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分手在明天》 开业大吉 每个人都是一本书,翻开之后,内容各有不同。每个人都有一段或是简单或是难忘的故事。每一段故事里都有一位或爱或恨的人,任意纠结,却从不曾遗忘。又无论怎样,都是无可复制的,也许这就是被人们叫做缘分的东西吧! 每个人的经历各有不同,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其中滋味。每一段文字都是如歌如泣,每一首诗歌都是全新的演绎。人生要慢慢体会,珍惜你身边每一个擦肩而过的生命。 每一个人都是无可替代的,因为每一次出现,每一次相识都是唯一的。人生没有彩排,舞台就是生活,每个人都在全心演绎着自己的角色,或是成为别人的主角,或者变成别人的配角。就像看故事,精彩的是过程,结局是喜是悲,总会留下遗憾! 感动,常来源于生活。能感动别人的人具有感染力,能感动自己的人,才有真性情! 多年后再次读到自己写下的心情,也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或许也能让旁人有所感触吧! 时代的脉搏跳动着青春气息,一整个春天的寂寞,怅然若失的把年青的人们推向炙热的夏天。微风轻轻地吹过小镇街头,吹绿了大地的肌肤,滚烫的脸颊,又是一个含苞待放的花样年华! 认识楚凌珊是在2000年的夏天,正值镇上招商引资,新招来一家企业,盛宏达编织袋厂。而我成功应聘成为这家企业的电工。因为之前我就在镇上一家化工厂当过五年电工,也正赶上这家化工厂倒闭,正愁没有去处的时候,真是机缘巧合。经过两个多月的紧张忙碌,四个车间的设备全部安装调试完毕,期间招工也基本满员结束,只等着开业大吉了。 2000年8月8日,在这个举世瞩目的日子里迎来了盛宏达编织袋厂正式开业典礼。镇领导和厂领导一番庆贺致辞后,厂领导带队参观了工厂的四个主要车间,按制造工艺流程依次是:清洗,粉碎,造粒车间,拉丝车间,圆织车间,切割缝纫车间,还有一个半地下库房,依山而建,就是在山坡下挖了一个洞,冬暖夏凉,夏天炎热的时候,是乘凉避暑的圣地。 造粒车间和拉丝车间各有几名厂子搬迁时带来的熟练男技术工,其余圆织车间和切割车间都是20出头的女工,厂里实行两班倒制度,即一个班12小时,中午12点和凌晨0点为交接班时间,而我只上白班正常班,早8点上班至晚5点下班。 这一天,正要午休,我从车间回办公室,正看见从厂长室走出来一个高个子男人,似曾相识,于是加紧脚步走上前去迎住他,也看清了是谁,他也看到了我,刚才还看他垂头丧气,转瞬间一脸惊喜地说:哎呀!你在这呢。 是啊!你在这干啥呢?我说 来的人叫楚霄,彼此都认识,虽然没有深交,在哪碰面都有个来言去语,对这个外来人开的厂子来说,毕竟我们都是本地人,好说话。 楚霄说:我来给我老妹儿找个活儿,老妈有病了,从外地打工回来照顾我妈来了,刚去了办公室,里面的厂长说不缺人,正好碰上你,你跟他们熟悉,你帮我说说。 哦!这样啊!身为单身青年的我,略微犹豫了一下,沉思片刻,想了想,圆织车间还有一台机器没开动,怎么会不缺人呢?心里顿时乐开了花。仿佛这种情景只在电视里看过,如今却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上,心里盘算,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早知道楚霄有两个妹妹,一个是我同班同学叫楚凌玲,虽没有沉鱼落雁之容,也是一脸的俊俏,一米七的个头,天生的好模样。想必另一个妹妹也差不了哪去,可能是因为比我年龄小太多的原因吧,只是未曾谋过面。 寻思片刻,对楚霄说:这样吧,我一会去问问,成不成你听我个信儿,成了自然好,要是不成你也别埋怨我。 那哪能呢!楚霄说,你跟他们熟,你去说肯定行,事后咱哥俩喝两杯,我请客。 好吧,那你先走,我稍后就去。 我转身就奔厂长室走去。厂长姓王,家里排行老五,四十来岁,瘦瘦的个子有一米8以上,跟厂里一个股东是亲兄弟。王厂长平时不说话的时候脸上都带着三分笑意,看起来比较随和,也爱开玩笑,尤其在这个厂里骨干分子都是圈套圈的亲戚,开起玩笑都不见外,吃亏占便宜没外人。 最大的活宝要数车间李军主任,也是管厂长叫五叔的这样一个亲戚关系,比我年龄大,我就叫他李哥。说起他的体貌来,真是粗腰短腿,小矮个,大眼睛圆鼓鼓的,一说起话来大眼珠叽里咕噜乱转,见人不笑不说话,属于典型的笑面虎。是主要负责各车间人员管理和设备机械维修的主任兼钳工。 走到厂长室,门是开着的,抬手敲了两下径直走了进去,因为平时没事的时候,厂长,主任和我三个人比较闲,就在厂长室待着,车间有事来人找才去处理,平日里到车间只是巡查设备状况,进出厂长室自然无需通报。今天碰巧有事,所以象征性的敲了两下,以示尊重。 李主任正乐呵呵跟厂长说着什么,我迈步走进来搭腔说:啥事这么高兴啊?下班了想留我喝两杯吗? 李主任狡猾的说:看来是你有这意思啊! 心想,这下搭上话茬了,我回到:那还不好说,只是这天上飞的,地下跑的没有你没吃过的,你说吧,逮什么吃什么,够不够意思! 这两人相视一笑,厂长说:无事献殷勤,必有套路。 哪能啊,咱谁跟谁啊。你两都是老中医,我能开的了啥药方啊。我说道。 走廊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蹦蹦跳跳进来一个大美女,叫李大红,也是另一个女股东陈总的侄女,在拉丝车间当师傅,培训新员工。真是人如其名,中等身高,不胖不瘦,烫过大卷的头发扎起来一个马尾顶在头上,蹦起来在头上左右摇摆,半月形的丹凤眼,细眉毛,嘴唇微薄,偏偏涂成大红色,跟吃了死孩子似得,一看就是那种大大咧咧的没心没肺型,心眼不坏,就是脾气大点。 谁啊谁啊谁啊,又请客又开方子的,有没有我的份啊?大红叫着说。 有没有你的份,我是不知道,我就知道你有我的份。看她进来叫嚷,我就回她一句。 这个大红,平时我就爱逗她,一急眼就追着人打,也是个开心鬼。 大红一听此言,上来就给我肩头来两拳。好啊你,敢占我便宜,哼!瞪着一双秋瞳,掐腰望着我。 我告诉你啊,君子动口不动手,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让人观之不雅,哪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可没人敢娶你。 没人拉倒,谁稀罕啊,跟你也没啥关系,操啥心啊。狠狠地转头就走,一条带卷的马尾辫在头上乱晃。 引来一阵哄堂大笑。我急忙转过话题,刚才来个人听说是帮他妹妹找活儿的,咱不是没满员嘛! 厂长说:现在没有着急的订单,也不赶工,冒然来一个人说帮妹妹找工作,又没见着本人,也不知道人合适不合适。 我一听,有门。俗话说:闲时培养忙时用,咱这圆织技术非一天能学会的,再说这人我认识,自己心里知道撒了个谎,年龄虽小,但是本分人家庭出身,踏实,稳重,可靠。闲着一台机器也是浪费,时间长不用,电路,零件也不好使,这是的确的,圆织机零部件比较精细,一台圆织机有几百根线,断一根线便是废料,这也是事实。 厂长听了没言语,只笑了笑。李主任大眼珠子叽里咕噜乱转,笑呵呵说:刚才说不行,这不给你留着机会呢嘛!让你亲自去通知,这多好呢。看在你的面子上也得试试啊,明天让她拿着工作服来,看看咱们的工艺,行就留下。厂长没意见吧? 厂长说:行,那就来看看吧!合适就干呗!不适合再说。 镇子不大,镇上的职工和家属差不多都互相认识。 凌珊的父亲早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凌珊母亲带着兄妹四人艰难度日,早些年开了一个面粉加工厂,每次加工玉米面粉也都是去她家,所以上小学的时候就认识凌珊母亲,这位老妈妈言语不多,为人和蔼,善良。 老供销社房后是一条小溪,凌珊的家和供销社就隔着这条小溪。这条小溪流成的水面宽处有两米多宽。 平日里,每天下班都不着急走,即使走,也是闲庭信步地,走马观花,尤其是在温暖的夏季。镇子上有一条最主要的道路,迎宾大道,是用石子和黄沙铺就的。南北走向的大道直条条的,只是南北两头高中间低,两旁边整齐的排列着两行路灯,隐约有两公里长,宽了能并排走四辆大卡车。每天上下班,这里是必经之路。道路两旁边树木狼林,都是钻天高的,有成年人身腰粗的白杨树。 马路西边林子里有一条河,河上有一座凉亭,亭子上有一个牌匾,写着半坡亭。因为亭子坐落之处正是在半山腰间,故此取名半坡亭。 赶上今天有事,要去通知凌珊明天上班的事,于是脚下加急,往日就堪称美景的风光大道,缕缕微风拂面,让今日变得更加舒爽,却顾不得身旁热情招手的白杨树,恨不能肋生双翅,一下子飞到凌珊的家,很久没有这样满面春风的绽放笑容了,说不出心里的滋味,怎么会如此欣喜若狂,难道这就是所说的缘分?惴惴不安又心急如焚,来到供销社后面的那条小溪边,就看见凌珊的家门了,溪边是最低处,往上走是一个慢坡,坡上是个一百平方米左右的一个院子,都是土墙,有一扇铁栏杆做成的门,到胸口这么高,院子里种的有菜,当时因为心不在焉,没有太过注意都种了什么。大院门不是封闭的,有个铁插棍儿,直接拉开就行了,开门进去关上栏杆,到房门还有一段距离,随口喊了一声:彤彤在吗?从里面传来“哎”了一声,那声音,清雅,响脆,却震人慑魄。心里犹如小鹿乱撞,光凭着这声音比起那个李大红,真是天壤之别。 美丽的邂逅 微风送爽,洽和心情一般如沐春风,门前流淌的小溪,没有热血奔流的狂热,却是滔滔不绝,潺潺流淌。听见我叫凌珊,从屋里跑出来一个俊俏的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把扫地的扫帚,一张圆圆的娃娃脸,头上扎了一个马尾辫,垂在肩头,耳鬓两旁各有一缕带着自来卷的发绺。细细的眉毛,一双美目弯如新月,小鼻子小嘴,显得格外精致,朴实而典雅,没有一点化过妆的痕迹,和这一米五左右的身材及其相称,虽显瘦小却十分可爱。上身穿着一件白色套头卡通图案半袖体恤衫,下身穿一条普通黑色八分瘦腿裤。脚上穿一双35号白色回力鞋。看见我,大概知道来意。后来在交往中才知道,她早就知道我,认识我,只是没打过交道而已,她的朋友中也有人议论过我,还夸我人好又稳重,人缘好,好像是叫斯琴的密友说的吧。后来,听她跟我讲这番话的时候,卓识的沾沾自喜了一番,小内心真真的乐开了一扇门,没想到在这个不熟悉的小伙伴那里,也有对我的好评价,看来我韩星还是有些名气的。看到我,瞬间低下头,笑着说了声进来吧。迈步走进屋,是一间门厅,有十平方米大小,也是做饭的厨房,锅碗瓢盆都在碗柜上摆放着。看到我,就知道来意了,楚霄怎么可能回来不说一声呢!明知道我在厂里也有那么一席之地,肯定能办成事,否则也不会答应下来。如沐春风一样的心情来不及打量其他,只觉得有点家徒四壁的感觉。北面是一个柜子,上面摆放着一个老式黑白电视机,快成古董了。东面是一个旧沙发,也是有年代的了,南面是火炕,那时候几乎家家都有的。睡在上面那叫一个热乎。凌珊,明天你带着工作服,哦!就是干活穿的衣服就可以了。一早八点钟到厂里,会有安排的。我说。凌珊只哦了一声。她的母亲依旧是那么慈祥,和蔼可亲,说着快去倒水。我说:谢谢,不用了,我马上就回去了,刚下班还没回家呢!真是的,着的哪门子急啊!掩饰不住的喜悦,要赶快在无人的地方,尽情释放一下。内心明明热烈的像团火,外表却庄重严肃。有时候自己倒没有觉得,后来在厂同事苗苗口里偶尔听到这样的评价。那是在和苗苗一同下班回家的路上边走边聊提起的。苗苗说你一上班就很严肃的样子,下班咋就变了个人啊!我说不是的啊,我是很真诚的。我倒是没什么感觉。第二天,凌珊如约来厂里。分配到了一台圆织机,清理机床,挂线轴,穿线,安滚子,一系列流程,开始了开机前的准备操作。车间总共有11台圆织机,一台机器两个人,分两班倒,一个班12个小时。都是招聘的在家待业的女孩子,所有人也都认识,所以有时候也跟她们打闹一番,机器正常运转的时候也是挺闲的,只要不断线,就一直看着就行了。 只有看到凌珊的时候,心中就有一种涌动的烈火在燃烧,也是我最关注的人。 每天最喜欢去的就是圆织车间,可不知为什么,一见到凌珊,分明心里很欢喜,表面还不敢多看几眼,心里却有小鹿乱撞。因为有介绍工作的关系。不愿意主动去交流,怕凌珊想着这事,面对我不自然。 凌珊个子虽然不高,长的像洋娃娃,有些自来卷的长发,小巧玲珑的身材,心里喜欢的正是这样的女孩。此时,感觉生活充满阳光。这天终于鼓足勇气决定去凌珊家找她,刚开始练手还没开始倒班,所以知道她在家。我们出去走走吧!好吧,等我穿衣服。凌珊说。心里莫名的欣喜,来之前想过很多画面,怎样被拒绝,怎样争取。没想到事先准备好的那些话都用不上了。凌珊,从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我喜欢你。我也不知道原因,总之,我就是喜欢你。凌珊不会没有想到我会这么说,从我每次看她的眼神就已有所察觉,只不过突如其来的直白,没想到来的这么快。楞了半晌,凌珊说,这个事不大可能。明明看到凌珊望着远方的眼神,有些空洞,我知道里面有难言之隐,我却不打算过早的知道。只是想告诉她,我的心思。我想告诉你: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直面自己的内心,我相信一切都是冥冥之中注定的缘分。凌珊只是默默地听着,心思飘到了远方。 好好去爱吧 《喜欢你》不能忘记你甜蜜的笑容那是印在我心底的照片随时都会拿出来翻看记忆的闸门一旦打开思潮像洪水一样泛滥成灾喜欢你站在窗前眺望的神情我知道那是你期待我出现的眼神喜欢把你背在背上听你轻轻地在我耳边呼吸让心与心的距离不再遥远告诉我你的故事让我用心聆听你的所有喜乐哀伤我要将所有的快乐与你分享将痛苦深深埋藏 经过多次软磨硬泡,凌珊终于放下了那个我并不知道的原因,能够开心的跟我相处了。我并不想去问,我怕有一个先入为主的旧人会让她产生罪恶感。以后的日子证明了我的猜想。 下班吃过晚饭,急匆匆去往凌珊家,恰恰有种心急嫌马慢的感觉,脚步要能起飞,恨不能一步登天。 在过一条黄沙大道就到了凌珊家,门前是一条清澈的小溪。一眼望去,正看见凌珊在家门口向东头张望,也许看见我来了,转头回了屋。我知道她一定在等我。心中不免沾沾自喜。 我家后面百十多米就是学校的操场,趁着晚上的微风轻轻吹起凌珊自来卷的发梢,一阵发香飘飘然钻入肺腑。悄悄拉起凌珊的手,她没有退缩,紧紧的攥了一下。我明白是种暗示和接受的信号,心中一阵狂喜,终于如愿以偿啦! 咱们看谁能先跑到主席台前的旗杆。凌珊说。好啊!说着凌珊像小兔子撒欢儿似得跑了,我在后面直追,一同跑到了旗杆,我一只手抓住旗杆顺势转了过去,正好跟凌珊撞满怀,一把抱住了凌珊,凌珊也抱住了我,好久没有言语,只能听见两颗心跳的声音。你的头发真香,打破了沉默的我意识到该说些什么。凌珊没有说话,只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们去主席台坐吧!凌珊说。我背你啊!我说。顺势蹲下腰,凌珊毫不犹豫的爬到背上。走了几步我说,我还是第一次背女孩子。你知道吗?除了记忆中爸爸背过我,你是第二个背我的男人。凌珊说。当时莫名的一阵心酸,加上不知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知为什么开心。不知又为何有些酸楚。也许为她的生活和处境而难过。凌珊的哥哥和姐姐都是大高个子,都超过一米七。而凌珊才一米五身高,和哥哥、姐姐差距甚远。哥哥、姐姐年龄又比她大很多。凌珊的母亲长年患病,不到二十岁就出去打工的凌珊无奈要回来照顾患病的母亲。也是这样的机会与她相识。心里面多了很多疼爱。凌珊说:最初出去打工的时候,在售票处买票个子不够高,伸手都够不着窗口。每次想起凌珊的话,心里都莫名的心酸。在操场的主席台上我们背对着背坐着,一起看星星,凌珊哼起了莫文蔚的盛夏的果实。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知为什么她的每一举一动好像都是有内涵的,让我隐隐感觉不安,听着这首歌我感觉就是我们今后的写照。牵着手一路走啊走,到了凌珊家门前那条小溪。忽然心动的抱起她说,你说我会不会把你扔河里?凌珊说:你扔吧,我看着你扔。轻轻地放下凌珊,面对面只有半尺的距离,我轻轻地说,我怎么舍得。此时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起伏澎湃,再也不能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抱住了凌珊。两个炙热的唇紧紧贴在一起。好了好了我要回去了,凌珊说。不需要我送你进去吗?天还大黑着呢,我也不忙回家啊!我打趣的说。凌珊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是笑着,倒着向后退,我知道她在默许。事情正往我想象的方向发展着。时刻感觉着生活即将充满阳光。走吧,我说着,冲上去抓住凌珊的两只胳膊,簇拥着进了院子。怕吵醒了凌珊的母亲,凌珊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一同进了她的卧室。卧室是一个火炕,对面放着一张红色的老式木桌子,上面摆放的一面小镜子,还有几样很简单的化妆品,仅此而已。对于我的出现,凌珊的母亲从来不会多讲什么,也许是病体缠身造成的吧,家里情况知根知底,总之没有表示过对我的反感,每次见面都是笑一笑。日子总是不慌不忙的随着日升日落循环着。从未有过的喜悦充斥着内心深处灵魂。使一度平凡的日子变得更加充实。然而生活从来不只是一帆风顺的,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插曲用来粉碎现实和折磨未曾丰满的生活。听朋友余鹏顺说另外一个朋友庄勤的弟弟从包头回来了,好像跟凌珊有关的。赶上凌珊上夜班凌晨12点才下班,每次都是去接她回来的,这天稍微晚了几分钟。因为要交接班平时也没那么准时准点的下班,早走晚走也不差几分钟。到了车间,却没找见凌珊,听厂里女工杨翠说好像来个朋友一起走了,就是刚刚的事儿。那我们一块走吧!我说。杨翠说:好啊!好久没一起走了,今天就一道吧!7杨翠,也是厂里第一批招来的圆织车间女工,二十出头,没有对象,平日里最爱跟我打闹的。她是那种特别爱笑的,稍微有点胖,个子不高,胸大大的,都说胸大无脑,在她身上还真有那么一点体现。从厂里往回走是一条笔直的黄沙大道,在两旁路灯的照耀下,几百米都看得清,却没发现凌珊的踪影。索性直接到她家去看看吧!于是一路和杨翠还有几个同事一块边走边闹。杨翠说:看我们以前多好啊!这家伙的现在来了个凌珊,在车间里整个人都变了,一脸严肃的,搞的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说话也不是。不说也不是,你是为了一棵树,放弃了一片森林啊!哪里的事儿啊!我仍然是那个我啊!你大爷仍然是你大爷,你大妈已经不是你大妈了。哈哈哈!同行的一个叫冬梅,一个叫苗苗,一个叫白思佳。都是第一次参加工作的女孩子,比起年龄大一些的女工,她们可就不同了,可没有那么矜持,还是学生标志性咧嘴大笑。那样的年华是多年后对过往回忆最深刻的青春记忆。如今多年过去了,夕日的伙伴们都已各奔东西,很多很多年没有音讯了。也许回忆里最珍贵的不是某一个人,而是青春年华里的际遇,在今后的生活中再也不会出现。有一天再见面的时候也都不是当初的样子,也不会那样肆无忌惮的笑。现在想起来,自己都会笑起来。还有我的一个小秘密,我知道每次杨翠看我的眼神,那意味着什么。我一直装作不知道。有时候有意的打趣她,她就拿笤帚追我。不知道在别人的回忆中,有没有那时的我,和那条长长的夜路。 为爱坚持不懈 总是心急嫌马慢,与几个女孩子分道扬镳以后,马不停蹄的赶到凌珊家,看屋里黑着灯,应该是还没有回来,索性就在门口坐着等。焦急中带着疑惑,顺手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了,也好让她看见我在门口等着她。过了没多久,凌珊匆匆地走过来,因为离着马路边不远,路灯虽然昏暗,身影却是那么的熟悉。凌珊,你去哪了,我去接你,杨翠她们说你跟别人走了?我站起身急着问。凌珊拉着我说:走,进去我跟你说吧!一副庄重的样子。让我感到有些沉重。进了屋我没有做声,坐在炕边上等着她的回应。凌珊噗的偷笑了一声,好像看出了我的委屈,安慰似得挨着我坐了过来。又轻轻地叹了口气说:你不是想知道之前我为什么总对你说不可能这三个字嘛!你总是反过来对我说,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情。他回来了,因为在外面打工听说了一些我们的事,不过我已经跟他说清楚了,再不会来找我了,我也不会跟他再联系。现在我们算是可能了吧!我猜凌珊说的一定是庄勤的弟弟庄建。也就是之前和凌珊刚刚认识的时候,心里装着的所有顾虑里面的那个所谓的顾虑,说的应该就是他。本想多问一下他们的事情,可是我又不愿意想起那个人,偏偏又是朋友庄勤的弟弟,以后要是跟庄勤见了面又会是怎样的尴尬,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何况之前我也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也许这就叫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吧!但是内心还是充斥着一个问题,我想知道庄建是怎么想的,到底会不会因此就结束了,心里打定主意要找个人去刺探一下情报。最合适的莫过于余鹏顺了,决定明天下了班先去找他。这样的转变总会给人带来莫名的忧郁和各种对未来不确定的因素,对与错的考量,也许在凌珊的心中形成了一个结,不知道她的心里是开心还是应该伤感,我想应该兼而有之吧!我也不知道此时应该为自己高兴,还是应该安慰她一下,却找不到更好的词语。也说不清是焦灼,是希望,还是在怕,怕有一天我也成了庄建。烦恼总是五味杂陈,此时却也顾不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青天无云月如烛,半梦浮生酒醒人。又想起了林芳兵恋曲里那缠绵悱恻的情景。落叶飘飘我们手挽手,灯光昏昏我们相依就,柔柔的温馨使我们颤抖,彼此难分手。。。末班车把我从你身边带走,黑夜将你掩在路的尽头。拥抱着你,我忘记对你开口,拥抱着你,泪水已不能收。人生中有很多第一次,而我,连同我的心一起奉献给了凌珊。第二天,下班后急匆匆赶到余鹏顺家去找他,把昨天的事情对他说了一遍。好朋友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还没等我说让他去庄建家打探一下,余鹏顺就说:我去他家找他去,我看看他啥意思。那我去老丫的烧烤店等你回来,二个小时左右应该能回来了吧!我说。行,那我现在就去,你去那等我吧。余鹏顺说。老丫,是邻居家的小姑娘,因为排行最小,所以叫老丫,叫着叫着连真实姓名都忘记了,好像叫王亚红吧!不记得了。在市场里开了一个烧烤店,没事的时候,兄弟们喝酒经常去光顾。等了一个半小时左右,余鹏顺兴冲冲的赶来,一看就有好事发生的样子。我去他家找着他了,边说着座在了我对面的椅子上。庄建刚开始说要找你玩命,被我狠狠说了一顿老实了。快说说,你都说什么了?我急着问。我就跟他说啊,找什么找,玩什么命?那是你哥我两的朋友。之前也不知道有你这么回事,再说了你也不在家,也给不了人家女孩什么安稳,对不对?今天能离你而去,明天就能离开他,谁也难保的事儿不是嘛!就这样三言两语就被我摆平了。余鹏顺煞有介事的说着。一旁的我却陷入了沉思,是啊!今天为了我能离开他,说不定哪天又会因为谁而离开我呢!怎样得到的就会怎样失去,出来混迟早要还的。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希望这一天慢点到来。来,辛苦你了,大老远跑一趟,吃点啥随便点吧!我说。咱两还分谁请谁啊!这点事还不手到擒来。余鹏顺说。今天一醉方休,我提一杯庆祝你马到成功!我说。怎么是我成功呢?是你成功了老兄,应该是庆祝你。余鹏顺说。祝贺我们成功!来干一杯!余鹏顺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从前我们形影不离,只是有了凌珊,少了些许见面的机会。最愉快的事是每次我们在一起玩牌,都是余鹏顺会赢的多,输的次数少,几乎每次都是我输,每次玩完了牌,他都问我输多少?我说不多,也就一两百块钱然后他就会用他赢的钱给我堵窟窿。 厂里的花儿正艳 中午12点是换班儿的时间,也是我下班的时间。平时上班的时候我喜欢穿一身作训服,那是爸爸去部队修车的时候,部队送的,爸爸带回来给了我。我一直挺喜欢。刚从车间出来想回家吃饭,恰好遇见凌珊来上班。远远地看见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我以为是工作服呢!走到我面前一把塞给我,说了句:别穿那衣服了,太老了,这我送你的。还没等我说话,就匆匆奔车间跑了。看见凌珊买东西送我,心里乐开了花,好像这样子就永远都不会分开了似得。也许是一次肯定吧!我是厂里的电工,每天在各个车间瞎逛,也是能够随时发现问题,盯着机器,看是否正常运行。当然最喜欢的就是圆织车间了,因为这里都是女孩子,大家又熟,都是年轻人爱往一块凑合。车间里的十几台圆织机运转起来,那声音唰唰的响,几百根线像蜘蛛网一样有序的排列着,随着滚筒滚动。不断线的话,女工们都可以坐在旁边偷偷睡大觉。每次走进车间,最想见到的就是凌珊。而每次都看到她那娇小的身躯在无数的长线中窜梭着,特别灵便。还有就是见到杨翠的时候,她总是笑着,有一点坏笑似得看着我,我可得躲她远点,有时候会故意给他做个鬼脸逗她,她又会拿笤帚追我。是个没心计,特有意思的姑娘。这样的日子悠闲惬意,如果没有后来的变故,不知道人生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上天既然安排了遇见的缘分,似乎也安排好了最终的结局,有些事终究是人力不能改变的。既然都是命运安排好的,那么人也只有顺从天意。除了上班时间之外,几乎我把时间都给了凌珊。那段时间对我来说是刻骨铭心的,也是回忆中带有咸味的痛楚和悲悯。现实有时候就是为了击碎梦想而存在的,总有说不出的感伤默默地吞吐,在喉间,在心窝,在眼中流露着。凌珊家门前是一条小溪,在溪边上挖了一个坑,就可以取水浇园子。园子里种了些蔬菜,油绿绿的正在结硕果。浇完了园子,我们就在院子闲谈。凌珊说:你知道吗?之前有个人给我介绍过一个对象,长的很一般,岁数还挺大,就是答应了给我妈看病。我说:那你答应了?那我不答应,还能怎样呢!凌珊说着用眼睛看了我一眼。我沉默了好一阵,倒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就问:那现在呢?凌珊笑着说:现在没有消息了,也没有联系啊!那时的我没有明白此话的含义,也许我有能力为她母亲看病,可能就定成婚约了。时常想起她说话时的神情,可爱的模样,仿佛就出现在我眼前,脑海中一直保留着那段美好的时光,像印在心底的照片,永远不会老去。斯琴,你咋来了?凌珊冲着院子外面走过来的人说。斯琴是凌珊一起玩儿的朋友,我也认识的,只不过没有深接触过。很久都没有看见她,也没有来过凌珊家,今天来势必有事,我心里想着。凌珊你出来一下,我就不进去了,跟你说几句话就走。斯琴说。哦!那我出来。凌珊说。你在这等我一会,我马上回来,说着奔着斯琴走去。大约五分钟光景,斯琴走了,走的时候还跟我打了声招呼。凌珊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个信封,应该是斯琴给她的。我说什么东西啊!凌珊笑了笑,没有说话走进小屋去,我也跟了进来。来让我看看她给你什么东西啊!我说。凌珊说不能给你看,是他给我送回来的我的照片,说我的东西还给我,以后不会再联系了。以表示断绝关系吧!我明白了凌珊说的他是指的谁了。一个照片嘛有什么不能看的啊,还保密啊?我说不能看就是不能看,我怕你看了会受不了刺激。凌珊说着紧紧攥着那信封。我一伸手就抓住了信封的一个角,做出要抢过来的架势。凌珊死死抓着说不行不行。我就放开了手,多少有点不悦的感觉,也许是嫉妒,可是又嫉妒什么呢!算了,不看就不看呗,有啥了不起的。带着几分不悦的表情丧气的说。吃醋了?现在我不是跟你在一起嘛!凌珊说。是啊!现在我们在一起,该嫉妒的应该是他才对,怎么会是我呢,对吧!我说:那我们就做我们在一起该做的事儿。我们做什么?凌珊问。来,我告诉你。就做,嘿,顺势伸开手臂把凌珊抱了个满怀。似乎时间凝固了,好久没有说话,就这样抱着,只有心跳的声音在耳边咚咚的打鼓。两个人喘息的声音越来越窒息、急促。喷着火的眼睛随着胸膛的起伏而熊熊燃烧。不禁想起泰戈尔的诗,燃烧吧火鸟,希望靠你点燃。 幸福的味道 凌珊说:我大姐说要糊天棚,让我问你有没有报纸。 应该有的,我去办公室看看,下班的时候我带回去。顺便咱们就一块糊了得了。我说。 凌珊住的屋子也不大,有几十张报纸就差不多够了,索性多少也拿一次,有多少就都抱回去就得了,反正报纸当天有效,过期也没什么可看的了!下班的时候就跑去办公室把所有的报纸都抱走了。 王厂长说:这是要干啥去? 我说:糊棚用啊!废报纸也没用,腾个地儿。 给谁家糊棚啊,凌珊家啊?王厂长笑着打趣道。 还真被你给蒙着了,下班干活去喽!边说着我就边往外走。 大红翘着高马尾,癫儿癫儿地出溜进来,看见我说:唉唉唉!干嘛呢,拿公家东西送礼去啊!仰着头,噘着嘴说:这说抱走就抱走,打招呼了吗? 本少爷今天高兴不跟你计较,哪天再高兴了连你一块抱走,你信不信?冲着大红一挑眉一挤眼儿。把个大红又羞红了脸,去门后找笤帚去了,一贯的计量,就会拿笤帚追人。 哎呀!本姑娘你也想抱,让你尝尝笤帚嘎达的滋味。 到了凌珊家。大姐和大姐夫已经把浆糊和好了,看着我抱着报纸进来,大姐笑着说:下班了?咋抱这么多啊!有点就够了,快进来歇会儿。 我怕不够用,反正留着也没什么用,正好咱们给用上。浆糊弄好了咱们就开干吧! 大姐抹浆糊,大姐夫给我递,我站在炕上往棚上糊。因为每年我家也糊棚,干这种活手到擒来。一排一排的摆正了挨着糊就好了,报纸也没有反正。都是一样的,哪一面儿字都不少。 后来专门出产了一种棚纸,带花纹的,糊棚还得去对上面的花儿,像糊在棚上的地板砖。相对于报纸就只是好看一些,糊起来却麻烦多了。 没用二个小时的工夫,漂亮的完成了糊棚这么一个艰巨的任务。洗完了手,我两就偷偷溜了出去。 我哥家没有人,钥匙留给我了!让我有空照看呢!我们去那玩吧!边拉着凌珊的手边说。 看在你糊棚有功的份上,我就同意了吧!凌珊笑着说。她笑起来总是特别好看。在家的时候总是把头发盘起来扎在头上,凌珊妈妈说她像个老太婆,我也觉得像,不过是个可爱的老太婆。 如胶似漆的日子,连月光都显得格外明亮。携手走在路上,清风徐徐,满满的心装的全是美好的憧憬,心中渐渐地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想法,人生中第一次有了成家的愿望。虽然之前也有过女朋友,但从未产生过这样的想法,初恋亦是如此。被占据的心还可以爱谁,身边的凌珊似乎能够满足我对另一半所有的标准,小巧玲珑,好看的样子,这样还不够吗!总而言之,内心总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份来之不易的美好,生怕有一天发生变故,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心里想着种种的美好与幸福,流露出得意的微笑。竟忘了此时正拉着凌珊的手在同行。 凌珊说:你一个人偷偷笑什么呢!我都看见了,刚才路过一块石头,你都没注意,竟然跟我隔着石头分开过的,以后记住不能这么走,要走在一边才行。 哦!我没注意,还有这么个说法啊!不行咱两重新路过一下,刚才不算。我煞有介事的说。 得了吧!就是这么一说,还走回头路啊!向前看别回头。你还没说呢,刚才你自己笑什么呢?凌珊说。 没笑什么,这不跟你在一起哪天不是开心的日子啊!有时候我都不敢相信,我怎么这么走运遇上你呢!就忍不住想笑。我说。 我咋那么不信呢!你爱我吗?凌珊问。 当然了,我爱你啊!要不然怎么会在一起呢!你怎么会这么问呢?那你爱我吗?冲着凌珊似是开玩笑的说。 说实话,你别不高兴,其实我也不知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就甩不掉你,也许是因为寂寞吧!凌珊若有所思的说。 你这么直白,还因为寂寞,你个小孩儿还懂得寂寞啦!你放心,有我在,天天陪着你。 凌珊没有说话,无语,默默地走着。 沉默了片刻,我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不愿说违心的话,还不如沉默。月亮也好像被迷雾笼罩了,朦朦胧胧的发着暗淡的光,月老也真是会应景啊! 让我想起了余鹏顺的话:怎么得到,就怎么失去。但是不试怎么知道呢!上天的安排也许在上天看来是有道理的。然而上天知道的事情,人怎么会预料呢!也许这就是人生最大的神秘之处吧!充满了无数的不确定,充满了诱人的魅惑,充满了探索未知的理想。即使做好了应对一切困难的决心,仍然不能改变现实的状态,从而被生活无情的玩弄,再被命运之手慢慢推着走向深渊。 总是觉得我们之间就要发生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如果说缘分是有期限的,这一次,我希望是永远。 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未来的日子,人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等待幸福的魔法棒,像一道金色的闪电划过头上的夜空,便会照亮满是泥泞的前路。 走到哥哥家,开门进去打开了电视。也没有去看什么内容。抱着凌珊说:我怎么总觉得你有心事啊!一直都是,却说不上来这种感觉。 当时并不知道为什么凌珊总是有心事,现在知道了。凌珊母亲病重,没有钱治病。可能凌珊那时候就想到了,要是万一有那么一天,自己怎么办。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后来,凌珊临走的时候,我们在操场回来的路上凌珊哭着说:没有钱的苦日子我过够了,我还年轻,不甘心就这样了,我要走,你看我妈没钱治病,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咱们以后怎么办,我也不知道。 我正是听了这句话,终究决定放过了她,让她随心去吧!不想有任何为难她,哪怕自己就此失去了她。 一往情深 离开家三年多没有回来过的二姐楚凌玲回来了。也就是我初中时的同班同学。说起来也是有很多很多年都没有在见过了,是初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再见过了,至少有六年之久,也不知她去了哪里。 后来听凌珊跟我讲过,说在阿拉善有个姨,她二姐去了那里,一去三年没有回来过,而且在那嫁了人。我听过之后,更加心疼这个小小的凌珊。她二姐这一次是带着老公和孩子回来看望母亲的,也知道了她母亲的病很严重,如果不是这样,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回来。 见到了这个昔日的同学,还真是有些尴尬。何况这个楚凌玲不太爱讲话,一副高冷的模样,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很少跟人打交道。也是个美人胚子,个子也高,身材匀称,也有着自来卷的头发,圆圆的脸庞,白里透红的。看到她,再看看凌珊,简直就不是姐两,一个高大靓丽,一个娇小玲珑。 见到我去找凌珊,说了句:是你啊!怀里抱着个孩子,有一岁大吧!旁边坐着的她老公,是阿旗本地人,在变电所上班的。他叫马英,是个满族人,头发也是自来卷短发,长的还算粗壮,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几句。 自从凌珊跟我说过她二姐走了就再也没回来过,就连结婚都没回来,我就对她们没什么好感。苦的还不是凌珊和她的母亲嘛!一个老人家没有工作,生病卧床,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怎能不让人心疼。 所以一直以来处处呵护着凌珊,有不如意的时候也不舍得说她一句,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就很知足了。 我明白了楚凌玲这句话的含义,指定是有人说了,说妹妹凌珊有个男朋友。现在见到了,原来是曾经的同学。诧异之间也许也会不自在吧!又有什么可顾及的呢!从来没觉得她有什么发言权,一个连自己母亲,妹妹都不管不顾的人,实在提不起兴趣跟她有过多交流。 听到她向我打招呼。我说是啊!咱们很多年没见了!本来想多说一句夸夸她比以前更成熟更漂亮,又觉得现在这种关系多少有点不合适。所以,没再继续往下说。 大哥楚霄和大姐楚凌岚也来了,住的都不远,走路用不了十分钟就到了。这几天肯定一家人团聚,好不容易凑齐了,我也轻松轻松,出去玩玩,认识凌珊这段时间,就没有一天不在一起的时间,外面的朋友都冷落了。 有两天的时间都没有去找凌珊,这还是第一次小小的分别!只不过在厂里仍然能见到她,我已经非常开心了。 我想,我是不能忍了。我要去找她,我要告诉她我的感受,就现在,马上。 凌珊上夜班,中午12点下班回来就睡一觉,等晚上吃过饭在上班之前再睡几个小时。所以晚饭后这个时间段还是可以出来玩的。 远远的就看见凌珊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向东面张望。瞬间感到一丝温暖,我知道她在等我,在盼着我的出现,还好我来了。我生怕她有一丝的失望是因为我。 凌珊你一个人在外面看啥呢?是在看我吗?我感到好荣幸啊!我说。 想得美,谁等你呢,我不能站在院里啊!凌珊说。 能 能 能,你站在哪里,哪里就是风景。我老远就看见你了,真是美丽的风景,你却在风景里看我。要不是在等我。那我走了啊!我说着。 爱走不走,反正我要去大姐家,帮她喂狗去,她们一天没回去,狗快饿死了。凌珊说。 我陪你去,省的狗不认识你,咬你,我给你当护花使者。我说。 凌珊说:拉倒吧,是不认识你,还是不认识我啊!到时咬你,我可不管。 你以为狗傻啊!看不出来咱两是一家人吗?它要真看不出来,它可真成了咬吕洞宾那条狗了。不识好人心,那我就把它煮了。我说。 哎呀!钥匙忘带了,你跑回去取一下吧。走着走着,凌珊突然站住说。 真的假的啊,你别骗我啊!我可真去了。转向回头做出一副要走的样子。 在这呢,凌珊笑着从兜里掏出钥匙,拎起来多高,冲着我说。 好个小骗子,胆敢骗我,看我不收拾你!我说着就去抢她手里的钥匙,一会我把你圈外边不让你进去,或者把你锁里面不让你出来了。 凌珊拎着钥匙小跑着说:来抢吧,抢到就给你。 抢什么,给什么?把你给我啊,连你一块抢走,都是我的了。边追着凌珊边说。 也到了大姐家门口,也追上了凌珊,一把抱住了她。快开门,我连人一块抢到了,进去就拜堂。 喂完了狗,坐在椅子上。凌珊突然沉默的不说话,似乎有什么心事。 我便坐了过去,搂着凌珊的肩膀说:或许我不了解你的惆怅,可是我能体会到你的心酸,因此我要加倍的呵护你,怕你受到丁点儿的委屈,因为你的快乐就是我的快乐,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凌珊紧紧依偎着我,我说:这两天没来找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矛盾让你为难了啊! 没什么,抱着我。凌珊说。 我知道你有话憋在心里,我可能帮不上什么忙,但是你要能告诉我,倾诉一下或许就会轻松一点。也许我会帮到你呢!我说。 真的没什么,就是感觉要发生什么。无法判断,不知道未来路在何方。凌珊说。 未来嘛!当然是跟我在一起,难道你不愿意吗?就像现在我们在一起,做任何我们想做的事情。说着把凌珊抱的更紧。呼吸慢慢划过凌珊的脖颈,划过凌珊微张的红唇。 每当此时都会想起在操场上第一次拥抱凌珊,闻到头上淡淡的发香的味道。总是在心头徘徊,陶醉。 《发 香》 清风挽着你的长发 浮云流水般徜徉 蔚蓝的天空 镶嵌着一颗耀眼的明珠 璀璨的照射大地 绿茵顶着晶莹的露珠 煞是剔透 昭示着生命的勃发 空气中弥漫着幸福的味道 如你的发香 渗入肺腑 清清地 淡淡地 回味悠长 如风 如云 如梦 如你 捉弄人的生活 早上检查过圆织车间的机器,就去其他车间巡视检查。也刚刚在车间见到了凌珊在架子底下换丝线,所以就没打扰她。等各车间按部就班的稳定正常运转,最后再来圆织车间,以便有问题及时解决,最喜欢在这个车间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可以看见凌珊。 走进拉丝车间的时候,几个拉丝工正在忙活着挂丝,跑来跑去的却总断线,习惯性的走到拉丝机旁边巡视检查,发现加热器有一组烧掉了,立刻停机更换。换上了新的加热器,机器重新启动,但是需要加热一段时间才能出丝。拉丝机对温度的调控是非常需要技术的,否则出不来合格的丝。 检查完拉丝车间,又到造粒车间巡视检查。两台造粒机忙活的热火朝天,送料工不停的往机器里加料,都是人工的从进料口持续添加。造粒是车间里的第二道工序,第一道是将回收来的废旧的玻璃丝袋子经过第一道清洗池清洗,捞出来经粉碎机粉碎,将粉碎的料再放进第二个清洗池清洗,捞出来放进筐里,用小车儿拉着推进造粒车间,就成了造粒的原料。 一条成品玻璃丝袋子的整个生产过程是:将回收回来的玻璃丝袋子拆线——清洗——粉碎——清洗——造粒——拉丝——圆织——切割——缝纫。根据袋子的用途定制不同密度的袋子,经线数量不同。 再次走进圆织车间的时候,却发现凌珊的机器停了,人也不见了,忙问旁边的杨翠,凌珊去哪了? 杨翠说:请假了,说是有人来找她说她母亲病了,她回家了。 还未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我闷着头回了办公室去找李主任。李主任说是这么说的,回家看她母亲去了。 还没到下班时间,我哥哥风风火火的骑着自行车来厂里,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忙问:哥你咋来了?因为没有事情,哥哥怎么会到厂里来找我呢! 我哥喘着粗气说:我是着急赶来的,听说凌珊的母亲去世了,你赶紧回去看看吧!把自行车给你骑过去吧!我自己走回去。 如晴天霹雳一般,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击中,头嗡的一声差点站立不稳,稳了稳心神,忙骑着自行车,招呼都没打径直奔向凌珊家。 找到凌珊的时候,心如刀绞一般,怜惜,心疼,看着哭的像个泪人一样的凌珊,我泪如雨下。不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和安慰她脆弱的心灵,也许都是无力和苍白的,只有任由凌珊在肩膀上嚎啕大哭,让泪水染湿了肩头。 家里来了很多客人,忙前忙后的照应了半天,把凌珊单独领到院中,待凌珊平息了些情绪,就问原委。母亲临终的时候你在场吗?有没有什么话交代。 凌珊说:我在,那时我已经赶回来了。我妈临走的时候,我二姐也在,说把我托付给了二姐,让她带我走。不然我一个人怎么办? 听到此处,顿时如五雷轰顶,晴天霹雳。那,那我们怎么办?平息内心的波澜,我无助的问。 离别就等于分别,这么远的距离,怎么能继续这来之不易的感情! 面对刚刚经历丧亲之痛的凌珊,我无力再雪上加霜,等后事办完以后再说吧!事情总归有个缓急。也要考虑凌珊的处境。 几天的忙碌,一直陪在凌珊身边,所有后事办完以后,这一日又到凌珊家。凌珊大哥之前是放录像的,家里有vcd机。进屋没多久,楚凌玲说要放她当时结婚时的录像。 把大哥楚霄家vcd取来放录像。哪里是长了心的人呢!母亲刚刚去世,这么多年离开家丝毫没有顾及过家里的生活,也没有回来看望过,更没有为母亲的病出过力,出过钱,反而有这种闲心去回顾和让哥哥,妹妹看她们的录像。 真是让我这个外人心生反感。我实在忍受不了这种存在,遂跟凌珊小声说:我们出去吧! 凌珊本也无心这种时候看到如此不堪的举动,说了声走。 又来到熟悉的操场,那是我们第一次亲密相拥的地方。然而跟第一次不同的是,不但见证了我们彼此感情经历的操场,又将成为又一次的见证,是离别的见证。 操场的夜,是那样宁静,星星点着灯,却无心看到它的美丽。 你要真跟你二姐走吗?我说。 我妈走的时候把我交给二姐,让她把我带走,我剩下一个人该怎么办呢?我也想过了,要不我先去,如果那边行的话,我再让你去,你不是怕热吗?听我姐说,那边天气热的很。凌珊默默地低着头轻声说。 你走了我怎么办?要你留下来,你愿意吗?我不想让你走,难道你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你怎么能忍心就撇开我,撇开我们来之不易的感情。即便将要离别也很难难为凌珊,心疼始终大于即将离别的心痛。即使你真的忍心一走了之,我也不想让你心痛的离去,也不忍心说一句伤害你的话,让你难过。 凌珊说:毕竟我还小,我也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不甘心这辈子就这样了。我妈就是因为没有钱才会这么早离开我,有钱看病的话也不至于这样啊!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啊! 话虽不多,我已然明白她的用意。万千不舍,万千悲愤欲绝在心里翻滚,如波涛汹涌的浪花,在心中起起伏伏,却让我欲言又止。 沉默片刻,我觉得你还是仔细想想,如果你真的觉得离开会是更好的选择,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不愿意勉强你留下来,日后要有后悔的那一天,你一定会埋怨我。 我又何曾甘心就这样放手失去你。充满了迷茫与无助的我无力的说。 让我不禁想起了余鹏顺说的话:怎样得到,就会怎样失去。这难道就没有例外吗?为什么命运如此捉弄我们,但也许是另外一次考验的机会,让我无力挽留。 我清楚的知道,离开,这已是凌珊决定的事实。事实上也不由她决定。一个刚刚20岁的姑娘,面对一贫如洗的家,失去母亲的悲痛和对生活的未知和迷茫。面对二姐凌玲的现状,看起来应该是过得不错的样子,会允诺给妹妹凌珊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只不过不是征求我的意见,而是告别的另外一种方式。 没有什么人生可以假设,没有什么人生经历可以复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轨迹,未知的充满诱惑的色彩,让人着迷。眼前恰似想要逃离的漩涡无法自拔。 离别的车站 离别的日子终究还是来临了。一大早来到凌珊家送行,凌珊说,我拜托斯琴在家看着你,不准你有什么不轨企图。 心里把抓柔肠般,不知是欣喜还是应该自嘲一下。即分离即是分别,留下这样的话让我情何以堪! 不知是内心的酸楚,还是对自己命运的不公,或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吧!总而言之,该来的总会来的,面对的只有默默承受。 不甘心的凌珊一个人,我亦是如此。还记得几天前,凌珊给我讲了一个煮熟的鸭子飞了的故事,原来故事的主人公竟然成了自己。随时当初也有想到,面对的时候还是不情愿的。 我这个鞋带儿有点坏了,这么远的路,连双鞋都没有,凌珊对我说。 你等等,我去给你买一双鞋子吧!正值夏天炎热天气,越是向西北走越是干旱,也就径直奔供销社东边的商店去了,知道那里有卖凉鞋的。坐火车不必东奔西跑,穿凉鞋也不会累。 35号的凉鞋给我找一双,我指着货架上一双粉色的凉鞋说。多少钱? 哦!好嘞,有着呢。35元一双。售货员是中年妇女,叫双梅,长得浓眉大眼的。在人口不多的镇里,大家几乎都是熟人。双梅边去货架底下找鞋边说:这是给谁买的啊! 一个朋友,着急赶路就不多聊了,改天有时间再谈吧!我这就拿了鞋去送啊!现买现穿的。边说着边找出零钱,正好够用,不用找了。谢谢啊! 来,这双吧!双梅把凉鞋递过来说:35号的,你看大小行吗? 我拿去试试,差不多我看着大小,不行的话再来找你换。拿了鞋我就走出商店,去找凌珊。 此时凌珊正和大姐,二姐她们整理提包,往自行车上绑。还有一段路到火车站。 我拿了凉鞋递给凌珊说:你试下,合适的话就穿着走吧!把脚上那双鞋子放包里吧! 凌珊接过鞋,再把脚上那双坏了鞋带儿的鞋脱掉,穿上一试,大小,宽瘦都合适,于是另外一只鞋也脱下来,穿上凉鞋用脚在地上跺了两下。说:你还挺会买的。 我不是问过你嘛!是你告诉我的,说你穿35号的鞋,我就照这号买的。喜欢吗这颜色? 还好吧!就你心疼我。凌珊苦笑着说。 都到了这时候,也只能做到这些了,以后也不知道能否——能否有机会再见呢。我用目光深情的看着凌珊。 凌珊立刻把我的嘴捂住说:不许说,越是害怕发生的事情越是提起和想起,会真的发生的,我不许你这么说。 楚霄说:好了,可以走了,这边的房子我会尽快搭个,有合适的买主,就直接卖了吧!东西都收拾好了。 每个人都面色凝重,却让自己看起来像无所谓一样,连我都是如此。毕竟这样的离别不知多少年以后才能再见。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个算盘,盘算着自己的生活和未来,自私可能是人类最大的共性。可我丝毫未曾为自己争取一次利益,隐忍着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假装的坚强和无所谓,在透过火车玻璃车窗看到凌珊像个泪人一样望着我,泪水再也抑制的流了下来。又怕凌珊看到会增加她的痛苦,闭着眼把脸转向了一边。心里默默祈祷,心爱的人一路平安! 心里也不晓得凌珊的眼泪究竟是为谁而流。是为埋葬我们的未来而下的最后一场雨,还是祭奠相识的每一个昼夜。还是为自己内心的无助和迷茫。对未来的憧憬和前途未卜而落下的,兼而有之吧。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可偏偏在未来即将出现转折,出现新的曙光的时候,出现偏差,来改变这个美好的世界。让它残缺不全,伤痕累累。却又不得不去面对这种纷繁复杂。 我以为从此再也不会见面了,我以为就此结束,不甘寂寞的心从此漂泊 ,就已和过去道了声再见。 人只有在分别的时候才知道,过去每一天平凡的相守都是珍贵的。哪怕跟幸福无关,只是简单的对视。不到要死的时候不懂得生命的可贵。不得重病的时候,也体会不到健康是最大的快乐! 《站 台》 看着你的背影 远离了这座城市 却走不出我的视线 每一份回想里 都有你的身影 在无数个星光璀璨的日子里偷偷闪现 徘徊 匆匆的背影如幻梦 只剩下空旷的站台和形只影单的我 和被拉长的身影一起 蓦然垂首 火车的轰鸣渐渐地远去 直至消失 泪水模糊了视线 被拉长的蒸汽随之慢慢飘散在空中 一切都那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长长的车厢 承载斑斓的梦 和着长长的汽笛声渐行渐远 只有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在身后延伸 孤单的影子与我为伴 过成了诗 离别后的日子总是难熬的,这让我几乎成了诗人。一腔怜惜又悲愤的情绪慢慢转化为文字,抒发内心的惆怅。 《爱的天堂》 过去是我尘封的日记, 老是不经意地将它触动, 灰尘 便抖落一地。 蓦然发觉,它依旧存在我心底.。 家门口还留着你的气息, 因为那是我们分开的地方, 总是觉得我们之间就要发生些什么, 但我不会告诉你我的感觉, 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我喜欢这种朦胧 --- 像夜一样静谧 神秘。 夕阳下,你的背影,是我最美的回忆。 女孩的心充满幻想, 而当我喜欢上你时, 就以习惯将快乐担在肩上。 不敢想象若有一天离开了你, 我的生活会变成怎样----- 你曾经说自己是天使, 然而我没有相信, 直到你张开翅膀飞走的那一刻, 我才茫茫然不知所措。 其实我真的不想你走, 但我终究还是放了你,因为世事难料 。 你说过人生最重要是要学会面对, 或许有时我真 的不够洒脱--- 其实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很简单, 就像昨夜又梦见了你, 也梦见自己长出翅膀, 飞到了每 一个你出现过的地方。 忘不了操场上第一次拥抱, 闻到你 的发香, 我知道, 那是我的天堂。 生命如风也如梦, 幸福只握在你手中, 地球说:没有你我照转, 太阳说:没有你我也不会打西边出来。 可是我说, 没有了你, 我和操场的故事会变得很空虚,很无味 ------也许,生活就是这样, 许多东西都同流星般短暂。 那是一个美丽的圆缺, 就仿佛秋日里梦幻般的雨, 尽管很凉, 它能溅起生活中那一圈圈美丽的涟漪。 祈祷, 若干年后, 在那条熟悉的街上,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默然回首间, 偶尔触到那久识的眼神, 那是我如斯的梦幻夹杂着幸福的神情。 轻拍那醉人的香肩, 我知道, 那是我的天堂。 起初的书信成了唯一获知消息的来源,幻想和等待着像电影情节一样的局面,从分手到第一封书信,还有那泪干了的痕迹。然后到很多很多封信,诉说离别之后的情形,随着日子的消磨,书信变得少了,也从过去的十几页,减少到几页,从几页变成一页,直到邮递员再也不来找你。余生就只剩下回忆,那回忆里满满的都是凌珊。 有时候不知道自己跟自己抗争什么,虽然心里清楚的知道凌珊走了,是不可能再回来的,还是不愿意就此放手。而我也不可能去找她。爱你的人是不会走的,即使走了,在某一天也一定会回来。而一个不爱你的人,即使你去找她了,也是空去白回,好不容易离开家,投入另一个可以依靠的优越家庭的怀抱,何况又是亲姐家。 不是特别相爱的人,是不可能扛过风雨的。有些同林鸟注定要各自飞走的。多少次午夜梦回,都会梦见又来到凌珊家门前那条小溪边,望着窗口昏暗的灯光,又见到了凌珊。同样的梦,梦了无数次,始终不变的是门前那条小溪,依旧在流淌。 凌珊走了以后,我病倒了三天,高烧不退。姐姐用白酒帮我搓背,安慰我说:你是上火了,搓一搓,盖厚一点再发发汗就会好了。人生总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选择,这也是一次考验。经得住考验一切都会好,这经不起考验的,失去了也未尝不是好事。 就在那一年的年底工厂也搬迁了,几个股东散伙了。 大老板让我跟着他去市里开厂,仍然是厂里电工。我谢绝了。 过了这个春节,准备去北京打工。这个春节好像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只是要离开家了,也许那时候的离开,跟梦和远方没有太多关系,为了心中那无法实现的理想,残缺不堪的梦早已被现实击的粉碎,受伤的心需要时间愈合,而我选择了远方。 离开的时候,独自去了一次操场,独自坐在我们一起背靠背坐过的主席台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唱着莫文蔚那首盛夏的果实。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把我记起,时间累积这剩下的果实。。。 再次唱起这首歌,看着满天的繁星。爱情里最美的时刻就是在我想你的时候,你恰巧也在想我。不知道她是否也会偶尔想起我。 印象中这是第三次来到操场。第一次拥吻,闻到迷人的发香,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刻。第二次是为了分别,不知不觉走到了操场。那一天,她说:要是情况好了适应了就接我过去。没想到第三次却是一个人的天空。 怅然若失的感觉接憧而至,远方的她不知道是否也在仰望天空,希望我们看到的同一颗星星,能折射出各自的面孔,我希望看到的,是凌珊的微笑。 笑时犹带岭梅香。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别离》 踏着初春的痕迹 在车流如注的城市 独自一个人穿梭 忘记了路途的遥远 淡漠了喧嚣和嘈杂 仿佛置身于空旷的皓野 碧玉晴空 看不到飞鹰的翅膀 又好似驾驭腾空的天马 穿梭于行云之上 看那曲曲的流水直伸向你的心房 就这样与你别离 别离是离去的哀伤 成群的蚂蚁啃噬着心房 每一根神经都为之抽搐 就这样与你别离 离弦之箭啊 请放慢你的脚步 不要只留下一声叹息 一张空弦的弓 只为你弹奏寂寞的单弦曲 别离 就这样别离 别离是重逢的启迪 追日的夸父 还在奔跑 流水还依然徜徉着奔向你的心房 就这样 与你别离 相思成灾的日子 春节后的某一天,忽然想起凌珊临走之前的一天晚上跟几个朋友告别去了,其中有一个是斯琴。凌珊怕我找她,提前来我家跟我说去洗澡。说了几句话之后就匆匆走了,那时我觉得她说了谎。 既然已经决定离去,又何必追根溯源呢,看着远处站着几个人,应该是等人的,距离远看不清是谁,天又黑下来了。管她呢!随她去吧! 后来我听说,是跟几个朋友喝酒去了。和好朋友道别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再见面。只知道,那一天,她哭了好久,还吐了,斯琴说的。 斯琴,她走的时候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比如:提到我吗?以后要怎样之类的话,她二姐把她带走肯定有一些什么打算。如今她都走了,我相信她也不会回来了,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这也不算是出卖朋友吧!何况我们也算是朋友。我说。 斯琴沉默片刻,侧身望向窗外,若有所思。 斯琴:我只知道她走之前,我问她什么打算。凌珊说她也不知道,听她二姐说要在那边给他找一个条件好些的,先去熟悉熟悉环境,找个工作干着。其他的就不知道了。现在跟我也没有联系,你跟她联系的怎么样? 哼!我早知道她二姐没安什么好心。不行,我得去找她去。我说。 斯琴:真的假的,去了又能怎样,你把她领回来,要能回来,她就不走了。 我: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我又说不出来。 斯琴:你自己考虑吧!我也参合不了你们的事儿。我也有事要走了,有空再联系吧! 好吧!那我们各走各的。 凌珊来信了: 这里的风,沙沙作响,吹落秋天的黄叶,仿佛知道叶子的心愿,送它去到大地的怀抱。于是又吹着枝条悠悠荡漾,像一条条疾驰奔跑的骏马之上,高高挥舞着的马鞭子。那风,吹在窗口,时而发出啾啾的哨声,好像儿时随家里那木制窗框的咣当当的震动声,也吹走了儿时的隐隐时光。 我又想我妈了,假如她活着,我们还在一起该多好啊! 到这以后我有点后悔了,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美好,在别人眼皮底下,看别人脸色过日子,不记得我偷偷哭了多少次。现在给我找了一个商场当售货员,就那么点工资,先熬着吧!不知道你现在怎么样,希望一切都好!珍重! 好久没有收到凌珊的信,看过信心如刀绞。凌珊走了,我的心也跟着走了。她的一颦一笑都成了日日夜夜梦回时电影演了又演。 无数的眷恋,都会在每一次相聚和分离之间徘徊!再见是为了再次相见,总是聚了 又散,散了又聚。就在这无数的分分合合之中,走过人生的风风雨雨,历经沧桑,仍百折 不挠,千折百回,依旧是那梦中的你! 门前那条潺潺的溪水叮咚流淌,看尽俗世繁华。溪边几棵垂柳随风摆动那俏丽的舞 姿,被风吹走的落叶,随着细波荡漾,吹走了我的思绪,是否你也看得见。 写了好久的日记,记载着深深眷恋,有很多未发出的信,都是关于凌珊的。仿佛是 最后的挣扎,失去了色彩。不是距离造成了分离,而是在心里已经默默走远。我从未想过放弃,可是冰冷的心要怎样才能回到从前呢!有些事情,一颗心一旦变了,就已经没 有退路。只是彼此清楚,在等时间慢慢冲淡,然后像电影里的情节一样,分歧,争吵,伤 心,然后各自说再见。而我,不想照着演了,既然看到了结局,勉强还有什么意义。放过 别人,就是放过自己。然而我从来不想放过自己愚蠢的决定,但却想放过她,她太苦了。 亲爱的凌珊你好! 如果露珠是草木的虚荣,星球是宇宙的炫耀,那么与你的相逢,会不会成为是时光 唇边一句短短的诗,是你听到一首婉转,悠扬的歌,荡漾在嘴边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喜欢柠檬的味道,仿佛看见那橘色的黄就会连嘴角都会不自觉地颤动,眼睛都会放出异 样的光芒,只要是酸的好像都会使人激动。 早晨蒙着窗帘儿就会忘记时间,看不见太阳就以为是夜,该不该到起床的时间了, 光阴就像残食生命的小刻刀,无论你睡还是醒,他都不会停止在你身体上刻画出岁月的 痕迹。这个世界也许最美好的事情就是还能睁开眼睛 看见明天的太阳,能感受那一草一 木的呼吸和闻着那大地的芬芳! 不知道生活还会怎样继续,无论如何都要走下去,看不见未来,全是黑色。只有在 想起你的时候,才有一点点欣慰,然而这欣慰只是短暂的时刻。每当看到夜里饿星辰, 我就会想,是否你也在星辰的下面仰望天空。那些站岗的星星会把我的信息传递给你, 告诉你我的思念! 这也许是我写给你的最后一封信,我无法排遣失去你的落寞,长痛不如短痛。你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愿你保重! 寂寞是因为思念谁 忽然接到楚凌玲的电话,在电话里说:你把我妹弄哪去了? 我:我还想问你呢!你倒反过来问我,别当我不知道,你连你妈都不管,你会怎么对 待你妹妹,可想而知。你带走的人,你问我她在哪,开什么玩笑。 楚凌玲:你别跟我装傻,你们俩干了什么好事,你别不承认。 我:我根本没必要听你在这瞎扯,看在你是凌珊姐姐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还找上 门来了。不过你有必要说清楚给我打电话为了什么? 凌玲恶狠狠地说:她不见了,也联系不上,已经两天没回家了。上班的地方也没言语, 只是有一个同事知道说要离开一段时间。又提高了嗓门大叫道:你就说你知不知道她干 什么去了? 我:我不知道,你别问我。应该问问你自己都做了什么。挂断了电话。 凌珊不见了,怎么可能呢。不会是出了什么事了吧!不会是回来找我?不会,不会, 怎么可能。那她到底会去哪里呢? 找遍了所有的朋友,都说没有联系过凌珊。拖着疲惫的身体,借着朦胧的月光,不 知不觉走到了操场。仿佛还回荡着往日的歌声,也许放弃才能靠近你,不再见你你才会 把我记起。。。 坐在曾经一起背靠背坐过的地方,抬头看着漫天繁星,月亮特别的圆。站起身抚摸 着主席台的墙壁。借着月光突然发现墙壁上刻着一只翅膀,一只天使的翅膀。曾经在地 面上画过这个翅膀,凌珊说这是折翼的天使翅膀,飞不起来了。 凌珊,对着天空、星光,大声的喊着,你在哪里? 不行,我要去找她。 天一亮,我踏上了西去的列车。心早已千疮百孔,只想能够见到她。 命运仿佛就是为了捉弄人的,终于没能找到她,孤独的列车,好像只剩下我一个人怅然 若失的感觉充斥着孤寂的灵魂。 然而,就在我刚回到家里的时候,却接到一位上海朋友的邀请,让我去上海找她做 事。我慨然应允,答应他半个月以后启程赶赴上海。 冬的时光,因阳光的妩媚,伴着一丝清风,把人拉进大自然的怀抱,走在落叶铺满的林 间小路上,与清风为伴,与大地共呼吸,踏在脚下的厚厚的一层黄叶,沙沙作响,偶尔有喜 鹊在那枯干的枝头上嘎嘎的鸣叫,为何它却不去南方越冬呢!是否有了在北方越冬的本领就 不用踏上远征的行列呢! 水库里面一放水,多年不见水滴的大渠也唱起了浪卷的歌声,清音滚滚,仿佛诉说着内 心的惆怅,得以倾泻的畅快和那无拘无束奔流的情怀,又不禁让人驻足观望。那曾是我们一 起留下欢声笑语的地方,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 听那不羁的声涛,潺潺之音,不知流向何方!又会遇到怎样的知音,侵入谁的心田。水 流依旧清澈见底,那曾包容着无数鱼儿,欢腾踊跃着,穿过鱼鳃,温柔地抚摸着鱼儿的娇躯, 任它在自己的心里穿梭、跳跃。不用任何语言去阐释,就像鱼儿生命的意义,只在鱼水之间。 之后就再也没有凌珊的消息了,我也去了上海。总以为只有拼命工作,埋头苦干,就可 以忘记一切忧愁烦恼,夜深人静的时候,脑子里又闪现出凌珊可爱的微笑和站台上泪流满面 的样子,不知道那眼泪是为谁而流。是为对自己命运不公的声讨和无奈?还是为了我们共同 面对的分别,亦或是故土难离。 在上海一家报社做编辑的日子,一晃几年的时光已然流逝,早已升任主任的我,对她依 然念念不忘,从来未曾间断过的想念,只在喧嚣之中暂时搁浅。夜深人静的时候。又回到了 那个操场,门前的小溪,多少次午夜梦回,都做着同一个梦,梦见那个低矮的房子,凌珊在 门前眺望的神情,永远刻在心底。 在报社任职其间,自己也开了一个文化公司,专门做图书出版。心中一直有一个心结, 暗暗和自己较劲。脑海中始终浮现那个埋藏在心里的歇斯底里的凌珊说的话。我不甘心。我 还小,我要出去。你忍心看着我这么早就成了黄脸婆,跟着你过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没钱的 日子。这就是这些年为什么一直苦苦奋斗所要证明的自己,我的心里又何尝甘心。 感情的世界依然一片空白,那个真正不甘心的应该是我。我要证明给我自己。也要证明 给凌珊看,当初离开我是有多瞎。只是这些年始终没有联系,算来分开已经有六年了。不知 道她现在怎么样? 一切稳定下来,有了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过去的点滴生活,突然好想听听她的声音。我想 我是能够找得到她的。但是却没有做好准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为什么要联系,想要 告诉她我的近况?还是要听到她过得不幸福的消息,发泄心中的不满,让她后悔,给她 折磨。这真是我想要的吗?我怕了自己。为什么不肯放过她,只能是一种痛苦。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赢家。 流淌的记忆 《彼岸》 总是会想起你醉人的微笑,那是捕捉我思绪的有力枷锁,习惯了在无人的夜里静静地感 受那份安静的冥思。这样的夜里使我更加真实,美好的事情似乎都是短暂的,总是在人还未 来得及仔细体会的时候就悄悄地流逝了。像时光一样穿梭不停的只是留下的片刻记忆,却永驻心间。 手中残留着你的余温,在一个个荒凉且期待的日子里给我无限的关怀和温暖。多少潇洒 埋藏在你的背影下,多想重温那倾心相依、默默凝视着的神情,一段独自抒发的感情故事, 哪怕与爱情无关。心绪飞扬的天空充满着梦幻般的蓝,一朵朵棉花般的白云,悠哉悠哉,像 天使手中的魔棒点缀出的风情。 最陌生的身影是我最熟悉的挂念,生命的斑斓是用最柔美的指尖图画出的色彩。那最美 的一笔是你用心描绘的蓝图,一笔勾勒出生命的长河,滋润万千风景,穿过我的生命之河, 不幸的是把你隔到了彼岸,另一边是我殷殷的期盼,像呼吸从未间断,奔腾流淌的河水, 是我的思念昼夜不停,绵延不息地流淌在你的心田,渗入大地,流进江海。流不尽的思念, 淌不完的情怀在此起彼伏的波澜中熊熊壮阔,爱人的情怀包容万千景象,影射的霞光激起万 道光芒,是那望穿秋水也看不穿的迷茫,深邃又朦胧。 你的出现像昙花一样匆忙凋谢,却像深入骨髓的一根钢针,哪怕呼吸都会觉得痛不欲生, 你的样子是梦里芙蓉花中的仙子,只是浅浅地微笑,我就迷失了自己。 凌珊,这是一封没有发出的信,虽然没有发出,我感觉已经告诉你了,就像你看到了一 样,我是不是已经学会自己欺骗自己了呢!你知不知道你走之后,有好多朋友来帮忙劝我, 各种理由都有。但是我从不后悔没有挽留住你,是尊重了你的选择,然而你的世界,你对未 来的憧憬里从来就没有我。 忽然有一天,听一位久不联系的朋友说家乡那边建立了一个老乡群,问我在不在里面。 我说没有啊!没听说,也没有太多意义吧!你加了吗? 朋友说:是啊,我在里面,我拉你吧!看看你想找谁,没准里面就有了。 我看着他的微信头像笑了笑说:看来你是有收获喽!兔子不吃窝边草,打老乡的主意啊! 半天没有说话,果然把我拉进了一个群,群名叫咱们家乡人。索性在里面随意浏览一下, 看到很多熟悉的陌生人,再往下拉,忽然一个头像和昵称映入了我的眼帘。珊儿,头像是一 张照片。她不就是凌珊嘛!瞬间停止了动作,已经很多年没有音讯了。犹豫了片刻,中午还 是点开了那个头像,添加好友,要不要说一下我是谁呢?就写个凌珊,是我!还好吗? 凌珊回信息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对话中。知道了她已经结婚了,孩子也很大了!那一 天,我笑了,笑的是那么灿烂,那么撕心裂肺! 多年后,凌珊问我,那一天为什么一直在笑?我说:你我不同之处就在于此。也许她并不 懂我的意思,那就意会吧!当面临选择的时候,有些人想的最多的是自己。有些人想的则是 对方,我属于后者。 那一天的心情起伏难平,欣慰、结束、满怀期待、怅然若失的感觉如洪水野兽般瞬间袭 来,却是言语不能表达的,她怎么会懂呢! 或许,该是新生活开始的时候了,反倒彻底迷茫了。我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告 别一段生活,一段过往,仿佛卸载了千斤重担。活在过去的回忆中,是沉重而痛苦不堪的, 那就挥挥手,祝福吧! 多年后的重逢 岁月静静地流逝,之后的些许年,再未曾联系,只是在朋友圈里偶尔的一个点赞。或者 能够看到彼此生活的样子。想起曾经留有一张凌珊的照片,是一张黑白照片,看起来像极了 洋娃娃,个子小小的,身材瘦瘦的,微微卷起的自来卷头发,手里抱着一个布娃娃,到如今 记忆犹新。凌珊的大姐说,凌珊到了那以后寄回来好多照片,我却没有再收到过。 这一年的冬天格外的冷,天空飘着绒毛般的雪花,一片一片悠闲的飘啊飘,若有所思的样子。收到凌珊发来的信息,说要路过上海,让我代买两张回去的机票。我欣然应允,当即就去了售票窗口。 商场上许多年的摸爬滚打,早已练就一身宠辱不惊、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虽然熄灭的火焰,驿动的心早已波澜不惊,可是想到即将要见到她,心中还是难以平静。又想起了送行的那一个早晨,早已流干的眼泪还是挤出了眼眶。如今的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也早已在城区繁华地段买了一套五百多万的房子,买了一辆奔驰商务车,却时常感觉到一无所有的孤单。 如果你在心里想见一个人,总是能见到的,无论多么遥远,就像一种缘分。相隔千里之外偶然的相识,无论多少年以后,总是会有一个机会能见到,多么奇妙的事情。 我在江滨宾馆呢!什么时候过来?凌珊。 我:这边安排完工作,晚一些我过去送票给你,顺便请你吃个便饭。 似乎老朋友一样平淡,丝毫不像久别重逢的曾经恋人。更不会反目成仇,依然平静如水。 在江滨宾馆门前,有一个小女孩,只是略比从前稍微胖了一些,其他真的没什么变化, 还是那么可爱的样子。微微卷起的自来卷头发。一见到我凌珊没有说话只是笑着,你快步走 过去,一把抱住了凌珊,凌珊环抱着我的腰,我说:等的太久了。 嗯!看见你,还是那个样子,好像没变。凌珊说。 进去吧,我带孩子呢,我出来好一会了,让她在屋里玩呢。凌珊说。 进了宾馆102房间,有一个小姑娘在看动画片。三岁左右的样子吧!头上扎两个小辫子, 圆圆的脸蛋儿,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头发像极了凌珊,也是微微的自来卷。见我们进来, 紧着喊妈妈,我好饿。 凌珊:宾馆有餐厅我们去那吧! 我:好吧!说好了,这顿我请啊!对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云梦溪,今年三岁半啦! 凌珊:叫舅舅,没礼貌呢! 舅舅好!你几岁了?梦溪说。 我啊,我比你妈妈还要大几岁,你能猜到吗?我说。 梦溪:那是多少啊!我不知道。掰着小手在那比划着。 凌珊:好了,走吧!我家孩子不认识的人很少说话,今天看见你还挺喜欢跟你说话的。 那是,我是谁啊!有缘千里来相会嘛!边说边走向二楼的餐厅。 餐厅非常敞亮,零零星星有些人,两个一桌,三个一桌的。我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我喜欢角落,觉得比较安全。坐在中间的话,四周都是人了,觉得不安全,或者是缺乏安全感吧! 小梦溪,你喜欢吃什么菜呢!会不会点菜啊!由你来点好不好? 梦溪:我会,看图我就知道。 服务员穿着红色制服,扎着领结,头上戴着白色带一条红色线条的帽子,很是好看。干净整洁,手里拿着菜单笑着走过来,先生,女士好!小朋友真可爱啊!请您看下菜谱,我为您点餐,显得彬彬有礼,我喜欢这样安静的环境和整洁的场所。 梦溪看了半天点了一个水果沙拉,凌珊说这是她最爱吃的了。随后凌珊点了清蒸鲈鱼,牛排、炸鸡、咖喱牛肉。我也跟很喜欢吃咖喱味儿,有一次跟另外一个去过新加坡的朋友去新加坡餐厅吃过,很有特点,又点了一瓶红酒和一瓶可乐。 这次是做什么去了?这么多年,你还好吧!呵呵!看得出来好像不错的样子。看着凌珊,询问起这些年的经历。 凌珊: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总之,生活总是永无止境的,也许曾经你所追求的,在今后的某一瞬间,轰然崩塌。永远都是起点,不知道终点在哪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总是会继续活着。这一次去我老公的老家和亲戚家借钱。 怎么,是出什么事了吗?我问。 凌珊看了眼梦溪,梦溪只顾自己开心的吃着,嘴巴上都是沙拉奶油。 望了一眼窗外,凌珊低低地说:我老公以前是做工程的,也曾赚了不少钱。本来是很本分的人,也顾家,就是经常施工去外地,时常不在家里。这两年工程难做,账也很难收。每天在家里喝酒,打牌,喝多了就。。。嗨!都习惯了。不提这些了。咱们喝酒吧,相识一场,还没有跟你正经的坐在一起吃过饭,喝过酒呢!今天难得见面,算我敬你。 说着举了下高脚杯一饮而尽。我示意了一下也干下了这一杯。 如果你愿意,不妨说说,有我这个忠实的倾听者,说出来心里也会有所安慰。我说。 凌珊:也就你肯对我好了,真后悔当初。难得你还愿意听我讲话。 我是乐于奉献嘛!要不是你执意要走的决心,我哪会不挽留。反过来也是一样,我即使挽留,你会留下来吗?只会增加你的负担而已。让你走的轻松一点不好吗?我平静的说。 凌珊:不说这些吧!过去这么久了,来,再敬你一杯,为过去。 为过去?不,为将来。我举批杯,一饮而尽。凌珊也干了。 妈妈我吃饱了,我要看动画片。梦溪说。 凌珊:妈妈把你送回去你自己看好不?舅舅我们还没吃完。 嗯!那你们快点吃,快点来跟我玩。梦溪说着从椅子上跳下来。跟着凌珊回了房间。凌珊说:你在这等下,她自己行的,有时候在家里她自己从不哭闹。我一会就回来。 仿佛回到昨天 咱们要好好叙叙旧呢! 那你去吧!不用着急,等你就是了。我说着,目光看着凌珊带着孩子走出餐厅。岁月给了她丰满的腰身,这个女孩已经由当年的活泼开朗变得沉稳了。说话的声音依然那么清脆,就是带着几许当地的气息,稍稍变了味儿。 凌珊回来的时候,大概是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换了一件灰色蝙蝠衫,宽大的衣袖摆动着,加快着脚步笑着,嘴角两个酒窝煞是好看。 快过来坐吧!恐怕今天也不能把这么多年搁浅的话一下子讲完啊!一会儿晚了的话我还得回去,你也得休息,明天还要登机,怕没了精神头。示意凌珊坐下。 没事,好不容易见一次。明天你来送我吗?凌珊说。 我看着凌珊,转过头又看了一眼窗外,灯火阑珊的外滩尽在眼前。轻轻地叹了口气,我说:我怕别离,还是不来了吧!你来我迎接,你走,我不送。上次一别,真是恍如隔世啊! 凌珊:这不又见到了,书上说只要你想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在某一时刻总会遇见。看着你,还跟从前一样,你的生活怎么样? 我还好吧,每天的忙碌像个机器人,周而复始。都不记得从什么开始喜欢回忆往事了,也许人老了就爱回忆过去了。还记得你家门前那条小溪吗?我时常梦见,我就站在那里,望着你家开着灯的屋里,仿佛你回来了。无数次,无数次的梦见同样的场景,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略带悲愤的我,红着眼睛却没有看着凌珊,只是望着窗外那璀璨的灯火。 凌珊:我知道,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又能作什么。命运带给我太多的不幸,我一个小女孩,我才19岁,我孤苦无依,你有挽留过我吗?我妈临走的时候把我交给二姐,我只能跟她走。 说的多好听啊!我差一点都相信了,是谁说不想这么早变成黄脸婆的,是谁在操场上对着我说不甘心的,是谁说要把我接到那里去的。又是谁说苦日子过够了要出去见识见识的?你还记得我背着你回家的那一晚吗?那是我今生最开心的时刻,你在我耳边说:这辈子没人背过我,你是第一个背我的男人。我多想这条路永远也走不完,我就可以一直背着你。 凌珊低下了头,一滴眼泪掉在了搓着衣襟的手背上,再轻轻的滑轮,像是一条长长的河。你就那么迫不及待,是不是很恨我,我也恨自己,恨自己托生错了家庭。如果是你你会怎么样?从小到大我就不知道什么是关爱,初中毕业我就出去打工,买票的时候,人家从窗口都看不见我。 真不够人性化,那时候窗口这么高吗?我在想。 咱们刚好,我妈又走了,如果有钱的话,我想她到了今天也会好好的呢!是,我说过,没钱的日子我过够了,到今天我才发现不缺钱也有那么多的不幸,而且也没什么幸福可言,反过来都是精神的空虚和生活的腐烂。看来人不能单子的过度追求一种境界,顾此失彼,得不偿失。 我:哼哼!女人真是可怕的动物,年轻的时候追逐爱情,什么都不论。有了爱情的精神生活,物质生活又匮乏了。为了追逐名利、金钱,又抛掉了所谓的爱情,说什么爱情不能饮水饱。当有了金钱、地位、荣誉,精神又匮乏了,想要抛弃一切寻找爱情的真谛!真是可笑。 爱情当然不是人生的主题,即便今生没有遇到,我也坦然接受。不像某些人,也是啊,有可出卖的资本,就是本钱啊! 从前,我们没有这么针锋相对过,包括现在,对我最好的依然是你。世上没有后悔药,都是自己选择的路,也许这就是命。凌珊说。 我伸手从包里拿出两张机票,递给了凌珊。给。这是帮你买的机票,明天你就要走了,好不容易见一面,不说这些了,又有什么意义呢!回不到的从前,有时候就像电影一样在眼前晃动。 我怕睡着了,因为睡着了就不能想你了,又怕被其他梦缠绕,害怕又梦见那条小溪。我又怕醒来,醒来了就不是我们两的世界了,平添了许多烦恼,那些想念的时光通通被占据了。 凌珊:如果我单身了,你还要我吗? 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我都自己一个人,已经习惯了。再说了,你已经选择过一次,结果不是我,不会再给你机会让你再错选一次,我们有缘无分吧!我平静地说。老实说这些年我想了无数次,也许你会有一天来找我,真的等来了,却已经不是从前的你我,沧海桑田已变了模样。何必说出这样的话呢! 凌珊:呵呵!逗你玩呢!你还真当真啦!那你为什么还是一个人呢?难道就没有遇见合适的人吗? 老板有个侄女,一直想介绍给我,其实我们是认识的,是社里出了名的大编辑,人还不错,就是蛮横了点,风风火火的,一点也不像女孩子。要是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年底可能会结婚。她爸爸是一家进出口企业的ceo,见过几次面而已。平时都很忙,对她这个宝贝女儿也没时间管理。说到这里我竟不自然的流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好像眼前出现了她这个大编辑,就过生生站在眼前一样。 凌珊:能问一下她叫什么名字吗? 为什么想知道这个啊?她叫邢心玥,是社里的开心果,大家都叫她小心心。是不是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我说着站起身,凌珊把我送出了酒店。 一封未打开的信 被突如其来的电话惊醒,以为睡了很久,看了一下时间才过去一会,都忘记了睡着没睡着,完全没有了困意。安静的夜晚空旋的心,没有一本书在床头,最终会无所事事。只有在过年回家的时候才会那么早睡,还能睡着,无法接受停止成长的呼吸,感觉像在浪费生命,每一分钟都是被残食的活着的躯体,像细菌的蔓延和滋长,最终会化为尘埃,而自己只能眼看着自己被慢慢地侵蚀。被时间摧残的体无完肤,被岁月打磨的万种风霜。灵魂是高尚的,高尚的东西往往触摸不到,又形如一体,灵魂是卑微的,卑微到睁开眼睛就找不到。只有在黑暗的角落,一闭上眼睛,便充满整个世界。 我没有去送她,那会让我想起多年前的那一幕。那一对流泪的双眸,始终在我心里刻画出了一副图画。在无数个荒诞不经的夜晚,默默地思念。仿佛时间永远定格在了那一刻。 虽然没有去机场送行,整个人却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心却已经被带走了,看着墙上的钟,应该已经起飞了。回想起许许多多短暂且温馨的时刻,究竟自己爱她什么呢?外貌形态娇小玲珑正是我喜欢的类型。至于家庭方面,更是怜爱多一些,同情她的所遭所遇,所以多了一份呵护,之前从未正颜厉色的站在面前说一句令凌珊不开心的话。就怕她不开心,就怕她会受到伤害,然而这是她真正想要的吗? 我想,一个女人如果不爱你,你做什么都是徒劳,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下午的时候,宾馆打来电话。您好!您是魏民先生吗?我是江滨宾馆。 是的,我是。 哦!有一位凌珊女士今天退房的时候留了一封信给您!您方便过来取一下。 说有我一封信,是一个叫凌珊的人退房的时候留下的。让我们在飞机起飞以后再通知您来取。 好的,我知道了,这就过去。在办公桌上拿了车钥匙,出了门奔滨江宾馆而去。 开了一辆奥迪A8,这是邢心玥买给我的生日礼物,在去年过生日的时候。邢心玥说这辆车最适合我,大气、敞亮,还略带沉稳。她说,车的气质应该跟人的气质般配才是最好的。 到了宾馆前台,您好!我是魏民,是有一位小姐打电话说有一封信留给我的。 是的先生,现在就拿给您。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信,没有信封,只有信纸,折叠成了一个爱的小屋。我接过信,说了声谢谢!转过头离开前台。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两个前台小姐窃窃私语,捂着嘴笑成一片。我回过头的时候,两个人正头挨头的凑在一起,看着我,见我察觉到了,马上又变得一本正经,正了正身子道了声:先生您慢走。 我转过头直接走出大厅。我忽然想到了电影美人鱼里的场景。小富豪去报案说有美人鱼去杀他,两个警察笑的前仰后合。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了办公室,邢心玥坐在办公室里,见我回来,笑着站起来说:魏大主任跑哪潇洒了?我要去买些衣服。赶紧带我去吧! 好,那我们走吧!虽然不喜欢邢心玥说话的口气,总是难么盛气凌人,带着命令的语气,都是决定句。也许是因为家庭原因吧!其实她心里一点也不坏人,对人热忱,爱帮助人。经常说:助人为乐是快乐之本!又或许是从来都没缺过钱的缘故,偶尔做了好事,真正体会到了,帮助人的快乐。 凌珊的信还在口袋里没来得及看,快步走到桌前打开抽屉,把信夹在抽屉里的一个黑色小记事本里。转回身跟邢心玥说可以走了。 你放什么呢,邢心玥问。她是那种内心里有,但不轻易外露的人。表现的大大咧咧,好像全无所谓,其实记在心里了。 我:没什么,最近记忆力不好,什么事都得记张纸条,怕忘记了。 前几天我爸可是问我了,问我们的事怎么打算的,说要见你呢!我说你忙,等有时间我带他来。不过呢!你怎么好像跟没事儿人一样啊!我可告诉你,我身边阔少爷,富家子弟可多着呢追我的,邢心玥边走边说。 凌珊的到来,似乎打乱了早已平静的内心,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过去的成了历史。面对这样一个邢心玥,多少有点不知所措,也不知道是爱她,还是什么原因。她那活泼开朗,与生俱来的鲜活气息有时候就像一阵风扑面而来。 内心十分清楚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直到凌珊的出现,才发觉自己以为过去了的。放下的只是暂时的搁浅。被忙碌的工作生活所掩盖,如果凌珊这一辈子不出现,那该是多么的顺理成章。可惜,上天从来不眷顾。 风情万种的邢心玥 邢心玥拎了一大包的衣服堆在我面前,行了,差不多挑完了,也给你买了几身。我不愿意跟着一起逛就在商场座椅上坐着等。正好也利用这个时间处理一些事情。 抱了一堆新买的衣服,扔在车后座上。去你家,邢心玥说。 怎么?打算为我下厨了嘛?我可不敢吃啊!我说。 我像下厨的样子吗?从小到大碗都没碰过一个,除了吃饭的时候。你不是喜欢做菜吗?正好给你个机会好好表现一下,难道你不愿意?邢心玥调皮的说。 那自然是没问题了,全是拿手的,家里什么都有,要喝点什么可以去买。我知道你最爱喝红酒了,家里还有几瓶,法国原装。就是给你这小调皮准备的,平时我也喝一点。我说。 邢心月:找个地方停一下,快点。 我:干什么? 邢心玥:别问那么多。神秘的笑了一下。好久没亲密过了,我要抱抱。 我:这好吗?恰巧路过一个桥洞,桥洞里有紧急停车带。把车停在那里。刚拉好手刹,邢心玥从副驾一下扑了过来扑进我怀里。 咱们回家享受去,这地方多不安全啊!我说。 好吧!饶了你,今天要一醉方休。邢心玥调皮的说。 开车带着邢心玥一路飞驰回到了自己家。带着邢心玥上了电梯,邢心玥抱着我胳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这在平时可是很少见的场景。她是那种活蹦乱跳,个性独立鲜明的女孩。不大粘人的。 你想烛光晚餐啊?买这几根蜡烛干嘛?还是怕停电啊!我问邢心玥。 邢心玥:猜对了,今天就是烛光晚餐,把那法式糕点,什么洋酒、红酒的都通通给我拿上来,庆贺一下今天的好日子。 我:今天什么好日子?我怎么不记得呢! 邢心玥: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竟然竟然不记得!好!那我就告诉你吧!今天是我们正式相识一年纪念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 我:就这?连这个也要庆祝一下,拥抱纪念日,接吻纪念日,爱爱纪念日,那岂不是没完没了,永无止境了! 邢心玥:庸俗,这就仪式感,生活就应该有的仪式感。都像你一样冷冰冰的,一潭死水,毫无激情,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啊!你要时刻记住,把跟我们有关的,无关的值得纪念的日子都记录下来,该庆祝庆祝,该默哀默哀,才能让平淡的生活,开出鲜花,结出硕果。知道了吗你? 我:是的,老婆大人。明天啊我就用便签记录。每一件事都记录上,贴在墙上,以便随时观仰。随时查阅,随时欢迎监督举报! 摆好了酒菜杯碟儿,熄灭了灯光,点燃了两盏蜡烛。在昏黄的烛光下,透着红韵的酒杯碰下一起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再看邢心玥,透着微红的脸颊,酒不醉人人自醉!风情万种,千般柔情,蜜意连连。眯着柔情的眼睛把那高脚杯举起一饮而尽,此时看着邢心玥,真有如月宫的仙子风情万种。 渐渐地,几杯下肚,邢心玥热烈的红唇微张着,走到了我的面前,拉起我的手走向了卧室。一双柔媚的双眼闪现着欲望的光芒。此时的我恨不能将她一口一口的吞噬,揽过纤细的腰身,一发力把邢心玥摔在了宽阔绵软的大床上。这是她喜欢的方式,并不喜欢温柔,她喜欢的是被力量的驾驭,野性的粗暴才能激发她内心的潜欲望。啊了一声!过来,征服我。邢心玥此时已**焚身,等待她的将是狂风暴雨的洗礼。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