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一满江皆红》 孤日落影长少为伴(1) 落日寒秋时节,塞北之地就越发显得寒凉了,秃腾腾的树桩也是左一个右一个的,显得零散,但树上的箭眼又是密密麻麻,正当时一支箭稳稳地射在了树桩中心,“你这老翁,厉害啊,我就是在往前半里地都挨不到边,看来这是老翁的私藏额”,一身着素白色窄袖窄身的少年咧着嘴说笑道。 “你小子再这么没尊卑,我打得你皮开肉绽,你能挨到边吗,平时扎个马步就像个吴侬女妇”长者将弓箭反手将其矗立于地,缓缓的望着无阔的天边,“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达到我三分握力,七分功气,学武者,朝夕往复,方能领味武道极境,你看看你。。。。”,长者回眼一看,扯着嗓子大喊“你又跑哪里去了,今天你就空腹吧” 少年早已用他驾轻就熟的轻功蹦跶到平日里最喜欢到的烽火狼烟台,这是长者管辖的一座边防示警的大墩台,少年口里衔着一根枯草根子,仰躺在台中的草甸子上,望着叔父放在台里的早已磨坏的竹片甲,“哎,若是能真点一次狼烟,看一次真正的铠甲多好啊”,少年脑中幻想着他穿上真正的寒光甲,持着斜峰刀,再跨着黑血军马,那是什么神仙场景啊,少年瞬间双眸又暗淡下来,他知道这套神仙军备就连叔父都没碰过呢,也就是逢夜乘凉听叔父像讲故事一样叙述着这些宝贝,叙述着寒冷如刺光的甲片、刀锋四斜的军刀和那夜里映色如血的宝驹,就如叔父亲身穿过一般。 叔父说过这些顶尖军备是拱卫京师的狴犴卫才有的行头,可什么是狴犴卫,京师又在南方哪里呢,十六年里少年无不憧憬着南国,虽然在驻马镇也有伙伴,也有书塾习字,还有叔父时时武功教导,可时间久了,这就成了少年心中的笼子。正当思绪神游时,后面一把大手揪住少年的束发冠带,“痛,痛痛痛,叔父我错了”高声喊叫着,“小子,今天有燕云送的牛肉加餐,叔父可舍不得你尝不到这人间美味,来晚了可就只剩餐盘了”长者话毕,轻身飞跃走了,少年随即立了起来,抖了抖素白衣上的草灰向长者连跑带跃的赶了过去。 少年一进门就闻到了那很久不曾吃到的燕云独有的芝香牛肉,“叔父,今天为什么燕云送食资过来呢,难道北边又庆祝什么喜事”,虽然燕云和我大昭互为的南北境敌,但是丝毫不影响我们边境村落军民的联欢,偶尔北边挨着的村落和我们互送食资,也会出现通婚的喜事,“是啊,他们有个公主和京都某位皇子准备联姻呢,今天才发了告示边境军防这几天要准备护卫使臣入境”长者摆放着碗筷随意的回道,“驻马镇可要风光一阵呢,我也要买件衣裳装扮一番,否则丢了大昭边防的面子,说我边防军人竟然衣单钱薄,岂不是污蔑了当今官家的贤良之心”,少年认真睁这那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说到,“滚,要吃就吃,不吃就去扎马步”长者用筷子狠狠地敲打了少年的脑勺,“痛痛,叔父,不买也行,给些钱银去镇上吃一顿总可以吧”,“好,好,先吃饭咯,今天叔父的烧牛肉可是加了上等的江南香菜和着孜麻粒,那可是极品。。。” 但少年执着地打断了长者的自做自夸的行为,“叔父,今天书塾上夫子说明日为闭学礼,叫您去观礼呢”,长者已经不耐烦地已经挑起了一块筋肥俱佳的肉。 少年继续说道“这次您怎么也得去,这是夫子说得,”少年挑着眉说到,只不过还不等少年继续说完,长者将肉坨飞进了少年的碗中,“快吃吧,吃饭都堵不住你的嘴”   落日孤影长少为伴(2) 上回说到少年代书塾夫子邀约,遂问其叔父,亦是文中“长者”,长者命其饭后论答。 每年仲冬时末书塾就要闭课休假,以待春节端月后再行开学,今年的春节尤为过早,不到仲冬结束书塾就要行闭学礼了,作为学子卯时就要去书塾正衣冠,接受夫子闭学训诫,然后辰时由家中长者于书塾按照礼法给老师送上自家的束脩以表耕读不易,可是叔父自开课就从未去过,更别说什么束脩了,少年想这次也无例外了,想想也无非又被夫子多多训斥一下,也算不得什么。 “我去,我把前几年的束脩统统补给他,不知道我们叔侄穷吗”长者忿忿地边吃边说到,这倒是打了个少年措手不及啊,因为往年少年一早就去点个卯之后就偷偷溜了,仗着叔父和夫子一整年话都说不上几句,今年到不知叔父回心转意了,还是我们富余了,唉反正逃不了了。 翌日寅时末少年起身抓紧整理衣帽,要快点赶过去先给夫子为往年提早开溜认错,洗漱好后少年刚跨步出门,“走吧,一路前去”,又是一只大手框住了少年的胳膊,少年无处使力,就这样一裹半推半就地来到了书塾,书塾中早有许多学子已经站立等待了,显然大家都是很激动的,这大概就是读书人的共性吧。 远远地就听到好友骆小胖的声音,骆小胖是和少年同期入学,正名是骆少娇,像个女人名字,所以大家就喊他这个诨名了,骆小胖的父亲是驻马镇第一富商,经营边境贸易,在这太平年间可赚了不少钱,母亲早逝,父亲又喜欢小妾,他由祖母照看,平日在府里总受怨气找少年倾诉,常言道日常久,情谊结,所以少年也就和他打下了实实的友情。 “叔父,我先去和同期们行个见面礼”少年忍着躁动静静地说到,“去吧,我正好去找老家伙还债,你完了赶快过来”,长者提着束脩径直往夫子座房去了,少年急忙忙地跑到骆小胖身边问“夫子那你们去施礼了吗”,“一到书塾,夫子在外厅布置茶水,我们就一起礼拜了”骆小胖吃着他素日喜欢的胡麻饼,还伸手拿了一块给少年,“唉,今天我是挨板子了,记得拿一些慰肿敷给我备着”,骆小胖呆呆地看着少年“可是这几天我没有挨打,祖母那里没有备着的了呢”,骆小胖在府中常受他父亲的小妾责罚礼仪,骆小胖的祖母为家族平和,小事只得暗暗的精细照看小胖。“好了,知道了,我可是边防小兵呢,这身骨还经不起夫子那三寸戒尺吗”少年硬气地鼓舞着同伴,“诚不欺我大昭儿郎,待我回来重整河山舞簪枪”少年操着一口戏剧腔,这便笑倒一众好友。 说罢,少年到真有一种风萧水寒的壮慨,走着老生的戏步往夫子座房去了。 落日孤影长少为伴(3) 上回说到少年一去似荆轲入虎秦,危不可测。 少年迈腿一进房门,噗通一声就跪下来了,"夫子,学生知错了,今日定好好完成闭学礼,不负夫子往来教授辛苦”,少年忙作惊慌哭相。夫子温温细语言说“既已知错,那便少不了些许责罚,就待学子散去你一人整理书塾”,“学生知道了”少年作揖示礼。 “你小子这点慧水也敢揣度计算,看回去叫你扎个两天马步,不过今天还有一件正事需要和说道分明”长者略微严肃地转向夫子,“从明天开始你去夫子私宅,去学习上国礼仪,不得偷懒,一旦发现你小子逃缺就滚到卫洁队挑大粪吧”,少年这才一惊,心里必定百般个不愿意,“这还等着年节呢,夫子不定能否抽得出时间”,没错,据可靠情报每次年关将至,夫子都得在家里闭关听说是要将前人留下的瀚海书法专研透彻,在书塾夫子讲课时说道这瀚海书法学习极为不易,需在荒雪冰凉之地独自受悟,估计也就这原因把自己关在宅门里研磨吧。 “克己复礼为国之纲本,万民皆泽于此,天命使然,时间倒还充裕,成化每天辰时过来吧,望老朽不负时兄所托”夫子说教有因有果,无处施力驳言,说完夫子回礼,便前往前厅准备闭学训话了。 终于提到男主的名字了,没错,此少年叫成化,年方十六,长相清秀,活在塞北,倒像是个江南伢子,父母已逝,逝因成迷,由叔父养育至今,叔父名讳时木易,为驻马镇边防校尉,日常工作就是守护驻马镇这座狼烟台,成化自己也不知道和叔父有没有血亲关系,但是现在有没有也没那么重要了,因为少年知道这世上亲与不亲难说的很,譬如骆小胖,成化心里早已明白叔父就是他的至亲之人。 “走吧,小子”时木易一手拍打着成化的后背,成化面容扭曲,气到模糊,叔侄俩到了前厅,骆小胖看到成化出来了,急忙涌过去,“怎么了,用不用我去装打去祖母那里给你取些慰肿敷”骆小胖鼓起着圆润小脸直盯着成化,“没挨打,只不过要我这铜豌豆要被夫子翻炒了”成化挤出笑脸说到,骆小胖正要回话被成化按住了,“咳咳”夫子轻咳两声,马上要开始训话了。 "好了,学子们止言,今天是闭学典礼,训话照惯,读书万般好,看来你们还不懂的珍惜这万万财富,休闲在家亦要勤耕细读,以书中言语揣摩细致,施于实地,方才能于阔阔天赢得寸寸地,就以此戒言各雕虫一篇吧”夫子抚须慢慢说道,“学生谨记老师教诲”众学子作揖还礼,夫子两鬓弯笑道“散去吧” 成化没有随时木易回家,打扫完书塾后便和骆小胖他们这些小友去时常打闹的演武台去玩耍了,这演武台是前朝年间搭建的,却也极为坚固,除了色彩已无,其余倒还能看的出几分军场气势,由于驻马镇活在太平年间,这座演武台也就用不上,渐而渐之就成了这些孩童们的骑行射箭的小战场。 落日孤影长少为伴(4) 上回说到少年闭学直至演武台,与一众好友言欢说笑,不亦悦乎。 “大家不急,只管耐心等着”骆小胖鼓足着腮帮子,似乎等会天降惊喜,玩伴们也都露出好奇的眼光直勾勾的盯着骆小胖,因为每次骆小胖的惊喜倒真是一些北人的稀奇玩意,父亲是边贸巨贾,北人投其所好每每都会送一些他们的一些土著小玩意或者是战利品,就成化而言比较好奇每次北人送骆父的战利品,这些战利品是北人从泰西那边的小国缴获的,有长筒镜,可观百里开外细小之物,有机械昇,不需太阳照射就可显示时辰几何,颇有精匠风范。成化希望是泰西的精巧物好让他研究研究。 不远处,一高一矮抬着类似一个圆石墩的东西深一脚浅一脚地过来了,走进一看两人是骆小胖的小仆,骆小胖虽不受阖府爱戴,但是有祖母的面子仆人倒是任劳任怨,“小少爷,东西给你摆这里了”,“可以啦,朋友们过来了”骆小胖扯着声吼道,成化也靠近前去观看是什么精巧物。 “这是,这是。。。是什么来着,让我想想”骆小胖骚挠着脑门,成化倒是认真的观察,这东西下面是块方方正正的铁板,上面焊接这一个圆球,成化点了点圆球的表面,这表面可以移动,成化往左划动一下发现时蓝色的雨滴的形状刻在上面,成化倒也懵住了,一时间众小友有说是沙漏的,有说是装水的大缸,都在胡乱臆测。 骆小胖摇头晃脑了半天,哆哆开口说“我记起来了,叫。。叫风雨测查仪,是那北边商人送的年礼,这东西可神奇了,说是放在通风见日处,若夜间这表面铁皮转向蓝面说是明天可能日少浅雨,要是转向黑面,就是厚日烈阳,那大叔就是这么介绍的”,这么说完成化又划了一下,这才看到还有黑色一面上面刻着圆日的形状,其他人也禁不住神奇纷纷靠近触摸观察。 “你们说我大昭地处中原,书上说早已是上国福泽,可是这些东西我爹通商去江南拉货从来没看见过,要是有机会我还真想去天那边看看呢”骆小胖噘着嘴望着天南边,其他小友听了一嘴倒没有附说了。 成化看了一下也就没有继续查究了,转身对骆小胖说“夫子说术业专攻,人尚且如此,家国又岂能面面俱全,有机会去别忘了带我也去看看”,骆小胖一手拉着成化衣袖“成化,上次叫你帮我去营里拿那种军制的绳筋做一个弹弓,进度怎么样了”,成化听他一说这才想起,心中一合计“早拿到手了,明日应该做的完了,但是你得把那东西借我两日研究研究,看是不是如你所说”,骆小胖一拍胸脯"没问题,反正我父亲每次看了一眼就扔进库房,稍会我叫小仆抬到你院去,那弹弓你可得明天一早给我啊,我正好拿上去草林那试试” “一早可不行,我一早儿要去夫子那受教,闭课了我直接来草林找你”,成化一想起还要受教就如阳气堵塞于肺腑,紧得慌 “成化,想不通,你学功平日里上佳,难不成你要愿意学夫子的酸秀书法啊”,骆小胖这句话倒是给成化提了个醒,早些惊的厉害到还忘了受教的因由。 落日孤影长少为伴(5) 上回说到骆小生无言之语击点成化,游散后成化返家。 成化一路上想起每日清晨就得面访夫子,少不得枯燥烦闷,就这样在成化心里一会开导自己,一会又不屈反抗,内心极为交织。 “干什么呢,臭小子,路也不看”时木易吼叫着,这到把成化下了个激灵,这才发现在低头走几步就和树桩正面相击了。 “叔父,我还要求个因由啊”成化两手的食指相互点戳着,就像败将最后的反击,毫无生气。 时木易刷着他最爱的黑丝马鞍,这马鞍由黑铁拔丝纺织而成,因其黑细如丝而的此名,时木易嘴角弯笑“这北朝使团入境倒没有钱与你做一套好衣裳,不过使团有个未到而立的皇子暂缺个讲仆,你先去顶上一阵”,成化这下石化了,一动不动内心仿佛静止,时木易接着说“好了,不要过于激动,让你去学礼仪就是让你到时候不要失了分寸”,成化可着实激动了一番,虽说不是本朝皇亲,但是都是尖尖的人,这气质总不会差哪里去吧,“小侄清楚了,我一定好好的完成使命”,言罢,叔侄二人回屋用饭。 晚上,成化卧趟在炕床上,就独独这一件事就已经塞满成化的心房,不知是激动或是惊畏,让这少年久久不能入睡。翻来覆去,算了不想了,这总归是件光耀的事,双眸缓闭,幽于梦乡。 院子的司晨(1)一到点就得咯咯咯的叫着,成化也应声而起披了身灰麻布衣的武行衣,拿起束带捆集了头发,顺手在在灶台拿了两个军屯馍馍路上吃,院子外面的水已经被叔父打好了,叔父现在是天不亮就得到防卫司去布置,成化把水在脸上扑腾了几下也急急地出发了。 从成化家的小院子到夫子的私宅是一条东西通透的直线,走路不过一刻香的时间,成化走在路上,除了开早铺的商人正在忙碌,街上人烟寥寥,孩童们因为闭课了也就不再守着平时的课钟(2)了。 成化的馍馍吃完正好走到夫子门下,成化把手抖了抖,理了衣襟,便敲夫子门上的兽面铜环的铺首(3),不一会一小童前来把门打开,“公子,老师在礼房等你”小童作揖说到,成化忙忙回礼,由小童带路去了礼房,这是成化第一次来夫子的宅门中,过了一条廊道就到了礼房。 成化脱靴后向夫子作揖问礼,“好,进来吧,先饮一杯茶”夫子看着一幅挂着山水画说到,等成化喝完,夫子才转过来说到“此茶何味?”望着成化拘束样子,不禁微笑。 “这茶苦。。苦涩吧”成化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此茶无味”夫子淡淡说到。 “请教夫子此茶为何无味”成化不解味色,“陆圣人言:泡茶其水,用山水为上,江水为中,井水为下,这是茶的内道,而饮茶者礼敬为上,礼行为中,不语为下,此为外道,你可曾礼敬乎”夫子对成化缓缓说到。 “学生顿悟,茶礼亦是礼茶,礼长者,敬同辈”成化算是迈出了学礼的第一步,“不错,所谓五礼束之,不过是规范你的心,内圣方能外王”夫子双膝盘地,拂了拂宽袖的襟口,成化也拿起茶座上的另一杯茶盏,双手奉于夫子,“请夫子授教”,夫子弯身拂袖取盏,一品而下,“物可瞬间无主,礼需时时有心,固存于己,这样别人是拿不去的”。 随后夫子就茶礼姿势、伸掌礼等一一释义,成化的消抵情绪倒春风化雨般的消散了。 迷案出现厉兵秣马(1) 上回说到成化学礼于夫子处,正所谓少小多才学,平生志气高,成化愈学愈益。 成化教习完后,拜别夫子处,走到半路上才记起与骆小胖的昨日之约,幸好昨晚背着叔父加急赶了出来,草林在成化家西北方走路需近千步,成化自原路加速回家,把弹弓从背包中拿出来了,然后把叔父用来润滑弓弦的白油块胡乱抹了一通在弹弓上,这小玩意抹完后看起来熠熠生辉,成化便加紧往草林去。 见到成化过来了,骆小胖远远地招手,“这里,这里,快来”,成化应声看去,一路小跑过去。 “我才教习完,你们阵营分好了吗”成化喘喘道,“就差你了,你是叛军那边,我们要先去埋伏了,把弹弓给我”骆小胖急急得说道,成化把弹弓给了骆小胖,还给他拿了几发火色弹,此弹是军中边防演练用的记号弹,“不要这个,你自己拿着,上次被你用这个擦了一下,火印子现在还在呢”骆小胖嫌弃到,说完就和几个好友一股脑跑了埋伏,就剩下我们几个叛军阵营,静静的等着,到了时间就进去寻他们了。 成化像往常一样划分线路,几路并进,说话仿佛之间正立于两军战场挥斥方遒,言毕,几人各走方向缓缓进去了。 这草林,最初是前朝饲马的地方,后来第一任边防将军来自江南,喜欢竹林,就又在草的基础种了大片绿竹,草和林交织着,在腊冬时节看起来也是茂密的很,成化对于草林再熟悉不过了,早些时候朝廷未直送马料时,各地军防都是自己割草喂马,所以成化也免不了和叔父来这里割草,成化动作很轻,不能让骆小胖那些国王军发现了,小心地走着。 骆小胖早早地进来了,左挑右选,一路不断地看着哪块地方合适隐藏,挑挑拣拣终于在草林深处找到了一个凹形的草垛,符合他的体态,一溜烟的躲进去,拿出了弹弓,空包试了试弹性,心里叹道好兄弟,随手捡了一块石子,随时准备射杀叛军。 由于大家都保持的安静的防守和进攻状态,所以草林此时显得一片寂静,成化也不断地往前探索者,正走着看前面的草垛不像是风使力形成,成化暗自确定有小子正躲在这里,没错就是骆小胖躲藏之处,这寒冬之下,厚实的衣服、宽胖的体态加上草垛极不通风,这骆小胖蹲的时间越长越汗流浃背,过一会便要抖动一下,引点风进来,正被成化抓个正着。 成化发现了倒也不急,慢慢的靠近,准备一击拿下,成化绕道草垛的藏口一端,准备进去压倒骆小胖,就在准备行动之时,离他们十几步的地方有剧烈拖动的响声,成化蹲下躲在旁边竹林后细看,发现是两人身着黑色夜行服,拉着一口麻袋吃力前行,成化已经察觉不对了,还是先进去稳住骆小胖,在看一下他们的情况,成化从藏口一进去立马捂住骆小胖,“嘘嘘,不要说话,看看左边”成化微声,骆小胖不再激动往左边望去,也发现了那两个人,骆小胖用手拍打着成化,成化这才发现一时用力忘了还捂着他的口鼻,立马松开了。 骆小胖狂吸入几口气,“他们干什么啊”,成化嘘声,“我也不知道,千万不要乱动,看看情况准备慢慢爬出去”,成化和骆小胖看这两人走到离他们藏身的草垛十几步就停了下来,两人好像商量着什么,麻袋倒是一动不动。 极度寂静的时候,一声放屁声从天而降,成化回头看,骆小胖满脸通红“实在憋不住了,激动了”,黑衣两人也同时发现了,慢慢靠近草垛。 迷案出现厉兵秣马(2) 上回说到骆小胖未能按捺一时之激动导致局势反复,二人焦急思虑逃身之术。 身着夜行衣的两人从后腰拿出了小刀,慢慢走向成化二人藏身之草垛,成化此时早已后背湿凉,百般无奈。 “我们快钻出去跑吧”骆小胖拉着成化衣角急急的说到,成化认为两人既然能在偌大的草林里直接走到最为隐藏的中心处,显然已经知道这片的地势了,要如何逃出呢,眼看着二人越靠越近,成化反身抽出我在骆小胖怀里的弹弓,“听我说,我一站起来弹他,你就从后面钻出去呼叫,把气憋圆叫出来”,骆小胖害怕着只抖动着那圆胖的头颅,然后骆小胖急忙动身钻出去。 哒,成化拿出弹弓直接击中了一个黑衣人的大腿根上,那黑衣人顿时一膝盖着地,显然是很痛的,两人回过头来马上加速向成化跑去,“抓住了,大家快过来围住,围住”骆小胖拼命的大声喊,一时间便带动了隐身于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情况的小伙伴们,也都欢呼雀跃起来,磨刀霍霍向叛贼,这孩童欢呼声场景让黑衣二人胆怯不少,情急之下二人飞身跃走。 成化见二人真的离去才慢慢出来,直接瘫坐在地上,骆小胖十分谨慎的探头探脑,踱着步从草垛扭出来,一看二人已经不在了,立马跑到成化身边,“成化,成化,你怎么了”,骆小胖不断摇着第一次见着这种场景的成化,成化半晌才反应过来,“拉我一下,看到没那里还有一个麻袋”成化慢慢爬起来,和骆小胖往那坨麻袋走去。 这是,其他的小友寻声而至,“谁赢了,我猜皇帝被俘了”不知情的小友们还在激动算着胜负,成化没有回答,眼睛直盯着麻袋,其他小友也渐渐顺着注视的方向看去,都疑惑不止“这是什么东西,这是你们搬得?”,“嘘嘘,别说话,这不是我们搬得,先看看是什么东西”骆小胖弓着腰小声诺诺说。 成化随手在旁边的竹树上折了一根长条,缓步来到麻袋旁,拿着长条点了点麻袋,众人见没有反应,闹闹着“什么东西,我们把麻袋打开看看吧”,成化也觉得还不如打开一看究竟,便上前解系在麻袋口的粗绳,好生难解,费了成化大把力气才抽开了这粗绳,“呼,你们往后靠靠,小心异物”成化向后挥挥手,然后拉开了口袋,往里看了后成化眼神又一次呆滞了,保持着姿势动也不动。 骆小胖和其他好友不解,都纷纷激动地来看是什么稀奇玩意,“啊啊,这不是真的吧!”,小友们看了连滚带爬地呼喊着出事了,麻袋打开一看是一具尸体,成化缓过神来靠近麻袋再次细看。 回头对还在原地的骆小胖说到“我在这里守着,你去报案”,说了后看骆小胖没有动静,用手推了推,“你不是走不动了吧”成化看着骆小胖,“不是,这人我认识”骆小胖指着尸体说到,“你认识,你认识的我也差不多认识,这不是驻马镇的人啊”成化一时困惑了,骆小胖哆哆嗦嗦回答“他不是驻马镇的人,它是燕云的商人,昨天那个洋器就是他送给我父亲的” ,“额,还是我们先一起把麻袋搬出去吧,那几嗓子出去估计官差也快来了,出去等吧” 成化动手搬着麻袋,骆小胖搬着另一边,两人一步一动慢慢出了草林。 不过一会,果然身着绿色官衣的差役三五成群急急朝着这边赶来,成化与骆小胖二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成化倒仍在思虑着,那两人是大昭的人吗还是燕云摸过来的,或是西境 的敌探,萦绕在成化的脑中,看来安平无事的时代又要走到末尾了。 迷案出现厉兵秣马(3) 上回书到二人草林外待差役解案,来者惶惶恐恐,等者唯唯诺诺,好一番安平盛世。 三五个差役急急就麻袋围站一圈,不知嘀嘀咕咕什么,半晌才想起询问成化与骆小胖这两个目击证人,其中一个差役转过来朝着成化与骆小胖,“你两小子碰上大事了吧,回去准被打个开花”,“王叔,别吓唬我们了,我我我。。。”骆小胖还没有缓过神来,这个差役叫王五,是驻马镇军防团下的士兵,由于驻马镇人口稀少,又是军事边防,所以很多朝廷机制都和军防合并了,所以将士们没有战事的时候就充当官兵维护治安,成化的叔父也是如此,主要是管理驻马镇的边防烽火台,但是兼任着驻马镇军防保卫长,成化与王五倒也熟识。 成化望着王五说“王叔,这人是我们在草林中间发现的,当时还有两个黑衣人在搬运这个麻袋,然后被我们发现了就逃了”,“对对,王叔这人我还认识,是给我父亲送礼的燕云商人”骆小胖指着尸体补充着说,“额,有点意思,好吧先回军防衙门,你们两小子也跟王叔回去喝茶录个口供吧”王五面色蹙锁,挥手招了一个差异过来,“你去请骆员外过军防衙门问话”,差役听完便离去了。 成化与骆小胖二人随着差役王五前往军防衙门了,一路上成化不断思虑着为什么两个黑衣人对燕云商人下手,为什么二人如此熟悉草林地势,为什么偏偏在这时下手,左右摇头晃脑,算了先去衙门看看差役们怎么说吧,“成化,时叔不也在军防衙门吗,你不怕他教训你啊”骆小胖为成化担忧道,“唉,怎么也免不了一顿批吧,反之我们可是至关重要的目击证人,是菩萨呢”成化笑嘻嘻拉着骆小胖的手加紧速度朝衙门走去了。 这军防衙门前面摆着两尊铜狮子,甚为吓人,一般大家都愿意绕着它走,成化倒不觉得,因为他知道这是内外两重天,风景各一面,他和骆小胖随着王五走进了衙门,一进去衙门内府,骆小胖拍打着成化“我还不知道这衙门里有这么多梨树啊,这简直是花圃啊”,“是啊,不是跟你说过吗,这里的差役兵员都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花,后面还有梅树和桃树呢,走吧”成化拉着骆小胖不依的身子。 王五回过头来“你们两小子先去偏房那里等一下,我先会请刑司”,夫子讲我朝随前朝官职为基础又有创新,刑司指的共有两人,一人主问,一人主录,互不干涉,无论刑事大小均要二人刑司到场方可问案。成化与骆小胖自顾自的在梨树那里嬉闹,“臭小子们,别折了,等会将官大人们非打的你皮开肉绽”说话的李婶,李婶是府衙内的洗衣仆,也曾做过骆员外家的家婆子,倒也认得骆小胖,还直呼小少爷呢,听骆小胖说李婶原在员外家就护着骆小胖,也算有主仆感情了吧。成化略有尴尬回答到“李婶,知道了,不敢玩了”,说完就和骆小胖去了偏房。 到了偏房,一看形司都到了,正眼一瞧,说是谁呢,原来是时木易和王五,之前成化和骆小胖心里还咯噔咯噔的呢,“叔父你怎么又当上了形司大人了”成化不可思议指着时木易,“严肃,你小子当这里是家院吗,接下来本司问话要据实回答,可听明白否”时木易正襟危坐瞧着成化和骆小胖,这到使这二人顿时紧张起来,时木易一看“逗你俩小子玩呢,好了说说你们看到的吧,说完在一个一个教训”,骆小胖俯耳轻轻对成化说“你叔父这讨厌样子怎么就改不了呢”,成化也无奈,言归正传,是得清楚的说一下当时发生的情景了。 迷案出现厉兵秣马(4) 上回书道二人随差役至刑司问话,此正要说个分明,道一道草林惊悚。 成化对着时木易说到:“我和骆小胖正在草林躲着,就看见了两个身着夜行衣的人一前一后抬着麻袋走到草林里面,正要继续观看他们要干什么时候,就被发现了,我们就呼喊其他的伙伴,不知道是否被吓走了,最后那两人就把麻袋扔在草垛旁,自己飞身走了,然后我们扛着麻袋走出草林,等着差役过来了,后面你们就知道了”,“嗯,那这人听老五说是骆员外的朋友”时木易转过来盯着骆小胖说到。 这倒把骆小胖下个激灵,“是的,这人我在我父亲书房看到过”,“好吧,你们两小子先滚到后房去吃点垫吧垫吧,等会还要复核一下你们的笔录”,等成化与骆小胖走后,时木易对王老五说:“你说他为什么要杀一个燕云商人呢,并且这商人无特别之处,等骆员外过来再问问他吧” 两人在房间小憩了一会,等差役送饭前来,便草草吃了两口,“这骆员外怎地如此惰懒,像个蠕虫”王老五抱怨道,“好啦,估计也快到了,从北界碑差不多要半日”,北界碑是燕云与大昭的交界城关,与驻马镇相对。 正在二人谈论之时,一府门打杂小厮前来叩门“府门外已经引接骆员外进来了”,时木易回道“知道了,让差役将骆员外接进来吧”,这骆员外前面已经大致介绍了,本命唤作骆雄,年龄倒也和成化叔父相仿三四旬左右。 “时军防,多日不见,皮肤怎地黝黑了,哈哈”,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怕也说的是骆员外这洪亮的嗓门,时木易闻声而起,拱手迎道:"骆大员外,我这军防府可把你盼来了,这刑案没有你就得阻滞了” “大人,既然骆员外已经到了,我们也就开始吧”王老五转身对时木易说到。 “好,骆员外,想问你一下,是否认识燕云商人宋义”时木易盯着骆员外,“认识,这人是我的商庄的常客,也是我在北界碑的好友(北界碑是地处燕云境内与驻马镇相对),前几天路过我府上还在歇脚,却未曾想几日不见却也是阴阳两隔”骆雄抹了两颗眼泪水,但是时木易从不相信商人之间有什么友情,也作惺惺态安慰了骆雄,“那这宋义离开你府上时有没有说他去哪里呢,或者托付你什么东西”王老五丝毫不受骆雄眼泪水的影响继续问道。 “他倒没有托付什么,因为以往行商,都是在各自府衙上歇脚几天,这次也并无异常,他说要押货到北固城去,也带了三五个镖师,按理说不会出现问题吧”骆雄仔细的回忆,这倒让王老五和时木易想不通,北固城离这里有三五日的路程,这宋义按照骆雄说的前几天才离开这驻马镇,这也才刚到北固城,时间上说不通呢,“老五,你立即发函去北固城刑司,问问这镖师现在何处,接货人为谁,若镖师不在,就立即知会北部刑司总衙门下海捕文书” 这北固城是靠近燕云三大城市之一,由于当今官家在弹压燕云商业势力,故只开放北固城一条南北通商要道,驻马镇行政上隶属于北固诚统辖,但在军防调动上又有直谏的权力,这也分不清平起平坐还是上下尊卑了,其次北部刑司总衙门统管北部三大城市的刑司,位于北固城,所以涉及这种外事刑案肯定会先上报北部刑司总衙门进行度量。 “好吧,骆员外先领你家少爷回府吧,后面有问题再请你过府衙来叙话”时木易往门外走出。 迷案出现厉兵秣马(5) 上回说到请观者述事,据其述说,细查究竟。 待骆员外走后,时木易继续对王老五说到:“我估计骆雄并未说出全部实话,你派两个差役去盯住骆府动静”,王老五领了命令就走了。 “叔父,我可以随着你们一同查案不,我也好歹是个军籍”成化故作硬气的说到,心里也在琢磨叔父多半得否了,叔父回过头来:“可以啊,军人本该保土卫民,但是我有一个条件”,这倒让成化喜出望外,“只要不让我通敌叛国都行”,一个二指禅就给成化敲过来了,“想什么呢,明日必须按时去夫子处学礼”,“唉,还以为可以不去呢,知道了”成化此时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畏惧,自己是亲历者也是追查者。 “你去厨房吃点,然后回去温习学课和武功,晚上回来抽查你”时木易说完就出去了,成化也紧跟着出来了,太阳都都快下山了,突然心里担忧起来骆小胖,骆员外知道骆小胖惹了这事不得把骆小胖白嫩的屁股打的鞭花四溢, 此时,骆小胖跟在骆员外屁股后面,倒是不敢说话,哆哆的前进,到了府门,骆员外突然转过身来,对骆小胖说:“抄写十遍孝经,先去用晚膳吧”,骆小胖这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了,回去了之后害怕骆员外突然反悔可得受皮肉之苦,连忙跑到祖母内院去了,这才是真正的庇护。 成化在军防衙门吃完了后就顺着大道回家了,回家的路上也仿佛推官上线,一路上不断复盘剧情,首先他确定这两人必定熟悉驻马镇的地势情况,但是是否是驻马镇人存疑,因为二人具有不错的身手,驻马镇有如此身手的应该在军防衙门,这到不是具有太大的可能,其次据叔父说这商人现在应该才到北固城,但却丧命于入关的起点,要么出发途中遭到杀害,又或者是就在驻马镇就已经遇难,如在出发途中遇难随手埋葬于荒山野地就是,为何要葬会驻马镇,这不合情理理应排除,那么就应在驻马镇就遇难了,那为何非得等几天才出来埋葬呢,是什么事阻难黑衣人的计划。这些大大的疑问在成化的脑袋中久久不能散去。 时木易刚坐在内院休息没多久,就又有府衙来通报,“大人,陆燕使求见”,“好了,知道了,不去通报自己到来了,蛮烦的”时木易起身往外院走去。 “陆燕使,在下正准备去馆驿去给您通报涉及燕云的刑事”,“时军防不必了,吾亲自来了,请您将刑事通报可否交于在下一份(通报指的是对于某一个案件的发生进展的文案记录),我得回报我家朝廷,虽此事只是伤及一商人,但是正处我国和亲来此,不可不谓心惊”,时木易拱手回道“请陆燕使放心,通报出来后即可传递馆驿中,我家朝廷也会妥善处理此事,绝不会耽误官家的和亲大事”,陆义明点点头算是同意时木易这番说辞了,正准备白首告辞,突然望着时木易说到“时军防眉宇颇似我当年大昭故人”,时木易咧笑道:“陆燕使秒赞了,时某军防中人,有些戾气也是应当的,谈不上眉宇啊”,“过谦,在下就告辞了,静候时军防的通报”陆义明回首告辞。 时木易站在原地竟也久久未能回过味来,天涯无家,处处是故人。 成化回到家后,倒也认真起来,拿出了笔墨纸砚将刚刚路上所想一一撰写下来,陈列条文后也出去继续练习武功,这事使得成化发现防身之道不可不精进。 迷案出现厉兵秣马(6) 上回说到北国来使,望若故人,自荐推官。 成化在院子里激动地等待,他知道叔父答应他做推官(推官是指在刑事衙门里的推理的官员)就不会不认承,一边左右手互搏一边盯着门口,没过多久沉稳的脚步声出现在成化的耳朵里,成化连跳带崩的迎接仿佛带着光辉的叔父,就这四五年成化至少不下百次申请推官,无一例外的淘汰了,原因都是长相太差,成化都知道是叔父搪塞的借口,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成化一看叔父进门立马挽住时木易的胳膊。“这次您可不能再骗我了,我要军防衙门的公文”成化直盯着时木易说到,时木易突然反手一伸,左手抓住成化的后脖领,一计扫堂腿,成化飞了出去,“这武功太菜”时木易自顾自的进了房屋,成化的惨叫声不绝如缕。 随即成化抖了抖身体,忍着疼痛大步流星式的跨进屋门,“不行,说什么都不行,我必须要参加这次的案事,我是当事人细节这些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时木易颇为硬气的说到,不过下一句就泄气了,“叔父,求您啦,我真的推了很多思路”,时木易翘起了腿“那我听听你的思路,这可提前说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是不能打动我,就好好学课和习武,说吧”。 成化拿出他撰写的条文,开始冷静的陈述“我想了一想,首先他确定这两人必定熟悉驻马镇的地势情况,但是是否是驻马镇人存疑,通过逃离现场因为二人具有不错的身手,驻马镇有如此身手的应该在军防衙门,所以不太有大的可能,其次据您说这商人现在应该才到北固城,但却丧命于入关的起点,要么出发途中遭到杀害,又或者是就在驻马镇就已经遇难,我又想如在出发途中遇难随手埋葬于荒山野地就是,为何要葬在驻马镇,这不合情理理应排除,那么说明在驻马镇就遇难了,那为何非得等几天才出来埋葬呢,我就在思考是什么事阻难黑衣人的计划,或者今天是什么契机?” 时木易点了点头"功课做的不错,我来问你这两个黑衣人如何得知宋义的从驻马镇启程的时间的,又如何在镖队众目睽睽之下竟然能偷天换日?” 成化思考了一下,“这镖队若是同伙就很明显了,但是听说这镖队由骆员外介绍应该不可能是同伙,或者说当时的镖队人员根本没见过宋义,那坐在车里面的宋义就不是宋义” “你小子思考能力是能跟得上,对的我也怀疑那车里面应该不是宋义,这也得北固城回函到了才知道是谁,其次如果从骆府一出来就不是宋义,骆员外不可能不认识宋义” 成化一惊“对啊,骆员外不可能不认识宋义,也就是说宋义是在他府上遇害的,出来上镖队的车的人不是宋义,但是骆员外是主谋吗” “这得问他,明天下午我会派人去请这位骆员外,你也过来做案文推录吧”时木易若有所思,“叔父,我是推官了吗,我要公文”成化回过神来问道,时木易站起来从内衣襟口拿出了一卷官纸扔给了成化,成化一接到马上展开,官纸上写道:驻马镇军防衙门因涉及两界刑事,兹聘驻马镇军防编外人员成化为军防衙门推官,彰德八年十一月八日召。 “叔父,你是个汉子,说一不二”成化笑得不能在蜜了,“你小子再说一遍”时木易拿着一个土豆就扔过来了,“错了,错了,我去拾柴禾了,叔父,你是个汉子”说完成化就赶快溜了。 时木易也静静的喃喃,到底是什么契机呢? 迷案出现厉兵秣马(7) 上回说到叔侄推案,得一案眼,为寻一契机,此为迷案之关键。 时木易次日派差役再请骆员外,时木易在昨晚与成化推理过后,基本确定宋义在驻马镇就已经遇害身亡,但是两个疑点不能确认,一是宋义人是否为骆员外沟通外人所害,其次究竟是什么契机使得这两人还保存尸体两天之久,就在久久徘徊之时,差役门外来报,“叫骆员外在侧厅等我就是了,我马上过来了”时木易整理着衣襟,“军防,不是骆员外,是燕使又派行文索要通报了”,时木易一脸不耐烦“你去回禀燕使,叫他。。。”时木易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这燕使是什么时候来到的”,“回大人就在前日半夜刚到,昨日才挂上使者通关牌”(通关牌指的是一国使者入境吃穿住行都得出示证明,由当地官员全权接待) 时木易定住了,心里暗想这是真来得巧,“你去告诉燕使者通报今日之内送到馆驿”,说完时木易前往侧厅等着骆员外的到来。 时木易进去后,看着北部刑司已经将北固城镖局笔录送了过来,时木易坐下翻开卷轴看了起来,上面写道“镖师接货后,路途中凡吃穿住行事,雇主皆不下车,差役出示宋义画像,镖师皆否认车中雇主为此人,刑司已经下发通缉根据镖师所言特征进行境内搜索”,时木易心中已经有了几分真相,。 未过一会,骆员外到了侧厅,“时军防好,今日不知又有什么事情能帮上忙的”,时木易侧首回言“今日却确有案件疑点需骆员外帮忙解惑” 时木易发问"骆员外,你与宋义分别后,镖师是否在场,或是在府门外等候”,骆员外思索一阵,“未曾有镖师在场,因为镖师是在驻马镇出口道路等候宋兄,我与他是在府门外告别”,时木易略微沉思,“那可否问一下得知宋义在府中逗留日数的有哪些人呢”,“这就多了去了,因为宋兄每年基本上在这个时节都得有所逗留,只是具体日期不确定”骆员外回道,时木易在纸上不停地圈圈点点。 时木易放下笔,问道“府上近几日可有仆人频繁出府或者出府时间过长,可有名录”,“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家管家在衙门外等我,军防可以唤他进来答话”,时木易招来差役"府衙外骆府管家请进来问话” 时木易又拿起笔进行圈圈画画,“参见各位老爷”管家进了侧厅,时木易抬头询问“既为骆府管家,可还记得最近几日仆人外出情况”,管家回道“记得,我们每到月末放月钱时都得按考勤为据”,时木易继续问道“近几天可有仆人多次频繁出府或者出府时间空缺过多”,管家想了一阵,“有倒是有,但是都是因府里差事出去的,府里的骆七和骆五,二人都是因为采购日常货物,但是采购时间过长了我发现了就问了他们一句,他们说是就近商家无货,所以才多绕了几条街去购买的远处的” 时木易“管家和府衙几个差役一起去把这七五一起押过来,我来问话”,几个差役就夹着管家出了侧厅。 此时的成化已经在夫子家中进行礼法学习了,夫子今天见到成化,说到“礼法是为万物公平,还是以法分万物为上下,就以此为题写写吧,写好了叫书童进来叫我”,成化一脸惊呆,这老头指不定又睡去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