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汉末从小兵开始》 第一章、说不尽道不明的穿越 公元170年,也就是东汉建宁三年,据《资治通鉴》的记载,凉州刺史孟佗征讨疏勒,连攻四十余日而不下,最后撤军。不过对于当时远在东莱黄县外一个小山村里的村民来说,这相隔数万里远发生的事情,还是影响不到他们的生活。 “唉~从我醒过来到现在也才过去一天而已,就已经有生不如死的感觉了。”一个看上去五六岁大的孩子叹息道。 这个少年名叫徐言,原本是一个21世纪隆口市的一个宅男,家里条件也还算不错,可大学毕业后也没好好找一个工作上班,而是整天宅在家里,不是打游戏就是看小说,靠着父母的接济度日,父亲托关系介绍了不少的工作,也都无疾而终,才五十多岁的父母不知道多了几道皱纹,白了多少头发。 可意外这种事不是说你呆在家里足不出户就不会发生了。 这一天,徐言还是照常在家打游戏。啪!从隔壁邻居家传来一声类似鞭炮的声音。起初徐言还没有在意,以为是邻居家小孩在玩闹,可后来从窗口飘过的浓烟告诉他是真的出事了,尤其是他还听到了呼救的声音。 虽说作为一个儿子,徐言是真让父母不省心,但作为一个男人,该有的善良和正义确是不少的。 徐言马上打了火警电话,然后走出家门,看到一个女人正在不停的喊救命,正是邻居家的王姐,平时没少在人前对他指指点点的。不过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立马走上前去,“王姐,你家怎么着火了?” “小言啊,快,快救救我女儿,她还在房子里面!”女人无助地抓着徐言的手臂,不停的晃着。 徐言想到了那个九岁有着天真眼神的小女孩,小名叫果果,也只有她不会在乎大人世界的闲言碎语,总是哥哥,哥哥的叫着他,向他请教学习上的事。“你先冷静一下,我想想办法。” 说起来作为一个宅男碰到这种事,能一下子想到打火警电话,算是值得称赞了,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了。“离消防队赶到起码还有10分钟,这段时间那丫头估计都没命了,mmp的,不管了!” 想到这,徐言马上返回家中,将自己全身都淋湿了 又裹了一条湿被子,出门直接冲进了邻居家里。短短的几分钟,房间里的火势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路过客厅时,他看到了几个还没烧完的的电瓶壳子。 “我去,原来是在家里给电瓶充电,这大姐还真是心大呀。”没时间去吐槽王姐的脑残行为,得赶紧找到果果。 “果果,你在哪啊!咳咳咳。快回答我啊,你在哪啊!”徐言找遍了客厅,几个房间都没发现小女孩,当他走过厕所时,发现门关着,而里面在往外流水。砰砰砰!“果果,你在里面吗果果!” 没有人回答,不过徐言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直接开始撞门。砰!砰!砰!经过一阵撞击,厕所的门被撞开了。而进入眼帘的是果果昏迷倒在地上的样子,衣服也被她手中喷头喷出的水弄湿了。 徐言赶紧走过去,抱起果果,发现她还有呼吸,但很微弱。“小丫头你可别出事啊,不然我白进来了啊!” 已经找到人了,徐言赶紧往外跑。可当他不经意间看到厨房时,发现里面的煤气罐外面一层已经完全烧起来了。虽然周围都是火,但此刻徐言还是浑身上下冒着冷汗。“喔靠!” 没时间犹豫,徐言赶紧往外跑。就在他快跑出门的时候,煤气罐爆炸了。bang!一声巨响,紧接着热浪席卷而来,一下将徐言推飞出去。最后一刻,徐言紧紧抱着果果,试图用自己完全将小女孩包裹住。紧接着,血肉与地面触碰,发出砰的一声。 在外面的王姐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神采,眼泪早已弄花了她的浓妆。看到徐言将自己的女儿救出来,跌跌撞撞的来到徐言身边,抱起他怀中的女儿,“果果,你醒醒啊果果,妈妈在这呢” 这时消防车与救护车刚刚抵达现场。徐言最后看到的是王姐抱着果果进入救护车中,然后他感到有人在抬自己。他脑海中最后的想到“这小丫头这么爱笑,应该会没事吧。” 小女孩是安全了,可徐言就悲剧了。等他醒过来之后,发现自己呆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医院的病房,而是一间他从小都没见过的破房子。 墙上地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凹凸不平的。用茅草铺成的屋顶还有缕缕阳光透射进来。躺着的床稍稍动一下,就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像快散架了一样。离床不远是一扇破旧的木门。还有的就是身上那闻起来酸爽到不行的被子。 “这是哪儿啊?”徐言发出一声低吟。马上他又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这~是~哪~啊!!!”徐言听着自己细细的声音,惊地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结果看到自己的身体都变小了。“这怎么回事儿啊,我救个人而已,没这么大的功德让我返老还童吧,难道哪个神秘组织给我灌药了?” 这时,离床不远的那扇木门被打开了,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子,徐言觉得他身高应该在八尺左右,身材算是中等,不瘦也不算壮。穿着一身粗布衣服,用布带束着头发,留着络腮胡子,左脸上还有一道两寸长的伤疤。 “我儿终于醒了啊,”那男子走到床边,摸了摸徐言的额头,“好像没昨晚那么热了,村口老李头的法子还挺有用的,等明天我去打点野味,送去谢谢他。” 然后他将徐言重新平躺放下,“儿啊,你还很虚弱,待我将昨日逮着的野鸡宰了,给你好好补补。” 徐言心里还是有点没底,问道“你是谁啊,这里是哪儿啊,我怎么变成这样了?” “傻孩子,你烧糊涂了吧,老子是你爹,这是你家,看来你还是病得不轻啊,不行,明天还是得去县里请个郎中看一下” 徐言听得一愣一愣的,哪儿跟哪儿啊,难道这个黑色组织把我变小后带到不知道哪个山沟里给卖了? 第二章、接受现实 第二天,那个自称是徐言父亲的人还真找回来一个看上去有点像郎中的老中医,经过一番折腾,那老头对男人说到,“你儿子应该是前几天得的风寒,把脑子给烧糊涂了,以前的事都给忘了,不过所幸其他没什么大碍,日子过久了 总有那么一天他会想起来的。” 徐言在一旁听得狂汗啊,什么叫总会想起来的,这老头该不会是骗子吧。不过这并不妨碍现徐言父亲信以为真,恭敬的将老中医送走。 接着回到屋里,对着徐言说到“记不起来也不碍事,反正你还是老子的种,这点变不了。为父今天就逮到的野鸡杀了,今晚咱爷俩吃鸡。” 因为老中医说徐言失忆了,所以男人将家里的情况跟他讲了一下,男人也姓徐,是当地有名的猎户,家里排行老大,所以叫徐大。而徐言出生那天,他母亲却因为难产死了,是徐父将他拉扯大的。 徐父希望徐言以后能有出息,专门上山打了几只野鸡野兔,送到一个读过一点书的人家里,请人家帮忙给儿子取名字。正好,那人就给他取了一个言字。 “儿啊,既然你没什么大碍,那就去外面多走走,你的身子骨还是太弱了,这可不行。” 走出家门,映入徐言眼中的一幕,就像是在历史剧中才会出现的场景。一间间低矮且破旧的房屋,路上偶尔走过几个与徐父穿着打扮差不多的男子,肩上还挑着一担木柴。边上是一条小溪,徐言看到几个妇女在溪边洗衣服,因为现在天气有点冷,手被冻得有些红。 他边走边看,突然看到路边有个牌子,上面挂着一块写着字的布,上面的字使用隶书写的,有一些他不认识,不过左后标注的时间他还是认得出来的。 “汉建宁三年……汉朝?”徐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块布,有些不知所措。一想到之前所看到的这些事物,却又有了些感悟。不太可能是恶作剧,这样成本也太高了,自己又是个小人物,犯不着啊。 “难道说我穿越了?!”徐言被自己的想法给惊到了,可仔细想想又觉得有点道理,毕竟他以前最喜欢看的就是历史小说,里面主角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穿越回了古代,然后靠着各种外挂,制霸天下,广开后宫。徐言越想越兴奋,没想到这样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以前宅在家里可没少幻想过自己要是穿越了如何如何的。 “建宁三年的话是东汉,应该是公元170年,离黄巾起义还有十四年呐。那个时候现在这个身体也刚好成年了,正是谋取一份基业的好时机啊。” 徐言越想越兴奋,觉得正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好机会,不知不觉他又走回到了自己家门口。看到自己家那感觉可能随时会倒的房子,徐言感觉被浇了一盆冷水,心里哇凉哇凉滴啊。“难道我来这儿只是一个炮灰的命?” 这时空气中飘来了一阵肉香,“咕噜~”。这个时代还没有流行吃三餐,直到闻到这个香味,徐言才感觉有些饿得慌。 走进屋内,徐言看到炉灶上盖着盖子,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徐父坐在边上添火,看见儿子走进来,便开口道“儿啊,你坐等片刻,就快好了。” 徐言坐下后突然觉得有些不知所措,虽然眼前这个男人是他现在这具身体的父亲,可是他却有点喊不出口,毕竟在不久前他的父亲不是这个男人。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眼前多了一个碗,里面是热腾腾的鸡腿和鸡汤,扑鼻而来的香气又使得徐言的肚子开始抗议了。“趁热吃吧,锅里还有。”徐父笑着说到。 徐言看着眼前的男人和他手里的食物,不知为何,感觉他和自己父亲渐渐重合了,他突然意识到,在这个陌生的时代,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他最亲的人了,在以后那个尔虞我诈的乱世,他就是徐言的最后依靠,也只有他会永远相信自己,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身后。 徐言默默地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吃东西,其实是不想让徐父看到他已经泪眼朦胧了。“爸,妈,儿子不孝,二十好几的人了还是让你们这么操心,不过至少最后我没让你们失望,让你们骄傲了一把,来世我再报答你们的养育之恩。” 吃完鸡腿,将碗里的汤也喝完,徐言将碗递给徐父,“父亲,我还要再吃一碗。” 徐父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了起来,“哈哈哈,能吃就好,吃多了才长得快长得壮。”转身走到灶台边,将另一支鸡腿给盛进碗里,然后递给徐言,“来,将这一只也吃了。”“嗯!” 第三章、狩猎 穿越回了东汉晚期,离东汉末年还有不到十四年时间,这对徐言来说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事实了。这几天虽然他也接受了这个现实,但不代表他可以忍受这个现实,每天呆在家里除了睡就是吃,虽然和他以前的宅男生活没什么两样,但是能用来消遣娱乐的事情太少了,这日子过的甚是煎熬。 这一天他还是坐在门口,和前几天没什么两样。正当他想着一定要做点什么的时候,徐父走了过来,往徐言怀里扔了一个东西。徐言一看,原来是一张小巧的弓,徐言拉了一下勉强能拉满,问道“父亲,这是你给我做的吗?你要教我射箭?” “没错,我看你小子这几天过的挺悠哉的,从今天开始,以后你就背着弓箭,随为父上山打猎。”说着,徐父又把一袋他自己用木头削尖了的箭矢给徐言背上了 “我可以不去吗?”刹那之间权衡了一下利弊,徐言还是觉得呆在家里舒服,虽然无聊,但是不累啊。于是他开始装可怜,“你看我还是个孩子呀。” “嗯?居然敢跟老子顶嘴,不去的话在抽你一顿和不准吃饭之间,你选一个。”徐父咧着嘴露出有点泛黄的牙齿,眼睛微微眯起看着徐言说到。 “父亲,我想了一下,这种吃饭的本领还是得从小练起,我跟你上山去。”说话间,徐言就已经将弓箭背好了。 徐父满意的点点头,“不错,这才像我儿子,想当年为父当兵打羌人的时候,那可是斥候什长,是什里射箭的最准的那个。”讲着讲着就开始自夸了起来,什么五十步外能一箭射中敌人的眼睛啊,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判断敌人的动向啊。 一旁的徐言到是有些不敢相信,这老爹居然还当过兵,还是个小军官。却只听到徐父说着说着声音有点伤感了起来,“也多亏为父有点本事,不像其他九个都没了。”说到这,徐父又回过神来,“和你小子说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学点本事,对你小子有好处。”随即徐父走出了房门,“拿着你的家伙快跟上。” 半个时辰过后,“呼,呼,呼,还没到吗父亲大人。”徐言喘着粗气,渐渐地有些跟不上徐父的脚步了。 “这才到哪,连一半的路程还没到呢,不过看你这样子也快撑不住了,坐下歇息歇息好了”说着自己也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徐言也走到徐父身旁坐了下来,“父亲,你要教我射箭,在家里教不就行了,干嘛带我跑这么远啊。”徐言以为射箭嘛,在家自己对着草靶练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受罪嘛。 “臭小子懂什么,在家里能练出个什么东西来,是个活物那都是在动的,只有木头才会一动不动让你射。”徐父有点不屑地说道,“不过你说的在家练也有点道理,那这样吧,从明天开始你每天寅时起,先绕着村子跑一圈,然后对着门口的草堆,在十步外射光为父给你做的那一壶箭,之后朝食,吃完就再跟为父上山。” “啊?!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不会是你捡的吧。”情急之下,徐言脱口而出,接着,啪的一声,脑袋上就挨了一下。“臭小子,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再有异议,加倍。” 说着,不理会徐言捂着脑袋喊痛,徐父站了起来,“好了,歇息的也差不多了,站起来接着走。”说完就接着往山里走去。徐言也只能站里来跟上,小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万一现在的老爹来个超级加倍,那就不用活了。 今天天气还是不错的,蓝天白云青山绿水,加上林中时不时传出声声鸟鸣,自然拼凑出一副完美的画卷,令人心旷神怡。 这时 原本还平静的地面,突然探出来一双毛茸茸的耳朵,接着整个头都伸了出来,向着四处张望,原来是只兔子。它的鼻子一动一动的,好像没有闻到什么特殊的气味,接着,整个身子都跳出了地面。 感觉周围好像没什么危险,它开始寻找食物,渐渐的远离了洞口。忽然,嗖的一声,一支木枝削成的箭钉在了离兔子只差一寸的距离。兔子收到了惊吓,慌忙逃向离自己最近的洞口。可是,它的好运已经到头了,又是嗖的一声,一支铁箭头的箭矢破空飞来,从脖子直接贯穿,将兔子钉死在了地上。 “父亲,你这是欺负我还小啊”在离兔子十几步远的地方,徐言父子二人躲在两棵大树后面。见自己就差那么一点就射中了,而最后被父亲抢了兔头,心理有些不爽。 “自己没本事,就不要赖别人”徐父丝毫没有将徐言当小孩子的打算,“不过,话说回来,你头一次射箭就差一点建功了,天赋确实是比为父高。” 徐言被便宜老爹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正因如此,你才需要好好的训练。为父决定把你每天的训练量在原来基础上加一倍吧。”徐言心里的一点点小得意瞬间消失了,剩下的只有mmp。 这时在不远处,徐言看到了一只鹿,看着它那比兔子大了不少倍的体型,这应该总不会不中吧。“正好拿你出出气。” “等一下,”徐父见儿子想射那只鹿,于是立马阻止了他。将箭头往下按,徐父说道“儿子你看 那头鹿,头上没有角说明它是母的,而且它的肚子那么鼓,一定是怀孕了,所以不能伤到它。” 前世怎么说也是读过书的大学生,这道理也不用徐父去解释,徐言乖乖的放下弓箭。 “好了,今天也有收获,咱们先回家吧,晚上吃烤野兔。” 第四章、黄县 之后的日子里,就如徐父所安排的那样,每天天还没亮,徐言就被叫醒,然后开始训练。有的时候如果用声音叫不醒,徐父就会用更粗暴一些的手段,比如说直接一脚给他踹下床。 就这么过去了三个月,徐言还是坚持过来了,虽然这里面有家暴的功劳在,但这并不妨碍徐言沾沾自喜。多久了,自从他前世上了大学之后,除了玩游戏看小说之外,还没有哪件事能坚持做这么久的。 这三个月来效果也是很显著的,首先徐言已经养成习惯,每天一到时间都不用徐父喊他了,自己就会醒过来。体力也是越来越好了,至少现在不用徐父半路上停下来休息了,可以一直跟着他到达目的地。还有就是他的箭法越来越厉害了,三个月前的他连一根兔子毛都伤不到,现在不仅能射中了,前几天还亲手用弓箭射杀了一只野鸡。至少证明了,他已经可以靠自己活下去了。 而随着徐言的成长,徐父给他安排的训练量也在一点点的增加。从一开始早上起床,绕着村子跑两圈到现在的五圈,从每天不记时开弓射两壶箭到现在的五壶。 由于每天可以吃到肉,也使得徐言的身体成长的比村子里同龄人快很多,比他们更健康也更强壮。 今天徐言还是自觉的早起做训练,可还没开始就被徐父叫住了。“今天先不练了,跟为父一起把我们这些天来收获的皮毛带去县里卖了。” 说着给徐言递过去一个小包裹,里面是几张皮毛,大大小小的都有。“说起来好像为父从来没有带你去过县城,今天就带你去见见世面。”徐言吐了吐舌头,心想你才没见过世面呢,我见过的比你不知道多多少,一个小县城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徐言家所在的村子是在黄县治下的,两者相距大约三十里路。东莱郡郡治所就在黄县,黄县也是后世徐言的出生地隆口市在汉朝时的称呼。穿越回了古代,徐言也算得上是黄县的本地人了,不过他头一次看真正的古代城市,好奇心还是被勾了起来。 不过现实还是有些残酷的,虽然被便宜老爹操练了几个月,对一个七岁的孩子来讲,走三十里路还是有些勉强了。徐言拖着脚步,慢慢地向前挪着,“我为什么要遭这个罪呀,早知道我就不救人了,如果我不救人,我就不会来这个鬼地方,如果我不来这鬼地方,我一定是在有空调西瓜WIFI的家里,舒舒服服的边吃西瓜边打游戏,如果…” 就这么通过一路碎碎念叨着来分散注意力的徐言,跟着徐父终于到了黄县。看着这六七米高的城墙,徐言心里的好奇心顿时没了大半,“这也不怎么样嘛,怎么说也是一个郡城,看上去一点也不气派。” 在路过城门时,一个守城门的卫兵看见了徐父,便熟络地跟他打招呼道“哟,徐老哥你这一个月又有什么好货了啊” “又是小二你当值啊,没什么,现在不太适合进山打猎,不过是将俺之前的一些存货拿来换点东西。”徐父笑着说道,接着又将徐言拉倒跟前,“儿子过来,叫王叔。” “王叔好”徐言很有礼貌的给他爹这个看大门的朋友鞠了一躬。 “几年不见,小言都这么大了。”说着,这个王叔摸了摸徐言的头,“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徐言脸上露出了一个孩子该有的天真笑容,心里一阵mmp,“你这变态大叔,还不把手拿开,离我的头远一点,不知道男不可摸头 女不可摸脚嘛,你再摸,再摸我可要反抗了啊。” “行了行了,下次再来县里的时间,俺给你带点野味儿,你拿回去给你那两个儿子补补身子。孩子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俺先进去,就不耽误你当值了。”徐父摆手道。 “哎,那可就说好了啊,我也就不送你了啊,老哥再会”说完,这个看门大叔越过徐言父子,开始做起本职工作。 走进县城里,徐言问道“这个王叔父,父亲是怎么认识他的?” “之前为父不是同你说过以前当过兵嘛,那个王小二和为父一样都是什长,当年老子还手把手教过他射箭呢。”说起往事,徐父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又透着点点伤感。 “那为什么他现在还在做郡兵,你却不当了呢?”徐言又问道。 “这为父到是没和你讲,为父在家排行老大,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你二叔是在打羌人的时候战死的,而你三叔则是在山上打猎的时候,不小心被掉下来的石头砸死了。他俩都还没留下子嗣,为父就成了家里的独子,所以才会退役了回到家中做起了猎户。” 虽然徐父说的很平淡,语气毫无波澜 但徐言还是感觉到了话语中的悲伤和凄凉。不过悲伤过后生活还是得继续,连同死者的那份一起活下去,才是应该做的事。 东汉与西羌几十年的战争,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加上越发严重的土地兼并,越来越沉重的苛捐杂税,也不止徐言他们一家,全天下家破人亡的不在少数。当朝的统治者慢慢地将百姓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 走到了城里专门做皮货交易的市场,徐父轻车熟路地来到一个店铺前,跟柜面的管事拱手打了个招呼。“李管事好,我这次又带了一些货过来,你看好了给个价。” 李管事也笑着对徐父拱手说到,“好说好说,咱俩都这么熟了,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这时,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徐言,“这是你儿子啊?” 这次不用徐父提醒,徐言对李掌柜鞠躬作揖,说道“李掌柜好。” “欸,叫李掌柜就有点生分了,我比你父亲大几岁,叫我李伯伯就好了。”“嗯嗯,李伯伯好。” 李掌柜听着笑了起来,“你这娃娃还挺机灵的,还一点都不怕生人,老徐啊,就冲你儿子,今天每张皮货 我给你加十个钱。” 徐父听到这个意外之喜,也有些高兴,对徐言说“还不谢过你李伯伯。”“谢谢李伯伯。”徐言表现出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很快东西都结算好了,拿着一袋钱,徐父和徐言走出了皮货铺,徐父有些开心,对徐言说道“难道今天高兴,走,为父带你去饭馆吃一顿。” 第五章、代父从军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就来到了东汉光和三年,也就是公元180年的秋天。算起来徐言穿越到了这个时代也快十年了。 这十年来,徐言已经彻底融入了这个时代的生活。从刚开始被便宜老爹硬逼着学习箭术,到后来变成了习惯,最后是将这项运动当成了一种爱好。不但改掉了前世宅男的坏毛病,而且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在技艺上超越了他的父亲。 也不知是他身体的原主天赋异禀,还是因为穿越后自带了外挂,徐言这些年远超身边的同龄人,长得越来越高大,如今年方十六,就已经接近八尺的身高,以汉朝的一尺换算成现在的长度来说,快接近一米八了。同样的,力气也是异于常人,徐父打猎用的七斗弓已经满足不了他了,只能靠打猎攒下的钱去黄县的刀剑铺子里买一把一石弓,却也是将就用一下。 现在上山打猎,徐言和徐父两人都是分开了的,几年时间他也已经成长为了独当一面的猎手。 这一天,徐言还是像往常一样上山,因为在之前的猎场已经很久都没有碰到过动物了,所以徐言打算深入山里再打探一下。 走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眼前出现了一头雄鹿,头上有一个断角,应该是在争夺配偶的较量中失败了。 徐言抽出一支箭,悄悄地瞄准,正打算一箭射死它时,鹿扭头就跑。徐言本想追过去,可突然从他的左侧窜出一个黄色的身影,鹿还没跑出去多远,就被扑倒在地咬断了喉咙。 “嗷呜~”这一声吼叫,表明了那黄色身影的身份,原来是一只老虎。这老虎见鹿不动弹了,便把视线转向了徐言,意思已经不言而喻,它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一个活物。 “畜牲,看来是饿久了想多吃一点,不打算放过我了。”徐言想跑是来不及了,自己反正也跑不过老虎,干脆跟它分个生死。 徐言熟练的搭弓、瞄准、射箭,动作一气呵成,可老虎的反应还是快了些,往边上一跳,躲开了这一箭。 老虎见自己受到了攻击,立马奔向徐言,心里可能还有些不解,这食物见了我居然不跑还敢反抗。被吃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也不可能死在畜牲嘴里。不过徐言连发好几箭,都没能碰到老虎,而老虎却越来越靠近自己了。 在离徐言还有一丈时,老虎一跃而起扑向徐言。徐言不敢怠慢,往右侧一躲,避开了老虎的攻击,随即从箭篓里抽出一支箭,又将弓和箭篓都在一旁。 老虎见一击不中,转身开始对着徐言绕起圈来,寻找合适的时机。徐言也是一直盯着老虎,由于太过紧张,浑身都冒着冷汗。 毫无征兆 老虎用后腿支撑,用前爪拍向徐言,而徐言的反应也是很快,躲过攻击后,直接一拳打中了老虎的肚子。 徐言力量很是惊人,打中老虎后,一下子它还站不起来。正所谓乘胜追击,徐言一下跳到老虎背上,给它的脑袋来了几拳,趁着它还有些晕的时候,徐言拿着手里的箭,对准老虎眼睛用力地刺了进去。 “嗷呜~”老虎开始发出吃痛的叫声。不过徐言作为一个猎户,可没有保护动物的觉悟,尤其还是在这种你死我亡的时候,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如雨点般对着虎头就是一顿暴打。 终于在打了几十拳后,老虎没了生息。徐言有些吃力的站了起来。“虽然有些凶险,但收获还是蛮大的。”把弓箭背在身上,一只手提着老虎一只手提着鹿,徐言开始往回走去。 身上背着一只老虎确实很是拉风。 从进村子到回家的路上,一帮孩子左右围着徐言,趁机碰一下老虎,便开心的不行。看着另一些不敢靠近的小孩,感觉自己也是威风凛凛,像一个英雄。 村民们都被徐言给震惊到了,对着徐言指指点点的。“徐大家的小子可真是好本事啊,居然打死了一只老虎。” “是啊是啊,打小我就觉得他有出息,不像俺家那傻小子,只知道吃。” “徐家小子今年才十七吧” “十七岁不小了,是应该考虑取个婆娘,传宗接代了。” “俺觉得俺家闺女挺合适的。” “你家那女儿长得跟你一样丑,人家哪看的上 还是俺家闺女好。” ……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却正好看见有两个官兵站在家中,其中一个是看黄县大门的王叔,而另一个则是双手拿着一块布,好像在宣读什么东西,而自己的父亲则是站在那官兵前聆听着。 当徐言走进屋内时,正好听到那人念到“现征尔从军,属斥候营,于次日至黄县外军营报道。”说完将手里的布帛递给徐父,“记得明天点卯别迟到了。” “哎,规矩俺都知道。”接过虽然徐父想表现的平静一些,但脸上的忧愁还是有些挥散不去。 “老哥别担心了,当年打羌人的时候,可是真正的九死一生啊,这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区区几个蟊贼,不足为虑的”一旁的王叔安慰道。 “你说的没错”,徐父说道,“到时候多杀几个贼人,好领赏赐给俺儿子娶媳妇。”说着脸上多了些许向往。 “且慢!”徐言打断了三人的谈话,走到三人面前,将手中的老虎和鹿直接丢在了地上,在三人震惊之余,接着说道“我不同意,我父亲年纪大了,上不了战场,我愿意替代他从军作战。” 这时,三人才从眼前老虎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徐父怒道“混账东西,你老子还没死呢,哪里轮到你说话了。” 而宣读征兵令的官兵却是若有所思,眼前的徐言长的高大健壮,孔武有力,比他还高出了一个头,加上眼前打死老虎的铁证,在军中那必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啊,到时候没准也能跟着沾光。 王叔则劝解道“小言哪,战场上刀剑无眼,你可是徐家的独苗啊,要是有个万一…” “王叔你不用说了,我已经决定了,父亲年迈,战场上出事的可能性更大。” “好小子,你,你敢!”徐父呼吸有些急促,用发抖手指着徐言,“你要是去,老子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这时,那官兵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老哥莫要动怒,你儿子也是一片孝心嘛,不如这样,你今天便随我去县里,请示县尉,一切由县尉做主。” “有劳这位军爷了”徐言对官兵施礼道。 “欸,不妨事不妨事。”官兵摆了摆手说到,“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请稍等片刻,待我将这虎皮剥下,送与县尉。”“好好好” 徐父见阻止不了儿子,也只能轻叹一声,转身走进了他的房间里。等到徐言处理好虎皮的时候,他又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而手里多了一把弓。 “这个你拿着。” “这把弓?” “这是为父用积攒了十六年的钱财,为你请黄县最好的铁匠师傅定制的二石弓,应该足够你使用的了”徐父平静地说道。 在另外两个人震惊的目光前,徐言慢慢地拉开了弓,试了试正好适合自己。 徐言双膝跪地,“请父亲原谅孩儿不孝,不能尽孝膝前。” “去吧去吧,幼虎终有声啸山林的那一日,你还是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事做主了。”徐父转过身去,背影似乎也不在挺直。 “是,孩儿一定牢记父亲教诲。”徐言站起身来准备跟着官兵和王叔走了。结果徐父突然来了一句,“那什么,俺把准备给儿子你娶媳妇的钱也一起花了,你小子可得立功啊,不然就没钱娶媳妇了。” 门外传来了一声扑通,也不知道是谁滑倒了。 第六章、初入军营 来时王叔他们两个人是骑马来的,回去时就只好两个人骑一匹马。由于徐言比两人长得都要高大,所以独自一匹马。 虽然是第一次骑马,但是徐言很快掌握了其中的诀窍,骑得有模有样的,很是稳健。 终于,在城门关闭前,三人赶到了黄县。 来到县尉家门口,那官兵吩咐道“你且在此等候,莫要走开,我进去向县尉禀明此事。”见那人走进去,徐言不知为何,有一种被占了便宜,但却没有证据的感觉。 很快,里面就有人出来让徐言进去。 徐言走进府内,见堂中主位跪坐着一个大概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就是本县的县尉了。 “汝就是想代父从军的徐言了吧”县尉开口道,“本官听说汝年十七,虽说是到了正卒的条件,可是按吾汉家制度,十七岁之后三年内每年参加冬训,年二十方可起征入伍。这便是士不教不得征的道理,汝可知晓?” “回禀县尉,草民知晓,不过草民还知道,战时皆可征正卒入伍的动员制度,所以草民还是符合条件的。” “哦?汝知道的还挺多的嘛。”县尉淡淡地说道 “这是草民在来的路上知道的。”徐言回的也是不卑不亢。 “汉家以孝治天下,念在汝也是一片孝心,此事本官批准了。” “多谢县尉成全,”徐言从包袱中取出虎皮,向前一步,双手奉上,“这是草民亲手所猎之虎,在此将这虎皮赠予县尉,以酬县尉全吾孝心之恩。” “嗯嗯,不想汝还懂得知恩图报,不错不错。” “不敢当县尉夸奖,草民这就告辞了。” “去吧去吧。” 徐言刚走出县尉的府邸,在门口等候他的王叔就走了过来,“怎样,县尉同意了吧?” “他同意了,”徐言点头道,“麻烦王叔您明天去一趟我家,将此事告诉我父,好让他安心。” “嗯,俺知道了。在这边你还没个落脚的地方,不如晚上去叔家里住一晚,如何?” “那就打扰王叔了”徐言对着王叔鞠了一躬,以示感谢。 “欸,不妨事不妨事,人多热闹。” 当天晚上,徐言就在王叔家住下了,期间徐言向王叔问了关于这次因为什么要征兵打仗。王叔就将他所知道的事跟徐言讲了一下。 “我听说啊,是因为黄县东边的牟平县被海盗袭击了,贼人扮作百姓,混入城中,半夜四更之时杀了守卫,打开了城门,接应城外的贼人入城。据说城内的大户人家皆被洗劫,惨遭屈辱,家破人亡。倒是那牟平县令带着一家老小逃了出来。” 说到这,王叔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不过这县令也活不过这几天了,郡守已经下令将他下捕入狱,过几日大军集结完毕,就要杀他祭旗了。” “哼,身为父母官却临阵脱逃,死不足惜”徐言有些不屑的说道,“可惜了牟平县的百姓,惨遭毒手。” 王叔扶着腿站了起来,“好了,俺也不耽误你休息了,这事儿还不用你来操心,你就只要在战场上多杀几个贼人,立下功勋就行了。”说完就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徐言背着弓箭,便早早地来到了城外军营门口。只见营门外早已排了五排长队,每排有五六十人,都有一个年轻的书吏在登记人员姓名。大概一柱香之后,终于轮到了徐言。 “姓名、籍贯”那书吏头也不抬地说道。 “徐言,福山村人。” 那书吏顿了一下,抬起头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徐言,站起身来,对着徐言抱拳施礼道“原来阁下就是代父从军的徐言啊,不才方潜字子渊,见过徐兄。” 旁边的人听到这个自称方潜的书吏,对徐言如此客气,纷纷侧目,对徐言投来好奇的目光。 徐言也抱拳还礼道“我不过是个猎户之子,受不得阁下之礼。” “欸,徐兄谦逊,以潜之见,此举可与缇萦救父相提并论,徐兄至孝,潜拜服。”说着又对徐言施礼作揖。 徐言连忙扶住方潜,对他说道“我也称呼你为方兄吧,方兄折煞我了,不如我们改日再续,今日还是正事要紧。” “徐兄所言甚是,改日一定请徐兄到寒舍一聚。” 办完了登记,徐言进入了军营里,在巡逻士兵的告知下,一路来到了斥候所在的营地。走进营帐内,里面坐着六个人,分别是队率和他下级的五个什长。徐言一进来,六人便齐刷刷地看向他。 “斥候营徐言报道!”徐言大声说道。 “嗯,老李啊”那队率淡淡的说道,“这人你先带下去熟悉一下,其他人,俺接着说上面拍下的任务。” 除队率外的五人中站起来一个大概三十多岁,比起徐言来说有些矮小的人,“走吧,俺带你去熟悉一下军营,再告诉你一些要注意的东西。” 走出营帐,李什长见徐言还自带着弓箭,便笑道“呵呵呵,你怎么还自带弓箭来了,咱们跟那些主动来投军的人可不一样,有朝廷下发的制式装备,你这打猎用的弓还是趁早丢了算了。” “什长,军队里制式的是几石弓啊?”徐言也不反驳,笑着问道。 “还几石,正常弓兵能拉开一石弓这一轮箭才算合格,像咱们这些斥候用的都是小一些的八斗弓。俺看你这人手臂如此粗壮,这弓也应该有一石二了吧。” 徐言摇了摇头,平静地说道“不,我这是二石弓。” 李什长一听这话,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年轻人吹牛也要看看地方,军队里说大话可是要被教做人的。” 这时,两人正好路过军营里的演武场,突然从后面伸出来一只手,搭在了徐言肩上。徐言停下来转过身,看到一个大胡子***在身后一脸戏谑地看着他,在他旁边还站了几个想看好戏的家伙。 “小子,刚刚俺在外面就听到了你跟那书吏的话,听说你是代父从军,俺劝你趁早滚蛋吧,战场上可不是娃娃该来的地方,俺怕你到时候把持不住尿裤子了,可没办法找阿母给你换啊,哈哈哈哈~”那大胡子放肆地笑着。而他身边的那几个人也都肆无忌惮的大笑起来。 一直以来徐言都是个不喜欢与人争论的人,就连骂人说脏话也是那么反反复复那么几个词,所以一听到大胡子口无遮拦的说话,徐言也不想骂回去。不擅长动口,可他擅长动手啊。 就在徐言想简单粗暴的解决这件事的时候,旁边的李什长拉了一下他,“军营里不能闹事,而且他们人多,咱还是走吧。” 怎么感觉你是怕他们人多,军规只是说辞呢,徐言如此想到。不过确实,如果真动起手来,误伤到李什长就不好了。 徐言想息事宁人,可有人就是把脸送到面前,不打人家不爽。 “小子,俺让你走了吗,嗯?”那大胡子大喝道。 “那你想怎样。”徐言努力地控制自己的怒火,声音有些颤抖,可这在大胡子听来是有些害怕的感觉,所以更加放肆起来。 “刚刚俺就在旁边,听到了你小子吹牛,说能开二石弓,俺不信。”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梨,“俺这有一个梨,等会儿俺站在五十步外,头顶着这个梨,你要是能射中,俺就让你走,要是射不中,嘿嘿,你就得趴地上学三声狗叫才可以走。”大胡子气焰嚣张地说到。 这nmd是想让我学韩信啊,“我要是一箭杀了你呢?” 这是从旁边传来一个威严的声音,“那你就会因为杀害同袍获罪,也会被处死。” 在场之人纷纷看向说话的那个人,李什长看清来人后马上单膝下跪,行了一个军礼,“属下参见郡守,”其余人包括徐言见状纷纷行礼“参见郡守。” “免礼了,刚刚尔等的赌约,本官都听到了”郡守走到徐言面前,看着他说道“汝作唤作徐言是吧,这个赌约,你接还是不接?” 面对郡守咄咄逼人的目光,徐言倒是有些局促,毕竟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官,放后世那就是一省的最高长官了。不过很快他便调整了过来,镇定地说道“当然接!” 第七章、兵发牟平县 原本大胡子还有些侥幸,觉得这小子年纪轻轻的,胆子小,肯定不会同意对他这么不利的赌约,这样正好让自己混过去,那以后在人前自己也有不俗的谈资。 “俺当年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打赌,赌他用箭射不中自己头顶的梨,那时可是由郡守做的公证人。”如此云云。可是这一切都被这臭小子的一句“接受”给破坏了,万一他因为之前的口角,想跟自己同归于尽,那不是完了。 看着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只能暂时先退一步,蒙混过去再做计较。 “禀郡守,方才俺那只是戏言,做不得数的,嘿,嘿。”大胡子想尽量表现的谄媚一些,可身体止不住的发抖,脸上的肉拧在一起,仿佛是在求饶,可看上去却有些狰狞。 “哦?戏言,那方才本官的所做的公证岂不是成儿戏了?来人,将此人带到演武场五十步外,把梨放在他头上。” 从郡守身后走出两个卫兵,一人一边将大胡子架起就走,“郡守饶命啊!饶命啊!哎,小兄弟!小兄弟!俺只是和你开个玩笑,你莫要当真啊!你就当我是个屁给放了吧,小兄弟!” 这大胡子完全忘记了刚刚他是怎样逼迫羞辱徐言的,而他现在却又被郡守逼迫着履行自己所说的话,果然出来混早晚都是要还的啊。 没有理会大胡子的喊叫,两个卫兵将他带到指定位置,把梨放在了他头上,“你在此站好,想跑的话,你可以跑一下试试。”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只留下他一个人在原地瑟瑟发抖。 “你准备好了吗?”郡守对徐言问道。 “属下随时都准备好了。”徐言平静地说道,一副稳操胜券的样子。 走上前站好,徐言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眼睛,抽箭,拉弓动作一气呵成。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见嗖的一声,徐言便已经将箭射了出去。 再看远处的大胡子,浑身发抖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平日里在外面横行霸道惯了,他完全没有想到,因为自己日常的言行,致使他现在的生命居然掌握到了他人的手里。 此时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忽然间,嗖的一声,他感到有什么东西从头顶飞过,然后就觉得头顶凉凉的,有什么东西从头顶流了下来,流到了嘴角,一尝,甜的。 他用手摸了一下,不是血,原来是梨的汁水,自己居然没事。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的他,放松之后,眼前一黑,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前,他还感觉到了两腿间的湿润。也是,或许他现在晕过去才是逃避现实的最好办法了。 郡守对着身后的一个侍卫使了一个眼色,卫兵便跑过去,路过大胡子时都没看他一眼,直到在七十步外的一块木桩上看到了那支箭,而箭已经有一半没入了木桩内部。 侍卫将箭的一半折断,跑回了郡守面前 “禀郡守,箭中梨后,又飞了二十步,射中木桩,有一半进入了木桩内,此乃剩下的一半。” 众人纷纷发出惊呼,四下议论着,都觉得不可思议。郡守却一点也没觉得惊讶,因为就在刚刚他已经看到了,就在箭射中梨的时候,巨大的冲击,将梨整个都炸开了,接着又直接插入了木桩内。 “荣辱不惊,从容不迫,确实是块上好的璞玉。”郡守如是想到。接着,他对众人说道“好了,尔等都看到了,这个赌约是徐言胜了。来人,将这个新兵带下去,以扰乱军营按军法处鞭刑,于营门外行刑示众,以正军法。” 又转过头,对着徐言说道“听说汝今年十七岁了,可曾学过诗书?” 徐言一愣,不知道是该说读过呢还是没读,可想想这个时代学的东西,自己还真的不懂,于是便说道“先前一直在家中,以渔猎为生,不曾读书。” “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这样吧,这块玉佩当作信物,等这次收复了牟平县之后,汝便来吾府上读书吧,就当是额外的奖励。” 说完便带着人走了,周围的人也都散去,但这事的却还没过去。随着这件事被看热闹的人主动传说,很快徐言的大名便传遍了军营。 “听说那徐言身高八尺,猿臂善射,五十步开外一箭射中头顶上的梨,去势不减,中七十步外的一根木桩,箭支近没入木中。” “据说人家生怕父亲在战场上有个万一,于是代父从军。” “俺还知道,他还手刃了一只大虫呢。” “年纪轻轻的便知孝义,还如此勇武,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哼,战场上刀剑无眼,你们怎么知道他会活着回来。”也有不合群的声音发出。 “俺认识你,你与那大胡子好像是一伙的。” …… 自那天之后,同营的士兵对他的态度热情了不少,对他嘘寒问暖,还主动教授他战场上的各种事情,队率还专门给他送过来一套盔甲和一柄环首刀。 这些都不重要,徐言也不在意其他人对他的毁誉,徐言心中在意的是郡守给他的安排。“读书算哪门子的奖励啊,升职不够还可以奖励财物嘛,不知道这玉佩值多少钱。” 这时,耳边传来了一阵鼓声,是集结的号令,徐言立马带上自己的装备,从营帐内冲了出去。 很快所有人都集合在了演武场内,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徐言估摸着有两千余人,要是再把动员的民夫算上,恐怕得有五千人。 这时,那天出面的郡守走到台上,大声地说着话,而四周又不断有人传达着他说的内容,使得在场的人都能听到。 “天子用兵之旨以下,于昨日至东莱郡太守府,拜东莱太守蔡谷为讨贼中郎将,领兵两千,诛杀逆贼,收复牟平。吾等此行,誓必剿灭叛贼,以告牟平县遇难百姓在天之灵。” 接着,有一个五花大绑的人被推到了台上,徐言猜此人应该是牟平县令。“查牟平县令在职期间,贪赃枉法,私设税目,以权谋私,致使治下百姓纷纷出逃,盗匪丛生,又临阵脱逃,令牟平县陷于贼手,罪在不赦,处斩立决。” 从边上走过来一个刀斧手,站在了牟平县令傍边。“你不能杀我,我是张常侍的人,你不能杀我!要是杀我,你也不得好死!”临死前,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死到临头,还口出狂言,今日就是要杀汝祭旗,行刑!”蔡太守大喝道。 随即白光一闪,一颗头颅落地,血溅五步。 “出发!” 徐言因为是斥候,所以需要先行出发,可这时,一个蔡太守的侍卫走到他身边,这人他之前还见过。“徐言吗,奉中郎将之命,你不用做伺候了,调为中郎将亲兵护卫队率,保卫将军周全。以后你就是我的长官了”这侍卫显然对徐言的本事很是佩服。 徐言愣住了,我也没立功啊,这就升级了?还是升三级。“这位兄弟,我寸功未立,太守为何要提拔我啊?” “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显然太守很欣赏你的勇武。” 欣赏我?嗯嗯,这个理由很不错。不过徐言还是想推辞一下,可被侍卫看出来了。“此乃军令,不可违,徐队率还是奉命吧。” 徐言只好拱手道“徐言领命。” 第八章、独眼龙 牟平县县衙,原本对普通百姓来说是个威严肃穆的地方,但在前任县令的治理下,变成了一个藏污纳垢,凌迫弱小的罪恶之地。 前任县令与本地士族相勾结,巧立名目,想百姓摊派重税,再加上朝廷的徭役,连年的征战,百姓早已是苦不堪言。不少人都被逼得变卖家产,之后又不得不卖身为奴。也有不少人逃到牟平县以东的海岛上,沦为海盗。 现在坐在县衙大堂上的男人就是其中之一。几年前他还是本地的一个渔夫,可惜老母亲病重,他只好向本地的乡绅借了一笔子钱给自己的老母亲看病。可是到期却连利息都还不上,不但将家里所有的财务都拿去还债,还耽误了老母亲的病情,不久便撒手人寰了。 于是,他便将这一切都归咎于那个乡绅。了,他要报复。在老母亲下葬的那一天,当晚他便趁着夜色,翻墙摸入乡绅家中,将包括老人孩童在内一十二口尽数杀害,然后放火将房子烧了。在这个过程中,他在与乡绅搏斗的时候,被弄瞎了一只眼睛。 当然,不久他便被牟平县衙通缉,而他也架着他的渔船,亡命海上,之后就没人听说过他的名字。 不过在一年后,从牟平县前往辽东的商船不断的被海盗所袭击,而领头的是一个戴着眼罩的独眼男子,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名,但他的属下都称呼他为独眼龙。 这个名号传出去之后,人们也都这么叫他。这个称呼在后世有些诙谐的意思,但在这儿代表了牟平县百姓对他的敬畏。敬,是因为他从来只对那些士族商船下手,从来没有滋扰过那些出海打鱼的渔民。当然了,渔民也没几个钱。畏,是因为那些被他劫持的商船,不仅是损失财物,而且船上的人都会被杀,只会留下一个人回去报信,让牟平县人知道是他干的。 而牟平县上报朝廷后,也对独眼龙进行了好几次的围剿,但都因为僵持不下,而朝廷又对其他地方动兵,暂时管不了这个海盗,以至于让独眼龙逍遥到了今天。而牟平县的大户们也只好放弃最近的港口,而转道黄县。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在朝廷的衮衮诸公眼里随时都能捏死的蝼蚁,在通过这几年不断地收拢流亡民众,独眼龙的部众已经超过了一千人,成了海盗中一股不小的势力。因此他才敢趁虚攻击县城。 一个区区海盗势力,居然攻陷了地方县城,等于是在朝廷的脸上狠狠地来了一下。若是不将这些海盗彻底消灭,岂不是天下人都会觉得朝廷已是腐朽不堪,纷纷效仿,那还不天下大乱。 所以牟平县令必须死,他是目前最适合背这个锅的,要是还让他活着,那朝廷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接着便是派大军彻底剿灭这伙海盗,让天下人都知道朝廷威严不容侵犯。 而坐在县衙大堂上的独眼龙也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招来朝廷的报复。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将在牟平县城内,家訾超过五十万的士族大户只要没逃出这县城的,通通抓了起来,关进了大牢。而那些做过子钱生意的家族,则无论男女老幼都被他杀了泄愤。 在这过程中他也没约束自己的属下,JY掳掠,烧杀抢夺,而这些事情不仅仅发生在富户身上,也同样发生在了城内百姓身上,不少人趁着混乱,也跟着一起施暴,人性的黑暗面在他们身上彻底爆发了出来。 独眼龙觉得自己反正搜刮完这里的财富就立马逃回海上,加上留守的弟兄,一千多人依靠地形,用以前的老办法和官兵周旋,到时候跟以前一样朝廷会因为靡费过多而撤兵。至于家乡百姓的死活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平日里接纳那些流民,也不过是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罢了。 这时,守城的一个喽啰有些慌张地跑了进来,一不留神滑倒在独眼龙面前。“大大大哥,不不好了,西门外来来来了好多官兵!”那人颤抖地说道。 独眼龙一听这话,立马站了起来,故作镇定地说道“慌什么,来了多少人!” “大大概两千人。” 听到只有两千人,独眼龙松了口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凶狠,“哼,才两千人有什么好怕的,二狗呢,俺不是派他去放哨来了吗,这混蛋人呢,怎么官兵到门口了才知道。” “大哥,二狗哥跟其他几个出去放哨的兄弟都被官兵杀了,人头就堆在城外示众呢。”这喽啰面露惧色,显然同伴的遭遇将他被吓坏了,生怕自己也是这个下场,全然忘记了,这几天他在面对恐惧的百姓时是何等的兴奋。 独眼龙倒是不怎么担心了,“官兵才两千人,俺有九百多的弟兄,而且还是守城,料官兵也不敢攻城。走,带俺去城头。” 很快,独眼龙便跟着属下来到了城头上,迎面吹来的冷风,让他打了一个哆嗦。剩下的一只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对面整齐列阵的汉军,还有那几个颗被胡乱扔在阵前的人头。 处于中军的蔡太守对着身边的徐言说道“汝看到那城头来了一个人了吗” “禀郡守,属下看到了。” “本官猜想那人应该就是贼首,汝有把握一箭射死他吗?”蔡太守又问道。 徐言目测了一下距离,大约有一百五十步,于是摇了摇头,说道“属下能力有限,办不到此事。” “哈哈哈哈,吾还以为汝会说小事一桩呢。没想到汝居然直接承认了做不到。” “能力不足,做不到的事答应了还是做不到,何况军中无戏言,属下不敢妄言”徐言淡淡地说道。 “嗯,那汝说说,如何才能破敌呢?” “正面强攻即可。” “哦?为何,要知道守城贼军有近一千人,而官军只有两千余人,攻城的话对吾不利吧。”蔡太守转过头盯着徐言说道。 徐言则没有看蔡太守,只是抱拳说道“属下认为天时地利人和三者贼军都不占优势,所以此战我军必胜。” “愿闻其详。” “首先,此刻挂的乃是西风,我军顺风,贼军逆风,此乃天时;其次贼首乃是一个海盗,水战才是其强项,而现在他却在这里带人守城,贼军失了地利;最后,在斩杀那几个贼军斥候时,我了解了这几日贼军在城内的所作所为,可以说是人神共愤,城中百姓对其恨之入骨,在得知官军来剿,定会相助,此乃人和。” 徐言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因此,我军必胜。” “说的好,没想到汝还懂兵法,哪里学的?” 徐言突然觉得有些语塞,欸马装过头了,只好编点谎话,“额,以前去黄县卖皮货,在饭馆吃饭时,会听到一些读书人在那里点评朝廷的战事,就记住了。” “如此说来,汝还是很有悟性的嘛。刚刚汝分析的没错,本官也是这么想的。”蔡太守一脸欣慰地说道,仿佛有一种长辈看晚辈,师傅看徒弟的感觉。 徐言暗自吐槽,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不过表面上却说“郡守英明,不过属下有一个提议。” “讲”“属下想先行带一百人,去贼人逃亡海上的必经之路埋伏,以防贼人逃脱。”徐言说道。 “一百人不够,本官觉得应该要两百人。” 第九章、收复牟平 在到达牟平县城外之后,汉军修整了半个时辰,随后便开始攻城。很快,在军队后方有五个庞然大物,被搭建了起来,是三架投石车和两架井阑车,除此之外还有十架云梯。 井阑车正面全部用牛皮遮挡,顶上站满了弓弩手,下面装有滑轮,由民夫推着向前开进,其余士兵则跟在井阑车后面慢慢地向前移动。 而后方的投石车也开始运作起来,三颗被精心打磨过的圆石,从汉军的头顶呼啸而过,向着城头飞去。有两颗圆石砸到了夯实的土城墙,留下来两个明显的凹痕,有一颗则砸中了城头的城墙,连同墙体后面的贼军一起被砸碎,之后又去势不减,碾死了几个躲避不及的贼军。 经过三轮投射后,贼军死伤了几十人,城头上暂时看不到人影,全部都躲在了城下。而在井阑车进入了射击范围时,城中的贼军又汇聚到了城头,双方开始用弓箭进行相互压制。渐渐的汉军内也开始出现了伤亡,不过由于装备的关系,死伤较小,再加上汉军顺着风向射箭,造成的伤害跟大。 接着,汉军用云梯前段的钩子钩住城墙,然后开始飞速的向城头登去。虽然不断有人被射下来,或者是被滚石檑木砸下来,但还是有源源不断的人补充进来。 渐渐地有汉军登上城头,但很快就被赶了下去。一个时辰过去了,双方还是僵持不下,此时汉军这边传来了收兵的信号。头一次攻城就这样结束了,只留下了遍地的死尸,残肢断臂,时不时传出一些哼唧哼唧的声音,但很快变没了声响。 这一次贼军死伤近两百人,士气已经越来越低迷,完全没有了之前在城中狂欢时的不可一世,要不是因为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投降也是个死,可能早就投降了。不少人心里想着要是当时抢一把就走,而不是留恋县城里的富贵生活,可能现在就不是这样了。 尽管独眼龙一再保证,会打退官兵,又拿出这些天搜刮来的钱财激励士气,但效果甚微。包括独眼龙在内,所有贼军都开始萌生退意。 西门城头的喊杀声响起时,城内的百姓便知晓朝廷派了军队前来攻打。趁着贼军无暇顾及之时,一些幸存下来的青壮三三两两的聚集到了以前牟平县最大的一处宅邸内,将近一百人。 “在场的人,无一不是被这些天杀的贼人害得家破人亡,如今朝廷的兵马正在攻打牟平县,现在正是咱们报仇雪恨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男子对着众人说道。 这男子原本是牟平县的衙役,县城陷落那天,他正好休沐在家,三个贼人闯进了他家里中,在一番打斗之后,虽然他杀了那三个贼人,可是一家老小五口人全都遭了毒手。一心想要复仇的他,却只能因为势单力薄,不得不藏匿在家中的地窖里避祸,以待将来。 不过他也没等多久,复仇的机会便来临了。只要他能带人在汉军和贼军交战的时候,在城内响应,那这些丧尽天良的狗贼,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到时等朝廷军队进攻之时,贼军自顾不暇,咱们就从背后偷袭贼军,届时打开城门,里应外合,定可大获全胜。” “光凭咱们这些人可能还不够啊”又一人说道。 “那趁着现在两边停战,大家再多去联络一些人手。”“是极是极。” …… 一个时辰之后,汉军再次发动了攻击。 虽然独眼龙在之前还鼓动属下们坚守城池,但他却不得不早做打算。就在他和几个亲信打包财物准备偷偷地从北门溜走的时候,城内突然爆发出来喊杀声。 “怎么回事,难道官兵已经攻进来了?”独眼龙的亲信之一说道。 独眼龙摆了摆手,面露嘲讽“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还是早走为上,就让剩下的弟兄替我们阻挡一阵,回头咱们摆桌酒,好好感谢他们就是了。” …… 此刻,城门处也正爆发着激战。因为仇恨,青壮们组成的民兵打的异常凶悍,哪怕是交换性命,也要将这些畜牲杀死。 那个带头的衙役躲过了一个贼人砍向自己的刀,紧接着自己反手一刀,斜向上将贼人反杀。“算上之前杀的,这是第六个,够本了,不过还不够,这些人都要为那些死难百姓陪葬才可以。” 很快,衙役和其他几个人已经越来越接近城门,遭遇到的抵抗也更强烈,毕竟贼军的求生欲也是很强的。 但最后城门还是被打开了,城外的汉军见城门洞开,马上冲进城去。最终,面对双方的夹击,城内仅存的贼军投降了。 “启禀郡守,贼军俘虏里没有发现贼首独眼龙。” 蔡太守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在意,“无事,自然有人会处理的。” …… 在西城门的乱战还没结束的时候,独眼龙就和亲信们偷偷地骑马从东门出来,向北逃去。在北边的港口处,应该还停着他们来时所坐的船,不过就算那边的船被汉军缴获了也没关系,为了保险起见,当时他还和亲信们瞒着其他人藏了一艘小船,足够让几个人坐着出海了。 可就在他们逃到牟平县北边大概二十里的地方时,前方的路上突然弹起一根绳索,几人胯下的马停不下来,纷纷被绊倒摔在地上,很快从不远的周围跑出来两百人,将他们团团围住,用兵器指着他们。 徐言走到人群前,面对着独眼龙一行人,暗自松了一口气,还好这家伙逃出来了,要是在城里被抓住,岂不是没我功劳了,而且我就说一百人就够了,这都已经多说了好多人,郡守居然还给我两百人。 几个亲信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手中兵器,下跪投降,而只有独眼龙虽然有些站不稳,但还是不甘心地拿着刀,见徐言站了出来就,于是就对着他叫嚷道,“俺就是独眼龙,你是这些人里最大的官了吧,居然带兵伏击俺,俺不服,你敢不敢跟俺真刀真枪的干一场!” 徐言边上的一个士兵对他说道,“这贼首已是瓮中之鳖,队率您还用得着跟他讲究这个,让大伙一起上弄死他得了。反正郡守也没说要活的” “欸,就当是满足他最后一个要求吧。”徐言淡定地说道。 第十章、取字子信 徐言又向前走了几步,抽出刀指着独眼龙 ,说道“我就是领头的队率,现在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独眼龙见徐言虽然长得有些高大健壮,但是脸上却没多少胡子,眉宇间透着一股对自己力量的自信和傲气,显然是个毛头小子,而且他居然没讲自己放在眼里,真是气煞我也! “哼,估计又是哪家大户的子弟,年纪轻轻的居然已经是个队率了,还管着一百个人。可恶,为什么这些人生来就可以衣食无忧,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俺一定要让这臭小子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代价。” 独眼龙深吸一口气,大喝一声,便提刀冲向徐言,“啊啊啊!拿命来!”他一副拼命的样子,将刀举过头顶,顺势用力下劈,企图在气势上压倒徐言。“哼,战场上可是拼命的地方,可不是谁都可以活下来的。” 当!两人的刀碰撞在一起,独眼龙劈下的刀被挡了下来,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挪动分毫。 就在独眼龙目瞪口呆,想不通这少年人为什么有这么大力气的时候,徐言对着他的肚子抬腿就是一脚,将独眼龙踢飞了一丈远。落地之后,独眼龙整个人像一只虾一样蜷缩了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却喊不出来。 徐言走到独眼龙身前,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开口道“认命吧,今天你是逃不掉了。” 独眼龙强忍着剧痛,勉强开口道“就算死,俺还是不服,为什么你们这些人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穿好的,吃好的,有用不完的钱财。底下的百姓吃不饱穿不暖,却还承受着繁重的赋税。呜~” 他顿了一下,嘴里吐出来了一口瘀血,缓了一下又接着说“俺手底下的人原先谁不是老实巴交的百姓,却硬是被逼得家破人亡,不是成了你们的奴隶,就是成了流民,最后变成了盗匪。如果可以吃饱穿暖,谁会愿意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说起来,这都是你们这些人害得,俺们就是要拿回属于俺们的东西,让你们这些大户们付出代价!” 说着,独眼龙朝着徐言吐了一口血水,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杀了俺又怎么样,迟早还是会有活不下去的人起来反抗的,到时候你们杀得完吗?” 没想到,这家伙海盗头子当久了还有那么点见识。确实,中国的百姓算是古代的时候,世界上最现实的人了。 民不畏死,奈何以死畏之。夏桀将自己比做太阳,活不下去的人们还是喊出了“时日曷丧,予及汝皆亡”,要和太阳同归于尽。大泽乡的一声怒吼,使得中国底层百姓不会永远的逆来顺受,为了活下去,他们可不管你是士族,贵族还是天子。还有再过几年就会爆发的黄巾起义,敲响了汉王朝的丧钟。 正因为底层民众数量众多,使得他们人微言轻,所以上层总是忽略他们声音。可当这些声音汇聚成滔天怒吼,到了不得不重视的地步时,可能为时已晚了。 “有一点你搞错了,”徐言说道“我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子弟,我的父亲也只不过是个猎户罢了。” “怎么会,你一定是在撒谎,若非家中关系,你怎么可能这么年轻就当上了队率,俺可从来没见过长得如此健壮的猎户!” “这个我也不知道”徐言对着独眼龙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你说的没错,那些士族大户有着用不完的钱财和吃不完的粮食,却仍然用尽各种办法剥削底下的百姓,丝毫不管他们的死活,的确该死。” “可你肆意屠戮牟平县百姓,纵容手下犯下诸多恶行,其中受害的也有无辜的人,所以你也不用将自己的责任撇的一干二净。那些为富不仁的大户们死在你手里,是他们的命数,而你死在我手里,这也是命数。” 在独眼龙惊恐的目光中,徐言一刀砍下了他的头颅。他的意识渐渐涣散,隐约地听到耳边传来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声音,“你会成为我向上的阶梯,直到我有能力改变这个世界为止,将它变成一个吃得饱,穿得暖的世界。” 这是徐言内心的想法,吃饱穿暖是这个时代底层民众最大的愿望,而吃饱是关键。只要能满足这一点,这个时代绝大部分的社会矛盾都可以得到解决。 “是吗,俺真想看一下这样的世界。”这是独眼龙最后的意识了。 徐言提着独眼龙的头颅,交到其中一个士兵手中,“把这个装好了,咱们回城。” …… 牟平县城。 此刻,人们已经将战场上的尸体都清理干净了,不过地上的血迹和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还时刻提醒着人们,这里不久前还发生了一场战争。 蔡太守正坐在县衙大堂中批阅公文,大战过后还有很多事要处理,安抚百姓,处置俘虏,向朝廷提交有功将士的名单等等。 这时有个侍卫走了进来,抱拳道“禀郡守,队率徐言求见。” “哦?让他进来。”“诺” 蔡太守处理完手中的一份公文,放下笔,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一抬头,见徐言双手捧着一个盒子走了进来。 “参见郡守,属下幸不辱命,此乃贼首之首级。”徐言将盒子奉上。 蔡太守走到徐言面前,打开盒子,见里面正是独眼龙的首级,与户籍上描述的长相一模一样。 “嗯,汝果然没有辜负本官的期望。这次汝立了大功,本官会向朝廷如实禀报汝之功绩。”蔡太守盖上盒子,重新走回位置上坐好。 “这些都是郡守的功劳,属下不过依令行事,不敢居功。” “哈哈哈哈,这个该是汝的就是汝的,没人可以抢走。” 说着,蔡太守又重新回到位子上坐好,吩咐道“来人把这个先带下去。”接着又对徐言说道“来来来,汝也入座。” “谢郡守。” 见徐言坐定,蔡太守便开口道“此战汝有献策定计与斩杀贼首之功,本官打算任命汝担任牟平县贼曹,主兵卫,专门负责整治牟平县匪患,不日便会有文书下发于汝。” “多谢郡守栽培,属下定当尽忠职守。”这次徐言很直接了当地接受了,这次就是因为打击了海盗而立功的,这个职位正好符合自己当前的条件。 “只不过属下有一事不明。” “何事?” “属下不过是猎户之子,未曾与郡守结交,为何您对属下如此照顾?”徐言还是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蔡太守听到这句话,顿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无他,只是当时见汝被人这般羞辱,还能隐忍不发,之后又能胜而不骄,本官便觉得汝值得培养,他日或可成为栋梁之材。” 徐言有点不好意思了,其实当时若不是怕惹麻烦,说不定徐言就杀了那个蠢货了。毕竟他骨子里还是有那么一点中二的,在穿越了之后拥有了强大的力量,怎么可能会允许有人羞辱他呢。 “说起来,汝好像还没有取字吧。”蔡太守突然提到。 “还未曾取字。” 蔡太守想了想,说道“既如此,汝之表字,本官来取如何?” “属下荣幸之至。”徐言立马拜谢道 “既然汝名为一个言字,那取字子信如何,意为言而有信,此大丈夫是也。”蔡太守捋了捋胡子说道。 “谢过郡守,从后属下便叫作徐言徐子信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