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法网恢恢合集》 第一章医院杀人案件1 6月11日早上7点50分,南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副院长宣光走进15层的医院大楼,乘上电梯,上到15楼。这层楼是医院办公区,院长、副院长、党委书记的办公室,医院党政各部门的办公室,都在这层楼。 宣光敲响院长李传盛办公室的门。昨晚院长值班,他是来接班的。按常规,两人要进行一下院领导的交接班,然后李院长就回家休息了。 可敲了几下门,室内却没有回应。宣副院长拧了一下门把手,门打开了。他看到李院长歪坐在宽大写字台后面的皮转椅上,上身伏在写字台上。他有些奇怪,已经8点了,难道院长还在熟睡着么?他走到写字台前,又唤了一声:“李院长,该下班了!” 可李院长仍没有回应。宣光感觉有些不对,他走到李院长面前,摸摸李院长的手,冰凉。再摸摸他的脖子,也冰凉。再摸摸身体,已经僵硬了。他,他死了!宣光也是医生,他转过去看看背对着的李院长的脸,他的脸铁青,抽搐得很狰狞,嘴角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他立刻感觉李院长是中毒而死。他连忙拿起手机,打了110报警。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重案一组的刑警接到报案后立刻赶到市第一人民医院。 组长田春达破案经验丰富,他看了李院长的脸对组员郝东说:“我看是中毒死亡。” 郝东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知道,最后确定还得经过尸检。至于是自杀还是他杀也得经调查确定。 年青刑警郝东检查发现,写字台上的瓷杯中有剩余咖啡,他戴着手套小心收起杯子,准备拿去化验。 田春达在皮转椅下发现一枚一元硬币。他也戴着手套小心收起准备拿去检测。 第二天尸检报告就出来了。李传盛是被砒.霜毒死,死亡时间大致是在6月11日临晨0点到1点。在他办公室写字台上的瓷杯中发现的残余咖啡里,化验出了砒.霜残留。而在发现的那枚一元硬币上,检验出了男性指纹,经过比对鉴定,确认这指纹是内科副主任常小伟的指纹。 刑警开始找相关人员谈话,调查了解案情。 组长田春达和青年刑警郝东与医院副院长宣光在他的办公室谈话。 “宣副院长,李院长办公室最后的打扫时间是在什么时候?”田春达问。 “院长的办公室都是早晨由清洁工打扫一遍。如果院长晚上值班,那么在他白天下班前也由清扫工打扫一遍。” “李院长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宣光想了想,说:“没有发现。” “医院里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 “没有发现,最近一切都正常。” “李院长有什么仇人和矛盾特别大的人么?” “这我也没发现。医院里上千号人,矛盾肯定是有的,但没发现同李院长有特别大矛盾的人。更没发现仇人。” “院长值夜班的时候,谁能到他的办公室?” “这个,一般来说,中层以上干部有事都可找他。有时一般医护人员、工作人员有急事,或大事也可找他。” “这么说,晚上出入他办公室的人也不少?” “是的。不过到了半夜后,来找他的人就很少了。因为院长到半夜后是可以休息一下的。这时来找他的人是很少的。” “那医院里都有谁6月10日晚间来到李院长办公室?” “这个还需要调查了解。” 接着,田春达和郝东又找打扫院长办公室的清洁工徐在山谈话。 “徐师傅,你6月10日白天下班前,打扫李院长的办公室了吧?”田春达问。 徐在山点头,“是的。院长那天晚上值夜班,所以我在傍晚四点半去打扫了院长办公室。” “打扫时你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了么?” 徐在山想了想说:“我仔细扫了地,擦了地,地上除了有点灰尘,没发现有什么东西。” “没有发现一枚一元的硬币么?” “没有。我扫得很仔细,一根头发丝都落不下。一元硬币怎么会看不见呢?” 同徐在山谈完话,田春达小声对郝东说:“徐师傅在白班下班前打扫李院长的办公室,没有发现硬币,那么这枚硬币就是在夜班时出现在李院长办公室了。硬币上的指纹是内科副主任常小伟的,那么他应该是夜班时到了李院长的办公室。我们马上找他谈话。” 郝东说:“好。” 二人来到内科副主任常小伟办公室。他们看到常小伟近四十岁,眼睛很有神,皮肤白晰,中等个,体形匀称。他见警察来找他谈话,略有些惊讶,但马上热情地让座,给他们倒水。 田春达表示感谢后开始提问:“常副主任,你6月10日晚也值夜班么?” “是的。” “值夜班时你去过李院长办公室么?” “没有。我没有去。” “你再想想,没有去过么?”田春达追问。 常小伟依然摇头:“我没去过。” “可我们在李院长办公室的转椅下发现一枚一元硬币,应该是夜班时丢下的,上面只有你的指纹。” “硬币?一元硬币?那晚我没有去过李院长办公室,怎么会有硬币丢在他办公室?” “这我们要问你了,是怎么回事?” 常小伟想了想,说:“这有两个可能,一个是我白天去过李院长办公室,那时掉下的。还有,就是别人在夜班时给丢下的。” “清扫工徐在山在白班下班前仔细清扫过李院长的办公室,没有发现地上有硬币。那硬币肯定是在夜班掉下的。”田春达盯着常小伟的脸说。 “那就是别人掉下的。” “可硬币上的指纹是你的。” 常小伟想了想说:“我的外衣就挂在我办公室的墙上,每天出入我办公室的人很多,从我衣袋中拿出硬币是很容易的。然后晚间丢在了李院长办公室,给我栽赃。” 田春达想,他说的这个理由也可以成立。他又问:“你说有人可能给你栽赃,那这个人会是谁?” 常小伟想了想说:“这我还要好好想一想。” 同警察分手后,常小伟看着压在写字台下的内科工作人员名单,想:这里的这个人最可能给我栽赃。可她脸蛋漂亮,性格却很柔弱,她能做出杀害李院长,并给我栽赃的事么?说不一定。再说,我也不能把对她的猜疑告诉警察。 第六章镜头中的案件2 初文广正在写作,电话铃响了,他接起电话,没想到电话是钟庆鸣打来了的。 “初作家呀,我是钟庆鸣。我有事想和你谈谈,可以么?”电话中钟庆鸣粗声大嗓。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我没时间!”初文广生气地拒绝。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你谈,请你务必答应。你不答应,我就得登门拜访。” 他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要谈?要不听听再说吧。“你实在要谈,就谈谈吧。” “那好,我就在今天晚上在四海海鲜酒楼订个包间,晚上六点请你光临好么?” “我们家附近有个悦然茶馆,就在那里谈吧。”初文广不想跟钟庆鸣在豪华饭店吃饭。 “那也行,那就六点到悦然茶馆吧。” 晚上六点,初文广来到悦然茶馆。 钟庆呜已经先来了,他微笑着迎着初文广说:“我要了一个包间,咱们进去谈吧。” 初文广看到钟庆鸣穿着一身笔挺的高档西装,背头向后梳得纹丝不乱,可以说是仪表堂堂。他想,难怪他能乱搞女人,这相貌和钱财比起西门庆也不差。只可惜他的钱不是来自正道。还有,他遇上的不是武大郎,而是我初文广,我虽没有武松英武,但有他的勇气和正义感。所以,为富不仁的你要遏到麻烦了。 钟庆鸣把初文广引进包间。包间里沙靠墙有一张大沙发,沙发前有一具茶几。房间中间还有一张方桌,四边放着四把靠背椅。来宾可以坐在沙发上谈话,也可坐在方桌上打麻将。 钟庆鸣指着沙发对钟文广说:“我们就坐在沙发上谈吧。” 初文广却不想和钟庆鸣坐在一起,他指指方桌说:“我们就坐在方桌的两边吧。” 钟庆鸣笑笑说:“也行。”他心里想,这样就更像是谈判了。 茶倌进来问:“二位先生喝什么茶?” 钟庆呜笑望着初文广问:“初作家喜欢喝什么茶?” 初文广淡淡地说:“随便。” 钟庆鸣对茶倌说:“就来壶最好的茉莉花茶吧?” “好的,稍等。”茶倌应声而下。 茶端上来后,钟庆鸣品了一口,笑说:“嗯,这茶还不错。”他又指指初文广面前的茶杯,“你尝尝。作家肯定都爱喝茶,会品茶。” 初文广没碰茶杯,淡淡地说:“你找我想谈什么,请说吧。” “初作家,我听说你搜集了我的资料?”钟庆鸣的圆眼盯住初文广,但仍带着笑意。 “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只要不违法、违纪。” “你可以把这资料交给我么,并保持沉默么?我出五十万。”钟庆鸣伸出一个巴掌。 “我做这事并不是为了换钱。”初文广冷冷地说。 钟庆鸣又伸出两个手指:“我再加二十万,并保证今后不再同杜青萍来往。” “我说了,我做这事不是为了换钱。也许你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可在我这行不通。” “那你要什么条件,清说。” “我要我行动的自由。” “你有你行动的自由,可你的行动断了我的活路就不好了。” “不是断了你的活路,是断了你的不法之路,不义之路。不法不义的行为作为公民都应该制止。何况我是作家,每天写的东西就是呼唤真善美,抵制假恶丑。” “不愧是作家,说起话来义正辞严啊。可你应该知道一个成语:困兽犹斗。” “你也有你的行动自由。不过你的行动如果违反了法律,那么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初文广说罢站起:“我还有事,恕不多谈,告辞了。”他迈开双腿,沉稳而坚定地走了出去。 钟庆鸣用阴森的目光盯着他的背影。 第二天上午,钟庆鸣把罗建叫到家里。罗建23岁,中等身材,因为长期打零工,身体很结实,动作敏捷。脸晒得很黑,皮肤很粗糙,手上都是老茧。他干过汽车修理工,也干过家庭装修,人很精干,手艺不错。可他脾气暴躁,所以不是被老板炒鱿鱼,就是炒老板鱿鱼。他给钟庆鸣家干过室内装修,钟庆鸣觉得他干活利索,以后家里维修电路,疏通水管,修理汽车什么的都找他。钟庆鸣出手大方,罗建也很愿意给他干活。今天罗建来到钟家,以为钟庆鸣又让他干什么活,可钟庆鸣却把他领进书房,并关严了门,好像是要谈什么事。 钟庆鸣拿起桌上的精致啥瓦纳雪茄,递给罗建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罗建还没抽过这么名贵的雪茄烟,诚惶诚恐地接过,又非常享受地品尝着。 “小罗,听说你爷爷得病住院了?” 一听这话罗建神色暗了下来,“是的,心脏病很严重,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得花很多钱,可我家没钱呀。” “我可以帮助你。”钟庆鸣看着罗建说。 罗建一听这话,“卟通”给钟庆鸣跪下了,“钟总,我父亲去世得早,我爷爷尽力抚养我。您能救我爷爷,就是我再生父亲,我会一辈子孝敬您,一辈子为您效劳。” “我可以给你十万块钱为你爷爷看病,但也求你为我办件事。” “钟总请吩咐,我一定全力去做。” “我想让你帮我除掉一个叫初文广的人。” 罗建吃了一惊,“除掉一个人?” 钟庆鸣点了点头,又说:“我本不愿意下手,可他铁了心要毁我,我只好动手了,我也得活不是?” 罗建沉默片刻后说:“不给我爷爷动手术,他老人家就活不成了。钟总,我答应您。” “好,我们商量一下怎么做。”钟庆鸣盯着罗建,说:“首先要把握两个原则。第一,要做得干净,不露马脚。第二,如果你暴露了,就一人承担,不要露出我。” 罗建点点头:“我知道了。” 钟庆鸣看罗建脸上犹有顾虑之色,又说:“你也不要有什么顾虑。为救爷爷而果断行动,是孝顺的行为,是义举,中国古代就有不少这样的义士。” 罗建默默地点点头。 两人又接着商议具体做法。 2011年8月15日0时10分,南山市公安局刑警支队重案一组的刑警接到报案来到案发现场。 “田组长,在这里。很惨唷!”年轻刑警郝东对组长田春达说。 田春达加快了脚步,风也更加强劲地扑面而来。 “肇事逃逸吗?”田春达蹲了下来,看着死者,嘴里不由嘀咕:“……这还真惨。” “被车撞了开来,好像又被车拖行呢。”郝东说。 田春达站起来,环视四周。这里是郊区公路的一个岔口,很僻静。 “身份呢?”田春达问到,并取出笔记本。 “初文广,男、三十八岁,住址是光明路79号三楼四单元。”一个搜查过死者身上的警察回答。 田春达记录着,他的手腕不停动着。 “他的钱包掉在后方十公尺左右的地方,里面有身分证。钱没有掉,有两百多元。” “和身分证的照片对比,确定是他吗?” 年轻警察说:“早就和照片比对过了,确定是本人。” “不好意思,是我来晚了。我家不比你们的值班宿舍,来这里单程也要一个半小时啊。” 年轻警察沉默了。 “家属呢?”田春达又问。 “按他手机上的妻子电话号码打了电话,但是没人接。” “钱包里有名片吗?” “有。” “是本人的吗?” “对。他是市文联的作者。” “那就打电话去他单位,应该会有值班的吧。叫对方告诉我们紧急联络电话,找到同事或领导的话,就找得到家属了。” 接着田春达四处检查,偶尔和别人交谈。 “好,尸体抬下去吧。”检查完现场,田春达下达命令。 “师傅有什么看法?”郝东问。 “还不能说什么——询问过发现尸体的人了吗?” “还没有。是名路过的女性。因为醉得很厉害的,报告110后,就——” 郝东用手比划了一下,是呕吐的动作,又说:“她在休息。我想也差不多该询问她发现尸体的经过了。” “是年轻女孩吗?”田春达问 “二十二、三岁吧。” “喝得烂醉,而且在这种时间一个人走夜路?” “听说是和同行的男人吵架了。” “噢。时下的女孩子啊!”田春达发出感叹。他又看看四周说:“这一带看样子,可能没办法期待有别的目击者吧。” 郝东点头:“这里是个偏僻之地。正是适合杀人的地点呢。” “应该是预谋杀人。死者被汽车拖行了一段路,头部又遭到殴打,有给予致命一击的迹象。”田春达说。 郝东指着前面说:“来了。就是她。”这时他手机响了,他走开去接电话。 那酗酒姑娘走了过来。她穿着很时髦,长得也挺漂亮。 田春达问她:“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于惠。”她声音有些沙哑。 “在哪工作? “在百货商店上班。” “你已经好多了吗?” “看了那么恐怖的东西,没那么快平复的。”姑娘说。 田春达问道:“你是怎么发现那个尸体的?” “在我甩掉那个男人时。” 田春达默默听着。 于惠的笑声有些干涩。“对不起,我从头开始说。今晚我在常去的小饭店里刚认识的一个上班族。吃完饭他说用车送我回家。可车开出一段路后,他就用言语挑逗我。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我就想有技巧地甩掉他,于是说自己喝醉了,在中途下了车。这条路是回我住处的捷径。” “你可以告诉我们下车后到这里的路线吗?”田春达问。 于惠带领田春达走了起来。夜里可以听到“沙沙”的脚步声。 回到现场的时候,田春达马上问她:“你晚上去的小饭店叫什么名? “叫香来饭馆。” “送你的那男人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那男人叫什么名字。或许他还在这一带徘徊也说不定。”她一脸不悦地说。 “你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单独一个人吗?” “对。吓死我了。” “有没有听到尖叫或什么声音?” “没有。我想我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也没有看见汽车或什么人影吧?” “嗯,什么都没看见。除了那具尸体。” “一个人走在这种地方,你不怕吗?” “比和意图露骨的男人走在一起要安心多了,而且当时我满脑子只想甩掉他。越是这种时候就越偏是看不到警察的影子。”于惠板着脸说。“我也不喜欢走这条路,而且我也跟这起案子无关。” 这时,一个警察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走了过来。 田春达对于惠说:“谢谢你的协助。我想今后可能还会麻烦你,但是今晚这样就行了。我派人送你回家吧!” 这天晚上,终究没能和被害人的家属联络上。初文广单位的领导赶到现场确认了尸体。他不满地嘀咕:“他老婆去哪里鬼混了?老公都被杀了。她却没个踪影。” 田春达没有吭声,他静静思索着。 第七章镜头中的杀人案件3 离开案发现场后,田春达和郝东一直在初文广家前面等他妻子,等了整个后半夜。说他们在监视她是否会回家也无妨,因为丈夫陈尸在外,而且时值深夜,妻子却行踪不明,是令人生疑的。 中午,杜青萍终于回家了,但并不是单独一个人。她和女友刘莉在一起。 田春达和郝东在例行的自我介绍之后,通知她初文广已经死亡的噩耗。 “啊!”一声惊叫之后,杜青萍向后晕倒了。郝东和刘莉连忙扶住她。 田春达让郝东把杜青萍平放在地上,又让他去买了瓶饮料给杜青萍灌下些。过了一会儿,杜青萍神色缓和了一些。 刘莉对田春达说:“我想她休息一下就会恢复了。认尸时,我可以一起过去吗?看她那样子,实在令人担心。” 田春达允诺用警车送她们过去。 刘莉说:“我和杜青萍在同一个医院上班。昨晚她到我家睡了。” “你平时是一人住吗?”田春达问道。 “我丈夫出差到外地了,杜青萍到我家与我聊得晚了,就在我家住下了。” “杜青萍以前也到你家住过么?” “嗯。我丈夫常出差,我一人时她有空就过来陪我。”刘莉爽快地说道。 田春达感到有些不对劲,他觉得刘莉似乎太过爽快了。 过了一阵子,杜青萍醒转过来。所有人都坐上警车,前往公安局。 询问杜青萍总共花了一个半小时。 田春达向杜青萍诚恳地致哀之后,便利落地问起问题来:“说说你昨晚的情况。” 杜青萍回答:“我丈夫昨晚说要去郊区采访,得晚些回家。所以我就去刘莉家串门。嗯,这件事我跟丈夫说了。他说我晚上不回来也没关系。” “你知道有谁对你丈夫怀恨在心吗?” “好象没有。也许这只是一起意外吧?” “初文广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田春达问。 杜青苹想了想,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呀。” “你们家最近有什么异常情况么?比如收到匿名信或匿名威胁电话等等。” “这也没有啊。” “你们夫妻间感情如何啊?” “这个嘛,就像一般夫妻那样生活啊。我们没有大的争吵。” 被害人的父母以及杜青萍的母亲也抵达公安局了,此时杜青萍才痛哭失声。 之后刘莉对田春达说道:“警官,杜青萍昨晚真的是和我在一起的。” 田春达看着刘莉的脸问:“你很在意这件事吗?” “嗯。因为你们要得到青萍的不在场证明嘛!” 待对杜青萍的询问结束后,田春达对郝东说:“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什么奇怪?” “被害人的老婆。她接获通知后,一次也没问过我们。” “问什么?” “撞了她老公的人呢?抓到了吗?还是逃走了?我们什么都还没查到吗?她竟然对这些都毫不在乎……” 第二天下午,初文广的死因查明了。法医向重案一组报告说:“初文广的死因是头盖骨骨折以及大范围的脑出血。他应该是先被汽车撞倒并拖行,之后遭人猛烈捶打头部而断气——他是惨死的。” 接着郝东向田春达报告了一些他上午调查的情况:“杜青萍在邻居之间的口碑不太好。说她很招摇,爱寻欢作乐……但没听说他们夫妻间有大的争吵。被害人好像是个很温和的老公。” “杜青萍的交友情况如何?”田春达问。 郝东说:“有绯闻。邻居曾经在附近的路上,两次看到杜青萍从黑色高档奔驰轿车下车。当然那不是她丈夫的车,驾驶座上坐的是个男的。” “当然那不是她丈夫。” “嗯。” 田春达哼了一声,说:“可是,她有不在场证明。” “而且无懈可击。”郝东接道。 女工贺芝一上午都有些神思恍惚。昨晚的可怕景象一直在她脑海中晃动。昨晚她睡不着觉,索性起了床,披着睡衣,用安装在三角架上的高倍望远镜凭窗眺望星空。 她小时候就喜欢眺望星空,看着那仙女星座呀,双鱼星座呀,牛郎、织女星呀,月亮呀,脑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神话。有在书中看到的神话,也有自己编织的神话。那黑暗的夜空让人感到无比的神秘,也让人无比的神往。长大了,工作了,她的爱好没有改变,用积攒下来的钱买了高倍望远镜,晚上没事就眺望夜空。 贺芝租住的房间在八层楼。位于市郊南山脚下。这里比较偏僻,但对贺芝来说也有好处,一是她喜欢幽静;二是她喜欢眺望夜空,而这里没有林立的高楼大厦遮挡视线;三是这里的租金便宜。对于她这个从县城来到市里的打工者很适合。 她在南郊的一家电子工厂打工三年,由于技术提高快,工作又认真肯干,她已提升为工长,工资比工人要高出一截。 昨晚8月15日0时,她开着窗户用高倍望远镜眺望着夜空,感到一颗颗被放大的星星是那样美丽,那样精神,像一个个可爱的小精灵在夜空中舞蹈。突然,两道强光在地面晃动,贺芝知道,这是汽车驶过前面的公路。这强光拐入向这边的岔路口,停住了,似乎在原地打转。贺芝有些奇怪,把高倍望远镜的头调低了,向地面有强光处望去。这一望她惊呆了,那是一辆小轿车在撞一个人。那男人被撞倒了,爬起来向前跑,轿车赶上去又撞了他一下,但他还能动,在地上爬,轿车再赶上去撞他,他的衣服挂在了轿车的前保险杠上,被车拖了一段。接着司机从车上下来,用铁锤在那男人头上砸了一下,又砸了一下!贺芝不由惊吓得叫出声来。那尖叫声在寂静的夜里似乎很响亮,又顺着风飘向远处…… 那司机似乎听到了尖叫声,他回到轿车,竟拿出付望远镜向这边张望。 惊呆了的贺芝,慌慌张张地把眼前的窗户关上。又拉上了窗帘,想了想,又关上了灯。 第二天早上六点多,贺芝起了床,她穿着睡衣,又不自觉地站到窗前,从高倍望远镜向昨天出事的地点眺望。啊,她又看到了昨晚那个行凶的人,他推着一辆自行车,在向她这边张望。那出事地点距离她住的楼房大约有三、四百米。她用高倍望远镜能看清他,他用肉眼能看清她么?不过,他能看到她居住的房间是肯定的,估计也能看出她是一个年轻姑娘。 午休时贺芝坐在一棵树下想:昨晚杀人案的目击者恐怕只有我一个人。这可怎么办? 她又想:反正被害者与我毫无关系,就这么睁一眼闭一眼算了。 然而反过来想,既已知道杀人者,却又缄口不语,这使她感到很内疚。又总觉得凶手在盯着她,心神惶恐不安。 凶手一定是觉察到了她是这场凶杀案的目击者。凶手为了保全自己,当然要灭她的口吧! 她又一转念头:自己见到行凶状况,虽然对凶手不利,但还不至于马上身遭不幸吧?也许没人举报他,没人查到他,他就会放松了心的。也不会再找我的麻烦。 现在工厂不太景气,要裁员,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若是自己牵连到杀人案件里去很不利吧?那还是先不说吧。 然而,照进高倍望远镜里的那张凶手的脸,又鲜明地映在她的眼帘。凶手夜夜出现在贺芝的梦境里。那个杀了人的凶手,如今仿佛又来掐她的脖子了。 “我不知道呀!我什么也没看见!” 不管她怎样表白,凶手总是冷笑着说:“只要你活一天,我就得不到安睡。”说着,把掐她脖子的那双手更加用上了力气。 “我,什么也不说。一言为定。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没看见哪!” “女人,是信不过的。除非死了以后。” 凶手的握力逐渐加强,贺芝几乎听得见她的喉咙骨被捏得叭叭地响。她猛然地惊醒,像水洗似地出了一身冷汗。 “是做梦嘛!”她极力这么想,可眼里凶手的影子除也除不掉。 她惶惶不安,恐惧越来越重。比什么都更可怕的是:对方知道她的住处,而她只瞥了一眼对方的脸,对于他的身世等等一概不知。如今再想逃命,已经太迟了。 凶手从窗口的位置,总会弄清自己的身份吧?现在无论想往哪儿逃,也会被追上的。不,不,若是逃得拙笨,反而会加深凶手的疑心,说不定会勾起他凶杀的念头!唉!好在躲在自己的甲壳里。可是,一点儿也不了解对方的身世,这总叫人心神不安。凶手的那张脸记得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是不是邻近的住户呢?还是…… 8月18日半夜,在床上睡着的贺芝忽然听到大门口有动静,似乎有人在开锁。 贺芝胆战心惊地从床上爬起来,披上睡衣,想出卧室去看看。可刚打开卧室门,一个黑影就冲了进来,掐住她的脖子。 贺芝想惊叫,但脖子被掐住了,她惊恐中不自觉地发出细微、颤抖的声音:“是你,那天……” 那掐他的男人压低嗓音说:“你果然看见我了。”更用力掐住她的喉咙。她拼命地挣扎。但男女的力气相差悬殊,她挣不开他的手。“杀,杀人啦!”被掐死之前,她从声带里挤出的声音,几乎不成话了。只有把脸贴近些侧耳细听,才刚刚听到。 看到她没气了,那男子把她拽到窗旁,打开窗扇一下子就把她推下去了。地面上是草地,她落地的声音不是很大,那时又刮风,就更难听到她落地的声音了。 那男人戴着手套,戴着黑帽子,黑口罩,穿着黑衣裤,他除掉了脚印,把窗勾挂好,免得窗户被风吹得晃动,发出声响。然后悄悄离开了贺芝的房间,逃走了。他是用万能.钥匙轻轻打开贺芝家的大门的。   第二天早上,本楼的住户发现了贺芝摔在楼下的尸体,马上打了110电话报案。 田春达、郝东、孟晓春和另一些刑警来到现场。他们看到这女人身体已被摔得变了形。但检查她的脖子,发现有掐痕。田春达说:“她是被掐死后,又从楼上抛了下来。凶手是想把她摔得血肉模糊就看不到掐死的痕迹了,让别人以为她是不小心掉下搂摔死的,或是想不开跳楼自杀。可是尸体掉下楼后,掐痕并没有消除掉,这明显是他杀了。” 这时楼里的一个邻居对田春达说:“这女人是住在8楼的住户,就是现在窗户打开的那一间屋。” 田春达等刑警检查了贺芝的住处。 检查后田春达说:“没发现明显的搏斗痕迹。也没有发现凶手留下的痕迹。看来凶手是做了充分的防范准备的。” 警察开始对公寓的住户,尤其是对8层楼的住户认真地进行了家访。 然而,没人发现当天夜里有形迹可疑的人出入此楼。更没人发现有可疑的人出入贺芝的住处。 这个公寓租房户很多,因此,住户动.迁频繁,居住期间很少往来。 “她是叫贺芝吗?因为她总是关在屋子里,什么长相、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这是已经搬到贺芝右邻一个多月的那个男工人的话。 住在贺芝左邻的美容师说:“偶尔在附近的市场碰过头,可她总是背过脸去,好像不愿意搭话似的。我也没有必要主动上前和她搭话。所以,即使偶尔遇见,也装作不认识。” 连两位邻居都这样,其他同一层楼的住户,几乎更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