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祁王》 第一章意外 “你懂得个屁,大明王朝的灭亡是先进生产力要替代落后生产力。明朝做为三无朝代,完蛋是迟早的事。”一个声音几乎是咆哮的发出,吐沫星子到处乱飞。 “啥?哪三无都不知道,就是无名士,无名将,无名臣,只是高老师说的。嗯,电视上看的。他说的准没错,他是明清史学专家,权威的专家。” “那个哗众取宠的满大后裔,肯定是向着满清的,他说的能信吗?”手捧《工业革命史》的林涛坐不住了反驳道“徐达常遇春于谦张居正李东阳俞大猷戚继光......” 林涛话未说完就被人打断了,“你说的都是明朝以前的,大家都知道,后来呢,根本就没有啥出色的人物,依我看明朝就是菜鸡,皇帝个个不务正业,荒淫无度灭亡迟早的。” 发言人得意洋洋,蔑视的看着林涛,仿佛得胜的斗鸡,“小子,看了几本书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跟我斗你还差的远。你倒是说你的明朝还有啥拿的出手的?” 卢象升、孙传庭、秦良玉、曹文诏、徐光启、宋应星....这些人难道就不牛逼了?我忍,不跟他一般见识,文盲真可怕!林涛虽然默默的念着这些人的名字,难道他们都是渣渣?不是名臣名士名将乎?得,多说无益,在这争辩纯属的替古人担忧么? 听着工友的滔滔不绝,带有侮辱性的言语,对于野蛮人的赞誉之声,对屠夫的仰慕之情溢于言表,林涛觉得很难过。崇拜强者到极端,无关对错,无关好坏。他自己也承认,愤青!假如明朝没有灭亡,大明肯定是世界仰视的存在,看似完美的国度,在小冰川和文人的蹂躏下,再怎么强大也毫无办法。饥荒,战争,瘟疫,豪强,一下子统统来了。她最后的不甘,帝王的自缢,诠释了她最后的倔强。 林涛说,自己是来挣钱的,不是来置气的,并不是讲不过他。搬砖去!否则工头要骂娘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就你这细胳膊细腿,你是怂而已。听到这些林涛只是摇摇头,却不放在心上,努力挣到下学期的生活费才是正经。除了自己,没有靠头。父母早亡,福利院长大。所以他极少与人争辩,作为一个大二学生存在感真心不强。女朋友?开啥玩笑,穷鬼一个,没人敢沾!活脱脱屌丝一枚。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说侮辱他的父母,他肯定会揍人。初高中时进过六次局子,骨折三回,究其原因辱其双亲,福利院长几次出面求情所幸没被开除。 好好挣钱,好好读书! 然而事与愿违! “那个家伙,啥子为人谦和,根本就是个没卵子的货,胆小如鼠,她爹妈咋就养了这么只乌龟蛋,他爹也是个王八!”那个家伙骂骂咧咧,好巧不巧的恰好被林涛撞到。愤怒的灵魂在咆哮,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去你大爷的,林涛捏紧的拳头,胳膊上青筋暴起,双目圆睁,大呼一声,“去你丫的”几乎是同步,拳头砸在那家伙的脸上。 半空中飞舞着一、二、三颗牙齿,满嘴的血,霎那间右脚踢在那家伙的肚子上,只听噗通和伴着惨叫声,一同落地。只一拳一脚那家伙像极了烧红的虾子蜷缩在地上。 这已经是第七次了,打落三颗牙,已经构成了轻伤了,搞不好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林涛也知道这次的麻烦有些大,毕竟不是初高中时代。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被打的那家伙家里还是有些实力的,不要医药费,只要让他做牢,搞臭林涛的名声,要闹到学校去开除他。 可是警察却拒绝了,说啥也不同意,若不是那家伙先出口侮辱人家,人家会揍你吗?杀人不过头点地,毁人前途,这样做恶毒了。虽说打人是不对的,但也属于民事范畴,既然你不要医药费,那就按照治安管理拘留十五天算了。这是个老警察,在看过林涛的笔录后,了解了情况,再加上工地上工人的证词综合考虑的结果。这是个苦命的孩子,相比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一下子动了恻隐之心从兜里掏出一千块钱,替他交了罚款。 十五天眨眼之间就过去了,学校也要开学,先领了薪水还给老警察一千,所剩的钱也就不多了,若是当初自己忍住了,也不会这样的拮据。但是假如,再有这么一回,他发誓一定还会揍人。 不远处一个狠毒的目光袭来,一张嘴就看到空洞的门牙,正是那个家伙。他也在暗暗发誓,一定要报仇,今天就是个意外,由他亲自导演的意外。只要肯花钱一定能成事,撞他个高位截肢,撞他个半身不遂,只要撞不死就行。来了,来了,哈哈。 林涛走神了,突如其来的车辆根本就没有发现,不,是那车闯了灯,“嘭”的一声。他失去了重心然后看到自己再飞,飞得很高,却又很快的下坠,再然后看到了汽车的轱辘,看到了地面,已级地面上弹起来的灰尘。刺耳的刹车声逐渐听不清楚,世界的色彩逐渐突然变得灰白,仿佛一切都停止,包括心跳与呼吸。 “他死了,怎么会?这不是,不是,不是那辆车,不是我,不是我。”这是林涛听到的最后的声音,是那个家伙,是他撞到我?可他又说不是那车,我的身体为什么变得这么轻?难道我死了吗? “今日15:30分我市在东大街广场,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受害者是一名在校大学生,同时还有一名市民因受到刺激,导致精神上的损伤,目前已被安排到市精神病院,本电视台呼吁大家注意交通安全......” 害人者终害己。 刺目的阳光下,官道旁躺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该死的老天,旱了许久就下了这么一点雨,祈求你多下会嘛,哪怕再有半刻钟。 咋地头这么疼,脑瓜子嗡嗡作响,迷迷糊糊的。旁边老头絮絮叨叨,不知在说的啥就走了,咋还穿的那么古怪,嗯?醒来的林涛满身的污泥,头发乱糟糟的老长,浑不自知坐在那回想起自己出了车祸,那个家伙心肠太黑了居然要自己的命。难道这是地府,如果是这地府的太阳也太狠了,紫外线很强大。嗯?路上居然有这么多鬼,还有马车?看衣服应该是宋朝?还是明朝?嗯,这两个朝代的衣服像,像明朝的多些。 居然死了这么久了?不科学,找人问下,找鬼问下,死了这么久肯定有经验。 “你是听不懂人话么,看你的装束也是个读书人,拉拉扯扯的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一个小丫头指着林涛的鼻子喝骂道。 “我只不过是想问下你,这是要去哪,毕竟你死了那么久了。你却伸手就打我。” “呸呸呸,你才死了,本姑奶奶活生生的,你偏咒我,看我不打你才怪”小姑娘显然气的不行,咬牙切齿的道,“叫你轻薄无礼,看拳。” 林涛被揍得节节败退,心里嘀咕,咋地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肯定是刚死,法力不行。 “莲儿,算了吧,别再惹事咱们赶路要紧。”马车里传出来一个委婉的声音,好听极了,她的声音好温柔啊,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看。缺听车中人继续说道,“这位公子对不住了,我家丫头年纪尚小不太懂事,冲撞了公子,还望原谅则个。”小丫头挥舞着拳头,咬咬牙,“兀那书生,看在我家小姐面子上饶你一回,否则定将你那边脸也打肿,好凑整儿。”说完呢做个鬼脸,笑嘻嘻的跑开还继续说道“死了就不会疼了,这个书生是个呆子还是发癔症,小姐,太好玩了,他居然问我死了去哪报到,嘻嘻。活生生的我哪里晓得,原以为是个登徒子,却是个呆子,小姐您说咱大明能打败女真达子吗?” “虾米?”疼,我原来没死?哈哈,我还活着,哈哈。那我这是穿越了,幸亏我学的理工,火枪,大炮,哈哈大明,后金女真,嘿嘿,小爷把你轰成渣,哈哈。 “哥几个,你说这他x的啥世道,活人都叫逼疯了,看那书生模样,癫狂痴傻的。” “可不是呢,自己扇嘴巴子,又哭又笑的,据说京城被女真达子围困,这科考也推迟了,指不定是没了盘缠,急火攻心迷了心窍。” “亦或者有亲属被达子害死也说不定呢。” 林涛听到几个很重要的词汇,大明,女真,流寇,毫无疑问懂点历史都知道,明末无疑了。他将要见证这段历史,做个顺民剃发易服看着扬州,嘉定,江阴,广州,大同.....变成人间地狱,然后耻辱三百载。还是奋起反抗,投军报国,保住汉族血脉。 前世,魂牵梦绕的大明朝,现在反而底气不足了。小冰川,地方豪强,东林党,阉党,农民起义军,瘟疫,汉奸,太难了。要跟这些做斗争真的太难了。腐败的文臣,怕死的军队,蝗虫一样的农民军,党争的不死不休。他此刻犹豫,惶恐,毫无安全感,激情澎湃的心瞬间生出无力感。靠自己能行吗?那么多牛人都没有好下场,卢象升那么能打依然全军覆没,白杆军全军覆灭,曹文诏战死,洪承畴被活捉,孙传庭,孙元化......就凭我吗?科技再厉害也敌不过自己人下绊子,文人杀人不用刀,皇权在东林党面前都得让路,皇帝不甘的怒吼,尔等皆是亡国之臣,最有骨气的皇帝自杀,李自成拷问八千万白银。太子被杀,吴三桂叛变,满清入关,屠遍了整个中华大地。 他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低着头,跟着路上浅浅的车辙印,一步一行,宛如行尸走肉。 不知走了多久,灰败的心伴着阵阵鼓声好像活过来一般,咚咚咚的夹杂着喊叫声,马儿嘶鸣声,人们的惊叫声,这才惊觉情况不妙,这是遇到打劫的了?林涛无意间走到了包围圈,直接面对了劫匪。只见对面的几个彪形大汉手持鬼头刀,就是刀背上带环的那种,手掌厚看样子有个三十来斤的样子。这要是砍过来,哪有命在,煞是吓人。 “呦呵,还真有不怕死的,好,爷今天就拿你的头祭刀。”那劫匪指着对面的林涛大声吆喝,说完便一刀砍来,林涛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那刻。 “哎,都是命啊,看样子又要穿越了。” “噹”一声脆响,紧接着呼的一声,再然后咔嚓一声。林涛并没有迎来二次死亡,很明显第一声是金铁击打在鬼头刀发出的,第二声是刀贴着他的头划破空气发出的,第三声,林涛睁开眼睛看着旁边的一颗树,被懒腰截断,是它了。 “好运气的穷酸,差一丝你的小命就玩完了。”那汉子不甘心的提起自己的鬼头刀,看了看刀身上留下的印痕,不甘心的吐了口唾沫而后站立一旁,貌似在等啥重要人物登场。除了马儿喷鼻儿声,绝对是安静的。饶是林涛刚才求死,这会也惊出一身冷汗,有人不怕死可没人不想活,活着真好。 看着四周的劫匪,林涛大约估摸着有百十来号,被围的也不少,三十人左右,一辆马车,十几口身着短打衣服显着干练都带着刀,横在胸前做战斗准备。剩下的一看便是普通老百姓,该是蹭在一起抱团取暖的。正在此时忽然听有人喊到, “大当家到!” 第二章山寨 四目相对,相互打量起了对方。谁都想不到所谓的大当家居然是女子,身着红色披风,腰悬长剑,约莫十六七岁,身材高挑,一米七左右,面容秀美,肤光如雪鹅蛋脸颊,虽然绷着尽量让人看不出喜怒。但是在林涛与她四目相对却看到杏眼儿里的全是笑容。着实让人他疑惑。 “你不怕我?” “我为啥要怕你?” “哦,有趣,你是读书人?” “算是吧!” “你不怕死?” “人迟早有一死,怕也会死,不怕也会死” “有道理,你都会点啥?” “嗯?什么意思?” “你是哪里人氏,听口音不像是北直隶的。” “远着呢,陇地,你又是何方神圣” “嘿嘿,刚才打你痛不痛?” “嗯?” 这绝对是打劫史上的奇葩了,提刀的汉子,好险站不稳当,大当家的怎么回事,莫不是想男人了,这厮有我英俊呼?身板有我壮乎? 还有人疑惑,难不成这厮与那劫匪是一路的?看着不太像呀,扮猪吃老虎么? 大家心思各一,闲话不提。但看,那大当家像只灵猫般的,从林涛怀中取出一张纸一样的东西,“你叫林寿?居然是个举人老爷哦!了不得,你这是要进京科考?可惜了。” “林寿?我这具身体叫林寿,一字之差,不过那是啥东西,刚才我咋就没注意到,身上有这东西,应该是类似身份证的路引。”太粗心大意,不管怎么说,以后咱得按着林寿的身份来,绝对不可以暴露自己的秘密,不然还不被人当做妖怪,活活烧死。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 “我承认刚才打你是我不对,回去后我想了想你说得对,打家劫舍的的确不太适合我这小女子,打打杀杀的不好。”这名女子说完倒是让林涛摸不着头脑,什么跟什么,我啥时候说了这些话,说了啥,咱也不敢问呐。唔,是了,应是刚才醒来之前发生的事,怪不得脸肿得老高,这林寿也是不禁打,两巴掌便要了小命,以后得多锻炼,嗯,多锻炼,不说拿刀片砍人,也得有自保的能力才是。 “你为什么不说话,林寿!”看林涛没有动静便伸手拉了下他的衣服,他这才反应过来刚刚换了身份林涛还有些不习惯,这女子胆子还真大,拉拉扯扯的,堪比后世女孩了。 “没什么,只是姑娘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不知怎么的林寿鬼事神差的说了这句话。 秦凤儿,多么好听的名字,怎地却是个山贼,众人都在心里腹诽,其中也包括林寿。不过这姑娘长的的确漂亮,后世那些浓妆艳抹的明星多有不及,这可是纯天然的。看到林寿只是哦了一声又没了下文,秦风儿撅起嘴,很不高兴,于是一脚踹了过来。林寿躲闪不急一头栽倒,惹得众人忍俊不禁,山匪们更是哈哈大笑,关键是到底的姿势滑稽的不行。看过水浒的想象一下宋江跪拜姿势。 林寿当众出了丑,也不觉得有啥,拍拍身上的泥土只是呵呵一笑道,“秦姑娘会功夫么。” “本姑娘的功夫在山寨可是数一数二的,老爹在的时候都不及我。”秦风儿大大咧咧的说到。 “好了热闹看够了吧,该干正事儿了。” 呼啦啦的脚步声,弓弦张开的嗡嗡声和兵铁的交戈声,告饶声怪叫声顿时充满了整个山谷。几乎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唯一没有动的唯有林寿,因为他已经动不了了。 “住手,不要反抗了。”被护在中间的马车里发出一声娇喝。 弓箭,在火枪盛行之前一直属于违禁,明朝也不例外,书生可以仗剑天涯,弓箭是万不可行的。被包围的人一下子没了反抗的念头,提着刀也只是最后的倔强而已。 马车里款款下来两人。 “嚯,好美小娘子,还特么俩!”山贼里爆出怪异的赞美。 林寿此时双手被反剪在后,趴在地上。而秦风儿眯着眼看着那两个女子。林寿见过的,其中一个便是小丫头莲儿,另一个虽没见过但是听到过她说话。 “我们山寨也是有规矩的,既然是女眷,那你们二人便可自行离去,再说我们只是求财,绝不害命。”秦风儿未发言,倒是那个提着鬼头刀的大汉先说话了,而后又讨好的说:“大当家的你看我说的对不对啊!” “对什么对,我们求财不假,但是遇到贪官命还是要留下的。”另外一个汉子明显的瘦弱了些但手里的家伙也不是吃素的,一杆通身黑铁的长枪比他还高许多,现代尺寸比照怕是有两米 “你们说的很对,下去收银子去,记得咱的规矩不能全拿走,问清楚他们都是去哪的,给人留路费。”秦风儿回过头对着林涛说道“你看看我的兄弟们很守规矩的,我们这叫做,道有道” “是盗亦有道,没文化真可怕。”林涛揉着自己的胳膊不满的说着,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这银子谁都不能动!”一个倔强的声音响起。 “唔?走看看去!你也要一起!”说话的语气不容林寿质疑,几个山贼便推搡着林寿挪步。 “除非我死了,否则谁都不许动这比银子。” “大当家的,好多银子,整整一箱呢!”说完还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银子是给皇上的,是我们卢家一百四十几口子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个倔强的姑娘,就是马车里莲儿唤作小姐的那位。脸型,眼睛,鼻子,嘴唇,耳朵,肤色,身材,手足,竟然如此的相得,一身的白衣如同仙子般的,整个人宛然便是那玉像复活,真是美艳不可方物。然而一双眼珠子睁的老圆,秀气的女子愤怒起来依然美丽。 林寿相信了,皇帝是真的缺银子,尽管身边的这些山贼不信,嘻嘻哈哈的嚷道,“骗谁呢,给皇帝老儿送银子,这么点也值当的。” “哦,你跟那皇帝老儿很熟吗?说来听听,你为啥给他送银子?你姓卢?卢姑娘快说说。”秦风儿急忙的催促着,林寿不禁的翻了翻白眼”。 “请你放尊重点,对大明天子该有的尊重。如今鞑虏欺攻打我大明国都,各位都有武艺在身却干着打家劫舍欺压良民的勾当,不怕祖宗蒙羞吗?”白衣女子并没有回答秦风儿的问题,略微停顿后又继续道,“我宜兴卢家变卖了庄园土地,店铺房产才得了这十万纹银。为的是拼死护国的将士,不是给你们这些山贼草寇的,反正我卢家的男儿也死的差不多了,也不差我一个孤魂野鬼,想要银子就从我卢芳的尸身上踏过去。” 决绝,这番话说的让众人都沉默了,被一个女子的气势”折服的说不出话来。“宜兴卢家?难倒是卢象升卢家?”这可是偶像啊,历史牛人,可谓明末的中流砥柱,于是林寿忍不住出言问道:“请问姑娘那个卢家,可是卢建斗,卢大人家?” 卢芳重重的点点头:“正是家兄!” “嘶,这人听说过,是条好汉也是个好官,可惜了的。”有人在低声科普着卢象升的英雄事迹。 “这下有点尴尬了,阿叔他们常说若是当初有卢大人这样的上官,他们几个老兄弟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阿叔他们知道我劫了卢大人妹子的道,还不得被责骂。”秦风儿心里嘀咕着,可又惦记着山寨里马上就要断粮了,真是,她若不是卢大人妹子该有多好。 哎,算了还是另想他法罢了。“原来是卢大人的妹子,那就算了,你们走吧。”秦风儿咬咬牙跺了跺脚,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秦姑娘!”卢芳道了个万福:“多谢秦姑娘,小妹还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不知卢姑娘有何指教?”秦风儿依旧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反问道。 “小妹不敢当,只是有几句肺腑之言,如今国家正值危难之际,姐姐又有武艺傍身,何不领着人马投身朝廷,再说姐姐也不可能一辈子呆在山上,古有花木兰,今有秦石跓,巧了姐姐也姓秦。我大明再出一个石跓岂不是快哉?” 喝,果然是偶像的妹妹说出来的话。卢家的爱国主义是家传的,不然怎会有后来的一百多卢氏子弟,死于抗清道路上。林寿便忍不住出言道:“说得好,正所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要我们万众一心就没有战胜不了的敌人。”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好,先生说得好” “哼,不愧是只懂得耍嘴皮子的读书人,看把你能耐的,就你这小身板提得动刀么?”秦风儿鄙视这林寿!大道理谁都懂,若不是阿叔他们收留了四里八乡被达子祸害的老乡,还真想见识一下真正的战阵,轮得到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鸡。哼,气死姑奶奶我了。 “別费口水了,本姑娘还有正事要办,总有一天我会亲自教训那些达子的,趁我没改变主意之前赶紧走吧。哼,但是你不许走。”秦风儿指着林寿道。 林寿当时就急了,再怎么也不能当土匪啊,他还想着造枪造炮,发展科技呢。想着自己也提着刀,大路中间喊着,呔,此路是我开......留下买路财,这经典台词?想想都不寒而栗!“凭什么?” “来呀请举人老爷上山!” 不容反驳,蛮横无理,林寿是被抬走的。一班人刀入鞘,箭入壶呼啦啦的很快撤了个干净,只留下发呆的卢芳一干人。 ....... “你这个野蛮的丫头,放我下来!” “秦姑娘,姑奶奶,我自己走还不行吗?”林寿不反抗了,开始央求秦风儿,这姿势依旧不雅观,像极了年下时候杀猪的模样。 “放下他,他若是敢跑,挑断他的脚筋。” “好叻,当家的,要敢逃跑保证挑断脚筋,然后暴揍一顿。”众喽罗纷纷献着殷勤。 噗通,忍者臀部的剧痛,(硌着石子了)一瘸一拐的上了山。山寨也是有大门的,不过上面的铜钉子所剩无几,漆皮早已脱落的差不多了。两边的石狮子,古怪的让人发笑。嗯,门槛破烂不堪,林寿怀疑自己都能一脚踹烂。院落里刀架上稀稀拉拉的插着几杆抢,倒是枪头发亮。石锁随意的扔在一旁,几个汉子不怀好意的盯着他,有的嘴角上扬一脸的坏笑。 老套路,聚义厅成了山贼草寇的标配。 聚义厅内不算大,勉强能容纳二十人左右,看样子有些年代了,桌椅都破旧不堪,唯有上首的还有点样子。石板都长了青苔更夸张的柱子上居然生出了蘑菇,这妥妥的危房呐。看的林寿目瞪口呆,都是山贼,差距咋就这么大呢,看看人家水泊梁山。 “当家的咋地绑了个男人?莫不是肉票?”看门的猴子疑惑的问道。 “啥肉票,穷酸一个,是个举人呢!” “猴子,过来,以后你负责伺候举人老爷,给我看好了,以后咱们写写算算的就交给他。吩咐伙房开饭吧。” 啥玩意?一碗小米稀粥外加每人一个黑色的馒头,偷偷瞄一眼貌似那丫头吃的是野菜汤?啥条件,说好的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这山头得有多穷。啥子大称分银就更不可能了。刚来还奇怪咋个个满脸的菜色,嗨这山贼太没有钱途了。 “报,大当家的大事不好,猫儿回来了受了很重的伤。” “什么?人呢?快,快带我去看看。”秦风儿满脸的紧张严肃,飞快的跑了出去。 接下来令林寿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刚刚穿越明朝就这么惊险刺激。 第三章客串大夫 “脱脱,你说明国的军队现在真的太烂了,几千人被大清几十个人追着打,难道真要完蛋了吗?”一支身着蒙古服饰的骑兵队伍缓缓而行,领头的那人摸了摸弯曲的胡须,歪过头看了看自己的安答,不悦的说道,“巴根,说的什么蠢话,你是我的百夫长也是我的安答,难道你希望有一个强大的明国,然后再把我们蒙古人赶到捕鱼儿海。只有弱小的明国,才是好明国这样我们才能肆无忌惮的打草谷。” 看着巴根卑微的称是,脱脱满意的笑着说“儿郎们这次的收获不错,这个冬天就好过多了。跟着大清有什么不好的,他们吃肉至少咱们可以跟着喝点汤,不是么?”说完哈哈大笑了起来 巴根虽然心里有些不服气,但是却不敢表现出来。自己是百夫长没错,但是安答万万不能信的,脱脱已经亲手杀了他两个亲弟弟了。 他们已经洗劫了两个大些的镇子,屠了十好几个村子,金银多的数不过来,粮食装了二十多个大车,已经先行一步运走了,还有即将为奴隶的四千左右的男女,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巴根想到这些心里就有些不舒服,明国怎么不像母亲说的那样。 显然这支队伍走的慢是因为过度兴奋的后遗症,正因为如此才会发生接下来的故事。 ...... 卢芳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反而有些气馁,说实话,这些银子根本就起不到啥大的作用。听兄长和叔父说的那意思,朝廷至少要五百万银才能打一场真正的打仗。更让人担忧的不仅仅是缺钱,文人反腐武人怕死。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一匹快马自东而来,马背上的汉子灵活的躲闪着身后的利箭。两骑,四骑,不整整十六骑。紧紧的跟在身后,不停的搭弓射箭。被追逐的汉子还时不时的还击两下,这下屁股后面的人被气的咬牙切齿,心说,好小子,今天非要捉了你剥皮抽筋。根本不顾胯下马儿的屁股已经血淋淋的,马鞭使劲抽打着。 没多一会峡谷中响起轰隆隆的马蹄声。 “快跑,达子来了,往山上跑。”那汉子一马当先冲进了峡谷,而后看到卢芳他们,而后马上示警大声的叫嚷道。 “嘶哷哷”,马儿悲鸣的嘶叫声。原来是力竭声嘶而失了前蹄,就倒在了卢芳他们的面前。马上的汉子一个跟头便栽了下来,所幸的是有所防备,灵猫般的就地一滚,等众人回过神来他已站起身来往山上狂奔。 “啊!”一个倒霉蛋被利箭穿透了胸膛,眼见是活不成了。众人这才尖叫起来,“金钱鼠尾,是满达子!” “嗖”一个达子一头栽下马来,早已死透透的。原来是那汉子躲在树后面狙杀追兵,随即大喊道:“快,上山,达子的马上不来。” 众人这才醒悟,纷纷向着山林跑去,跑的慢的几个不甘的望着近在咫尺,缓缓的闭上眼睛 “哎呀,坏了,卢家小姐和莲儿还在车上!” 马惊了,眼镜受伤的马儿疯狂的朝前头奔去,眼看就要撞上达子骑兵。 “嘭”后面有个倒霉的追兵躲闪不及,哼都没哼一声就已经去见了他们的萨满。马车里的两人也好不到哪去,参考没系安全带的汽车。这一撞摔得是七荤八素,亏得车里面包装过。损坏的马车轱辘不晓得飞哪里去了,车门倒扣在地上。散落的大块银锭并没有引起达子的注意反而刚才是车里面女子的惊呼声,惹得达子们为之动容。带着这么多银子的女人,身份肯定不简单。 先前那汉子显然也注意到了,又停到那些人叫啥大小姐。容不得再做思量,再次弯弓射箭。这汉子射一箭便换一个地方,再发一矢再换一个地方,谁靠近那马车很快便成了尸体。这不,已经连续带走了三个,达子兵虽恨得牙根疼,却知道只要解决这个棘手的麻烦,剩下的只是些土鸡狗。 “嗖嗖”好险,箭矢贴着那汉子的鼻尖掠过,而后借势躺在地上,准备再次出手。 存活的人们听到达子的欢呼声以为那汉子已经遇害,都失魂落魄,因为他们知道很快就会轮到自己了。 卢芳莲儿被扣在车里,此危机顾不上疼痛,她知道危险就在身边。拿着短刀的手忍不住的颤抖着,这不是拿来杀人的,是母亲留给她自杀用的。莲儿牙齿不停的打着颤,发出咯咯的声响,却死死地攥着卢芳的手不放。因为她知道自家小姐要做什么。 忽地听到一声惨叫,紧接着连续两声,而后石达子气急败坏的嚷叫。卢芳趴在窗子往外瞧看到了三具尸体,死的不能再死了。这一定是那位壮士相救,没来得及庆幸便听到达子的欢呼声。顿时心头一紧,罢罢罢,如果注定今日无法脱身,大不了死在这里,我卢家人绝不能落在达子手里。于是趁着莲儿不注意一把挣开,手里的短刀已横在脖子前。 达子骑兵已经在提前庆祝胜利了,虽然他们折损了六人,但这满地的银子和车里的女人也不算太亏。领头模样的达子兵一脸的淫笑,大摇大摆的朝着马车走去。 同样的箭矢,相同的手法,力道丝毫不弱。那达子兵垂下头看着末入胸前的箭矢,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消失,身体再也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不甘的望着那片山林,然一片漆黑。 嚷叫声再次响起,这次的动静比刚才要大的多。卢芳又没有死成。 “第七个了,嘿嘿,想杀你猫爷哪有那么容易,今天你们这些畜牲便留在这里好了。”那汉子吐了口唾沫,戏谑的自言自语。 “好,干死这帮狗....”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利箭射了个对穿。存活着的人再不敢冒头喝彩了 原来这汉子就叫猫儿,别看他瘦弱却臂力惊人,三石能拉的满月,百步之内箭无虚发。可惜箭壶里的箭矢却不多了,猫儿摸了摸仅剩的三支箭头,不甘的吐了口水,MD算你们走运。 满达骑兵也不是傻瓜,留在这里让你挨个点名,今天这是碰到个硬茬子了,前后已九人命丧他手。一个好主意诞生了,剩下的人徉作不敌,然后兜个圈子且杀他个回马枪,只要那憨狗出了林子一通乱箭,最好把这些憨狗统统杀掉。嘿嘿,到时候功劳就是我的了,阿敏贝勒一定会赏赐给我哈衣最好的女人,最强壮的奴隶。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猫儿看满达子逃走了而后得意洋洋的走出了山林,准备接受属于自己的荣耀。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卢芳从未体验过。之前遇到的山贼简直跟过家家一样,那秦姑娘那么轻易放过他们。众人赶紧将马车翻过来,仔细看过确定没有受伤众人都长舒一口气。有几个卢氏子弟,唯唯诺诺喊姑姑的又有叫妹妹的,都有羞愧之色。 卢芳轻轻的咳嗽了几声,看到众人紧张的模样,然后摆摆手说不要紧许是刚才让灰尘呛到了:“你们并无过错,即便刚才冲出来也是白白送命,咳咳,保存实力才是紧要,至少我们不能全死到这。” “说说吧,你们怎么感谢你们的救命恩人呐!”猫儿两手叉腰,大摇大摆的从林子里走出了,边走边说。 “哎呀呀,这可是咱的救命恩公,好一个英雄少年。”夸耀之声不绝于耳,乐的猫儿嘴都歪倒脖子跟了。 “多谢壮士相救,小女子有礼了。”卢芳是得好好感谢他,不然后果可想而知。 “不用不用,呀,好漂亮的姐姐!”猫儿做梦也没有想到,刚才救的人原是如此美丽的小姐,这比大当家的还要好看。而后又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只因为青春期的骚年看到美女总会有些腼腆。 “不好,达子又回来了!”话音未落一阵箭雨已然射倒了几人,顿时几声哀嚎,好在有马车阻挡下伤亡不大。 “嗖嗖”箭矢钉在马车上,箭尾还在极速的抖动。猫儿也不含糊,立即撘箭回射。可是箭矢已经仅余三支,对方还有六七人,糟糕了。猫儿的箭矢都是特制的,普通的箭头太轻了,根本就达不到预期效果。三支铁箭射完之后,猫儿试着用达子的箭羽,可惜根本就没有准头。 但是也给对方造成了不小的心理压力,毕竟刚才又有一人折损。 达子兵走了,不甘心的走了。再耗下去恐怕全要要交代在这。 猫儿再次成为了英雄,火红的脸颊那是被夸出来的,还是个害羞的大男孩。 一个阴狠毒辣的目光,一直盯着这里,自己好歹也是摆牙喇兵,怎么能让弱小的汉儿打败。临死前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弯弓撘箭,眼看着那汉儿躲闪不及而倒下。一张僵硬的脸上,带着死前最后的微笑。 ...... 山寨里已然乱成一锅粥,眼下最要紧的是猫儿伤情严重,人早已昏迷不醒。箭矢由后背射入,好在没有贯穿。可就这样也没有人敢贸然动手,山上又没有大夫。 “若是阿爹活着就好了,呜呜”秦风儿悲伤的哭道,猫儿是她从小的玩伴,两家祖辈又是世交,父亲不久前已经离她而去,眼看猫儿怕是活不成了,岂能不伤心?这是从其中一个山贼嘴里了解到的情况。 听到这些林寿心里也不好受,福利院里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可是自己最好的玩伴病死之后他不也哭的伤心欲绝?自己当初为啥不努努力医学院只差了十分,没办法才读的机械工程。于是他上前观察了下,还好不是太严重,箭头该是卡在了骨头里,应该没有伤到内脏,就是止血的药物不太了解。要不要试一试,自己最起码处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常识。更何况曾经闲极无聊看过国外的外科手术视频。他努力回想视频内容已级细节,切割,消毒,取异物,缝合包扎。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力居然比以前更好了。 大家都以为猫儿怕是活不成了,有几个已经悄悄的准备丧事了。 “秦姑娘,我觉得可以试一下,或许这兄弟还有的救。”林寿捏紧了拳头,像极了为自己加油打气。 秦风儿忽地拉住了林寿的胳膊,“你说真的?只要你能救猫儿,你说什么都使得。” “我只是尽力试一试,说实话我的把握也不大,若是救不过来秦姑娘不要怪我才好。” “好,好,我不会怪你,不不不,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我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秦风儿语无伦次依旧拉着林寿的胳膊。林寿有些后悔了,他怕他给了别人不该有的希望,可现在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上。 烧水,要开水,收拾一间光线好的房子,一张干净的床铺,最好有酒,要高度的,就是劲大的。谁有刀?啥,这个太大我要小点的,。 一柄小巧的匕首递到林寿的眼前,他这才发现是卢芳,来不及说话,只是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毕竟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呼啦啦的一阵乱糟糟,一切准备后,整个山寨 众人都鸦鹊无声,卢芳等人则跪在地上向四面神佛祷告着,乞求保佑他们的恩人。 还好,跟预期的一样,看起来浑身是血的吓死人,万幸没有伤及内脏和动脉血管。开水烫过的匕首,又用烈酒清洗。林寿捏在手里,有些颤抖,心里默念告诫自己不要紧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当刀刃接触到皮肤鲜血流出的那一刻,林寿觉得直犯恶心,此时也只能忍者,专心的做着手术。 箭头带着勾,卡在骨头缝里着实难取出。又不敢使大力气,急得额头上渗出的汗水聚集在下巴都不自知。 不行的,若是伤到筋恐怕以后落得残疾。嗯?方向反了,好尴尬,幸好没人看到。顺着不就拿出来了吗?还好,还好。 第四章敌袭 烈酒倒入伤口,猫儿条件反射的颤抖了几下,林寿要准备缝合了,取出泡在酒里的针线,连皮带肉一起缝。没办法,羊肠线现在可不好搞,自己也搞不懂,还好兄弟你平安无事,咱这也是赶鸭子上架,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死马当做活马医。林寿查看了猫儿的呼吸和心跳,貌似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长舒一口气,嘴里不停的心中默念着。只不过伤口缝的太难看了,像小孩子涂鸦,歪歪扭扭的。线头也太长了,咋看都像是扎了个蝴蝶结。 林寿身上早已被汗水湿了个透,他活动了下麻木的双腿,转了转脖子。这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人,原是呆若木鸡的秦风儿。 好尴尬,刚才她都看到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只见秦风儿眼珠儿睁的老大,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信人可以向衣服一样缝起来,只是听说,从未见过。这书呆子莫不是华佗转世,我今天还打了他,哎呀呀,罪过了。他会原谅我吗? “嘿,发的什么呆?” “啊,你你,我我我,兄弟他怎么样了?” “哦,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只要不发烧伤口不化脓就好,你想办法搞些金创药,赶紧给抹上。还有闲杂人等就不要进来了,一天不许吃任何东西。”林寿发现马上就要落日了,自己又感觉到很困,很想睡一觉。 “那就好,多谢先生,之前对先生不敬,还望您多多海涵。”秦风儿听到猫儿保住了性命,心情大为轻松,又想起自己的作为顿感羞愧,满脸的歉意。 “哦。”林寿只是淡淡的回应一下,现在疲惫不堪,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终于出来了,”随着房门的打开,卢芳看到疲惫的林寿,焦急的走过来,“先生,那壮士伤势如何了。” “嗯。”还未说完便晕了过去。 一排排的钢枪,成箱子手**,大炮,各种各样的先进武器,林寿很开心。突然画风不对头。仿佛又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说,这小子来历不明,没有往来通行证,说不得还是个夺舍的。林寿刚要挣扎,突然又换了场景,那些武器弹药消失了,四周都是满达子兵,一个个手执钢刀凶神恶煞,阵阵的疼痛感袭来,自己已失去一臂满身是血,忽地一刀砍了过来,林寿大叫一声。原来只是一场梦,吓死人,好在只是个梦。 洁白的窗户纸贴着窗花,年年有鱼,林寿仔细打量四周,房间内无论是摆设还是整洁度都比那聚义厅好了不知多少倍。难不成这个也是梦的一部分? “哎,这具身体真的太弱了”林寿心中叹息着,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嗯?帷幔前还有个人,林寿拉开这么一看,原是秦风儿趴在床边。这丫头怎么在这?嗯,不闹腾的时候还是蛮可爱的,咦,这房间还伴有阵阵香气,莫非这是她的房间? 许是林寿的动静有些大,惊动了秦风儿,“先生可算是醒了。” “哦,麻烦秦姑娘了,我睡了多久?”林寿现在可以确定这定是秦风儿的卧房,床的对面有约莫一个平方大小的梳妆台,梳妆台上有一面比脸大不了多少的铜镜,于是他有些歉意的说道。 “先生足足睡了有四个时辰呢。”秦风儿有些担心的看着林寿。 四个时辰,那就是八个小时呢,身体果然羸弱不堪。就在那站了那么一小会,居然能累成这个样子。看样必须加强锻炼,别说打仗了,最起码逃跑也得跑得动才行。这是他第二次下定决心要锻炼。 随即转念一想,不知道做的那个手术咋样了,嗯,应是没啥问题,不然这丫头一定会把自己扔到外面的。便出口问道,“你那兄弟怎么样了,还好吧?” “先生医术高明,并没有发烧,金疮药也已经寻得。先生肯定饿了吧,我现在就去拿。”说完风一样的跑开了。 窗外的满月皎洁明亮,没有钟表的时代林寿估计这会大约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林寿站在铜镜前,仔细的看着这张陌生的脸颊,这么帅气在前世会被称为小鲜肉的。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明眸剑眉,鼻直口方,就是头发有些乱。左边脸上还残留着浅浅的红印,但这并不影响他帅哥一枚的现实。个头也在一米七八左右,这很好,林寿满意的点点头。 “糟糕了,我是不是生病了,为什么心跳的这么厉害,感觉浑身发烫?”秦风儿不明白就只是看了看照镜子的骚包林寿,咋地心就跳的这么快。 林寿被响动拉回了现实,有些尴尬的看着秦风儿手里拿着竹子编的食盒,肚子又恰巧配合着发出咕咕声,更加尴尬道“有劳秦姑娘了。” 一只炖了长时间的大公鸡,上面还飘着诱人的油星、葱花、香菜看着就让人馋,在配上一碗爽利的面条,真香。 一口气吃了个半饱,就看到秦风儿在偷偷的吞咽着口水,想起之前这丫头啃着发黑的不知名的食物,想来山寨已经很拮据了,很多人甚至都吃不饱,心里大骂自己该死的。于是假意自己已经吃饱了,不管秦风儿如何再劝,硬是让她也吃了一碗。气氛一度暧昧,秦风儿拿着的那只碗,之前林寿用过的,两人这才回过味来。 ‘这下我真的生了那种病了,心比方才跳的更厉害了,他为什么总是看着我,讨厌死了,啊不就这样看着我好了,咦,想什么呢,好不羞耻秦风儿’ 林寿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与一个妙龄女子独处一室,共吃一碗饭,跳动的烛光照在秦风儿的俏脸上,煞是好看。他紧张的拳头都捏出了汗,呼吸越来越不规律,难道这就是心动的感觉。秦风儿头都快贴到胸前了也不敢往起抬。就在这一瞬间林寿产生了一个念头,一辈子呆在这里算逑,我又不是什么救世主,就是一个学机械的屌丝男,也从未有过什么远大的理想,前世也不过是娶妻生子,养家糊口。 “笃笃笃”敲门声惊醒了窝里的鸟儿,发出阵阵叽喳声,也惊醒了在‘做梦’的林寿。秦风儿像脱逃的小鹿飞快的拉开门,下一秒却冰冷的说道“是你,你来做什么?” “我听说林先生醒了,想必是饿了,带了些糕点过来。”卢芳听着秦风儿不太友善的问语,也不恼气像是在自己家一样,不等别人请进,自顾自的走了进来。 “你你你,谁让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秦风儿生气了。 “秦姑娘我知道你生我的气,猫儿兄弟是条好汉,以一己之力击杀达子数人,我等能活命全靠了他。我相信换做是你,你也不会见死不救吧。幸好林先生出手相救,若是救不回来大不了你拿去我的命好了。”听得出卢芳也是个倔强脾气。 秦风儿气恼的坐在凳子上,“喏,你看到了,先生已经吃过了,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虽然穷但是也不会亏了先生。” “先生再用些点心,这是我们宜兴最出名的桂花糕。油腻的东西吃多了不好。”卢芳好似没有听到秦风儿的话,晶莹剔透的糕点已经摆在了桌上。 说实话,林寿真的没有吃饱。刚才大半个鸡和面条都让给了秦风儿,可眼下这情况。 “不许吃”秦风儿霸道的说道,可又觉得不对赶紧继续说道“呃,我的意思是先生若是没吃饱,我再让李婶子去做。” “诶呦肚子咋就疼了呢,我去厕所,再看看猫儿,呵呵,你们继续”说完赶紧逃也似的离开,开玩笑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送命题吗?于是林寿使出了尿遁大法。 黑灯瞎火的,不知怎么地就转悠到山寨后面,看到星星灯火,走近才发现这里搭了许多的窝棚,看样子都住着人。盛夏的天亮的很早,东方朦胧有些发白,有的窝棚已经有了动静。 这不几个年纪较大的老汉,发现了他。“后生看着眼生,是啥时候上山的?”其中一个老汉问道 “大爷,我是昨天来的。”林寿对老年人很有礼貌的回答,毕竟尊老爱幼是中华名族的传统美德么。 “好孩子,叫我李老汉就好,看样子还是个读书人?” “嗯,算是吧。大爷你们怎么都住在这里?” 原来,这后山上住着很多逃难的乡亲,基本都是附近村子的,没来得及上山的,要么被杀死要么被掳走。老汉的大儿子为了掩护他们逃走被达子挑拨肚皮,肠子流了一地哀嚎而死。几个老汉家里大概如此,要么就是有女眷被祸害而死。达子的罪行罄竹难书,林寿听不下去了,快步的离开。窝棚里相继传出了哭声,低声呜咽到后来嚎啕大哭。林寿觉得自己很残忍,揭起了他们的伤疤,但又不负责上药。 我该怎么做,剃光了头留着猪尾巴看举国沦丧,尸山血海,人头滚滚,林寿再次失魂落魄,想想刚才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一辈子窝在山上。不,绝不,既然老天让我回到这该死的时代,我要那些窥视我中华的无论是谁,灭掉他。天光大亮。这下子终于想了个明白,至此下定了决心。于是他挺直了身板,大步的向前走去。 “噹噹噹、”急促的敲钟的声音。 “先生,可算找到你了,快快随我来。”这个家伙,林寿绝对认识,差点就报销在他的手里。 “出了什么事?”林寿感觉到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达子的大队人马,马上就要到咱这了,大当家的让我寻先生。”那汉子努努嘴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在嘴边又咽了回去。 聚义厅里叫嚷着要拼命的声音不绝于耳。大家看到林寿进来却默契的闭上了嘴,闹的林寿不明所以。还是秦风儿先开了口,“先生,达子就要来了我让彪子兄弟护你先行离开,彪子,你一定要保护好先生。” 临大敌而逃命?一个女子都不曾未战先怯,让我一个大男人躲在女人身后这算怎么一回事?林寿当然不会同意,于是出言反对,“不,我不会让女人替我挡刀,大不了死在一起。”语气坚定有力。 这话反而让秦风儿误会了,哎呀,难道想和我死在一起,这不是戏文里说的死同穴么?不行,他一个文弱书生,本应该有大好前程,我不能拖累他。于是狠下心肠说“哪里那么多的废话,叫你走就赶紧走。你一个书呆子命值几个钱,图给达子送人头吗?” 林寿当然知道,秦风儿故意这么说,她越是这么说,自己就更不能走。 “先生的刀是用来救人的,提刀砍人的活那是某家的看家本事,先生还是听大当家的话,让彪子兄弟护着您先行扯呼,呃,撤退。” “彪子兄弟,拜托你了,带林先生先走吧。”秦风儿不等林寿争辩,摆摆手对着彪子说道。 任那些粗鲁的汉子都没有看到秦风儿眼睛里闪着泪花,她偷偷的问过李婶子,心跳的越厉害,就代表越是喜欢。她承认,她喜欢上这个呆子了,打第一眼就喜欢了。可他说,‘你再好看我也不稀罕,你就是个山贼,跟那些赃官污吏没什么不同,只会欺压良善。又说,女孩子应该是相夫教子,舞刀弄枪的嫁不出去,嫁出去了也是个嫁个山贼土匪。’嘴欠的呆子,活该被打。所以硬是要抢他到山上,做压寨夫婿。 林寿看到了倔强的泪珠儿就是没有流出来,徒劳的挣扎着,铁塔一样的汉子扛着林寿就走出了聚义厅。外面的队伍早已集合完毕,原是卢芳他们一伙人。 看这样子早有预谋。 第五章围困 “彪子兄弟,你放我下来,我有话说。”被人抗在肩上着实的不雅,还是个大男人。容易被人误会。 “不行,俺怕你跑掉了,大当家的交代了。 “哎呀,你放心我不跑,在不放我下来,我觉得我骨头都快断了,哎呦要死了。”林寿心知这家伙绝对一根筋,于是出言吓唬道。 果然,彪子听了之后吓坏了,赶紧放下林寿,并且仔细的检查,问道哪里断了。还真是个耿直的傻大个。 “彪子,我问你几个问题。” “先赶路要紧。”耿直并代表傻,彪子发现他根本就没有受伤,于是抱起林寿作势又要往肩上抗。 “我自己走好不好,让那两个女子看咱们笑话么?”莲儿那死丫头捂着嘴咯咯的笑着,姑奶奶你们这是逃命呢,还是郊游,就不能严肃点。卢芳死死地瞪了莲儿一眼。边上的担架上躺着一人,不用猜也知道是猫儿。 总算再没有被扛到肩上,林寿四下观望却感觉到有些不对头,准备旁敲侧击一番于是等略微喘了口气就问道,“彪子兄弟,你是怎么到了山寨的,能说说吗?” “嗯,俺16岁河南闹蝗灾,俺哥就是那会饿死的。老寨主恰好经过我们那,把我从死人堆里把我扒拉出来,再迟一会俺就要被人煮了吃了。再后来后来就带我去了大同。我跟你说这些干嘛,赶紧走吧。”彪子说的轻松,听到吃人,倒把莲儿吓得捂住了嘴巴。 大同?为什么是大同。秦风儿说过,她是大同人,搞不好秦风儿的老爹就是明军。通过彪子的话,林寿猜了个七八分。而后又继续问道,“那你们老寨主去哪里,走的时候没有交代你什么吗? “不知道去哪里,对了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老寨主临走的时候,跟俺说,一定要保护好大小姐。要寸步不离。哎呀呀,险些忘了。”彪子正欲回头,随即又摇摇头,又突然想起秦风儿的话,“要先带着林寿当然,还有卢姑娘他们去另一个隐秘安全的地方,他们随后就到。” “那山寨后山怎么回事?那么多的老乡,不可能全部撤走,达子马上就要开始进攻。秦姑娘这是报了必死的心,死守山寨,为咱们的撤离争取时间。彪子兄弟,你咋就不明白呢,我们必须回去,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林寿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众人大惊失色。卢芳他们并不知道后山有那么多的老百姓。顿时明白了,秦风儿这是在骗他们,说什么有一个隐秘处,先带着林先生撤离,他们毁了山寨随后就到。 先不说卢芳对秦风儿的敬佩之心。单说林寿此刻心急火燎,恨不得马上飞回山寨。 “先生说的可是真的吗?”彪子傻了眼,心里直打鼓,老寨主待自己如同亲子,如果真有那么个隐秘处,怎会不告诉自己,又想想后山的乡亲都来不及撤离,林先生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还等什么。赶紧回去,咱们这里是山地,达子都是骑兵只要咱应对得当,达子未必能讨得了好。”林寿焦急的说,生怕那个傻丫头死硬就知道拼命。就算救不了山寨,哪怕只是拉着那丫头出来也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林寿便掉头走去。 “林先生说的对,秦姑娘有情有义,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大不了权当昨日已死在路上了。你们一定要带着猫儿兄弟到安全的地方。银子你们能拿多少就拿多少,实在不行就回宜兴老家,跟我娘说,咱没给卢家人丢脸。”卢芳这等于是在交代后事,卢家子弟顿时哭声一片。都是些年轻后生,实在是镖局的人不愿意接这趟活,没有办法才让这些年轻人护着银子和卢芳。倒是也不乏热血的镖师,就比如王三只不过只有他一个人而。 “小姐,你难道不要莲儿了吗?哪怕是到了阴曹莲儿也要追随小姐。”莲儿亦步亦趋的哭喊者跟在身后。 林寿听到哭泣的声音,忍不住回过头对着卢芳说道,“卢姑娘就不要去了,此去凶险万分。。。。”而后者根本就不给他继续说完的机会,已先他一步而去,莲儿得到肯定的回答脸上却是笑开了花,跟在身后的王三只是点了点头,林寿的心被狠狠的刺痛了,也感动了,中华大地上一直以来都不缺乏慷慨义士。 。。。。。 “呸,放你娘的屁,听好了,我秦风儿就是做鬼也绝对不会给达子做狗。有本事就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要我投降门都没有。”你听听,这哪像是姑娘家能说出的话,林寿老远就听到秦风儿在骂娘,不禁腹诽着。还好,达子还没有进攻,听着动静怕是达子在劝降,谢天谢地。死丫头还想把我弄走,等着,我非打你屁股不成。 达子头领显然被气的不轻,大叫着就要进攻,却被人劝住了。“脱脱头领,不能意气用事,此地易守难攻,那个女人很明显是在激怒您,汉人又特别的狡猾别再上了当。” 说话的这个家伙,着实讨厌,明明穿着汉人的衣服,有人不做偏偏要做狗若不是猫儿受了伤他早就送他见了阎王。秦风儿恨恨的想到,又想到林寿,想必彪子领着他们到了安全的地方了吧。此刻的秦风儿是温柔的,虽然认识不到两天,可咋就动了心了。 “当家的,坏了林先生又回来了。” “啊,这这” 林寿笑眯眯的样子,凑上了左脸,清脆的耳光响起。第二次亲密接触,同样的方式。方才还在想打人家的屁股,这会自己的脸却先挨了一巴掌。可是下一秒,秦风儿心疼了,轻轻的抚摸着,“疼吗?” 山贼们下意识的转过头,眼珠儿却使劲的往这边瞟。 “我知道骗不过你,阿爹总说我不会骗人。” 要死人了,啥时候见过大当家的小女儿姿态,对喽,大小姐也该是找婆家的年纪了,这林先生也是个有情义的又有华佗那样的本事,是个不错的人选。几个年龄较大的山贼在心里已经将林寿贴上压寨女婿的标签。 喂喂喂,这打仗呢,是战场不是情场。卢芳翻了翻白眼,想不通一个举人怎就会和一个山贼搅和到一起,想到这,心里酸酸的。 原来是蒙古骑兵,看着约莫五百人左右,马儿响着鼻音,四蹄不安分的刨着地面。仿佛等待着背上主人进攻的命令。林寿不由得松了口气,以前看书的时候,满族骑兵分为八旗,最为厉害。再然后是蒙古骑兵,最后则是汉奸八旗。蒙古骑兵被关宁铁骑杀得人头滚滚,丢盔弃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脱脱,就是先前的那队蒙古骑兵。抢劫成性,杀人如麻。顺风战打的多了觉得明军都是不堪一击的,小小的山贼有什么可怕的。于是根本不听劝阻,要求下马步战。尽管他的手下人不情愿,但是脱脱的话就是命令。纷纷下马,刀出鞘,箭搭弓。 林寿看到达子兵下马准备,心里直打鼓,不知道顶的顶不住。 “嗖”的一声利箭划破空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吓得他险些魂不附体,回过神来发现秦风儿正趴在自己身上。显然秦风儿若是迟了那么丝毫,林寿就要小命不保。林寿再次被人抗在肩上,而后撤离了战场。 弱鸡一样,留在战场就是送人头。锻炼也得等活下来再说。 很快双方有了伤亡。 于是林寿又变成了持刀的医生。不同的是这次他有了两个助手,卢芳和莲儿。 还好是蒙古兵,他们的箭矢都只是普通的三角箭头,而非倒刺的那种,只要不伤及要害基本上有的救,伤员越来越多的被送来过来。很多人挨不到神医的救治便咽了气。林寿看着头皮发麻,也不知道那倔强的丫头还能撑多久。咋就这么犟呢? 卢芳开始还有些手忙脚乱的,后来慢慢的有条不紊,最起码缝合的针线活可远比林寿强上许多,莲儿在吐过四五回也就慢慢吐习惯了。林寿这个蒙古大夫,经验也越来也丰富了。 情况变得更糟了,有了刀伤,那就证明开始肉搏了。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彪子这厮简直就是个人形坦克,提着那鬼头刀,耍着虎虎生威几乎一刀一个,碰着就伤,挨着就死。秦风儿摒弃了长剑,一杆短枪宛如赵子龙复生,杀得七进七出。其余人也不甘示弱,随便一个都有人头在手。更有弓箭手不停的放冷箭,远程击杀也不在少数。论实力若是在平原上,即便是山寨人再多也只是送,可是现在山地,骑兵失去了作用,下马步战,只能呵呵了。 落日早已回归地平线,不管怎么样,意味着这场不大不小的战斗将要结束了。抬下来的人越来越少,最后一个是个屁股中箭的倒霉蛋,也是幸运儿。当他看到卢芳的时候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卢芳也是双眼噙着泪水。小虎子不是离开了吗?怎地有回来了。小家伙是卢芳的本家侄子,平日里占着手底下有几分功夫单打独斗倒也没吃过亏,可是与战场厮杀有着本质上的区别。前一刻咬着牙不喊痛,怕被人耻笑,看到卢芳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了。莲儿也哭喊者叫小少爷。 原来这小子根本就没有走,不光是他,所有人都没有走。等卢芳他们走远了,大家伙一合计,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逃走,把姑姑一个人丢下。于是他们留了两个人照顾猫儿,剩下的全部悄悄的跟了过来。结果迷了路,误打误撞的进了战场。好在战斗接近尾声,小家伙们趁机打死了一个受伤的蒙古兵。好在天色已黑,不然射中的不仅是屁股这么简单了。 “好了,我是你姑姑,有什么害臊的,小时候又不是没见过。” “撕,姑姑你说了是小时候,再说,你也大不了我几岁。” “叫你多嘴,”卢芳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一巴掌拍在小虎子的背上,“学了三脚猫的功夫也敢逞英雄,你若出了事,我怎么向兄嫂交代。” “好了,你和莲儿姑娘也累了,先去休息吧,这个我来吧。”林寿觉得有些好笑,明明年纪不大却要装出一副家长的样子。做作的刻板,可惜稚嫩的脸庞早已出卖了她。 “你叫小虎子?没有大名吗?” “嘶,我有啊,大名卢虎。” “路虎,不错,就是身板单了些,不过你还小,再长长一定会人高马大,非常结实的。” “那是,我要学伯父,杀流寇杀达子,将来也是大将军。” “志气不错,一定会的。” 两人一问一答,聊的异常开心。大多数是林寿再问,小虎子在答。卢芳的底细都被他这个傻侄儿兜了个干净,就差连尿床的事都说了。门外面站着三个人,一个抿嘴偷笑,一个忍得实在受不了跑到远处放声大笑,还有一个气的咬牙切齿。 “嗯,好了,等会叫人抬你去休息。”林寿看着自己的新作品较为满意的点点头,好歹缝合的没那么丑了。 “啊,这么快,我都没感觉到怎么疼,先生你真厉害,哦,对喽,先生你千万不要说我姑姑被人退亲的事是我说的,不然,我姑姑会打死我的。”小虎子怎么也想不起,是咋说出去的。又想起卢芳的脾气,后悔呀。 “放心吧,我不会说的。你安心养伤,明儿我再去找你。”林寿心想不用我说,小虎子呀,你就自求多福吧。 果然,片刻小虎子的哀嚎声便传到林寿的耳中。 林寿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山脚下的达子心腹大患不除,寝食难安。正所谓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得和大家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恰好此时,秦风儿迎面走来。 第六章初战捷 聚义厅内灯火通明,大家吵吵了半天也没有啥结果。唯一得到赞同的就是一个字干,这是来自彪子的发言。 这厮倒也勇猛无敌,死在他手里的达子至少也有一二十个。 “咋们的伤亡也不少,救不过来的兄弟至少有三十。”林寿有些担心的道,“即便是一个换两个到最后也是个全军覆灭的下场,达子可是有五百人呢。” 聚义厅内再次沉默。 “那怎么办,先生有话不妨直说。”秦风儿听林寿这么说,冷静下来也是后怕,于是出言问道。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古今中外以少胜多的例子数不胜数,拿来借鉴一下或许能行。林寿沉思了盏茶时间后,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微笑,这个或许能行。还是先了解下敌我双方的优劣势态,正所谓知彼知己百战不殆。 “ 咱们还有多少人?”林寿问道。 “百二十三号俱是能打的。”秦风儿紧接着问道 “莫非先生有了主意?” “后山大概有多少年轻人,年纪超过十八岁的,但小于四十的。 “这..”秦风儿不知道了。 “之前老寨主让我去过那,我记得十八至四十的有三百多些。但是他们都是些农夫,先生要来做甚?”接话茬的是个约莫四十许年纪的中年大汉,虽然比不得彪子,倒也一身的腱子肉。 “好,够用了,咱们去看看吧!”林寿起身便往外走。身后呼啦啦的一大票人,俱是满脑子的疑惑,莫非这林先生让农夫打战不成? 后山此刻乱的一塌糊涂,有的人要逃亡山林的更深处,有的人持反对意见,也有的受够了逃亡的日子要去找达子拼命。都在问族长乡老的最后决定。 “你们说的都对,也都不对。”林寿将他们吵吵的内容听了个明白,于是大声说道。“逃到林子里一时半会达子肯定找不到,兴许达子捞足了油水也就走了,但是你们会有很多人会饿死” 两帮人都异常安静,等着林寿的下文。 林寿要得就是这效果,人只有在冷静下来才会仔细想问题。“找达子拼命的那兄弟,胆气十足我林寿非常钦佩,但是你想过怎么拼,手无寸铁就凭着一腔热血送死么?” 年轻的后生,听到夸耀脸上得意的笑,可是在听到林寿说他送死,不乐意了,满脸的不服气,“你说怎么拼?” “呵呵,先不说怎么拼,先说说各位老少爷们是怎么来到山寨的吧!”林寿看达到预期效果从容道:“各位叔伯兄弟,小子不是有意揭开大家的伤疤,同样的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我们汉家郎啥时候这么怂包了?达子来了,我们的家毁了,兄弟姐妹惨遭毒手,我非常痛心。” “山寨里的弟兄们,他们今天和达子干了一仗,咱们赢了。”林寿心知把这些年轻的火气逼出来,再吹吹牛皮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 “他们都是好样的,和达子肉搏都死战不退,没给爹娘老子丢脸没给祖宗丢脸。你们能活着,没想过给自己的亲人报仇么?” 死一般的寂静。 这是**裸的打脸吗,我们这些逃到山上的丢弃了家人,一个小伙子哇的哭出来,他的姐姐惨遭蹂躏,父亲死都抱着达子的腿,只为了让他活命。像是得了传染病,哭声传遍了山谷。 山脚下脱脱烦躁的用了几个汉女,事后一刀刀的将她们的头颅斩下。巴根看的眼皮直跳,他知道脱脱早已经不是那个单纯的安答了,暴虐成性,视人命为草芥的魔鬼。今天折损了四十多个儿郎,这让脱脱十分愤怒。怒火已经迷了心窍,他传令让那五百人也回来,誓要踏平这个山头。 “我说过了,憨狗奴隶有的是,杀了便杀了,怎地巴根心软了,你别忘了没有我你早就让马蹄踏死了,嗯?”脱脱咆哮着,帐篷里噤若寒蝉,巴根亦是如此。 巴根的母亲便是汉女,这就是他从小被欺负的理由,曾几何时,蒙古族人能娶到汉家姑娘那是莫大的荣幸。母亲说,汉家姑娘灵动美丽善良勤劳。大明朝廷只是生了病,等病好了一定会带着强大的军队来到草原,打败她的任何敌人。自从来到关内,汉家姑娘美丽不假,善良也不假,可是这大明朝廷怎么病还没有好。 巴根心痛的将几具女尸埋了,脱脱说得对,我心软了。蒙古族人应该是战士,而不是屠夫,母亲说得对,我不是屠夫,不是魔鬼。没有人听到巴根心里的话,只有呜呜的风声,像是在回应他。 “大家都不要哭了,哭够了,我们的眼泪该流够了,该是流血的时候了。想为亲人报仇雪恨的,站出来。我数十个数,再没人愿意跟我们打达子,说句不该说的话,为了一些没卵子的货,我们这些人不值得拼命。”林寿也在咆哮,那是种恨铁不成钢的怒吼,种花家的血性哪里去了。 “老子受够了。” “拼了” “对,拼了” ..... “你多大,看样子也就十五六,过两年吧” “你莫是看错了,老子十八了” 一个小时的时间,看着这整整五百人,林寿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的还只是孩子。这些孩子却怎么也撵不走,这让他心里负担很重,但是随即又想到,年龄小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好忽悠,啊不,容易接受新思想。 “壮士,我们就将这些孩子交给你了。”一个老头颤颤巍巍的走上前来。 林寿认识,是李老汉。李老汉也认出了他。 “他们都叫你先生,可是会医死人活命的赛华佗?” “李大爷那是他们夸张了。” “好好好,后生可畏,他们跟着你好。” 林寿被神话了,赛华佗的名声被传开了。 “彪子,保护好秦姑娘,知道怎么做了吧?” “先生您就瞧好吧!嘿嘿。” “秦姑娘,注意安全,A计划失败绝不可恋战,还有要活着”听到林寿的轻声细语秦风儿的心里暖烘烘的, 小心肝不停的颤抖着。 “嗯”细弱不可查的回应,好似情侣间的呢喃。 午夜子时,月黑风高。 山风呜咽着,伴着残留的血腥味。林寿趴在草丛里喂蚊子 ,他不知道这仗能不能赢。看着身后五百新丁,神色紧张而兴奋。 “先生离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这是唯一的老手,刘棒槌善使棍棒,据说家传的衙役出身不知怎么了上了山。 “嗯准备行动!” “杀呀,杀达子”呼喊声响透了整个山谷,号角声,锣鼓声,喊杀声。 “快快,别睡了,给我穿衣服,给我拿刀?”达子帐篷内脱脱手忙脚乱,才发现几个汉女都被自己砍了。光着上身的脱脱,站在帐篷外,看着乱哄哄的士兵,随手抓了一个问道,可是山上的贼兵偷袭,那士兵唯唯诺诺的说没看见。 “巴根,怎么回事?”脱脱看巴根过来,赶紧问道 “禀脱脱千户长,是上山的贼兵诈营,但根本就没有下来人,只是在山上喊叫。” “哼,胆小的憨狗,巴根这里交给你了”说完脱脱便气哼哼的回了帐篷。 顺便说一句,此时正是夏秋之际,天气炎热,所以只有脱脱带了帐篷,普通士兵都是露宿,巴根同样也是。 蒙古兵一看没啥事儿,又都散去了。一时的慌乱到有几个倒霉的伤到了筋骨,失去了战斗能力。 秦风儿领着百十号人,早已趁乱悄悄的摸到了山的对面,等待约定的时机。 “A计划继续进行。”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林寿再次出言道。有A计划肯定有B计划,看来是用不上了。 锣鼓 号角 这次居然还有唢呐声。看样子这群小子里有文艺青年呢!林寿嘿嘿的笑着看着山下乱哄哄的火把,听着蒙古人喊叫声,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如此反复三番五次的折腾,脱脱受不了了,总是等到将要睡着的时候搞事情。若不是巴根死死地抱着他,脱脱就要提着刀冲上山。 “让他们多睡会,反正天亮还早呢,一个时辰吧。”林寿自信满满的说道。 巴根死死地盯着山上,他已经发现了贼兵们的规律,每半个时辰就要折腾一次,这现在已经超过时间了。莫非是他们也累了?回去睡觉了?再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等五个百人队来援看来这些贼兵恐怕难逃一死了。 此时若是那个皇太极在这肯定知道,这是三国演义里的故事,可惜这些蒙古人根本就不看书,就是看也不认识字啊。不对,也有一个人知道,可惜早已被暴怒的脱脱砍了头,当狗就要有当狗的觉悟。 “大当家的,离约定只最后一次了,”彪子出言提醒到。 秦风儿点点头,“叫醒兄弟们吧,准备打狗。”眼神中显然是兴奋的,一切如那家伙想的一样。达子营地里果然静悄悄的,连巡夜的都没有见过,肯定是睡的死死地。 林寿紧张的手里攥着的是汗水,成败在此一举了,指望这些新人打打顺风战还行,毕竟他们毫无战斗经验,希望那丫头能给力点。后面痛打落水狗好了。 “准备吧,”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刀枪棍棒锹锄镐钯,形形**的武器。林寿摇摇头,若是有燧发枪,他保证,只要三个月,这帮家伙一定能成大事。啥子,现代枪械就算了,这个时代不可能做的出来。 “杀呀!”不同的是这次没了锣鼓号角,只剩下喊杀声。 “山贼又抽风了,肯定和之前一样的。”这是大多数蒙古兵的认知,所以假装没听到,继续裹着衣服睡觉。可是他们不知道死神镰刀即将来临。 巴根也睡着了,太困了,满族人的斥候命令式的说,一定消灭这伙子山贼。虽然老大不情愿,可谁让人家满八旗战斗力强悍。奔波了一天一夜都没有睡觉,实在是撑不住了,我就打个盹,打个盹。 果然,山贼又消停了,继续睡吧。 有人睡不着,秦风儿带着众山贼精锐们,悄悄的摸到了跟前。果然这帮狗达子睡得死猪一样。该是收割的时候了。 捂住对方嘴巴,不管他眼睛里如何惊恐,只管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不肖片刻,便咽了气。 任务还在顺利进行,秦风儿和彪子摸到帐篷内,看着死猪一样的脱脱,这厮光溜溜的躺在踏上。秦风儿暗啐一声不要脸,手脚利索的彪子一刀封喉解决了,这个不可一世的暴虐狂。脱脱极力的捂着脖子,可是力量在很快的流逝,他做梦也想不到自己死的这么憋屈。 还是有人惊醒,而后发出惨叫声。 巴根如同受惊的兔子,攥着手里的弯刀。地下横七竖八的都是自己的族人。彪子挡在他的身前,不怀好意的上下打量着他。不远处自己的族人正在逐渐减少。 山贼的伤亡可以忽略不计,巴根看着这些如同山魈一样的家伙们,心跳如同鼓点。随着最后一声惨叫,阐释着,他的五个百人队已经消亡殆尽。 一个年轻的汉儿,穿着儒衫,头戴纶巾笑眯眯的盯着自己。他发誓自己将用一生牢记那个笑容。直觉告诉他,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靠着那些拿着简陋武器的家伙,打败了他们。 林寿不管年轻人的兴奋,更不关心巴根是怎么想的,只是对那个山魈一样的家伙,淡淡的说了句“抓个活的。” 巴根毫无反抗之力,更没有自杀的勇气,他此刻想到了母亲,母亲曾说过,汉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如同金甲天神降临,像霍去病,像徐达打到草原,消灭.... 这场战斗结束了,如同山魈鬼魅一般的进攻,在黎明即将到来的那一刻。 东升的阳光洒在林寿的身上,照在他的脸庞上,使得整个人包裹在阳光中像是神佛降临,众山贼目瞪口呆。 巴根魔怔了,他看到了,母亲说的那个金甲天神。 秦风儿,看的如痴如醉,芳心向春近。 第七章再战捷 聚义厅内笑声一片,林寿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这些粗糙的汉子来来回回的就是那么几句话,啥子诸葛再生,华佗转世。大概是英明神武的意思了。 林寿在了首位,如坐针毡。身旁名正言顺的当家的反而乖巧的立在一旁。只见她嘴角上扬仿佛被夸奖的是她一般。 后山的那些族老乡绅也都来了,后生仔们正在精神亢奋的见解。大堂内挤满了人,动静又大这不还有灰尘不断的落下,林寿很是担心,这聚义厅会倒塌。于是他站起身来,招呼大家外面说话。 谁晓得人刚撤出去,聚义厅因为年久失修轰隆隆的倒塌了。灰头土脸的众人愕然的看着林寿,心想莫非这林先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卢芳也是着实下了一跳,昨夜喊杀声不断,担心了整整一宿没睡,即担心林寿又要照顾伤员,所以整个人都精神不好。直到听说打了胜战,便赶了过来。听那些年轻人讲的绘声绘色,林寿如何如何了得,计谋如何妙算。还有些不服气,难不成比兄长还要出类拔萃? 说什么声音共振会使房子倒塌,这是哪家的道理,可是房子真的倒了。难不成这家伙真的能掐会算不成? 秦风儿满眼都是小星星,太崇拜了。打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到后来惊喜不断,救活了猫儿,那么多的兄弟,昨夜的谋略,现在又救了大家伙一命,真好奇这家伙脑子咋长的,嗯,想抛开看看,嗯不,咋舍得呢! 林寿张大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自己是乌鸦嘴么?只好尴尬的说,“呵呵,塌了” 该是清点缴获的时候了,盔甲不多只几副而已,蒙古人的刀虽多却使不惯,不过凑个数也行,好的弓箭倒是不少有一百余张,马匹四百多骑,粮食也不过三五百斤,最多的便是银子了,有四五千两都是从死人身上扒拉来的。林寿看着一只带着血迹金色的发簪,很明显它的原主人已经不在了。 这些畜牲!毫无人性! “林先生,达子尸体都埋了。” “嗯,辛苦兄弟们了。” 天气炎热,不处理好尸体怕是要瘟疫流行,这是林寿嘱咐了好几遍,重中之重。 “那些马,咱可是养不起啊,可惜了。”彪子出言道。 林寿点点头,他以前就听人说过,养马费钱的很,草料,豆子,还有喂鸡蛋的。现在山寨连人都养不活了,哪有多余的粮食喂它们。“留些必要的,剩余的杀了吃肉吧。”林寿也不忍心这样做,在这个时代骑兵还是有很大优势的。热武器没有规模化的时代,一支优秀骑兵队伍的重要性,甚至可以影响整个战局。显然,无论怎样,林寿他们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养不起。一个骑兵的花销可以养活至少三个步兵了,还是先想想怎样造火枪实际点。 “哦,我先去和那个家伙聊聊,有懂蒙语的兄弟吗?” “那家伙会说咱们的话,抓他的时候,那小子还说梦话来着。” 彪子嘿嘿的笑着说。 不多时林寿和秦风儿来到一间破屋子前,秦风儿摆摆手示意守卫的兄弟开了门。 林寿仔细的打量着他,发现一个问题,他长的为何跟死了的蒙古人不太像,甚至像他前世大学同学。 “你叫什么名字?” “巴根” “哦,是柱子的意思吗?” “是” “你会说汉语,还说的这么好,谁教你的?” “我的母亲是大同人氏。” “哦,说说你们的具体情况。” “你是说,你们有一千人,那剩下的哪里去了。你要是说假话,现在就宰了你。”林寿焦急的问道。 “他们正在向这里赶来。” 秦风儿再也忍不住了,一拳砸在巴根的脸上,你们是魔鬼吗?手无寸铁的四五千人说杀就杀。秦风儿被气的失去了理智,下手也狠,巴根以后吃东西,只能用右边的了。 猫儿遭遇的那伙满达,碰上了脱脱的队伍,于是要求脱脱攻打山寨,所以说这不是偶然事件。得想办法解决掉这伙子援兵,他们杀掉俘虏,手段残忍,简直就是一群魔鬼,好吧,来吧,我林某人定会让你们有来无回。 一个坏主意,油然而生。 又一场战斗,即将来临。 “发动所有人,只要是男人马上集结。”林寿大声呼喝着。 这片山林里要说天险,几乎没有,也就是山寨的这个位置最好了,老寨主眼光独到,肯定是行伍之人。再往前有个地方被称之为喇叭口,因为其形状酷似喇叭而得名。喇叭口地方开阔,原本不适合伏击,但是也是有很大的用处。 山寨里只要能动弹的爷们,这会子扛着的不是武器,而是铁锹搞头,铁棍锄头之类的。就在喇叭口,成了大工地,曾经的官道现在已经是坑坑洼洼的大小坑。 哒哒哒的马蹄声来来回回,山寨里也有斥候,猫儿是最好的,不过现在他的兄弟接替了他,狗儿,马术不错的家伙吗,也是猫儿的好伙伴。自打林寿救了猫儿的命,他就暗暗发誓,此生愿为林寿差遣,二就是多杀达子。 林寿确信了巴根的话,就是因为狗儿不断的打探结果。不过让林寿没想到的是,这帮贪婪的蒙古兵,他们只杀掉了男性俘虏,而且还带着粮草物资,所以走的慢。这也为林寿他们争取了很多的时间。 大坑套小坑,小坑连大坑。上面只做了些许伪装,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点子来了。”狗儿出色的完成了他的任务。 “巴图,脱脱不会怪罪我们吧。” “巴雅尔,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怕的什么,长生天保佑,脱脱最是喜欢汉家女子,不过是区区山贼,说不定等我们过去,脱脱早已解决了一切。” “长生天保佑,但愿吧。” “巴雅尔,你看那是什么?” “看的不是很清楚。” “巴雅尔,你派一队人快马先去回合脱脱大人,我和苏赫巴鲁随后就到。” 巴雅尔虽然不愿意,但是也不得不听,这个卑鄙的巴图居然把自己的亲妹子送给脱脱做小妾,现在又和脱脱的亲兵队长打的火热,话说他那妹子还真的嫩,才十二岁。 轰隆隆的马蹄声,片刻就到喇叭口。巴雅尔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但很快摇摇头,想什么呢?自己吓唬自己。 “嘶律律”马儿痛苦的悲鸣声。马失前蹄造成的连锁反应,后面的因为马速太快来不及做出反应便直接撞了上去,有的一头栽倒扭断了脖子当成嗝屁了,紧接着马蹄踩断骨头导致骨裂的声音,更多的是被马蹄踩死的。没被摔死或者踩死的士兵的哀嚎惨叫着。巴雅尔满头是血,踉跄的爬起来,还未站稳便被一箭穿心。 一个百人队活着的不到一半,但大多有伤在身,没有受伤的却摔得不轻,脑瓜子嗡嗡作响。一阵箭雨嗖嗖落下,提前结束了他们这可恶的一生。 巴图的后队,现在也不轻松,巨大的石头突然从山上滚了下来。苏赫巴鲁的半个脑袋都没有了。“冲,往前冲。” 巴图狼狈的带着活着的冲了出来,这才发现 前面燃起了熊熊大火。马儿任凭怎么抽打,也不吭向前一步。这来自于动物对火的惧怕。 “完了,这下全完了,巴雅尔恐怕也凶多吉少了。”他喃喃自语道。那是什么,树上挂着的不就是脱脱的人头,脱脱也死了吗? 自打入关以来一路上顺风顺水的,几乎没有遇到有效的还击,那些明军看到自己吓得都迈不开腿,只等着收割人头便是。谁知这小小的山寨,自己连边都没摸着。 五百人还剩下多少,他回过头看着自己的亲卫和族人,也就二三十的样子。前有大火,后有巨石挡路。 没错,这就是林寿的计划,把他们分割成几块,让其首尾不能兼顾。那把火还是他亲自点燃的,为此还被秦风儿数落了半天。 巨石也算不上多大,只是让其不能冲锋而已,两千多老少爷们,辛苦了四个小时做出来的成绩,这场胜利属于每个人。 零星的惨叫,渐渐消失。山寨里百多个汉子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箭矢射了个精光。彪子提着他象征般的鬼头刀,犹如虎入羊群。达子被吓破了胆,有人早已丢弃了兵器跪在一旁,任由那些被俘的女子撕咬拉扯。 巴图被斩下的头颅死不瞑目,瞪着双眼,毫无生机。彪子就这这具尸体,将他的刀擦的明亮。 林寿看着那些衣衫褴褛的女子,知道发生了什么,咬牙切齿的说“不要俘虏。” 紧跟在林寿身边的棒槌点点头,招呼了一下。五个百人队,作恶多端的屠夫,全军亡。 秦风儿猜不透眼前的这个男人,也不愿猜。她只要知道,他就是她的盖世英雄就好。 天又要黑了,只有黑夜才能掩盖人们看不到的肮脏,但是肮脏就在那里。所有人都知道,地下埋着的不仅仅是石头,还有罪恶。 林寿很累,但却很高兴,一下子解救了这么多的同胞姐妹,还有更多的物资,几千石的粮食,数不清的银子,还有马肉,兵器等等。想要将这些物资运上山,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因为男人们实在是累的受不了了,后来女人们都下山帮忙,只忙活到后半夜才算完。 物资堆的和山一样高,山贼们从未见过这么多粮食,银子。一个个只留口水。更多的单身汉子们,一直偷偷的瞟着那些女子。 这一切,林寿都看在眼里。想要管理这么一票人真的不容易。搞不好就要擦枪走火。于是他示意秦风儿说话。 “诸位兄弟们,我有几句话想要和大家说一说。”秦风儿的号召力还是很大的,这不众山贼都回过神来听她讲话。 “今天这仗咱们干的漂亮。” “ 靠的是啥,我这个大当家的英明神武,林先生用兵如神?都不对,靠的是大家的齐心合力,不然有任何一个地方弄错,咱们都不可能全歼了达子。” 下面顿时乱哄哄的,有人喊道“当家的英明神武,林先生就是诸葛再生” “对对,就是这样。” “兄弟们,咱们请林先生给咱说句话好不好?”这一路上林寿已经把一些事对秦风儿摊开了,山寨已经不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山寨哩。 经过这两仗,他们都开始成长了,尤其是这么多女子上山,控制不好,就要上演诸葛亮挥泪斩马谡的戏码了。 众人都纷纷叫好。 “大家抬举那我林某人,那就说两句。兄弟们都是好样的,夸奖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心里都记着呢!咱呢赶明儿也搞一个论功行赏。谁的功劳多,谁的奖励就大。好不好?” 从大伙兴奋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大家都是愿意的。 “不过我丑话说到前头,”秦风儿一指被解救的数百女子,“她们是我们的同胞姐妹,不许有人歧视她们,更不许有人欺负她们,谁若是管不住自己,别怪我不讲兄弟情义,我可是要你们的六斤半。” “嘶”刚才还在打歪主意的家伙们,悄悄的缩了缩脖子。心道,好险。 今咱们就先说到这,大伙也累了一天了,抓紧时间休息,明天可是要论功行赏的,当然了,如果有姐妹们看上你们了,我这个当家的当然双手赞成,还会送你们一副嫁妆的。 众山贼听后哈哈大笑,乱哄哄的散了。 卢芳大概是因为自己知道了她被退亲的事,不大好意思,只打发了莲儿来领着这群女子走了。 大家都走了,只留下林寿。 他在想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今晚上睡哪?回头看看秦风儿那浅浅的笑,头突的动了一下,不会吧!要和她睡吗?不能吧?趁人家老爹不在这不太好吧!我想保住那二两半。 不,是六斤半。 第八章婚约 林寿独自躺在物资堆上,胡思乱想。 守着物资的山贼们早已入睡,还有个家伙在说着梦话,大概是娶媳妇之类的吧。 林寿想着想着就 想到了紫禁城里的崇祯帝,据说皇帝穷的叮当响,穿补丁衣服,吃的不过四菜一汤,皇后还领着宫女织布呢,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但是那些贪官是肯定的,居然被李自成拷问出三千七百万之多。 崇祯十六年,此时大明朝看似面上光鲜,甚至哪怕北京城破前几个月,中枢朝令还能切实下达到全国各地府县,南北十三省人事权也看似尽数执掌。其实二百多年积累的体制弊病,早已积重难返,病入膏肓。十余任皇帝薪火相传至此的政治体制,已经与大时代脱节。其实一个延续二百年以上的老旧帝国,必然是利益集团盘根错节,牵一发则动全身,其实置身其中的上上下下谁不聪明?谁不是帝国亿万人中搏杀出来的人中之菁?谁对朝局没有清醒认识?无奈都被方方面面牵扯,只能坐以待毙。体制内改良必无出路,掀翻桌子另起炉灶是唯一优解? 李自成张献忠归根结底就是流寇,即便是攻破了北京城,其作派与刚开始起义时基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南明?把这些基本上烂透了的北地扔给达子?不不不,这样做太过于残忍了。 又想到了枪械,发展工业需要一个稳定的后方,各种物资,钢材,煤炭,木材。但这些都不是最为缺乏的,熟练的工匠才是这个时代最难得的。这些人地位低下,但又不可或缺,这个变态的时代,真让人搞不懂。文人误国,东林党的文人,哼哼。 匠人?也不知后山里又没有?他嚯的坐起来,又想起现在还是深更半夜,又躺了下来,等天亮再说吧。 一个俏丽的美目望着他,他却毫不自知。 “哎,一步一步来吧!”林寿叹息着。 “先生可是睡不着吗?” 林寿被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原是卢芳,“哦,卢姑娘不也睡不着么?” “林先生在想什么?” “太多了,完全没有头绪。” “先生可是担忧眼下的局势么?” “是呀,达子这次叩关来势汹汹,南边李闯也荼毒各省,还有张献忠,东林党...” 林寿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他压抑的很。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可自己却无能为力,那种无力感会使人颓废,会使人精神极度紧张和恐慌。他现在倒是可以深切体会到紫禁城里崇祯帝的感受。 “难道就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卢芳也生出了这种无力感,言语中带着叹息。 “难,太难了!” “不是还有孙传庭孙大人吗?” “如今,朝廷几乎是在两线作战,陕西河南的流寇,山东北直隶的满达子。朝廷不好过啊” “不是还有关宁铁骑,吴三桂吗?” “哼,”提起吴三桂,林寿恨得牙根疼,就是这个狗贼放了清兵进来,然后.... 卢芳不明白,为什么林寿听到吴三桂会恨得牙关紧咬。 “那先生想怎么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先给自己找一个根据地” 卢芳看林寿不再言语,于是点点头,然后羞涩的说道,“虽值夏季,可是夜里潮湿,不如到我那里住一宿吧!” 林寿觉察出卢芳的羞涩,正欲拒绝,可巧的一个霸道的声音传来。林寿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林寿没心思听她们斗嘴,可又实在是懒得动,翻身睡了过去。 “彪子兄弟这两仗杀敌最多,而且斩了达子头领的头颅,应该是首功,大家没有意见吧。” “没有,绝对没有” “彪子兄弟,这是你的五百两,外加粮食两百斤。” “棒槌兄弟,这是你的二百两,粮一百” “狗儿兄弟,你的二百两,粮一百” ...... 此大赏,几千两银子就派了下去,可是林寿不心疼。他昨夜想了个明白,想要在乱世生存就要有自己的军队,而眼下这些人便是老天赏给他最大的财富,区区银子算不得什么。 几乎后山的所有人都有了封赏,大家喜笑颜开,就连那些卢氏子弟都满满的荣誉感,卢芳站在远处,看着满脸意气风发的林寿,不知在想什么? 锅里炖着香喷喷的肉,引得孩子们只留口水,大碗盛出来使劲造,唯一的缺点就是盐少了点。但是不耽误这些粗糙的汉子大快朵颐。 再有酒那就完美了,给个皇帝都不换。 ..... “皇爷,都快丑时了,您还没有用晚膳呢!” 于山寨狂欢不同,御书房里昏暗的烛光闪烁着不停,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个穿着补丁衣裳,鬓角发白,身体佝偻的老人是大明国的主人。说是老人,只是形容他的面容,若论年纪他才三十多岁。他就是历史上,吊死在梅煤山被追封为毅宗烈皇帝,朱由检,崇祯皇帝。 崇祯帝急促的喘着气,双手颤抖的厉害,身边伺候多年的王太监知道,定是出了大事,哎多灾多难的大明朝啊! “好一个胆大的杀才!” 崇祯气愤的大喝,“吴三桂,朕待尔不薄,尽说什么粮饷不足,无法开拔!前些日子不是凑够了一百万两已经送去,岂有此理,焉敢欺朕。诺大的大明朝,任由达子在山东莒州牧马忠君爱国,全是屁话。” 崇祯帝发够了脾气,看到被吓着了的王承恩,这个自小就关照自己的老奴,如今早已白头,不忍心的叹息着说“伴伴,起来吧,朕又不是冲你,现在也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 王承恩谢恩起身并未退下,依旧站在一旁,崇祯只是摇摇头不再说什么,继续批阅奏折。 ..... 林寿开心的睡不着,果然在后山里找到了五“”名铁匠,十几个木匠。接下来他要准备大干一场了。 他今天睡帐篷,那个蒙古人的,只是味道不怎么好闻。 巴根被放了出来,就坐在林寿的对面。他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这么做。两女这次终于统一了战线,秦风儿的手一直紧握剑柄,只待巴根稍有异动。 “你说满达子就在山东莒洲?” “嗯,据说那个皇太极快要死了?” 林寿记得貌似是他先死的,然后崇祯在次年挂掉的,巴根的话应该是真的。 这倒是个好消息,这个混蛋最是该死了,还有他的儿子豪格,就是个杀人狂魔,还有和嫂嫂滚床单的多尔衮,林寿在心里一笔笔的给他们记着。 “啥?达子马上就要撤了?”林寿不知道的是这次领兵入关的阿巴泰就在今年六月份撤回辽东。他们已在华北地区折腾了半年了,这次可谓是满载而归,光是人口就劫掠了四十多万。 自己没有实力,一切都是空话,不是有句俗话,打铁还需自身硬。不再纠结这些,还是干点实际的吧。林寿努力的回想那本《近代工业》,想要制造精良的武器,就得有好的钢材,要有好的钢材,就要有好的煤炭,好的高炉。 这里地处太行山脚下,离涞源县倒是不远,当问起大伙此地有没有煤矿,众人却摇摇头表示没有听说过,不过倒是见过山西来的商人有贩卖的,眼下只能靠买了,铁矿倒是有几个窑口。但是都在那些赵家人手里,这个赵家可不是好惹的,据说手里还有火铳呢! 咱们买,不管是铁矿,还是生铁,煤炭咱现在有钱了,保命的东西,硫磺,木炭,硝石,买买买。秦风儿指派了福根叔,来采买这些物资。福根叔也是山寨里的老人了,信得过,也识得字,以前也和山西人接触过,最合适不过了。 秦风儿大力支持林寿,几乎所有一切大权都交给他了。这种信任,大家都看得出来,林先生成为大当家的夫婿那是早晚的事。况且林先生的本事放在那里,两场完胜的战斗,大家都心服口服,关键是自己的损失特别小。那可是达子兵呢! “林先生,快点,猫儿兄弟醒了,大当家请你过去呢!”林寿放下手中的活计,眼看着炼钢的炉子就要开干了,心想肯定是有大事,赶紧跟了去。 秦风儿哭的无比伤心,连不太对付的卢芳都在劝着什么,林寿下意识的感觉到不妙。 “老寨主仙逝了。” “啊?秦风儿的爹出事了,怎么回事?” “是猫儿兄弟带回来的消息,老寨主他们几个老兄弟,说是接到了河南那边老朋友的来信,去了大概两个多月。猫儿兄弟是在山东遇到老寨主他们的。” “咋又去了山东?” “山东莒洲被达子围困,老寨主他们收到消息去支援老朋友,莒洲的父母官和咱老寨主也是生死弟兄。” “结果,百十号老弟兄没有一个或者回来,恰好碰上了猫儿,这才带信回来。” “猫儿去山东做什么?” “猫儿他姨丈一家恰好就在莒洲。” 真是无巧不成书!猫儿去接姨丈一家,秦风儿的爹先去了河南,又接到莒洲那边的火速求援,于是一百多人全折在那里。老英雄义薄云天,死得其所,壮哉。身中六箭死战不退,壮哉。 大家看到林寿,都主动退了出去,卢芳也只是一福,显然也是刚哭过的。 随着抽泣不断,秦风儿的肩膀也跟随颤抖着,林寿看到一向大大咧咧的丫头,心里莫名的悲痛。他没有说节哀顺变之类的话,只是轻轻的搂着她,默默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到后来,秦风儿熟睡在林寿的怀中。林寿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夜未动。 逝者已矣,活着的人总得活着。坟墓里只埋着几件衣服,不光是老寨主的,还有他的战友们。 他们的确是大同的逃卒,秦风儿的父亲曾经还是个百户,只是因为他的兄弟有个漂亮媳妇,被指挥使的小舅子给糟蹋了,当场就宰了那狗东西。他们属于集体逃亡,又没处可去,索性干起了无本买卖。 旬月后,山寨的建设如火如荼,高炉也起了两座,煤炭也搞到了,生铁不太好弄,现在价格也是极高的。林寿带领着搞颗粒状**,那些被解救的女子因无家可归,便留了下来,有的和卢芳学习伤口缝合,(马肉上练习)大多数被林寿征用制作**。就是枪管不太好弄,靠以前的那种捶打成卷,再焊接的那种落后技术,枪管漏气还易炸膛,实不可取。难,真难。 正忙活的时候被秦风儿拉着走到了后山。 “你会对我好吗?好一辈子的那种。” “秦姑娘,是不是太快了,你不为老英雄守孝吗?” “我阿爹会同意的,你会为他老人家报仇吗?今天我就当着我爹的灵前,把我自己给嫁了,只要你肯娶我。” “秦姑娘,说实话,我很喜欢你。当着老英雄的面,我敢起誓。并非我不愿娶你 ,我也不是迂腐之人,但我也不愿趁人之危。我只要你真心喜欢我,而不是为了给老英雄报仇才愿意嫁我。” 林寿最真实的想法说出来,反而痛快了。从那会掩护他逃命,肯豁出命,他早就接受了秦风儿,甚至于想和她就在这山寨呆一辈子。可他真心怕这丫头只是为了给父亲报仇而结婚。却又不忍拒绝,于是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不光是老英雄的仇,我大明所有受难同胞的仇我都会去报。三个月吧,假如秦姑娘真的愿意嫁我,我便娶你,对你好一辈子。” “那我说我真的,喜欢你呢!” “呃,要不秦姑娘还是为老英雄守孝三月吧,我怕别人笑你不识礼数。” 林寿受不了秦风儿的逼迫,逃也似的离开。只留下秦风儿,对着那坟包,低声细语“阿爹,你看他呆着呢,不逼他才不肯说实话。我就知道他是喜欢我的。放心吧,阿爹,女儿相信他。” “ 第九章山寨琐事 本章枪械方面知识面广,不做细述,也不能细述,有兴趣参考《威廉姆斯堡的枪炮匠》 在**的钳口上夹一块燧石,传火孔边设有一击砧,射击时,扣引扳机,在弹簧的作用下,将燧石重重地打在火门边上,冒出火星,引燃**击发。燧发枪的大概原理是这样的。 林寿拿着他的新发明的木炭笔,不断的写写画画。他不断的改了又改,因为有很多东西在这个时代根本就做不出来,一颗螺丝钉就能难倒一片。燧发枪的机芯,难不倒林寿,大一的时候他就懂得了,只是没有机会实际操作。 雷gong还是不太好搞,没办法只能用燧石点火,虽然不可避免的哑火率,但比火绳枪进步了很多。战场上,你得等它,你却不知道它啥时候击发。要命啊! 用作枪管的铁棍,不用林寿吩咐被工匠们打磨的铮亮。其实现在还不用这么做,但关乎某种仪式感。 林寿看着眼前的简易车床,嘿嘿的笑着。一个强壮的家伙,使劲的转动着轮子,看着钻头一点点的深入铁棍,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天在心头。膛线就不太好刻了。滑膛枪的时代肯定会结束,阴刻还需要打磨,这活不仅需要精密度好的有耐心。 工匠都是福根叔从县城或镇子里高价聘来的,起初人来了山寨,后悔了说啥子祖宗会怪罪。林寿二话不说,丢出一袋米说,饿死了你的娃子就对得起祖宗了?那汉子仿佛不相信眼前的事实,跪倒在地上死死地抱着粮食嚎啕大哭。她家里老母为了给孙儿省粮食,活活饿死了。这个草蛋的时代! 粮食才是硬通货,所以但凡有点手艺的,不论是哪个工种,泥瓦匠,石匠,木匠,铁匠,上百号人,再加上他们的家眷,原本拥挤的后山现在下脚的地方都没了。 林寿反复强调,水一定要烧开了喝,方便一定要去厕所。谁要是坏了规定,那好办,扣你的粮食。 林寿忙的脚不沾地,既要管生活后勤,还得管武器制造,还得训练新兵。这两个死丫头,一定是故意的,她们是啥时候统一战线的。 几乎每天晚上,当林寿累的连手指头都不想动弹的时候,她俩就出现了,姐姐妹妹的聊得火热。气的咬咬牙,翻个身嘟囔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卢妹妹,你说咱们是不是太过分了”秦风儿小声说道。 “姐姐,他就是个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驴,不让他吃点苦头,尾巴不得翘到天边去?你若是心疼了,我还就不管了。” “那可不行,我的好妹妹,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那就是了。便宜都让他占了去,哪有那么好的事。” 这缘起于那天炉子里炼出来真正意义上的钢材,钻头的事终于搞定了。林寿兴奋的过了头,拉着跟前的人来了个强烈的拥抱。场面上顿时安静了下来,该死的,怎地是卢芳?麻烦大了。 就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一月了,情况依然没有改变。整日里衣服都是臭烘烘的。倒是彪子他们一个个的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很多都成了家,平日里衣服都异常整洁。 “彪子,你若是再笑,罚你站两个时辰的军姿。” “俺不笑了,先生饶过我这一回”彪子马上就蔫了。 没错,既然是火器部队,肯定得有一套新的训练方式了。林寿也是受过军训的,高中,大学都接受过。最起码的队列训练还是有谱的,我是特种兵那年火遍了中华大地,林寿也看的热血沸腾,也曾去报名参军,可惜视力太差。 四乘百米障碍,例如扛着圆木奔跑,还有变态的绳梯都是必不可少的节目。 让这些青壮的小伙子们,误以为这是林寿在他们身上出气呢,成天变着法的折磨人。 林寿提着的刀,三尺长,刀身淬过火的瓦蓝,约莫两指宽,弧度微小,血槽极深,桐油浸过的刀把看起来还不错。就这木桩,狠狠的斩下,咔嚓一声,木桩一刀两断。 看的大伙真愣了神,林寿满意的点点头,这才是真正的刀。唐刀。 “彪子,咋样?” “好刀,宝刀。” “你那鬼头刀拿来试试”林寿对此很有信心。 “好,试一试也无妨” “棒槌,你来,你的力气大。” ”噹的一声,彪子傻了眼,宝刀深深的嵌入了鬼头刀中,而自身却丝毫未损。众人皆惊呼,好刀,先生锻出的宝刀。 “先生,这刀上为啥刻着个圈圈?”彪子疑惑道。 “这是编号,以后咱的每件兵器上都会有一个独特的号码,火枪上也一样,兵器都有记录可查,若是偷工减料出了问题,造兵器的人要负全责的。”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继而感叹道,这先生就是花样多。 “送给你了,这是咱造出的第一把刀,希望彪子兄弟多多杀敌。” “先生说真的?可不许反悔。”彪子赶紧接过来,撒腿就跑生怕林寿反悔。 “好了,别眼馋了,以后大家都有份。” 众人欢呼雀跃。 ..... “你说的都是真的?” “启禀将军,属下所言句句属实,敢拿人头做保。” “这就奇怪了,达子进太行山做什么?你可看清,有多少人马?” “回大人,有一百人。” “再探。” “属下遵命。” 涿州城被围,游击将军张广复领着千余人吊在达子大军身后准备伺机而行,发现近日来达子调动频繁,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达子去太行做甚,那里都是山,人口又少奇了怪了。” ... 乃仁台急躁的灌了一口马奶酒,脱脱这个狗东西去了哪里,已经过了约定的日子仍然不见人影,等大清的军队都撤走了,留下我们蒙古人那不是给明军送菜吗?走散的养羔找不到羊群等待它的只有饿狼。 “台吉大人,知道他们去哪了。” “快说在什么地方?” “西边的山里,离这快马一天的路程。” “他们去哪做什么?” “清国的斥候在那里吃了亏,正好碰到脱脱,脱脱去打山贼了。” “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个多月了,原先还以为他们自己出关不等咱们一起走了。” “不会的,脱脱虽然鲁莽,但是不会忘了约定,他可就那么一点人,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你带着你的百人队前去查看一番,有什么状况马上回报。” 这些狗东西抢劫上了瘾,几千人的队伍拉出了几万人的战线,简直不把明军放在眼里。不过事实上明军对他们真是毫无办法。 ... 涿州的城门紧紧的闭着,礼部右侍郎李建泰领两万大军驻扎于此。李建泰以家乡山西曲沃被李自成破,誓要为父老报仇为名出兵,皇帝被他一腔热血感动赐他兵部尚书衔,尚方宝剑便宜从事。可惜这厮听说山西已经遍地烽火,故意放慢脚步,每日只行三十里,到涿州竟有三千人当了逃兵。恰巧的是,斥候探得有大批达子骑兵正向他们来。于是,涿州城戒了严。 参将张广复就是看他胆小如鼠,却口气大,很是反感,又不敢当面直言,只言说领着手下一千人马就在涿州附近活动,准备伺机而动。 山寨里还在紧张的训练,燧发枪目前也就十几杆,没办法目前还不可能批量生产,主要还是枪管的问题,膛线靠阴刻砸出来的。就这还是三十多个工匠努力的结果,也就是说现在全靠人力完成。米尼弹倒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黑火yao已经达到最好的比例,至于黄色**完全没有头绪。 砰砰的枪声传的老远,米尼弹正中两百米之外的靶子,就是后坐力挺大的,这些人都是林寿精挑细选出来的,要手脚利索的,心细胆大的,更重要的是绝对的服从命令。刚看到敌人就放枪,结果等人家冲到跟前了,你还在手忙脚乱的装弹,等来的只有被屠杀。事实上很多明军都这样,却少训练,却少**,更糟糕的是手里的武器还时不时的炸膛,所以北京的神机营就是个笑话。 “姐姐你说,这个家伙的脑瓜子怎么长的,从未见过火铳能打那么远。” “说的是呢,还有这样的宝刀,简直削铁如泥。”秦风儿抚摸着手里的刀,现在大家都习惯称为林刀。 “姐姐咱现在得看紧点后面的那些工匠,免得出了什么岔子。”倒是卢芳心细,有句话说得好“国之利器不可示人”,山寨现在有很多的核心技术,尤火铳最为重要。 秦风儿点点头,兹事体大,现在又抽不出人手,不行就自己看着吧,“嗯,算他运气好,这边就我来盯着吧,辛苦妹妹把咱的银袋子看好。你那几个侄儿倒是不错,很卖力气,又读过书,跟他的名字一样虎头虎脑的。你就忍心让他跟着那家伙,不如让他跟着福根叔?” “不,他愿意就由着他。我们卢家的男儿就应该驰骋沙场,我的兄长也就是他们的伯父,他们以他为荣。”卢芳坚决而又高傲的说道。 秦风儿顿了顿,犹豫的问道, “你是因为你的兄长而被退亲的么?” “也不全是,我们两家原是世交,他父亲任福州知府。其实那人就是个纨绔,自认为学富五车却整日里留恋勾栏瓦舍,我早就看不惯这种人。兄长战死三年之后,他家看我家失了势,借口我不守妇德,便退了亲事。那种解脱的感觉真好。不是有句俗语说,男怕选错行,女怕嫁错郎吗?” 卢芳说完她的往事深深的呼了一口气,仿佛压在心头的事,终于找到了倾诉对象,真是痛快极了。 卢芳有没有选错郎不知道,林寿却真真感到自己选错了行,火辣的日头下,跟着一群糙老爷们挥汗如雨。没办法,自己定的规矩谁都不能破。好似后世有句话,自己约的啥,含泪也要那啥一样。 一个多月来,脸也黑了,身体也壮实了。小白脸的名号消失了,彪子像是看到了同类,没事就往跟前凑。 “我说,你现在怎么总是嬉皮笑脸的,又来看我笑话,还是有什么话要传?” “先生说的哪里的话,大当家的给你派了个人专门给你洗衣服。是个既漂亮又能干的。” “不要,你给我回绝了去。” 死丫头,又来考验我,想套路我没门。 “姑父..” 林寿听到这个声音,牙就开始发酸,小虎子这小子成天价乱喊,嫌事不够大吗?猫儿这家伙铁定是偷懒了,这小子这么闲的吗? 猫儿委屈的眼神透露出来的言语,我已经按照最狠的训练来,奈何这下子精力太过于旺盛,我也没辙。猫儿对于救自己一命的林寿,不敢有丝毫的忤逆。彪子依旧一副欠揍似的微笑。棒槌挠挠头,这“姑父”没叫错呀,娘说过这男女有了肌肤之亲,就成两口子了。卢姑娘是虎子的姑姑,先生就是姑父,嗯没叫错。 惹不起,咱还躲不起,闪了,不许说见过我 妈呀,房子啥时候能盖好,这尼玛一点隐私都没有。我讨厌住帐篷,林寿在心中呐喊。 “阿拉坦大人,前面的林子有些不寻常,两边的山上有石头滚落过的痕迹,很多树枝折断。” “嗯?走带我去看看。” 说话间,有几骑快马停在喇叭口的林子边,阿拉坦小心翼翼地往山上怕。果然,有很多的树木拦腰截断,还有很多大石堆在一旁。 “嘶,这要是朝着山下这么一扔,能活下几个?” “大人你看,这是山下找到的,这好像是巴图的腰带。” “这根本就是,你看这个红点是我们喝酒的时候,一个汉女的初红,吗的,晦气。”阿拉坦失声惊道。“走,回去禀告台吉。” 狗儿趴在树上,招子死死盯着眼前的几个蒙古达子,虽看不大清楚,也能察觉到有些不妙。“要坏事,他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怎么跑的那么快。得赶紧回报先生。” 待达子离去翻身上马,一溜烟的朝着山寨飞奔而去。 第十章喇叭口雷声 “嘿嘿,达子又来给咱送粮食来了。”这是山贼们的共识。 林寿却开心不起来,据狗儿回报的情况来看,这伙人显然行事谨慎了许多,怕是不好对付。现在对方人数还不能确定,光是探子就有百人,怕是后续的军队不在少数。 “猫儿兄弟,这次得你出动了,带上几个老兄弟,注意安全情况不妙马上撤退。”林寿说着拍了拍猫儿的肩膀。 “姑父,我也要去!” “小虎子不要胡闹,你本事还没学到家,你的本事还差的远。”狗儿出言劝阻。 “可是..”小虎子还欲争辩,便被林寿叫了停,“再胡闹叫你姑姑打发你回老家。” 别说,这招还真管用。小虎子哑了火,乖乖的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大家都准备下,赶紧收拾吃饭,最好能够时间睡上一觉。养好精神,准备迎战。”林寿下了命令大家一哄而散。 林寿摇摇头,现在该是搞军衔制度了,乱哄哄的,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吧。 这两个狠心的丫头,也不出来照个面,卢芳也就算了,秦丫头你可是名符其实的大当家,全丢给我一人,累傻小子呢!林寿也只能是腹诽,却毫无办法,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搭理他。 ***,这是他们固执后的产物。 手**不好听吗?非搞的像神话故事一样,林寿见无法撼动这些家伙们的意志,索性由他们去。 这玩意也是咱老祖宗发明的,工匠说咱大明也有叫万人敌的,不过个头不小,多用于守城战。不过林寿造出来的也不小,实在是受限于黑火yao爆炸威力小,但又不能过大。 燧发火石是个好东西,林寿也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还真的成了,为了增大威力,里头的钢珠可是没少放。这些杀人利器多是出自于寨子里的妇女之手,跟后世影视剧中的一样,带着根短绳只要快速一拉,然后扔出去就等着听响儿。 林寿在小翠的陪同下清点着这些宝贝,小翠彪子那憨货的媳妇,心细手也巧。如今也算是个管事的,核对了几次手**的数字,才签了字。林寿先是感慨她的认真,而后惊讶,字写的这么好。怪不得彪子跟得了宝一样稀罕,三句话不离俺媳妇。 “好叫先生知晓,主要是**跟不上,不然这些姐妹们,一天做三百个不是问题。”小翠很尊敬又不乏自信的说道。 林寿点点头,现在的物资太难搞了,银子又不多了,福根叔跟他唠叨过,实在不行咱就抢了那铁矿,赵家欺人太甚敢要这么高的价。 赵家么?回头也该找他们谈谈了,四倍的价格,还真敢开口。 ..... “台吉大人,我敢保证是巴图的腰带。而且那里肯定发生过战事,属下看天色已晚没有再往前走。” “你做的对,***,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小心,前些天大清国的阿巴泰贝勒已经宣布说要回家了,咱也该回草原上了。” “台吉大人,咱们该怎么做?” “脱脱可能已经死了,咱们要是不过去瞧瞧回去后没法跟族人交代。”乃仁台顿了顿说道“明天吧,明天早上我给你两个千人队。行了,你先下去吧。” 不久后乃仁台的帐篷里传出来的哭声传了出来,几个巡逻的蒙古兵坏坏的笑。 不用说,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小三子也同样知道,愤恨的咬着牙,头上的青筋都快爆出来似的。 小三子是参将张广复的亲兵,也是斥候!全家都被满达子祸害了,帐篷里的惨叫声让他想起来他的嫂子。这让他丧失了理智,从怀中摸出短刀,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他的手臂,另一只手堵上了他的嘴巴。 小三子顿时心里一惊,以为自己暴露了。可没想到那人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兄弟跟我来,自己人。” 此人正是猫儿。话说猫儿领命跟踪那些蒙古骑兵,一路上倒是有惊无险。待他尾随来到此地,确实吓了一大跳。万万没想到,不到百里的山坳中藏了这么多达子,看人数不下五千。听达子的意思明早就要有所行动,这下麻烦大了,得赶紧通知先生早做准备。正欲撤离这才看到不远处另有一人,看对方的打扮分明就是明军的夜不收。不好,这家伙莫不是刺杀来的,无论成败若是引起达子的注意,他也不可能全身而退。说时迟那时快,还好在他动手之前制止了。 猫儿真如同他的名字一般,一路上左躲右闪灵巧的避开了达子的巡逻兵。小三子冷静下来也是后怕,险些误了将军的大事。于是紧随其后心中却暗自佩服,好俊的身手,怕是比自己要强上许多。好不容易才出了达子的营地,猫儿长舒一口气,“兄弟,咱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猫儿现在有非常紧要的消息穿回,来不及问对方的身份便打马而去。 小三子还未来得及搭话,对方已经向西离去,怀揣着疑问找到了自己的马匹,朝着北方而去。 “小三子回来了,好样的就知道你小子铁定没事。”张广复兴奋的说道。 “参将大人,属下有要事禀告。” “哦,先喝口茶水慢慢说。” “你说蒙古达子的营地,终于找到了,tmd这帮王八居然藏的这么深。” “不仅如此,属下还听到他们要出兵两千,似乎要找什么人,好像叫脱脱的。” “脱脱?” “是,还有个叫巴图的。” “属下还有一事,”于是 小三子把自己遇到猫儿的事说了出来,张广复也是一头雾水,眼下没听说过大明有谁的军队在附近活动呀!“小三子你没有看错?对方穿着普通百姓家的衣服?” “小的绝不会看错,未曾着甲,马儿却是好马,非普通百姓家所有,况且一张铁胎弓至少三石。” “身手又那么好,到底是何方神圣夜探敌营,莫不是脱脱与那汉子有关系?”管不了那么多,达子要出动了,“来人呐,速度把紧急军情报予尚书大人。” 林寿听了也是一身冷汗,乖乖五千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若是全军来攻这山寨一大帮子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岂不要全军覆没。 这次的达子显然比上次谨慎了许多,上次的法儿恐怕是不灵了,还好我早有准备,想到这林寿不由得有些得意。 林寿带着人,很多人,几乎所有人倾巢而出,官道上再次被挖的满目疮痍。从喇叭口,一直延伸到山寨脚下。大家打了兴奋剂一般,忙活了大半夜没人喊累。 这次的坑挖的不深,最深处也就刚过成年人的小腿,浅的也就刚过脚踝,有的甚至都不加以伪装。倘若事细心的就会发现有很多地方都埋了长长的竹子,农夫们并不知道是干啥用的 林寿心里大骂自己,怎么忘了有一种专门对付骑兵的神器,铁蒺藜。这东西四个角,无论怎么扔总会有一角朝上。奔跑的马儿踩上去,嘶,不敢想。 黎明到来之际,听不到鸡犬相闻,看不到炊烟袅袅。好好的北直隶被祸害的不成样子,被屠杀的百姓尸体曝尸荒野,发出的恶臭迎风十里。沙场老将都为之胆寒,张广复已经年逾四十,当兵也有二十个年头了,崇祯二年京师被围,皇太极就把周围祸祸了个遍。这次又来了。 张广复不敢面对那些尸骸,空洞洞的眼窝好像在向他哭诉着。士兵们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个将头偏了过去。 “这是什么地方?” “禀参将大人,此地名为牛头寨,再往西二十里是赵庄。” “嗯,再探,密切关注达子的动向。我们俱是歩卒,跑不过四条腿,还是贴着山林安全些,再有我们的后面也要放出探马,别人达子包了咱的饺子。” 张广复倒很是小心,于是吩咐身边的探马。 .... “这个张广复,送军情的人呢?”这来于一个傲慢的声音。 “回大人的话,还在城下候着。” “嗯,告诉他,本官知道了。” 傲慢无礼,视军情如同儿戏的家伙正是皇帝刚任命的兵部尚书,李建泰。 大明朝以文御武的政治方略也是够了,李建泰何许人,只不过吏部右侍郎文弱书生而已。让这样的人领兵打仗,到底是朝廷无人可用还是其他,不言而喻。 前世林寿对此嗤之以鼻,说到底还是党争。不过他现在可没空想这些,因为达子来了。 “先生,达子果真来了,距喇叭口只十余里,片刻即到。”猫儿有些气喘。 “辛苦了猫儿兄弟,你先下去休息吧。”林寿看着心疼,,百里路打了个来回,又几乎一夜未睡,给自己可真熬不住。 猫儿只摇摇头,解下铁胎弓,做战斗准备去了。 一阵香风吹过,林寿知道,这丫头终究还是来了。 秦风儿换回来那身劲装,唯一不同的是长剑换成了刀。还是没给好脸色,只是瞪了林寿一眼,“小心点别死了,我和卢妹妹可不想守活寡。” 林寿嘴角上扬,点点头,并未做其他回应。 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 近了更近了。 “***,你昨天来的时候有这些吗?”莫日根指着这些大大小小的坑。 ***摇摇头,一切都是那么诡异,莫非自己早就被人盯上了?一定是这样,看样子对手不简单呢! 走在最前面的大约有一个百人队,就是先头部队,为后路清除障碍的。他们卖力的填着坑,心里还在大骂,卑鄙的明国人。 清障的速度很慢,达子依旧在骂骂咧咧,发誓要把所有挖坑的明国人剥皮抽筋。 终于在他们两个时辰的不懈努力后,安全通过喇叭口。游走在山上的达子也回报并未发现明国人。 用***的话说,这都是胆小鬼的计量,卑鄙而又胆小的明国人,不敢面对草原上的勇士,其实他们不堪一击。若是林寿听到肯定会夸他,因为,有位伟人说过在实力面前,任何的诡计都显得苍白无力。 “咦,这是什么?怎么会冒烟?” 另一个同伴看到后大叫不好,快跑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看到非常耀眼的光,和剧烈的爆炸声,嗖嗖的呼啸声穿透空气。离的远的达子兵看着自己身边的同伴莫名的倒下,有的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包括惨叫声。 一个幸运的家伙,提着刀,看着身边的同伴或死或伤,连对手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就成了这样。突然感觉到腹部传来阵阵疼痛,他低头一看,啥时候肠子都淌了出来,然后他看到了自己的母亲,看到了自己的琪琪格,看到了脱脱,看到了台吉大人,自己质问自己为什么来到明国。然后就没有了,不甘的闭上了眼。 爆炸后的战果不错,林寿很满意的点点头,至少有十几个当场死亡,剩下的该是被里面的钢珠射杀,再剩下的一半人则是被吓傻了。 他们都是年轻人,自从来到关内没有见到明国人有效的还击,更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杀人利器 有的甚至没有听说过。 有个小家伙,他还是个孩子。也就十六七岁的样子,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大声喊到阿哈,阿哈。原来他是哭他的哥哥,那家伙早已成了筛子。林寿不忍心再看,可又转念一想,这便是战争,侵略者做出来多少惨绝人寰的事,这也是他们应得的报应,他想到了那个在辽东的最大抢劫犯,杀人犯,再加上纵火犯。他可曾怜悯过大明人? 一百人眨眼之间死伤一半,刚才的爆炸声显然也让***也是心有余悸。到底是什么样的武器,难道对手有火炮? 不,一定是那些坑做的怪,坑里有东西会爆炸,该死的前面这么多坑。 “砰”一声脆亮的枪响,***身边的家伙倒了霉,一头栽下马,死的透透的了。 ***大惊,“后撤,后撤。” 烟雾后面被呛着了的林寿大骂着,他md打歪了。枪声就是约定的信号,顿时喊杀声响彻整个山谷。 第十一章张广复来援 绝大多数人对于林寿有着盲目的信任与崇拜,之前征求大家意见的时候,居然没有愿意撤往山林的更深处。这让他压力很大,这不像是一场战争,更像是一场赌博。 蒙古兵这下子全乱了套,拥挤在狭小的喇叭嘴,马身都无法调转。剧烈的爆炸声传来,多么熟悉的声音,每次爆炸便意味着人命的收割。***吓得心肝都在颤,这次的爆炸有的来自于地下,也有的来自于天上。奇怪的铁疙瘩,奇怪的木头,砸在蒙古兵的身上,起初他们还在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 嗤嗤声伴着一股**燃烧的味道,已经是他们最熟悉不过的了。 那便是死亡,来源于地狱使者的召唤。 终于,停了。 这该死的烟雾,呛的人睁不开眼睛,呛得人不断的咳嗽。对手的古怪玩意没有了吗?该死的,卑鄙的偷袭者。 林寿喊了停,一百多扔出去了,显然消耗太大承受不起了,要知道,对方还有三千人未出动。再说,距离远了,图浪费糟蹋。 地下埋着的也是这物件,远远的只要一拉绳等着看烟花就是了。埋着的竹子,里面装了少许的**,只是为了制造烟雾,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亡。 现在该是弓箭手表演了,林寿对着身边的棒槌说。棒槌现在是他的传令兵兼职保镖,这是秦风儿命令的。 棒槌是个铁憨憨,为人老实,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每晚向秦风儿回报林寿的一切行踪。 铁憨憨吹响了哨子,这东西的发明来自于林寿的恶趣味。前世他热爱足球,不想当前锋却总幻想着能当裁判,也算是奇葩球迷。 箭雨朝着烟雾射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们的对手就在正前方。十分嚣张,明囯人欺我太甚。他相信只要他收拢兵马一个冲锋就能淹没那一小撮人。事实上,他正在努力。 这两百汉子平日里不干别的,就是打熬力气,最强者一口气能发三十,林寿原想把复合弩造出来,可是没有足够的铁,一切都是泡影,这让他有恨了一回赵家。 没等***再次收拢人马,又一阵箭雨射了个人仰马翻。一般来说这么大的阵仗,至少得有超过三分之一的老兵,可惜的是阿巴泰这次劫掠对外号称十万,其实只有六万不到。这其中还包括一万蒙古兵,这些蒙古兵俱是科尔沁老兵,阿巴泰得带着。至于眼前的这些,纯粹是拼凑起来的抢劫队伍,大多是些十七八的新丁,顺风战打的多了,自然就膨胀起来了。可是碰到硬茬子,也就乱了。 猴子,被老寨主收留的孤儿,被问及姓名的时候,只说叫猴子。现在叫秦勇了,林寿给起的名字。刚开始觉得像是进了动物园,什么猴,猫,狗的。这个无关文化,这是迷信,是陋习,好养活?你都说了你的兄弟大牛,病死了,咋地,好养活咋就病死了?是吧,你想和大当家的姓?废话,老寨主姓秦大当家自然也姓秦了。林寿纠结十分,这跟教他们齐步走时分清左右一样的难。 秦勇也就是猴子,狗子你变成秦豹,猫儿情愿自己叫秦虎,大猫就是虎。林寿此刻有句mmp要讲,咋地都姓秦了,哎,都成了秦风儿的娘家人了。日子没法过了,小虎子他们是卢芳的娘家人。 他们太嚣张了,完全不理会达子射来的矢,专注于手下的活计,咬开包装纸将药子倒入枪管,再用通条捣实,瞄准击发。 林寿看着眼珠子发愣,这帮小子平时训练嘻嘻哈哈的,这么猛平时咋就没看出来。 砰砰砰,射击的声音仿佛永无休止,虽然烟雾太大无法瞄准,但总有些倒霉蛋不时地发出惨叫,***头都不敢抬趴在马尸后面,真是后悔死了,管他脱脱做甚呢,这根本就是屠宰场。这时候不知谁在喊,憨狗撤了。 果然,那讨厌的火枪哑火了,弓箭也停止了,硝烟慢慢的散了。 ***,这会感觉到的不是劫后余生,而是深深的耻辱。他马上命令发起冲锋,那些明国人太嚣张了,居然还在挑衅。 “拉哈,那些该死的憨狗就在前面,带着我的亲兵队,冲上去杀光他们将他们踏成肉泥。胜利是属于我们的,长生天会保佑你们。” 山谷里传来的马蹄声,震的心都在抖动,林寿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这便是骑兵的优势,总有一天我也会有的。 蒙古骑兵发起了冲锋。冲锋让人热血沸腾。 眼看就要冲到跟前,他们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不,不对。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好端端的又冒烟了。可惜现在马速之快,早就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了。 轰轰轰,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再次响起。 “我的身体变得这么轻,我看的这么远,天呐,是长生天接引我么?” 残肢断臂漫天飞舞,鲜红的血液幻化成朵朵花儿。三百人,那可是三百人。***心在滴血,照这样下去,自己还有几个百人队去消耗。 山林里的欢呼声,深深的刺激了他,像极了受伤的野兽,愤怒的咆哮。 林寿内心也是沸腾的,他没有想到自己造出的杀人武器这么强悍。太残忍,太过瘾了。 呐喊声响彻了山谷,惊到了正在林子里步履蹒跚的张广复,他疑惑的抬头看看天,晴朗的天气怎会有雷声? 但又不太像,毕竟是老行伍了,他很快的否决了自己,那是**的爆炸声,一定是。 看来战事正酣,达子未必讨得了好处,告诉弟兄们,加快脚步说不定咱正好赶上,干他姥lao的。 “咬住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欺我大明无人么?”林寿看到达子想要跑路,于是吩咐身边的棒槌,B计划行动。 ***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每次都是明军礼送出境,这咬着不放当我软柿子捏呢吗?马上加快速度赶紧撤退,可是林寿怎能让他轻易跑了。 听到撤退的命令,蒙古兵是非常高兴的,总算是要离开了,长生天保佑。 轰隆隆... 林寿故技重施,不过山头上没看任何一个山贼或农夫,达子万万没想到,将要步巴图的后尘。 爆炸把原本坚固的巨石从山体剥离,然后失去了重心,隆隆的滚下山来,而后下了一阵碎石雨。最前面的达子被砸的七荤八素,最要命的是,回去的路被堵死了。 ***又气又急,忍不住心口一甜,吐了血。这是要赶尽杀绝吗? 他绝望的喊,“长生天离我而去了吗?” 达子兵终于聪明了一次,开始弃马上山。这实在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蒙古人马背上的民族,他们是天生的战士,他们相信马儿,也依赖马儿。弃马作战简直就是蒙古兵的噩梦,但是为了求生,一切都是值得。 不懂山地作战,不熟悉地形,甚至走起山路都费劲,很多人手脚并用是在爬行。 ***晕厥了后军心散了,大多数都以为他死了。所以每个人只顾着逃命,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同伴莫名其妙的送了命。明国人都是魔鬼,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生怕后面夺命的箭矢,害怕火铳的声响,恨不得再生出两条腿。 太粗糙了,**的绳子那么明显的吗?达子眼瞎还是怎么的?不不不,达子现在是慌不择路,那管得了那多。 这倒霉催的,终于有了动静,林寿翘首以盼,脱离弓箭的射程了吗? 这更加速了达子兵的败亡。 彪子早已按耐不住了,终于听到期盼已久的哨子声。两百余汉子趴在山头,褪去了身上的伪装,如同猛虎下山。刀劈斧砍,杀的达子哭爹喊娘,再无抵抗之心。挂在腰间的手**,不要钱似的往下扔。看的林寿眼皮直跳,消耗太大了,只一仗扔出去了四千银子。 “杀呀!”千人的呐喊声惊到了走神的林寿。 其实在场的双方都受到了惊吓,怎地突然杀出个程咬金来。 达子兵这会吓得腿都软了,完了全完了。又来一伙杀神,毫无战意的达子兵,兵刃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纷纷跪倒在地,投降了。 两票人马呆呆的看着跪了一地的达子,不知所措。 “怎么办,要不要全宰了?”彪子问着秦风儿。 “我哪里晓得,问那个家伙去。” 貌似是正规军,身着鸳鸯战袄的明军,领头的居然还是个大胡子,美髯公么?走会会去。林寿招呼一声,棒槌紧随其后。 彪子好像与那大胡子不太对付,横眉竖眼的。彪子及其不满,自己杀的正爽的时候,哪来搅局的,居然还是官军,我最恨官军。 来人正是张广复,百里路程历经三四个时辰徒步而来,未做任何修整就加入战斗,很不错啦,绝对能算是明军中的一股清流。 可对方这是啥表情,张广复打量着彪子,好汉子,身高九尺虎背熊腰,好刀,斩杀多人而不卷刃。 彪子众人一个表情,不领情。这讨厌的鸟官军,来做什么? 林寿第一次看到大明正规军,一脸的好奇。明军啥时候也有胆子参与野战了?莫不是摘桃子来的,看看那些疲惫的士兵又不太像。 不管怎样,人家也算是来帮忙的,有理不打上门客,先问清楚了再说。于是林寿笑眯眯的来了。 “敢问这位将军从何而来?” “本将从京城来,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张广复弄不清对方的身份,看他们大多穿百姓衣服,但是这帮家伙可是打的达子丢盔卸甲,也不敢托大,于是试探问道。 “好说,在下林寿,陇地一读书人而已,因缘际会来到此地。”林寿只是简单的介绍了下。 “哦,敢问阁下,这些壮士。....” “哦,不过我大明普通百姓而已。” “哈哈,阁下当我三岁小孩吗?” 此言一出,哗啦啦的拔刀相向,弄不好就要火并了。 “将军这是何意?”林寿不甘示弱,但又不想把事情搞大,毕竟自己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 “都住手,我们的刀锋不是对着自己人的。” 众山贼不甘的收回兵器,张广复此时也不敢乱来,对方可不是软柿子,看林寿给了台阶,也就借坡下驴了。 “本将知道这些壮士都是牛头寨的,阁下却戏耍与我,不厚道啊!” “哈哈,将军明知故问,也不是君子。” “哈哈” 两人哈哈大笑起来,弄得双方人莫名其妙。 “本将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 “将军但说无妨!” “连日来这些兄弟,风餐露宿,没有吃口热乎的,不知方不方便借贵宝地歇息下,就修整一天。”看得出张广复讲的为难,他的士兵也确实累够呛。 花花肠子?林寿倒是不怕,敢搞事情你当身后的这些人吃干饭的?于是林寿满口答应,“将军这是哪里的话,都是杀达子的好汉,能有啥不方便的,只是寨子里穷,将军莫嫌弃。” “哈哈,林兄弟爽快。”张广复开怀大笑。 “嘀嘀嘀”尖锐的哨音,林寿这边很快就动起来了,大批青壮农夫下了山,收拢俘虏,清点兵器之类的物资。年纪大的就挖坑埋尸,连死人衣服也不放过。 “山里穷,让将军笑话了。”林寿打着哈哈。张广复看破不说破,死人身上都藏有银子,又不是什么秘密。 一切都在井然有序进行着,张广复下令帮忙看押俘虏,打扫战场。 巴根有了新伙伴,昏厥的***是被抬上山的,这个倒霉的家伙,亲兵都死光了,当时压根就没有人管他。 醒来后变了个人目光呆滞,饭都不会吃,大小失禁,整个人废掉了。 事实上张广复已经在山上呆了四五天了,一直赖着不走,整日里东游西逛,他很好奇这里的一切。那些木头架子是做什么用的?山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子,还会给人治伤,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宝刀?为什么会有打的那么远的火铳?为什么? 第十二章设计李建泰 事实上这是林寿故意让他看到这些的,反正他也学不去。 林寿那晚上饭都没得吃,还做了一晚的苦力,两个丫头可劲的折腾他(想歪的去面壁) 一会饿了,一会渴了,一会脖子酸,一会肩膀痛。 “祖宗姑奶奶啊,我说你们现在是膨胀了啊,达子有多少人,至少还有三千;我们有多少,六百。” “吃点粮食怎么了,咱有俘虏,可以跟达子换粮食的。不换?不换咱就交给涿州城的李建泰,那老小子肯定舍得花钱。” “别不服气,我们的弹药不多了,手**就剩五十不到,天呐,彪子那厮不要钱似的一口气扔了两百个。” “对对对,该罚,使劲的罚。”林寿心中默念彪子兄弟你自求多福吧,死道友不死贫道。 “再有万一,达子放火烧山怎么办?” 比打仗还要累,那个说齐人之福的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虾米?你讲的蛮对,就是两只母大虫。 战损情况还好,至少伤亡人数不多,只有二三十人受伤,十几人战死倒也勉强接受。打死一千,俘虏达子九百余,就是物资消耗太大了,铁料和**严重不足,战乱时代即使有钱也很难买得到。再说,上次缴获的银子也不多了。 现在更糟糕,多了近两千张嘴,俘虏还好一天只给一餐,这还是稀的。就这样也是消耗很大,该死的达子怎么还不来谈判,爷还等着狠狠宰一刀呢。至于李建泰,哎,那老头能有多少钱?林寿愁的抓头发,咱可是对儿女吹过牛皮的,男人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彪子兄弟,你这练兵之法也是林兄弟教你的?” “那是自然,先生的本事多着呢!这是平衡木,这是绳梯,这是....”彪子领着张广复如数家珍的介绍着,看到对方惊讶赞叹很是满意。做老师的感觉真好。 ... “勇哥,你太厉害了,能教教我吗。”小三子终于跟了上来。 修整一日猫儿被林寿打发出来,只为关注达子动向,目地的则是他和小三子曾经去过的那片山坳。 小三子满脸的崇拜,马术比自己的师父都要厉害,尤其是在猫儿射杀五个达子探马之后,而且双方至少相距两百步,箭无虚发。 论年纪他俩差不多,实力却不可同日而语。军中崇拜强者是很自然的事,所以小三子请求猫儿教授他。 “是这个地方没有错呀!”小三惊讶。 猫儿也疑惑不解,是这里绝对没有错,为何连个人影都没有,“走咱们下去看看。” “这火坑都还没有熄灭,达子这是跑了?”猫儿看着满地的垃圾,损坏的帐篷,还有许多锅碗瓢盆之类的生活杂物,看样子无疑是达子仓促之间丢弃的。 “你先回山寨禀告,我顺着马蹄印追上去看看。”猫儿摸了摸马粪,看着地上的蹄印马上做出了决定,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什么?这达子要跑路?”林寿大呼一声。 “应该不会错。” “怕是阿巴泰要回辽东了,他们这是去汇合了,但凭蒙古达子绝不敢单独行动,看来这次他们是临时收到消息,太过于仓促,所以很多东西都来不及带走,要知道蒙古人比咱还要穷。”林寿很快将事情分析了个大概。 事实上,阿巴泰是在崇祯十五年12月入关抢劫,然后于十六年6月撤回关外。 张广复有些吃惊,林寿这么短时间就能猜出大概,很是佩服。因为前不久,他收到来于李建泰的消息,满达子可能要撤军。这林兄弟,果然非同寻常。 林寿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我的银子,我的粮食,tmd蒙古人也这么无情无义吗?放任不管同伴的死活?他气急败坏的大骂着,其实他不知道他冤枉蒙古人了。 几个小时前,帐篷内激烈的争吵着。 “台吉,难道我们不等***他们了吗?” “你以为我愿意,王爷催得紧,大清国的军队就要出关了,难不成我们留在明国等死?”乃仁台叹息着“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了,长生天保佑,希望***平安无事。” 原本他们等天亮后要动身支援***,突然探马回报,宰桑王爷命令他们马上向通州集结,只给一天时间,大军即撤往关外,恕不等候。 乃仁台怎敢停留,万一大军撤走了,留下他们这一小撮人,一个不慎便是万劫不复。所以他别无选择。 猫儿一口气追出了六十里,的确看到了达子兵,但是数量足以让他瞠目结舌。五颜六色的旗帜多的数不过来,黑压压的到处是人。有蒙古人,剃着阴阳头的满达子,还有更多的是汉人青壮,被捆住手绳子一串串的年轻女子。浩浩荡荡,无边无际。 对方也发现了他,分出十几骑朝着他冲了过来。猫儿灵巧的躲避着射来的箭矢,拼命的往回跑,许是对方不愿节外生枝,追了几里路便放弃了。 “乖乖,几万大军,这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起的。”张广复擦着额头上的汗,显然心有余悸。好在他上了山,若是还在野外,肯定免不了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他nn的,把我汉家当做了畜牲,视我大明如肥羊,如同无主之地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岂有此理,欺我大明无人吗?狗一样的奴仆,如今得了势猖狂如斯,反噬主人。我林寿在此起誓,总有一天我会带甲十万,把这些欺我辱我的狗东西杀个干净。有违此誓天厌之。” 当猫儿说,那些畜牲公然侮辱被俘妇女再也坐不住了,当即发誓。这番话说的大家热血沸腾,不论是山贼,或是官军。 “来呀,留着那些狗一样的东西做什么,都给我砍了。”林寿在咆哮,在歇斯底里。 “先生,那家伙呢?” 那家伙指的是巴根,身体里留着一半汉人血的巴根。 “算他运气好,留着吧。” 不得不说,大多数人是怕死的。蒙古人知道他们的生命即将结束,大哭起来。不用猜,不是咒骂便是求饶。 “林兄弟息怒,听老哥哥一言。”张广复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道。 林寿知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献俘得好处,他早就听过了。可是皇帝穷的叮当响,即便是凑出银子来,他手下的那些官吏,也得揭去一层皮,到手的有能有多少。 “林兄弟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了李建泰那老小子被闯贼吓破了胆,根本就没有去山西的意思。”张广复看林寿稍稍平复了继续说道“这俘虏达子可是大功一件,谁能不动心?李建泰精明着呢,他自知怯战肯定会被皇上问罪,搞不好人头不保。” 张广复没有接着说,他知道林寿是个聪明人,林寿也的确明白了,老小子为了自保,迫切想要这大功,定能买个好价钱。 “这一切,还得老兄相助,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好说,咱兄弟不讲那个。” 话虽如此,可是他的眼珠子就没有离开那大杀器——火枪。 林寿看在眼里,并未说什么,心道,谁说当兵的心眼实在,这鬼精鬼精的。 ... 李建泰慌的一p,自己在涿州已经呆了十日,再不走怕是难以交代,可是,老夫也怕死呀,悔不当初啊。说了些不着边际的话,可如今是骑虎难下。 “罢罢罢,老都老了,大不了舍了这条命,也好过落个欺君之罪。”李建泰终于下定决心,通告所有人,“明日开拔”。 “报,左先锋参将张广复大人求见。” 李建泰恨透了这个姓张的,竟然敢不听本官的命令私自出城,分明就是欺我。“来呀,将他给本官带上来。” 不肖片刻,人未置倒是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恭喜大人,大捷啊!” 李建泰来不及抖官架子,反而被这厮先声夺人,“哼,到现在还...嗯?什么大捷?”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大捷了!” 李建泰看着他挤眉弄眼,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肯说哪里来的捷报,顿时明了,于是屏退左右,不高兴的说,“说吧,哪里的大捷,敢戏耍本官,仔细你的脑袋。” 这还得从一个夜不收说起。 好,啪的一声,然后又一声,起初外面的人还以为尚书大人发飙了,单等着老爷喊一声“来人”他们便冲进去拿人。但随着叫好声,原来是好事,就又都离得远了些。 “好!”当他听到活捉近千达子 包括***的时候,忍不住拍打案几。手抖拍肿了而不自知。 故事被加工了一下,省去了自己火线支援,只说是那时达子已经投降了,战斗也已经结束。只是为了增加林寿的谈判筹码。 “张将军,你所言可敢做保?” 故事听完了,李建泰轻轻的押了一口茶,这厮看着一个老粗,讲故事倒是一把好手,领兵打仗却是个软蛋。 “标下敢予人头做保。” 他有屁的个口才,这都是林兄弟教的,果然如他所料,他已经信了七八分,大半个时辰了,茶水早就凉透了,还喝的小心翼翼,生怕被烫着。在听到自己敢用人头做保,手都在颤抖。这林兄弟果然不简单,这便是心理啥,对,心理学。 “只是..” “只是什么?”李建泰意识到自己的急切,又故作镇定的说“张将军有话直说好了,老夫洗耳恭听便是。” 这一切都被林兄弟料中,此时张广复倒是轻松了许多,按着林寿教他的话说道“只是那山贼着实可恶,竟然狮子大开口。” “哦?可是要官?” “不是!” “那要什么?”李建泰着急了,可又不能发火 只能耐着性子说“张将军只管说便是,老夫不会怪罪于你” “那标下可就说了。” “休要啰嗦,快快将来。” 张广复偷偷直乐,这便是迫不及待了。“他们太过分了,居然说要纹银二十万,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呔,好个山贼,胆大如斯。” 气急败坏了么,对,这便是气急败坏。好俺老张再加把火。“大人,标下也是很气愤,当时就和他理论起来,可谁知他们根本就不讲理,就打了起来。” “唔,结果如何了?” “哎,标下给大人丢人了,标下败了。” “嘶,如何敗的?”真是没用,一千人打人家六百,还败了,但这不是重点。 “他们有一种火器,三百步可取人性命,药子好像打不完似的,只两个呼吸,手下便有百人战死。” “嘶,果真如此?” “标下句句属实,折在他们手里的达子就有两千之多,最后还活捉九百余。” “最后他们还说,如果大人来攻山寨,大不了他们就砍了俘虏,烧了寨子去投闯贼。还说...” “还说什么?” “他们会把这次谈判宣言出去,说他们参加闯贼是大人官bi民反。” “岂有此理。”李建泰被气着了,这帮小小的山贼感情是吃定本官了。 “大人,还是早做决定,他们说只等三天,若是三天内得不到消息,就当大人没有这个意思” “嗯,你先下去歇着,容本官想想。”李建泰吃不准,于是打发了张广复。 不提张广复对林寿的佩服 ,单说这李建泰踱步思索着,要不要把军队拉出去,不信邪了,两万人马还打不过区区六百山贼?可是转念一想 银子能摆平的事何必动刀动枪的,再说万一他们去投了闯逆,再宣言出去,老夫不死定了吗?不妥,不妥。 李建泰深深的纠结着,翻来覆去睡不着! 张广复早已呼呼大睡,娘的,这床爽死了。 林寿却睡得香甜。因为卢芳说她要走了,北地基本安全了,她要进京给皇帝送银子去。 哈哈,就剩下秦风儿一个人,那就很好对付了,卢芳那丫头鬼精鬼精的。去的好,走的好,林寿很是开心,立即表示会派五十人保护她和银子。 林先生莫不是高兴过了头? 嗯?有么? 有,我相信你不会有好日子过! 比如呢? 比如,秦风儿也会一起去? 不会吧?她这是拐带! 会,肯定会,我都听到了! 啊..... 第十三章龙颜大悦 ai 2020-3-29 19:45:00 泪烛燃尽了最后一道余辉,东方早已发白。悲催的李建泰整宿未眠,实在是解不开眼前的这道难题。 区区六百人就敢威胁当朝一品大员,真是后生可畏,若不是不甚方便,老夫真想见见到底是什么样的角色。 “来人”李建泰想通了,银子我有,甚至可以给你更多,但是你必须把嘴闭好,军功必须是老夫的。 “请张将军书房看茶。” 张广复暗自嬉笑,老小子一夜未睡,看来又被林兄弟说中,看来结果就在今日。一百杆火枪,想想都开心。 “老夫昨夜思虑甚久,始终觉得不妥。这冒领战功可是欺君之罪。劳烦将军走一趟,回了那伙人,就说老夫会上报此次军功,顺便带去一句话,敢投闯逆老夫必带兵前去不死不休。” “啊?”林兄弟是神仙吗?怎么李建泰说的话一模一样?“好,标下这就去。” “辛苦张将军了,此事切记不可张扬。” “标下遵命!” 一个来回也就一百多里路程,张广复快马加鞭,务必要在今天将此事办成了。 “辛苦张大哥了,这里有书信一封劳烦给带回去。”林寿贱兮兮的说道。 “好个林兄弟,看样子又被你料中了,让我喘口气不成吗?这太阳太毒了。” “呵呵,张大哥今天可能要多跑几趟,喏,这是给你准备的水和吃的。还有,待会回去若是李大人给你银子千万不能要,就说为李大人办事,为大明效力,怎敢谈钱。反正就是说漂亮话。” “嗯?他为何要给我给钱?好我听林兄弟的” 晌午时分张广复已到涿州城下。 “大人,标下回来复命。” “哦?话都说了?” “说了,那些人还托标下带回书信一封” “哦?呈上来,本官倒要看看这帮人能说些什么” 李建泰表情精彩极了,这帮家伙还真敢说,什么山西老家被闯贼蹂躏,李大人英明神武率兵平叛,在涿州时大骂山贼国家危难之际残害百姓不思报国,然后山贼痛哭流涕找了安,再然后李大人运筹帷幄歼灭达子两千,俘虏一千,什么唯李大人马首是瞻,漂亮话说了一大堆 最后居然把银子提高到了三十万。 “嘶,好一群无礼的草寇!居然敢坐地起价!嗯,等等,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马首是瞻。这山寨里有高人呐,这些家伙想找靠山。这倒不失为两全其美的办法,到时候随便给个官位打发了便是,至于银子吗,老夫有的是。”李建泰做了一番激烈的心理斗争,“可是他们凭什么让老夫信任?” “张将军辛苦了,恐怕还得劳烦将军再跑一趟,就说,国家危难,大丈夫理当报国,他们的意思本官明白,可是他们如何让本官相信,是真的弃暗投明。呵呵,这里是纹银三百两,路上买些茶水” “这老西儿果真会给我银子。”他想起林寿交代,立刻感激涕零,说什么也不肯手下,拔腿就跑。 李建泰傻了眼,怎地当兵的不贪财? “就知道这老狐狸不太好糊弄,老兄你把这个带上,至于图纸等你下次来再说。这就是投名状,我可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 林寿拿了一杆燧发枪,只不过没有膛线,这也比火绳枪先进了不少,自己的核心技术怎么会轻易交给别人,莫说三十万就是三百万也不可能。 “还有张兄,这一回叫你吃饭你也别吃,再说些漂亮话。” 林寿交代的话,张广复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这就是你说的那种火铳,不用火绳?” “是大人,而且这铳管不是铁匠锻造出来的,是钻出来的。” “唔?李建泰仔细的看了又看,真没有看到焊接的地方,“来人,拿一把火铳来” “好,真是好东西,可知出自何人之手?造价几何?” “标下倒是听说过,是一位姓林的举子,至于造价标下不知,但是一定比原先的少。” 历史上评价李建泰,惫懒胆小,这没错的,但是他还是有见识的。造价几何?说到底还是钱作怪。大明不是没有银子,只不过都在豪门大族手里罢了。就比如李建泰虽然老家被李自成劫掠一空,可是豪族哪个不是狡兔三窟? 李建泰开怀大笑,老夫要立功了,立大功了。这个张广泰真是福星呐,最关键的不贪银子,很好。“来人呐,备晚宴。” 张广复赶紧推辞,只说有事尽管吩咐,事不宜迟,恐夜长梦多。 李建泰听后大为感动,原以为这个家伙故意跟自己对着干,想不到这是个耿直的汉子。 “好,老夫就再劳烦将军一回,就说本官信了他们,老夫也信得过你。”李建泰握着茶杯撇了一下茶梗,盖子碰到茶杯发出清脆的响声,“此次将军出力不小,老夫待会就给皇上写捷报的折子,保定府还缺一个副总兵呢!” 现在该是表明态度的时候了,有朝廷一品大员做后台,乖乖,副总兵呢美滋滋。“标下愿为大人牵马坠蹬,呃,总之大人叫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李建泰满意的点点头,“去吧,早定下来,对你我都好。”其实他心里爽的不要不要的,战功有了,再有一个听话的总兵,老夫的春天来了。 子夜时分,两骑快马从涿州城飞奔而去。 李建泰这一夜睡得无比踏实。 “老爷的吩咐,谁敢不从,可是家中没有现银,银票使得不?” “有多少先带上,不成把库里的金锭也取出来填上,不够的再拿银票务必要补齐三十万。” 其中一骑快马在天亮时到了京城,家人拿出李建泰的书信与信物,来取银子,拼凑出来四五万现银,剩下的都是银票。 现银带着不甚方便,马车整整走了一天才到了涿州城。 张广复完美的完成了任务,李建泰正在与他吃酒,谈细节。如何交接俘虏,一事不烦二主,还得由张广复去带兵押解。张广复在恰当的时候拍拍马屁,入阁拜相吗?还真的有可能,崇祯帝现如今无人可用,这厮居然打败了达子,皇帝一定会中用他,保不齐首辅都会给。 林寿猜想着,如今也算是搭上了线,李建泰承诺,至少也是个把总。这些他都不稀罕,只要能安心的发展就好,现在的实力还太弱了。 张广复红光满面,见面就深深一礼,“某家嘴笨,今日这都是拜林兄弟所赐,从今往后只要林兄弟一句话,不论上刀山还是下火海绝无二话。” 酒过三巡,二人激动的时而哈哈大笑,时而大骂国家时局,再然后又嚎啕大哭。 “喝死他算了,不晓得爱惜自己,多伤身。臭男人,无情无义的家伙,他明知妹妹将要去京城了,也不来看看你。” “姐姐莫怪他,他做的大事,是正经事。” 是呀,二女也只是嘴上功夫厉害,心里早就没了谱,。三战达子每战都以少胜多赢得干净漂亮,这样的男人注定了他的不平凡,到时候我还能配得上他么? 林寿打翻了酒坛子,哐当一声惊醒了胡思乱想的儿女,二人对视一眼赶紧跑过去将他扶起来,临走时狠狠的瞪了一眼早已醉倒的张广复,恨恨的想,你就在这躺着吧,让你灌我家相公。 ..... “好,好个李复宇,这才是朕的忠臣良将。大伴赶紧过来看,李建泰在涿州附近歼灭达子千余,俘虏九百四十三。” 皇极殿内,一个异常兴奋的男人,不顾身份失了仪态。伺候他的宫女太监吓得头也不敢抬,生怕被王太监看到。(皇帝失仪,身边的大太监会警告其他宫女太监,谁敢传出去丝毫,杖毙) 王承恩满意的看看四周,然后听到皇帝喊自己的名字,赶紧称是。 此捷报肯定是真的,蒙古达子做不得假,活生生的九百多人,可惜首级因天气炎热不得不处理掉。嗯,八玖不离十。 “恭喜皇爷,贺喜皇爷。” “哈哈,大伴你看这参将张广复、举子林寿,端的勇武,李建泰好谋略。原以为他只是凭一腔热血想替家乡父老报仇,想不到确是一名帅才,大伴帮朕想想该如何赏赐。” 王承恩打心眼里为皇帝高兴,大明朝的坏消息实在是太多了,午门已经多少年来没有献俘了。可是,这事还得慎重对待。 “皇爷,还是等核实再说吧,若是真的定不能亏待了各位忠臣。” 崇祯也冷静下来了,可千万别搞出乌龙来,“对,是朕心急了,这事你去办,尽快。” “喏,老奴遵旨。” .... “你,真的要去京城么?” “嗯。”卢芳轻不可闻的回答,芳心早就不争气的狂跳。 “要不你就不要去了,找个人替你也好。” “这不太好,我答应过家中父老一定要亲自护送银子进京。” “可变通一下嘛,万一路上有个好歹。” 林寿有些不自然,这孤男寡女还共处一室,这死丫头轻声细语的,要命啊。 “他这是在担心我吗?待我试探一下”,卢芳心想着,装出一副不得已的模样,“哎,还是不妥,此次进京办完了事,小女子就该回去了。” 果然林寿坐不住了,“什么?你要回去了,那以后...” “以后怎地?” 林寿哑了火,以什么后?人家又不是没有家,自己有了秦风儿还不知足吗?难不成让卢芳做妾?卢家好歹也是地方豪族,卢芳虽不是嫡女但也万不会许人做小。 好吧,走了也好,断了念想也许是件好事,即便她同意,她家里人也未必肯,于是狠下心来,说道,“好吧,那祝卢小姐一路顺风。” “秦姐姐说的对,你就是木头,没有知觉的木头。”卢芳生气的推开房门,跑了出去,某人没瞧见眼角里闪着的泪珠儿。 .... “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平定天下,式赖师武臣力;俾封疆重臣,优游颐养,赏延奕世,宠固河山,甚盛典也!兵部尚书李建泰,忠心国事,统兵有方,念其功绩,擢内阁辅政,太子太保。参将张广复擢保定副总兵,拱卫京幾,林寿杀敌有功,又进献火铳此擢保定游击...” 李建泰听够了赞誉,什么国之栋梁,奇谋妙计,运筹帷幄....严格的说,核实队伍都是他的下级。可这时候,谦逊是非常必要的。 林寿数在钱数,他只是听说过还没有见过银票,凭票面付市钱银千两,严格的说这不是真正意义的银票,像是某种支票类,明末各种钱庄兴起,此时它还不具备票号的功能,局限性很大,根本就没有什么通存通兑。瑞昌号,晋商的字号吗?老子还得去京城取钱? ..... “游击将军,不错,想不到皇帝舍得下血本”林寿点点头,虽然赏赐下来的银子很少,只区区三千两,有了朝廷的身份,接下来很多事都很方便。 “林兄弟,圣旨要求你我连同李建泰一起进京面圣。 “有这个必要吗?可不可以不去?”对于去见皇帝,林寿多少有些抗拒,要给人磕头的! 张广复摇摇头,“这怎么可以?非去不可,不然就是大不敬,严重点就是欺君。” “好吧,是不是该去见见咱的李大人了 “嘿嘿,林兄弟果然聪明过人,哥哥我可是服了,李建泰果真给了某家三千两。” 林寿先是叹了一口气继而说道 “朝廷太穷了,给的赏银不过一万,咱们要养兵没有银子怎么行,老兄不抱大腿饿死了怪谁?” 张广复摇摇头,“不会,林兄弟手里宽裕,定不会让哥哥饿死的,哈哈,不对呀兄弟,你答应某的事还没做呢。” “没有,一杆都没有!” 林寿看着不妙,拔腿就跑,张广复岂能罢休,一个虎扑将林寿死死地压在地上,“哈哈兄弟,论心眼十个张广复都不是你的对手,拳脚么就另当别论了。” “那傻个子又在欺负你的林哥哥了,你就不心疼?” “秦姐姐又在取笑我,难道你就不心疼了?” “哼,现在可是随了你的心思,可以和你的林哥哥一起进京了,一个杀敌报国,一个捐了家资,倒是一对贤伉俪。”此时的秦风儿醋味十足,怕是林寿都闻到了。 第十四章立功进京 果然?” “骗你做甚,没有生铁一切都是白扯,缴获的兵器都熔了,勉强做了这五十杆。想要啊,拿生铁来。” 张广复急得抓耳挠腮,他哪里来的铁料,眼看着就要泡汤,虽心有不甘,再说自己今天的一切都是靠他得来的,怎好意思说当初的约定? “我知道有个地方,有铁,很多很多的铁。” 张广复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激动的拽住林寿的胳膊,“真的?在哪?” “哥哥莫急,他有跑不了,咱还是等进京面圣之后再说。”林寿不急不缓的说。心里却想着赵庄的那个狗东西,“哼,好一个赵悍,如此的嚣张,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原来是前日福根叔去找他买铁料,这厮居然坐地起价又涨了两分。福根叔找他理论,这厮仗着来源县令是他亲娘舅,不仅打了福根叔,还抢了五万两银票,可怜的根叔现在还下不来床。这厮横行霸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放印子钱,据说还和晋商有来往,搭上了关外这条线。 若不是非得去一趟京城,狗东西,算你命好,就让你再多活几天。 .... “皇爷,皇后娘娘来了。”小黄门轻声的说道。崇祯帝刚刚下了朝会正在乾清宫批阅奏折,最近几天他的心情还算不错,该死的达子终于走了,该收拾闯贼了。只是刚看过陕西孙传庭上的第三份奏折,心情瞬间不好了,主要目的就两字,钱粮。愁死个人,朕上哪去找银子? “哦,皇后来了,朕还说先批完折子,待会再去寻你?” 没有雍容华贵,没有金银珠玉,也没有绫罗绸缎,看着不过是普通的妇人,若是在外面没人相信她就是大明朝的皇后_周婉言。 周皇后微微笑道,“妾身只是过来看看皇上忙完了没有,莫要忘了烺儿的生辰。”临走时才发现王承恩没在,“伴伴没在身边伺候着?” “朕让伴伴出宫办件事,不碍事的,婉儿先去吧,朕没忘。” 崇祯帝一边批阅奏折一边在等王承恩,他可是走了有两个时辰了。 “皇爷,奴婢回来了。” “情况如何?” “皇爷放心吧,都脱手了,总共三十四万。” 两人鬼鬼祟祟的,打发了所有宫女太监,可是还是将说话声音压的很低。 “等今晚亥时过后奴婢再将银子运进宫来,皇爷放心奴婢都安排妥当了。” “嗯,那就好。大伴你说朕这样是不是大明的不肖子孙?” 王承恩吓得腿都软了,“皇爷,奴婢万死。皇爷都是为了这大明朝,那些宝物都是奴婢偷偷卖出去的,这里没有皇爷什么事。” 听到王承恩甘愿做背锅侠,崇祯帝是感动的,也是无奈的,一国之君居然靠倒卖国宝筹措军费。 论崇祯末年,活着的最忠心的莫过于王承恩了。(崇祯十七年(1644年)三月十九日早上,崇祯帝朱由检由太监王承恩陪伴登上煤山(景山),吊死在山腰寿皇亭附近的歪斜的老槐树上。王承恩也吊死于旁边的海棠树) 坤宁宫内,崇祯帝看着自己的儿子朱慈烺,《大学》背诵的很是流利,看来太子用功了,崇祯帝满意的点点头。几个皇子公主也很乖巧,最疼爱的长公主朱媺娖今年也十五岁了,该是到了许人家的时候了。 “臣弟见过皇嫂。”原是懿安皇后张嫣来了。 “皇帝不必多礼,本宫今日身体不适,倒来迟了,你们也不必多礼,都起来吧,烺儿到大伯娘这里来。” 崇祯对于他的这个嫂嫂相当的敬佩,如果没有她,别说帝位性命能不能保住都两说。听到嫂嫂身体不适,顿时紧张,“看过太医没有,要不要紧?” “皇帝不必紧张,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张嫣此一生,最疼爱的莫过于眼前的小叔子,像是姐姐对弟弟般的疼爱,又像是母亲般的呵护。看着他早已斑白的鬓角,定是非常操劳,怎忍心让他再为自己担心。“倒是你,要多加保重身体.....” “吼..”然后是噼啦啪啦的鞭炮声,响彻整个皇城。 “这是怎么回事?”张嫣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动静着实太大了,她自己被吓了一跳。 “皇嫂不必惊慌,定是消息确实下来,回京的捷报。”崇祯笑着解释道。 “哦?哪里的捷报?”周皇后也不禁好奇问道。 “终于听到好消息了,”崇祯心说。 “呵呵,是涿州来的,前些日子朕收到兵部尚书李建泰的奏折,在涞源境内设伏阻击达子,击杀千余,俘虏九百余。伴伴,去取折子来...” 不提崇祯一家的高兴劲,单说林寿也在赴宴。虽宴席上只有三人,但却更加热闹。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老大人不必再劝”林寿慷慨激昂。 “哈哈,果然是少年英雄,古人诚不欺我。老夫老了,以后还得靠你们年轻人。” 老狐狸,你老了?你舍得放下手中的权利吗?大明内阁首辅,舍得吗?林寿在心中腹诽着,老不要脸。 “阁老怎敢言老?大明中兴还得依靠您呐。” 张广复这厮不会说话,只能连连称是,心说这读书人说话就是有水平,嗯?林兄弟说话有水平。 李建泰摇摇头,“老夫的确是老了,你们呐就别给老夫戴高帽子,老夫知道你们打心眼里瞧不起我,说我贪生怕死。”他摆摆手阻止林寿,继续说道,老夫自己掏银子领兵两万,出征山西,老夫收到闯贼势大已是不可逆的消息,就不敢往前走了。于是到了这涿州城,可是兵士跑了三千,就连最能打的张广复也离我而去,老夫怕了,是真的怕了。” 林寿和张广复听得是目瞪口呆,李建泰不管其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老夫不是怕死,老夫怕这两万兵士葬送在自己的手里,我就是个读书人,那懂得什么领兵打仗,只可惜当初头脑发热君前作誓。” 接下来的事,他们都知道。 “老夫那三十万就是最后的家底,如今都给了你,希望你物尽其用,不够再找老夫给你想办法。说实在话,以你的功绩至少也是个从六品,可你偏偏要做武官。罢罢罢,眼下国家正值危难之际,借你的话说,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好男儿血战沙场保家卫国,老夫没什么说的,只要是为了大明。” 说实话,林寿被这老头给感动了,这老头虽然胆小、迂腐,但是一颗报国之心还是有的。就凭他肯拿出银子自募军饷,凭一腔热血就敢领兵出征。虽然后面不怎么光彩。 “大明积重难返,破而后立,咳咳,老夫醉了胡说了些什么,你们去吧”李建泰说完后显得落魄了许多,脚步有些踉跄,风儿吹过下摆子露出的袜子居然有两个破洞。林寿摇摇头,心说许是眼花看错了。 山寨里早就沸腾了,杀猪宰羊。山里打的野猪足有两百斤,几口四尺大锅里早就香飘十里。人们都在感叹,林先生就是办法多,这杀猪菜太香了。 “先生怎么还不回来?再不回来都被吃光了,我说你能不能少吃点,不怕撑死了。” “我说你就是傻,那可是阁老请宴,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喝的都是好酒,能早回的来吗?你他niang的还说我,看看你,再看看大当家的” 秦风儿不顾自己的形象已经吃了三碗,嘀咕着说,“真好吃,妹妹赶紧吃吧,别担心那家伙,他岂是个肯吃亏的?” “就是,小姐,姑爷聪明着呢,小姐这杀猪菜可香了....” 卢芳气的牙根疼,狠狠的瞪了一眼莲儿,“谁是姑爷,死丫头片子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嘴上厉害却根本没动,林寿做夫婿其实心里是乐意的,可是那块木头根本就不开窍,这种事让女子先开口,倒是秦姐姐洒脱,让人羡慕。 “嘿,醒醒了,你的情哥哥回来了。”秦风儿打趣道。 只见他一瘸一拐,这还是猫儿和棒槌搀着,显得有些滑稽,秦风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姐姐,他可是伤着了,你还笑?” “放心吧,骑马骑的,磨破了皮,过几天便好,让他逞能,有马车不坐。” 林寿看秦风儿越发的放肆大笑,气不打一处来,死丫头敢耻笑我,于是他尽量忍者痛,直起腰杆,可惜坚持不过几个呼吸又恢复原状。这下就连卢芳都不忍发笑。 ..... 俗套点说,林寿的威望甚高,如今又得了官身,皇帝御赐的游击将军。山寨大小头目俱都封了官职。 “六百人太少了,至少得一千,这是朝廷正经八百的编制。”卢芳款款而谈。 “那张广复以前就是参将,咋就才一千人?” “那还不是穷?自打永乐爷那会,参将可是领两千,也有领三千的。” “是呀,养兵真的费钱,朝廷拿不出银子,再加上上面层层盘剥,到了兵士的手中能有几个子?闹得百姓都不愿意当兵,都怪这些喝兵血的混蛋,统统该死。”林寿此刻恨不得把那些混蛋统统毙了。 卢芳不理会林寿的愤怒,“这还是战兵,大明最糟糕的是卫所,饿死人都不稀奇了。战力更是令人发指。” 卢芳列举了很多卫所的光荣战绩,从嘉靖倭乱,到崇祯二年的乙巳之变。林寿气的呲牙咧嘴。 “窝囊,太窝囊了。手指关节捏的发白,他此刻突然想到了李建泰说的那番话,大明积重难返,唯破而后立。现在也是破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江南了...要兵,要钱,要粮。 “你们两个说完了没有,还要办正事呢。挑选兵士就交给彪子他们,你看看你路都走不了。”秦风儿大大咧咧的走到林寿跟前,一把就拽过来反剪了双手。 “妹妹还等什么?莲儿过来,把你们姑爷的裤子扒了。” 林寿大惊,使劲的挣扎。使不得,我自己会弄,啊... “乖乖的别动哦,不然我可保不齐伤到别的地方。” “作孽啊!大腿根都磨烂了!还好没有伤到筋骨,让你逞能!” 林寿现在的心情?很复杂,但是有句mmp不得不说,被女人扒裤子还是头一回,不应该是反着来么。卢大小姐,你可是大家闺秀啊,不羞么?死丫头等着看,总有一天我会还回来,还有你,你们。莲儿笑得那么猥琐做什么? 杀猪般的喊叫响彻了整个山寨,很多知道内情的都在呵呵直乐,原来游击将军也是怕疼的。 次日,崇祯十六年六月二十九。 蝴蝶儿飞过马车的窗子,林寿来不及看清楚它翅膀的颜色。以前他读过爱德华的蝴蝶效应,那么自己算不算那只蝴蝶? 卢芳面色潮红,压根不敢直接面对,歪着头看着外边。真是太羞耻了,昨个咋就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秦姐姐,好在他并没有真正的生气,不然如何自处?到现在这家伙都没有任何表示,他不会看轻我了吧,那可就糟了。 “我那兄弟在何处?”那个讨厌的家伙,又来了。 “哈哈,兄弟想死哥哥了,嗯?弟妹也在,哈哈,甚好甚好。” 张广复的一声弟妹,卢芳觉得这个家伙没那么讨厌了。 “弟妹不必多礼,我那兄弟有福气呀!得,不打扰你们啦,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喝喜酒,哈哈”张广复也是八卦,林兄弟总算有不如自己的地方了,反正骑马就不行。待听说卢芳也在马车里就耐不住自己八卦心了。 卢芳的俏脸更加的红了。 这事还是说开的好,不然以后就更加说不清楚了。身处这个时代,一夫多妻固然不排斥,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可是卢芳身份在那放着。林寿心里想着,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有些话...莲儿姑娘你...” “哦,奴婢明白,姑爷小姐慢慢说。”莲儿俏皮的眨眨眼,猫着身跳下了马车。 一时间又冷了场,此言似有千斤重,难以启齿。好半晌,林寿手心里掐出了汗水。不行,今天就豁出去了,任她骂也好,打也罢 第十五章卢芳归心 “你给我滚,滚出去!”卢芳哭着大骂林寿滚蛋。 “别别别,卢姑娘,咱有话好好说,你把刀放下!”卢芳就要将那把匕首横在脖子前,林寿眼疾手快的夺了下来,死死地抱着她。 卢芳哭泣着说 “有什么可说的,你还能还我清白?反正我名节也毁了,不如死了干净。” “我做的不对,是我的错。可是你们家能同意吗?你有没有想过?”林寿说出了自己的心思。 卢芳停止了哭泣,疑惑的看着林寿“你怎就肯定我家不同意?” “卢姑娘你知不知道我和秦姑娘已约定终身?” “嗯,秦姐姐跟我说了。” “那你还?你们家人怎会让你给人做小?” 卢芳明白了结症在哪,停止了哭泣,心底暗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道,“我跟姐姐商量好了,姐姐深明大义自愿做小,成全于我。” “啊?”林寿傻了眼,那丫头玩的这么大?甘愿做小?她难道不明白做妾的地位吗?他真是没有想到,反正寻常女子根本就做不到。 “嗯,姐姐成全了我,委屈了自己。所以我决定,做大只是给外面人看的,私下里我以姐姐为尊。” “敢情,这两个丫头现在关系这么好,都不带吃醋的么?”林寿有些无语的想,“谁说封建社会一无是处的,这简直就是男人的天堂。” “若是你心里没有我,倒不如死了干净。今天就要你一句话,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奴家?” 乖乖,要命了,这大家闺秀嗲声嗲气谁受得了。 林寿原本就是喜欢卢芳的,于是很快就缴了械,吃吃艾艾地说 “有,其实我是喜欢你的,只是怕委屈了你,那你为啥不早告诉我?” “讨厌,这种事如何让奴家开得了口。”卢芳羞怯的说,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姐姐果然将他吃的透透的,明明心里揣着,就是不肯说,看你还不就范? “倒是我的不对了,那你们还商量什么来着?” “这奴家可不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卢芳趴在林寿怀里倒是安逸,反正也没人看见。“姐姐说了,让你占了大便宜了,不能轻易的饶过你,不过奴家还有句话想问。” 林寿听到怀中人的颠怪,呵呵一笑说“你问吧!” 卢芳像只鹌鹑缩着头,不可细查的声音问道,“嘻嘻,你是喜欢姐姐多一点,还是喜欢奴家多一点?” “这个...都一样,嘿嘿,都一样。” 这可是送命题,不能回答,绝对不能。于是转移话题,“你说你们家能同意咱俩的婚事?” 果然卢芳认真起来,但是仍然底气不足,“能吧,单凭你现在也是举人出身,更何况得了官职,我族人倒也不排斥武职,只是...” “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哦,缺个保媒的人,这也好办,等到了涿州我就去求李大人,阁老呢!应该差不了。”这一激动扯到了伤口,咧着嘴喊疼。 疼痛又让他想起来昨天的事,不由得觉得夫纲不振,啪的一声打在了卢芳的翘臀上,板着脸故意放大声音说,“以后不准这样,那自己的命不当回事,我可是心疼呢。” “讨厌的家伙,居然打人家那里,不过怎么不疼反而觉得很甜呢?哎呀,在想什么呢,好羞耻。” “听到了吗?”林寿又是一巴掌。 “嗯,奴家听到了。” “以后还敢不敢?”又是一巴掌。 “奴家不敢了,啊!” “再敢这样,家法处置。”啪 “真的不敢了。”卢芳连连求饶,几巴掌下来打的自己春心荡漾,好生难受。 “嗯,”林寿满意的点点头,这还差不多,总算是稍稍报复了下。话说,手感真的好。 ..... “嘶,此一生恐怕是拍马难及,林兄弟好本事啊!”外面的张广复一脸的佩服之色。 涿州城稍作停留,李建泰邀请林寿同乘一车,恰好林寿也有事相求,便答应了。 “林将军,这是怎么了?如何伤着了?”李建泰有些疑问。 “昨日骑马磨破了皮,不碍事,多谢大人关心。” 李建泰听后点点头,继续说道, “老夫昨夜想了很多,我大明的结症很多,不知道林将军可有好的建议?” 林寿虽然不太情愿回答,可是现在有求与人,罢了,看这老头巴巴的小眼神。叹了口气道“敢问大人,我大明真的没有钱吗?” 李建泰摇摇头,“国库空虚已久,我大明一年的赋税收入两百万,只辽东军费就用去一半..” “等会?赋税两百万?一年?”林寿虽然在后世也听说过这段,还以为是笑谈,竟然是真的。 “堂堂大明朝两京一十三省,居然只有二百万赋税,令人瞠目结舌。”李建泰叹息一声,“朝廷里任谁都知道,就连皇上也是清楚的,可这里边的事太多了。” “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腐?败吗干嘛不严查?”林寿对此嗤之以鼻。 “国朝里的蛀虫数不胜数,杀了张三还有李四,一味杀人也不是办法。尤其是那些江南氏族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得慎之又慎。”李建泰无奈的说道。 “嘿嘿,那些贪官污吏,氏族豪门,小子倒是有办法从他们兜里掏银子,尤其是江南。”林寿自信满满的对李建泰说。 “真的?”显然李建泰是持怀疑态度的。“江南氏族的银子有那么好掏的?” “您还别不信,只要李大人配合我,赚的银子咱们五五分账,李大人是给了皇帝也好,还是自给留着花也罢,小子只求李大人能给我帮两个忙。” 李建泰看着非常认真的林寿,不由得也坐直了身子,莫非这小子真有办法?“小子莫要戏耍老夫,老夫可是信了的。” “我骗您做甚?我这也是有条件的。”林寿显得有些不耐烦。 “那你也得答应老夫,不许领着那伙人干以前的勾当。” 林寿顺着他的手指,猫儿和教棒正在呵斥他们的队伍。切,这老头,把我当做什么人了?嗯,这主意倒是不错,据说京城那些狗大户,贼有钱。 林寿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李建泰仍是怀疑的看着他,这小子越是否定,越是有问题,可自己却毫无办法,甚至有些小期待,不由得叹气,“老夫信了你,就是要做也做的干净些。” “嗯?老狐狸真的贼!”林寿腹诽。 “还是说说你的两个条件吧!” 好,咱先说第一个。林寿讲了卢芳的事,说到给皇帝送银子,李老头不由得大赞,又说是卢象升的妹子,说起卢象升,老头真的哭了,老伤心了。好不容易才哄住了,最后老头擦干了泪大呼,卢家满门忠烈,我不如也。 “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拐了建斗的妹子,想让老夫做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要跟老夫说清楚你的掏银子法。” “我的老大人,小子会跟你说清楚的,咱说婚事呢!” “哦哦,婚事。可老夫以什么名头提亲?” “这个,小子不懂啊!” “要不这样...如此..这般,如何?” 老头子绕了一大圈,敢情是想让我拜他为师,又是说表字不好,老夫给你重新起一个,又说是怎样编瞎话骗卢家人,还有千万不能说你们是私定终身的,老头交代了好几次,礼教大防,不可不慎。 林寿一溜烟的跳下马车,顾不得疼痛,也不理会李建泰臭骂他。李建泰五爪挠心迫切想知道是什么法儿,眼睁睁的看着他跳上了另一辆马车,郁闷的放下帘子。到底是什么法子?等下次非得问个清楚。 .... “皇上礼部尚书林大人前来觐见。”王承恩躬身立在皇极殿外。 “宣。”崇祯心里很是反感这些老顽固,想要搞一个献俘仪式,人马上就要到了,还在这里扯皮。 “老臣林汝翥(zhu)拜见陛下吾皇万岁。”来人是个年近六十的老头,时任礼部尚书。 “林大人前来所谓何事?”崇祯帝虽不待见却也得忍者,这也算是做皇帝的无奈之一了。 “臣请皇上收回成命,太子出迎实在于礼不合。” 朱慈烺生辰那日,太子的一句话而惹出来的。 “恭喜父皇,我大明又一良将也!孩儿恨不得现在就能看到那位李大人。” “哦?那么待他们进京献俘,我儿前去迎接我大明的英雄好不好?”崇祯温和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他是太子,也该是到了历练的年纪,让他多看多学习政务也好,最近几天总感觉身体不适,浑身无力,若是自己有个好歹...主少国疑。 崇祯帝力排众议非要让太子去德胜门迎接,所以就又和众臣杠上了,昨日众大臣引经据典的理论了半个时辰,把个皇极殿搞的如同菜市场,崇祯气的直接下了中旨。即便是这样,今日里留中的折子堆了老高,俱都是反对太子午门出迎的。 历史上证明,崇祯帝就是个属驴的,越是反对的他就越坚持,讲个不好听的,那叫刚愎自用。 “朕昨日已经下旨,难道你让朕言而无信?” “皇上,未经过内阁的圣旨,不能作数,皇上此行更加于理礼不合。” 崇祯帝几乎是在咆哮, “有什么不合礼仪的?天天礼仪礼仪,你怎么不去和闯贼讲礼,去和关外的达子讲礼?” 林汝翥却不急不缓的跪下,摘下乌纱。“臣年迈不堪用了,恳请皇上允臣归乡养老。” 崇祯帝生出来的无力感,一年里不知道多少次了,他的内心是煎熬的,这些臣子动不动就拿辞官来威胁他。好,好得很,辞官吗?朕今日便如尔等所愿。 “王承恩!”站在殿外的王承恩下了一哆嗦,心道,皇爷绝对是大怒了。赶紧往殿里头跑低声下气道 , “奴婢在,皇上有何吩咐?” “现在就把这些折子送到司礼监,凡有辞官的通通批红,朕不信了,大明的官没人做了?林大人,你的奏请朕准了。”这番话崇祯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林汝翥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屡试不爽的法子今天不灵了。自己寒窗苦读二十载,官场摸爬滚打又三十载,好不容易熬到了尚书这个职位,今天卖了个干净,完了,一切都完了。 不管他如何的失魂落魄。同样的倒霉鬼,有十几个,他们大多是礼部的。外面欢呼声,对于他们来说格外的刺耳。 “太子殿下,快做准备。李大人的队伍已经到德胜门外了,万万不可错过了吉时。”身边伺候的小太监,连声催促着。太子这会早就没有了那日的意气风发,被这么大的场面吓得不轻,百姓的呼喊声居然那么大,震耳欲聋。当下显得手足无措,毕竟他只是个十六岁的孩子。 林寿在吐槽大明朝的官道,涿州离北京城在后世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如今却走了整整一天,昨晚上好在荒郊野外住了一宿。等我把水泥造出来,要你好看,他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望着巍峨的城门,林寿想不通李自成是怎么攻下她的,靠内奸,还是别的? 这好容易来到了京城脚下不直接进门,绕了一大圈才到了德胜门。这才知道出兵打仗得胜还朝,要从德胜门进入,才能显出朝廷的德胜。可又被通知不许进城,why?还得等吉时。林寿又有了新的吐槽点,说大明朝毁就毁在这些没有用的规矩上。 李建泰受不了林寿的唠叨,早早的打了出去,只言,庶子无礼看打。 林寿看着高高的箭楼实在是无语,这怕是有十几米高,城墙上应该还有火炮,他咋就守不住呢? 任何坚固的堡垒,都是从内部瓦解的?难道是有人叛变打开的城门?满达子就这么干过,培养了不知多少汉奸。他光知道锦州就是这样被攻破的,可恶的汉奸。 其实太多因素了,更因为一场更大的浩劫,那是看不到的敌人。 “该死的吓我一跳,咋就这么多老鼠?”棒槌大声嚷嚷,引起了林寿的注意。 第十六章初遇太子 李建泰此刻真是意气风发,因为礼部的官员送来的消息,太子马上就要驾临,奉了皇上的圣旨要亲迎。为此还罢了礼部尚书林汝翥呢,这可真是重磅消息。 李老头心说要坏,这下子恐怕自己将成为朝堂攻击的对象了。他风发的心瞬间冷了下来。 .... “我靠,这他吗的这么多?这玩意不得传染病?”林寿被吓的不轻,黑压压一片,疯狂的朝下水道里钻。(福寿沟就是污水口)只见它们连成串在渡河(护城河)。说实话林寿从小到大都没有见过这么多老鼠。 突然,他想到堡垒是怎样被攻破的了。传染病—鼠疫,欧洲人称之为黑死病,据说死了整整五千万。如果这北京城...岂能不让他害怕。 事实上,鼠疫从明崇祯十四年起,由山西大同流传至北京,崇祯十六年京师大瘟疫,疫情很严重,夏燮《明通鉴》记载:“京师大疫,死者无算。”染病死亡之多,无法计数。《崇祯实录》又记载:“京师大疫,死亡日以万计。可惜林寿不是史学家,并不知道这些历史资料。 但是他也在后世的影视剧中看到过,这才恍然大悟,于是赶紧朝着马车跑去,翻腾了一阵,还撕破卢芳的替换衣服。不管卢芳的质疑,两张布片已经系在她们的脸部,捂住口鼻。 “听着,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这个绝不能摘下,更不能下车,京师可能有瘟疫,嘘,不要声张。” “怎么办小姐?要不咱们回山寨吧!”听到瘟疫莲儿是吓得不轻,她的家人就是得瘟疫死的,说话的音都颤了。 “能确定是瘟疫吗?”卢芳虽然害怕至少比莲儿好上许多。 林寿点点头表示肯定。 “莲儿说的也对,要不咱回去吧,什么官职咱也不稀罕了。”看林寿肯定了是,便死死地拉着林寿的衣袖不放。 “乖,我不会有事,就是和那个老头说一声,马上就回来。”林寿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真的?你可是不许骗我!” “绝对不会!乖乖的等着我。” 好说歹说才劝过卢芳撒开了手。然后吩咐猫儿领着山寨里的兄弟,悄悄的到队伍的最后面去,没有他的命令无论谁绝不能进城。再然后疯狂的朝着李建泰那跑去。 .... “文博,你如此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太子殿下眼看就要...” 文博是李建泰给他起的字号。虽不甚满意,但这会不是重点,于是附耳说道,“大人,出大事了。” “什么事慌慌张张,诸位大人都在呢,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礼部侍郎...”李建泰听到出事压低声音回复。 林寿受不了老头子的磨叽,一把就抱起他,从人群里出来。 这便是李复宇吹嘘的那位门生?有辱斯文 好生无礼!反正没什么好话,林寿也不在意。 “荒唐之极,气煞老夫,今日你若是说不出个名堂,老夫....”李建泰很生气,很没面子。 “恩师莫急!” “不许叫我恩师,叫我大人。”老头显然很气愤。 “好,大人,我现在说的话,你可是挺住了!京师怕要出事,出大事。”于是林寿把有关鼠疫的事说了出来。 “黄口小儿,不可胡言,现在是什么时候,太子马上驾临,再说这都是你的臆断,这世上怎么可能有眼睛看不到的虫子?”瘟疫吗,李建泰信了几分,也知道瘟疫的恐怖,但是叫什么菌的,这也太扯了。张广复这厮也是听得一头雾水,看不见的虫子? 拜托,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无论咋样林寿也不可能马上就让这个倔老头能看到细菌,“大人,我愿以人头做保,以后会让您看到,不过现在不是争辩这个的时候。太子是国本,国本,国本!万一是真的谁敢担这个责任?” 说道太子,李老头马上认真起来,这小子不像是妄语,万一是真的那岂不是...人群密集,感染几率大?片刻迟疑之后,最终下定了决心 张广复傻了眼,那症状他还真见过,在哪来着,对了,就在外城,亲眼所见。那几个难民打着摆子就一头栽倒。 “张广复听令,你在此约束军队,文博可敢与老夫进城?” “好吧,弟子愿往。”林寿虽然心里不怎么愿意,看老头坚决的眼神也就答应了。 ... 五城兵马司的人正在维持秩序,太子殿下就要到了,若是有个闪失,谁也没长两个脑袋不是? 御林军全神戒备正阔步走来,后面则是皇帝的御辇,及陪王伴驾的宫女太监,队伍拉的好长,差不多近千人。这也是下了血本了,一是保护太子,二来么多少年来为数不多的胜仗。原本太子出行也该有自己的辇车,可是皇帝穷,早就缩减了宫中的用度,连自己都穿的补丁衣裳,就更别提给孩子造车了。于是就把自己的御辇借予太子使用。 李建泰还在跟一帮老朽吵架,不管你说什么就是不让进城门,说啥子于礼不合,想进城没门。 可是鼠疫的事现在绝不能声张,怕是要引起恐慌,让别有用心之徒散步谣言。这北京城还要不要了? 林寿看着着实无语,却帮不上忙。若不是太子马上驾到,李老头这会肯定会被揍的鼻青脸肿,他不由得恶趣味的想着,却不能真正的无动于衷,万一那些个老朽免疫力差,携带病毒怎么办?于是他把老头再次从人堆里拉出来。 李老头摇摇头,虽然被气得不行,却又无可奈何。 ... “太子驾到,文武跪迎!”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 呼啦啦的跪倒一大片,林寿虽讨厌跪拜,也不得不跟着大呼,千岁。 礼部官员拿出圣旨一通絮叨,大概就是国威国运国士啥的,林寿听得昏昏欲睡,老头听得心急火燎,平日里肯定大赞,好文章!此时此刻却觉得又臭又长。太子跟前围了这么多人,万一有一个有病的,老天爷啊! 好容易终于念完了,李建泰再也忍不住一骨碌爬起来,大声说道“臣有十万火急的事,必须面圣!” “大胆李建泰,君前失仪,我一定弹劾于你!”这位是礼部左侍郎,他们都是刚才吵过架的,刚还在想等这事了了之后,联合大家伙一起弹劾他,首辅就了不起吗? 太子懵逼了!咋跟礼部随行官说的不一样?接下来不该是李大人说些谦虚话,然后一起回去皇极殿面见父皇,再然....咋就吵起来了? 礼部随行官根本就不敢抬头,一个是顶头上司,一个是内阁首辅,太子往他这一个劲的瞟,要命了。 场面一度失控,比菜市场都不如了,文官们不顾自己的形象喝骂,当然了,被攻击的唯李建泰一人。 “太子殿下,你要给老臣做证啊,分明就是他....” “太子殿下...” “太子” 甚至有个老不羞把鼻涕往人家孩子衣服上抹,还有抱着人家腿不放的,吓得太子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不知怎么办才好。 “够了,吵吵吵,像什么样子!亏的诸位还是朝廷重臣,你,就是你,怎么不服气吗?你就是那个礼部侍郎对吧,当着太子殿下的面大呼小叫这算不算君前失仪?抱着太子殿下做什么?这算不算君前失仪?”忍无可忍的林寿终于还是爆发出来了。 “总算是有人出来替孤解围,嗯还是个武官,他的个子好高啊!”太子被这些文官吓得够呛,平日里那些个太傅们温文尔雅今日咋都变了个人?还好,这个大个子的武官。太子向林寿抛来感激的目光。 “放肆,小儿焉敢无礼?” “你闭嘴!你放肆”林寿根本就不给他开口的余地,“太子殿下未来之前,李大人就说有非常重要的事需要面见皇上,你们却横加阻拦不放进城,误了军国大事谁担得起,真不知道诸位都是朝廷重臣一个个安的什么心!” “你胡说,我等问他所谓何事,他却支支吾吾不肯说,谁知道真假?再说太子马上就要驾临”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你什么你,李大人见了皇上自然什么都会说的,亏你还是当朝,哦对了,你是几品官来着?”林寿看到李建泰伸出三根手指,“哦,当朝三品大员,质问上官,连规矩都没有?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吧!” “你...你.” “还指我,你什么你,国家机密懂不懂,啥?看你那样肯定是不知道了,就是说军国大事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能知晓的?” 太子小脸异常的兴奋,往后挪了挪身体,尽量坐直了,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林寿不可察觉的摇摇头,觉得很好笑,太子一脸的开心,分明还是个孩子呢!刚才偏偏要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其作派倒和卢芳一个模样,这下原形毕露了吧。 “哦?李大人,不知道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孤可以知道吗?”太子满脸的好奇心,像是期待好玩的玩具或者好吃的零食。 李建泰也是懵逼了,这个便宜学生倒是不错,很符合文官气质,架炒的不错。听到太子问话,想了想赶紧回话“太子自然可以知道,但是这件事太大,必须先上奏皇上。” 李建泰玩的溜,林寿心想,这个老狐狸既不得罪太子,还可以达到目的。 太子听后果然没有不舒服,“哦?那好,咱就先回宫面见父皇!” ... “伴伴,为何太子去了这么久,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差人前去看看。”崇祯帝担忧的说道,这是太子第一次单独会面那些个众臣。 “奴婢方才就已经打发了小五子前去,猴崽子腿脚利索,应该快回来了。”小五子是王承恩众多干儿子的其中一个,原名叫袁五,后来拜了他做干爹。这小子在御马监也算的一号人物,手底下拳脚功夫从不含糊。所以被王承恩挑中,给崇祯做了小黄门,兼做保镖。 果然,王承恩话音刚落,外头响起一阵略微急促的脚步声。 “放肆,朕忍他们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朕...” 待听到太子被惊着了,崇祯气的手抖个不停,若是那帮家伙现在此处,保管个个人头落地。王承恩看在眼里担忧在心里,皇帝手抖的毛病越发严重了,为了不再让崇祯受刺激,赶紧让小五子继续回报。 听到后来有个武官替太子解了围,大骂了那些文官,终于平复了心情,出言问道 “可知那小将姓名?” “回皇上的话,奴婢打听了个大概,是随李大人出征的,至于姓名奴婢不知。” “嗯,这么说太子在回宫路上了,很好!” 退下去的小五子听得一头雾水,但王承恩是明白的,很好说的是那位武官,此人,要么就是个极聪明的,要么就是个莽夫。 “伴伴,你猜猜看,李建泰说十万火急到底是什么?甚至连君前礼仪都不顾及。”崇祯捋着胡须疑惑不解,便出言询问王承恩。 “奴婢也不知,”他即便猜出也不敢说。 不提主仆二人各自的纠结,但说林寿恨不得打自己嘴巴子,现在可好,不进宫是不行了。隐约间听到了哭声,他回过头远远的看到卢芳跳下了马车,莲儿死死地抱着不放。此刻他后悔极了。 那些个老朽狠狠的瞪着他,随着他们的目光也看向了远处。分明就是两个女子,好啊!打仗还带着女子,很不错的由头。兔崽子等一会老夫往死了参你,容老夫想想词。当然了,还有那个老西。 太子明显对他好感十足,但更多的是好奇。他可是听说武官是害怕文官的,可他根本就没有害怕,还把他们骂了个狗血淋头。拉着他问了一路的问题。 “爱卿随李大人出征了?” “爱卿叫什么名字?” “林寿,孤记住了。” “林爱卿,你是哪里人氏?” “听说甘肃很大,也很荒凉,是不是?” “林爱卿,...” 林寿有些抓狂,这孩子怎么这么烦人,哪来的这么多问题? 天呐,救救我吧! 第十七章鼠疫 这便是真正的高墙大院,全世界仅此一家,长安大街001号吗?呵呵!可惜的是,很多地方有明显的墙皮脱落,仿佛在倾诉她曾经的辉煌如斯,当然了即便是再金碧辉煌也遮不住不住摇摇欲坠的大明朝。 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走近她,皇宫很大,大的几乎无法用脚步丈量。他心痛,这不仅仅是一座皇宫,耸立的华表那是整个中华的象征!你怎能忍心让她成为异族栓马的柱子?林寿不愿看到这些,不愿留着丑陋的猪尾巴,绝不! 太子停止了他的喋喋不休,变得神情严肃起来。李建泰一直偷偷的朝这边看,嘴角露出不可觉察的微笑。而那帮老朽也在偷着乐,他们已经打好了腹稿,一个小小的游击而已,林寿一个蛊惑储君的罪名跑不了了! 王承恩持拂尘站在皇极殿外,“宣太子殿下,内阁首辅觐见!” “儿臣,臣遵旨” 李建泰回头看向林寿,“你先等会,老夫先去面圣,但愿你是对的。” 林寿给了他肯定的点头,表示不会错。待老头进了大殿,他回头看着一帮老朽,眼神中俱是恨意。他同样回敬了,伸出右手比了个中指。众人虽不知其中含义,倒也明白这绝非好意,两帮人斗鸡眼似的掐架,可就是没人敢发声! “咦?怎么又来一个小孩子?”林寿根本就不老实,四下里东张西望无意看到一个粉嘟嘟的孩子,貌似是个小姑娘,咦,还有一个?就躲在大水缸后面。(盛水灭火用)莫非也是崇祯帝的孩子?那个大点的貌似是个女孩。为什么不是宫女太监,拜托,敢在皇极殿附近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嫌命长么? “李爱卿,你让朕怎么说你?”崇祯帝明显的在压制自己的怒火,毕竟李建泰新立战功,“一个毛头小子的话,岂可当真?” 李建泰瞧皇帝发了火,赶紧的跪下开口解释,“万岁,老臣也是担忧太子殿下,宁可信其有,他万一是真的,老臣万死难辞。” 崇祯觉得李建泰说的也不无道理,再看他满头白发,毕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就让他起来了。 “爱卿说的也对,瘟疫之事不容小觑,不妨叫他进来问个仔细。” “老臣去喊他来..” 崇祯却出言阻止,“爱卿稍带,让烺儿去吧” 太子得了令兴冲冲的就往外跑。 “林爱卿,来,父皇召你问话,你放心,父皇就跟本宫一样脾气可好了,不要怕。” 林寿不屑腹诽,“对可好了,督师首辅不知砍了多少,脾气好那是对你们!”话说马上就要看到活着的崇祯帝了,多少还是有些兴奋的。 林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看着旁边的老太监,心中明了,这肯定是陪皇帝吊死的王承恩了,哦,这老太监年纪不小了呢。这便是大明朝最后一个皇帝?(他对南明历代皇帝不熟,但崇祯算是真正意义的最后一个)朱由检。倒和后世见过的画像差不多,嗯?不是说大概三十多不到四十岁吗?他看起来咋就跟个胖老头似的,头发咋还白了呢,脸上褶子咋看的跟李老头差不多呢!背有点驼!原来古代宫廷画师也会美颜呢!唯一出彩的便是眼睛了,双目露出的精光,深邃、威严而有神。不过还是很可怜,明明那么的勤奋,又不好色,啥福都没享着。这可是历史上唯一的一个勤劳帝王却亡了囯的。” “嘶,这个少年,他不怕朕?他的眼神好大胆,他在看朕的头发,眼睛,嗯?放肆之极。朕!嗯,这小子啥意思,为什么朕觉得他在可怜朕?难道他看到朕龙袍上的补丁?但又觉得不太像,好胆的小子!”这是崇祯给他下的最后结论,胆子大,敢和达子硬拼,和文官对骂,现在敢跟朕对视。 李建泰示意的眼神都被他自动忽略掉了。老头惊得心都蹦到嗓子眼了。 太子却不明所以,父皇与林爱卿怎么了盯着对方老半天,一句话也不讲? “大胆,竟敢冒犯陛下!”王承恩出言喝道!心说“这李建泰找来的小子,如此大胆!” 林寿被吓了一跳,这可是皇帝呢?完了,他不会砍人吧! “陛下息怒,文博他从乡野鄙俗之地初到京城,不懂宫中礼仪,望陛下宽恕他。”李建泰一恭到底,头都触到地上。 崇祯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到了他们跟前。林寿他不怕都是假的,据说这位可是喜怒无常。 他果然穿有补丁衣裳,龙袍下摆的一角明显的很。 “你倒是看的仔细,你看了朕,朕也瞧了你,倒也公平。都起来吧!” “谢陛下,呃,谢陛下”林寿慢了一拍,心说算是保住了小命。 “你这个小子,是个举人?” “是” “看着不太像,倒和卢建斗有点像,不喜文好武,是不是也能耍的了六十斤的大刀?” “臣不会功夫,不敢和卢大人相提并论!” “哦?你要娶建斗的妹子?” 想不到堂堂大明皇帝也这么八卦?这个老头倒是啥都往外面说。 “好了咱们闲话少叙,说说吧,你怎么会肯定京师会有瘟疫?若是胡言乱语,小心你的脑袋。” 听到崇祯说道正题,林寿也是神情严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好在目前还没有听到风声,证明感染人数还不多,这算是个好消息。 “皇上,臣斗胆问一句,锦衣卫难道没有上报任何一丝的消息?还有东厂?” 王承恩听到这小子说道东厂,他心里咯噔一下,再加上崇祯询问的眼神,就越发的紧张,“回皇上,奴婢未曾收到今天厂卫们的上报,奴婢这就去看看。” “其症状如何?”王承恩疾步出了门,崇祯先开了口。 “发烧,咳嗽,忽冷忽热,类似于打摆子,就是浑身发抖,严重的昏厥不省人事,最后内脏衰竭腐败!” “嘶,这便是鼠疫?” 林寿认真的点点头。 外头候着的老朽们被太阳烤出了油,迟迟等不到皇帝的召见,心中大呼苦也。 片刻王承恩便捧着一堆材料进来了,显然还未经整理,五个人各自拿了一些,仔细的看了起来。 “找到了,皇上!” “父皇,孩儿这里也有。” ... “朕这里也有,嘶,其症状果然与林卿家所言一致,林爱卿可有良策,此症有解否?” 林寿他那会这个?又不是专业的医生,但是最起码的防疫知识还是有的。 “皇上,微臣对此不是很在行,不过防疫倒是懂一些。”林寿现在也不敢藏私 ,北京城怕是有两百万人口。 “好,你说,王承恩你来记。” 然后, 口罩问世了,林寿画的不错很容易被人看懂。人人都得佩戴口罩,水必须烧开,不许随地大小便,尽量不要出门,还要划出一片隔离区,家里发现有类似症状马上送隔离,若是病死的,立即焚烧,不可掩埋。还有在阴暗不卫生的角落撒生石灰,清理垃圾,灭鼠,疏通污水道,林林总总说了十几条。 啥,这可是个大工程,需要的人力物力财力,可不是小数目。众人皆傻了眼,国库根本没钱,崇祯的心在滴血,刚刚淘换来的三十万怕是全得折进去。 林寿看到崇祯的表情知道他在担忧什么,无非就是银子,果然,崇祯开了口,“如爱卿所言怕是需银百万,眼下朝廷根本拿不出。奈何” 是呀,没有钱玩个屁,他突然想到外面的那些老朽,那帮家伙可是贼有钱的,哪个不是身家百万。好吧,就先拿你们开刀吧。 “皇上,其实臣还有个不成熟的想法,或许用不了太多银子。”林寿敢打保票,崇祯只要是听到能省钱,肯定高兴。 “哦,爱卿快快将来。” “咱们买口罩,卖给有钱人。” “发动所有的宫女制作口罩,” “一两银子一个,” 贵吗? 不贵,命重要还是银子重要,那些个有钱人看得比谁都清楚。 口罩不够,那就让当兵的一起做,李大人你可是有两万兵士。 时间就是金钱,不,时间就是生命。 平民百姓吗?咱免费发,对,就是让富人买单,掏银子。 想蒙混过关,那不行,必须要登记,按户籍领取,敢冒领罚死他。 “好主意,爱卿好主意。”崇祯这家伙妥妥的仇富心理,看到富人吃亏早就乐开了花。 “啊哈,还有?爱卿继续说,” 嗯,对,有道理,活着的达子比死了的更有价值,挖沟渠就交给他们,很合适。对,死了也不会心疼。 就连太子都开心的拍手,林爱卿果然厉害,这么绝妙的主意。 北京城太大了,五城兵马司也不能闲着,锦衣卫,东厂,统统动起来。 君臣五人研究好了方案,内阁首辅李建泰全权负责,总指挥;王承恩负责管好后勤,采买各种物资,谁敢伸手就地处决,无论文武;林寿负责配合协调,主要监管挖沟渠;太子,回去读书去,小孩子凑的什么热闹;皇帝负责写圣旨,谁不服气关谁的大牢。 “宣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成国公朱纯臣,各部尚书,还有太医院使,伴伴你和太子先去后宫,口罩一事交于皇后。” ... “卢小姐,先生走之前交代了小的,没有他的命令谁都不可进城。”猫儿此言不知重复了几遍了。 张广复也劝着, “对呀,弟妹,听俺兄弟的,莲儿姑娘你也忘了你家姑爷的话了。诶诶,别!” “你们都听他的,这都过了快三个时辰了,还没有出来。不行,我今天一定要进城。”卢芳根本就不听猫儿他们的劝阻,执意要进城。 就这样推推搡搡的,猫儿早就撑不住了,莲儿这丫头都上嘴了,这将来也得是先生的女人吧,不然早就一掌打晕了,要是把小虎子带上就好了。林先生呐,林大人,您老咋还不回来呐,可把猫儿我害苦了! 张广复也是苦劝无果,好在躲过了这小丫头,不由得松了口气,站在一旁看起了热闹。 “哒哒哒”清脆的马蹄声响彻德胜门。 “大胆,你是何人竟敢纵马京师!” “咱家奉圣御,来此宣皇上口谕!”来人正是小五子,“谁叫张广复,保定副总兵张广复接旨!” 张广复听到皇帝给自己的圣旨,赶紧迎上去下跪高呼,“末将保定副总兵张广复恭请圣安!” “授张广复临时统兵之权,约束军队,就地扎营,另作安排,。哪位是卢姑娘?咱家替人传个话。” “小女子便是,公公可是替林公子传话?” “正是,林大人这会与陛下和诸位大人商议国事,林大人说让卢姑娘稍安勿躁,过了这几天便好,不必挂怀。还有协助张总兵制作口罩,喏,这是林大人亲笔索绘,还有这是宫里抄写的条程。”这宫里的人呐都是鬼精鬼精的,这么巴结卢芳。 张广复已经不吃惊了,他这个结义兄弟,一飞冲天那是迟早的事。看那死太监低三下四的模样,就知道了。 “陛下三思,这怕是要出乱子的,京师只留一个城门开着,那日常茶米油盐都进不来了呀!” “陛下,臣请治内阁首辅妖言惑众之罪!这乾坤朗朗 怎会有什么瘟疫,” “陛下,臣附议” “陛下,臣弹劾李建泰出征期间军中藏有烟花女子,” 李建泰鼻子都要气歪了,咱不提。单说林寿听到这个老不死的居然说自己的妞是烟花女子,妈蛋,是可忍孰不可忍,捏着拳头就要揍人。只觉得眼前飞过一物,顿时溅了一身血。 原是崇祯竟然将镇纸砸向了那个老家伙,正中头部,顿时血流如注晕倒在地,那镇纸却完好无损。 静绝对的静,太可怕了,皇帝发飙了,砸到了礼部侍郎,不知道死了没有。 “来人,摘了乌纱给朕叉出去!侮辱功臣家眷,整日里于朕讲礼,自己却满口胡柴这便是你们读书人的礼吗?今日议的是如何防治瘟疫,尔等都在做些什么?京师瘟疫早有苗头,朕把这大明江山交给尔等,诸位都是耳聋眼瞎吗?锦衣卫指挥使何在?” 第十八章请去外城 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立即站出来。历史上这厮倒是没怎么害过人,就是贪财。但是本职工作还是没有耽误,每日都会给宫里递条程,京城里的大小事都细无巨细。 “给朕念,!” “是,崇祯十六年六月二十七北城顺德酒楼,孙氏,女,年二十五岁...卒” “六月二十四顺天府衙役孙来财,男,年二十六岁...卒” “六月二十二,孙来财之子,年九岁..卒” 顺天府尹邵志成一屁股坐到在地,完了。 “够了,顺天府你做何解释?”崇祯咬牙切齿的问道。 “锦衣卫查清楚了吗?说说吧,让诸位大人都听听。” “是,这孙氏一门染病者十三人,满门烬灭。孙广财将自己的胞妹送与顺天府做了妾,其姐经营城北顺德酒楼,他本人被安排做了衙役...” 林寿听得瞠目结舌,这厮明明发现了问题,却不上报,居然为了隐瞒事情真相,还掐死了自己的小妾,真是毫无下限。 “不好,皇上离他远点,他可能被感染了,”林寿突然大喊,要死了才反应过来,万一他小妾也被传染... “啊!”众老朽大惊失色。 .... 万幸啊,还好这厮没有感染。这下子没有一个人敢再反对,或者胡搅蛮缠了。 崇祯十六年六月三十日,北京城从今天起,除德胜门之外 全部关闭,整个京师戒严。各部按着之前商量好了的,都动了起来,成国公即日起坐阵三大营,没有皇帝的圣旨,谁都不许动,并且严格按照防疫条例执行,若有违抗斩立决! “我这兄弟这是逼着张飞绣花呢!这哪是男人干的活计?”张广复看着堆积如山的布匹发愁,两万老爷们放下砍人的刀片子,玩起了剪刀,针线。 “张将军您就别唠叨了,瞧瞧害我又弄错了,”这小小的布片在棒槌手里搓的不成样子了。 “小姐,你说姑爷弄出的这个小东西,真的可以防疫病?”这两个丫头倒是得心应手,不一会已经缝了二十来个。 “兴许吧,公子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这天都黑了。”卢芳担忧心上人也不知絮叨了多少回。 “才这么点?传我将令,今夜若是做不够五万个,啊不十万个,谁都不许睡觉!”张广复的命令让营中哀嚎一片。 城外的大头兵做工真的没法看,可是宫里可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要卖钱的一两银子一个呢!皇后领着宫中的贵人宫女太监,连夜加着班,就连懿安皇后都没有歇着。 李建泰坐镇顺天府,府内灯火通明,这里汇集整个京城的情报。 感染死亡人数已经近千,感染人数还不确定,要命啊。老头眉心处拧成了川字,还好皇宫已经封锁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就是那个惫懒的小子,说好了替老夫分忧,现在又不知躲哪去了。 林寿拿着手中的口罩,感慨做工真的好,这可是上好的松江布,瓷实。可惜了。 “大人您觉得如何?”小五子轻声问道! 这是林寿接触的第一个太监,也没觉着什么,他们也是被生活所迫,不得已进了宫,再说他并不歧视残疾人。 “哦,宫里出来的东西就是不一样,一两银子都便宜那帮狗东西了,我看咱得加价,二两怎么样”林寿想到那边老朽就来气,敢说我的女人是烟花女子,我呸,老不羞。 “大人,这怕是不妥吧!”小五子担忧的问到,虽然这会心里乐开了花。那些个文官着实可恨,处处看我们不顺眼,能有整他们的机会还真的不多。他干爹派他来协助林大人,虽然也有监视的意思。就怕林寿往自己兜里揣银子。莫非现在加价会不会想捞银子? 林寿翻了翻白眼,不屑道,“有啥不好的,那些狗东西个个富得流油,银子有的是,咱的药材还指望他们呢,北京城还是穷人多,那么多老百姓还等着咱救命呢。” “那些个老东西会不会告咱的状?”小五子还是有些犹豫,生怕把差事办砸了。 “告就告呗,反正咱又不是往自己兜里面揣银子,怕个球,再说了皇上保不齐还会夸赞呢。”林寿当即拍板,就这么定了。 心道林寿说,不会贪污,于是一咬牙,“好,林大人咱家干了。” ... “啥?你们这是巧取豪夺,这么个小东西敢要二两银子,老夫要去见...”连续走了几家,大多数官员都这副德行,反正就是不肯掏银子,好吧,咱走着瞧。 “见什么见,皇上忙着呢,现在谁都见不着。走五公公,咱去下一家,待会他要买没有五两银子想都别想。”林寿直接一句话撂下就走。 太医院的亲属?得,只收成本,一半的钱就行了,毕竟咱现在一条船上。 林寿很嚣张!挨家挨户的砸门,身后不是锦衣卫的,就是东厂的,也有御马监的。不同的是都戴着口罩,光露倆眼珠子,尽管如此那也是凶神恶煞。 “态度好点,别吓坏了人家,顾客就是上帝。” “听到没,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家几口人,先登记,啥?下人就不是人了?万一他们有得了病的,那么这些个上人还不都得死透透的。” “商量个屁,这是宫里出来的东西,瞧见没,针线活一绝,我告诉你吧,这里头有防治瘟疫的药呢!别人的那是一般货色,所以才只卖二两一个,咱这还有一两一个的,您要嘛?” 真的? 比真金还真,我瞧您平日里肯定是个积德行善的,所以才跟您说实话,现在还觉得贵吗?诶,这就对了,三两一个的,您来多少? 听说了吗?京师闹瘟疫了。 早就凉透了,拉出去烧了,等等,口罩是何物? 大人您别走,我出五两一个,给我留三十个。 一番操作看的小五子迷瞪了,这林大人太会做买卖了,看人下菜碟,这会功夫就得了两千银子。 当然也有吝啬鬼,舍命不舍财的。任凭家中人哭闹也不肯掏钱。 皇宫里赶制的近万口罩不到一天便卖了个干净。到后来甚至有人要买他们佩戴的,林寿当然不会卖,只说明天早上来,跟家里头等着千万别到处乱跑。 幸亏皇后平时就在宫里织布,再加上内库还有很多存货,不然布料还真的不够。崇祯看着三万多白花花的银子乐的笑开了花。对着周皇后说,“瞧见了吧,这可比皇后织布卖钱来的快。这个林寿真是调皮,居然私自涨了银子,闹得大臣们都写了折子弹劾他。” 皇后半躺在崇祯的怀中,手指头不老实的画着圈,“臣妾倒是觉得这没什么,毕竟后面花银子的地方还多着呢。说句不该说的,那些个大臣们哪个家里不是仆从如云,家财万贯,瞧瞧咱这宫里头,宫女太监满打满算也就三四千人,这一到晚上臣妾就害怕。” 皇后颠怪的发起了牢骚,偏偏崇祯就吃这套,“对对对,皇后说得对,该让那些大户出血了” “皇上现在是三句话不离林文博,臣妾倒是听烺儿说...” “他现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饭?城里会不会很危险?要是得了那病该如何是好?”卢芳现在是茶不思饭不想的,除非是累到不行。 “小姐,姑爷出城了,已经到城门口了。” 卢芳像是还了魂,撒丫子就跑,这可不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 “别,别靠近我,离远点。” 眼看这丫头就要贴上来,林寿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城里头呆了一整天,鬼晓得身上有没有病毒。 卢芳眼泪都掉下来了,可算是见到了,根本就不听劝,直愣愣的扑倒林寿的怀里。 林寿想发火,这个不听话的傻娘们,可是抱着温暖的身躯,却又狠不下心来。众人纷纷转过头去,咦,这也太..刺激了。 “傻丫头,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林寿抱着怀中的人儿,轻轻的拍打着她的后背。 卢芳并不理会,只是紧紧的抱着,仿佛一撒手他就不见了。“我要和你一起进城,纵是死了也情愿,我不要一个人呆在外面,就让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行,!”林寿不会同意,态度很是坚决。 卢芳突然一把推开了他,从怀中取出匕首,“你若是不同意,我今便死在这。” 姑奶奶,怎么又来这招,这丫头咋就这么倔。 众人回过神,也是吓得不轻,纷纷劝说林寿。 “兄弟,我看还是让弟妹陪着你一起去吧,做好防御就好,你看这丫头可是个倔子。”张广复吞了口口水,心说太吓人了。 林寿没了主意,生怕这丫头弄出个好歹来,最终无奈的点了头。哎,这丫头怕是抓住了自己的弱点,从此怕是夫纲难振了。 回城的队伍增加了三人,一辆马车,城门官看着小五子不善的眼神乖巧的闭上了嘴。 一路直到顺天府衙,李建泰看到卢芳直摇头,只说了句你不该进城来,便低下头继续忙活了。 马上就要子时了,老头还在那里写写算算,林寿拿起来瞧了瞧,差点没看晕乎了。看了半天这是统计府库的存银和粮食,这也算是账本?也比流水账稍微强了点。于是他拿起笔来,开始画起了表格,还一边解释,这是收入,这是支出,明细,嗯,左边的这个是年月日...字要从左到右写,又不是做文章..得让人看懂.. 这是阿拉伯数字,书写方便..什么..加减乘除而已,有那么复杂吗? 从头到尾都是林寿他一个人在表演,房间内的两女崇拜的看着他,而李建泰激动的说不出话来,这可是记账的好东西,一目了然,好东西,这小子怎么不早点拿出来。 得告诉皇上,有了这方法,以后谁在账目上做手脚他就得掂量掂量。 “老头你糊涂了吧,现在什么时候了?再说忙正事呢!瘟疫,忘了?”林寿一把拉住了李建泰,打了个哈欠,紧接着又对卢芳说道“现在该是睡觉的时候了,走了,小五子应该给你们安排好的住的地方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林寿被顶着黑眼圈的李建泰拖出了房间,“惫懒的小子,锦衣卫东厂报上来了,基本上差不多了,内城染病者七百左右,现在都送到隔离区了。外城的还在排查,京城人太多了,怕是得十天半个月。” “啥?这么多?外城岂不是更糟,还十天半个月,不行,速度得抓点紧。”林寿很是吃惊,内城的条件明显优越许多,都感染了几百人,不行得赶紧发口罩去,“拿来吧!” 通行证,这是林寿的建议,没有顺天府的手令或者皇帝的圣旨,谁都甭想胡乱走动。而且当天有效,次日作废。 李建泰从怀中取出轻轻的放在桌上,“早就准备好了,两张,你们商量好了没有,谁去外城?” 深红色的大印异常醒目,旁边还有一个小戳,李复宇印,林寿拿起那张没有写时效的通行证,这是他昨晚上就想好了的,这无关节操也无关大义,也不是不怕死。只是因为他更怕那些昏官的不作为,贪墨防疫物资,到最后功亏一篑,于是,咬咬牙说,“还是我去吧,五公公有时候还得联络宫里,接触的人不宜过多。” “嗯,只好如此,文博千万要多加小心,多带点人手。”李建泰捋着胡须,脸上满是欣赏之色。 “说道人手,看来我还得出城一趟,厂卫的人使不惯。” “嗯,老夫懂你的意思。带兵进城我来跟圣上解释。是两百人吗?”李建泰提笔又签了张手令。 “是两百人,还有我要的酒还要多长时间能弄好?” “今天下午就能弄好,我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去,还有石灰最迟后天能到,如此,外城就拜托文博了。”老头说完对着林寿一揖到底,林寿哪敢受他拜,赶紧还了一礼。 突然老头叹息了一声,林寿不明所以。只听李建泰说道,“你还是带着卢姑娘一起吧!她已经知道了,一大早就在大门口等你了!” 林寿头皮发麻,彻底石化。 (北京城的构造就不细说了,分内、外城、宫城墙,有兴趣问度娘) 第十九章南城 林寿现在真的是无可奈何,他真后悔,最终也没弄明白后悔什么?后悔爱上她么? 他抿了抿嘴唇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也说不出,只能投降了。他不怪老头,也怪不着人家,卢芳肯定会像牛皮糖一样。 “走吧,去城外一趟,若是你不怕累着。”林寿没好气的说道。 “嘿嘿,就这样吗?我还以为将军又要叨叨奴家呢!”这两个丫头你一言我一语。 “是的呢,还以为准姑爷要发飙呢,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人家很失望呢!” 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林大人,您等等咱家!” 林寿停住了脚步,“哦,原来是五公公。” “林大人,那些感激的话咱家就不说了,大人您是这个。”小五子伸出大拇哥,“您放心您要的东西只要一到京城,我马上给您送去。” 林寿点点头,“那就有劳公公了,我此去怕是短时间内出不来,咱们定好的啥就是啥,绝不能松口。” 小五子明白是啥意思,于是点头称是。那些个狗官,凭的想白占便宜,没门。 “还有一事得拜托公公公,照顾着点那个老头,他年纪大了,嘴又笨,连吵架都差人一截。” 老头就躲在门后,听了个真切,突然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您放心,咱家都记下了。” “那好,我得出城一趟。” “林大人,我有些个兄弟在外城,手底下的功夫俊着呢,三教九流的他们也熟,您要是用的着他们的尽管招呼。”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貔貅,“这是信物,信远镖局的当家的叫奎正发,他欠我一个大人情,看到此物他定当舍命。” ... 林寿坐在马车里,掂着这块玉貔貅,寻思着这小五子怎地和镖局扯到一起了。想不通,就不想了,于是揣到了怀里。 “啥呀,这个小太监真会糊弄人,拿这么一块破石头就得让姑爷替他去外城。” “莲儿不许胡言,公子他自有考量。” 马车穿过整条街道,遇到的要么是巡视的兵丁,要么就是各家行色匆匆出来采买日常的仆人。林寿没心思听那两丫头絮叨,反而跟车夫聊着天。 车夫笑起来一脸的褶子,毕恭毕敬的说着他的过往,以前姓于,后来跟了卢老爷子,就是卢芳他爹救过他的命,后来就改了姓。原先的车把式被达子射死了,总不能让小姐自己赶车吧,于是他便临时客串,就是技术不怎么好。所以才走的慢。 猫儿此刻五爪挠心般的,两百号人没了主心骨,啥都来问他,可他偏就管不了人。棒槌就更有意思了,就只会说一句,猫哥儿,你说咋办就咋办,先生说兄弟们交给你管一阵,别算上我,我也是该被人管着的。 “哈哈,先生回来了!已经到大营外面了。” ... 可算是盼回了林寿,众山贼很快都聚集在他的身边。 猫儿首当其冲,“先生,咱可是要回山寨,还是去保定府?” 林寿先是一声苦笑,这才说“我倒是想走,现在情况有变哪都去不了了,我这次出来是有事和大伙说的。” “全天都有,列队集合。” 两百人的队伍很快的动了起来,找到各自的位置,然后直挺挺的站好,整个过程约莫两分钟左右。虽然在林寿的眼里跟后世军训时还是有很大的差距,但是那些看热闹的确实瞪大了眼睛。啧啧,了不得呢,那火铳看着模样就是稀罕,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家伙,就是废铁。 张广复听说林寿出了城,赶紧的往这边跑,他这几天忙坏了,既要不定时的巡营,又要完成口罩的任务。 站队列他早就不觉得新鲜,也求过林寿。等到了保定府,手下的那些个大头兵都交给林寿来训练,还有全力打造火器,这玩意简直就是无敌了。张广复停止了做梦,心中痛骂,这倒霉催的咋就有了瘟疫。 林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要去疫区?大伙心里直打鼓。只见林寿继续说道,“兄弟们不想去的我林某人绝不气恼,这也不丢人,说实话我也怕死呢!没关系,不想去的兄弟,站到左边来。 “怕个球,跟着先生错不了,先生定有治这瘟疫的法子..”有人在下面嚷嚷着,林寿朝声音的位置看去,原来是小豆子。 “小子,居然敢抢我的词?以后训练加倍”猫儿站出来调侃着自己的属下。 “对,我们跟着先生...” “咱不能当软蛋..” 下面吵吵着,全部站到了林寿的右手边。看着自己的班底,林寿顿时底气十足。“好,多谢大家都看得起我林某人,不过,此次进城还得跟大家约法三章.” “一,从今往后咱都是大明的官兵,寨子里的那一套都收起来。具体的官职,我已经报上去了。” “二,进城之后一切行动听从号令,如有不尊号令者,斩。” “三,但凡作奸犯科,jian淫掳掠,无故害人性命者,斩。” “法不容情,大家莫要让我作难,不顾及兄弟情义。现在还有退出的也不迟。兄弟们有什么不明白的现在可以问。”林寿这几句话几乎是吼着出来的,下面的人却没有一个人离开。 “咱们以后都得按朝廷的规矩来,这先生就不能再叫了。”都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林寿将他们看做是自己的班底,想要壮大自己就必须有一套规定,合法的身份这是第一步。 “那,我们以后不能叫先生了,怎么叫您呢?”猫儿低声的问道? “呵呵,叫我将军或者大人。你的称呼也要变一下了,说不得过几天也是把总了。” 下面笑声顿时哄做一团,羡慕的看着猫儿,毕竟谁也不愿意一辈子当贼,现在有了出头的希望能不开心? 不要看张广复官职比林寿的大,反而愿意听他这个结义兄弟的话,他最清楚自己的斤两了,论才智、胆识、财力都拼不过,就连手下的千把号人,也未必是人家的对手,人山寨里还有几百呢! “兄弟,此去多加保重,万万小心,哥哥我等着你,你还欠我一百家伙事呢!” 林寿看着张广复心里就踏实,这个粗犷的汉子虽然没什么心眼。“哥哥,莫要担忧,做好口罩就行,皇上会记得你的功劳的。然后又悄悄的塞给他一个信封,“这里头是一万两银票,别让其他人知晓,且收好了。给兄弟们采买些吃食,李大人那边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两万人吃马嚼的这可是不小的数字,老头想要解散这些人,林寿坚决反对。他提议,挑出一些老实精壮的充做军伍,其余的就做工程兵,或者成为工人。 张广复感激的拿着那张银票,抱拳一礼。眼看着林寿领着队伍进了城,心里无限感慨,他这兄弟是个干大事的。他被那万两银子震撼了,要知道李建泰那会给了他三千两他都乐的睡不着。 林寿也有自己的打算,张广复可是实打实的副总兵,关键是他手里可是有千人武装,再说名义上还是自己的上司。花些小钱说不得关键时刻能救自己的命,钱吗,等瘟疫控制下来,那容易的很。好歹也是21世纪的工科生,玻璃镜子应该会很畅销的。 两百人踏着整齐的脚步穿越过了德胜门,并没有引起太大的注意,只是因为正在戒严中。酒楼茶肆纷纷歇业,赌场与妓院被勒令关门。内城毕竟住着的非富即贵,厂卫们巡逻的勤快,治安好了不一般,外城就另当别论了。 “皇上,林大人领着他的人进城了,装备了五十几杆火铳,五十弓箭,其余百人刀盾兵。” 王承恩轻声念着厂卫们的报告,还有小五子递的条程。 崇祯帝听后只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放下手中的笔杆,揉了揉发酸的眼睛,目光凝视窗外,不知作何想法。 “加封李建泰为太子太傅,写好了立刻拿到内阁用印,就这些。” 王承恩先是迟疑了一下,又立刻明了其中的含义,赶忙答应退了出去。 “烺儿,来找父皇为何又不肯出来?” 太子被吓了一大跳,他确实早来了,只是为了阿妹来打探消息。原来,那天偷看过林寿的就是崇祯帝的女儿,朱微娖。 那日太子回了后宫,然后就把当天发生的事讲给了他的妹妹听。从德胜门一直说道皇极殿,干脆后来向王承恩打听了他的过往。待他听到林寿领着数百山贼大败达子,小脸更是激动的通红。再加上那天还给自己解了围,这让他更加确信林寿就是个大忠臣。妥妥的小孩子心性。所以,他也是很想知道他现在哪里,做的什么事。 不过他不明白为什么阿妹也对林爱卿这么关心。难道他们见过?朱慈烺摇摇头,很快的否决。 “哦?鬼鬼祟祟的不成体统,以后休要如此。” “儿臣知错了,儿臣是看您日夜操劳国事,不敢打扰,所以才过来看看您.” “知子莫若父,你打的什么主意当朕不知?那去看吧。” 原是厂卫们打的小报告,林寿今天做了些什么,又说了些什么,跟谁说的,上头都写的清清楚楚。虽说崇祯帝限制了厂卫的权利,但是这两个系统并不是真正的瘫痪了。所以,写的很详细,包括今天在城外说的那些话。太子心里咯噔一下,这是父皇在监视林爱卿吗? 崇祯看出来太子的心思,轻声的唤了句烺儿,“你觉得父皇小心眼吗?” 太子先是摇摇头,再又点点头。 崇祯哈哈的笑了起来。 太子疑惑不解,父皇笑得什么? 崇祯将太子拉倒自己座位上,“烺儿,这大明的江山靠的是忠臣良将这话没错。你觉得为父小心眼也没错。” 太子更加疑惑。 “为父看得出你对这个林寿很上心,朕又何尝不是,而且朕看得出来,他是个有傲骨的人。” “傲骨?便是师傅们说的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样的吗?” “唔,我儿居然知道于少保的诗句。朕不知道他有没有这般的骨气,但是敢去外城的大臣朕一个都没有看到。”崇祯先是夸赞太子,说道群臣他心里就是堵得慌,双手又抖了起来。 太子吓得不轻,他从未见过如此情形,正欲喊人,却被崇祯止住了。“我儿莫慌,不打紧的。大明现在的病远比为父更加厉害,你也不小了,也该学习政事了,以后你就陪在朕的身边吧!” 崇祯说的前言不搭后语,太子听得一头雾水怎么说着林寿就说道学习政务了呢? 王承恩写完了圣旨又去了内阁,旨意刚传下去后,就听说皇帝让太子跟在身边学习处理政事,突然整个人颓废了起来。 “走开,都给我走开。直娘贼的,哪来的狗东西谁敢在老子的场子闹事?” 一个非常嚣张的声音,林寿皱了皱眉头。 满脸的横肉看起来凶神恶煞的,门口围观众人都自觉的让开了路,看样子这厮也是横行霸道惯了的。 林寿连正眼都没瞧他,只说了句,“拿了,吃几天牢饭就好了。” 身后的猫儿一拳便砸在那人脸上,只三两招便将他放倒,反剪双手。跟随的锦衣卫百户也认得这厮,手底下也有些功夫,想不到只是三拳两脚便被人家制服了。这后生好俊的功夫。 五城兵马司的一个隶目,悄悄的凑上来,对着林寿说道“呃,林大人,借一步说话。” 林寿摆明了要树立个典型,不然这外城还真不好管,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有什么话,就直说,有什么要背着人的。” 那隶目吞吞吐吐说不出来,他没想到这林寿还真是个愣头青。 “你这狗官,某家实话告诉你,你以为这场子上头没人么?指挥使的家当你敢封吗?哈哈,呸,狗官。” 这厮叫嚣个不停,嘴里满是血水。显然猫儿没给他好果子吃。 林寿挥挥手,制止了猫儿说道“哦,你倒是说说是哪家的指挥使。” “呃,林大人是是,咱南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王金。”那隶目好容易说出句囫囵话。 “一个小小的副指挥而已,我当是锦衣卫指挥使的家产呢!来人,” 锦衣百户听得眼皮直跳,这位谁呀,虽说我们锦衣卫威风不比从前,但这肆无忌惮的被武人嘲讽还是头一回见。 第二十章南城2 就说林寿入了外城,也就是穷人相对多的南城。为何叫五城兵马司,很简单因为北京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城。南城虽然穷人多,但是未必就油水少,也有很多有钱人,归根结底就是不够资格,没有官身。当然了有钱人基本都在离内城门不远的地方购置房产。这倒是和满清时期的东富西贵北贫南贱一模一样。感情是满清学明朝的。 再说 一个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也就相当于后世城guan的副局长而已,也就是个七品芝麻官。但是权利可是不小,又有油水,日子久了他就膨胀了,还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朝廷三令五申一切赌场、妓yuan、酒楼钱、茶肆全部歇业,这南城到成了法外之地了。 “按照朝廷的防疫办法处理,斩立决!”林寿轻飘飘的说了那么一句。身后传来的喝骂声,没几声便歇菜了,好大的头颅就地一滚。惊醒了看热闹的百姓,叫好声不断,甚至有人当场就大哭起来。叫嚣要吃那厮的肉,林寿听得毛骨悚然,吃人肉犯法的呀! “诸位父老,请大家速速回家,待会有人上门登记人口,请诸位父老速速回家...咣咣...” 那隶目吓得哆嗦,心说这林大人什么人呢?说砍就给砍了,完了,我这关怕是不好过了,指挥使大人能轻易饶了我?哎,这倒霉催的。 林寿却打发了他,领着人继续劝商家关门。不过这次没有任何阻挡,人们都识相的歇业的歇业,回家的回家。 “大人,属下决定这一家不对头,家里有很浓的血腥味。”猫儿嗅了嗅鼻子,付在林寿耳旁轻轻说道。 “嗯?你确定吗?可开不得玩笑哦。赌场里怎么会有血腥味?又不是屠宰场?” 猫儿非常肯定的点点头。 林寿有些后悔将那货杀的早了,只好找剩下的那些人问问了。“走一起去看看。” 地上跪了七八个,都是粗布青衣小厮。林寿又没有审问的经验,干脆把他们交给锦衣卫的人算了。他回过头看看,锦衣卫不就在这么? “这位请了,本官还未问阁下姓名。” 锦衣百户连称不敢,“下官,刘玉。南城千户所辖下百户,奉命前来协助大人。” 林寿知道想要跟这帮家伙共事,首先得放下文人的架子,再加上一些手段,或是权利,或是金钱。于是他不急不缓的说道,“哦,原来是刘兄弟,咱们自家人,就别来文官那套,来来坐。宫里的王公公前几日还于某家详谈甚欢呢!” 刘玉听到后疑惑的想着,“东厂的王公公,是谁呢?哦,莫非是皇上身边的那位?对了,据说这位爷和小五公公在内城买什么口罩,是了,小五公公可是那位的义子呢!” 刘玉想了个通透,连连声称不敢,“下官不敢,大人坐的地方哪有下官的位置。” “诶,刘兄弟莫要拘束,某家是有事求锦衣卫的兄弟们办件事呢!”林寿拉着他坐下,待说明了原委,刘玉看了看猫儿,心说这位手下的人命定是少不了。他可是听前辈们说过,人血有一种特殊的味道,只有见惯了人命的鼻子便可轻易闻出来。 于是他毫不迟疑的说,“大人放心。属下,这就去办。”他朝门外招了招手,外面进来了二十多人抱拳称,大人。 那七人一看是锦衣卫,顿时吓得如同烂泥,没来得及喊冤,便被堵住了嘴,提着就走了。 动作行云流水,林寿没来及反应。这便是大明有名的特务机构,这么顺手的衙门,皇帝咋就让文官们忽悠的雪藏了呢? .... 是夜,赵庄外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当家的,赵家四十六口全在里面了。咱们咋做?”秦勇也就是彪子,右手做劈砍姿势。 秦风儿虽然干惯了无本买卖,但是也不能把人全家给做了吧!她正在犹豫不决,就想到了去了京城的那个坏蛋,反复的问自己,如果他在的话会怎么解决。 赵庄庄主,赵悍。早已没了跋扈的气焰,吓得腿直哆嗦,肠子都悔青了。他原以为打了的老头只是个普通商人,万万没想到跟牛头寨的土匪有关系。 后院里哭声一片,多是孩子和女人。二十来个看家护院,在第一轮枪响和手**的爆炸声之后就殆尽了。 赵管家哆嗦的说,老爷,土匪已经炸开了大门,就要到后院了,您得赶紧拿个主意。 完了,一切都完了。由于事发突然,连个跑出去报信的都没有跑出去。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有什么办法,横竖都是死,开门吧! 三百人举着火把,把这后院照了个通明。这狗东西倒是会享受,三进门的大院修了个雕栏画栋,无一不精。不过这会不是欣赏工匠水平的时候。 平日里欺男霸女的赵悍就跪在秦风儿的脚下,软趴趴的险些支愣不起。 “当家的,赵家大小四十六人,都在这里了。”秦勇上前说道。此时还有未满月的婴孩哭闹个不停,秦勇只是一瞪眼,吓得那妇人赶紧捂住了婴儿的嘴巴。 “何至于斯,何至于斯?”赵悍心想,只要能过了这一关,来日去求自己的娘舅,派兵缴了这伙土匪,定报此仇,眼下无非是舍些钱财。于是边说了这两句话。 “被你欺压的良善百姓又何至于斯?”秦风儿不屑的说道。 “你要什么?画出个道来。我有银子,只求你放过我的家人。” “稀罕,宰了你,银子还不都是我的?彪子,仔细点不许放过任何一处。”秦风儿调笑着说完,然后一板脸继续说道,“打了我福根叔,夺了我银子,也能讨得便宜?” 果然是因为铁料的事。起初他还有些后悔,但是想到,来源县是他的舅舅,也就忘到脑后了。他努努嘴还想争取一下,可被一个声音打断。 “当家的,园子里发现一个地窖,里面关了六个女孩,他娘的最大的才十二岁,都是被这厮掳来的。砍了吧!留着这厮终是个祸害。”秦勇说完,秦风儿瞪大了美目,尽是怒火。不一会便提着一颗圆滚滚的头颅都在一边。 秦风儿快刀斩乱麻,给那几个妇人几百两银子,然后带着未满月的婴儿啼哭的走出了赵家,成年的不论男女都杀了了事。 不可一世的赵家连个浪花都没有激起,就被灭了。赵庄外围的俱都是家奴或者佃户,整夜里惊魂不定,都晓得外面发生了什么,只顾的顶好了门户。直到天光大亮,才有胆大的出门查看,赵家死绝了。人们欢呼雀跃,这该死的祸害终于死了。 秦风儿还是不忍心,但是看看那些被掳掠来的女子,便心安理得。原来这狗东西并不是头一回干这种事,他用各种手段弄到这些女孩,只是为了送给那来源县玩弄。 涞源县,你给老娘洗干净脖子等着。等老娘夺了那铁山,回头找那狗官算账。 矿上赵家的奴才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见了阎王。秦勇带着人不消一刻钟,便占领了。 矿奴们居然带着指头粗的脚镣,早就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赵悍这厮可是真的狠。这是秦勇的心声,也是众山贼的心声,他们这些个吃板刀饭的都没人家狠。 矿奴,大多来自于流民,流民大多来自于失地的农民,只要是被官府的人抓住,要么被遣送回原籍,要么就地处置。黑心肝的涞源县把他们统统送到这里挖矿,不论死活,只管要银子。 矿上管事的趴在地上,哆嗦着,将这里的内幕抖了个干净。秦风儿更是恨透了涞源县,恨不得现在就去灭了他。 ... 林寿听着那隶目的回报,真是做梦也没想不到,眼前的茶肆居然会有满达子。双方已经交上了手,南城兵马司的人折了好几个,愣是冲不进去。 “刀盾手准备,弓箭手掩护,火枪手寻找高地火力支援,最好能抓个舌头。”林寿撸了撸袖子,命令猫儿做着部署。 锦衣卫和兵马司的人,吃惊的看着这两百人,瞬息之间完成了部署,火铳兵依然到了对面的屋顶,强军,绝对的强军。 刀盾手迈着整齐的步伐,将整个茶肆围了个水泼不进,单等林寿的命令。 林寿打过仗,不过是伏击战。兄弟们训练了这么久,也还是检验下成果了。他虽然有些底气不足,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正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若是外面,怎么折腾都行,但现处于闹市区,不然扔他几十个手**,早就解决了。 “进!” “嚯,夸夸咵,嚯” 刀盾手,一手持盾,一手提刀,一点一步。对面的箭矢徒劳的射在盾牌上,只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这边很快的回击,猫儿早就手痒痒了,可是他清楚自己的职责,保护林寿。 林寿岂能看不出来?对他笑着点点头。猫儿得了令,解下自己的三石弓,撘箭弯弓,就是一发。只听啊的一声惨叫。显然是中了! 猫儿这一箭,给对方造成的心理压力可谓是不小,再加上五十箭矢同时发出,也成功的压制了对方火力。就是这个时候,刀盾手,破。 “哐当”最前面的刀盾手一起发力成功的破开茶肆的大门,棒槌那厮好跟往常一样,彪呼呼的,险些摔趴在地上。 接下来乒乓叮当的没多少功夫便解决了战斗,对方也就十来个,被活捉了两个,其余都被乱刀砍死。林寿仗着人多,觉得有些胜之不武。可是其他人不这么想,盏茶的功夫便结束了,这位林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大人,捉了两人,都有伤,一时半会死不了。”棒槌来报,手中还提这个人头,是满达子无疑了。 解除了危机一个个收刀入鞘,火枪手也下来列队集合。 林寿满意的点点头,对那隶目说道“交给锦衣卫的人,他们知道怎么处置吧,咱还有别的事。” 他清楚知道,这家茶肆背后的主人肯定来头不小,而且事关辽东探子。现在自己的力量很小,还不到跟他们掰手腕的时候,再说关于间谍这方面交给锦衣卫是最合适不过了。 这南城还真是龙蛇混杂,达子就在眼皮子底下,他能想象到崇祯接下来的怒火了,厂卫们该倒霉了。 天色渐渐的暗了,宫里已经掌了灯,崇祯果然又发飙了,将锦衣卫指挥使吴孟明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太监王承恩也是噤若寒蝉。 “一天里被查出两桩大案,可是事先一点消息都没有,要你们何用?”他显然忘记是谁限制了厂卫们的权利了。 可是谁敢挑皇帝的错,两人皆言万死。 “南城兵马司副指挥使,抄家灭九族!王承恩你去办。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同例。”崇祯在宣布处置结果后,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真是朕的好臣子,一个勾结闯逆,一个勾结关外达子。李复宇慧眼识珠,多亏了文博,不然说不定哪天这北京城就成了下一个锦州了。” 太子听到林寿立了功,心里乐的美滋滋,又想到那些该死的兵马司指挥,不由得恨得牙根痒。 崇祯打发了吴孟明,留下王承恩。“伴伴,以后东厂的差事还得你来挑,至于曹化淳就给你做个副手吧。文博说得对,厂卫就是朕的耳目,世上哪有将自己耳目闭塞的道理?你先下去办差吧。” 王承恩先是一愣,厂卫终于要重见天日了,心里也是欢喜,这意味着那些个文官的好日子要到头了。又想起还要连夜抄家拿人,于是赶紧称是退了出去。 “烺儿在想什么?”崇祯看着太子若有所思的模样,笑了笑,继而问道。 “父皇,儿臣有一事不明。”太子说。 “哦?我儿不妨说来。”崇祯和颜悦色的看着太子。 “儿臣听说,功必赏,过必罚。父皇为何没赏赐林..”朱慈烺,越说声越小。 “哈哈,我儿长进了,那你说说朕该如何赏赐林寿?” 第二十一章厂卫 这两天林寿很累,心里更累,莲儿伺候着洗涑后,早早的上了床。 “这什么破衙门,到处脏兮兮的,杂草丛生,还以为他么的拍《聊斋》呢!” 兵马司一天两个指挥使被锦衣卫拿了,据说是要诛九族的。 林寿的保定游击做了不到五天,又被按了个指挥使的名头,虽说是个临时的,但也浑身不自在。 可是越累越是睡不着,他虽不信鬼神,可是毕竟一百多人因他而死,也虽没死在这,可多少有些隔应。 兵马司上上下下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就是害怕的那种,私底下说他是煞神。这他么能怪着老子吗?通敌就是叛国,更别提说要打开城门策应。可是老百姓不这么看,林大人发明的口罩可是能抵挡瘟神呢! 张广复终于收到了消息,整合队伍,挑了三千人作为正规军,剩下的继续制作口罩。俗话说熟能生巧,制作的速度明显提高了许多。 今天下午在城头上远远的看着那厮,耀武扬威,林寿实在不愿意做城guan的头,这下更睡不着了。 “小姐,我怕!”林寿侧耳听到这是莲儿说的,有听到卢芳也说怕,“我也怕,过来咱们一起睡吧....” 哎,也不知秦丫头怎么样了,还真的想她了,还是寨子里自由啊。 “走连夜回山寨安顿好,派人守好铁山,然后随我去京城。” “驾,驾,驾” 三百人骑马狂奔,原本是要去收拾那来源县令的,咋地听说京城闹瘟疫了,吓得秦风儿魂不附体,半路上就要改道进京。还好秦勇即时劝阻,如此半夜赶路太过于危险,况且寨子里不管了吗,铁山呢?于是秦风儿不得已先回山寨,待明天一亮,即可出发。 ... “李大人您笑什么?”小五子非常不解的看着李建泰。 “看看吧,那小子出的损招。” “哦,哈哈,林大人又有挣银子的法子了,亏他想的出来...咱家这就上呈皇爷,哈哈。”小五子公鸭子般的笑声,听得李建泰眼角直跳。 灭鼠运动正式开始了,一只老鼠一文钱。林寿对外宣传。有老百姓小心翼翼的提着老鼠尾巴到兑换点,果真拿到了钱,于是整个南城沸腾了。一天花出去的银子就有上千,在这么下去买口罩的银子怕是很快就花光了。 林寿对此却嗤之以鼻,并不担心。 住家里头的老鼠总归是有限的,随着前几天从各家各户清除了不知多少垃圾,老鼠已不多了。于是人们把目光投向了外面。 若问老鼠哪里最多?福寿沟(下水道),着啊!那还等什么?且等等,朝廷又有新的布告了,都去看,说不得又有挣银子好事了。 清理下水道,每人每天可得五百文,午饭提供馒头两只。 “嚯,果然,又有了挣银子的好处。”穷苦的老百姓听到能挣钱都热血沸腾,就盼着能早日干活,还有午饭吃,好极了,更有人打算把馒头省下来给孩子吃,自己吃点菜团子就好了,虽然活计脏的很,但是总比饿死强。 “别吵吵,下面还有呢。”念布告的人,大声呼喝。 “您继续念,我们都听着呢,对对对,您继续” 凡京城户籍按房屋占地大小收取费用,家中占地超过三分,收费五百文,占地半亩收费一两,超过一亩地收银五两,以此类推,上限一万两。皇宫占地已达上限数字,故皇上已交银一万两,为此疏通费用。 “嚯”人群再次爆发出惊呼声,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都交钱了? 有的人算计着自己该交多少钱,嗯,咱那两间破屋子,满打满算也就两分地,不用交钱。 你租房子住的?交一半,布告写的清楚着呢!啥?不够三分,你裹什么乱呢? 有的人发了愁,自己可是五亩地三进院的大宅子,得交二十五两银子,不行,这银子绝对不交,看他能怎样? 林寿依旧是从富人身上薅羊毛,他早就做了统计,家里头超过一亩地的有两千户,更有人超过十亩。这钱总不能拿枪指着人掏,办法早就想好了。 南城兵马司报名处门槛都踩烂了,最后统计出来有三千人,乖乖,这一天就得千五百银子,还好老头给送来了两万。 “开工”。第二天一大早林寿发不了开工的命令。包括蒙古俘虏在内(锦衣卫给戴上了脚镣),总共四千人,场面还真的壮观。 “呕” “真他niang的臭,带着口罩都难以呼吸” “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很多人打了退堂鼓,但是想到家里饿肚子的孩子也就忍住了。 “知足吧兄弟,你好歹还租了个房子,俺那婆姨带着孩子还在窝棚里头呢” 林寿也被熏的不轻,听到这些汉子的说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百姓太苦比了。卢芳闻到臭味赶紧掩鼻而走,林寿看着可笑,早说了让她别来,在衙门里帮着厨房蒸馒头就好了。 “老鼠,好多的老鼠,赶紧打。” 林寿看着到处乱窜的老鼠头皮发麻,鼠疫就是从老鼠身上的跳蚤给人传染的,“快快,石灰酒精准备” 老鼠疯狂的逃窜,人们手里的家伙事就没停过,一文钱一个,朝死里打,这算是额外的收入。 还好林寿有现代的医学常识,早早让这些人身上喷洒了药水,酒精,大量的石灰洒向下水道两侧。 整个南城臭气熏天,偶尔威风吹过,皇宫里都闻的着。朱微娖蹙了蹙鼻子,“他果真挖开了南城的福寿沟?” 随行的宫女叫菊儿,打小就陪着公主,两人情同姐妹,他是谁,菊儿自然知晓。“听管事的公公们说,就是今天开挖,奴婢来不及跟您说,想不到今个刮起了南风,看来老天爷都晓得您的心思哩。” 朱微娖佯怒道,“好你个嘴刁的丫头,居然调笑本公主,仔细了你的皮。”说完他她摸出那块早就风干透了的马肉,满脸的红晕。 “诶呦,您瞧瞧,这肉都臭了吧,还不赶紧的扔了。”菊儿忍不住再次故意调侃着公主。 “好你个嘴刁的丫头,看打” 两人在御花园里打闹做一团,可巧的被懿安皇后撞了个正着。前两天没日没夜忙活的做口罩,累坏了身子,今天略微好了些,便想着出来散散心。恰好闻到一股股的臭味,原以为是花匠们刚施过肥,却听到公主也在。于是公主的秘密被听了个干净。 “大礼,今宫外出了什么事了吗?” “回娘娘的话,听说有人在挖福寿沟,具体的奴才也不知道。” “嗯,挖福寿沟做什么?你去打听清楚,还有公主的话,你们谁都没有听见,都明白了吗?”事关皇家秘闻,张嫣格外的重视,再者她一生膝下无子女,对于崇祯的几个孩子就更加的上心。 薛大礼他除了睡觉,整日里跟在身边伺候着懿安皇后,也学着清心寡欲起来,为人低调,整日里不出后宫,在禁宫外面也没有宅子,哪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于是赶紧颠颠的去找好友王承恩去了。 “好,不交银子是吧!挖出来的料,没地方放,这地不错,即平坦又宽敞,哎对了就这” 兵马司的那隶目,叫李福。现在可是干劲十足,先前还担心受夹板气,可就一天,两个指挥使被诛了全家,镇抚司的人昨日已经出了城办事去了。他没了后顾之忧,于是一丝不苟的照着林大人的命令办。 锦衣卫现在更是胆寒,这位爷可是上达天听的主,上峰的命令一定要伺候好了。若不是封禁了外城,恐怕吴指挥使早就登门拜访了。 那些个大户们不肯交钱,臭气熏天的垃圾就堆在他们家门口。任凭他们如何骂骂咧咧,说什么,自打永乐爷迁都北京城,还从未见过如此荒唐的,疏通福寿沟那是官家的事,何时向百姓要过银子的?不就不交,尔待如何? 他们听从林寿的意思,不争不吵,不动手。就是将腐臭的污泥堆的老高,有的甚至超过了围墙。做活的人才明白,原来咱的工钱得靠这些大老爷掏,于是就更加卖力了。 ... 轰隆隆的马蹄声吓坏了永定门的兵将,还以为达子又来了呢,定睛一看原是个女子打扮,除了秦风儿还能有谁。 “为啥不让进城?我家相公还在里头呢!” 一句话把守城的兵丁逗了了,你家相公多大的来头,说来听听。 “我家相公叫林寿,杀达子立了功,被皇上封为保定游击,什么,这你都不知道?” “这位姑娘请了,某家倒是知道有个保定总兵就驻扎在德胜门外,不妨去那看看。北京城除了那所有的城门都不开。”守城的将官看是女子,说不得人家真是找自家男人的,于是便告诉了她。 啥?走去德胜门外,驾... “你听说过有姓林的游击吗?” 对方摇摇头,忽然又想到,不会是传言圣眷正隆的林文博吧? 张广复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拿着总兵令牌反复的把玩。突然手下来报,说是林大人的妻子来了。吓得他险些把令牌扔出去,哎呀呀,原是秦弟妹来了。 “弟妹可是来了。”张广复很是巴结,奈何这小妮子可是不好惹啊,林兄弟见了都愁。 “大哥,你为何不拦着他?那可是瘟疫呐!”秦风儿这会再急得要命,也得耐着性子,毕竟对面是他相公的结义兄长。 “弟妹莫急,林兄弟那性子我能劝得住吗?再说了那是皇上的圣旨,谁敢不从。弟妹放心吧,前两天我还在永定门外见过面,虽看不大真切。” “那狠心肠的为啥连个信的人都不给我,不行我现在就要进城。” 张广复赶紧的拦住了,劝解着说道,“我那兄弟还不是怕你着急,现在进不得城,待明日采买的人出来,我想办法递个信。” 好容易哄住了这丫头,安顿好了一切,张广复已是满头大汗,不由得心说林兄弟呀,你自求多福吧!他嘿嘿一笑,心里想到林兄弟这点你就不如我,你看看我那些个,哪个敢炸刺。 “皇帝这是拿着咱可劲的使唤呢,光是南城就累够呛,现在还要管东城和西城?”林寿不满的嘟囔着。 卢芳却抢过话题,“这足以说明你本事大,防疫做的好,皇上这是信任你。” “好吧,你说什么都行,我现在累的骨头缝都酸。”林寿捏了捏发酸的小腿,看着灯下的美人,突然的有些心猿意马。这时候两人都没有说话,卢芳察觉到林寿火辣辣的目光,不由得春心荡漾。 两人虽然也有过亲密接触,(抱了几次 拉拉手)但是却未捅破那层窗户纸,所以气氛暧昧之极。 他过来了,怎么办才好?卢芳心肝颤个不停,呼吸急促的都有些困难。林寿何尝又不是,喘着粗气,反复默念道到底要不要亲她,就亲一下,又不做别的。 近了更近了,就要亲到她了,此刻卢芳已经闭上了双眼。“小姐,咱今天还要不要吃饭,莲儿快要饿死了。” 该死的丫头,哥马上就要成功了,你居然这时候过来捣乱,你家小姐就该早早把你嫁出去。卢芳也是尴尬到不行,偷偷的看了眼林寿,看到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暗自好笑。 莲儿不明白,为啥今天吃饭时的气氛这么不对味?姑爷每天都是有说有笑的,偶尔还会讲个故事呢。话说那白雪公主真的有那么美吗? 东厂衙门灯火通明,院子里站着二十个精壮的汉子,都是权柄在握的各位挡头,而此刻他们的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听着训诫。曹化淳站在岳飞塑像前面,扯着公鸭子般的嗓子说道,“都来了,咱家今天被皇爷骂了个狗血淋头,说咱们厂卫办事不利。打今儿起咱们都动起来,严密监控京城各个角落。” 这可是大事件,厂卫重开了吗?下面顿时一阵骚乱。 曹化淳板起了脸,下面顿时安静了许多,“跟下面的猴崽子们吱一声,咱们厂卫重开全靠一个叫林寿的年轻人,目前指挥南城兵马司事宜,别到时候大水冲了龙王庙。” 子夜时分东厂这边动了起来,锦衣卫也没闲着,吴孟明虽说挨了骂,但是心里确实美滋滋的。厂卫重开就在今天,可惜只有南北镇抚司留守千户们,但也不影响命令的传达。密切配合南城兵马司指挥使,千万别恼了他,那可是皇帝和太子都看重的人。 林寿喃喃自语,怕是又做噩梦了,果然片刻便一觉惊醒,眼皮子直跳,心说莫非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吗? 第二十二章刺杀 一大数百大小车辆在德胜门外排了老长的队伍,秦风儿翘首以盼。张广复陪在身边伸长了脖子使劲往里瞧。 “终于来了,是小五子公公没错了。只有他能带给林兄弟消息。” “张将军,咱家老远就瞧见你,呦这小娘子谁呀,真俊呢!” “五公公,可算是来了,这是林兄弟的妻子,你看怎地入城才好?” “哎呀,林大人好福气啊,随后您随咱家一起进城便是。”小五子如今也是水涨船高,手中的权利不小,带个人进城小菜一碟。 “五公公怕是不了解情况,那边还有林兄弟的三百兵马呢!他们也是要进去的,您看” “我说张将军您这是故意打咱的脸呢,咱家哪里那么大的能耐,我呀还是去找李大人,三百人怕是有些难度,不过刚收到消息,林大人现在可是管着东南西三城呢,人手肯定不够用。”小五子说完一溜烟掉头进了城 秦风儿还是第一次见到太监,很是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然后听那意思是林寿升官了? 全副武装的哪怕只有三百人进城肯定得经过兵部的同意,兵部最大的头儿李建泰也不敢私自开条zi,这次和上次不同,如今皇帝已经派了两个千户协助文博了,“五公公,还得劳烦你跑一趟,看圣上怎么说?” “得,咱家本就是个跑腿的,分内事,您甭老是客气。” ... 李玉彻底的服了,这林大人果然来头不小。平日里趾高气昂的千户大人,如今乖巧的不像话,就差跪在地上了。 “林大人呐,有什么用得着下官的地方您一句话,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寿早就不耐烦了,堂堂锦衣卫千户,就这个德行?怎地像个奴才? “我说宋大人,我说了多少遍了,我这没什么事,您打哪来回哪去,留个百户在这就行。” “是是是,下官这就走,下官这就告辞。” 不光是锦衣卫属下们脸上无光,就连东厂的人都觉得恶心,这厮比咱还不要脸,怕不是靠着溜须怕马上位的吧? 林寿怕了官场的那一套,同样打发了东厂的一个档头,同样留下一个百户。连同兵马司手下现在也千把号人,做事方便了许多。 “大人,收到消息,事情有些棘手。”猫儿一路疾驰,来到林寿案前已是气喘吁吁。 林寿不敢怠慢,赶紧问“什么事?” “兄弟们在孙家的悦来酒楼发现了这个”猫儿从怀中取出一物,原是一本账册。 林寿好奇的打开一看,头皮发麻,怒不可遏,这帮孙子,胆大包天! “走!兄弟们携带好武器,听我命令,南城之内按图索骥,如有违抗就地格杀,其余交给厂卫。” 治瘟疫找出了汉奸林寿也是郁闷,这第几次来着,要么勾结闯逆,要么就是关外达子。这大明朝难道她真的就不好吗? 留守协助的两个厂卫百户,接过了账册,上面全是人名,官职,已级贿赂的银两数字,看着不下百人,负责接头的居然是前顺天府。这酒楼根本就是满达子的产业?来活了,这林大人果然是咱厂卫的活菩萨,刚上手就能立大功。账本一分为二,都赶紧的跟自己上官汇报,于是领着各自的人马一路狂奔,这是厂卫重开第一件大案,双方也是暗中较劲。 林寿带着自己的人也是疾驰到那酒楼。 “说说,什么情况?” 兵马司的李福站出来说道,“大人,这酒楼占地六亩,属下来此收银,可这里空无一人,属下带着人正要走,却听到这地下有响动。入口就在那柜台后面,属下就是在那找到了那本账册。” “大人,点子应该还都在下面,怎么做?” “炸开它,不论死活!老鼠钻进洞里,最好的办法就是毁了它的窝。” 林寿毫不思索,他愤怒了,就是要搞个大动静,管他是不是京幾。 “轰隆隆”十几发手**绑在一起威力可想而知,方圆五十步都觉得震撼。还好那兄弟跑的快,不然炸不死也被震死了。 林寿意识到自己犯了个大错误,没有估算到房子的承受力,整个酒楼轰然倒塌了。然后起了大火,兵马司的人现在正在扒房子,酒楼周围的房子都被扒了个干净。 地窖里面躲藏的老鼠,现在已经成了熟肉。那大火里飘出的肉香味就是证明。 崇祯帝发狂了,锦衣卫、东厂、五城兵马司、顺天府衙、甚至宫里的御马监全体出动。一天之内搜捕近万人。一时间监狱里人满为患,这都是拜林寿所赐。朝廷大臣们人人自危,前些天他们还在疯狂的弹劾林寿搜刮钱财,劳民伤财,或者贪污受贿。现在统统闭上了嘴。 于是秦风儿顺利的带着三百人进了城,林寿正在悦来酒楼等着扒尸体,秦风儿反手就是一巴掌。然后抱着不撒手,啼哭了起来。 众山贼们咧着嘴偷着乐,兵马司的人想看又不敢看,东厂的看见装作没看见,锦衣卫看了还想看。巨大的火焰照亮了紧紧相拥的两人,是那吗的醒目,大家都选择了默不作声,生怕打扰了这一对鸳鸯。 ... “娘娘,奴婢查清楚了。”薛大礼佝偻着身躯轻声细语的说道。 懿安皇后半靠在软踏上,宫女轻轻的吹捏着双腿,只见她挥了挥手,伺候着的两名宫女躬身告退。 “公主所言乃是叫林寿,字文博,甘肃的举子,父母早亡,是个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后来赶考途中被山贼掳上了山...现在管着东南西三城。” “哦,身家倒还说的过去,可惜了的。大明的规矩武将如何做的驸马?只是如何会识得公主,可曾探明了?” “回娘娘的话,奴婢不知,要不将那菊儿叫来问话?” 懿安皇后摇摇头,“罢了,且先看看。” “是”薛大礼站在一旁,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大礼啊,你跟了本宫多少年了?” “十六年了,崇祯元年奴婢来的这慈宁宫,日子过得真快。” “是阿,先帝已经去了十六年了。” 提到天启帝,薛大礼可不敢往下接话茬,那些年,娘娘可是吃了大苦的。 “不说这些了,说说你,今年六十有五了吧,家里可还有人在么?” 薛大礼感激涕零的跪倒在地,他就是个奴仆,还不如奴仆,主子居然能记着自己的年龄,如何不让他感动。 “娘娘好记性,亏得娘娘记着奴婢,奴婢家还有兄弟一家,自打进了宫就再没有见过。”说到这薛大礼已经泣不成声。 “哎,苦了你们了。不过你也是,何不早接他们来京,偶尔也能去看看,如今你也年纪大了,也快到了荣养的时候了,赶瘟疫过去你接他们来京,要是有出息的晚辈不妨想法子安排个差事。” 懿安皇后也是有感而发,自打天启帝归西之后,不知道多久没见过自己的娘家人了。想到这,也是泪花滚滚。 “奴婢该死,惹得娘娘不快,奴婢该死”薛大礼咚咚咚的磕的头都破了。 “起来吧,不怪你,你下去歇着吧,我这有春华、秋实伺候着。” 历史上张嫣确实是个善良的女人,也是个命苦的女人,最后自缢身亡。 .... 今天城外消停了许多,银子交的顺利之极,没听说吗,明日午时三刻开刀问斩,两千多颗大好头颅。 原本可是上万人,李老头上书后,皇帝纳了谏言,最后决定夷三族。倒霉催的,平白的吃了板刀片,天牢里喊冤声就没停过。 老头还撺掇林寿给皇帝写折子,奈何夷三族是皇帝最后的底线,这是给了天大的面子了。 林寿这两天没事就往南城根下的窝棚跑,这里住着的基本上都是附近的逃荒人,总之都是些苦命的人。最基本的生活保障都没有,朝廷没有富余的粮食接济他们,大多数是靠给人打短工过活,这不挖沟渠的大多数来于此处。 上回林寿听说有人住窝棚,心里好奇就来到这,发现这里卫生环境差的令人发指。再看看周围坑坑洼洼的很多污水横流,于是一场轰轰烈烈整治开始了。还好口罩发放的及时,不然就这样的条件,不爆发才见鬼了。 窝棚里的男人基本上都去疏通下水道或者清理垃圾去了,留下的不是妇女就是儿童,老人。半大的孩子饿得哇哇大哭,那隶目李福,上前说,打去年达子入关以来,这些人就在这了。那会几乎每天都会有三大车尸体拉出城外。 林寿心想着不能再拖了,马上就要崇祯十七年了,必须要挣银子,发展武备,扩充军队,李自成不会等你,关外达子更不会等人。“统计出来了吗?大概多少人?” “五十岁以上的有三千四,女人和孩子有些四千二,还有三千人正在挖福寿沟,这是账册。” 李福这两天办事效率明显提高了许多。 “嗯,把17岁至25的人统计出来,还有25至50岁的,本官有大用。” 林寿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今天起这里不许在饿死一人,明白吗?” 虽然这得花很大一笔银子,但是林寿的命令哪敢违抗,于是李福赶紧称是。 受不起这么多人的跪拜,林寿逃也似的离开。再说了崇祯可是个小心眼,还是低调点为妙。身边的人都被打发了出去,只有猫儿紧随其后,棒槌负责监督下水道的疏通,秦勇还得看着那些达子俘虏,兵马司的人忙着收钱,发物资。林寿感慨人还是太少了,山寨里现在还不能撤离,秦风儿又夺了铁山,那也得有人守着。所以他才让李福统计人口,为下一步做打算。 不知不觉的他们两人走到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子里。 猫儿察觉出不对劲,抢先一步到林寿身前。果然墙外跳出四个个身着夜行衣的汉子,眼露狰狞之色,绝非善类。林寿大惊,心中暗道大意了,身后也被堵住了后路。 “嘿嘿,用你们汉人的话说,这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对面来人操着生硬的京腔说道。 “关外的达子,不知你是哪路的,辽东还是科尔沁。”林寿自知今日无法善了,也就不客气的直呼达子。 “少废话,受死吧!” “兀那达子,就看你的刀硬不硬,看招”猫儿一个闪身便取了冒头达子的命,锋利的刀尖上并未沾染多少血迹。 书到用时方恨少,林寿不知道这么形容对不对,但也顾不得这些。略显慌乱的装填药子,没错就是随身携带的短铳,那会也是好奇,便试着做了几把,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嘭”伴随着一声惨叫,一个达子倒地不起,胸口打了个对穿,这还是他第一次近距离杀人,要命的时候哪顾得了许多,来不及多看一眼,继续装填药子。 达子越打越多,狭窄的小巷内挤满了人,好在对方没有弓箭,不然这会林寿他们早就成了刺猬。 猫儿疲于应付,若是他一个人凭着灵巧的身手根本就不惧这些达子,可现在还得要保护林寿,所以显得畏手畏脚。胳膊被划破了几个口子,鲜血淋漓。 “吗的,这个时候居然哑了火。”燧发枪哑火率还是很高的,好死不死偏偏这个时候哑火。 达子看林寿的火铳哑火了,心里顿时乐开了花,剩下的达子这下再没有了顾及,一窝蜂的包裹着冲上来,他们如今被逼入死角。 “想不到我如今要命丧于此,别了,芳儿,别了风儿,别了老头,别了崇祯,别了大明朝”林寿已经闭上了双眼,等待死神的来临,也不知还有没有再次穿越? 小巷内横七竖八的尸体躺了一地,猫儿力竭的虚脱,身体打着颤都站不直了,却依旧挡在林寿身前。 领头的那达子肆虐的看着他们,却不急于动手,“嘿嘿,我说过,我便是你的地狱” 林寿自知已是无力回天。话说,哪里来的那么多奇迹,“罢了,你到底是什么人,能否让我们做个明白鬼。” “我是什么人不要紧,你只要知道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就好,受死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