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醉茶盏酒》 天下未分风云起(三国前传) 风云涌现,乱世将起。 包子(zie)~热腾腾的包子(zie)~ 小二悠扬的吆喝声传来,而妖娆的老板娘躲在厨房向外偷看。 ‘听说这家店老板娘极其美艳,不知道今日有没有幸一睹真容’ 因为老板娘妖艳,所以客人基本都是慕名而来。 躲在后厨的老板娘吓的连忙放下轻轻捻起的帘幕一角,后厨很热,此时的她香汗淋漓,微微扯了下胸口,酥胸微露,绣腿如剪,一抹红黑垫在胸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盈盈的蛮腰配上好似无骨的身段,一颦一笑都是那么诱人。 嘈杂的议论声中,一个挑着扁担的精壮汉子来到包子铺前,沉声道:‘来些肉包子。’ 熟悉的声音传来,老板娘连忙又捻起一角偷看。 ‘呦,这不是张家的张角吗’ ‘话说这张角。。。’ 本是正在讨论这家店老板娘的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了他,可是他没有理会众人。 ‘好嘞客官,这是您的包子,拿好了,小心烫手。’ 男人接过包子,四处张望后楞了一下,便略有蹒跚的走了。 ‘许久不见,更有男人味了呢’ 老板娘幽幽着说道,身在厨房偷看的她暗自咬了咬嘴唇,眯着凤眼目送着他离开。 回到家里,身着青衣的书童出来迎接。 ‘家里来客人了’ 张角沉默了一下 ‘哼,又来?是不是客人还不知道呢’ 说罢便放下手中的扁担,携着包子带进屋内,屋内正坐着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张角对着后者坐了下来。 面具男抚摸着坐着的红木藤椅,似乎已经等待了很久,双方都沉默了一会,张角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胡乱的囫囵了一句‘最近可好’ 面具男冷笑了一下,尽管带着面具,可张角依然能感觉到他的冷笑。 是啊,懦弱的他自己都想嘲笑自己 面具男起身朝屋外走去,张角紧随其后。面具男开口 ‘这满院子的菜种的不错’ 张角打了个哈哈,随意应了几句 ‘张梁张宝还没有回来吗’ ‘约摸着过一炷香就回来了’ 面具男走回屋内,随意的捻起一柱香。 张角心里一惊,这几日竟忘了烧香。 只见面具男拿起一个火折子将其点燃,望着眼前的神像,自嘲的笑了笑,为香炉上了香。 ‘太平道的首领怎么没有烧香呢’ 张角见面具男嘲笑自己,无奈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脸上略有怒气,若是别人,定要狠狠教训一顿,可眼前此人是真的打不得骂不得呀。 张角身为太平道的首领,手下信徒众多,太平道用符咒和治病迅速壮大起来,但是近些日子以来,太平道却做起了毫不相干的事,收购粮食,扩张新成员,并暗中购买制造兵器。 面具男是太平道的副首领,负责管理诸多事务,当初太平道已是他和张角一同创立,在太平教可谓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平日里对张角这个首领也是毕恭毕敬,可是今日却好像没有把张角放在眼里。 近来太平道有人收粮扩员,置购兵器一事,面具男怎么可能不知道,平日都是其管理各项事务,虽然不是什么事情都管,但是今日来发生的事情他竟然才知道而且没有任何风声。而且这些事规模不小,敢在其眼皮底下干这种事情,若是有人指使,但又有谁会有这个胆子,虽然说此事暂无几人知,但是这事要是被身着龙袍的那位知道了,岂不是大难临头,思来想去,估计也只有驭统力最高的某人敢指使了,于是今日登门拜访,便是探个究竟。 没想到一进门便发现不对,堂堂太平教的首领院子里竟种满了瓜果蔬菜,叫来书童一问竟全是他亲自种的,种蔬菜寓意何如?是想表现什么还是想掩饰什么,明明有诸多事务却在家里种菜,要让信徒们知道了还得了,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别说种的还挺好。 当他看着蔬菜出神之际,书童扯了扯他的袖子,他回过神来,此时乌云已经蔓过了天际,下起了绵绵细雨,书童带他进了屋,自己却站在屋外,他走进屋子,发现屋子里杂乱不堪,香案上落满晶尘,显然已经多日未曾使用打扫了,最重要的是堂堂首领竟然多日未曾焚香供奉,要知道这可是太平教最基本的礼节呀。 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他让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走出门问比自己小了一个头正在屋檐下避雨的书童,为何此间如此杂乱,书童的回答让他惊呆 ‘自从前几日一宦官来过后此间后便不许下人进来’ 这更加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想。太平道和五斗米道近些年来发展迅速且根深地固,把全国化为若干个教区,朝廷甚至都控制不住其发展。 更别提近些年来政治黑暗,民生凋敝,税收一年比一年多。朝廷内,宦官与外戚尔虞我诈,轮番乱政不说;地方上,豪强地主与割据军阀为非作歹,又逢连年灾荒,甚至出现了“死相枕藉”、“民相食”的人间惨剧,正是在这种情况下,有一人趁势而起,在广大民众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创立了太平道,并暗中建立军队。 创立太平教的初始目的是为了以善道教化百姓,但是近些时日以来建立军队喻义为何,显然是要造反啊。 ‘世人皆焚香于我,我应共之?’ ‘此事并非小事’ 表面上面具男说的是焚香一事,其实暗指军队一事,张角也不傻,自然听得出来。 正在此时院子外的大街上传来金锣之声,随后又传来宦官沙哑尖锐的声音。张角和面具男起身出门查看,宦官已经走了,只剩官兵还在四处张贴公告,一看公告,原来是税收又涨了。 官兵走后,民众们开始切切私语,有的人开始破口大骂: ‘奶奶的,这个月税收涨几回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张角见此情形,压低了头上的草帽。面具男微微笑道。 ‘几日前宦官来说了些什么?’ ‘世人既焚香与我,我应共之。’张角只丢下这句话边转身离去。留下面具男一人在街道上。 此时,本就阴沉的天空忽然狂风大作,身边的一个摊棚突然掀起,朝着面具男砸去,而他丝毫没有惊慌,而是往前走了一步,摊棚不偏不倚的砸中在他原本的位置,此时一布衣平民来到他身旁,惊讶的看着他 ‘先生你没有受伤吧,这是我的摊棚,不好意思’ 可面具男却没有理会他,平民见状,赶紧收拾东西便离去了。 他一个人只顾望着天空,街坊邻居见了吓了一跳。外面狂风大作,正常人都避之不及,可他却呆呆的望着天空,一个面具让他更具神秘感。 ‘这天,终究是要变了。’随即他便狂笑了好一阵,又来到了张角的住处。 此时一柱香的时间早已过了,张梁和张宝出来迎接。张宝满脸堆笑 ‘先生您又来了,我们刚才还在和大哥说你呢。’显然他知道后者刚刚来过。 ‘不,我刚来。’ 张宝非常疑惑,明明大哥说先生刚刚来过呀,怎么先生说刚来。 但张宝还是放下心中的疑惑,带着其找他的大哥张角。 张角正在屋内和张梁谈话,见到来客人了,立马停止交谈,表情严肃起来。但见来的是此人,不由得放松下来。 ‘先生您又来了,请坐’ ‘不,我刚来,还来的恰到好处’ 张角笑了笑,这一次,他坐在了东边,而面具男坐在了西边。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这句话他创立太平道时说过,现在又说,可味道却不同了。 面具男狂笑起来,好一个苍天已死黄天当立,有意思,真有意思。 ‘你终于想好了吗。’ 面具男摘下面具,问道。 风暴持续了很久 ...... 黄巾 “如今宦官当道,小人横行,何不揭竿而起共谋天下。” 张梁愤愤的说道,而张宝却笑眯眯的望着已经摘下面具的某人。 “于先生欲意何如” 原来带着面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于吉。他无奈的笑了笑,没有接过张宝的话,而是看向坐东的某人。 张角面色凝重,造反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的,也不是说干就干,其实他也有过这个想法,在创立太平道的时候就有了,眼下自然是最好的机会。 手握面具的某人玩味的笑了笑,左脸上狰狞的伤疤完全没有影响其儒雅的风味,一双剑眉似乎显的格格不入,一部分的残缺却给人以凄美之感,他玩弄着手中的面具,心里却早已猜透张角所想。 坐东的某人是在怕吗,也算是吧,他怕骂名,他怕失败,他有点怕死,他怕失去这偌大的家业,他更怕失去眼前这看似宁静的生活。但是他更怕百姓受苦。 他初创太平道确为百姓安乐,他用符咒救人,在民间口碑远扬,经过十余年的努力,他所创立的太平道发展成为遍布青、徐、幽、荆、扬、兖、冀、豫八个州,连结郡国,道徒达几十万的道教组织。太平道创于乱世,教化百姓,如今自己若是揭杆而起,岂不是百姓受苦。随着道徒日渐增多,他都交给张梁张宝打理,自己则每日传道治病,没滋生出什么野心,然而张宝张梁就不一样了,总想着揭竿而起,张角也曾被鼓动的略有想法,可是道徒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要是让他们造反,怎么反,粮食兵器从何而来,谁当将军谁当军师他都没有想好,只是默默的豢养门客,收纳来自各地的能人异士,当然包括浑水摸鱼之辈,张角也不管,凡事能变出朵花的都被唤成“奇人异士”安置住所,好吃好喝的供着,反正家境富裕,养些人也不是难事。 说起来他也是有贼心没贼胆,门客豢养了,人也有了,理由都想好了,什么“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喊的震天响,现在就差兵器粮食,临门一脚的事他始终犹豫不决,他若是做了,便是赌上一切,身家性命都是小事,全族的命运都压在他的身上,做为家中的老大,太平道的首领,更是压力重重,虽然在太平道中他不是最威信的,但他是最得人心的,尽管现在他已经被逼上贼船,可他心底还是有些犹豫,有很多事说着容易做起来难,世人皆眼巴巴的望着他,望着这个创立太平道的男人,希望他出声,出面,做出行动,给这个黑暗腐朽的王朝给上致命的一击,可他在犹豫,他在怀疑自己,他在给自己找理由“我只是个道教的首领罢了”“我没有理由让天下大乱,百姓受苦。”他用理由蒙蔽自己,可却对张宝张梁做的事情置之不理,他的两个弟弟招兵买马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去游说民众充耳不闻,甚至请来地方官意图谋反,通气者留,反则杀,在这看似太平的朝代,他的两个弟弟明面上道教长老,背地里可替他清理了不少会成为妨碍的人。有这两个‘省心’的弟弟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张角下意识的拿起了桌上的茶杯,烫头一口饮下却发现早已饮尽。 “倒水来” 他很不耐烦。 可抬眼望去发现下人早已屏退,屋子里只有四个人。 他叹了口气,明白自己早已上了好弟弟们的贼船。 他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喃喃道一切都回不去了,其实他早就明白了,只是不敢正视自己,人做很多事往往都是被逼的,有时候自己不想要的别人却视若珍宝,这个道理他懂,但他不想懂,因为往往明白这个道理的时候人生已经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与其说他是决策的人,不如说他是一只将要被掐死的蚊子,前几日宦官来访,言语中似有试探之意,并要求他召集一部分道教信徒为朝廷效力,他手抖了抖唯唯诺诺的答应了,连宦官都有点瞧不起他,一个道教首领说话卑躬屈膝,接着不怀好意的威逼利诱了几句,便小碎步的离去。 像他这种大太监尝尝有几个下人跟随,不是所有阉割过的都能叫太监。他出院子,却发现没有跟随的下人都不见了,正在他惊疑之际,角落里蹿出几名壮汉,其中一名手持长钉木条的一人,把手中有着长钉的一面翻到后面,狠狠的打昏了他,看来并没有将其至于死地的想法,很显然,这些人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些事了...... 再说屋子里的张角,早已把屋子掀了个顶朝天,他最心爱的木雕也打碎了。 张角也不是傻子,他自然明白宦官为什么要来,正所谓树大招风,许多人都开始悄悄盯上了他,宦官为朝廷做事,一来为他的主子招兵买马,二来帮主子探探前者的口风。可他没想要张角竟然唯唯诺诺,但他更没想到,他底下的人没几个是好惹的主。 “这该死的兔子,百姓受苦的时候你们在哪里,需要百姓做事的时候才会想起他们” 张角愤怒异常,但他更多的是无奈,无奈在一只兔子面前还要装模作样,他恨自己的软弱,他疲软的坐在被他掀翻的书堆里,抬眼望见闻见动静进来查看的书童,下令禁止下人进来。是啊,也就在家里他硬气一点。 他将手里的滚烫的茶一饮而尽,往日的他都会细品茶叶的味道,可如今却毫不客气的灌如喉咙,抹了抹嘴, “于先生,你意下如何”他道出一口长直的热气,这才发现自己喝下的是滚烫的水,说出的话都有些沙哑。 于吉拿着自己的面具往桌子上敲了三下,锋利的面具在桌上留下三道锐利的裂痕。 门外一壮汉推门而至,身后两人还杠着麻袋,麻袋内似有动静。 于吉冷冷道 “拖出来” 两个大汉七手八脚的把那名宦官拖出来,可怜的宦官嘴里堵着抹布,看见张角更是一脸惊恐,内心早已波澜四起。 坐东的人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于吉也在贼船之上,恐怕张梁张宝也是其掇使的。 “主公当替天行道,剿灭宦官,以清君侧” 于吉将面具佩在腰间,起座握拳合掌半跪,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清君侧,哼哼,还在给我台阶下呢” 他不愿意做决定,他希望有一个人能跳出来阻止他,可是没有,总有人替他做了决定,而且无法回头。 “跟我说一下钜鹿的情况。” 刚当上主公就装起来了,终于有点首领的样子了,不过,这不正是我想要的。 张角所在的地方,名为钜鹿,也有人唤作巨鹿,本地在太平道诞生前并不太平,地方官飞横跋扈,在太平道诞生后,便失踪了,接着来的贪官陆陆续续的都失踪了,知道有一天来了一个两袖清风的好官,才停止了失踪,能是谁暗地里干的呢? “本地的官员基本附于我们,粮食兵器经过几个月的收购已经够一部分人使用” 张角吃了一惊,没想到进展如此迅速,但他还是不动声色的问了问其他事项。 “军队你起个名吧” 一直未发声的张宝此时说道。 “黄巾军” 张角没有犹豫很久,只是稍微一思索便脱口而出,这一次,他不为天下苍生,只为自己 “此人主公如何处置” 于吉问道 老匹夫 “此人?放了吧,一只兔子也没什么用,就当给朝廷下战书” 张角还是没有痛下杀手,他知道他改不了这份仁慈。 “放了,怎么可能,拖下去斩了城头挂三天。” 此话一从张宝口中说出,如同响雷轰进了张角耳朵。 他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 张宝无奈的摇了摇头。 “哥哥,你总是这样。” 说罢张宝一挥手,那只兔子便被带了下去。 “我的好哥哥,你竟然想放了他,这不是放虎归山吗,你已经是主公了,怎么还这样优柔寡断呢” 张梁附和的说道。 空气瞬间安静,于吉把玩着他的面具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一刻对于张角来说十分重要。 他对着张梁使了个眼色,一同对张角做了个掬,轻声离去。 屋内只剩张角一人,张角沉默了,他明白一切已经回不去了,但他真的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还需要时间接受。有时候人在面对改变的时候,往往是自己在不经意的瞬间 他拿起桌子上盛放的花雕,那是他昨天刚刚拼好的,已经被砸成了三段的木雕,虽然被砸碎又拼好,但这并不影响他淡淡的香气和优雅的纹路。他又放下,再拿起,最终还是起身,狠狠的砸碎。 “小营,收拾屋子,所有珍玩房契一并卖出,不论价钱” 摔木雕,是他最后一次任性了。 这一次,木雕真的碎了。 四日后,清脆的鸟鸣把他叫醒,他睁眼看了看窗户。天边雾蒙蒙的有些亮光。他不愿意起来,聆听着自己的呼吸,有些难受,因为今天便是检阅军队之日,他是真的不想面对,这几日在家种种大头菜,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于吉偶尔叨扰,倒也落个清闲,他还曾自言自语,要是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可现实无奈的在敲打他,小营在外面敲门,他假装听不见又赖了一会,可是小营推门而入。 “你怎么进来了” 平日里他不允许下人叫他起床,可今日小营却推门而入。 “是于吉先生吩咐说,您吩咐今日早些叫你起来” “我吩咐的?这是他家还是我家” 他有些生气的嘟囔了几句。还是无奈的被伺候穿好衣服,戴好头巾,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有些无奈,这略有憔悴还不够凶狠的面庞能管理好军队吗。走出房门,正想像个原始人一样怒号三声,这是他的习惯。 他清了清嗓子,正想怒号,可他耳边响起于吉的话。 “你走出家里,你就不是你自己,你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首领的行为,所以,你要清楚你在干什么!” 心中不禁失落,这是于吉前几日在他种田时候说的。咳嗽了几声,便走出院子,踏出院子的门槛还差点摔了一跤。真的是事事不顺呀,他心里默想,但其实,这才刚刚开始 他抬眼望去,天空有些雾蒙蒙的,看起来要下雨。 院子外的两个弟弟和于吉早已恭候多时,张梁很好奇,今天为什么没有听见张角怒号了,于是打趣的问他,可是张角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现在烦的很,哪里有心情去理会张梁的打趣,后者也好像明白自己说错话了,也没有接着打趣,出了街道拐角,他发现前面有辆马车,车上老匹夫昏昏欲睡。 张宝拾起一块石头,惊动了他的马。 “啾啾、咴咴” 老匹夫坐着的马本就不是很听话,再被张宝石子一击,便挣扎起来,惊动了其他的马,而其他的马却发出咴咴的嘶鸣声 “哎呦,额里娘” 昏昏欲睡的匹夫被惊恐的马颠的差点摔落,可就在即将摔倒之际,之间他两腿一紧,马儿便不再挣扎,听话的俯下身子,耳朵也耷拉下来。 正以为匹夫要跌落笑不忍俊之时,老匹夫竟瞬间降服了这匹马,张角十分惊异,兴致大增,于是便想上马一试,老匹夫只是左脚轻轻一蹬,整个身体便飘起,在空中打了个旋,还没等兴致勃勃的某人反应过来,便落在了张角的身后,轻轻一拍张角的肩膀,就飞身上马,张角虽不重,但也百十来斤,就这样被老匹夫看似轻佛的拍身上马。 张角毫无准备的飞身上马,缰绳都没抓紧,马儿便躁动不安,挣扎的尘土飞扬,白色后蹄一紧,前蹄撅起,倚天长啸,‘啾啾’好一匹骏马 本来张角就毫无准备,这么一折腾,一盏茶时间不到就被颠的下马,差点摔个狗啃泥。 老匹夫看着张角灰头土脸的模样,哈哈大笑。 ‘此马乃是西部燕山胡马,你驾驭不了也是正常的。’ 越是好马越难驾驭,此马明显比其余的马更神骏。张角揉了揉自己的腰,起身拍落身上的灰,又重新打量了眼前的老匹夫。 这哪里是什么老匹夫呀,两缕白胡飘飘,腰系折扇,戴一无顶草帽,手臂系黄巾,俨然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这装束不是江湖骗子就是世外高人。这让从小学习道术的张角十分好奇。 ‘吾名张鲁字公祺,五斗米道第三代天师!’ 此话声音不大,却饱含内力。张角听后为之一震。 ‘不知张鲁先生可有结为兄弟之意’张角恭敬的行了个礼 同姓即使缘分,结为兄弟想必不会拒绝,张角心想 ‘呵呵,忘年交吗,小娃子,还是不必了’ 张角听后者拒绝,有些失落。 ‘我们有过一面之缘,只是你不记得了’ 张角很疑惑,什么时候有的一面之缘。 ‘小兔崽子,刚刚是你砸我身下的马吧’ 张宝面露尴尬,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匹夫,不,现在应该叫老神仙了,竟然这么大来头。 ‘没想到竟是老天师,失敬失敬’ 说罢还瞪了于吉一眼,只有于吉知道其身份,刚刚故意不做声,相必是要看好戏。 老神仙也没有刁难 ‘都上来吧’ 张鲁取下腰间折扇,吹了口气开扇,从胯下一挥,其余四人平地无风而起,于吉张角上了马车,两个弟弟骑上了马,老神仙驱马 就在刚才的功夫,雾气塞满了街道,虽然不至于说伸手不见五指,但肉眼可见之处不到五米,老神仙也不在乎,张梁张宝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神仙聊着。 马车内 ‘刚才的马如何。’于吉打趣道 ‘很厉害’ ‘那匹马是为主公准备的,有朝一日您定能降服’ 张角讪讪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房子田产全都卖掉,后悔吗’ ‘这都卖掉了,后悔来的及吗’ 张角家境殷实,家中历代攒下来几十处田产,数百宅院,如今说卖就卖,虽说是为了干大事,某人心里总归有些失落 ‘为成大业,这些算得了什么’于吉小声嘟囔,他知道张角这会心里有疙瘩,但他就要让张角直面现实。 马车外传来老神仙的爽朗笑声。 ‘到了,下车吧’ 聚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只见马元义在点将台上振臂高呼,台下信众应声附和, “苍天已死......” 随着信徒们高呼,雾气却越来越浓将所有人包围。 “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呀。” 张角感叹道,可是手中符咒却没停,与此同时,张鲁也默念口诀。 一张小小的黄色咒符,经过点燃却瞬间火光万丈,照亮了整个点将台。 信徒们突然从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忽然看见一道火光,随后方圆十里的雾竟然悄然退散,信徒们惊喜的看着火光之中的男人。 嗤~符咒燃烧至尽 随着火光的消失,大多意味着施法的告成,张角看似很轻松的抖了抖道袍,其实他的内衣已经湿透。 施法不是那么容易的,更何况张角其实功夫不到家,这次驱雾其实还是在张鲁的暗中帮助下成功的,不然他哪里能驱的了方圆十里的雾。 不过这一次施法,倒是让平时不怎么出面的张角让所有人敬畏起来。 张角还在发愣,于吉在后面用手指戳了戳他,他明白是于吉要他说出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 张角从容不迫的走上点将台,再次振臂高呼,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接着又说 “我为“天公将军”,张宝为“地公将军”、张梁为“人公将军”、于吉为军师,马元义为副将。 对于这些称号,张宝有些汗然,初创太平道他便自号“太平道人”,随后又升为“大贤良师”,现在又自封“天公将军”,这普升速度着实有点快。 于吉早就迫不及待了,他在军中一直出谋划策,只是一直无名无分,虽然在军中已有超然地位,可是今日才算有了正式的名分,他恭敬的走上点将台 “恭迎天公将军” 于吉跪道,似乎一切顺理成章。 老神仙捏了捏胡须,神秘的一笑 信徒们高呼其称,胡马在后方嘶鸣,看到如此众志成城,张角甚觉满意,可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之后,高呼声停止,众人让开了道,之间其中走来一人, “你是何人” 于吉厉声问道。 “不过一济南信徒,唐周” “因何事骚乱?” 这次轮到张角忍不住问了 “此番说是起义,实则造反,搏上身家性命,各位谁没有老婆孩子,不想跟他玩命的,跟我走。” 说罢扭身便走,有几人早被怂恿,跟在身后,准备离去 “想走?为首拖下去,重杖八十” 张宝气的快疯了,节骨眼上有人捣乱?若不是今日聚义杀信徒不好看,张宝甚至想斩了前者。 稍微平复了下心情,他看了一眼张角,后者心领神会 “咳咳” 重头戏要上演了,张角清了清嗓子,底下有事一阵骚动,紧接着个腰间系刀的大汉登场,一手扛着麻袋一手抱着酒走上点将台,只见其狠狠把麻袋摔在地上,打开麻袋,原来是几日前的宦官,大汉把蓬头垢面的宦官架起 “此人为朝廷宦官,整日不思百姓,频繁增税,今日替天行道,斩首挂于城头三日” 张梁缓缓的宣布后,大汉开酒,酒香四溢。 “朝廷会为我报仇的,哈哈哈哈” 宦官临死前狞笑着 大汉把酒喷在刀上,手起刀落,一颗头滚了几圈,不甘心的瞪大了眼珠子 “以后违抗军纪者,当此下场” 张宝虽是看着地上的头颅,可威严的目光却震慑着台下所有人 此番斩宦官杀鸡儆猴,也算为起义做了一个完美的结尾。 城头上枯风依旧,只是多了一个不瞑目的头颅。 唐周揉着自己快被打成四瓣的屁股和疼痛异常的腰。 “轻点” 说罢便狠狠揣了一脚为他涂药的妾室 “这仇,我记下了” 唐周狠狠的用拳头砸向靠床的墙,鲜血从他的拳缝中渗出 。。。。。。。 “老头,你那五斗米道,” 于吉笑着想说些什么 “咳咳,就不能说是天师教吗” 他丝毫没有在意于吉喊他老头,可是张角看不下去于吉毫无礼数,连忙制止, “老神仙,我还有一事想问” 张角恭敬的问道。 “不为什么,不过你放心,虽然人我不给,但是粮食我管够。” 张角正要问起人员粮食之事,其便撞破心中所想,张角面露尴尬,但是心中还是疑惑不解。 “为何” “没有为何,再见吧” 说完老神仙便一挥折扇,化作轻烟而去。 面对这么潇洒的老天师,张角心中不禁苦笑。 太平道信徒众多,缺粮食和兵器,老天师答应给予粮食,可是为什么不愿意增派人手呢,虽然太平道近些年来信徒多达数十万,可是大部分都是普通老百姓呀,虽说五斗米教发展没有如此规模,但也不至于不愿意派出一人来帮助起义呀,粮食都愿意给,为什么人不愿意给呢,张角越想越狐疑满腹,此番起义便是要用量压过质,人多少都是不嫌够的。。。 紫檀香起,芍药花落 木香鬼招,云归生绒 正值秋季,他处芍药花本是刚萌芽之际,此处却芍药,铃兰齐飞,粉蕾木香也不输檀香 每走几十山阶便有风景变幻,明明前一秒还在春意盎然,下一秒却酷热难耐,真不知道上面有什么等着老天师 路上不时有穿道袍者向其行礼,后者一一额首以示回礼,随后便直奔山腰 云雾堆积在山腰之间,烈挚混云,雨雾弥漫,到此处便少有人至,雷芒若隐若现,只见老天师袍袖一鼓,雷芒雨雾便不得近身 此处仅有一人,坐在雷雨之中,任凭雷芒侵身却毫不理会 “我上去了” “慎重,师哥” 此人既是他的师弟也是他的亲弟弟,只是他弟弟晚一点入五斗米道 前方已无台阶,张鲁飞身一跃,竟钻入了雷云之中。 过了山腰才是真正的天师之地,这也是他的住所,终年大雪不断,冰石难破。这里有**制成晶莹剔透的房子,雪花竟一片也没有落在冰屋之上,所有的雪花将落至冰屋之际便飘散开来,近不得冰屋分毫,不用说,约摸着用的玄冰造屋。 “四季山顶还是这么冷啊” 张鲁喃喃道 嘴上这么说,但他其实毫无寒意,薄薄的道袍却起了霜。他看向高悬梁上的七星剑,伸出手一提,剑便拔落坠地,发出脆响,他的身影化为枯粉,随即,剑也消失了。 道袍上的霜化成水滴落,四季山上下了一场雨,他挽剑割破手腕,略带暗沉的血喷涌而出,可他却毫不在意,舞起了剑,血染红了他的道袍却没有影响他的剑翩翩起舞,他的血撒如空中却没有四散开来,明明在流淌着,却好像凝固着。 他的血逐渐凝成一个方形的阵法,血液不断的从他身体中抽离,阵法也越来越完整,即将完成之际,他直击胸脯,心头血飘逸而出。终于,阵法完成,阵法飘然而去,隐入苍穹之中,可是苍穹之上却狠狠的落下一道金色雷光砸落其身,让他狠狠的摔落进冰屋之中,极寒的玄冰却给他带来阵阵暖意。 苍穹之上传来一个既愤怒,又无奈的声音, “明知起义必败,为何还要这么做” 张鲁挣扎的坐起来 “我们五斗米道何时逆过天命,一直顺天而行,这次我想逆天一次” “那你可知道逆天的代价?” 张鲁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既为天师,愿领逆天之罚” 张鲁对苍穹笑道, 天地仿佛一瞬间被拔高,风眼凝聚,恐怖的吸力蚕食着万里白云,毒辣的日光顿时普照着四季山之外的一切 “你们这些小辈可不要让老夫失望啊。” 说罢他遥望远方,殊不知此时 苍穹之上仿佛有无尽的眼睛慢慢汇聚,东侧黑云压实,万里白云辗转翻滚袭来,逐渐凝实在风眼之中。 怀中玉拔响起,这是上一代天师的传位信物,也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物,据说天师代代相传时会将自己的一缕魂魄藏匿于其中。 “你快走,祖师爷不想惩罚你。” 平日温润的玉拔,今日却黯淡无光,隐隐泛着红色。按往常他都会听玉拔的话,乖乖照做。 云层越压越实,吞噬万里白云的风眼逐渐变得灰蒙蒙,极速膨胀至方圆百里,恐怖的气流席卷而出,风眼旁边的湖泊竟是被气流压迫的化为雾气龙卷,四季山空气也逐渐变得湿润。 张鲁高举着平日里不知为他挡了多少灾的玉拔,听到玉拔的话,他恍惚了一下,缓缓的放入怀中。 数道雷电闪着银光狠狠的劈向张鲁,紧随着雾气龙卷奔袭而来 张鲁张开双臂,仰望无尽的苍穹,释然的笑道 “逆天之罚老夫一人承担!” 。。。。。。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