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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侦探》


 引子

接生病房里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撕嚎声，灯光也仿佛被这叫声所惊，忽明忽暗，牵动着医生和护士的心。房外的人们却似乎丝毫不关心房内的情况，甚至有人毫不在乎地点起香烟。点烟的男子皱了皱眉头，厌恶地看着房门：“这臭婆娘可真能折腾。”旁边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先生望了他一眼，男子连忙把烟掐了，低下头不敢作声。金丝眼镜笑了笑，说出来的话却冷的让四周结冰。
“差不多了，去给他们送行。”
男子答应一声，正准备带人进入房间，房门突然开了。
“很抱歉，是死胎。”医生遗憾地说道，眼内的红丝见证着刚刚的高强度工作。
男子并不相信，一把推开医生，撞进门内。医生一个踉跄倒在地上：“你们冷静点！”医生大惊。
金丝眼镜依然在门外自然地坐着，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关心。
不一会儿，男子慌慌张张地跑出房间，站在金丝眼镜面前，用手抹去额上的汗：“是真的，大哥要亲自确认一下吗？”
金丝眼镜悠然起身，示意手下离开：“我们的目的达到了，不要做多余的事。”
金丝眼镜走了几步，突然猛然回身，死死盯着虚掩的房门。
呵，捡回一条命呢。金丝眼镜露出残酷地笑容。
路过的医生护士和患者都远远地避开，医院里依旧是满载地运作，人们来来往往。仿佛这一切未曾发生。



 一

“凌一，21岁，本地人，有一定的工作经历，曾尝试各种工作，对各种工作无歧视，热爱各个岗位。”凌一摇头晃脑地读着自己的简历，“对了，未婚要不要写上去？”凌一摸着下巴，犹豫不决。清晨的微风聊起了他的长发，露出一张俊俏的脸。凌一刚辞掉一份工作，但他丝毫不沮丧。是凌一主动辞掉的，他的老板还想挽留凌一，但是凌一趁着年轻的一腔热血，想尝试各种工作带来的挑战，不愿被束缚。
正当凌一为这个问题苦苦思索的时候，窗外突然“哐当”一声，凌一打开窗一看，一块石头在地上静静地看着凌一。凌一关上窗：“决定了，未婚必须要写上去！”
凌一大笔一挥，终于完成了大作。凌一写完简历后心情大好，推开家门，哼起小调，开始上街闲逛。
窗外树影一摇一摆，地上的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一片落叶无声无息地盖在石头印上。
清晨的空气让凌一神清气爽，凌一惬意地抬头感受太阳的温暖，刺眼的阳光使凌一不禁眯起了双眼。正当凌一怡然自得时，身后一个人突然从凌一身边跑过，凌一被带了一下，差点摔在地上。那人头也不回地从凌一眼前消失了，凌一一肚子气无处发泄，一脚踢在一块小石头上，小石头飞到凌一眼前的电灯柱前反弹回来，及其精准地打在凌一的膝盖上，然后落在一旁的沙井盖上。
凌一哀嚎一声，手抚膝盖上蹿下跳，龇牙咧嘴地对着那人消失的方向怒目而视。
路边一辆路过的警用摩托车在凌一身旁停下，一名警察走向凌一。凌一不明所以，警察打量了一下凌一，问道：“这个沙井盖是你弄坏的吗？”
凌一这才发现旁边的沙井盖已经掉入洞中，惊得说不出话来。
警察见凌一不说话，以为凌一默认了，正想教训一下凌一，凌一回过神来，比手画脚地解释自己的无辜，在警察怀疑且鄙夷的眼神中落荒而逃。
“这年头还有人玩沙井盖的，真是。”警察摇摇头，联系了同事来处理。
凌一加快脚步，逃离事发现场。膝盖还在隐隐作痛，他于是企图通过欣赏路边的风景来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虽然时间尚早，街上的人群却已经拥挤起来，为生计而奔走的人们来来往往，谁也没有功夫留意凌一在做什么。凌一看见一个卖早点的摊档，肚子里的馋虫开始有所动作，凌一从身上摸出十块钱，向小摊走去。
一辆摩托在远处慢悠悠地开过来，凌一选好了早点，伸手把十块钱递给摊主等找钱。摩托开到离凌一大约十米左右的距离开始悄悄加速，凌一听到摩托的轰鸣声，回过头一看，摩托车的后视镜已经离他不足一米，车上的骑手带着墨镜，凌一感受到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自己。凌一大骇，往后急退几步，此时车轮飞卷着已经达到他的鼻尖，凌一急中生智，反手将刚买的包子甩向摩托上的骑手。那人条件反射地一转车头，躲开了凌一的包子，包子打在一名路人脸上。凌一往一旁一缩，摩托车擦着他的肩膀，凌一总算是躲了过去。
摩托骑手一捏油门，呼啸而去。凌一瘫坐在地上，想起刚刚的沙井盖。
不可能有这么多巧合，虽然找不到理由，但是似乎有人想对我不利。凌一往四处张望，路人有的停下看发生了什么事，有的径直走过，似乎并无可疑。
摩托声又响起，凌一神经一紧，心想：这是追杀吗？光天化日回来补刀？是想七进七出还是怎么样？
被凌一砸到的路人抓着凌一理论，凌一无心和他争执，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辆警用摩托开来，一张似乎有点熟悉的脸出现在凌一前。
“哟，又是你，闲着没事到处整事是吧？”
凌一放下心来，原来是刚刚遇到过的警察。凌一厚着脸皮胡说八道了一番，总算是脱身了。
这下子凌一不敢到处乱晃了，东歪西拐溜回了家里，锁上门才略微安心。



 二

夜深了，凌一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怪事。
先是疑似被企图推进沙井，然后是陌生摩托骑手的攻击，我这是干了什么，是世风日下，还是道德沦丧？居然有人无聊到攻击一个陌生的平凡小青年，而且那个青年居然是我，我日你先人的，我做错什么了我。凌一越想越气，一拍桌子，桌上的物件散落一地。
凌一弯腰去捡，突然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身边环绕。凌一曾立志为侦探，所以对身边的变化经过无数练习，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危险在逼近。
凌一用左眼的余光向窗边撇去，一个模糊的人影在窗上若隐若现。凌一浑身一颤，努力控制自己的身体，不动声色地捡起掉落的物件。凌一装作不经意地说道：“累死啦，得开个窗透透风才行。”凌一说完却不动，摊在床上暗中看着窗子的动静。窗外一动，人影消失了。
房内有监听器！凌一笑了笑，依然躺在床上，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十分钟后，凌一起身伸了个懒腰，摸了摸肚子，装模做样地说道：“饿死了，得去买个宵夜。”说完披上外套，拿上钱包向门走去。凌一用余光感受到窗外空空如也，他打开门，大摇大摆地走到街上，寻找着小吃摊子。凌一一出门，三个人便尾随其后，远远地监视着凌一。凌一买完小吃，走着走着走进了一个死胡同，凌一懊恼道：“哎呀，怎么走错路了。”回身一看，三个人将凌一堵在胡同里，他们全都默不作声，但传过来的压迫感使得凌一后退几步，靠在胡同尽头的墙上。
三人之中一个人往前踏出一步，发出命令：“把他干掉，动作利索点。”
凌一见他们步步紧逼，不但不大声呼救，反而气定神闲地对着他们冷笑。三人一愣，随即加快脚步露出手中的凶器向凌一招呼过来。凌一转身借力起跳，在墙上一点，一伸手牢牢地抓住墙边，翻身上墙，对着他们摇手指：“三个白痴，上当了。”
胡同外突然出现五六个警察，手持电棍三下五除二把三人按在地上，其中一个不听话的挣扎了几下，凌一跳下墙头接过电棍给他屁股上来了一下，那人瞬间倒在地上抽搐。凌一撩起头发，对着带队的警察一笑：“来的挺快啊，师兄。”带队的警察是凌一的大学师兄，钟云飞。钟云飞一把揪住凌一：“你小子，干了什么惹上别人？”凌一连忙摆手加摇头，表示自己毫不知情，钟云飞这才把他放下来。
钟云飞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三人，三人一声不吭，承认自己袭击凌一，却对袭击的理由闭口不谈。凌一叹了口气，转向钟云飞：“师兄，借宿一晚。”
折腾了一整天，凌一美美地睡了一觉，直到烈日当空，才依依不舍地从钟云飞的沙发上爬起来。钟云飞早就出去办事了，凌一正好有空间思考自己的处境。
有人想要加害于我，但是我却毫不知情，想加害我的人手段毒辣，不像是寻仇。寻仇的话，最多把自己痛扁一顿，打伤了还要给医药费，昨晚的人是毫不犹豫要取我性命的，我什么时候和别人结下这么大仇？凌一百思不得其解。这时，凌一的手机响了，凌一拿出手机查看，一个陌生的号码。凌一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昨天的事只是打个招呼。”一个明显通过变声器掩饰过的声音。
“想活下去的话，就别那么贪心，不该碰的东西，别碰。”
凌一不明所以，正想追问，电话里已经传来“嘟嘟”的忙音。
凌一神色凝重起来，他知道对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凌一的父母在他大学后就丢下凌一四处游玩了，凌一也习惯了他们隔一段时间就回来看一次自己，凌一知道他们喜欢四处探险，行踪不定。这下起码不会连累到父母，凌一略微安心了些。记忆中凌一似乎没有别的亲戚，这下子对方要找人对付只能找自己动手。凌一的血开始沸腾起来，虽然感到身边危机重重，但凌一丝毫不畏惧，他决定开始调查这一切。凌一戴上平光眼镜，用鸭舌帽藏起长发，穿上钟云飞的衣服，从窗边悄悄溜出了屋子。凌一不知道钟云飞怕凌一出门留下了钥匙，还好心帮钟云飞关上了窗子。凌一一压帽檐，低着头隐入人群之中。
夕阳西下，钟云飞下班回来，先敲了敲门，没有人应，打电话给凌一，不接。钟云飞往猫眼里一看，他早上放下的一串钥匙还静静地躺在桌子上。钟云飞莫名其妙，发现窗子也关上了，只好伴着对凌一的诅咒在门口睡了一晚上。
凌一这混蛋，死哪去了？钟云飞虽然不放心，但对凌一的能力很清楚，凌一想躲起来的话，就没人找得到他。


 三

凌一首先做了一件事，他在无人来往的公园里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走了几个圈，甚至做了几个俯卧撑。远处一个男子拿着望远镜看着凌一，无奈地对着通话器说：“我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觉得这人就是个傻*。”说完，他点上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通话器里没有人出声，男子自讨没趣。凌一离开了公园，他确认了一件事：打完“招呼”后，对方暂时不会把自己怎么样了。不过，凌一微微一笑。上了一辆公交车。
男子报告道“目标上了**号公交，换人继续跟。”
通话器里很快传来答复：“了解”。
接班的人盯着到站的公交，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走出来，可就是没有凌一。他上车查看，车内除了司机空无一人。“报告，我们跟丢了。”
凌一在原来的车站旁若无其事地拦下一辆出租，扬尘而去。凌一的确上了公交车，但是他上车后脱下外套和帽子，藏在下车的人流中悄悄地走进了一旁的便利店，悠闲地转了一圈，在售货员疑惑的神情下又转了几圈，才拿起一瓶水结账走人。售货员对凌一的离开毫不在意，却拿起手机，发出了一条信息。
“开始了。”
凌一走在街上，手里拿着一份报纸。上面用大字标题写着：千万富翁昨日去世，生前曾为各大公益事业做出极大贡献。凌一翻开下一页：扶贫工作正处攻坚时期。凌一合上报纸。路边卖彩票的老板正招揽生意，见凌一愁眉不展，便向他招手：“那边的小哥，要来一张彩票吗，祝你发大财，中大奖！”
凌一看了看彩票摊，买了一张。老板接过他的彩票，神色一变：“小哥你可真是好运气，中了！”
凌一不解道：“中了多少？”
老板拿出一张票：“你获得了免费参加一个7日度假酒店的票！”
凌一笑了笑：“那我运气不错啊。”
“小哥要再买一张不？”老板趁热打铁。
凌一拒绝了，老板似乎不死心，继续劝说凌一：“好事成双嘛。”
凌一离开了彩票摊，身后的老板看着凌一，嘴角一勾，双眼紧紧看着凌一的背影。
凌一面无表情地收起票，内心冷冷一笑。
请君入瓮，还是请狼入室呢？凌一走到一条人迹罕至的街，一眼看出身后跟踪自己的家伙，凌一忍住竖中指的欲望，装作没看到回到了自己的家里。
凌一并没有去找家里的监听器，他拉上窗帘，收拾行装，眼睛一闭，静待天亮。
远处的男子依旧在吞云吐雾，耳边传来指示：“别在干蠢事，别动这个小子。”男子猛吸一口，把烟头丢在地上跺上一脚，随即转身离开。
凌一手机一亮，钟云飞的信息：臭小子，别回来了。凌一关上手机，钟云飞清晰地告诉凌一他的手机也被监视了，凌一只能靠自己。凌一想起自己曾经问过父母为什么自己没有其他亲人，父母总是避而不答，凌一请钟云飞对自己进行了调查，却并没有什么疑点。凌一对自己的身世产生了疑问，他彻夜难眠。



 四

凌一蹲在仓库的角落里回想着这个星期发生的事情细节，X打开仓库门，递给凌一盒饭。
“在想之前的事？”X看穿了凌一的内心。
凌一接过盒饭，思绪又回到几天前。
自己为了调查这一切，不惜自己走进了别人的陷阱里，参加了什么7日度假。凌一在此期间细细观察，却没有得到更多有用的信息。凌一以为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一具尸体出现在他面前。所有的人都是被安排来计算自己的。凌一拿起今天的报纸，头条是：度假村杀人凶手依然在逃，市民多加警惕。
当时凌一百口莫辩，即将锒铛入狱的时候，电源突然失灵。这时，一只手从他身后伸过来，凌一闻到一股**的味道。凌一内心叹了口气，绑个人都这么讲究的吗，闭上了双眼。
凌一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仓库，一个人背对着站在他面前。凌一挣扎了几下发现并没有被绑起来，于是悄悄爬起来想趁机给那人头上变个包。那人转过身来，似笑非笑地对凌一说：“你可以叫我X，凌一先生。”
凌一坐回到地上，问道：“你们都这么变态的吗，还是现在黑道流行绑架杀人犯？给我镀完金再绑特别有成就感?”
X微微一笑，答道：“首先，我不是什么黑道，我是赵家的人。然后，要对付你的是叶家的人，我的任务就是把你保护起来。”
X背起双手，看着凌一茫然的眼神：“你还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吧？”
X娓娓道来，凌一终于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21年前，赵家和叶家已经明争暗斗了十几年，赵家逐渐落于下风，叶家决定要令赵家“绝后”，所幸赵家当时并无孩童，然而赵家小姐已怀孕的事情依然被叶家知道了，叶家自然不会让赵家留下后人，于是赵家偷梁换柱，那个孩子和一个死胎替换，那个孩子在平凡人的家庭中长大，那个孩子就是凌一。
凌一摇了摇头：“我凭什么信你？就凭你是变态？”
X拿出一份DNA报告，“本来我们也不信，但是我们对你取样进行了DNA检测，结果证明你就是赵家的人。”
凌一摇了摇头，“那也不对，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你应该把我送走，而不是送我一个杀人犯的名号。”
X看着凌一，突然笑了笑：“看来不是那么好骗呢。”
“我们需要你，去拿到一样东西。”X看着不像是在说话，他直直地看着凌一，凌一感到浑身不自在。
“干嘛，我可不会偷东西。”凌一往后蹭了蹭。
“如果我们拿不到那样东西，赵家会不复存在，那么到时候叶家清理起来，你肯定也没命。”X一把抓住凌一。
凌一飞快地在心里想了想，决定先答应下来继续深入。“行吧，但是我怎么知道你要什么。”
正当两人谈话时，凌一感到远处有大量汽车的轰鸣传来。X突然一把将凌一揪起，“他们来了，快走！”
凌一听见外边远远传来车队的引擎声，知道X没开玩笑，连忙跟着X从窗口跳出，凌一这才发现自己位于市中心，和X一起隐入人群之中。X带着凌一在人群中穿梭，凌一偶然看到一家商店，他愣住了。引起他注意的不是商店，而是门口镜子反射出自己的容貌。自己变成了一个陌生人！凌一大吃一惊，用手摸摸自己的脸，发现一层奇怪的物质覆盖在自己脸上。凌一转身向X询问，X沉默不语，拉着凌一加快脚步。一张日报落在凌一脚下，凌一低头一看，自己的脸居然上了首页，定睛一看，“在逃凶手”。凌一叹了口气，自己这张英俊潇洒的脸，这会不得不收敛一下了。
凌一跟着X一路乱走，走到了老城区，凌一扯住X：“差不多了吧，休息一下。”X看着凌一面目狰狞，便放慢了脚步。凌一如获大赦，找了张石凳坐下，大口喘气。
两人休息完毕，X将凌一带到一间破烂的民居前，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真是不错的逃跑路线呢，把手举起来。”


 五

凌一回头一看，一群大汉慢慢向这边聚拢过来。为首的人对部下点了点头，三个人从人群中走出来，看样子是要把凌一活抓过去。
X环顾四周，目光停在了一户家人门前的金毛犬上。X一拽凌一，向那边奔去，三人毫不示弱，紧紧跟在两人身后。X突然抓起金毛犬，反手丢向追得最近的黑大汉，金毛犬落在黑大汉的头上发了狂，黑大汉停住脚步，一手把狗扯了下来，丢到一旁。两人趁机拉开距离，凌一回头一看，金毛犬在地上抽搐，凌一看了看X，X面不改色，抓起一个鸟笼故技重施，这下离得最近的黄毛有了防备，低头躲过。凌一再回头一看，笼中鸟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凌一按住还想对野猫下手的X：“国家有野生动物保护法的，你能不能挑别的扔？”
X一声不吭，拉住凌一拐进小巷，前面是死胡同，X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加速拉开和凌一的距离，右脚一点地面，左脚犹如蜻蜓点水般抬起借力走上墙头，X回身伸手想把凌一拉上来，凌一也加速起跳，靠着右边的墙跃上墙头。
X把手收回，对凌一笑了笑：“身手不错，跟紧点。”
身后三人已经赶到，黑大汉蹲下搭起人梯，黄毛和小白脸飞身上墙，再把黑大汉拉上墙头，也没有被凌一二人落下多少。
沿途的居民见两人闹得鸡犬不宁，都纷纷走出来查看，但是看到了一群绝非善类的人正在向这边走来，都不约而同地关上了门窗。
凌一跟着X在别人屋顶上跳来跳去，X根本不给凌一停留的时间，凌一用尽全力才勉强跟得住X。凌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内心慌乱起来，一脚踩在一块烂瓦上，一个踉跄，就要掉下地去。X回头再救已经晚了，大出凌一的意料，身后的黄毛居然飞身跳到自己身边，一手抓住自己的手臂，一手拉住屋顶的凸起。黄毛支撑了两秒，屋顶的凸起应声而碎，黄毛和凌一一起掉了下地面，X早已翻身下墙，接住了凌一。一边的黄毛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估计摔得不轻。其余两人停下查看黄毛的伤势，放弃了对二人的追逐。
凌一想回头看黄毛的伤势，被X那不可抗拒的力量牵引着逃向了远处。
凌一跟着X飞奔，内心十分惊愕，为什么，追杀我的人，居然会救我？
X拉着凌一再次躲在了屋顶上，按着凌一紧紧贴在屋顶，观察着下面的形势。这时，又一队人马在另一个方向杀来，凌一心想：人民公敌也不过如此吧，我上辈子估计是个大恶人，仇人都堆在这辈子找我报仇了。出乎凌一所料，后来的人马似乎和先来的十分敌视，两队人分开两边对峙着，老城区里的人都不敢作声，有的躲在窗边悄悄看着，有的趴在门缝不时小心翼翼地看一眼。X手一用力，把凌一的脑袋往下一压：“别看，别出声。”凌一只好照做。
两边的人们越靠越近，附近的狗也不叫了，凌一耳边一片寂静，凌一越发紧张起来，忍不住瞄了一眼。一个不知道是哪边的男子抽着烟，一言不发地站着，墨镜遮挡了他的容颜和表情。墨镜男突然看向凌一这边，凌一连忙把头一缩，下面依然寂静，似乎并没有看到凌一。
“把人交出来。”凌一竖起耳朵，不知道是哪边的人在说话。
“笑话，我们也在找这个小子。”
“那小子是我们家的人，你们最好把他交出来。”
“那小子不在我们手上，就算在我们手上，你觉得我们会交出来吗？”
这时似乎出现了什么骚动，当凌一以为双方要动手的时候，骚动又平息下来。
凌一调整了一下角度，却再也没有人出声了。
凌一听到凌乱的脚步声，似乎双方都离开了。X把凌一拉起，沉声道：“警察来了，走吧。”
凌一往下一看，街上空空如也，由远而近的警笛越发刺耳。X跳下屋顶，凌一紧紧跟着，凌一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X似乎不想回答他，自顾自地带着凌一走向一辆车。凌一注意到车边有两个烟头，看来等待多时。一上车司机也不说话，载着两人离开了老城区。
X转过来看着凌一，说道：“那个黄毛救你是因为他们现在要抓活的，野生保护动物小子。”
X停顿了一下，随即说道：“你爷爷给你留了点东西。落在叶家手里，赵家亡。落在赵家手里，赵家说不定就能压叶家一头了。”
凌一刚想问什么东西能决定两个家族的命运，X索性双眼一闭，不理凌一了。
凌一一路上细细思索，似乎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就在凌一为此焦虑时，车停在了一家典当铺前。这年头这种地方已经不常见了，凌一跟着X走进店里，X把一份文件递给柜台的店主，店主看了一下，将两人请入了店内。凌一望了望那份文件，似乎是X给他看过的自己的DNA对比检验报告。两人走进店内的隔间，才发现内有洞天。凌一被带入更深的房间，而X被拦在了外边等待。
凌一进入房间后，房门被身后的人合上。凌一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环顾四周。这似乎是一件书房，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正襟危坐在木桌前，抬起头看了自己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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