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化灵风雨》 第一章灵起东景(引子) 大胡子把我送回来就走了,我只得坐在窗前发着呆,回想着这些年的一切。 父亲拍了拍我的肩膀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你本不该……” 还记得多年前,你从我的世界突然出现。 多年以后,也许你会从我的世界消失,也许我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路人 ,而我却忘不掉你,你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弟。 离开,或许早已注定,没人能够左右你的生活,或许没有喧嚣的世界更适合你。 不知你的痛苦是否已经解脱。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当我来到这世间,就注定与众不同,至于我的眼睛,我想,又不想。 我依旧像往常那样望着窗外,有时,我也分不清自己眼前的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只是遵循自己的想法,小心翼翼的走好每一步。 2005年的初夏,学校组织我们整个级部去东景山的职业学校进行素质培训,不知校领导受了什么刺激,这个活动应该是三年一次,本应轮不到我们这一级的。 在途中,每个同学都对那个未知的地方充满期待。 张子树还在扮演着话唠的角色,跟我的舍友扯皮,说这个职业学校如何如何…… 一行人在大巴车中有说有笑,而我却如何也高兴不起来,那里的故事却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很多学生在那的日子并不好过。 据说那里每年都会有部分学生因为焦虑、抑郁、自闭而自杀,而我认为他们真正的死因并不是这样。 因为这些事,学校经常面临着招生困难的问题。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跋涉终于到了目的地。这里风景宜人,称的上是鸟语花香,给人的第一印象非常深刻,并不像别人口中传说的那样阴森恐怖。 这个学校占地四百多亩,学校边缘便是被防护网隔开的树林,这片树林坐落于后山,山虽不高,树林却茂密的很,看不出丛林深处有什么,偶尔传来一两声乌鸦的叫声。 经过了钓鱼、制作风筝等活动,时间慢慢流逝。月亮更替了太阳,寂静湮没了喧嚣。 走廊外阵阵风声如同正在哭泣的少女,那声音撩拨着我心底的寒意,慢慢的向全身侵蚀着 。 我回忆起了儿时到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那些没有黑色瞳孔,双脚可以离开地面的“人”。 也许别人永远无法理解我的感受,看着他们重复着死时做的事情,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因为这种事只有到了他们投胎才会结束……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样遭受着这样的折磨,我早已当做是上天的赏赐。这就是我们的天赋的所在,这就是阴阳眼。 父亲曾告诉过我:“少做你不该做的,折你的阳寿。” 出神间,有人叫我,“志义,快看那门!” 那是我们的宿舍,我心说难道刚来就碰见鬼了? 我微微感受了一下周围的灵力,并没有什么异常。不对,鬼一般不会主动招惹人的,除非有人冒犯了他们或者其他原因。一定是有人在搞鬼。 只见那门还在一张一合,屋内漆黑一片,宿舍的人都惊恐的站到了我的身后。哼!张子树不在,一定是他!我心说。我转头低声地对他们说:“是张子树,咱们得收拾一下这小子。” 张子树这个人虽然跟我们住同一个宿舍,但由于他爱吹牛,嘴里没一句真话,我同宿舍其他人便将他孤立了出来,跟他的交流也只不过看在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给他面子而已。“树”这个字在我们几个人的眼中已经成了吹牛的代名词。 李墨翎,江笑声将上身缩进校服里,叶海和小四则分别钻入他们的校服里,这四条腿的怪物还真有点意思,我则去摆弄对面的门吸引张子树出来,他们躲在门口准备着。 片刻,张子树便露出了脑袋,他们一个小箭步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狰狞的说道:“你害人害己,我死也不会放过你的!”张子树惊恐地用沙哑的声音说:“求求你,放过我!放过我!”他的声音颤抖着,伴随着鼻音,似乎是要哭了出来。 我暗笑,上前打开灯,说:“张子树,是你吓唬我们在先,现在扯平了。” 几个人松开了手,不理他。我捂住鼻子,对他说:“你先去洗洗裤子吧!”他低头,其他人也低头看向他的裤子,只见裤子湿了一片,似乎还微微冒着热气,其他几人见状,不由得大笑起来“哈哈哈,他吓尿了!”张子树涨红了脸,灰溜溜地跑去了洗手间。 张子树令人非常无奈,十句话有九句是假,他的父亲动不动就换职业,今天是特警,明天是商人,后天就是国家干部,牛皮能吹上天,真有意思。说自己是什么散打冠军,上次被李墨翎胖揍了一顿,还是死性不改,真是没救了。 我们觉得没什么意思了,便各自脱了鞋躺在自己的床上。 不一会,张子树悄无声息地走了回来,他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我察觉不对,下床走到他身旁,我发现了在他身后贴着的那只白发苍苍的鬼,那鬼转过头,看着我,我注视着他的眼睛,在那双昏黄的眼眸里,我回到了他的过去。 那是一个秋天的午后,地平线上空余几缕阳光,血红的。 女生被一个男生撕扯着衣服,女生惊恐尖叫着,反抗男生的暴行。他是宿舍的宿管,他听到了女生的呼救声,忙上前阻止,男生一把将他推开,他的头撞到了墙角,鲜血咕嘟咕嘟地往外冒,浑身颤抖着,男生吓坏了,鼠窜而逃。 女生哭着拿起他的手机拨打了120,可是,为时已晚。他用颤抖的手拉住女生的手,用尽全力说出最后两个字:“报警!” 男生因“强奸未遂”“过失杀人”被判入狱。学校担心消息传出去对学校的声誉不好,便将这件事压了下来。不成想,这个宿管的怨气难以化解,无法转世投胎,于是便留下来管教那些性质恶劣的学生,从此这个宿管的灵魂便一直停留在男生宿舍。 也许这就是学校为什么会出现得抑郁症甚至跳楼自杀的学生的原因吧。 其他人不明所以,问我:“志义,怎么了?”我回:“都别说话,张子树被那东西缠上了。”他们立刻一声不吭,紧张的坐在床上。 我再次将目光转向那宿管,我问他:“老伯,为什么你要附到他的身上?” “这个孩子到厕所里还不消停,又踹又骂,还差点弄坏了水龙头,这种学生就该教训一下。”他有些气愤的说道。 我说:“这件事我们也有错,您先放过他,我给您赔不是,等我回去后,一定给您多烧些纸钱。” 老伯呵呵地笑了一下,“你这娃子倒挺懂事,烧纸钱倒也不用了,只要遵规守纪就行了!” 我说道:“老伯,您的话我记住了,不过,您再不走他可就要生病了。”老伯说:“好了,我也该走了,但你一定要记住,千万别到学校后山去!”我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一阵风吹过,他就消失不见了。 几个人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立刻围了上来,焦急地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阴阳人与鬼的交流是建立在精神上的,我们的交流旁人是听不到的。 其实我也不清楚魂魄究竟是一种精神还是物质,外国科学家曾做过一个实验,人在死亡的瞬间,身体的质量会减少四分之三安士,也就是说,灵魂应该是有质量的。 同宿舍的人,只有张子树一个人不知道我的能力,我的好友们都替我保守着这个秘密,况且说出去也不一定会有人信,像张子树这种人我一直都是“敬而远之”。 我将老伯告诉我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这时,晕倒的张子树醒了过来,一脸蒙圈的看着我们,茫然的问道:“刚才我不是在卫生间吗?你们……你们对我做了什么?”江笑声眼珠一转说道:“你刚才梦游了,从厕所回来跟个傻子似的,在地上睡着了,我们都不敢叫醒你。”张子树将信将疑地点了点头。 我打断了张子树都的思考,说:“抓紧睡觉吧,明天起来还得集训呢。”这时他来了精神,兴奋的说:“咱们打牌吧。”小四疲倦地说:“打什么牌,睡觉,困死了。”张子树吃了个闭门羹,抹了一把脸,蹬了鞋爬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们就被教官从睡梦中拽了出来,集中跑步,虽说是早晨,但毕竟是炎炎夏日,那种感觉不言而喻,我们绕着食堂、实验楼、宿舍楼跑步,由于隔着一排楼,我还是没能找到那段防护网,我想知道那后面到底有什么?为什么宿管老伯不让去学校后山? 终于,我等到了时机,这节课的内容是学习匍匐前进,那器械就在防护网的旁边。 我仔细地观察着防护网的后面,发现防护网与山相隔五米左右,公路旁边才是山,山上草木繁盛,还是看不清山后有什么,要想到后山,唯一的方法就是翻过这道两米五左右的防护网。宿舍距离防护网大概不到二百米…… 只剩我一人了,我飞快地通过了匍匐前进的钢丝网,结束了一天的训练。 夏天的白昼长得仿佛天地都苍老了,身心疲惫不堪,史涛和曹进在我们捉弄张子树时去看了这个职业学校学生离校时的文艺表演,我给他们讲述了昨晚发生的事。 入夜,我们各自躺在床上,都浮躁的无法入眠。这时张子树突然说道:“这11点后就没人查宿舍了,反正睡不着,咱们出去透透气。我看见学校后面有座山,咱们不如去那看看。”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不决。我说:“不行,山后有防护网,翻过去容易受伤,况且还有条公路!” 张子树立刻说道:“没事,我练过,翻过去很容易。”听到他说这句话,我们暗地里偷笑。 这时只听曹进鄙夷的说:“去什么去,胆子这么小,也不知道昨天吓尿裤子的人是谁!”张子树被噎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的说:“那,那是我故意装出来的,就凭你们能吓到我?”史涛哼笑一声:“儿子,不怂你就自己去!”张子树双眼发红,顶着话硬气的说:“自己去就自己去,老子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我隐隐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张子树自从来到这里性情大变,我明显感受到了这一点。 我问道:“一定要去吗?” “对!”张子树坚决地回答道。 “好,咱们就一起去。”我对他们点点头示意要去后山。我说:“好,再等一会。” 张子树平静了下来,说:“嗯。” 第二章庒府异灵 “走,咱们起身吧!”听到我的声音,张子树立刻站起来,走到了最前面。 我是他们眼中的“大胆子”,平常这种事都是我带头,而今天却是张子树。我似乎意识到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同,这是一个可以影响人精神活动的地方,会将人对未知事物的压抑释放出来,从而使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想到这,我不禁担心起来。 在走廊的尽头,我看到了老伯,他问我:“你们这是要去后山吗?”我道:“仿佛有什么不可抗拒的力量催促着我们去那里。”“唉……”老伯叹了口气,说:“可惜我没法离开这里,随你们去吧。”我感觉他话中有话,还是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看来只能到哪里一探究竟了! 很快我们便穿过了过道,来到了防护网旁。张子树率先往上爬,我紧随其后,但还是我先翻了过去,他们几个陆续翻了过来。 我们都暗自嘲笑他“这就是练过的?”还没过那条公路,我就已经感受到了强大的灵力,我感叹道:“这里的灵力好强啊!”我再一次恍然大悟,原来那个影响精神活动的源头就在这里。 灵魂本身会产生一种“场”,用罗盘寻鬼便是这个原理,当人的精神稍有松懈,“场”的力量便会侵入,从而控制人的大脑与肉体,所以在这里精神一定要集中。 我走上前,对他们说:“在这里千万不要分心。”他们点头示意我。刚走几步,我们一行人便被眼前的灌木挡住了去路。 放眼望去,那高地的四周长满了这种植物,厚厚的高起地面二三十厘米。我打着手电低头细看,竟然是枸杞子,这东西一般只有在坟头上才可以长的这样旺盛,看这漫山遍野的枸杞子,这里的鬼魂会不计其数,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初要来这里的决定是否正确。 正在我犹豫不决时,天空忽然乌云密布,遮住了微弱的月光,回头看向来时的路,不见了学校、公路,我们好似来到了一个不认识的地方,但好在高地还在。 众人互相望着对方,我看出了他们心中的惶恐。这时,张子树忽然回头,摆手向天边一划,霎时间狂风四起,我们自然的后退了几步,我顿时感到头痛难忍,我的同伴也齐刷刷捂着自己的头部挣扎着。 我望向高地,看见一群鬼魂从地下涌出,有的衣着简朴,有的衣着奢华,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大家族,足有上百人,我身旁的同学早已看呆,因为这他们是第一次真正见到鬼魂。 紧接着,一道强光使我们无法睁开眼睛,当我们再次睁开眼睛时,头已经没有了痛的感觉,周围的场景也发生了变化。叶海他们一脸疑惑的问:“这是哪?” “这是他们的精神世界,也就是我所说的“场”。我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他们的过去。”说罢,我示意他们跟紧我。 复行几步,我看到了一个牌坊,上面写着“东景源”。在我这出神片刻之际,一只带着红袖章的队伍迎面冲了过来,一行人来不及躲闪,他们直接从我们的身体中穿过。我道:“快跟上,这就是我们要寻找的。” 这是红卫兵,不知哪家人又要遭殃了,我们的心里翻腾着。在1966年的一个月之内,光北京市被抄家的就有11万多户,被赶回原籍的有八万多人,不要说其他地方了。李墨翎和曹进异口同声的说:“他们的人好多啊。”叶海说:“对啊他们得五六十人。”嗯?像红卫兵抄家多则一二十人,这只队伍这么大,看来真不是一个小目标,绝对是有备而来。 行进的队伍终于停了下来,果然是大户人家!要说中轴式的建筑当属紫禁城内和贪官和珅的府邸了,眼前的建筑样式大同小异,我定睛看了看牌匾“庒府”两个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金色的光芒。我们继续注视着红卫兵的一举一动。 只见一个走上前抓起门环便狠狠地敲打起来,“砰砰砰,快开门!”。只见那门略微开了一下接着又关上了,片刻后,大门便全部敞开了,院内站满了人,我一眼便认出了几个见过的人,那些从地下涌上来的“人”。 还没等红卫兵的人开口,庄府的人便怒吼着:“你们私设公堂、强抢豪夺,还有没有王法了!”说话者相貌堂堂正义凛然的样子。他说:你们已经来过一次了,上次打伤我庄家坊(庄家的染坊)三个人,这次我庄少城绝对不会再容忍这种事情发生。说罢,他目光炯炯的看着红卫兵们。 这时,红卫兵的一个领头者大喊:“你们庄家全是资产阶级,我们要为民除害,无产阶级万岁!”那些红卫兵也附和着:“无产阶级万岁!无产阶级万岁……” 由于刚才太过于关注庄家内的情况,并没有注意红卫兵那一方,江笑声叫住了我,“志义,快看!” 我将目光转向了那个红卫兵,着实令我大吃一惊,“那不是张子树吗!”我们几个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只见张子树挥了挥手,大喊:“动手”。双方随即交缠起来,这时,几个红卫兵提着一桶桶火油泼在了庒府周围,红卫兵一拥而上,将庒府的人全部逼到了院内,强行堵上了门。 几个人顺势将火把一扔,庒府上下瞬间燃起了熊熊烈火,上百人在火光中挣扎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尖锐刺耳。虽然形势危急,但东景源的人却没一个敢前去帮忙,怕被冠以“反动”的头衔。在这境况下,我看到有一人恶狠狠的注视着红卫兵。“张子树”见事态严重,便带着红卫兵逃跑了,冷酷无情的连眼都不眨一下。 我们看的怒气重重,这哪是抄家,分明是在杀人。 正当我们恨的牙根痒痒的时候,又是一阵剧烈的头痛,伴随着一道耀眼的光芒,我们又回到了高地上。抬头一看,这些灵魂便是庄家的人,有老有少,我们清晰的看到了他们脸上的疤痕,有的甚至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即使这样,我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庄少城。他们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小四紧张的不知所措,微微的张着嘴,转头看向我,像是要说些什么。我使了个眼色,小四他们微微向后退了几步…… 第三章前生今世 我故作淡定的走上前,道:“我知道你们的怨气重,但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庄少城的手在面部轻轻划过,立即又变回原来俊朗的外表。 他哈哈的笑出了声,道:“从你一来到这里我就看出了你的不同。” 我道:“你看出了什么?” 庄少城道:“你的天赋和性格。” “哦?你知道我的眼睛也就罢了,如何能看出我的性格?”他默不作声,半晌道:“你与任何人都不同。” 我还没组织好言语,他接着道:“你不必多问了。”我惊讶道:“你能听到我的心声?”“嗯”。看来我们在他这都成了“透明人了”。 他道:“我们遇善则善,遇恶则恶。你们是善良的人,我不会伤害你们的。”我疑惑道:“为什么要让我们了解你们的过去?”说话间,张子树从他们中走了出来;我们不约而同的疑惑道:“张子树!” 张子树开口,“不,我不是张子树,我是庄少城的弟弟庄少锋,你眼前的张子树,正是红卫兵张德政的儿子,我现在侵入他的精神是他罪有应得。”我道:“那是他父辈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这时庄少城便开口:“从他刚到公路旁我就看出他心术不正,而我们又得知这是那张德政的儿子,便更加愤怒!”。 我的思绪有些混乱,我问张子树(庄少锋):“为什么宿舍里的老伯不让我们来后山?”他说:“哦,是他吗!”“唉!”“家门不幸啊……” 原来这个老伯便是庄家的幸存者庄少和,那个盯着红卫兵的男人……后来,东景源改建为学校,庄少和便进去学校当了宿管,防止更多人牺牲。“牺牲?”我疑惑的说道。我的同学们也露出了不解的眼神。 庄少城道:“我们怨气太重,无法转世投胎。之所以这样不光是因为我们的死;还因为张德政所做的事。” 什么事?我不解的问道。庄少城道:“张德政事后找人将我们的尸体全部丢弃堆积在这里,我们死后得不到安息,无尽的重复着死亡时的痛苦。我们会逐渐加深怨念,最终化为厉鬼,解决它的唯一办法便是吸取别人的魂魄,在我弟弟来到这附近时,我与他通灵告诉了他这件事,我弟弟庄少和对学生的管教正因如此!”他说的似乎情有可原。 我道:“那你们也不能为了一己私利就残害别人的生命。”他似乎有所触动,平静的说道:“我说过,我们遇善则善,遇恶则恶。”我眨了眨眼睛,姑且接受了这个说法。 我道:“你们前世的恩怨我了解了,还请你能放过张子树。”庄少城笑道:“你果然与他们都不一样!”我面不改色的看着他,他嘴角一颤,哽咽了一下,道:“放心,他不会死的。” 那一刻,我的心中是复杂的,为什么,为什么我帮不了他们!他们那需要几十年,几百年才能化解的怨气我根本无法体会到!他看透了我的心思道:“你不必难过,这是我们的命数。”“希望你身上多出来的那把火可以帮助更多的灵魂……” 我和我的朋友们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我的心里阵阵酸楚…… 庄少锋离开了张子树的身体,张子树瘫倒在地上,乌云也随之消散,庄少城说:“你们该回去了!”忽然一阵大风吹过,逐渐失去了意识。当我再次睁开眼睛时看到的是宿舍的天花板,我们同时醒来,互相看着对方,仿佛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我看了看手表,23:05,还是临走时的时间。看着眼前还在睡梦中的张子树,我无法诠释此刻的心情。人有三魂七魄,他虽保住了姓命,但被吸走了一魂一魄,醒来后他的智商恐怕只有三岁小孩一般了。我安慰着自己,一切都是天意,我心说。 这时老伯(庄少和)走了过来,我对他说:“我都知道了。”他道:“你们几个居然都安全的回来了。”我道:“因为他们遇善则善啊!庄伯伯,为了那些学生,您所做的一切我们都看在眼里。” 庄伯伯含着泪说道:“虽然我的家人含冤而死,但我也不希望更多的人牺牲,没失去过亲人的人永远无法理解这种感受。孩子,一定要做个好人!”我点了点头,他便离开了。 我的同学还是难以置信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小四问我:“为什么时间没有前进?”我笑笑道:“我们进入的是他们的精神世界,与现实不在同一空间内。”小四又问:“那我们是怎么回来的呢?”我道:“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还是一种精神力量。” 看见张子树现在这个状态,我不知内心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要吃肉、吃肉,吃大西瓜,你要是不给我我让我爸爸把你抓起来~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多行不义必自毙!” 学校开始调查起张子树的事情,几经周折,找到了当晚的画面,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监控里竟然出现另一个张子树。 因为事情关系到我们整个宿舍,我们被叫到了监控室,,老师给我们看了那一段。当张子树从卫生间回到宿舍后,卫生间竟又走出来一个张子树! 监控室里的老师嘟囔着:“真是活见鬼了!”我心说:“没错,你的确活见鬼了,这个张子树就是真正的鬼。” 第四章迷离真相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庄老伯附在张子树身体上时,张子树是没有灵魂的。之前忽略了这一点,我终于明白了一切,庄少城那些人,之所以盯上了张子树,原因正是出在这里。 张子树平常胆子很小,在卫生间里受到了老伯的惊吓,灵魂离开了身体。由于他的精神力量薄弱,从而被监控所拍了下来。 鬼要想被普通人看到,只有与人通灵,很多精神力量薄弱的鬼都无法做到,只有稳定了情绪,集中自己的精神才能完成。 然而事情总有两面性,像张子树这类力量薄弱的灵魂,人眼虽看不到,但却躲不过监控的红外摄像。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人在夜间拍摄可能会拍到鬼了。所以只有精神力量强大的灵魂才能避免这些矛盾。 力量薄弱的张子树,灵魂归位后,归位前的记忆也会随之消失。庄少城他们肯定就是在这时便感受到了他的灵力,侵入他的精神,以他为始作俑者带动更多的人去“牺牲”,而我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 再往下看,第二个张子树进入宿舍后再也没有出来。老师扶着下巴发出“嘶”的声音,道:“怎么可能!”同学们担心的看着我,生怕11点以后的事情败露。 李墨翎给史涛使了个眼色,李墨翎道:“老师,后面就没什么了。”史涛和叶海说:“对啊,屋里又没有监控,后面的事我们来讲就好。”老师:“不行,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我一定要弄清楚!” 李墨翎刚想再说些什么,被我拦了下来。我道:“老师,您仔细看就行,想了解什么问我们就行。”同学们用不解的眼神看着我。其实他们大可不必担心,在我们离开宿舍时,时空早已发生了变化。监控不可能拍到我们的,这早就在庄少城的计划之内了! 五百个人在外面活动,而我们却在这里接受调查……当然,结果是显而易见的,他们根本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学校只得放弃,又像多年前那样将事情压了下来,将影响降到了最低。 张子树的爸妈来到学校,看着疯疯癫癫的儿子,双双流下了眼泪,我根本无法将这个慈爱的父亲与那个强抢豪夺、冷酷无情的红卫兵联系在一起。 多年的时光改变的可能不只是他的外表,还有他的人性…… 五天的时光匆匆而过,回想起六月四日刚来时的场景,我的心里无比沉重,我想起了庄家的大家族,一切都是那么虚无缥缈。再想想张子树,虽然平时他的行为让人厌烦,但当他变成这个样子时,我们还是不禁感到了哀叹和惋惜。 黄昏下,一切都显得这样苍老。当人从降生开始就注定走向死亡,中间的路才是最宝贵最值得深思的。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迷茫,1987年的我早已成年,而我也在自问,接下来,怎么走? 第五章水灵侵入 虽然仅离校五天,但我感觉学校已成久违之地,坐在这五十人的教室里,我无心学习,思绪如同一团乱麻。窗外的蝉鸣映衬着我躁动的心情。 出着神,我竟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醒来时,我穿着迷彩服站在队伍里,周围全是高一班里的同学。我微微向右扭头,下意识的叫了一声,“林澜”。她惊诧的看着我,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因为……还没等我说出口,她就不顾教官和同学跑了出去。我大喊:“林澜!林澜!”。 猛地抬头,我坐正了身体,摸了摸额头,刘海已被汗水浸透。林澜回过头来呆呆的看着我,我尴尬的笑了笑,不知如何是好。在自己心仪的女生面前,我竟无法自如的控制自己的言语。回到学校这三天,精神极度恍惚。 晚自习结束后,我们回到宿舍,史涛他们问我梦到了什么,我说:“没什么,只是最近有点累。”他们明白我不想说什么,便不再询问。躺在平硬的床上,我便又开始胡思乱想。 这个梦到底预示着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翻来覆去了几分钟后,我起身说:“走,洗澡去。”没多久他们就都拿着洗漱用品站了起来。我心说:“你们也跟我一样啊!” 到了浴室,迫不及待的打开喷头,“呼,终于解放了!”随即,我本释然的心情突然紧绷起来。我嗅到了浓厚的血腥味,我大喊:“都把水关了,这水有问题!”浴室里突然间安静下来。 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手中的水,水中含有一种浅绿色、会发光的物质。同时他们也观察着水,叶海到:“这水没问题啊?”他们的目光都投向我。 我淡淡道:“水里的东西我见过,是水鬼,水中是它的灵。”“灵?”,他们异口同声道。我道:“灵,就是灵魂,也可以是灵魂的一部分,这只水鬼正在通过水源进入咱们的学校。”他们道:“那怎么办?”我道:“别急,他的灵力很分散,想全部来到这还得用一段时间。”他们紧张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一下。 我问道:“这水源在哪?”李墨翎道:“就在三虎山那边,离咱学校十多里地吧。”我道:“好,今天星期四,等星期天咱们去趟那里,看看怎么回事。” “好”。我道:“去的时候都带把小刀和火机”。江笑声急忙问“为什么”。我故作神秘道:“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 翻来覆去,终于熬过了这一晚。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找林澜。 我问她:“你相信我吗?”她睁着大眼睛点了点头。我道:“好,那我说世界上有鬼,你会相信吗!”她突然露出了笑容,“信,我信。”我一本正经的说:“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林澜笑着说:“我知道,你接着说。”我道:“下个星期学校可能会出现鬼,不管你遇到什么情况一定要告诉我。” 她笑得更是开心了,道:“我明白你的心意,你不必这样。”我刚要解释,她便说:“好了,你的好意我领了!”她笑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虽然她没有相信我说的话,但我还是挺高兴的!我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当方式与她交流。 第六章引灵探旧 我们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三虎山,三虎山位于我们城西中学南部,向来都是旅游胜地,来到这里给人的感觉还是很舒心的。 这里原来并不是学校的水源,因为北部的水厂受到了污染,所以才更换的水源,由于我从来没有关注过水源,所以我对这一带并不熟悉。 我停下脚步,集中精神感受灵力的所在,很快我便感受到了它的位置,我朝水库的外围指了指。我心说:“不对啊,为何水鬼的灵力不在水中?”由不得我想这么多,决定先过去查看。 走上前,一行人面面相觑,因为我们又看到了枸杞子。之前让他们带的刀子和火机便派上了用场。我缓缓蹲下,然后双膝跪地,虔诚的磕了三个头,摘下一颗枸杞子。然后用小刀划破指尖,将血滴在枸杞子上,随即用打火机将其灼烤冒烟。 我道:“都别愣着了,照做!集中精力!” 片刻后,一幅幅画面便展现在我们脑海里,其实我刚才做的就是主动进入水鬼的精神世界,用含有它自身灵力的枸杞来引灵,这是我一个人无法完成的,因为引灵需要非常强的精神力量。 叶海骂道,他奶奶的,真是罪有应得。我默不作声,静静的看着。这只水鬼的确罪有应得,他名为吴昊,是个实打实的流氓,附近的人们都对他敬而远之。 他从小就惹是生非,打架斗殴,有不错的身手。小时候家里给他请的私塾先生不知被他气走了多少个。 直到他二十岁那年,他在一个月内强奸了八名少女,他变得越来越疯狂,将目光投向了当时的一个当红女歌手。吴昊家虽不是什么高官,但他父亲是大商人,腰缠万贯,用钱打发了被他儿子伤害的少女们。 他的父亲老来得子,非常疼爱他,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后来因为儿子的行为,对儿子万念俱灰,便不对他进行任何管教。 很快,他就找到了机会,女歌手演出结束后,他提前躲藏在更衣室内。女星进来后,他一下便捂住了她的口鼻,她奋力反抗,正当她快要挣脱时,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吴昊将一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女星惊恐的向下盯着这把刀,不敢吱声。 吴昊说:“老实点,我不想杀你。”女星含着泪只得就范了。十几分钟后,工作人员过来敲门,“砰砰砰,砰砰砰”工作人员见没有反应,感到事情不对,便开始撞门。女星哭着喊道:“救命啊~”慌乱间,吴昊匆匆翻窗而逃。 门被打开后,女星衣衫不整的躲在角落里抽泣着。当她男朋友来到这里后,他得知了这件事愤怒的打碎了桌上的花瓶,下定决心要除掉吴昊。很快他就弄清楚了吴昊的底细,找了三四个杀手,埋伏在他的必经之路上。 傍晚,吴昊走到巷口,事先埋伏好的杀手便悄悄跟了上来。 吴昊警觉地回头张望,发现有人跟踪他,便先放慢了脚步停了下来,突然转身抄起墙边的竹篓向后扔去,随即扭头就跑。 后面的人对他穷追不舍,他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他料事有不妙,大喊:“救命,救命”。一户人家打开了一道门缝,见呼救者是吴昊,立刻关上了们。吴昊见状露出了恶狠狠的表情。 吴昊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决定殊死一搏,便与他们撕打起来,纵使吴昊身手再好,也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占了下风,他的嘴被贴上胶条,身体被五花大绑装进了麻袋里。 几个人摘下面罩,将他扔到了车上带走了。 即使事情发生在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这场景还是令我不寒而栗。 麻袋打开后,吴昊已在这水库旁,女星的男友走到他面前,他的愤恨已经到了极点,上去就左一拳右一拳的暴打着吴昊,吴昊被打的鼻孔鲜血直流。由于被狠狠地击中了下巴,吴昊晕了过去。 他上去撕下胶条,将吴昊按在水中,吴昊浑身颤抖着,他将吴昊拉了上来。“咳咳咳……”吴昊喘着粗气,道:“有本事你就把我解开,像个男人似的打一场!”他默不作声,点了根雪茄,猛吸了几口。 他走到吴昊面前,吴昊惊道:“你要干什么?”他苦笑一声,捏开了吴昊的嘴,将雪茄扣向他的舌头,“嘶~”吴昊疼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他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捅向吴昊的腹部,一刀接着一刀,说道:“还像个男人一样,你他妈是人吗?” 他抽出匕首,吴昊缩成一团,早已面目全非。他走到吴昊身后,牙关紧咬,睁大了他充满血丝的双眼,手扶起他的头,匕首从他的喉部深深划过。道:“你死有余辜。” 随后,他同那几个杀手一同将他扔到水中。说起来也算是解了他的心头之恨。我们惊奇的发现他竟然从水中挣脱了绳子,一个面目全非的血人从水中爬到了岸边。我惊叹道:“怎么可能,这是何等的水性!” 虽然他爬到了岸上,但还是失血过多而死亡了。其实当时的他早已死亡,支撑他的只是一点残余的意识,那是人的本能。 瞬间我们回到了现实,一行人坐在地上,我惊恐道:“快回学校,有危险了!”他们异口同声道:“学校怎么了?”我道:“我们还没有看完他的生平,他的灵力就消失了,这说明他的灵已经全部到学校里了!” “师傅,稍微快点,我们打紧。”“好,我尽量。”一行人打了两辆车先后回到了城西中学。 我们忐忑不安的冲上了宿舍楼,见一切都正常便稍稍冷静了下来。他们问:“怎么办?”我道:“先回607,我自有办法。” 第七章斗智斗勇 “曹进,关门,拉帘子。”“好。”我拿出平常外出用的指南针,放到左手掌心,眉头紧锁集中自己的精神。只见磁针飞快的转个不停,我开始感到力不从心,额头冒着虚汗。 “啊!”我应声倒地,我道:“我无法确定它的位置,但我肯定,“他”还在宿舍楼内。” 他们将我抬到床上,异口同声道:“我们能做些什么?”我无力的应道:“等。”“他的灵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强,不仅没能找到他,还被反噬了力量,他已经感受到了我的存在,现在没有其他办法,只有等。” 我敲打着自己的脑袋,心说:“他到底要干什么,我该怎么办!”我手捂着额头,眼前浮现出之前梦到的画面,不禁担心起林澜的安危。 我强撑着自己的身体坐到了床头,道:“不能再等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我要到楼下再试一次!”“你的身体行吗?”我道:“撑得住。”“快把我的背包拿来。”我解开背包道:“这些护身符是用我的血浸泡过的,你们一人一个,纵使再凶的鬼也会忌惮这东西的。”“好,咱们走。” 我紧紧的握着最后一个护身符,这是给林澜准备的。 面对一只又色又凶的鬼,这将会对女生宿舍造成极大的威胁,特别是面容娇好的女生们。 林澜身材高挑,皮肤白皙,性格开朗,不知她那深邃的眼眸迷倒了多少萌动的少年。我对她虽不能说一见钟情,到当我第一眼见到她时,我就被她的笑容吸引了。 因为她的存在才有了我学习的动力。因为她的存在,我从来不会与女生有过多的交流,从而造就了我在其他女生眼中冷峻的外表和沉稳的性格。 林澜说过,她高中是不会谈恋爱的,因此我也没有强求。想想那些被她拒绝的人,我有时不禁暗自窃喜。我也拒绝过其他女生,彼此都明白对方的心意。 走到五楼拐角,我们被拦在了隔离门外。我们对着宿管办公室大喊:“大爷,开一下门!”宿管走了过来,便阴笑着对我说:“就凭你,还想跟我斗。” 他们也看出了端倪,咬牙切齿的看着宿管。他转身便要往楼下走,再往下三层便是女生宿舍。 我大喊,:“吴昊,你不要欺人太甚!”他转过头来,一副狰狞的样子,冲着我怒吼,“滚”。同时伴随着一阵大风吹来,我们被冻的瑟瑟发抖,而他也继续往下走。 我灵机一动,飞快的冲到了606,找到了他们私藏的哑铃。江笑声道:“他们睡得可真死!”我道:“他们哪是睡着了,这叫梦蚀,吴昊不走,他们永远都不会醒过来。” 江笑声鄙夷道:“那为什么我们没事?”我道:“你忘了我给了你们什么吗?”他们拿起脖子上戴的护身符,颜色已经变得暗淡。我道:“他的灵力曾经尝试着侵入你们的身体,再不阻止他你们也同他们一样了!” 他们惊叹道:“什么!”“快。”我们跑回隔离门,我道:“你们闪一下。”我卸下哑铃的其中一头,摆好了架势,“呯呯呯~”这十公斤的哑铃还挺趁手,没几下便砸开了那道锁。 一行人如同脱缰野马般冲向楼下。二楼的宿管大妈躺在地上熟睡着。 睡着的人暂时没什么危险,我们顾不了这么多,继续向里面走,而我们却惊奇的发现,不管是哪个宿舍,房间内都空无一人! 我察觉事有不对,这根本不符合常理。我道:“都别找了!虽然这是我第一次遇见,但我确定,这是鬼打墙。”可我没想到,居然连我的眼睛都看不出来。 曹进一听我说这是鬼打墙,便摆好架势向墙上猛的一撞,他疼得嗷嗷直叫,抱怨道:“什么狗屁鬼打墙,这是实实在在的墙啊。”我无力的摇了摇头。 我拿出我的钥匙串,展开环上挂的小刀。叶海他们惊诧的说道:“你要干什么?”我道:“没办法,他的灵力太强了。”我的嘴唇干的几乎要粘在了一起。 我在左手掌心割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贴在了墙面上。在接触的部位瞬间变了模样,我来不及收手,差点瘫倒在地上,叶海和小四扶着我。 那一刻我们又出现在了楼梯口,再一看,宿管大妈还躺在那里。史涛和曹进来不及顾我,急忙去女生宿舍查看。我被搀扶着,无力的咳嗽着。 片刻后,听到史涛和曹进大喊:“你们快过来看!”我闭着眼睛被小四和叶海抬到了史涛他们跟前,叶海用手拍了拍我的脸说道:“快看!”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顿时浑身一热。我看到了另一个自己,不,是另一群我们!他们做着我们之前做过的事情。片刻我冷静了下来。说道:“是吴昊的灵力在模仿我们,他在拖延时间。”我对江笑声道:“帮我。” 我将目光投向了腰间的小刀,江笑声很快便明白了我的意思,担心的看着我。我决绝的道:“来!”我的左手又被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我将手伸向另一个我。眨眼的功夫,我们都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我趴在地上,所剩的余力根本无法支撑起自己的身体。 抬眼一看,宿管(吴昊)就站在几步远的前方,宿管的脸由于被吴昊的灵力侵蚀着,已经变得黑紫。即使吴昊走了,宿管大爷也会大病一场。 李墨翎将我扶到一旁,我的痛觉使我感觉自己离死亡又近了一步,我真的难以想象自己变成鬼是什么样子。眼前闪过了父母、舍友、还有林澜。我努力的使自己睁着双眼,真害怕有一刻会离开这个世界。 李墨翎他们站成一排挡着我,我将目光投向了女生宿舍,庆幸的是林澜还在熟睡着。我突然回光返照似的感觉自己又有了力量。吴昊又像之前那样怒吼着,霎时间狂风四起,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已经低的让人无法忍受。 吴昊道:“你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活的不耐烦了是吧。”我低声道:“这个世界容不下你!”吴昊喘着粗气,看的出来,他的灵力已经耗尽大半。叶海与曹进他们对视一眼,几个人一拥而上与吴昊扭打起来。 趁这个机会,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冲向林澜的宿舍,掏出口袋中的护身符,忙为林澜戴上。不一会林澜苏醒过来。林澜“啊”的尖叫一声,迎面就给我来了一巴掌,呵斥道:“你怎么在这?”我道:“来不及解释了,快跑!”我转身拉着她便往外跑。 刚到门口,一只紫黑色的手直接掐在了我的脖子上。我看向外面,叶海小四等人都已躺在了地上,护身符已经变为了纯黑色。 第八章突如其来 即使吴昊的灵力消耗了大半,他的力量也是我们所不能及的。他掐着我的脖子,只手将我举到半空中,咬牙切齿地看着我,随即将我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他冲我阴笑着说:“嘿,这妞模样不错嘛,你不是很喜欢她么!我就是要当着你的面侮辱她!哈哈哈……”说到最后,他竟疯狂的大笑起来,仿佛很享受的样子。 他手一抬,林澜便被他吸到了面前,刚碰到了她的肩,吴昊便痛苦的哀嚎起来,他的手仿佛被灼烧了一样,灵化出一缕青烟。他穷凶极恶地望向我,凄厉的吼道:“是什么?!”我嘴角一抖,咬紧牙关,沉默。我趴在地上,手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动弹不得。 吴昊大步向我走来,林澜见状,急忙冲过来挡在了我的面前。吴昊一脚将她踢到了一旁,林澜痛苦地喘息着,靠在墙边,焦急的目光投向我。我来不及想毫不犹豫地抱住吴昊的腿,大喊:“林澜,快跑!” 林澜望向我,眼里泛起了泪花,站在原地犹豫不决,我手上凝结的血液使吴昊苦不堪言,他嘶吼着,怒骂着,踢打着,试图将我踢开,而我的手臂似钳子一般紧紧地锁住他的腿,他放弃踢打我的身体,转而一拳打到了我的脸上。我手一松,直接仰躺在了地上。 此刻我还能微微张开双眼,但血液却模糊了我的视线,朦胧间,我被林澜扶了起来,眼睁睁地看着吴昊狞笑着向我走来,仿若死神。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绝望,我已然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我心里苦笑:“这次恐怕要死在林澜面前了。”眼见吴昊走到了我的眼前,突如其来,一道黑影闪过,吴昊被踢飞了出去,趴在墙上反抗不得。站定,只见那人一身黑衣,瘦高的个子,利落的中长发,带着面罩看不清模样。他从袖口中甩出三根钢针,直接插到了吴昊的颈部。 吴昊无法移动,他尖叫着,那刺耳的尖叫声让我有些眩晕。黑衣人同我一样,向手心一划,一掌拍到了吴昊的背部,瞬间,吴昊形神俱灭。 我松了口气,慢慢的合上了双眼。醒来时,叶海他们都各自躺在床上昏睡不醒。他(黑衣人)站在我的床前,依旧带着面罩,我心说: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这副打扮? 没等我开口,他便道:“你的灵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也不必担心,明早这些人自会醒来。” 我抿嘴,问:“林澜呢?”“她已经回去了,倒是你,失血过多。”说罢,他便从侧兜里掏出一块棕白色的似肉非肉的东西来,不知如何形容,直接就送入我的口中,道:“吃下去。”我也没多想,就嚼了起来,嚼起来并没有什么味道,就像炼过油的肥肉,直接咽了下去。 我疑惑,问:“这是什么?”“太岁。”说完他转身就走,我急忙问道:“你是谁?”他转过半张脸,眼神微凉,淡淡道:“好好修养,到时我自会来找你。”“什么时候?哎?唉……”没有回答我,他便自顾自的走了。 他的背影透露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有些神秘,有些孤独。那孤独的背影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是一个不知比我强多少的阴阳人,而我不明白的是他为什么会出现,从哪里来?又为何要回来找我?我躺在床上闭目沉思着。 第九章再度升温 我试着翻了一下身,惊奇地发现,身上的伤基本都恢复了,再看向自己的左手,感觉有一股灵力流向左手,凉凉的。攥了攥拳,虽然疤痕还在,却没有任何痛觉。 这不由得让我想起了那块“太岁”。我从来不会认为“肉灵芝”有什么特殊的药效,它生长不定,本质不过是大型的菌类复合体,有的携带毒性病菌的“太岁”二十四小时内便会取人性命。我吃的那块明显被什么东西浸泡过,可能是中药或者其他液体。 我强行使自己冷静下来,其实我最庆幸的是,我们宿舍楼还没有安装监控,当宿管看到自己背后的血迹时恐怕得吓一跳吧! 我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时,天已亮了,看了看表,才五点多。闭上眼,毫无睡意,便翻身下床洗漱。 在盥洗室,我捧起一把水,搓了搓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心头猛然一颤,脸上是什么东西! 我看了看手心,那竟然是手心结的疤。 我将脱落的伤疤从脸上揭掉,扔进垃圾桶,仔细地观察起手心。伤口已经痊愈,微微的泛着红色。回到宿舍,我将他们挨个儿叫醒,他们睁开迷蒙的眼睛,少待片刻,便清醒过来,用惊异的眼光看着我,都觉得像做了一场不真实的梦。 趁着早上的时间,我将后续发生的事简单的讲述给了他们。 又是一节无聊的英语课,我也无心听课,看向前排的林澜,望着她不时耷拉下头又猛地抬起来的打瞌睡,不言而喻,昨晚林澜一定没有睡好。上课不到十分钟,林澜兀自站了起来,因为起身时碰到了桌子,林澜的钢笔掉在地上,她低下身捡起,我从侧面可以看见她面色很是疲惫,眼下有些发黑,嘴唇有些泛白。 老师不明,问道:“林澜,你怎么了?”“昨晚……有点失眠。”“哦哦,那你一定注意睡眠,不要因为学习搞坏了身体,看看你们那些趴桌子上睡觉的,一个个净知道睡觉!多学习学习人家林澜也不至于考那点分儿!”英语老师说到后面口气里多少有些恨铁不成钢,也有些无奈。 一下课,林澜便趴在了桌子上休息。我在后面看着她疲惫的背影,心里满是心疼。我在思考,是不是该将我的一切都告诉林澜,毕竟她与自己经历了这些。 “叮铃铃……”数学课的下课铃结束了一上午的进程。我想了很长时间,最后决定将我的一切都告诉她。虽然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她一定会信,以后再有危险至少她能听我的,即使她不能接受我的特殊,甚至讨厌我……我也认了。 林澜转过身,走到我的面前,抿着嘴,拉起我的袖角,向教室外走去。这让我受宠若惊,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汗毛直立,不用看,脸上的温度之高告诉我,我脸红了。 周围的人的眼神立刻变得异样起来,场面异常诡异,有种时空都凝固的感觉。谁也没有想到,平常超凡脱俗的林澜会做出这样的动作来。 我就这样呆愣愣地被林澜“牵”到了教学楼后的松树下,林澜直接扑入我的怀里,失声哭道:“不管你以后说什么,我都相信你,相信你……” 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手不知该放在那里,又感觉放在哪里都不对。手抬起又放下,又抬起来,最后小心翼翼地轻拍她颤抖的背,不知怎么安慰她,只能说道:“你再哭我就要死了。” 她立马松开了我,抹了抹眼泪。我道:“咱们先去吃饭吧。”“等等,先让我看看你的手”,她说着拉起我的手,看后惊讶道:“为什么好的这么快?!”“可能是因为我特殊的体质,还有那块太岁。”我沉吟道。“太岁?”“等下给你仔细说,先去吃饭。” 我和林澜一同走到了食堂,一路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只能用“羡煞旁人”来形容。 打完饭,我们坐到了食堂的角落。我将我的过去,包括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就这样,我们在食堂聊了很久,直到午休的铃声响起,才发现食堂里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我们各自回了宿舍。 说起来也巧,今年的中考,高考都没有占用到我们的学校,没有给我们假期,把我们带到了东景山,从那时开始,我的一切都开始发生改变了。 愣了一会,李墨翎几个又问起那个蒙面人的事,我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经历了这一件件事情,我们几个之间似乎多了些东西,我们的关系大概只有血缘关系能够比拟。即使再有什么风风雨雨,我相信他们也会与我一起面对,不会后退。 紧张的高中学业让我们暂时放下这些事情,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学习上,我们所在的班级是理科班最好的班级,而我们几个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我们也约定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学。 时光是瓶中的流沙,随着灯下的奋笔疾书,随着厚厚的书本一页页的翻过,随着窗外白日渐长,飞速的流逝。二十多天过去,我们的努力给我们带来了丰厚的回报,七人都考入了级部前三十。 发成绩时,我看着自己年级第二名的成绩喜不自胜,拍了拍前位的林澜,将自己的成绩单炫耀似的递给她,而她只是瞥了一眼,静静地转过头,拿过她的成绩单拍在了我的桌子上。 我定睛一看,第一?!我一时间竟找不到什么语言来掩饰我的尴尬,只得呲牙咧嘴做出一个鬼脸。这是她高中以来名次第一次比我高,我有些失落,但看着她笑靥如花,我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 第十章新生的开始 暑假如期而至,舍友将高二所有的卷子撕成一片片,向上一抛,撒的到处都是,以此来释放心中的压抑感。而我只默默的将卷子叠整齐,抚摸着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迹,心有感叹,继而放松下来。 我走下楼,林澜站在不远处,长发飘飘,皮肤吹弹可破,粉嫩的嘴唇竟有晶莹剔透之感,一双水灵的黑眸仿佛要将人旋引进去,一身青色连衣裙勾勒出曼妙的身姿,宛如仙女。看到我下来,她的眼神亮了起来,朝我微微一笑,我心跳又开始加快,砰砰砰的仿佛要跳出来,呼吸都沉重起来。 我走上前,抿着嘴思量着该怎么开口,而林澜却没给我开口的机会道:“逛逛去。”直接转过身,我跟了上去。 漫步走在校园里,我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只静静的走着,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不远不近,不似恋人,更像是普普通通的朋友,而我也习惯了。平日里,也如这般,甚至手也不会牵在一起。 我与她约定,一起考入同所大学,然而恋爱势必会影响学习,为此我们决定将这份爱深藏在心底,慢慢封存,化成茧,直到某个合适的时刻,化茧成蝶。 不知何时,我牵起了她的手,很自然的,没有任何突兀。牵着她的手,走到了那棵松树下,林澜那双大大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有些忧伤,因为离别,我看着她,也不禁得有些不舍。二话没说,我深深地将她拥入怀抱。 我们静静的倾听彼此的心跳,仿佛时间都停止了一般,微风有些迷醉,拂过我们的发,墨发微扬。 轻轻将她松开,我半开玩笑地说:“两个月,你可不要把我忘了!”林澜似乎有些生气,撅起小嘴,从身上找出那枚护身符,作势要还给我。 我急忙道:“开玩笑的,怎么还当真了呀?!”林澜眼神中突然闪过一抹笑意,嘴角一扬,道:“你真是越来越好骗了!嘿嘿…” “我…我要走了。”“等等。”林澜拉住我,她从包里翻出了厚厚的小本递给我,脸红地说:“志义,回家再看。”转身留给我一个匆匆远去的背影,我道:“什么啊,这么神秘?”她只是扬声道:“记住,回家再看哦。” 我摸了摸头,看着手里的小本,心里有些甜蜜。 我来到车站,叶海他们早已等候在那里。 一路上,我惬意地享受着回家的旅程,有点期待,又有点心焦,我真希望现在有一个时空转换门,我可以立刻回到家,与家人团聚。 然而,回到家,迎接我的却是冷冷清清的房间,桌椅摆放的整整齐齐,空无一人。桌上仅有一封信,我拆开信,信中写道: “小义啊,你爷爷生病了,我和你妈妈要回去一趟,知道你这次考得好,给你买了一部新手机,你需要的都放在柜子里了,来不及等你了,我跟你妈妈先回去照顾你爷爷了。” 我叹了口气,抚额。心说我爸也真是老梗,直接给我打电话不就行了,从小到大,我都多少次没能及时看到他留下的信了。 我拉开抽屉,里面有六百多元现金,和一部最新款的诺基亚,拆开盒子,拿出那部手机,看了一下,又放了回去,从背包里拿出林澜交给我的小本。 翻开,第一页。2003年8月31日…… 原来这是林澜的日记,相处这么久,我第一次知道她还有这样的习惯。 “今天是军训的第一天,天气真的好热,希望能来场雨,将这份炙热带走。不明白为什么男生都要和我搭讪,献殷勤。而最令我不明白的是我旁边的男生,这一天从头到尾他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是空气,他真的很特别……” 读到这,我不禁偷笑,原来在那时,她就开始注意我了! 兴奋了一阵,我扣上她的日记,走出去将大门关上。院内的柳树枝叶繁茂,轻柔的随风浮动。树下的一群蚂蚁吸引了我的注意,我饶有兴趣地蹲下来观察起它们,它们在攻击一只巨大的毛毛虫。 在我的童年里,毛毛虫一直是个不可磨灭的阴影。犹记得,小时候我在树下玩耍,经常有毛毛虫落到我的身上脖子上,有一次,扎得我脖子肿了一大片,从那以后,我便对它又怕又恨。 太阳慢慢西斜,亲吻着地平线,仍散发着强烈的光芒,白云染上了赤金色,凝聚在地平线上,似波涛,汹涌起伏;似烈火,焚烧天际。 最后一丝烈火退去,皎月初升。我踱回屋内,准备的补一个长长的梦,经过二十多天的挑灯夜战,身心俱疲,该好好休息了。 歪倒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浑身轻飘飘的,一看时间,已经夜里十点半多了。起身走到客厅,又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便再无睡意,起身去洗了把脸。打开电视机,正在去播放经典的僵尸叔叔,即便已经看了好几遍,但还是忍不住笑了去起来。 已是深夜,我想起林澜那本的日记,只读了前两篇,但我不急着往下读,要让那本日记始终保持神秘感。一时兴起,我也寻了一个本子,提起笔,开始记录这一天。 坐在窗前,仿佛还能看柳树几缕月影,周围如同真空一般,寂静得骇人。总感觉背后有人在盯着自己,我手心有些冒汗,我没有立刻回头,而是拿起面前的镜子偷偷向后看去,呼~虚惊一场。 我准备继续写日记,突然,院里闪过一道黑影,我心提了起来,这么晚了,难道有贼?又或者…是他?我推开门,走向院内,外面微微刮起了风,柳条也随之摇曳。院内空无一人,大门紧锁着。我靠着墙根走了一圈,看不出任何人来过的痕迹,舒了一口气,心说又多虑了。 回到房间,刚插上门,便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你在找什么?”我顿时一惊,忙转过头来。是他!“找你!”我故作镇定,看着他说道。 他双眸注视着我,说:“这一次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找我?有何贵干?”我莫名其妙。 “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找我?”我有些吃惊。 “对。”他很平静而肯定地说道。 一时间,我有些哑然,不知该问什么。 我注视他的脸,这次他并没有带什么面罩,眼前的他俨然是一个翩翩美男。看样子也就是二十出头,若放在我们学校,绝对可以当的起神级人物,也绝对会吸引众多女孩子的目光。 我想了想,闷声问道:“且不说要帮你什么,你得先告诉我你是谁?” “江枫。”这次他毫不避讳地道,又继续说:“这件事我一个人解决不了。” 我心里打起了鼓,以他的力量都办不了的事,恐怕我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甚至会自身难保……我迟疑了一下,说道:“怎么帮你?” “湖南。”他简单明了的道出了目的地。 “湖南?去湖南吗?”我重复他的话,又确认了一下。 “嗯。”他说完便沉默了下来,等待我的答案。经过一番思想斗争,我道:“好,舍命陪君子。” 他点了点头。我向来都是有恩必报,上次他救了我的命,这次即使是九死一生,我也必须陪他去。 第十一章趋向目的地 我收拾了一下东西,带走了所有的钱,将新手机装进口袋,锁好大门。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来到火车站。排队买票,火车票是凌晨一点五十五分的,没等十几分钟便坐上了火车。车上坐满了人,我憋了一肚子的问题,却没有办法问他。 经过一天两夜的行程,终于来到了湖南。凭借这一路上我仔细的观察,才发现,他要做的事可能远比我想象的更加危险困难重重。 他一路上少言寡语,甚至从来都没笑过,眉头紧皱,可以看得出来,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到了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他的性格使然。当然,这次的事情确实如我猜想的,绝非一般的凶险。 在火车上,我就只吃了一碗泡面,一下火车,我就感到了一阵不适,江枫一眼就明白了我的状况,道:“去吃饭。” 我被他带到一家二十多层的酒店,在酒店前,我怔了一下,轻声道:“枫哥,我可没钱在这种地方吃饭。”他看了我一眼,径直走了进去。前台服务员见状,直接迎了上来,看样子好像很熟的样子,我连忙跟了上去。 乘电梯直接上了八楼,服务员领着我们来到一个包间门口,推开门,恭敬的道:“请。” 江枫率先走了进去,跟在后面的我,被眼前的一幕搞的措手不及。一只特长的西式餐桌摆在我的眼前,桌前坐满了人。 我有些茫然,见我们到来,所有人立即站起。看这一二十人,年龄最小的恐怕都有四十上下了,做东的大概也有六十了,他们都敬畏的看着江枫。主客和副客的位置分别空着。 我随江枫一路向前走,每经过一个位置,桌前的人都会弯腰叫道:“江爷。”走到过半后,江枫道:“都坐下。”我心里打着鼓,一群不知比他大了多少的人管他叫爷!这个江枫到底什么来头。 江枫很自然地坐到了主客的位置,我则站在他旁边有些不知所措。见状,他朝副客的位置撇了一眼,示意我坐到那里。我踱步走到那个位置小心翼翼的坐定。 片刻,做东者打了个响指,服务员走上前将菜单送入他的手中。 只见他拿起笔勾了一片,我看的目瞪口呆,猜想着他的身份。服务员拿起菜单道:“老板,还需要什么吗?”他摆摆手道:“叫后厨快些做!”服务员点了点头退下了。原来他就是这的老板,怪不得这样财大气粗。 他将头转向江枫,道:“江爷,这位小兄弟是?”江枫淡淡道:“他同我一样。”他用惊异的眼神看向江枫,随即将脸转向我。抱拳道:“敢问小兄弟怎么称呼?”见状,我也傻乎乎的抱拳道:“林志义。” 他笑了笑又将头转向江枫:“江爷,能行吗?不会再像之前那些人……”他欲言又止。江枫道:“不会。”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们究竟在说些什么。 江枫道:“这次就我们两个人。”“什么!这恐怕有……”江枫怒斥道:“别说了,难道你不明白为什么让你留两个位置吗!”众人哑口无言的看着江枫。江枫平静下来对做东者说:“谢金不能再连累你的兄弟了。”在坐的人都面面相觑,纷纷起身道:“江爷,不可啊……”江枫道:“好了,今天这件事到此为止。” 我将目光投向江枫,江枫好似知道我在看他,一直盯着眼前的桌子发呆。虽然我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但我清楚,那件事一定让江枫吃了很大的苦头,而谢金也为此损兵折将。 听谢金与江枫的对话的应该已经死了很多人,且每次去的人都很多……想到这不禁感到一丝凉意。这么说,每次回来的就只有江枫!咕噜,咽了口唾沫。突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小兄弟想什么呢?菜都上好了!”“哦哦,我在想应该准备些什么。”我的心蹦蹦直跳“抓紧吃饭吧。” 顾不了这么多,决定先填饱肚子。心里不住的打鼓,这次到底该不该来?我甚至连个给父母打电话的勇气都没有,如果这次回不去,他们可能连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胡思乱想着吃完了这顿饭。 随后,谢金带我们坐进了电梯,在那失重的瞬间,仿佛坠入了另一个世界。-1,-2,我们来到了地下三层。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型的游泳池,我迟疑了一下,难道出发前还要洗个澡不成? “进来吧。”谢金将我们带到了拐角的一间屋内。谢金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婴儿巴掌大的遥控器,轻轻一按,眼前的大铁柜便陷入地下,后面是一个开放的白色铁柜,里面整齐划一的摆着满载的背包。我撇了一眼谢金手中的遥控器,一共三个按钮,不知另外两个的用途是什么。 谢金道:“自己选一个吧!”我随手从中抽出来一个背在肩上,特别沉,感觉像是装满了沙子一样。“就它了!”江枫也拿起一个背在了肩上。谢金道:“出发吧。”“嗯。” 门前早已停好了车,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停在那里,我们将背包装到了后备箱内便上了车。我同江枫坐在了后排,谢金则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 令我不解的事情太多,我甚至不知该从何问起。第一,江枫是如何找到我的,其次是他为什么要找我。为什么我们一来,酒席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好似转成设计一样。 我不由得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他们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摸着口袋中的手机,犹豫着要不要给李墨翎他们发一条消息。我思考了片刻还是松开了充满汗液的手。既然是我自己的选择,便不能在联系其他人,况且江枫就救过我的命,即使这是个圈套,我也要去一探究竟。 江枫望向窗外,申神情淡漠着,一言不发。抬手碰了碰江枫,他将头转向我道:“这不方便,到了地方我自会跟你解释。”我点了点头,他又一如既往的望向窗外。我将身体倚在靠背上,闭上眼睛假寐着。 他刚才的那番话让我感到有些不安,难道有什么事情是连谢金也不能知道的!或者是那个司机的原因? 静默着,竟躺在上面入了眠。 “林志义,林志义……”朦胧间,江枫的声音充斥着我的耳膜。一睁眼,江枫便说道:“到了,快清醒一下跟我走。”舒活了一下筋骨便走了出去。 眼前是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江枫正跟谢金交待着什么事情,我从后备箱取出了背包便走到了江枫面前。谢金看着我,叹了口气道:“小兄弟,一切都得听江爷的,记住了!”我点了点头道:“好!” 谢金转身坐上车便匆匆走了,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第十二章三十三年 “走吧。”“嗯。”我道:“江枫,去哪里?”他向右前方的树林深处指去。很明显,他不想再多说什么。但趁这时机,我一定要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 树林里潮湿的很,各种千奇百怪的虫子随处可见,时不时能看见一些蚂蝗,幸好我有穿长裤的习惯,不然恐怕早已遍体鳞伤了。 我问到:“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连谢金都管你叫爷?” 他看向我道:“我跟他的父亲有些渊源。”“啊!?” “他父亲二十多岁时我们就有交情。”我差点没喷出来,低头看着地面,心说他父亲二十多岁时你连个单细胞还不是呢! 我强行使自己表情严肃起来,狐疑的看着他。 见状,江枫将目光投了过来。说道:“你听说过转世人吗?” “转世人!”这种人我的确没有接触过,顾名思义,这种人拥有着前世的记忆,我对转世人的概念完全来自于我的父亲。 “你的意思是……”“对。”“那么说你跟谢金的父亲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了!”“可以这么理解,不过,可能没你想象的那样年轻。” 我心里默算着,谢金的父亲如果健在的话少说也得七八十了,如果按照正常人的寿命来算的话,江枫恐怕也就刚刚转世。不,不可能,怎么算都不合常理。难道他一生下来就长成了二十来岁的模样,或者说……“难道你从来就没有老过!”我脱口而出。“哼~”他冷笑一声道:“怎么可能。” 江枫道:“那一世我生于1920年,谢金的父亲小我三岁,1936年我第一次遇见他。那时他露宿在街头,身上穿着单薄的衣服浑身上下都被冻的红肿,脏兮兮的,很不受别人待见。当时我生在一个富商家里,在了解了他的情况后,我不故家人反对将他带回家做了一个仆人。他是他们家最小的儿子,上面还有三个哥哥。有一年大旱,家里粮食颗粒无收,他的父母为了让他活下去,便将他卖给了一家没有子嗣的富农。不想却被虐待,几年后他趁管家不在偷偷的跑了出去,但由于被卖掉时岁数太小根本找不到家在哪里,只得在外流浪。”我嘶了一声打断了他的话。“怎么了?”江枫奇怪的看着我。“对不起,你接着说。” 江枫接着道:“经过我的观察他是一个信得过的人,我决定栽培他帮我完成使命。”“使命!难道就是要我帮你的这件事?”“嗯。” 我似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如果那个时候江枫就已经走了什么“使命”,那么这个使命究竟是因何而起,又为什么迟迟难以完成呢。我没有着急问,我道:“你继续说。” “那时我没有脱离父母的管束,出门非常不容易,所以十九岁那年,把前世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因为这件事,父母根本无法挽留我,家里的事情都托付给了哥哥,自那以后再也没有回去找过他们。” “为什么不回去找他们呢,或许他们可以帮你。” “不,他们帮不了我,况且我不想因为我搅乱他们的生活。”江枫说话时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说不出的感情。 我道:“或许他们年老时,你也曾想过去看看他们。” 江枫低下头又抬起,淡淡道:“我的身边走过太多的人,活着对我来说如同一场游戏。” 我听的云里雾里,不明白江枫所说的含义。 江枫扭头看向我,低声道:“我只有十几年的时间了。” “十几年!什么意思?” “这一世我的寿命仅剩十几年了。” “枫哥,别开玩笑了,难道你还会算命不成?就你这体格还会得什么不治之症吗!” 江枫长叹了一口气道:“三十三年一世,如同诅咒一般。”我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枫。 “难道你每一世的寿命都仅有三十三年吗。”“嗯。”江枫点头回答道。 “为什么?!”我话音刚落,江枫向我的头顶瞪了一眼,猛地跳起将拳头挥了过来,来不及多想,我本能的将手挡在了额前。片刻,江枫并没有碰到我。我将手从眼前挪开,江枫站在我的眼前,手中掐着一条青色的蛇还在他手中扭动着,青蛇的头部被掐着动弹不得。 原来是虚惊一场,还以为江枫要攻击我呢。看向他手中的蛇,三角形的头,红色的眼睛,是一条竹叶青。虽说不是什么剧毒蛇,但要是被咬一口也会令人苦不堪言。“路上多注意周围的环境。”说罢,他将蛇丢入了灌木中。 我心有余悸的看向江枫,说道:“是什么让你变成这样。” “我仅仅是部分残灵。” “残灵!你丢失了部分灵?” “嗯,可我也不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为了探明真相,几百年来一直寻找着不同的阴阳人来帮我探寻原因。” “几百年,那你的第一世在什么时候?” “我的记忆开始于明朝,不知为何,我在墓中突然死亡,接踵而来的便是记忆的缺失,无尽的轮回……” 他的这一番话着实颠覆了我的世界观,我所听说的转世人不过是仅有上辈子的记忆罢了,而江枫却完全超出了我的概念。 我想论谁都无法接受自己眼前站着一个“活祖宗”。我开始同情起了江枫,百年的岁月,他的心早已不在年轻,短短的三十三年,无尽的轮回…… 我咽了口唾沫,说道:“那么此行的目的一定是找回那部分残灵吧?” “不,是消灭他。” “为什么,这样你的记忆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林志义,你不明白,那部分灵早已不属于我了。这背后有着我也不知道的阴谋。” “什么阴谋?” “我的死太过蹊跷,当时我正检查着墓室的结构,突然头部像是被收紧了一样剧烈的头痛,我中了邪似的朝棺内走去,眼看着棺盖一点点闭合却无能为力,随后的一切我便不得而知了。” 第十三章命悬招蛇术 “难道你被控制了?” “我想那应该是蛊的原因。” “蛊术吗?什么人会对你下蛊?” 江枫突然停了下来,露出了一副极为痛苦的表情。“想不起来了!” 我在脑海中不断思量着江枫所说的话,我不明白江枫为什么会出现在墓里,而对江枫下蛊的目的又是什么。难道江枫从明朝开始就是一个挖人祖坟的盗墓贼吗? 江枫似乎看出了我的疑惑。随即道:“那是我自己的陵墓。”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你连自己的陵墓都进不去?” “那的灵力太强,一个人根本无法进入。况且对于墓室的结构、建造的目的那部分记忆已经不复存在了。” “你不是每一世都会找其他人帮忙吗?” 江枫再一次停下了脚步,深吸了一口气,看向我。 “怎么了?” 他默不作声,我也感觉到了有些异样,我用余光撇向四周,一条条青蛇正朝我们吐着信子,想起之前的遭遇,我迅速抬起头,树杈上爬满了上百条青蛇,感觉随时都要跳下来的样子,摇摇欲坠的。 江枫露出了严肃的表情,说道:“快走!”江枫从腰间抽出了两把短刀,脚步愈发快了起来。 “林志义,跟上!” 江枫在前面奔跑着,我奋力的沿着江枫的踪迹追赶着,脚下满是青蛇的尸体,个别还不停的蠕动着,我的皮靴上沾满了鲜血,黏糊糊的,看着令人作呕。 拼命的跑了大概三百米左右,腿就不停使唤了,背包与背部间充满了汗液,额头的汗已经流到了眼里,我不时地擦去额头的汗。眼前已经没有什么蛇了,惊魂未定的我渐渐放慢了脚步。而江枫确还在继续狂奔着。 我不明其原因,向后看去。肌肉紧张的使自己差点瘫倒在地上。就在我身后大概五米处,一条红绿相间的竹叶青正向我爬来,身体前部翘起足有一米多高,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爬行的速度决计不比我跑起来慢多少。 我暗骂一声,真是捅了蛇窝了。 正常的竹叶青体长超过一米的都不常见,这条蛇恐怕已经超过了六米,比我大腿都粗,之前那条小蛇只能算是“开胃菜了”。 逃生是人的本能,我敢保证,以前从来没有跑过那样快,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只顾朝江枫跑去。大概十几秒后,江枫突然停了下来,我心说难道安全了? 我边跑边向后望去,它还是对我穷追不舍。 江枫转过身来看向我,片刻,跑到了江枫跟前,我也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再往前已经没有路了,眼前是十多米高的悬崖,底部湍急的水流冲出了白色的浪花,看不出水的深潜。 眼见青蛇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江枫径直走到了我的身前道:“退后。”本以为江枫会拿出什么武器对付青蛇,没想到江枫将两把短刀也插回了腰间。 我怔了一下,不明白他的意思。继而问道:“江枫,你怎么了?”他依旧默不作声的看着前方。 青蛇如同水中的蛟龙,直接对着江枫扑了过来,而江枫依旧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正当我以为江枫会成为青蛇的猎物时,青蛇却突然在江枫的眼前停了下来,与江枫对视并晃动着身体,不时吐着信子。 在他的右后方,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每一刻都令我胆战心惊。 这时,只见江枫的面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瞬间像是吹了口气似的,随即身体一倾,江枫便闪躲到了我的位置。 青蛇的双眼分别被刺入了一根钢针,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翻滚着,身体扭成一团蜷缩在地上。 没等我反应过来,江枫抓着我的手腕转身向山崖走去。我疑惑的看着江枫,道:“干什么?” 江枫一本正经的说:“跳下去。” 我犹豫了一下,江枫顺势将我推了下去。庆幸的是江枫并没有跑,而是抓着我的背包和我并肩跳了下去。 噗通一声,还没来的及吸气,措手不及的落入了水中。 山涧的水冰凉刺骨,水的深度已经没过了我的头顶。水流很急根本无法稳定身体,不过并不向我在悬崖上看的那样湍急,加上我身后沉重的背包还可以勉强站在水中。 我在水中睁着眼睛,依稀可以看得见江枫,他依旧抓着我的背包。江枫对着前方指了指,示意我顺着水流走。我放低了重心小心翼翼的向前方走着,水下凹凸不平,走起来必须十分小心。 入水之前没来得及吸进更多的空气,而我此刻感觉血管都即将要爆裂,我的心情无比不安,步伐开始变得杂乱无章。 一不留神,脚下不知踩了什么东西,身体被水流冲的向后倾倒,江枫没能扶住我,我顺着水流被冲了下去。 瞬间,我得以重见天日,却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尾骨那一块不断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不久,江枫也顺着水流被冲了下来,不过他不像我一样窘迫,平稳的双脚落地。 见状,他忙走过来。“林志义,你没事吧。” 流水还在不断的冲刷着我的腰部,由于刚刚的短暂缺氧,还在不住的喘着粗气。调整了一下状态,我便说道:“枫哥,快拉我起来,动不了了。”我被江枫扶着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走到了一旁。 不故别的,我直接解开背包扔在了地上,感觉自己瞬间长高了一截。我直接趴在了背包上面,这时才感觉自己疼的地方不止尾骨一处,胳膊、手、脸上布满了伤痕。 “江枫,我会不会骨折了?” 他没有说话,蹲下身来,在我的腰椎的两侧用力一按,我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会便是了。” 虽然疼得难以忍受,但江枫的话不由得我不相信,可我不明白在我的腰上他是如何知道我尾骨是什么情况的,我闭目沉思着,又想起了青蛇扑过来的场景。 我转头对江枫说:“难道是之前放走的蛇引来的它们?还有刚才那条大蛇,简直成精了!”想想刚才逃跑时,好多次差点被咬到,至今心有余悸。 “这并不是刚才那条小蛇引起的,而是人为的。” “人为的!那刚才那条也是吗?什么人会养这么多蛇?” “这些蛇可决计不是人养的,是招蛇术,他的状态就如同人被催眠了一样,全都会变成招蛇者的牺牲品。” 第十四章潭下遇险 “你的意思是说有人故意要害我们?那你为什么不杀掉那条青蛇?” 江枫摇摇头道:“不可,此蛇为山中的灵蛇,山人称这类蛇为青鳞血蛇,虽与竹叶青有着共同的祖先,而万年的进化,却使青鳞血蛇拥有了自己独特的感情。青鳞血蛇要两百年才可发育成熟,直至三百年雌蛇方可产卵。成年的青鳞血蛇会在冬眠时通体呈血红色,部落的巫师会在这时取其血液,进行血祭,以此沟通冥界。血蛇往往躲藏在不见天日的溶洞内,故而基本无认见过,然今日却被招蛇者引出,此招蛇者绝非小可。若血蛇灭迹,山中的平衡也会被随之打破。” 这样说来弄伤它的眼睛也是一种错误了。我说道:“那你还要刺瞎它的双眼,以它的伤势来看恐怕双眼是要废了!” “刺伤血蛇的眼睛是在救它。” “救它?” “当血蛇的视神经受到刺激后,眼内的神经会将刺激传递到血蛇的大脑,冲破被麻痹的部位。” “哦哦~”我挠了挠头,总感觉这话从江枫这“老古董”嘴里说出来特别别扭,有些“超前”了。 我接着说道:“那双眼还是保不住了……” 江枫的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的说道:“不出十日,血蛇的眼便可重生。不过,你也快赶上它了。” “啊?什么意思?”我疑惑的看着江枫。 江枫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低声说道:“快站起来。” 我趴在背包上不情愿的起身,心说这才休息了多久。 “怎么样?” “嗯?”我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向手,与上次如出一辙,已经结出了即将脱落的疤痕。我试着扭动了一下身子,刚才剧烈的疼痛完全消失了。 江枫仍现在一旁静静的注视着前方,我忙走到水旁清理自己的伤口。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将头转向江枫,难怪他这么热的天气还要穿长衫。 正冲洗着面部,只听见江枫说道:“该走了,时间不多了。” 我将手上的水甩了甩便向背包走去。看着背包,一直不曾注意过它,现在倒是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之前若不是有这灌了铅一样的背包,恐怕早就不知道被水冲哪去了。背包应该有四个夹层,这四条灰线应该就是开口处,而我却找不到任何拉链样式的结构,只得背起包向江枫走去。 “还要走多久?” “已经到了。”江枫指向前方。 江枫所指的地方正是这溪流的尽头。溪流汇成了一方水潭,水潭上方则为一挂飞流的瀑布。仔细观察一番,水潭并没有什么分支,这样便可以断定,水是向瀑布内侧流去的。 “好,那快走吧。!”说罢,我随江枫向前走去。 没走几步,我的手便有了异样的感觉,自从吃过那太岁后,我对周围的灵力变得极为敏感。一路缓缓下坡,很快便走到了水潭的边缘。 这次我长了个心眼,我问道:“枫哥,怎么进去。” 江枫看了一眼太阳说道:“没时间了,跟在我后面便是了。” 我点了点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水潭,总感觉水中有些异样。 几番深呼吸后,江枫率先跳了进入,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也随之跳了下去。走在江枫后面,感觉多了几分安全感,逐渐适应起来。 越往前走光线愈发昏暗,看不清周围的情况如何,不时还能感到有小鱼从身旁擦肩而过。水中的暗流影响着我们的行动,而江枫也在我的视线中变为一团黑影。 当我向前摸索时,我的左手小指开始颤动着,一阵强大的灵力袭来,心开始砰砰直跳,一种未知的恐惧充满了全身每个角落。 不知江枫的感觉如何,他还在继续前行着,而我的小指颤动的更为剧烈。 片刻,前方突然出现了一团幽幽的绿色暗光,继而分散开来。他奶奶的,这东西我在熟悉不过了,我暗骂一声。一只只水鬼竟缓缓向我们逼近,我努力平定着自己的情绪,若是在这里被它们缠上必死无疑。 不知何时,江枫已转过身来,双臂交叉,示意我不要慌张。而此刻,我在水中所能维持的时间已经消耗了极限的半数以上,若再走这样一段路程,恐怕我将要命丧于此了。 它们慢慢的靠近我,从我的身旁两侧游过,双目都注视着我。虽然江枫就在我的前方,但紧张的情绪使我的心脏仿佛快跳了出来。越向前走,它们就离我越近,在我的两侧围成了一个圈。 然而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虽与我面对面,却没有任何想碰触我的态势。压抑着内心的恐惧,我轻轻地将头扭向它们。可这个举动给了我一个教训。在它们的意识里,充斥着残缺不全的记忆,我急忙避开它们的目光,转而看向江枫。 不知为何,江枫不再前行,蹲了下来。 微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我的背部,反射性的转身向后查看,一张狰狞的面孔与我四目相对,看起来十分恶心。 他的下巴已经完全没有皮肉包裹了,眼球外翻,像是要弹出来一样,我立马将其推开,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令人作呕的并非如此,原来他只是一只残缺不全的水鬼。第一眼看到的是他的椎骨,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假肋与浮肋,而他的内脏已经不知所踪了。 他突然变得狂躁起来,眼角喷出了发黑的血液,直接向我扑来。我来不及躲闪,被他死死地掐住了喉部,正当我想挣脱时才发现四肢早已动弹不得,周围的水鬼全都变成了这般模样。 慌乱中,我咳出了一口气,至使情况变得更糟,鼻腔内吸入了很多水,酸涩的感觉冲击着我的神经。 体内的氧气已经消耗殆尽,在我近乎绝望时,江枫手持着他的两把短刀出现在眼前,猛地刺向眼前的水鬼,我的喉部得以解脱。没来得及松口气,我再次被层层围住,我被拖到了潭底,毫无反抗能力。挣扎间,潭水已被染成了血红色的一片,更加看不清周围的情况,肮脏的潭水仿佛已与我的血液融合。 挣扎着,渐渐失去了知觉,身体像飘落的羽毛,只感觉它们在将我往一个方向拖去。迷茫着,前方隐约出现了一个圆环状的缺口,我看着这个缺口渐渐合上了双眼。 第十五章沉凶幼虫 朦胧间,好似有什么声音在召唤我,抬起了沉重的眼皮,昏黄的天空出现在眼前。 我正躺在一块水田内,望向四周,一切都似曾相识。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切都再真实不过,然而这却是我的梦,困扰了我很久的梦。 我穿过杂草,冲向前方那个低矮的土坯草房子,也许真相就在那里。 门一推便打开了,阳光透过残缺的屋顶撒在了地上,灰尘在空气中弥漫着。我开始努力的翻找着,嘴里大声喊着:“林克,林克!”直到里屋,床上躺着几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他们死死地盯着我。 以前梦进行到这里,我就该被吓醒了,可现在我唯一的冲动就是将他们一一背出去。他们的喉咙咕噜咕噜直响,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终于,一个老人嘶哑的喊道:“跑!”我望向远方,竟然是山洪。而后,一会在树林中奔跑,一会同别人并肩前行,一会又被什么人追杀。我无奈的嘶吼着,感觉头越来越沉,我意识到,该醒了。 咳咳咳……直到肌肉都快要痉挛。 江枫正坐在不远处包扎着他的伤口,看来这次他又放血了。江枫身旁的蜡烛已经快要燃尽。看了看表,刚过十点,这一躺就是四五个小时。 抬手敲了敲脑袋,我的注意力似乎还停留在梦里,对了,林克是谁?! 江枫对于我的苏醒似乎并没有太在意,还在继续处理着他的伤口,真好奇这几个小时他都在忙些什么,连伤口都没有包好。江枫侧过脸来,朝我扔了一只小瓶,我赶忙接住。 由于光线太暗,根本看不清瓶内的情况。打开盖子试探性的闻了闻,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恶心的我立马将其放在了一边深呼了一口气。 回想着,这味道我并不陌生,是尸油。记得小时候父母带我去过一个寺庙,这东西是那个老禅师做法用的法器,虽然那老头是个普通人,但实际上却高深莫测,竟然看出了我是阴阳人。临走时那老禅师还送了我一个玉的吊坠,也不知被我扔哪去了。 尸油本不应该这样臭的,像我们食用的动物油都是尸油,也没见谁吃出什么臭味。散发着这种味道的,可能是尸体变质时从尸体表面刮下来的。要么就像煤气那样,给本来没有气味的东西加入特殊物质,让人知道它是什么。 “枫哥,你给我尸油干什么?” “涂在身上。” 嘶~原来是这样,我默念着。遭遇水鬼时,它们对江枫若无其事,很明显是冲着我来的,应该是我身上的阳气吸引了他们。 “別愣了,快涂上。”江枫说道。 我暗骂江枫这只老狐狸,为什么之前不给我。忍着恶臭,将尸油抹的浑身都是,每次呼吸都似窒息一般。 江枫将卷好的纱布放入了背包中,我眼前一亮,忙走到江枫身旁。 “快告诉我这包怎么打开!”江枫没有出声,把手放到了背包的又下部,五根手指向下按去,紧接着迅速一拧,背包瞬间紧密的闭合起来。我眨了眨眼睛,看的目瞪口呆,忙找到自己的背包照做了一番。 瞬间,夹层自动弹开,开闭的边缘都有特殊的卡槽,怪不得它这番结实。包内装满了东西,每一层都不一样。有匕首、盒装蜡烛、火机、照明弹、绳索等等,以及大量的压缩饼干、牛肉和水,看到这些东西,整个人似乎都变得兴奋起来。 摸了摸口袋,我的诺基亚早已不知所踪,想想还有些不舍。从背包里拿出了强光手电和打火机还有一把匕首,我将打火机装进了口袋,手机还攥着那把匕首。我反复摆弄着开关,猜到了大概。 “枫哥,这是电磁的吧。”江枫点了点头。我摸了摸背包表层的防水布,心里感叹着背包的强大。 蜡烛的火苗开始上下颤动着,眼见它烧成了一个平面,山洞内瞬间陷入了黑暗。 我的小指又开始微微颤动着,我抬起手,有什么东西滴到了我的胳膊上,我用手抹起一点,感觉黏黏的。自然的向后退了几步,掏出手电向洞顶照去,洞内骤然亮了起来,一览无余。 眼前的场景令人不寒而栗。空中悬浮着满满的被掏空了内脏的灵魂,嘴半开着,不时滴着黄绿色的液体目光在扭曲的面下显得格外妖异,全都呆滞的看着下方。 江枫对此却毫无反应,蹲在地上不知观察着什么。 我长舒了一口气,或许这些就是江枫以前带来的人。想到这,不知如何是好。 潭水中的灵魂其实与洞顶的灵魂没半点区别,同为残缺不全的灵魂,基本没什么意识,记忆也是缺失混乱的。它们本没什么危险,不巧的是遇到了他们返世。所谓返世,就是鬼或说灵魂重复死亡的过程,返世时它们会回到当初死亡的地点,再次经历死亡。若这时与它们的精神有所交织,人便会成为它们的目标,只要杀掉这个人便可以重新投胎转世。 想想之前的行为,悔得我肠子都青了,居然明知故犯。当时我的阳气只是吸引了它们,真正犯了错的是我的眼睛~ 回过神,感觉像是忽略了什么。我将手电倒放在地上,周围依旧清晰可辨。转身向后看去,水正从一个环状缺口的内外两侧飞速流出,内侧看起来非常光滑,江枫应该就是从那将我救出的。 流出的水顺着两侧流入了山洞的边缘,边缘没有积水,应该是流入了地下暗河。从缺口向脚下的位置看,地势整体呈上升趋势,也就是说我们应该是在往山体的上面走,可缺口上的水的确是向地势高的方向流动的!不知江枫有没有注意这点。 这周围的一切致使我想要赶快离开这鬼地方。转身走向江枫,他依旧在地上寻找着什么。 我不解,进来之前江枫说没时间了叫我快走,现在却自己在这浪费时间。他突然叫道:“林志义,过来。” 江枫用手指夹起了一颗泥丸平置在我眼前。“怎么了,这不就是一颗泥丸吗?”江枫沉默不语,将泥丸放在地上,手指稍用力便按碎了,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它看。 泥丸渐渐渗出了一些红黑相间的半凝固状的物质,看起来像伤口发炎时化出的脓水。我定了定神,撇了一眼江枫又继续盯着它看。 忽然,泥丸竟微微颤动了一下,我立马将倒置的手电拿起来照向泥丸,这样可以看的更清楚。只见那东西渐渐与泥土分离,见到光后它变得狂躁起来,移动的速度变快了许多。 它的身子就像是被搅碎了的果冻粘连在了一起,没有眼睛,顶部长着透明状的触须底部长着八只黑色的足。细看,尾部竟有一根黑色的弧形钩刺来回吞吐着。江枫神情有些压抑,双拳紧握着。 “枫哥,这是什么虫子,长得真恶心。” “沉凶幼虫。” “沉凶,沉凶……”我嘟囔着,这虫子我好像在哪听说过。 “墓现沉凶,则必现活尸。” “活尸!就是僵尸吗?” “非也,僵尸即已为死尸,集灵力方可为活尸。然活尸又分为两种,一种正是你所说的僵尸,另一种与常人基本无异。”也就是说,会动的僵尸也是活尸,那么另一种活尸……我试着去想如何对付一个活生生的似人非人的尸体。 江枫呼了口气道:“我还是来晚了。” 不觉间,虫子已经爬到了我的脚尖上,我剁脚将它甩在了地上,用皮靴的后跟碾碎了它。 江枫起身道:“快走!” 第十六章元凶 随着江枫,我也渐渐加快了步伐。越向里走,山壁就变得越湿滑,稍有不慎便有可能会栽个跟头。山洞探险类的节目我也没少看,要形成这般湿度的山洞,除非底下就是水或者有可以通过水汽的裂缝。 没多大功夫我就已经汗流浃背了,此刻真有种想把背包扔掉的冲动。我暗骂古人真是不嫌麻烦,什么风水宝地龙穴凤穴的,没事净往这深山老林里窝着。既然怕被盗,干嘛还放这么多冥器来妆容自己的阴宅! 不过既然这是江枫的老巢,我也没再多想,还真期待开棺后可以一睹“江枫”的真容。因为能在古墓里看到保存完好的尸体是很困难的。 即使给你一百座古墓,也不一定能遇到完整的古尸。所以就算是考古学家,对尸体也并不感兴趣,改变这个情况的,还要归功于马王堆不腐女尸的出现。 下墓这种事我还真是新娘子上轿头一回呢,我觉得要防的并不是什么机关,而是那些怨灵。古墓里其实大部分都没有什么机关的,就算有几百上千年也该坏了。他们防盗一般都是加固墓室、深埋等,好一点的也就加个流沙,翻板机关。到头来还是难逃盗墓贼之手。 我将手电的亮度调到了最低,避免不必要的浪费。这山壁形状较为规则,倒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可细看竟全为天然形成,没有半点开凿的痕迹。 百步后,山洞显得更为原始,阵阵恶臭向我们扑来,那味道浓烈的恐怕要顶上一个大型的垃圾场了。我拽以来起了衣领来捂住口鼻,想要阻挡这混浊的空气。江枫忽然转身停了下来。 “怎么了?” 江枫半晌没做声,我又道:“枫哥快走啊!”他突然开始阴笑起来:“哈哈哈……” 察觉事有不对连忙向后退了几步,江枫竟拿起刀朝向我。 我惊道:“你干嘛?!”他没有回答我,继续逼近。我意识到四个字,逃命要紧! 我扔下背包转身向原路折回,不知为何并没有听到江枫追逐的脚步声。我惊慌的回头张望着,奇怪的是江枫居然连手电也关上了,难不成他还有夜视功能?我胡思乱想着。 当我再次回头的瞬间,一把钢刀从背部右肩胛骨下部直接刺穿了我的身体,我直接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咔一声,似乎把膝盖的髌骨都给磕碎了。没成想一记飞刀能有这么大力道。跪在地上,疼痛感侵蚀着我的意识,动弹不得。 以前江枫总是能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他又将我送入鬼门关,看着不停向外涌出的鲜血,我真的绝望了。 眨眼间,我的眼前出现了一双脚,是江枫的。我拿起手电照向他,他又变得面无表情,我绝望的大笑起来。 “江枫,为什么?为什么!”我拼尽全力怒吼道。 眼前逐渐变得恍恍惚惚,我开始稳定不了自己的身体,江枫走到了我的身后,一下拔出了他的短刀,我顺势仰倒在了地上,眼前模糊一片,无力的喘息着。江枫竟又把刀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用尽最后一分力抓住了江枫的手,含糊道:“告诉我,为什么。”他并没有回答,冷笑一声,从我的脖子上深深地割了下去。只感觉血液喷涌而出,头越来越沉,我含恨合上了双眼。 本以为生命就要在此终结了,而我却渐渐恢复了意识。我再次睁开了双眼,江枫正死抓着我的胳膊。边晃边说道:“林志义,清醒一下。”我心里一惊,一下把江枫推开并向后挪了一些距离。 我的呼吸很急促,低头看向自己的前胸,并没有什么伤口,我惊魂未定的看着江枫,他倒是并没有什么异常。 江枫走到我跟前问道:“你都,看见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顿了一下,在想要不要和他说。随即,江枫开了口。 “刚刚你所看到的正是你最畏惧的一面。” “哦?你怎么知道?” “之前随我来的所有人都没能从幻觉中走出来,你是第一个。” “啊?什么意思?不过为什么你没事?”江枫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言语间,竟忽略了周围的环境,之前的恶臭似乎变得更加强烈了。我打起手电照向四周,眼前赫然出现了一具具尸体,有的早已化为白骨。我屏住呼吸,上前查看那些较为完整的尸体。 令人奇怪的是他们的年龄,他们的头发基本都白光了,面容苍老,应该早已进入花甲之年,真不明白他们这么大岁数为什么还要来这送死。他们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在颈动脉处都有一道深深的划痕。我突然联想到幻觉中江枫把刀架到我脖子上的场景。 我心说这难道是巧合,我又将手电的亮度调到了最高,继续观察其他的尸体。此刻所处的山洞空间非常大,如果非要形容它的大小,可能比我们学校的教室还要大一些。 不经意间,亮光扫到了另外几个保存完整的尸体,由于种种巧合,他们身上出现了完整的尸蜡,尸体才得以保存。同样的,他们头发花白,我小心翼翼的上前观察。他们身旁散落着三个黑色背包,我定睛细看不由打了个冷战,他们身旁的背包居然与我的一模一样。 背包是打开的,里面没有任何东西。忍着巨臭,我蹲在了他们身旁。他们的表情极为夸张,嘴张的恐怕下巴都要脱臼了,应该是看到了极为恐怖的东西。不过再一看,我又退翻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与那些尸体一样,在他们颈动脉处有一道伤口,明显是利器所伤。 正所谓怕鬼不下墓,下墓不怕鬼。会来这的人基本都是老油子,应该没有什么凶物能吓到他们了。如果像江枫所说的那样,来到这的人都会出现幻觉,那么导致他们这般模样的应该就是他们内心最惧怕的那一面。他们究竟看到了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了,相比之下我更好奇他们脖子上的伤因何而起。 这一会的功夫光顾着看这些尸体,竟忽略了江枫。我叫道:“江枫,江枫……”诶?人呢? 没有听到回答的声音,我只好打着手电四处寻找。江枫的手电平放在地上,江枫低着头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在做什么。走进一看,江枫正面朝着一堆尸体跪在那里,手机还握着他的短刀。看到他手中的刀,我隐隐约约有了一种猜想。 我支支吾吾道:“这些人……”江枫接着道:“我杀的。” 一时间想起了很多东西,特别是饭局上江枫与谢金的对话,当时就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没想到这“元凶”竟是江枫。 没等我开口,江枫又道:“若不是你挺过了这一关,你也会和他们一样。”我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该生气还是该高兴,半晌才说了句:“为什么?”仿佛又回到了幻觉中去。 江枫站了起来,脸色有些低沉,声音微颤道:“难道你愿意看着他们落在梦魇里,一点点地被吸干灵魂,发疯似的自相残杀吗?” 我有些气愤道:“你明知道这样为何不早告诉我,万一我从这……”江枫打断我说道:“你与任何人都不一样。”“啊?”他的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记得在东景山时,庄少城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 江枫说完便开始继续前行。从开始到现在,越来越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感觉江枫是在利用我,可从江枫的表现来看,他并没有必要骗我,也不知道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 第十七章碧水莲台 既然江枫从刚才那个地方没有出现幻觉,那么他究竟到达了这山洞的哪一处,又或者说他有没有找到墓室,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 江枫在前方引路,我则紧随其后。我每走一段都会用石头做个记号,生怕一会来个鬼打墙之类的事情。我与江枫一路无话,明明一肚子的问题却憋着不问。 山洞渐渐变得狭长起来,看到眼前的一幕,我与江枫都停了下来。眼前出现了两点分叉口,一个个都不知通向何处。 本以为江枫会在这里一筹莫展,江枫便从背包第一层拿出了一个铜制品,一共就两节,没看出是什么。想了想,既然背包都是一样的,我也拿出了那个东西。 我学着江枫的动作,很快就安装好了。我细看,这原来是一把寻龙尺。我父亲房间里也有一个跟这个类似的,只不过样貌显得更为古旧、复杂了一点。 这玩意据说有寻龙点穴的作用,只要拿着它想着要寻找的东西,它就会指向那里。小时候经常拿着他玩,没想到今天居然用到了。 江枫手中的寻龙尺不停的旋转,最后指向了中间那个最大的洞口。江枫看向我,我手中的寻龙尺还在转动,最后也指向了中间的洞口。江枫点了点头,示意要走中间的山洞。 然而就在这时,我手中的指针忽然向右转动了一下,江枫似乎有些不解,说道:“再试一次。”我们又重新试了一次,结果如出一辙,我暗骂一声。 “等等!”我低声说道。 既然我对灵力极为敏感,何不自己感受一下。在这三个洞口走过一圈后,唯一令我有些感觉的竟是左边的山洞。 江枫问道:“你感受到了?”我有些迟疑,用手指向左边的山洞。江枫则坚定的摇摇头表示那条路不对,直接把它排除了。 江枫再次端平了寻龙尺:“把手拿上来。”我与江枫同握一把寻龙尺,寻找最终的道路。又是飞速的转动,指针最后还是指向了中间的洞口。 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会出现两个结果,难道那地方在移动?看江枫刚才那表现,左边那个山洞恐怕他早就探过了,可能正是我昏迷的那段时间。看来这江枫还算够意思,敢一个人去冒险。 收了心继续前行,山洞内景色突变,洞顶向下延伸出一道道钟乳石,光照上去亮闪闪的。而钟乳石上交错着一道道透明的丝线。 山洞并不高,离我的头顶也就不到三十厘米,细看这些丝线,里面是一种软体的透明虫子,缓慢的蠕动着,也不知道它们吃什么。 江枫似乎又找到了什么线索,突然蹲了下来。我二话没说,赶忙也蹲下身来,在我的潜意识里,江枫停下来必定有什么发现。 离近后才发现,居然是一只脚印。江枫用手轻触了一下随即道:“这脚印不超过一天。”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个时间除了我和江枫哪还有什么人来过,难道是那个活尸的!江枫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正出神,也不知道是哪传出了石头摩擦的声音。咯、咯……我赶忙拿着手电四处观看,接着又出现了那个声响,我寻着那个声音走了过去,那声音正是从这山洞边缘的石底下传出的。 江枫在一旁默不作声,死死地盯着那石头。我犹豫不决的想掀开那石头,可我又不敢,生怕底下会突然伸出只手掐住我。 我的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反正江枫在旁边。我心一横,用脚猛地踹开了那石头。原来是一只拇指粗细的白色蜈蚣,接近二十厘米,想必定是长久不见天日造成的,原来是虚惊一场。 见江枫没什么动作,我稍微松了口气。那白蜈蚣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趴在它身下那疏松的豆粒状大小的泥球上,一动不动。我将光聚在蜈蚣身上,它突然支起半个身子,像之前那血蛇一样,还好没喷什么毒液。江枫突然将我的手按了下去:“快把那石头盖回去。”随着我的手被按下,那蜈蚣也缓缓放低了身子,奇怪,难道它喜欢光? 我正要起身搬回那块石头,它身底下的泥球开始轻轻向上拱起,江枫皱了皱眉头,那车筐大小的地方爬出了无数只淡黄色小蜈蚣。娘的,在外面捅了蛇窝,在里面又捅了蜈蚣窝,我这是招谁惹谁了。正郁闷着,江枫拽着我的衣领就跑,我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上。 蜈蚣从各个角落铺天盖地的涌来,这要被它们追上绝对是个悲惨的结局。这些细长的小蜈蚣很常见,叫地蜈蚣,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可那白蜈蚣与这些“小兵”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像狼群里的头狼那样,或者像蚂蚁的蚁后,可是它们连一个品种都不是。 地蜈蚣不像普通蜈蚣那样移动缓慢,跑起来甚至和蝎子速度相当,对其根本不敢松懈。这里的凶物都像打了兴奋剂似的,那血蛇让我想起了非洲著名的黑曼巴蛇,对于这小蜈蚣我也不想说什么了。 身后沙沙的声响越来越小,不是我们甩开了它们,而是它们自己发了疯似的往回跑,像是遇到了天敌似的。 虽然它们已经退却,我们还是不住的向前跑,江枫突然用手拦住了我:“你看。”毕竟刚才那是逃命,我不可能前后兼顾,已经忽略了前方。 转回头一看,真可谓是一副奇观。前方的路变成了碧绿的池水,那颜色像是富集了很多水藻似的,水质混浊不堪,在这洞穴中显得很突兀,倒像是化工厂流出的污水。水面上有似莲花的石台,高处水面十几厘米,直径不到一米,一排一排的向前延伸着。 真正引起我注意的却是水中和身旁的尸体,奇怪的是并没有想象中的恶臭。我有些无奈,暗骂又他妈的是尸体。 嘶~他们与之前看到的尸体相同,都是头发花白,内脏却被掏空了。我不由一惊,这些就是瀑布那水潭中水鬼的正主,心说这与外面难道是相通的! 我拍了拍江枫说道:“枫哥,你怎么会喜欢找一些老头子给你送死,你看他们多惨,还差点整死我。” “这些人不是我带来的。” “不会吧,那这些人是……” “从上一世开始,就有另外一方人介入到这座古墓里。你还记得我在车里给你说的话吗?” 我惊道:“你是在怀疑谢金!”江枫默不作声没有回答,难道这与江枫所说的阴谋有关! 第十八章是谁 我不明就理,心里像是被什么挠着,我平复着心情试图将一些事串联出完整的事实真相。然而这时耳边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小心翼翼地走近那汪水,表面居然冒起了气泡,我半蹲着照向那里,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没有……突然!一只淤青的起着火燎了似的泡的手抓住了我的右手腕,力道极大,我一晃,差一点被拽进水里,而手里的手电筒却因一时不查掉进了水里,右腿往后一撤,拔河一般往后拽,水下冒出来一个老头的脑袋,“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江枫双手迅速拉着我的左胳膊向后头一甩,挣脱了那老头的手,一个深黑色的东西将那人拖了下去,浑浊的水面又咕噜咕噜地冒起了泡。 我惊魂未定,心似乎提到了嗓子眼,大骂:“去你妈的活尸。” “他不是活尸,是人。” “啊?你不早说,早说我就救……” “已经来不及了。”正说着,老头的尸体浮了上来,内脏已经被掏空了。 “里面还有食人虫不成?”我忍着胃的翻江倒海。 “是沉凶”江枫面色阴沉。 我一听顿时背后一凉,说道:“那咱们还过不过去了?” “你身上的阳气已被那尸油基本掩盖了,没问题的。”江枫语气笃定。 听他如此说完,我像吃了颗定心丸,点了点头。 江枫看着水池:“这莲台阵只有一条正确的路,走错一步必死无疑。”对于江枫所说的莲台阵,我并不怎么信。像这样的莲花台应该是天然形成的,每个都与地下相连,每根都有好几吨重,在地质类节目中看到过,结合其构成机关谈何容易,更何况是水下。 我疑惑道:“怎么过去?”江枫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用手势让我在一旁等待。不知他对着池水嘟囔了些什么,刀刃向指尖轻划,一滴血落入水中,紧接着,从那一抹红点开始向前出现一条红色的线。他转头看向我,低声道:“顺着它的右边走。” 说真的这种方式让我很疑惑,这种方法的原理究竟是什么让人不得而知。没想到在有生之年还能一睹奇门遁甲之术。 我的手电筒刚刚不小心的掉进了水里,所以不敢离江枫太远。这红线在莲花台中蜿蜒穿梭,这要是谁能凭运气全部走对,活着出去,那绝对是有大运气之人,买彩票绝对中大奖。 为了以防万一,我只得江枫走一步我跟一步。刚走到第二步,我就觉得这作法了简直太有先见之明了,因为每走一步,走过的石台都会自动沉入水下,踏上去之前我还觉得江枫说得不怎么靠谱,等踏上去才惊觉,这竟真是一个机关,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古人的思想虽然愚昧,但他们的智慧真的不容小觑,例如指南车,据说黄帝时代就已经发明了,即便是利用现代科技也很难复制的。 由于刚才那老头的原因,我心里一直在打怵,生怕有什么风吹草动,紧张的腿都有些僵硬。我给自己壮了壮胆,心里默念道,什么孤魂野鬼我没见过,况且旁边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江枫,有什么好怕的。山涧一路向右弯曲走了二三百步后,终于看到了尽头,看来马上就可以通过这莲台阵了,我心里一阵雀跃,动作也协调了许多。 我松了一口气,正庆幸之时,小指又开始颤动,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眼看着还有不到二十米了,水面下突然探出了一双双猩红色的眼睛,跟我的手表表盘大小相当,如同电影中的外星人。看来它们就是这水池中吃人内脏的怪物,也就是江枫说的沉凶!我记得,之前看到的那只小的是没有眼睛的,没想到成虫光眼睛就这么大!我心跳开始迅速收缩,胃也因此有点发寒痉挛的痛,后背又冒出了冷汗,手心也渗出了丝丝冷汗。 江枫看了我一眼,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紧张,安抚性地说道:“没事。”我心里依然很紧张,碎碎念道,你确定么老大?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 在这‘万众瞩目’下,依旧一步一步的走着,比那明星走红毯可要刺激多了。提心吊胆的走着,我总感觉右侧山壁裂隙里隐约有些动静,大概是我的心理作用,便也没告诉江枫。眼看着就剩四个莲台了,莲台却全部沉了下去,我抓紧了江枫的胳膊,有些抓狂,心里发毛,和江枫两个人站在一个莲台上,有点拥挤,只能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我慌了,像只热锅上的蚂蚁,结结巴巴的说道:“怎、怎么办?”我最担心的是,脚下的这块会不会也沉下去! 江枫似乎考虑了一下,指了指水面道:“红引还在,没问题。”说罢,他的右脚竟向水中踩去,我心急,道:“你快回来,这里面有……”还没说完,就看到江枫的脚踏进去竟没有掉下去,立刻不再说话,满心里都是,幸好幸好,看着江枫踏进水里的那刻,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着实出了一身的冷汗。我愣愣的,没有跟上去。江枫大喊:“快过来!”我一看,我脚下的石台正在下沉,光顾着看江枫了,都忘了后面的石台会下沉这一茬了。 我条件反射的向前一跳,在前面那个台子上溅起了很大的水花,右脚不小心跳到了石台的边缘,差点栽进水里,幸好江枫及时拉住了我。沿着红引,一步,两步,三步,当脚踏在实地上时,心里一直高悬着的石头也落了地。这三步走完,我竟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甚至有种想要从包里拿点吃的庆祝一下的冲动。虽然可能吃不下去。 我刚想说些什么,江枫忽然对我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了指那道裂隙,我蹑手蹑脚凑过去,里面居然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还有一些微弱的亮光。裂隙里的人离得越来越近,我紧张的手心冒汗,过了这该死的莲台阵,前面已经没有路了。 江枫指了指山壁,接着把手电关了。我们向前走,身体紧贴着山壁。慢慢的,裂隙越来越宽,那裂缝里的声音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听到他们说再见到什么东西就直接开火。我一听脑袋嗡的一声,这不就说明他们手机有枪么!还没来得及反应,裂隙里突然射过来一缕强光,四处乱扫,我大气都不敢喘一下。他们那头突然传来声音:“前面没有路了,怎么办?”一会儿又传来另一个声音:“没路了?你们闪开,我看看。”他这一看不要紧,强光竟直接照到了我的腿上,我暗道不好,大爷的,完蛋了! 第十九章意外 “开火!”这些王八蛋混账玩意儿居然不分青红皂白就直接开了枪!把我们当僵尸打了!江枫反应极快,一把将我拉到了身后,还好这地还算宽绰,足够两个人移动,不然我动都动不了腿就直接被扫射成骰子了!子弹嗖嗖的从耳边呼啸而过,有一颗子弹从我右脸擦了过去,火辣辣的,一时我的怒意达到了顶峰,这是要毁我容的节奏啊!这帮龟孙子! 我们快速往后退了几步,也幸好,这山涧的走向是弯曲的,从他们的角度已经很难打到我们了。枪响了大概十几秒便停了下来,有几束光又向我们这边照过来。江枫低声对我耳语道:“待在这,千万别动。”说罢,他脱下背包,一个翻身到了对面的山壁,心里对他这种送死的作法很是着急,但也无法,只能安静的待在原地,尽量不给他添麻烦,心里也为自己的无能很是郁闷,一时竟生出了无力感。 黑暗中,我紧张的盯着那石壁的转弯处,耳朵也立了起来,静静的听着那头的声音。那头的人也不知是没反应过来还是怎么了,没有开枪,只听见江枫的呼吸一宁,吹了两口气,那边立刻传来了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们怎么了?说话啊!别特么装死!”江枫肯定又是口吐飞针了,我立刻放下心来,转而又热切起来,这次回去一定要让他教我这招。 不到一秒的功夫,江枫便被他们的光探到了,只见江枫起身一跃蹬着对面的墙腾飞在了空中,紧接着枪声便响了起来,那子弹密密麻麻的射过来,有的射进了稍微湿润的泥土里,而更多的则打在了石壁上,火花四溅,山壁上被打的坑坑洼洼的,而江枫则毫无偏差的落到了我的身旁。我有些看呆了,说真的,江枫不去当特技演员简直白瞎了他这一身的功夫了。 江枫背起包喘着粗气,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正想开口问他有没有受伤,那边不知扔了什么东西过来,正好落在我们的身前。仔细一看,当时就在心里把他们祖宗问候了一遍,扔过来的是手liu弹!我们已经被逼到了死角,退无可退,现在唯一有点空间的就是右前方,不过到那里恐怕也会被打成马蜂窝。江枫当机立断拉着我就向右前方那跑去,看来,他宁愿被打成马蜂窝也不愿变成一堆碎肉。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不知踩到了什么机关,地面出现了一个地陷,我们掉了进去,是一个斜坡,我们滚了下来,上面咚的一声闷响,使得周围有些颤动,震落了些许砂石。突如其来的变故连江枫也没反应过来,脸上划出了许多血道子,我就更不用说了,浑身像散架了一般躺在地上。江枫将我拉了起来:“这次倒是要感谢他们了。”我不解,这群差点要了我们命的疯子有什么好感谢的。江枫抓起手电接着道:“你看。”我一看,有些惊讶,惊讶之余也明白刚刚江枫的那句话了。 因为我们竟误打误撞地进入了墓室,倒是真该感谢那些人。江枫四周照了照,说道:“休息一下,没有危险。”进入这墓室后,我虽然极度兴奋,但这一番折腾,着实身心疲惫。江枫也不比我好到哪去,衣服上全是破洞,头发上灰白色的一层尘土,长长的睫毛上净是尘灰,脸上也不知何时滴上了泥水,已经干涸在了脸上。我看着滑下来的斜坡,不安道:“万一他们追过来怎么办?”“放心,他们过不来的。”我松了一口气,甩下背包,坐在了江枫一旁的石台上。 严格来说,这里并不是墓室,应该是工匠用来休息的石室,像这种特大的工程中也少有为工匠提供的石室。凿子零零散散的堆在一旁,有蜘蛛偶尔爬过,在上面留下一丝印迹,还有几块破败的碎布,不知什么布料居然能保存到现在,沉土掩盖了其原本的颜色。我无聊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既然到了这里,主墓室大概也不会太远了。我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江枫关了手电,点了根蜡烛。 我坐在石台上,不禁开始发呆,脑袋里浮现出来到这里的一幕一幕,一个想法冒了出来,江枫似乎对这里很熟悉,熟悉的似乎他来过很多次般,但是从山涧分岔口那里又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样,究竟是真的还是在演戏?况且来到这里以后,我除了给他制造麻烦以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作用,他本事那么大,一个人来岂不是更好?何必带我这样一个累赘?这十几世为什么要一定找那什么阴阳人来帮忙?他会不会是喜欢我啊,我突然笑了,想这个干嘛呀,他又不会害我,真是自寻困扰。我从包里拿出了一包压缩饼干,边想边细细咀嚼着。 江枫似乎有些疑惑,手背抬起,挡在鼻前,嗅了一下。 “怎么了?” “林志义,你之前有没有看清他们的样子?”他问这个问题让我一时有些尴尬,当时我躲在角落里头都没敢探出来,光要是曲折传播我倒是有可能看见。 这问题怎么听怎么像是在嘲讽我。 我尴尬道:“没看清楚,不过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啊?”我试图转移话题。 “这些人很古怪。” “是很奇怪,和疯狗一样谁都乱咬……”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江枫打断我道。 “那是?” 这回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沉吟了一会,迟疑地说到:“他们的身份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不就是一伙盗墓贼么?” “不像,他们的目的性极强,若非受人指示,根本不可能来到这。” “怎么说?” “第一,是他们的装备,美式M16和95式自动步枪,MH8手lei,即使是谢金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武器。盗墓并非打仗,没人会冒险携带大量的武器出入这里。第二,这座墓逆风水而建,若不知这里面的秘密,即使做了一辈子的土夫子,也不会注意这里。”说罢,江枫便静静的看着我,似乎在等待我消化他所说的内容。“哦哦……”我听得有些眼睛发直,细想之下,脑袋一热,95式步枪在中国军队刚更替只有一小部分,它的信息并未全部公开,也不知道究竟是哪路神仙!我惊异地看着江枫,点了点头。 江枫脸色有些奇怪,盯着我半响没说话。 第二十章机关 江枫脸色有些奇怪,盯着我半响没有说话。 我在他眼前晃了晃手,他突然开了口:“还有,他们都没有变老。”我不由再次愣了,想想在这看到的尸体无一不是头发花白,我一直天真的以为那些人本就是如此,没想到…… 我深呼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抿了抿干燥的唇,咽了口唾沫,吞吞吐吐道:“为什么我也没有变老?”江枫微微摇了摇头。直觉告诉我,他一定知道些什么,却不肯说。正想继续追问下去,蜡烛的火苗竟开始左右晃动,像被风拖着舞动一般。我心里惊道:妈的,鬼吹灯?! 可是鬼呢,没有啊!我撇了江枫一眼,手向腰间的匕首摸去。江枫却一脸无关紧要的样子,上前收了蜡烛,打开了手电。江枫又开始四处照着,我连忙合上包跟紧。 不知何时,我隐隐约约的感到周围似乎发生了什么微妙的变化,再回头一看,刚刚那块坐过的石台居然消失了,我们像是被关进了一间密封的石室,一片死寂,进退两难。我惊愕,慌张中手又摸向匕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江枫拽了一下我的袖子,将我拦住,轻声说道:“你听。” 我静下心来听,“嗒…嗒…嗒…”竟然有水声传来,格外清晰,却不知从何处传来,仿佛从远处,却又觉得很近,又好似无处不在。到处是回音,刚刚不足几丈远的石室竟变得无比宽阔,原本可以探一百米的手电筒竟找不到边际。我与江枫对视一眼,继续前行,声音越发清晰,而冰冷潮湿的气息也越来越重,我觉得皮肤都战栗了起来。 好冷。心里泛起浓浓的不安。 可黑暗却像是没了尽头,磕磕绊绊走了不知多久,心里的不安愈来愈盛,江枫似乎心里也没了底,停了下来。只见江枫将耳朵贴在了地上,良久,江枫直起身,目光犀利的盯着前方。 “枫哥,听出来什么了?”他没有回答我,朝我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心里立时紧张起来,他这是发现了什么了么,我咽了口唾沫。 出神间,水滴声中掺杂了一种声音,很微小,几近听不见。是石头碰撞的声音。“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声音越来越大,逐渐盖过了水滴的声音。就在这时,我的小指开始颤动起来,我不由暗骂,又有不干净的东西过来了! 只感觉背后发凉,不安感更盛,不禁打了一个哆嗦,这空气越来越冷了!心扑通扑通的,冲击着我的胸腔。 一只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上,像是正在融化的冰。生冷冷的气息穿过我的衣服清晰的落到了我的皮肤上,那手似乎很纤细,应该是个女人的手。我鼓足十二分的勇气,微微转动僵硬的脖子,看向我的肩膀,那只手很美。我又朝江枫看去,发现他还在盯着前面。我身体僵直,不敢有任何动作,不知哪来的勇气,一个激灵猛地回头,什么都没有!我并没有放松,我能感觉到,它就在我的附近。 按理说江枫应该早就感觉到了,但他一点反应没有,难道他觉得我可以应付?我的呼吸有些粗重,不敢轻易动作,鬼使神差的,我慢慢的抬起了头,一张惨白的脸赫然出现在我的上方!确切地说,那是一颗悬浮的头颅,头发披散着,没有眉毛,眼窝深陷,透着青蓝色的幽光,活脱脱一张被剥下来的人脸。 顿时,我腿有些发软,不知所措地死盯着那张脸,想尖叫,却发现喉咙像塞了棉花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它突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随之向上浮动了一下,似乎是要扑过来。我大惊,身体哆嗦着,却没法动,像被人束缚住了,眼看那鬼脸就要到了眼前,千钧一发之际,我抽出了匕首,一刀劈过去,竟一刀把那脸割成了两半,里面没有骨头,这是一张完整的人皮! 那人皮没有掉下来,而是继续飘浮着,从里面飞出来一只只红黑色的虫子,嗡嗡的,气势汹汹的向我冲来,我稍加细看,沉凶!这黏糊糊的虫子竟可以长出翅膀!我惊道:“枫哥!有沉凶!” 江枫飞快的转过身,一下将我按在了地上。只听头顶“嗖嗖”的声音持续了几秒,沉凶像是碰见了天敌一般四散而逃。片刻,周围又变得极为安静,嘀嗒的水声再次回荡起来。我起身,发现我们又回到了刚刚的那个石室,一切恢复了正常。 江枫打起手电照向身后的那堵墙,墙上的东西令我咋舌,一颗颗小指肚大小的金粒嵌在了墙内。 我好奇地走到了旁边,羡慕的说:“枫哥,你真有钱,拿金子当暗器。”说着,就抬手想要扣下来一粒看看。 “别动!”江枫一喊,我的手立刻缩了回来。 “怎么了?”我不解。 江枫沉着脸走了过来,他把光打在上面,又继续说:“你仔细看。”我眨了眨眼,没多久便看出了端倪,那金色颗粒上布满了一些星星点点的红色片状的东西,我疑惑:“这不是金子?!” “此物为金药,传自西域的某个小国,是经过特殊炼制而成,犯人被处以极刑时,将犯人浸入金药中,犯人即会魂飞魄散。”江枫淡淡的说道,说的我心里一阵发凉,刚刚差一点…… 没想到一个小国家能炼制出如此恶毒之物,虽然我相信鬼神之说,但这种令人魂飞魄散的东西还是令我感到不可思议。我想,这金粒上的东西大概是古代方士用的丹砂一类的东西,古人愚昧,只知吞服丹药,殊不知到最后害死自己的就是那丹药,用一粒各种重金属混合的毒物来永葆青春,显然是无稽之谈。最后灵魂恐怕也…呵,永葆青春!简直可笑。 “枫哥,到底是什么触发了机关?”我还是莫名其妙,我们并没有触到任何东西,怎么不知不觉机关就自动开启了? “是残灵。” “啥,你的啊?” 江枫摇了摇头,抬手指向了黑暗处,正是那水滴传来的方向。我的大脑飞速转动着,想破脑袋也没想出那残灵为什么要触发机关,仅仅是为了要了我们的性命?或者,是在给我们什么提示?如果,这种要人命的机关一下被躲了过去,那也就失去它的价值了。我的猜测不知对不对,却觉得,这个理由更合理。 第二十一章五宗圣女 为了一探究竟,我与江枫寻着声音缓缓前行,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利刃上,生怕出现什么变故。不知是现实还是心理作用,感觉周围又开始有了变化,那种感觉就像是闭着眼走路的感觉,总怕黑暗中出现什么未知的东西。 我能感到那声音离我们越来越近,扑通扑通的心脏如同要逃离我身体一般跳动着,脚下也愈发麻木。但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任何不适的事情发生。 很快我们便找到了滴水的地方,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异样。 来到这里已经是石室的角落,我们发现了一具白骨,盘坐在那里。江枫则蹲下来仔细检查着尸骨。江枫拖起颅骨端详了一阵,后将头转向了对侧的墙壁。江枫把光打在了那堵墙上,居然又出现了四具白骨。我有些沮丧,“枫哥,咱们会不会被困死在这里……”江枫没有回答,将光聚在了墙上的一点,然后道:“应该不会。” 他所照的区域出现了一个圆形的凹陷,摆明了就是机关的按钮。 我眼前一亮,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次江枫比我快,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到了那几具白骨前。然而他并没有着急按下机关,又对着那几具尸骨研究了起来,见江枫没有要打开的样子,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江枫轻轻的拭去了尸骨上的灰尘,我也像模像样的凑上去观察。 尸骨上布满了被打穿的小孔洞,看这尸骨的姿势就知道他死的时候多么痛苦。 然而细看这些小孔的周围还微微有些发黑,如此说来那金药是带有毒性的,怪不得江枫不让我碰。 出神间,江枫似乎想起来什么细节,说道:“你还记不记得刚才碰你的那只手?” “记得,怎么了?” 江枫快步走到了刚才那具尸骨旁边,“你仔细看这具尸骨。”他这样一说我还真看出了点道道,眼前的尸骨骨盆角度很大,身材娇小一定是那女鬼的正身。 “她为什么找我?” “想求你带她出去。” 我一脸茫然的看着江枫,“什么鬼,为什么是我?!” “没人会明白灵魂的选择。” 我心说也对,灵魂不一定都是完整的,她可能只是单纯的表达自己的夙愿吧。转念一想,这墓中为何会出现女人,按说来这里的应该都是卖苦力的汉子,一个女子能起到什么作用。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女人?” “墓穴的定位与建造都是她主持的。” “怎么可能,难不成这个女的是你请的术士?” “虽然我的记忆被抹去了,但她的身份倒是可以确认。林志义你错了,她并不是术士,即使有相似之处也不可以以此称谓的。” 继而道:“百年前,古人对陵寝的选择极为重视,堪比婚嫁之事。入葬前的定穴之事多半由风水师全权负责,这便牵扯到了定穴之人的选择问题。真正懂得风水玄学的人少之又少,而江湖上抛头露面的人却又九成是骗子。在这鱼龙混杂的江湖中,却有一个派别稳步鼎立着,那便是五宗门。” “五宗门?没听说过啊!” “五宗门以天地正法,五行之气为根基发展壮大,声望不亚于当时的八大门派,据说源于唐宋交际之时,与正一教有一定联系,为道家的一脉分支。五宗门最特别的是在传承制上,同苗疆的蛊师一样传女不传男,而与蛊师相反的是,五宗门的影响大大提高了湘南女性的地位,可这样一个门派却在后来的几十年内销声匿迹了……”“现在你明白了吗?” 我呆滞的看着江枫,摇了摇头“她的身份你怎么确定的?……” “五宗门的圣女,她手上的五宗罗戒便是证据,五宗罗戒代代相传不可能出现第二枚。从这也找到了五宗门消失的原因。” 摸了摸头有些尴尬,“啊?什么五宗罗戒……”说着,我过去细看,居然真的有一枚金灿灿的指环,吹去灰尘后出现了四个奇怪的铭文。 “枫哥,这字什么意思?” 江枫摇摇头,“不知道。”回答的很干脆。内心叹了口气,江枫也不是万能的。 他似乎又有了什么发现,径直走到尸骨旁蹲了下来,说道“你注意看她的状态。”我噎了一下,不由暗骂,人都死了还有什么状态啊! 冷静了一下,才发现问题,尸骨坐在角落里,左手微收,右手搭在地上食指微微张开。死去的过程应该很自然,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没猜错的话,答案就在她手下边了! 江枫轻轻的移开了她的手,拭去了灰尘,隐隐约约的出现了黑色的痕迹。江枫从包内拿出了水倒了一点上去,那黑色的图案愈发清晰了。 “两个佳一个又,是个繁体字。” “是雙(双)” 我去这算哪门子提示,就这一个字谁能猜的出来,江枫的眼不时转动着,像是在回忆什么。我猜想着,双不就是成对的意思吗,会不会跟那四具尸体有关。正想着去找找线索,江枫道:“别浪费时间了,先找出口,那四个人不过是她的替死鬼罢了。” 为什么要杀死那几个人,难道墓主人是哪个大官或是什么亲王……很快我又推翻了这种想法,江枫不可能与这些人有关系。 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了剧烈的枪声,声音不是很大但很清晰,石墙像是被什么东西碰撞了一下,几声闷响之后,声音停了下来,一切都平静了。我的心跳骤升,急切的想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枫看了我一眼,重复道“先找出口。”他照着石墙,手持刀背敲击着。我不明所以,尸骨旁不就有机关吗…… “别看了,那是清口!” “清口?” “掩人耳目,自取灭亡。” 简单的说就是骗人的自毁设计,我点了点头,照着江枫的样子做了起来。 渐渐的空气温度开始逐渐下降,我感受的到,她又出现了。是的,越来越近! 第二十二章圣女的提示 一只雪白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我的肩上,我缓缓转过身,那是一张冷艳而又俊美的面孔,她对着我点了点头,继而与我双目对视,眼前开始浮现出她那百余年前的记忆。 圣女先是对其中一个随从的女子耳语了一番,似乎在交待什么事情,随后就让她们离开了。紧接着圣女触发了机关连同自己一并关了起来,那四个男子见情况不妙,拼命向机关处跑去,谁成想竟被金药打的血肉模糊。圣女长舒了一口气,闭上眼哀悼着。圣女走向了我现在所驻足的位置,看着石壁,静静的看了许久,又转过身来看另一侧,若有所思的走到一角盘坐下来,从身上取出一直墨色的石笔,缓缓地写出这个“雙”字,伴随着她的动作,空气中开始弥散起浓厚的白雾,圣女的动作也越来越迟缓,最令人不解的是,仅仅半柱香的时间,她已然成为一个老人,她的手停在了那一刻。 我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回过神,盯着江枫,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江枫说道:“没错就是这里了!”江枫在那一片仔细的敲打着,果真有了发现,从声音上辨别,里面是中空的。“闪开!”江枫边说边后退着,紧握着匕首,全力向前甩了出去,刹那间火花四溅,伴随着清脆的声响,那匕首落在了地上,竟断成了两截。石壁上赫然出现了一只青铜拉环。此情此景我欣喜若狂,看来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我正要伸手去拉,立马被江枫叫停了。“等等,你忘了她的提示了吗?”说来也是我愚钝,我对她的提示还是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再让一下…”江枫低声说道。江枫转过身,后退了几步,又一次扔出了他的飞刀,另一只拉环也出现了。我稍稍咽了口唾沫,哪个是真的?“都是。”“啊?…”“剩女之所以被困在这里,正是因为这个双字,双不紧意为两个,亦有相同的含义,这两个机关必须同时开启,然而所有人都被杀了,但这也是她的命数,他是抱着必死的心来的,这其中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先离开这里。” “拉动时一定要迅速。“好”江枫望着我数道“三二一…”我咬紧牙关,用尽全部力气,迅速用力拉动,我估计那阻力大概有40公斤,我的一些关节,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心说就算当时她是两个人,如若是两个弱女子,也极有可能无法触发这个机关,同样无济于事。伴随着机括运行的声音,一道石墙敞开了。我正要向外跑去,江枫喝道:“带上她!”虽然有了出口和周围的石壁,都在向中间靠拢着,空间越来越小,我迟疑了一下,先拿起了颅骨,那是元神最密集的地方,遗骸中最重要的部分。因为我已经无法将尸骨全部拿出去了,只得一把将许多白骨揽在了怀里,不巧的是,五宗罗戒掉在了地上,我只得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将其捡起,而后匆匆向外跑去。逃离石室后的一瞬间,石室内部已经完全靠在了一起,还好有惊无险。 出来的那一瞬间,只感觉外面很亮,照得我睁不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跑几步,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了我的耳旁:“啊呀麦隆…”我胸前的遗骨散落了一地,颅骨向前滚了好几米,忙扶正,惊慌的对“她”说对不起。一时间,我顾不得其他事情,立即将尸骸整理到一处角落,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将五宗罗戒放在了尸骨旁。然而当我回过神去看那个人,我一愣,他瘫坐在地上,表情极度痛苦,身上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血肉模糊,两条小腿不见了踪影,见状,我竟有些作呕…江枫忙上去掐住他的动脉,帮他止血,呜噜呜噜的说了串日语,没说几句江枫便一掌把他打晕了过去,这次我没有感到惊讶,即使江枫不动手,他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出于人道主义,这样做也无可厚非。江枫神色凝重的看着我“看那边…”说真的,那一幕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第二次,我没忍住,把刚才吃了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在我身后的石壁上,满是人类的尸体,不,是肉酱。所有人都在上面被拍扁了,**、内脏、碎骨渣混合在一起飞溅的到处都是,血液顺势流到了我的脚下,空气中弥漫着腥臭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一刻,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我们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险。即便是一辆汽车,全力把人顶到了墙上,也不一定有这样的后果。理性的讲,我真的怀疑这里藏着什么史前巨兽,估计体型要在十米以上,让我不由得胆寒。只得无奈的看着江枫,我问道,他说了些什么?“龙。”“龙?…”我心说这小日本是不是,神话剧看多了…江枫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们的耳边回响着地下河道的水流声,前方是一道巨大的裂缝,深不见底,但是有座桥将两边连通着,看材质应该整体由汉白玉制成,令人称奇的是,桥悬浮在空中,我惊叹不已,这怎么可能!这桥是到达彼岸的唯一通道,这可如何迈足。这时江枫坚定的说道:“不可能。”我不明所以的呆站在那里,跟着他上前去查看,江枫先我几步走到哪里“原来如此”。定睛一看,连我也看出了些门道。“好厚的一块玻璃!那时候还有这技术?”“这是白水晶。”江枫话一出,我脸胀的通红,心说这回丢人丢大了… 这水晶的基部大概一米厚,可能是光线的原因,远处看透明度很高,近看里面也有一些气泡样的杂质,总得来说倒是浑然一体,一开始以为是一整块,后来才发现是一块块砖型的水晶拼接成的。它与中间的汉白玉结构没有任何粘合材料,真的称得上是巧夺天工。且不说做工,光这些原石的价值就足以让人生畏。不等我出口,江枫说道“我曾在一本古书中看到过关于这种桥的记载,凌驾于仙河之上,名为升桥,亦称仙桥。古人认为人亡后,虽身葬于厚土之下,灵魂却得以飞升,故而得名。” 第二十三章变异的生物 此刻我也无法准确的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只是想抓紧离开这个鬼地方,看来今天必须要走一遭这个“仙桥”了…… 一旁的江枫似乎也不是很确定这桥的安全性,在多个角度观察着。桥下的地下河湍急的水流作出哗哗的声响。只见他啧了一声,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片刻后,耳畔传来了一种很低沉的声音,是我从来没有听过的,还伴随着尖锐物品剐蹭岩石的声音,让人心里发怵。 那声音越来越近,变得越发刺耳加,夹杂着碎石滚落的声音…咕咚…这时我才意识到这声音的源头竟是眼前的地下河!江枫不愧是经验老道,顺势上前将手电打到下面。我也随之上前查看,可那声音却突然消失了,眼前除了幽深的裂隙什么都没有,我的心跳的越来越快,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江枫低声说道:“你有没有感到哪里和刚才不一样?”我愣了一下,我只感觉这,裂隙比之前看起来更窄了。正要说,只见他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东西。 他大喊,不好!与此同时我被他一把拽倒在了地上,我倾倒的一瞬间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面孔,是龙,图腾上的龙。那一瞬间,我彻底颠覆了我的认知,这真的太扯了,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真的无法想象世界上居然有这种动物。我现在居然在庆幸它们不会飞…… 它们的体长大概都在七八米左右,爬行在地上足足有半米多高,我真的害怕极了,脑海中瞬间闪过很多念头。我真的很想抽自己,当初是不是脑子进水了,非要跟他来,看现在这情形,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了。它们看起来非常谨慎,爬行的速度也逐渐慢了起来,很快我们就被这些怪物包围了,我的心跳越发的快了,呼吸变得粗重起来。江枫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并给我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我不理解江枫要干什么,眼看着那些怪物离我们越来越近,我只能屏住呼吸,暗自观察着。它们身上布满了暗色的鳞片,有很多头怪物身上已经伤痕累累,很明显是之前有枪声时被打伤的。 它们再次发出了非常低沉的声音,呜呜呜~那声音真的很难形容,像是愤怒的老虎低吟着。这时江枫顺势低头捡起了几颗石子,精准的扔向刚才那个被打晕的人,他突然痛苦地**着,那些怪物发了疯似的冲向他。这时前面豁然开朗,江枫拽着我就往前跑,几秒内那人就已经被撕成了碎片,江枫突然停在了桥头上,我们所发出的声音也吸引了它们,开始迅速爬向我们。 在我们进退两难的时候,他突然将手电的强度调到了最大,并对着它们来回摆动,没想到居然起了作用,只见它们开始慢慢后退,他们畏光。看到了它们的眼睛,我才突然明白过来,由于它们长期生活在地下的黑暗中,眼睛的结构发生了退化,类似于蝙蝠一样,但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判断方向的,也许是声音和气味吧。虽然它们在后退,不过它们看起来还是蠢蠢欲动,嘴里时不时吐出像蛇一样的信子,看起来十分不友好。 正在我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江枫不知为何又把手电的功率调到最低,它们又开始向我们慢慢爬过来。我心说这不是作死吗?本来能多活一会儿,现在是赶着去见阎王吗?我条件反射的一步一步向后退,而江枫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想要拉着他往后退,他就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样向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我别动,我只好作罢。就在这时,奇迹发生了,它们停了下来。不知为何它们突然开始怒吼,我被他们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动惊出了一身冷汗。只听江枫呢喃着“它们怕这座桥”? 话音刚落我就开始环顾着这桥,试图寻找有什么特殊的地方,然而,这桥除了建材特殊以外,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甚至怀疑它们是不是真的怕这座桥。 一阵怒吼之后,它们竟然纷纷爬回了地下河,就像是把我们逼上桥之后,完成了任务一般…… 江枫突然长舒了一口气,我还惊魂未定,但忍不住好奇问道“这真的是龙?” 他回道:“你觉得世界上有龙吗?”我心说,这都亲眼看到了咋就不能是龙了呢。接着江枫说道“应该是蝾螈。” 我呵呵一笑,蝾螈?巴掌长的蝾螈?枫哥你别闹,这些家伙近乎十米,你说这些是鳄鱼变得都比你这说法可靠……江枫摇摇头,问道:“你听说过切尔诺贝利事件或者日本的核污染事件吗?特别是前者,算得上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核泄漏事故,那之后对污染区域的动物和人,都是灭顶之灾,不过有些动物却因此变异,如切尔诺贝利巨鼠,不用我多说了吧?” “听说是听说过,可是相比什么切尔诺贝利,现在的遭遇也太夸张了吧!” 我心说中国又没发生过这种事情,不符合常理啊… 他又说道“你仔细想想,过了那间石室之后,你有没有感受到身体上的变化?”我想了半天,怎么也没觉出身体有什么变化。看我一脸呆滞的样子,他只好问道“你还记得你来这多久了吗?”“有有三十多个小时了吧…”我支支吾吾的回答道… 哎,大哥求求你直接说吧,我真不知道你要提示我什么… “之前吃的饭,刚才你都吐了吧?” 我貌似有些明白江枫的意思了,那之后我除了精神紧张之外,没有饥饿感,也不知疲倦,感受到累也都是心理上的…我明白了!这地方似乎有一种力量,像是降低了生物的代谢,又像是兴奋剂一般,让人一直处于活跃的状态。这样就不难解释为什么那么大的怪物,能在这种食物来源极少的地方可以生存下来。 令人细思极恐的是,从他说切尔诺贝利开始,摆明了就是暗示我,在这附近有一个放射性极强的物质,强到令生物变异!这该死的江枫,从小到大经常去父母的医院溜达,连个CT都没拍过的我,被你拉过来吃射线?…… 还没来得及思考什么,我恍惚间,似乎看见了一个黑影,再一瞧又什么都没有。我揉了揉眼睛,觉得可能是自己太紧张了吧,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这是江枫的声音,突然传到我的耳畔。 “你也看到了?” 第二十四章黑影 听到他这么说,我刚平复点的心情又按捺不住了。 “那是?” 他没有回答,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才开口道“在这你不要想太多。别问这个,继续走。” what?他居然叫我不要想太多,他这样的回答只会让我越想越多,真的让人无语。 那种黑影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出现的悄无声息,又消失的令人猝不及防,给了我很大的心理负担。我很迫切的想知道,那到底是什么。可江枫这老狐狸不让问,我知道,即使我问了他也不会回答我。同时我也深刻的明白一句话,好奇心害死猫……我还是干脆忍一会儿,忘了这事吧。 同时还令我不解的是,它们为什么会怕这座桥。 怀着疑问却已经走到了桥的尽头,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算是沉下了一块石头。 奇怪的是,前面竟然完全没有路,只有一大堆碎石,我很不解,最可怕的是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种绝望的心情又涌了上来,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我显得不堪一击。这时江枫点燃了一根蜡烛,贴在石堆附近,走来走去。大概一分钟后烛火忽然被吹灭了,有气流,心中暗喜。 “快,搬开这些石头” 我跟江枫疯狂的往前挖着,终于随着一块碎石的滚落停止了。我俩喘着粗气,看着眼前这七八十公分宽的洞口面面相觑。把灯往内部探去,根本望不到底,通道是弯曲的。 “走,下去。” 听到这话,我留了个心眼,犹豫了一下,他见我不动便率先下去了。经过前面的事情,这个地方让我感到十分恐惧,我还是乖乖做个小弟吧!跟在他后面比啥都好。 这通道整体通向向斜下方,质壁光滑,我跟江枫一下去就开始有些失去速度,这光滑的程度就像是小时候我们经常滑的石头滑梯一样,我们只得将四肢撑开,来减慢速度。过了大概十秒上下,坡度近乎垂直,通过江枫身旁的缝隙我清楚地看到底下是一潭水,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冷气,没来得及打冷颤,我跟他便纷纷落入水中。嚯,这水真的是冰冷刺骨,还好,水不深,刚好打到我的腰部。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干的地方,我不停的打冷战, 江枫将我拉了上来说道:“你还好吧?” 边打冷颤边说道:“还,还好。” 我回头看向那水潭,潭底的石头上趴着几只蝾螈,我眉头一紧,看了看四周,生怕附近再出现几只大家伙。 眼前的场景美极了,我们正身处一个巨大的天然冰洞,头顶部是天然的冰晶,有些地方伸手便可摸到。美是真的美,冷也是真的冷!江枫头顶上冒着蒸汽,看起来十分滑稽。江枫拿起手电开始环顾四周,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闪闪的。一时间我竟飘了神,心想要不是这地方危险,必定要带林澜来看一看。江枫突然把光打向我的脸:“想什么呢?” 没想到这一出神,竟然被他甩开了四五米,我尴尬的笑了笑,赶忙追上去。隐约中总感觉后面有人盯着我看,我感到脊背发凉,终于我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一回头,我很确定,他就是我之前看到的黑影,可这次我看的非常清楚,那个黑影不是别人,那竟然是我自己?!我愣住了,他对着我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 江枫似乎察觉到了问题,也转过身来,那黑影,不,是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人瞬间就消失了。 “发现什么了?” “我不确定那究竟是什么,但是他的样貌好像跟我一模一样…”不知为何,我说这话的时候竟然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似乎想起来了些什么。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他似乎在逃避我的问题,没有做出回答,而是盯着我说,“继续往前走,别再胡思乱想了。” 要是换作别人,我一定会追根问底,可是想想他之前的回答,很明显不可能问出什么结果,也只好作罢。 这次我跟得很紧,可还是抑制不住会胡思乱想。还没走几步,手电筒的光开始一闪一闪,一旁的江枫突然停下脚步。 我轻声的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说道:“用太久了,没电了,只能换蜡烛。” 我只得心里安慰自己,是我草木皆兵了。 换成蜡烛,让人有些难以适应,虽然我也点了一根,但这光亮,还是显得十分微弱。在这冰冻里,脚下也全是冰,我的脚已经被冻的没什么知觉。 几分钟后,前面开始出现了微弱的光芒,冷冷的,像月光。 虽然同样是冰洞,可身上似乎暖和了起来,感觉舒服了很多,这不由得使我越发的想往前走。穿过了一条细小的通道,终于看到了头顶的光源。就镶嵌在冰柱的根部,直径超过2米,离地面足有20多米,以微弱的光芒照亮着四周,显得格外夺目。然而更引人注目的却是它下方的圆形青铜平台,目测直径三米左右,边缘还有两只铜耳。整体看起来竟然有些像铁饼铛子…… 远处隐约看见上面有些突起,刻有图案,走近细看上面画的竟是星象图,外圈上还写着子丑寅卯之类的,像极了命盘的样子。我不明就里,只等着江枫开口。江枫闭上了眼睛,似乎在努力回想着什么。 “想起来了!” 他开始在上面摸索起来,他的手不知在哪个星座上停了下来,用力按了下去,有机括运转的声音,我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没想到这东西还能做成机关。声音停止后,却没有任何改变。只见他又找到了一个星座,重复着之前的动作,就这样当他摁下第六个星座时,脚下又开始作响,这次江枫也像我一样,跳到了后面。 奇迹发生了,星象盘开始逐渐下降,随即从圆盘中央出现一根青铜柱子并逐渐升高。然而这时我的头竟然有些隐隐作痛,一旁的江枫也和我一样,我们俩越退越远,直到身体都已经贴到了身后的冰晶没有了退路。随着青铜柱升高,头顶的“月光”有了变化,逐渐变为一种深蓝色的光。 第二十五章百棺朝月 我的手不由自主的向后扶着,眼睛盯着头顶的光源,我突然感觉到手里的触感不对劲,不像是在摸冰块。我回头一看,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地上。眼前这哪是什么冰晶啊,全是一块块完整的水晶棺材!!这些棺材呈环状分布在青铜柱的周围,排列整齐有序,在那幽暗的蓝光照耀下显得十分诡异。不用细数,以这样的排列来看,我估摸着这里有不下二百口棺材。 我不禁感叹,又有些难以理解,这么多棺材,这里的灵力应该很强,可是我根本感受不到那种力量的存在。可以这么说,这里已经没有什么灵魂存在了。还没等我松口气,我的小指开始有了反应,好像有什么东西过来了!江枫也做起了戒备的姿势,像是要随时应战的样子,我小心翼翼地把蜡烛固定在了一旁。不知从何处,突然传来了很多婴儿的啼哭声,这种地方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我内心充满了无数疑问。 一阵哭声过后,安静了下来,感觉那灵力也基本消失了。我正要拿起脚下的蜡烛,一股力量把我掀了起来,我悬浮在半空中,就像被人摁住了四肢,动弹不得。脖子像是被人掐住,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做了最后的抵抗后,我便失去了知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的睁开眼睛,身体就像是被重新组装了一般,我赶紧拍拍脑袋,一旁的蜡烛还在燃烧,剩了不到一半。我以为又是我陷入了什么幻觉,再看看江枫这家伙也还躺在那呢,看来是真的。呵,我惊叹一声。他鼻子里还流着血呢,我赶忙去拍打他。 “枫哥,枫哥,醒醒,快醒醒…” 江枫突然大咳两声,我慢慢的把他扶起来,没想到他的嘴角也溢出了血,看来伤的很重。江枫没有说话,只是痛苦地捂着他的左臂,缓了半天才低声的给我说道:“扶我起来。”扶他的一瞬间,我就感受到了异样,江枫浑身发烫,像是身体里有火在烧。 见状,我赶忙问:“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发烧了?” 江枫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不是第一次了。” 看见他颤颤巍巍的样子,我说:“不行的话,你就歇会儿,不要勉强。” “不行,我们没时间耽搁了,必须尽早离开这里,灵童已经出棺了,我们对付不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还有你对付不了的东西?“等等,你说的灵童是指什么,是不是刚才那……” “阿志,你仔细看看棺内装的都是什么。” 阿志?…江枫怎么知道这个叫法,在我的印象里,父母除了叫我小义就是叫我阿志,连我那帮好朋友都没叫过我阿志,高中以后父母也都基本只叫我小义了。突然一听见这个叫法,感觉身体有根弦被拉紧了。 我一时把棺内的东西抛在了脑后,就问:“枫哥你咋突然这么叫啊?” 他很淡定的回答道:“哦,随便叫的。” 我倒也没再多想,稳着蜡烛慢慢朝水晶棺走去。定睛一看,不由得骂了娘。里面竟然是一具具婴儿的尸体,一个个仰面向上蜷缩着身体,泡在透明的液体里,不知是水还是什么。 “我靠,这不是变态吗!”说完这句话,我才意识到自己嘴太快了。江枫说过这是他的“老巢”,我这么说不就相当于在骂他…… 我急忙转移话题,说道“为什么是这些婴儿?” “看到你头顶的发光体了吗?在古籍中称之为月,与之对应的是下面的百棺,整体称之为百棺朝月。而月,蕴含着未知的力量,能赋予灵魂,这里的所有婴儿都是生来就没有灵魂,为痴儿。经过月的影响后,产生灵魂的婴儿,便被称为灵童。若是不出意外,灵童将永远被困在棺内,直至有人把他取走。” “取走?” “嗯,方士会将其取走炼制延年益寿的丹药。” “这些人可真恶心。”一时没忍住说了出来,这一刻我暗暗发誓,决不再多嘴了。 江枫接着说道:“然而并不是所有的灵童都能被困住,随着时间的推移,不甘束缚的灵童能力越来越强大,终有一天会突破身边的屏障,这时候便已经成为了难以对付的怪物。” 听他说完这些话,我云里雾里。如果这里是他的墓穴,那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弄一个百棺朝月?他难道不怕别人掀了自己的老巢吗?这根本就说不通。 谁知,这出神间,我仿佛看到棺内的婴儿在对着我笑。我将蜡烛贴近,这一看不要紧,手里的蜡烛差点掉了下来。我大喊:“活的!”江枫听我这么一说,没了刚才那副虚弱的样子,跟变了个人似的,开始一个个的查看,我立马跟了上去。 “婴儿已经全部开始化灵了。” “化灵?” “化灵就是逐渐产生一个新的、完整的灵魂的过程。” “那他们岂不是马上就要成为灵童了!这些婴儿要不要救出来?” “不能救,他们在化灵状态之前,在里面便已经有了稳定的状态,你救出来,平衡被打破会直接导致他们死亡,再者他们还没有完全化灵。况且你怎么救,就算救出来,你养着吗?” “我……”江枫这回答让我很无语,不能就不能呗,非得加上最后一句吗……我心说这还不都是您老人家捣鼓出来的! 一番查看,我发现每口棺上都有一个像馒头一样的东西,或大或小。我就指着问:“这是啥?” “灵棺太岁。” 他说出太岁这两个字时,我有了无数的猜想。之前他给我服下的太岁,会不会是从这里取出来的,如果是,那么说明江枫早已来过这里。想到这里,我默不作声,不自觉的瞥了一眼江枫。 不经意间,我看到了三口特殊的棺,江枫当然也看见了。由于水晶棺透明度很高,没离多远就发现,不仅那三口棺材是空的,旁边还有一口碎裂的。这时的江枫似乎脸色都变了,显得非常疑惑,低声说道:“这怎么可能,没人能到这里,怎么会少了两个。” “枫哥,你不都说了吗,灵童出来了。”说完这话我心里一怔,难道这一下跑出来四个! 江枫摇摇头道:“这其中一个本就是空的,而那口碎裂的便是那灵童的,至于这两个我真的想不明白。”“难道是…”江枫边说边看向我。 “喂喂喂,枫哥你别看我啊,我可没能力放他们出来。” “你是独生子么?” “嗯?是啊,要二胎的话我父母不得早被单位开除了啊……”我一头雾水,不知道他问这个干嘛。 江枫点了点头,但还是一脸疑惑。 就在这时,远远的听见扑通一声,有人在刚才那入口落水了,只听见那人哎吆哎吆的痛叫着。顾不得别的,我俩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那人甩了甩头上得水,身上好些伤口,抬头一看大喊道:“江爷,可找着您嘞。” 江枫这时收起了手中的刀子,很不解的说道:“陈六子,你怎么来到这的?!” “嗨,您可别提了,是谢老爷不放心,才让我跟……”那人看了我,突然惊恐万分,指着我边说边后退:“是他,就是他一路追着要杀我,不然我到不了这里。” 江枫低声说道: “他一直和我在一起,要杀你的人不是他。” “不可能,那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 我愣在了那里,心里很不是滋味,难道那个人是真实存在的! 江枫悄悄给了我一个眼神,意思就是告诉我这个陈六子有问题,虽然和江枫相处时间不长,但是我们之间好像已经有了些许默契。 江枫:“六子,过来吧。”我俩转身就往前走,那陈六子只言不发。江枫察觉到了不对,猛地一回头,只听嘘的一声,他吐出了几根飞针,直接刺在了那人的虎口。那人手中的刀随之掉落,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这人已经掏出了刀子,很难想象如果江枫没有怀疑他会怎样。 江枫怒吼:“说,你到底怎么进来的。” “江爷,您得相信我啊,我是被你旁边这小子一路逼进来的。” “那你掏出刀想做什么?” 第二十六章线索 我就想替您除掉他,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听到这,我差点没忍住上去给他一脚。我破口大骂:“你有病啊,我一直跟着他,怎么去砍你。” 看那人咬牙切齿的样子,倒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似的。 江枫说道:“你是来杀我的吧。” 他像是被看穿了什么似的,眼神突然飘忽,诡辩倒:“江爷,我怎么可能杀您呢,再借我十个胆也不敢啊,您身边这小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江枫:“他什么人用不着你操心,谁派你来杀我的?” “江爷,我真不是…” 陈六子话还没说完就被什么东西掳走了,这时候传来了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我们的两只蜡烛也熄灭了。随之而来的是那陈六子的惨叫,不出意外的话,陈六子已经遇害了。我没想到这家伙刚才还想害我,自己却先走一步。 “阿志,你和我背靠背安全些,灵童已经嗜血了,快和我找出口!”江枫拿出了那个快要寿终正寝的手电说道:“用不了多久了,要快。” 在一处角落里我们看到了陈六子的尸体,血肉模糊,不忍直视。江枫的手电一扫而过,我终于看到了那灵童的真面目,似人非人的样子,皮肤惨白,身上没有一根毛发。两臂很长,四肢比例极为不协调,手也变成了爪子的模样。这哪还是什么灵童啊,根本就是一个嗜血的外星怪物。 那灵童惨叫一声,似乎是怕这光。然而令人没想到的是,他竟然可以在这里的任何地方随意攀爬,且速度极快。我们的举动很明显惹怒了他,他愤怒的哀嚎着。江枫吐了几口飞针过去,但都没有刺中他,速度完全跟不上。眼看着手电的光线越来越暗,我开始慌了。四周突然安静下来,那东西已经不知道躲在了哪里。平静了半晌,四周一直都没有动静,可那不争气的手电筒突然灭了。只剩下那头顶的“月”发出淡淡的蓝光。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给自己壮胆。我的小指有了反应,我发现离那根青铜柱越近,能感受到的灵力越小。还没来得及给江枫说,那灵童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把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被他掐着脖子举了起来。 几秒钟过后,在我绝望之时,上方发出了非常耀眼的红色光芒。是照明弹,也不知道江枫什么时候把它拿出来的。那灵童哪见过这样强度的光,又是一声哀嚎,随后不知道逃到了哪里。我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赶忙给江枫说:“往青铜柱那跑,灵童不敢靠近那里!” 没想到当我们飞奔到青铜柱的时候,江枫却直接倒在了那里,之前就发现只要我们靠近这青铜柱,身体就会有异样。我虽然也头疼,但并没有像江枫这么严重。我赶忙去扶他,他的身上和之前一样,非常烫。 在这青铜柱的附近,我们虽然暂时不会受到灵童的威胁,可这头疼真的让人难以忍受。 “枫哥,这柱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一靠近会这么难受?” 江枫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每次都这样。” “每次都这样?你来过这里?” “对,好多次。记得上次来这里的时候,蝾螈还没有变异,桥的尽头也没有碎石,为什么这次突然变成这样。碎石很明显是人为的,可是蝾螈的变异就说不通了。还有刚才那陈六子,他几斤几两我很清楚,他不可能到这里,除非……” “除非他一直都是装的?”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 然而我突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便问:“那你一个人是如何拉出那两只青铜拉环的?”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地方的神奇之处就在于,里面有很多通道,每一次来看到的场景都是不同的,有的是死路,但是只要你走通了最终都会到达那座仙桥。而这次我之所以迟迟没有带你走那座桥,是因为我发现前面的路已经被堵住了,我担心已经有人在桥上做了手脚。” 假如之前他跟我说这些话,我一定不会信,而来到这之后,我发现我以往的某些认知都是错误的,我不知道的东西还有很多。 我接着问道:“这么多世,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跟你来到过这里?” “有,就在上一世,我们一起到的这里。” “那他现在人呢?” “摸过这青铜柱以后,回去便自杀了。” 还有这种事情,我看着眼前这个让我头疼的东西,无论如何,我都猜不到里面到底蕴含着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让人头疼。 “他为什么会自杀?” 江枫摇了摇头:“自杀的前一天晚上他只跟我说,他看见了一些不该看的东西。” “那你有没有碰过这根青铜柱?” “自然碰过,每次触碰,头都像被撕开了一样,体温会急剧升高,我真的不愿靠近它。” 看江枫这么痛苦,我开始对这根青铜柱充满了敬畏,同时也充满了恐惧。 “你就不怕我摸了这根青铜柱也会自杀吗?” “不会,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我心说怎么又是这句,我哪里特殊了…… “对了阿志,刚才我们掉进的那个水潭,你往左手边走,那里会通向地下河,那里就是出口,地下河会把你带向外面。” “你之前不是说还要找出口吗?” “其实我想找的,是真正的墓室的入口,而不是逃出去的出口,对不起,是我自私了。你要走的话,现在走吧,我掩护你,我来对付灵童。” 我也不傻,我知道,如果这么做江枫基本必死无疑,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别急枫哥,我们一起想办法,反正在这里我们又不会饿,大不了我们跟他耗下去,总能想到办法的。” 好奇心驱使着我逐渐靠近它,我顶着头痛细细的观察着,这青铜柱很粗。上面雕刻着龙纹,看起来十分精致。可当我看向另一面时,上面刻的确是一个祭祀的场景。很多人跪在一方鼎面前,那方鼎有数人高,鼎中央耸立着一根极长的铜柱,我一激灵,这铜柱怎么和这根这么像。为首叩拜的人戴着旒冕,刻画的十分细腻。这样看来应该是天子祭祀的场景,想起这雕刻的龙纹,莫非这里与皇室有关! 不过没时间思考这里主人的身份,我继续看上面的场景,铜柱顶端悬浮着一块类似于石头的东西。下一个场景,所有人都消失了,铜柱也消失了,只剩下那尊鼎。可令人费解的是,那鼎的两只耳却不见了。 我疑惑道:“枫哥你看过这上面的刻画吗?” 江枫: “你发现了什么。”说罢,他就像是喝醉了一样,努力靠近我这里。只听他嘶的迟疑了一下,说道:“之前并没有这些浮雕,难道是……” 三十三年(同人文) 我与他相识时,他同我一样年轻。那时我们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他无忧无虑,我身心疲惫,过往的记忆与诅咒让我步步为营,不信任,无牵挂。 而他就是这么突然的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难以预料,措手不及。 我们成了挚友,他带给我光明,我保他安乐无忧。 我可以拥有无尽的转世轮回,但我残缺的记忆,来不及填补。 十八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步入成年,我迈向死亡。 轮回又是一个新的开始,三十三年,我在寻找。 找到他时,他还和几十年前一样,笑得没心没肺。 他问我是谁。 他说我像他的一个故人。他不认得我了。 我想是时候退出他的生活了。我开始着手准备解除诅咒的计划,只为与一人相伴到老。 我亲眼看着他下葬,墓碑在细雨中伫立。相伴几十年,他用了一生来怀念我,我用两世轮回寻找他。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次轮回了,我的记忆积攒了太多,回忆时会头痛,清醒时会寂寞。 我终于找到了他。这一世,他也是阴阳人。 我要结束这厄运。我需要他的帮助。 他不认识我。他已经有了恋人。那是他最牵挂的人。 我无法给予他陪伴,但我可以保他安危。 我不再需要你的温暖,但我想让你一世安乐无忧。 这一世即永别,珍重。 《寻梦人·前世》(同人文) 闭上眼,意识渐渐沉睡。 不出所料,我又梦到了这里。一座不算小的村庄,石头砌的房子、院墙,长满杂草的院子,干枯的树木…… 曾有人说,人一生中不可能做两个完全相同的梦。如果你觉得做了两个相同的梦,那也许是你的潜意识给你开了个玩笑。 我不清楚这事情的缘由,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在作怪。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我一定来过。我对这里见鬼的熟悉,仿佛生活过很多年一样。 我拨开乱草,渐渐走入前方那个低矮的房子。 屋内没有灯,只有外面的光线透过缝隙照进来,朦胧一片。 天色昏黄,电闪雷鸣,洪水即将到来。 我开始在屋内翻找着什么东西,嘴里喊着自己都没有听过的名字。 我一路翻找直到里屋,看到屋内的两个床上被子下鼓鼓的。 。 我掀开被子,发现所有人都在这里,有老人有小孩。我还没松口气,只见那一排躺着不知是睡着还是怎么了的人,突然直挺挺地坐起,眼睛瞪的似乎要脱眶而出。他们死死地盯着我。 换作以前,恐怕我早就醒了。可现在不知怎么,我一点也没有感到害怕,反而上前将他们一一背出去。 他们的喉咙咕噜咕噜的响,似乎有话说不出。 而当我再次上前时,其中一个老人嘶哑的朝我喊道:“跑!” 耳边震天撼地的声音响起。洪水来了。 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只记得一会在树林中奔跑,一会又同几个人并肩前行,一会又被人莫名的追杀…… 突然一道雷光砸下,发出震耳巨声。 我被震醒了。 转头看向窗外。天色昏黄,下着雷雨。 我耳边似乎还回荡着那声嘶哑的“跑!” 似乎我做过的梦无一例外,都是在跑,而且是逃命的那种跑。 我梦到过很多人,很多地方,陌生而又熟悉,我甚至记得梦里的一草一木,但却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有人说反复梦到的,或许是你的前世。那一个个场景,或许是你出生时,或许是你死亡时,又或许是转世轮回都无法忘记的刻骨铭心。 比起现实,或许我更喜欢梦境。梦里或许有亡命天涯,或许有天灾人祸,但至少梦里不孤单。梦里有亲人,有家,有归属感,哪怕我已忘记他们。 雨过,不在梦中逗留。生活仍在继续。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