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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荒者法则》


 幸存者

我叫阿辉，是灾难后为数不多还活着的人，人类遭遇了一次灭顶之灾导致大多数人死去，文明已经不复存在，这个世界已经不同以往。　
大概是一百天前，一种生化病毒席卷了世界各地，它是一种传染性极高的病毒，能让患者失去理智并且具有攻击性，没人知道它是如何开始的，没有任何前兆。
事发当日我跟往常一样去上班，靠自己微薄的薪资一日混一日。刚出门走了没几步，就发现路口到处都是被破坏的设施跟汽车，有一些治安人员在做些什么，场面就像是经历过暴乱，我迟疑了一下，思考眼前发生了什么事，街上有几个人向我跑了过来，衣衫不整，脸上和手上沾满鲜血，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我。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对方好像听不到一样，双手挥舞朝我奔来，我大声呼喊却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人帮我，我下意识的逃跑，迅速和他们拉开距离，转身便往住的公寓跑，他们虽然跑得慢，但穷追不舍的样子确实有些吓人，离公寓那短短的几百米对于我来说绝对是这辈子跑的最快的时候。
我觉得一头雾水，回到家后锁紧了房门，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同事想了解情况，却没有人接，我便尝试通过新闻了解发生的事，通过电视新闻几个片段我了解到，昨日晚上市内的一个车站发生了一起袭击伤人事件，袭击者极具攻击性并似乎带有传染性病毒，被袭击的感染者也变得跟常人不同，数量持续上升。“这是什么东西？生化武器泄露？”
我心里一紧，第一反应就是给父母打电话，第三次无法拨通后内心开始慌乱，于是驾车前往父母的住处想确认家人的安全。
混乱依然存在，一路上都是汽车的轰鸣声和到处奔跑的人群，我心急如焚，到达父母住处后发现大门半敞开，心里便有不想的预感，冲进屋里四处查找。
“爸，妈！”，没人回应，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屋里的东西像是被抢劫过一样杂乱，空无一人，之后的几天时间电话也一直没有接通，自那时就再也不知道家人的踪迹......之后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才认清和接受了现实。　　
这段时间里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当然是躲在家里，只能躲藏，胆小令我活了下来。我很害怕，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在第二天几乎所有通讯也已经无法使用。开始几乎每天投过窗户都会发袭击的事情，这确实是很漫长，一天内除了短暂的休息其他时间都需要来检查食物剩余和自己是否安全，时常检查门窗的情况。
灾变后的一周时间就死亡和失踪了大部分的人，街道变成了废墟，到处都是垃圾和血迹，饥饿还是促使我外出寻找食物，周围最近一些商场和店铺，虽然受到破坏，但是至少会有充足的食物。嗯，当然需要一些风险，为了减少在室外暴露的时间，练好腿是何等的重要。　　
灾变爆发的两周后，我开始调整自己的生活，虽然已经控制了外出的时间，但是为了更多的食物和安全保障，难免会跟感染者遭遇，“你必须同它们战斗”刚开始当然会有一些负罪感，生命是可贵的，每个生命都值得尊重，但是这些善良在自己生命被威胁的时候变的一文不值，它们已经不是人类，仔细观察这些感染者，它们不会沟通，已经完全没有了人类的智慧，只会追逐，撕咬和吞食，他们更像是动物，没有疼痛感，没有恐惧感，即使把失去手脚，面容开始溃烂，它们对食物的渴求也会驱使它们爬向我，每一个都想致我于死地。
我很清楚只要被它们咬到就意味着结束，所以要想在丧尸的环境里生存最需要做的就是“砸碎它们的脑袋！”我学会了使用武器，开始的每一天都心惊胆战，他们一个个从我眼前倒下，对心理上这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但如果不这样做深受其害的就是自己。　
直到几周后人类的气息已经慢慢消失，随之代替的是遍地的血肉尸体和弥漫的臭味，可能现在活下来的人可能真是寥寥无几，甚至都看不到其他动物。
孤独空洞的生活使我心烦意乱，仿佛回到了远古时代，每天都备受煎熬，“如果这是世界末日，为什么我活了下来？”“我的家人朋友都去哪里了？”“这或许是一场噩梦”我不知道自己算幸运还是不幸。
慢慢的，我学会了适应，适应了提心吊胆，学会了跟丧尸搏斗，如何保护自己，如何寻找食物，学会了控制心态。适应了从害怕到习惯再到开始绝望，我不知道灾难会不会有结束的一天，一死了之可能是最好的选择，但我又时常会想可能有人跟我一样活到了现在，我要找到他们，或许可以过回正常生活。　　
信念真是很重要的东西，让我能有勇气一天天面对这样的生活，可能我心里还有一些不该有的幻想，也或许是因为没有自杀的勇气，谁又在乎呢，有什么会比活下去更重要，我当然想活下去。



 意外袭击

我现在的地方位于离市中心较远的一个小区，在灾变发生后一周我逃到了这个地方，那也是第一次跟感染者遭遇，本能逼迫我做很多以前不敢做的事，为了安全清理了一个又一个房间，在多次的遭遇和战斗后我活了下来。这片房区住的人本来就少，并且有开阔的视野。我像这里的业主一样住在这里，这里的房子很多，有大把的材料可以利用，为了防御感染者，我的房子周围加堆了很多障碍物。
储存的食物又快吃光了，寻找食物是一件很冒险的事，过去的几周我几乎搜索了附近所有的食物，所以这次我打算去更远的地方看看，也会有更多的风险，但也比饿死要好。出行的时候我总会多穿一件外套，虽然显得不灵活，但却能提供更多防护，背包里装着随身用水，火种和武器，准备出发。
以往水泥路上已经长出了很多杂草，遍地的垃圾和沙尘，已经完全没有城市的模样。刚出大门就闻到了一股臭味，附近有一堆腐烂的尸骨，每周都会有个别丧尸会游走到这附近，每次清场后就把他们拖到了这里，只能让时间慢慢冲淡他们的味道。为了躲避丧尸多数我都是徒步外出，汽车的声音会吸引他们，距离最近的街区大概只有三公里的路程，不能走得太慢，不能在路上暴露太久，经验告诉我意外情况随时都会发生。半个小时后我到达了目的地，一切还算顺利，没有碰到感染者，这是一条商业街，也许这里正有我所需要的东西。
超市的门是关着的，透过玻璃能看到少许视野，我的拔出身后背的消防斧，悄悄的推开门，巡视了一下里面的情形，“看来我运气真好”我嘀咕着，虽然有些杂乱和腐臭味，却没有发现任何感染者。心态也放松后刚准备开始“免费购物”
“嘭”门发出了巨大声响，“哦，FUCK”我早该想到这该死的弹簧门会自动关闭。这一下让我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也担心起来害怕会引来丧尸，我重心放低做好了准备，但隐蔽了几分钟后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糖、罐头、火腿。饼干...为了方便只能拿一些空间小并且热量高的东西。我往背包里装了大半的罐头和饼干，很多东西都变质的很快，只有这些不会。我准备再拿一些糖，但却发现食品区有两排货架是空的，“**巧克力”标签。这不应该，怎么会这么干净。如果是有其他人拿走了，一定还有其他幸存者。于是我打算抓紧时间收集完必需品离开后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啊啊啊！”忽然一阵剧痛从我后背袭来，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我向前踉跄了一下，双腿没站住，等意识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坐到了地上。　
“人？”她喊道，对方看上去是个大姐姐，穿着一件褐色的羽绒服外套，碎短发，牛仔裤，手里拿着一根棒球棍，看到我的反应有点不知所错的后退了几步，眉头紧锁的看着我。　
“当然了，你是谁！”我看着她。她迟疑了几秒：“我之前听到有声音，看你在这里翻东西，我还以为是丧尸，没想到会是人”。“我也是没想到，竟然差点会被人打死”。我看她没有敌意，这才松懈下来，她对我说：“我也是来这里找食物，刚才听到大门处有声响，以为有丧尸，所以我躲在货架后边，没想到是人”。
通过简单的交谈后得知，她是这区域的幸存者，名字叫做秋颖，每隔一段时间会在这附近活动，年龄看起来大概在三十岁左右的样子。老实说她的出现令我喜出望外，这是几周来我遇到的唯一的人。
秋颖：“所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我住处很安全，并且有卡车能装很多东西，如果一起的话能提供更多的安全？”“嗯，当然好。”我当然也希望如此，感觉终于有机会脱离“蛮荒”世界。能看得出，她也很高兴的样子，人的天性毕竟是群居动物，要知道在末日里生存，有人陪同会给心里带来很大希望。收拾好东西后，正准备一同前往她的住所。
走到商场大门“等等”我发现街上多了几个丧尸，拉住了她，对她指了指街道，“前面有丧尸，我刚来的时候还没有，可能是因为刚才的声音被吸引过来的，我们还是绕路走比较稳妥一些”经验告诉我在没有障碍的空旷处直接跟三个及以上数量的丧尸直接对抗很危险，就算是试图开车冲卡也会有一定几率被挡住，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我试图劝住她。
她好像并不打算听我的建议：“你先上车”
车子发动机的声音引起了丧尸的注意，朝我们靠近，眼看距离我们不到二十米，只见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塞着纱布的玻璃瓶，点火之后朝丧尸扔了过去，火焰在地上爆炸，被燃烧的丧尸四散倒在了地上，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之后她上车后猛踩油门直接从它们身边碾了过去。“咯吱咯吱”身后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的做法和冷静的心态真是让我吃惊，女人能做到这些确实不容易。
“这是...你竟然自己做汽油瓶？”
“是的，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我猜你以前的职业肯定也很危险”
她笑了笑：“你还真猜错了，我以前是舞蹈老师”



 新的伙伴

“到了，就是这里”
秋颖把车停在处大门前，门前堆放着一些塑料和汽车零件，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型工厂，里面是一个大仓房和一座三层的小楼。
“这里的围墙很高，能用的地方很多，并且只有一处大门，我一般都在这里的三楼活动”说着她引我走向前方的大楼，我在身后紧跟。
楼里的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颗粒，楼道有些地方堆放着很多箱子和尼龙袋。
“这些一堆一堆的是什么东西？”。我问道
“这是塑料颗粒，这里原来是一个塑料加工厂，灾难发生后为了安全，把多余的门都给封上了，只留了一个出入口”。
三楼有很多拼在一起的大桌案，上面铺着被褥，桌底边上摆放着很多罐头和酒瓶，她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罐可乐递给了我
“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嗯，好”。
看她从容的样子想必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秋颖，那你对它们（丧尸）了解多少，你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吗？”我背靠在桌子边，向她询问情况。
“那天是周末傍晚，我跟男朋友在逛街，忽然看到一群人扭打在一起，大概有十几个，刚开始以为是打群架，由于好奇心我们当时还在旁边看了一会，直到看到他们满嘴是血的朝我们涌来，之后我们就一直跑”
“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走散了”
“走散了？”
“嗯.应该说他抛下了我，当时都很害怕，我当时穿的高跟鞋，跑的很慢，他就丢下我自己跑了，这个人渣！”　
“哦，那……他可真是不负责任”
“现在想来这没什么，要是可能我也会这样，况且估计他可能已经死了”她的脸上还是有一丝愤怒。
“之后我拼命的跑，躲进一处卫生间直到听到警车的声音”她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愤怒。
她继续说到：“之后有很多警察在维持秩序，还来了很多大车，很多人跟我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仅仅是“暴乱”结束了，警方安排我们做疏散工作，但是意外来得很快，暴乱的人越来越多开始不受控制，甚至许多警察也开始出现了攻击性行为，后来我才明白这些是一种感染病，现场有些不受控制，我很害怕，所以只能一直跑，一直躲。”
“什么？这么说当时还有很多人被撤离了？这么说还有很多人被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又如何，你看看窗外我们面对的，你真相信这个？”
她的话又把我拉回现实，确实，病毒可能已经传播到很远的地方，能幸存下来的人又能有多少。
秋颖继续说“几天后我被一对老夫妇发现，他们也是这场灾难的幸存者，我跟着他们来到了这个地方，但是后来我们在一次寻找物资的时候遭到了袭击......”她眼眶开始泛红，内心的情绪肯定压抑了好久。
我好像明白了什么，也没再多问，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保持沉默。
过了几分钟后她说“取水和洗手间在二楼，入夜前检查一下各门有没有锁好”我点了点头，因为这也是我以往几个月里每天需要做的事，所以习惯性先检查自己的位置和各个通道。
二楼看起来像是一个生产车间，有很多的塑胶管跟箱子，窗户都被木板订上了所以光线很暗，有一间取水用的厨房，虽然都布满了油污，但是依然可以取水，在检查完各处安全之后，我回到了三楼。
跟她会合后我有点犹豫：“嗯，那我是...”
“也在这个大厅休息，在一起的话遇到什么情况能更安全”她听出的我的意思并给我找了一些被褥。　　
我告诉她我睡得比较晚，喜欢看着窗外发呆，这也是一种慢慢养成的习惯，为了能随时看到工厂院子和围墙外的情况。在晚上几乎没法做任何活动，手电筒和电池只有紧急情况才能用，只能凭借着月光观察情况，就这样一直盯着窗外，不知过了多久...
“阿辉，你去睡会吧”
听到说话声我回头看了一下，她站在我身后，哦！眼前的画面令我感到吃惊！
悠长的大腿，白皙的皮肤，上身穿着一件黑色毛衣，胸部的轮廓在月光下更是迷人，这绝对是灾难发生后我看到过的最美的“景色”。
“好看吗？”她笑了笑“快睡吧，明天带你去仓库看看”
“嗯...，好”当时的我真是有点失态。
第二天早上我们来到了仓库。“这里原来是堆放塑料加工原料和零件的地方，后来我清理之后这里就用来停车和存放其他东西”说完她带我我巡视了一下周围。
她说的没错，如果说是仓库不如说是改造成了维修室，里面停了几辆破损的汽车和一辆叉车，不知道还能不能使用，墙边堆放着一些汽油，扳手，电锯，切割机，焊机，应有尽有，角落还有很多零件（看起是汽车上卸下来的东西）。
“这些都是一点点搜集来的吗？”
“嗯...之前跟那对夫妇一起的时候做的，原本打算在这里长期住的，所以多做了一些准备，刚到这里的时候丧尸很多，他们是好人，保护我很多次，但我却没有保护好他们，不过都过去了，人还是得努力活着”
“但这些都能使用吗？”我表示疑惑，因为据我所知灾难后不久供电所就停止供电了，所以很多电器设备都不能使用，电力成了很大问题。
“当然”她手指向一处
“什么？这是……。”我没想到这里竟然还有一台柴油发电机。
“这是..看样子像是一台20KW的柴油发电机？”
“是的。”
“哇”我开始变得兴奋起来，因为如果有电力的话，就能做到很多事，不光是照明和日常使用，包括制造武器，加固防御都会带来很多便利。
“但是这并没有看起来这么简单，如果要使用也有很多问题”她继续说道“首先就是器械运转会产生很大声音，丧尸会像动物一样闻声赶来，再就是油的问题，你也看到了这里只有几桶散装油，全部加起来不过五十升左右”
她忧虑的表情，我大概猜得到她之前肯定也做过许多尝试，这点我也表示同意，寻找食物就会花费很多的精力，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需要到更远的地方寻找食物，行车消耗就有大部分，用做其他只会造成多余的浪费，加上找油的风险太大，就算去加油站也不能保证每次都安全取到油并且全身而退。
“但是现在不同了，我们现在是两个人”
“嗯，那你有什么打算？”她依然显得不太乐观。
“如果能有更多的燃料和武器，就能生存更长的时间，或许可以去更远的地方，可能还会找到跟我们一样的幸存者。”
“哈哈哈，你说的真简单，能保证有吃的就不错了。”
她觉得我太天真，语气就像是一个过来人教育我这个“孩子”一样，有一些不屑也有些苦笑，几秒后她看了看我：“嗯，不过你说得对，我们可以尝试寻找物资，一起行动的话效率能提高很多，不过咱们要说好，你得听我的安排。”
“是！大姐！”我利落地回答道。后来我们又交谈了很多很多，我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也可能因为几个月以来的孤独生活让我绝望，而这个人的出现又给了我对未来极大的信心。
从对方身上我感受到了这是一种信任，这是两个个体到一个团体的变化，可能人在危难时刻更容易相互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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