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帝纪文明》 归望之成 步出归望朝殿,言誉清同二十四随臣、一百二十朝臣行至点兵场,领三十万帝君卫前行。封帝圣典,于云觅归望所行。众臣虽曾有见,然真至这归望城原筑,依然被深深所震撼。气势磅礴,鬼斧神工! 这归望楼与归望朝殿,皆是先古望帝所建。据曾闻,神纪文明之初,望帝率领人族开此星辰之先,置归望君国,其君城,便是这归望城。而后,相传众民为感望帝之功,便齐聚归望,众志成城,建了这归望朝殿。其势之大,有若通云天。其成之伟,可以绝山海。 相传归望朝殿所造至今已有三百余年,其柱皆为明轩玉所筑。这明轩玉,乃是神纪文明之时,一等一的极品材料。曾有传闻言,这明轩玉受敌侵之际,可望耀眼之芒,其芒如剑,可失敌之明。惜至今已数百年,此等神材已失落不见其踪。而说其砖,是以望汉石所为,刀枪不入,千年不蚀。其廊有如三千尺,十日不尽。蜿蜒曲折,纵横交错,使人远观眼花缭乱,近身如至迷庭,未有贤才智略不得通也。归望朝殿之檐,以贤白之膏辅制。而贤白之膏,亦是神纪文明之神材,相传若为君者,贤德有治,身居此宫统天下,则其膏有香传千里,莺燕相争未曾停。而归望楼,相传是为望帝为圣行军五卫所建。“纵卿远赴千万里,当思归来有望楼”,其高若百尺通游云。身登其楼,得俯瞰天下,众望所归。归望楼是有三大驻点: 其一为顶阁,其名曰千秋阁。乃为帝王之尊,其殿以幻翎饰,冷兵暗器皆无法近身分毫,除却古帝十大神兵,可谓身居此阁,世代千秋,勿需思其安否,百官不得擅闯千秋阁。 次阁为百士长亭,为众百臣子所行礼之地,其以殿尚玉翎所饰,此地非在朝官臣者不得行也。能居此殿,须有文武之才,贤德佐君,匡扶朝政之功绩。 下阁为万战川,其以洛金翎所饰,非圣行军不可居也,居此阁者,必是战功显赫,声名卓著,忠君有义,领军有能。 言誉清身登归望楼千秋阁,而指二十四随臣与一百二十臣驻于百士长亭。又斥将士侯立万战川,直接听命于帝君。 言誉清一登顶楼,骁勇的英姿于俊秀的脸庞立即点燃了归望城的血脉,便俯瞰归望城,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摩肩接踵,项背相望,面露邪魅一笑,统天下之太平,归万民之所望。 今日,封帝圣典。是言誉清十七载春秋的沙场领兵而战,是多少数百万将士的血流成河,战死沙场。亦是归望城百姓的需求,更是全古帝国百姓的梦想! 言誉清,上川帝君 ,是古帝国帝纪文明臣民的信仰!帝君,于众民眼里,可谓是古帝国的神。以一己之力,平灭战火,救黎民百姓于水火中。可以说没有帝君,便没有如此天下长安的古帝国。言誉清冷眸淡淡,百姓们却是血脉偾张。元初开荒归望帝,千年方遇上川君——这是百姓对言誉清的最高评价!望帝带领人族开创了古帝国神纪,功高至浩,受万民之尊。而言誉清平息了国无君主,天下逐鹿的战火,一统古帝!给予了黎民百姓最渴求的安稳团圆,他们尊崇言誉清,尊崇这位救他们出乱世的神! “诸子臣民...”言誉清低沉的嗓音一出现,立刻吸引了极高的关注度,归望霎时归于平静,鸦雀无声,众人皆仰首以望,紧紧看着言誉清。 “自先贤望帝仙隐,已有百余载..”谈及望帝,言誉清与百姓眼中都闪着些许泪光,言誉清吸了吸鼻子,顿了顿“战火燎原,州战不断,万木化枯,千水亦竭。本王幼及战乱,深知人间之苦,水深火热。所谓事未亲躬,无所言权,倘若久受战火威胁,举国必将人心惶惶。本王九岁习武,十一从师,十四便入军为兵,揭竿而起,幸得众将所举,诸民拥戴,十九便为帅,统领一方,七年征战,血流成河,方得今日所成,国泰民安。” “帝君治世有道,安民所知,能识国道能得民心!我们都信服帝君!”归望楼百姓高声呼喊,声援言誉清。“无帝君,无古帝!”“帝君少年英雄,一统古帝,万民拥戴!” 众民其兴高昂,皆挥臂高呼。封帝圣典被推向顶峰。无疑取得了至大的成功! “得臣民之信,本王之幸也,今孤荣登九五,必不负众望!”言誉清言罢,朝归望楼下诸民道:“今日封帝,诸子皆证,倘若往后,本王谋政有失,务必再聚今朝之势,声讨归望朝殿!” “请为帝君冠龙翎玉冠!”礼官首从含玉盘中取龙翎玉冠,取下言誉清头上之冠,玉冠加于帝君之身,百姓仰望,只得一词——绝代风华! “吾等行叩首礼,拥戴君上封帝!”礼官首高呼,随即伏地叩首 二十四随臣亦伏地叩首,得帝君之令,三十万将士皆立矛于上置盾于地,朝王叩首,百姓得闻,皆伏地朝帝君叩拜高呼:“帝君一统江山,千秋万代!” ..... “慕瑾,近身来。”言誉清道,二十四随臣中走出一个男子,风度翩翩。“臣参见帝君。” 慕瑾,字之恭,二十四随臣之一。言誉清起兵之初,万事未齐,仅凭一己之力,千士之勇,便毅然决然,领兵起义。虽战有多胜,然败绩亦诸多。于是拜访请他于麾下。亦是一位少年英雄,年方二十四。是为言誉清的谋臣 “今大业已成,本王武战尚可,然以武出身,治国远不足于你。”言誉清轻声问道,“君上可是请问治世安民之道?” “嗯。”言誉清淡淡道,抬眸看着慕瑾。 慕瑾道:“欲安民尚不足道,只是这治世,还需清修山河。” “瑾,你我之间还需拐弯抹角?”言誉清轻笑道,看着慕瑾,冷眸微动,有了些许温度。 “毕竟君上今已封王,君臣有别啊”慕瑾佯装伤感。 “再说君臣之别我可怒了!我本就非出身名门,何能受得繁文缛节。你我少时相识,一起出生入死打天下,谈何君臣有别!” “哈哈,”提起曾经,慕瑾亦是不住笑了,眼中满是憧憬的神色。轻声道:“那时君上之勇,之恭自愧远不如也!想那时,你我同祝攸携手,何等畅快淋漓!” “当初一起打天下,我武战一马当先以一敌十,你与祝攸文佐奇才,谋略旷世,谈笑风生运筹帷幄。文武双全,何愁不得天下?”言誉清俊冷的脸庞终于有些浮现些许向往。 “君上。”慕瑾道。 “打住,”言誉清扬了扬手,道:“还如当年一般,喊我誉清即可!” 慕瑾失笑一顿,道:“君上,这君臣有礼,之恭尊之为好。”言罢,慕瑾顿了顿,随即神色严肃再道:“今虽得天下,然欲求江山稳固,需紧握兵朝大权。征战天下之时,不少家族插足分权,今你封帝,大业已成,更须分他等朝权!勿蹈望帝之覆辙,再引分权战火!” 言誉清闻言一愣,久顿似有所思。 盛世非长安 “此话怎讲?”言誉清忽而抬眸道,眼神似乎有些诧异,又似是警惕。 “功业既成自古哀。若是大权旁落,谈何江山安稳,欲求这盛世长安,这江山还需稳握掌中!”慕瑾随即道。 “收权?”言誉清脸色一变,而后道:“尔等二十四臣,皆是我言誉清生死之交的兄弟!一起打天下,莫是你忘了?如今孤身居九五,稳坐江山,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怎可行此不义之为!断不可行。”言誉清言罢,紧紧盯着慕瑾,语气中满是不悦之气。 慕瑾有些许急迫,继续道:“帝君息怒,为臣子者当思君恩,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江山固然已成,然如今朝中,纳兰允德,慕容秋词,姑苏夜,苏裕这等等朝臣,哪一个不是大权在握?” 言誉清沉默不言,慕瑾看了看言誉清,神色难以明了,依然接着道:“若他等先发制人,问帝君掌权,介时君上骑虎难下,局势便不可挽回了,帝君三思。” 言誉清神色有些悲怆,沉沉道:“慕瑾,我幼与父母失散,至亲,除了.....便唯有尔等这群兄弟了。这百众群臣,皆是佐吾之辈....” 慕瑾打断了言誉清,“君上,你可知今纳兰允德兵权在握,族士多大四百多万,倘其拥兵自重....再道这慕容...” “好了,”言誉清挥袖,阻止了慕瑾所言,而后起身,将右臂搭在慕瑾肩上,语气不明道:“此事容后再议,当今之计,”言誉清看了慕瑾一眼,对上慕瑾清澈的眸子,竟有些许震惊,片刻后继续道:“当今之计,阿瑾,你便将心置于国策之谋上,这朝野之事,我自有定夺,你便无须多言了....”慕瑾为言誉清突然之言所惑,眼神里满是不解的神色,优柔寡断非帝王所为..他日若遭有反,怕是无反抗之力。 “是。谅臣愚昧多嘴了。”慕瑾跪地行参拜礼,言誉清曲躬扶起慕瑾道:“本王少时便同你打天下,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而非争权!今黎民安居乐业,我大业已成,朝堂之上,便许众臣去了,而本王尚有自事未成,”谈及于此,言誉清有些哽咽了,顿了顿,看着慕瑾道:“罢了...传本王命令,众臣皆下楼于候,待本王些许片刻,便回明轩殿。” “是。”慕瑾同言誉清揖礼道。望了望言誉清,神色有些许不明。随即转身,退下千秋阁,往长亭下了。 ..... 众臣闻慕瑾之言,便理了理朝服衣冠,下了百士长亭,便于楼下待言誉清,万民见众官出了归望楼,皆自觉让开了一条道,远远而敬观之。慕瑾再往万战川知会帝君卫,然帝君卫不为所动。 慕瑾略有愠色道:“封帝圣典已毕,君上传令统军回朝。” 众将闻言不为所动,帝君卫其为首将臣神色严肃,义正言辞道:“吾等帝君卫,只从帝君之令,无君上亲言,吾等绝不妄动离地。”言罢,执长枪于地,不再理会慕瑾。 慕瑾无奈,只得待于万战川等言誉清领帝君卫归朝。 幸是不久,言誉清便下了万战川,看慕瑾立于此,疑道:“阿瑾,你为何于此立之?” 未待慕瑾出声,帝君卫众将便齐声道:“参见帝君。” 言誉清挥了挥袖,示意他等免礼。 慕瑾耸了耸肩,轻笑一声道:“君上的帝君卫纪律严明,之恭言诱不为之所动。” 言誉清看着慕瑾,转而朝帝君卫笑道:“众军,圣典已毕,同本王归朝。” “是。”帝君卫众军齐声道。 这帝君卫,皆是言誉清亲信之兵,战功赫赫,勇猛非凡。更是忠义信臣,只听从言誉清之令,不受他人之调遣。帝君卫万将同在,其势可惊山河!言誉清便同慕瑾,领帝君卫同下了归望楼,其势之浩瀚,可谓举世无双。有上将楚骁,白洛而臣卫于其前,言誉清位居其中,众臣紧随言誉清之后,帝君卫于后从之。待命已成,便启归程,往归望朝殿。 ..... 【明轩殿】 回至归望朝殿,言誉清便散去众帝君卫,归于帝宫卫之,二十四随臣与一百二十臣便同他入了归望朝殿议政之宫——明轩殿。 众臣自识朝规,分列自己之位,同列朝班。恭候言誉清登位。言誉清信步踏上龙庭,一转身,剑哞扫过朝上众臣,眼中闪着锐利的光芒,露出了然一笑。堂下的慕瑾对上言誉清的目光是,有一瞬间被震惊到,其势惊为天人,那么一瞬间,慕瑾发觉自己有些许看不懂言誉清之意了。 “臣等拜见帝君,愿帝君一统古帝,千秋万代。”群臣行叩首之礼,伏地高呼,打断了慕瑾的思索。 言誉清又是轻轻一笑,其神色晦暗不明,令人捉摸不透,淡淡道:“诸位请起。” 而后又正色道:“今朝本王得一统江山封帝,幸得诸位辅佐。”言罢,笑着看堂下群臣。 “臣等惶恐。帝君殿下真龙之命,自有天助!吾等不敢邀功。” “如今天下平定,古帝一统,自当封赏有空之臣,随本王同治理古帝,共享这盛世繁华。”言誉清一言既出,朝下之臣纷纷低头交语。 慕瑾低头沉思,帝君到底是真的想放权,还是另有深意,眼眸微微闪了闪,抬头一望龙庭上的言誉清,发现他竟也在看着自己,似是不经意般错开他的目光,那锐利的眼神竟有些连自己都看不懂的光芒,如今的言誉清....或是真有些许不同了! 言誉清看着若离此间的慕瑾,不禁皱眉,慕瑾是他少时唯一的同伴,曾经一起打天下,同生共死十余载,可谓情同手足。可看着众臣的反应与他若有所思之况,有些许感叹,不得不承认,很多感情与事,随着时间推移,变了很多很多,如今他也摸不清慕瑾的想法了,这位被誉为百年一遇的智谋之将。曾经便是凭借他一次次的奇谋妙计,多少次势如破竹,日进千里,又多少次背水一战,化险为夷。 言誉清思至于此,脸上亦是浮现些许感伤之色。 终是身居帝王位,再念已有君臣别。 朝野问权 “禀帝君,”慕瑾首先发声,“吾等追随帝君皆已十有余载。帝君之令,莫有不从。不敢贪图邀功,只求黎民百姓安居乐业。” 一言既出,有少许臣子随声附和。 言誉清闻言有些诧异,内心暗思“莫非慕瑾真当有心归隐?归望楼所言非虚?” “慕谋将所言甚是!”一道略带苍老的声音扰乱了言誉清的思索,“然而言有所不足。”一言既出,朝中便有些许惊动。朝列中走出一个年过半百的中年人,那人轻轻踱步,缓缓走出,其身长约八尺有余,双眉若剑,其眸凛凛。再观其势气若长虹。负坚执锐,身披战甲,腰中配有一把长剑,久经沙场的将臣之势一览无遗。那中年人望着言誉清挑了挑眉,身材十分壮硕,眼睛直望着言誉清,昂首而视道:“禀帝君,臣不以慕谋将所言为至善也。” “哦?那姑苏卿臣有何善解呢?”言誉清轻笑,语气轻缓,却似未见半分询问之意,略带半分威胁之意。 “臣随帝君亦十年有余,汉久之役中,君上被困城中,臣等誓死破开重围,随帝君南征北闯,未顾生死。” 言者便是姑苏夜。号称古帝第一战神!勇猛无双。身着一身血色战袍,腰佩一把长剑,鬓边已有些许华发。然而更增强了其久经沙场的气势。 提及汉久之役,言誉清冷眸微闪,低首暗思。思绪追回几年前... 战火蔓延,万箭齐发... “禀帝君!霍成辉封锁了御、双两城,我们实在难以突围啊!”一位士兵跪在地上禀告,见其背后扎着一把箭,伤口还淌着鲜血..有些地方已经结痂了。 “我们...还有多少将士?”言誉清身上也受了诸多刀伤,有些牵强道。 “禀..禀帝君,我们只有两万不到的战士了。”那士兵强忍同意,面上略带悲色。 “两万...”帝君低声喃喃,俊冷的脸上亦面露些许难色,然其坚毅的目光从未变过。 “慕瑾。”言誉清忽而出声道,语气轻缓。 “臣在。”慕瑾站出列中,作揖道 “可有计策,将损耗降到最低?” “回君上,今御双二城与汉久联系被切断,我等无法等援军相助,只能欲求脱身。”慕瑾缓了缓,继续道:“今敌军有士若六七万,吾等兵力相差悬殊,欲求死亡降低只最小之法,实属不妥。” “那依你之见呢?” “此时弹尽粮绝,若与之打拖延战术,无疑是坐以待毙,而我等今遗二万余士,只得以‘回阵’战之,护帝君周全...” “不行!”言誉清断然拒绝,“妄以尔等之性命护本王一人周全,断不可取!” “今形式所迫,望帝君以大业为重!”慕瑾跪地大呼,众将士见况亦立矛置盾,跪地声求言誉清道:“望帝君三思,以大业为重,吾等之死,换帝君周全,不负天下苍生。”这便是帝朝军的精神!鬼神闻之亦泣... 言誉清见状,进退两难,不知作何决断。又忧如今战势,又忧战士性命之全。 “帝君不敢断,休怪姑苏冒犯,众将随吾,远赴一战!”姑苏夜见帝君犹豫模样,伏地叩首后而起之,“君恩浩荡,吾辈永记!”言罢,执长枪而行,朝伏地之兵道:“今朝之势,尔等共睹,可有贪生怕死之辈?” “吾等死卫帝君,同帝君共存亡!”众志成城。言誉清见状,眸中有些许闪动。帝君卫之忠,绝非浪得虚名。 姑苏夜大笑道,“好,天不绝我姑苏夜,当执长枪杀尽穿!” 而后又向慕瑾问道:“慕谋将,如何为阵,你直言便可!” “姑苏夜!你莫是敢置君令于不顾么?”言誉清怒道。 姑苏夜淡然一笑:“君上,为将者,本就向死而生,不求他日功名就,只愿身披黄金甲,马革裹尸何须还!” 如今追忆,只记得当时姑苏夜带领帝朝军杀出重围,殊死一战,慕瑾指回阵,以一敌十,以一当百,血流成河..... 最终,姑苏夜满身刀剑伤,杀尽敌军,倒在血泊之中,长枪未倒。 而汉久战后,言军斗志昂扬,势如破竹,一扫鹤涣、池鸣、恒霄三城,奠定百江之势。 汉久之役,一幕幕浮现于眼前..言誉清走出思绪,声音有些许哽咽,当初之战同生共死,可是历历在目啊。 “姑苏夜!本王当然记得,那你是何意?”言誉清冷声淡淡道,眼神变得晦暗不明,语气中似乎带着些许提防。 “臣无他意,只是希望帝君仍念旧恩,不让忠臣心寒!如今君上大业已成,虽一统五域十三州,然古帝境中,边境之远,仍有少许乱臣贼子,他国虎视眈眈,帝君切不可有所倦怠也!”言罢,姑苏夜其势凛凛望着言誉清,神色坚毅。闻姑苏夜之言,言誉清愕然,这姑苏夜,手执南恭、北轩二域重兵,权势滔天,于这边境二域,可谓自立为王绰绰有余。如今,竟敢于朝上公然顶抗自己,言语中满是威胁之意。倘若哪日,权分有失,莫不是欲聚二域之军,举兵而反?介时纵身有三域之权,然战火缭乱,百姓必受战乱之苦,且不说危害州郡,这姑苏夜被尊为古帝战神,声望浩远,战功赫赫,崇者无数,一身武艺,又执厌墨长枪。可谓举世无双。若是与姑苏夜举兵一战,必然又是一番血雨腥风。 而道这厌墨长枪,乃是与言誉清所执修渊剑齐名之神兵。此枪既出,必杀穿乱世,无人能敌。相传其锋芒欲破云虚,可探九天。 “长枪一扫,山河动色,将臣一怒,血流成河。” 思索再三,言誉清揉了揉太阳穴,语气略显疲惫道:“诸臣之功,本王谨铭于心,古来以往,论功封赏,今亦自然。”言誉清又顿了顿,抬眸看了看姑苏夜,沉沉道:“姑苏将军,功高盖世,声名远扬,朝野皆知。” 姑苏夜闻言捋了捋胡须,面带喜色,不无得意地道:“我姑苏夜戎马生涯数十载,征战沙场,阅兵无数,亦曾鬼门关外走数遭,不夸海口,这佐君上夺天下时年虽不惑然战力未减,今朝若守边疆尚是有余力。” 朝权之争言选妃事 言誉清闻言心中暗惊:这姑苏夜,虽汉久之役救己一名,然心高气傲,目中无人!更是自汉久之后,大揽边境北轩、南恭二域兵权。如今于朝堂之上,竟敢公然邀权么? “启禀君上”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扰了言誉清所思。“姑苏将军所言甚是啊!”——循声望去,朝列中步出一名文官模样的随臣,身着一身朝服,然身子却是略有发福,身材却是不大高挑,六尺稍近。其头上之冠倒是戴的端正,生的一张圆脸,耳垂也是长得肥厚。却是长得五官端正,年轻之时想必也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郎。那人满眼带笑走近殿前,向言誉清作揖礼道。 此人便是纳兰一族族长——纳兰允德 这纳兰允德执掌纳兰一族一已有近三十载。身是尊学士,才高八斗,却是商金之奇才。自任纳兰族长以来,将纳兰一族扩大了数十被,商金、文学、从军种种俱到。于言誉清一统上川,东进东临亘州之时,举全族之力投奔言誉清,此举大助言誉清一统东临。而其本人,为人处世,模棱两可,予人一副圆滑世故的模样。 听完纳兰允德所言,朝中众臣一阵哗然,莫有不为之惊者。这纳兰族长纳兰允德与统兵之帅姑苏夜各不相服,向来不合,朝野皆知。 纳兰一族有数百万族人,家族实力极其庞大,而姑苏夜边疆兵权在手,二者皆是辅佐言誉清的左膀右臂,同时也是对言誉清威胁最大的人。二者皆心高气傲,向来不服对方。当初言誉清举兵远征归廉之时,纳兰一族族人与姑苏夜统帅之兵皆勇杀奋战,攻占之速度出乎意料之快,不及七月便攻下整个归廉州,三师同贺。然纳兰允德起先争功,姑苏夜自不相让,当时二者争功一战闹得沸沸扬扬....如今朝权相分之际,纳兰允德却站出来声援姑苏夜,其心可诛啊! 纳兰允德继续言道:“如今帝君荣登九五,可这大权旁落,若是落入别有用心人之手,”说至此,顿了顿,挑了挑眉道:“怕是于古帝江山社稷有所不利!” 此言一出,左列的慕容秋词望向纳兰允德,眸中暗闪,其意不明,而身旁有人欲起身而言,慕容秋词扬了扬手,阻止了那人,然其眸却仍是看着纳兰。 而纳兰允德看了慕容秋词一眼,却像是没看见般,别过头去,继续禀道:“禀君上,臣下此言并无他意,只是这朝权大事,须从长议之。” “是啊是啊!”,“纳兰族长所言非虚,帝君三思啊!”,“臣认为纳兰族长言有多重,朝权之事甚为之重!”,“纳兰族长言之有理,臣附议”,“臣附议”,“臣等亦附议”。 纳兰允德一言,一部分纳兰族臣立刻出声应援,放眼望去,朝中有一部分,皆是纳兰一族的谋臣。 见此状,言誉清挥袖正坐,不多言语,只是淡淡看着朝臣所言,眸中微闪,却是略有愠怒之色。 而不多时,有一文臣般朝服者道:“臣认为,苏裕大将亦可胜任高权!” 苏裕——帝君执剑卫。苏裕身高九尺有余,负坚执锐。一身银色战甲显得尤为冷酷,虽年过而立,然更增其势,刀削般的脸庞满是战意。剑法通天,以其忠肝义胆名惊天下。手中一把凛血刃杀敌无数,刀光有如寒潭之冷。 言誉清面色渐渐冷了下来,心中暗自嘲道:什么时候,连苏裕都开始结党营私了。 正列朝班的苏裕本不欲言语,然似是有睹帝君之色略有不悦,心中有些许寒,而后满脸肃意道:“禀帝君,臣绝无求权之意,望君上勿让有意之人扰了圣听!”苏裕言尽,拔出长剑,杀气大放,怒视那声援自己之人,眼神中满是杀意。 言誉清不作声,只是轻笑,望着苏裕许久,而苏裕亦无半分闪躲之意。半晌,言誉清轻一挥袖,示意其退旁下。苏裕怒气未消,狠狠将剑入鞘,剑鞘相合之声格外震耳。那人看得胆战心惊,连忙别过去,低头不再言语。 而与此同时,慕容秋词亦看着那苏裕,眸中渐渐冷了下来。 “纳兰卿臣,”言誉清笑问道,“依你之意,该身居何位啊?” “这...”纳兰允德未料到言誉清会一语中的,一时语塞,欲相对之却无言。 言誉清却是冷笑道:“于朝权之事,本王将再做谋策,自有定夺,诸位无须再所多言。众卿可还有何上议?” “禀帝君。”朝臣中的慕容秋词却是出言了。言誉清一愣,望了他一眼,眼神微闪略带暗郁,语气微冷道:“慕容卿臣请讲。” 慕容秋词却是脸带些许笑意:“正所谓臣不可无君,君不可无后!如今帝君大业已成,身居高位,而君上正值弱冠之年,尚无子嗣,可是当思广开后宫,大选妃嫔?” “是啊,帝君年少有成,然尚未有一妃一妾。”慕容秋词一言既出,几方朝臣相应,“臣斗胆请君上广纳红颜,以成后世千秋!”,“臣等恳请帝君广纳红颜,以成后世千秋!”只见朝上群臣伏地叩首,恳求自己广纳红颜,言誉清不禁有些许烦躁。 “如今大业方成,江山未稳,且朝权之事还无所定夺,此时言此之事,为时尚早。”言誉清冷声道,随即再道:“慕容卿臣此言,莫是有何别意么?” 慕容秋词一惊,忙道:“臣下只是为国所思,为君上所虑,绝无他意啊!” 言誉清闻言不作声,轻轻一笑,只是这一笑,朝上群臣顿时哑然无声,气温瞬时降低了一个格度。此滔天之势却是惊了慕瑾,堂下的慕瑾眼神暗闪,望着言誉清,脸上浮现了不明的神色。 片刻后,言誉清再道:“想来亦是此般,既然如此,选妃之事便由纳兰卿臣去办吧。”言罢,言誉清淡淡看着纳兰允德。 而纳兰允德闻言,心中却是暗喜,连忙道:“谨遵君上圣谕,臣下当不负君上所托。”只是那慕容秋词,是满脸郁色地瞪着纳兰允德。 “若诸臣无议,今日论会便至此,择日本王自会行大会定国制再论朝权。退朝!”言罢,言誉清拂袖而去,清冷肃杀的背影尚有杀意。 “臣等恭送帝君。”众臣跪地而道,待言誉清背影消失与殿内,众臣才纷纷起身离朝 ...... 出了朝殿,只听见背后似有唤声。 “姑苏兄留步,留步。”姑苏夜转身,只见一脸笑意的纳兰允德站在身后看着自己。 攸瑾之论 【居仙殿】——内殿 “岂有此理!”言誉清回殿后便勃然大怒。其势凛凛,使人见之心惊胆战,无有不惧者。 “参见帝君殿下。恭迎君上回宫。”宫女们跪地叩见言誉清,却见言誉清发怒的气势,不敢私语半分,只得低头双眼看着地上,静待言誉清之命令。 言誉清正襟危坐,沉思低吟。许久后抬眸,瞧见一众宫女伏地而待。 “都起身吧。”言誉清轻叹。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她们是无辜之辈,朝堂之事怎能殃及无辜。“召祝攸慕瑾进宫殿见我,切记,莫要声张。” “是,君上。”为首的宫女起身应道。随后便前去宣召祝攸与慕瑾。 宫女们走后,言誉清又低首暗思:果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君臣有别,哈哈哈....”言誉清一声苦笑,带着些许骇人的悲凉。 ..... 既而之后,宫女们便领了言誉清之命,宣了祝攸慕瑾二臣子进了内宫。 “参见帝君,”为首的宫女道:“禀君上,祝谋将与慕谋将已在门外候传。” “嗯。”言誉清应了一声,道:“传他们进来。” “是。” ..... 须臾之后,祝攸与慕瑾便步入内宫。 “祝攸参见帝君。” “慕瑾参见帝君。”,祝攸见座上言誉清脸色与平常有些不同,略有疑惑。 “你们来了..”闻声,言誉清抬起头,双眼有些泛红,淡淡道:“赐座。” 闻言,宫女们便马上为二人安置两把尊椅,让慕瑾祝攸安坐。 “行了,你们先退下吧”言誉清看着为首的宫女道。 “是,奴婢告退。”宫女领了命,便退出殿外,顺手关上了门。 “君上脸色不佳,不知召臣等前来,有何吩咐?”待宫女们退尽,祝攸便出声问道。 言誉清所意不明地一笑:“祝攸,你怎么也似众臣般生疏了!” 祝攸 帝君麾下一谋臣,才华通旷达世,与慕瑾比肩齐名,亦是风度翩翩少年郎。其常常语惊四座,谋略震动众军。有言谓之曰:“陌上有子清欢渡,才尽千里未曾荒。” 祝攸轻声一笑,却未答言誉清所问,道:“君上,究为何事所困?” 未待言誉清所言,慕瑾出声叹道:“朝上,帝君为众臣困。” 听闻言,言誉清眸中微冷,看着慕瑾若有所思。 祝攸虽与慕瑾齐名,却与慕瑾不同,随言誉清征战之时,祝攸常年避世自谋,不参朝堂之事,一直隐居幕后,为言誉清出谋划策。而慕瑾是身于庭前,规阵谋策,计领万军。 顷之后,言誉清苦笑道:“是啊...这朝权之事,我是力不能及啊。”言罢,意味不明地朝慕瑾祝攸二人望了望。 慕瑾愤而直言道:“君上优柔寡断,岂能成大事,一朝失策,王权尽失。” “慕瑾!”祝攸出声打断他,“怎还似从前一般心直口快。” “无碍,你我三人本便情同手足。何来繁文缛节之束。但说无妨。” 慕瑾长吁一口气,道:“只是如今,势已远失,朝野大权,边境兵权皆被所占。况且朝中最为可惧之士还未曾开口。” 言誉清一惊:“这朝中....还有何人能有此让你此惊之辈?” “若所料不误,该是云觅慕容家!。”祝攸道 “慕容秋词?” “不错,”慕瑾道,“云觅——慕容剑宗,自先古望帝之时,便在古帝有一席之地,只是先慕容剑宗宗主慕容谦一心修剑,无心问世。但慕容剑宗名声在外,那时帝君霸居上川,自立为王时,慕容秋词恰时即位,放眼古帝当初,能者万千,慕容秋词却率慕容剑宗横空出世,追随君上可见此人识人甚明,其能不可限量,如今二十四臣中,剑宗身居八位,帝朝君近三分之一为慕容剑宗门下弟子。除此不谈,单凭慕容剑宗此派于古帝的号召力,甚为惊人,其实力远超纳兰一族与边境姑苏夜。” 听完慕瑾一席话,言誉清不禁道,“若果真如此,慕容为何不反?” 祝攸解释道:“君上如今帝业方成,治世安民,人心所向。慕容秋词此时若反,必将受阻重重,其如意算盘便会落空,反倒落下谋反逆臣之罪名。” “不错,”慕瑾挥袖,抬头望着顶上玉坠缭乱,“此时帝君人心所向,慕容秋词城府如此之深,断然不会于此时出手,其便是欲待君上一统古帝,然治国无道,民心尽失,再出手‘顺应天意’,举兵而反。” 言誉清星眸暗闪,“那依你们之意,如今之计改当如何?” “放权。”祝攸慕瑾异口同声道。随即相视一笑,“知我者,君也。” “放权?你们方才不是说如今大权旁落,局势不在掌控之中,怎还欲放权?”言誉清眼神略带疲惫 “不错,如今主动权已然所失,此时再收权,可能会受反扑,我们不敢料定他等不会拥兵自重,不顾百姓之意鱼死网破,介时战火再漫,君上亦无有所能抗衡,得不偿失。” “禀君上,”祝攸道,“慕瑾所意,放权乃是缓兵之计,当朝权势高下立判,正面冲突显然不是最佳方法。如今之计,便是敌不动,我不动,待君上治世安民有方,修国有道。介时众望所归,待他等安逸于权势荣华,再逐步收权,稳坐江山。” 祝攸言罢,慕瑾望着他再次感慨道,“知我者,祝攸也!” “不愧为治世之谋。哈哈哈,”言誉清笑道:“还是沙场快意厮杀适合本王,这明争暗斗,我是不足你们万分之一啊!”言罢,神色暗沉地望了一眼祝攸慕瑾。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是吾辈之责也。” “行了,我乏了,你们先退下吧,传令下去,三日后行论功会。” “是,臣告退。”祝攸慕瑾同道。 望着二人远去的身影,言誉清脸上浮现出感伤的神色,轻声喃道:“盛世长安,远没有表面如此简单啊。” 他看着手中久久捏着的紫玉链,无声地笑了。 陌上公子 离了内殿,慕瑾同祝攸一起出了归望宫。二人的俊颜皆是世间罕见,虽不同言誉清那般盛世美颜,然同行于宫外,亦不失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瑾。”祝攸捋了捋头发,忽而叫住慕瑾道。 “嗯?”闻言,慕瑾停住脚步,问道:“怎么了阿攸?” “如今帝君大业得成,你必定也加官进爵!祝某提前祝贺啊。”祝攸脸上意味深长一笑,眼神似是不经意从慕瑾身上一扫而过。 “你此言是何意?”慕瑾亦是望了一眼祝攸,沉沉道,“祝攸,你我之间何须拐弯抹角,有事直说便可。” 祝攸眼神中飞速闪过一丝惊讶,转瞬即逝,然而这点震惊还是逃不过慕瑾的眼睛,慕瑾略有不解,不禁追忆起从前。 想当初,慕瑾与祝攸二人,随同帝君一同打天下,自己身居幕前佐君上为政,出谋划策。祝攸退隐幕后,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二人比肩齐名,绝世双谋相合,攻下多少城池,打赢多少困战。三人之情谊情同手足,自己向来是心直口快,与祝攸更是默契十足,往往一个眼神便能知晓对方之意。可如今...怎忽得此般? 慕瑾修长的手指轻动,淡篮的眼眸微闪,直盯着祝攸,慕瑾的眼睛很具优美感,有些许淡蓝色,眸中似有山河意。更是独具锋锐的目光。 祝攸望了一样慕瑾,错开他的目光,往前踱了几步,背着慕瑾,双手背向后边。而后又抬头望着天空,干笑道:“怎会?如今君上登上帝位,世道长安....”祝攸一顿,转过身来,眼神又是往慕瑾身上一扫,轻声道:“阿瑾,今后你将作何打算呢?” 慕瑾愕然,未料到祝攸会忽然这么问,低头沉默了。 若久之后,慕瑾似是回答祝攸,又似是自答低吟道:“若....蒙君上不弃,便为帝君守上这百世江山。” “功业既成自古哀,终有将臣忠骨埋。”祝攸看了一眼慕瑾,眼神复杂,叹道,“阿瑾,你惊世之才骄纵古帝,亦不是不知此理。如今,帝君大业方成,君上之意,臣下难测,如今以你之才略与功绩,可怕是功高震主?” 慕瑾闻言一惊,望着祝攸久久而无言,良久后道:“不然也...帝君之贤,名闻天下。此等不义之行,誉清断不会行之!” 祝攸未有所言,只是轻轻一笑,望着天边游云道:“自古帝王如天,其意如云。” 慕瑾听闻言,忙拉住祝攸道:“阿攸!你这是当如何了?怎多言此些不忠之言?今日之言,之恭便当未曾听闻,往后可是断不可再言了!” 祝攸听慕瑾之言,定定看着慕瑾,对上淡蓝的眸子,却见其坚毅无丝毫改变,心中一瞬为之一惊,然面上却是淡然,轻轻道:“阿瑾,岂还记得当初,你向君上举荐我之时所言么?” 闻言,慕瑾所欲之言一顿,看着祝攸,思绪追回从前,俊秀的面容上浮现出略带感伤的神色。 ..... 那时,言誉清尚未称霸上川,兵马亦是少得可怜,仅仅带着慕瑾,与一帮生死兄弟便起义,连陷数十城池。虽有慕瑾相助,胜战诸多,攻克众多城池,于召行有些许名声,然贤将甚少,兵马不足。 此况极其不利于言誉清的发展,那时久困于无多贤才之困境,单凭言誉清的盖世之战,难以继长战所需之能。 鉴于此,慕瑾同言誉清谏道:“兵强将勇方得一方天地,逐鹿江山须有匡世之才。”言誉清亦是能晓此理,听从慕瑾之道,广纳贤才。然而当时言誉清仅是乱世中的无名小卒,不为人知。 ..... 那时,言誉清尚未称霸上川,兵马亦是少得可怜,仅仅带着慕瑾,与一帮生死兄弟便起义,连陷数十城池。虽有慕瑾相助,胜战诸多,攻克众多城池,于召行有些许名声,然贤将甚少,兵马不足。 此况极其不利于言誉清的发展,那时久困于无多贤才之困境,单凭言誉清的盖世之战,难以继长战所需之能。 鉴于此,慕瑾同言誉清谏道:“兵强将勇方得一方天地,逐鹿江山须有匡世之才。”言誉清亦是能晓此理,听从慕瑾之道,广纳贤才。然而当时言誉清仅是乱世中的无名小卒,不为人知。 ..... “誉清,誉清!” 只记得那日慕瑾脸上洋溢着喜色,满面春风。 见慕瑾来见,言誉清起座,近身扶起慕瑾,笑道:“阿瑾,如此开怀,可是有何喜事?” “哈哈哈,阿清,自当是好事!哈哈哈”慕瑾眉眼带笑,其笑畅快淋漓,无半点虚伪,扭捏作势。使人若见如沐春风。 “哦?阿瑾,你向来成熟稳重,且当下战况严峻,少见颜色,如今所展笑颜,有何喜事?”言誉清闻言,亦是有些许展颜。连续数月被劲敌压制,困于修俞不得行,不单是言誉清,众军都有许多倦累。 “阿清,你可知当下,名满上川,东临,北轩三域的陌上公子是谁么?”祝攸急切道,言语中按耐不住欣喜之意。 “陌上公子?是...”言誉清皱眉思索,“是..那位谋略奇才??听闻其文采通旷达世,计谋神策纵横千里,乃是百世不可一遇之才啊。只可惜其神影无踪,诸多将神与其都未曾谋面。” “不错,那位陌上公子...便是祝攸,祝涣之。”慕瑾满脸喜色,同言誉清道。 “祝涣之?”言誉清疑惑道。 “嗯。这祝攸,乃是我年幼之邻,相交甚好。阿攸少时便颖悟绝人,智谋旷世。今隐世而修,依旧难阻名惊天下。” “什么?”言誉清亦是难按惊喜之色,右臂搭住慕瑾的右肩道呼道:“阿瑾,这祝涣之,当真是你少时交好?” “嗯,”慕瑾点头,笑道:“昨夜之恭望辰星谋,苍穹忽现将星,其光如炬,与帝星同明,夜傲苍穹。有此能者,乱世之中无二。便是之恭,亦自愧不如。”慕瑾向言誉清作揖,“阿清,祝攸此人,才智谋略举世无双,若你能将其收入麾下,权谋江山,指日可待!” “阿瑾,你所言极是!”言誉清道,随即却皱眉而默,剑眉紧蹙,俊秀的脸上面露些许难色。 “怎么了?君上可是有惑?”见言誉清之状,慕瑾问道,“君上尽管直言,慕瑾知无不答。” 言誉清看着慕瑾,叹道:“可传闻这陌上公子,神影无踪,无人知晓其到底身居何处。如今放眼古帝,知者甚少。便是百万兵马,纵横一方的霸主都未能拜访到他,怎能寻得他呢?” 慕瑾一笑,“若是阿攸那么容易便可寻得,那便不是阿攸了!”随即正色向言誉清道:“涣之此人,少时便从师隐修,其师江鹤老道,乃修仙道之人,凡人欲求得访其踪,断是不能。” 言誉清听完,也是叹了一口气道:“阿瑾,那..你可是能知晓这江鹤隐修之地?” 慕瑾闻言面色沉重道:“之恭愚昧,如江鹤老人此般修仙之神所踪,尚不能料,”随即语锋一转,一笑道:“然祝攸之踪,尚是能得也。” 慕容剑宗 循声望去,只见一女子亭亭玉立,气绝凡尘。 玉履轻飘长抚袖,星月失色百雀逃。纱裙若紫笼端砌,银簪如魅穿软绺。 那女子身着一席幽紫千淼裙,娇姿若隐若现,如有长山困久雾,使人急如百剑诛。又有锦缎若丝在,薰衣微掠春风输。耳坠如月长夜在,肤如凝脂吹弹破。裙下若隐深似雪,冰肌玉骨撩星落。峨眉轻点两不厌,红唇微抿动人心。丽质何须施粉黛,只道似仙下凡来。 真可令将臣一睹弃长兵,帝王一瞥失山河。 “嫣晗啊。”慕容秋词看着慕容嫣晗,笑着道。 “大哥。”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那人朝慕容秋词作揖,满脸带笑,道:“大哥安然回府,慕容筠前来祝贺!” 慕容筠,字觅柯。慕容谦第二子,传闻其剑道远在慕容秋词之上。当初兄弟二人同争宗主之位,慕容秋词先夺诏令,号令万士,登上宗主之位,慕容筠甚是不满,但亦无以为战。 慕容筠身高八尺,自带将臣之势。双目如剑,深邃入神,直看着慕容秋词,姿势谦恭,其面容上却满是高傲神色。 “嗯,”慕容秋词冷笑道,“二弟,所贺何事啊?” “今论功大会在即,大哥带领慕容剑宗立下无数战功,声名在外,”慕容筠一顿,意味不明一笑,看着慕容秋词道:“岂不是朝权在握,身居王职?” 慕容归琚随道,“父尊,今日朝堂之上,那纳兰允德与姑苏夜同谋,声问帝君,谋权之意如此明显,为何父尊未提半声?” 慕容归琚言罢,慕容筠心内愕然,这慕容秋词之意,是愈来愈难以揣摩。 听归琚之言,慕容瀚辰冷笑,“你懂什么,那姑苏夜与纳兰允德,向来不合,朝野皆知,帝君方登大位,那姑苏夜与纳兰允德便狮子之口,必得君上反感,帝君如今方统古帝,朝权未稳,当须有重臣扶持,以固其治!放眼长华殿上,又有何人能与姑苏夜,纳兰允德抗衡呢?” “你,”慕容归琚见瀚辰出言讥讽,“哼,你怎知那纳兰允德不会统姑苏夜相勾结?” “哈哈哈,真是蠢得可怜,”慕容瀚辰冷笑,“那姑苏夜手执重兵,心高气傲,纳兰允德身后又有一个纳兰家族,二人权势相当,各不相佩。纳兰允德虽通事故,可那姑苏夜居功自傲,目中无人,连对君上都是直言不讳,又岂会放下身段,同那小人同谋?” “你....”归琚被慕容瀚辰之言迫到无言以对。 “够了!”慕容秋词怒呼一声,“手足相争,成何体统,大事未定你们便先窝里斗!”慕容秋词一怒,其势外放,似欲压折了青柳。慕容归琚与慕容秋词皆不敢再言语。 “哦?原来大哥也知手足相争?” 慕容筠神色悠然,一语中的。 “慕容筠!”慕容秋词怒目而视。 “好了,阿爹,切莫动怒伤了身子。”慕容嫣晗轻声道,走近慕容秋词身,握着他的手道,“两位哥哥也是血气方刚,您就莫再加怪他们了!” 看着慕容嫣晗娇滴滴的声音,慕容秋词脸色好了不上,坐了下来。那慕容归琚与慕容瀚辰,更是心都要化了,这么温柔善良的女子,怎么偏是身为自己的妹妹呢。 慕容尚倒是无多言语,只是笑道,“许久未见妹妹,如今出落得亭亭玉立,真是知书达理,小家碧玉了。” 慕容嫣晗眨着眼睛看着慕容尚,挥袖轻遮,咯咯地笑道,“尚哥哥又是取笑妹妹了。”慕容嫣晗的眼睛很美,似乎天生便含情脉脉,撩人心动。 被慕容嫣晗这样看着,纵是慕容尚此等正人君子,也是不敢直视的。忙转过身,站在慕容秋词身旁。 “今论功大会在即,你们切必要谨言慎行,勿败了慕容剑宗的名声。归琚,你今手握云觅兵权(云觅州,慕容剑宗所在之地,古帝十三州之一),切记莫得贪欲,稳抓这云觅百万朝将,他日若朝权有失,亦可保我慕容一族无忧。”慕容秋词严肃道。 “是,孩儿明白。”慕容归琚作礼道。 “瀚辰,”慕容秋词接着说。 “儿在。” “如今虽说我们已经大权即握,但是切不可松懈,纳兰允德能统四百万弟子,绝非泛泛之辈,那姑苏夜手执边境兵权,虽对我们没有直接威胁,但倘若朝政匡动,只怕帝君会召他回朝。” “父尊之意是?”慕容瀚辰一顿,满脸惊愕地看着慕容秋词。 慕容秋词给了一个眼神示意,“以你之智,不会不懂为父之意吧。” 慕容瀚辰望着慕容秋词,道,“孩儿懂了。” 慕容秋词满脸笑容,继续道,“如今朝野皆有我慕容家之臣,乃优于别臣。但慕容家,”慕容秋词顿了顿,脸色有些沉重,“亦非有此团结,你须手握着中丞之权,佐为父在朝。方是万事无忧啊。”言罢,慕容秋词意味深长地看了瀚辰一眼。 “是。” “阿爹,”一旁的慕容嫣晗忽然说道,“不知女儿可有何能帮助到您之处?” 慕容秋词看着慕容嫣晗的脸,片刻之后笑道,“你只管待在阁中,好生照顾自己,锦衣玉食不愁。日后,必有能助为父之处。”慕容秋词捋了捋胡须长笑道。 “是。”慕容嫣晗答道,退居一旁。 “觅柯。”慕容秋词喊道,神色严肃 “大哥。”慕容筠道,脸色亦是有些不好。 “虽说我们之间..有些误会,但今是朝权之争,你我,同为慕容族子,当须一致对外。” “那是自当,这点道理,我慕容筠还是懂得。” “嗯,”慕容秋词应了一声,道:“当初,右蒙(地名)之后,你大败柳军,一战名成,论功朝上,我当佐你得权,镇守西渊。北轩为那姑苏夜所统,我们尚未有此之势能通至远啊!帝君霸于上川,其势更难渗入。东临有归琚,你当紧握西渊,局势方稳。” “是,大哥!” “好了,暂且如此。帝君那二十四随臣有我慕容家八士,尚不足惧。你等先各退吧。” “是。” .... 各人退尽,慕容筠气势凛凛,步回自己阁中。 “慕容大人,可有兴趣合作?”一道诡异的声音传至慕容筠耳中。 慕容筠瞬时警惕起来,“谁?” “哈哈哈...”那人笑得甚是惊悚。“渡你之人。” “口出狂言,你究是何人?还不现身?” 忽觉背后一冷,慕容筠转身,只见一遍身黑色的人站在身后,慕容筠连退几步,心中浮现一个词——可怕!自己久经沙场,什么强将劲敌没见过。能让自己琢磨不透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闪到自己身后,此人绝非常辈!慕容筠自知武功在人之下,不再现战势,双手背到后边,冷声道,“你是何人,暗访在下却不以真容现身,所为何事?” “哈哈哈哈...慕容大人真是有趣,不妨猜猜?” 那人笑道。 “你直说便是。何须躲躲藏藏?” “那便无趣了。”那人耸肩,“好吧。那在下便开门见山了,此次前来,是为寻与大人合作的。” “合作?”慕容筠警惕起来。 “不错,合作。”那人眼睛直盯着慕容筠。 “什么合作?”慕容筠眼中满是警惕。 “助你得宗主之位。”那人轻笑。 “什么?”慕容筠惊道,随即忙低声问,“何出此言?” “我说的还不够明显么?”嗤之以鼻。 慕容筠面露愠色,却又无可奈何,道:“如此简单,那你的目的是什么?” “这就不劳慕容大人费心了。我只需一个承诺。” “承诺?什么承诺” “过来。”那人示意慕容筠凑耳过来,在他耳边缓缓而言。 ...... “慕容大人,”神秘人略带笑意道,“合作愉快!在下便不多久留了。” 言罢,纵身一跃,消失于夜色之中。 暗林中,那人仰望星空,今夜星辰甚美。 “不过如此。”神秘人低吟道。随即摘下面罩,邪魅一笑 梦回 【居轩殿——从宫】 言誉清躺在祥玉龙榻上,闭目养神,却双眉紧蹙,无半分惬悠之意。 ..... “野种!孤儿!”声声嘲弄谩骂铺天而来.. 言誉清瞪着那人,恶狠狠地骂道:“我不是野种,不是!我是我爹我娘生的。” “哈哈哈哈.....”言誉清的辩解换来的是无休止的嘲笑侮辱。 “你说你有爹娘,那他们在哪?你就是个野种,被你爹娘给抛弃的野种!” “我不是,我不是,”言誉清急红了眼,“我爹娘,他们,他们,他们....”言誉清哽咽,啜泣着缓缓道,“他们只是..只是去了很远的地,地方。没有,没有不要我。” 可不管言誉清怎么辩解,怎么哭,那些孩子依然嘲弄他,围在他身边骂着他。 以往此时,言誉清都会逃开,他不是打不过他们,而是不敢。是不敢。因为他怕,他害怕啊!言誉清才六岁,与父母失散。流浪于此,才结识这群朋友。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他害怕孤独啊。那种无边无际的孤独,在每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中侵蚀着言誉清。他才六岁,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他恨,恨这乱世! 而这次,言誉清忍无可忍,和那为首的男孩大打出手,将那男孩子打得是鼻青脸肿。言誉清少时便是天生神力,竟活生生将那男孩打晕了。其他还自己见状,都吓得张大了嘴巴,纷纷逃开 。许久后,一群女孩子竟被吓得哇哇大哭。一个男孩子大喊道,“野种,你居然把他打死了。你这个杀人凶手。” “我没有!”言誉清朝他怒吼,猩红的眼睛狠狠地盯着那男孩。 噗通,那男孩子吓得竟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逃的远远的,而后大声喊到,“就是他,言誉清,他是个...”男孩看着言誉清,缩了缩脖子,而后喊到,“他杀人了,他打死人了。” 其中一个小孩,是被打晕那个男孩的朋友,他认识那男孩的父母,于是忙跑去告状。 不待几时,一个中年妇人便火急火燎地赶到,身上穿着满是补丁的粗布衫。见儿子遍身是伤躺在地上,眼泪都快掉了。“是谁?是谁把我儿子弄成这样的?”那妇人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吼道。 周围鸦雀无声,却是无人敢再出面指认言誉清。 最终,还是言誉清自己出声:“是我。对不起,失手打了您的儿子。”言誉清冷冷道。 那妇人二话不说,起身径直走到言誉清面前,狠狠就是两个耳光:“你爹娘呢,找你爹娘,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那妇人恶狠狠地说道。 “我没有爹娘,”言誉清两眼猩红,满面泪痕,道:“我和他们失散了。” “哼,”那妇人冷哼一声,“原来是个有娘生没娘养的野种。我呸,你这贱东西,竟敢将我儿子打成重伤,看我不打死你!” “我不是野种,我有爹有娘!”言誉清是哭着喊出这句话的。 妇人抬手便是又一巴掌,“你还敢顶嘴,你个野崽子!” “你们都是我儿子的朋友,”那妇人同那些孩子们说,指着言誉清恶狠狠道,“哼,他现在被这个野种打成这样,你们应该替他报仇,狠狠揍这个兔崽子,野种。”妇人目露凶光。 那些孩子听到妇人如此说,都面露难色,言誉清的功夫,他们可是见识到了,然顾及脸面,他们还是硬着头皮,慢慢将言誉清围起来。 “别怕,我们人多势众,他赤手空拳的,大家一起上。”一个男孩子喊道。 “对,大家一起上!”似是被点燃了怒火,一群孩子蠢蠢欲动。 他们纵身而上,围住言誉清。纵是再强,也仅仅是个孩子,双拳难敌四手。片刻,言誉清身上便多了好些伤口,面目狰狞。 “哼,你也就这点本事!”为首的男孩趾高气扬,一抡胳膊道,“不教训教训你,真当自己是大英雄啊。” “哈哈哈哈,老大威武!几拳便将这野种打趴下了!”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你老大是谁?你们,给我继续揍他。” 言誉清倒在地上,伤口流着血,有些地方已经凝固了,十分狰狞。 “住手!”一道稚嫩而温软的声音传来,“你们怎么可以打人呢?”只见围观的人群中跑出一个小女孩。 一张小脸粉雕玉琢,看见遍身是伤的言誉清,哭着喊道,“你们怎么能打人呢!”小女孩天真无邪的脸上淌满泪水。 那小女孩连忙跑到言誉清身边,摸着言誉清,急道,“小哥哥,小哥哥,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别吓我呀。” 见那群孩子停下动作,那妇人有些愤怒,“哪来的野孩子?” 见她唤自己,小女孩起身,嘟着嘴,气鼓鼓地说道:“阿姨,是你让这些小朋友打这位小哥哥的嘛!你这样是不对的。”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好可爱的小女孩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 “哎哟,你看那小孩子,穿得那么秀气,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孩子。”“真可爱,真想娶回家,给我当个宝贝儿媳妇!”“哈哈哈....” 眼见情势不对,那妇人朝那小女孩一骂,“哪来的小东西,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走!” “阿姨!你怎么能让人打小哥哥呢?打人是不对的。”小女孩稚嫩的声音一句句撩拨着围观群众的心弦。 “一个大人,教唆一群孩子打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孩子,真是无耻!” “就是!怎么干得出来这种事!” “看她穿得那副穷酸样,真是没有教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妇人听得目眦尽裂,狠狠看着小女孩,扬手就是要打一巴掌,却不料被一脚踹在地上。 “哎哟,”那妇人惨叫一声,“是哪个不长眼的...”一抬头,却不敢再说了,只见一个身穿战甲的少年将士怒目而视,背后还站着几十个随兵。将士怒道,“怎么,你这狠心贱妇,当众欺压小孩子,还想打我家小姐。”说罢便是往那妇人身上一踹,“不知好歹。” 那小将军转身弯腰对着小女孩,满脸歉疚之意道,“小姐,您没受惊吧?” 小女孩用力地摇了摇头,眼中还噙着泪,吸了吸鼻子,笑道:“我没事的,朔哥哥。” 说完,又一颠一颠地跑到言誉清身边,推了推言誉清奶里奶气地说道:“小哥哥,你没事叭?会不会很疼呀?” 言誉清一笑,仿佛是看见了仙女般,那小女孩身上挂着一条紫色的玉链,格外耀眼。 “小哥哥。” “小姐,我们出来许久,该回去了,不然老爷该着急了。” “对不起,朔哥哥,你看这位小哥哥好可怜,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我们不管他,小哥哥会死的!小哥哥,你的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家好不好?” “家?”言誉清捂着伤口,苦笑道,“我没有家了。谢谢。你真好,你是下凡来的小仙女吗?”言誉清是平生第一见到这么好看善良的女孩子。 小女孩咯咯地笑了,“小哥哥,你真聪明,我是天上的小仙女下凡来的呀。”说完,拍了拍自己的胸脯。 言誉清也笑了,“咳咳...” “小哥哥,你怎么了?” “没,我没事的。” “朔哥哥,”小女孩带着哭腔道,“我们...我们能不能救救小哥哥...” “这.....”那小将军面露难色。 “朔哥哥....”小女孩眨着清澈的眼睛,泛着淡蓝色的光芒,我见犹怜。 “可是老爷那里....属下不好交代啊....”小将军略带严肃道。 “爹爹那里,有我嘛,不会让朔哥哥挨骂的,嘻嘻”小女孩笑的很好看,那种天真无邪,只属于她的那种。 “那....我们许久尽快,别待天黑,多了些许麻烦。” “知道,谢谢朔哥哥。”小女孩抱了一下那小将军,不禁让他的心随之化了。 “小仙女,能不能告诉我....你”言而未尽,言誉清便晕了过去。 .....恍惚间,只记得再醒来,躺在一张床上,睁开眼睛,只见是一间敞亮干净的屋子,却遇不见小仙女的影子。 “你醒了?”一位鹤发白须的老人慈眉善目的看着言誉清。 “你是?”言誉清有些提防地看着那老者,坐起身来。“啊....” 一声惨叫传来。 那老者呵呵地笑道,“你遍身是伤,老夫已为你处理了伤口,再开几帖药调理身子,可以无虞了。” “你救了我?谢谢老先生。” “不是我,”那老者扬了扬手,“是一位小女孩救了你。” “小仙女?”言誉清赶忙起身。想下床,无奈又扯到腿上伤口,只得作罢。 “诶,先别动。你身子还未好全,切不可乱动啊。” “老先生,那小仙女呢?”言誉清急切问道。 “你是说那个小女孩?那日她送你到我这儿,便匆匆离开了。” “啊?”言誉清低下头,眼中满是失落,似丢了魂般,低声喃喃:“怎么会这样,小仙女...” “噢,对了!瞧我这脑袋哟,”老者一拍后脑勺道,“那小女孩临走前,留下了这个给你。”老者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条紫玉项链,递给言誉清,“喏,还有这张纸。” 看到项链,言誉清眼里忽然有了光芒,连忙接过项链,紧紧握在手足,闪着泪光。 再打开纸条,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写道:小哥哥,我要赶紧回去啦!不然爹爹会生气的,我不能照顾你啦。言誉清看着,不禁失笑,似是透过纸条,看到了小女孩脸上的遗憾之色。后面再写道:这条紫玉项链,是爹爹赠予我的,说是能保护我平平安安。那时看小哥哥一直盯着她。唉,虽然我也很喜欢的嘛。但是小仙女我还有爹爹保护我!可是没有人保护哥哥。那就让它替我陪伴哥哥保护哥哥吧。 言誉清看着,不禁泪流满面,从小到大,没有人他如此之好,真心相待。泪水浸湿了纸条。 ..... 晨光明媚。透过明澈的东窗而入,照在言誉清俊逸清秀的脸上。 梦醒了。这一夜,似是梦了十七年。 忽觉有些凉意,言誉清侧过头去,发现玉枕上满是泪水。男人再次闭目。 “君上,早朝将至,今日还需共讨论功大会呢。” 待到门外亲卫来唤,言誉清才不舍地缓缓起身。 “嗯,你先退下吧,传慕瑾祝攸外殿相候,本王随后便至。”言誉清淡漠道。 “是。”那宫卫恭敬地应道,便退下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