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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子》


 第一章前夕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昔者帝辛巡游征伐，平定东夷，遂自以为功业已成，日渐骄傲自大；任奸佞费仲之辈、沉溺妲己之色，烹九侯、鄂侯以镇诸侯，囚文王于羑里，取比干之心以为乐，天下惶惶不安。
逮至武王姬昌，承父遗志，顺应天命，兴兵伐商，会八百诸侯于孟津，齐攻朝歌，于是商人倒戈一击，殷商大败，纣王自尽于鹿台，周王朝建立，以“洛地据天下中，有王者气”，故建都洛邑。
后商朝旧臣反复，武王亲自征伐，趁势东讨诸夷，南平蛮越，故周王朝疆域东至大海，南临象郡，西接昆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群臣以昔日之天子不过百里，非今日所能名也，三皇、五帝功绩不能及也，乃改尊号为皇帝，称朕；武王从之，诏天下为周帝，及其病崩，谥曰武，庙号太祖。
周室立有八百年，至周赧帝姬诞，宠爱越女移光，内不休德政，党同伐异；外引戎狄入周境，边境冲突一触即发。赧帝一十八年，帝欲废皇后晋侯之女而立移光，皇后怒，趁赧帝出猎邙山之际携太子姬扁逃晋国，哭诉晋侯，晋侯听罢大怒，联合境内之外族假扮北狄直攻赧帝，时赧帝出猎兵马不多，遂为贼兵所害，移光不知所踪。
晋侯趁此扶立太子姬扁继位，号为周末帝。末帝元年，齐侯以晋侯弑君为由，拒不承认末帝之正统，联合宋侯以讨逆为名出兵洛邑；至此，周室大乱，拉开了天下纷争的序幕。
先是齐晋大战，晋侯携周室之正统略占上风，原本依附于晋侯、跟从其弑君的娄烦部落临阵倒戈，晋军大败，斩晋侯于淇水；正当齐、宋联军向洛邑进军之际，郑侯以犒劳为名趁夜袭击，齐、宋联军溃败，燕侯也趁齐军兵败之际袭其后方，一举攻下齐都营丘，齐侯乃率众南渡淄水，依水另建新城，号为临淄；再说郑国，击破齐宋联军时阵斩娄烦部落首领刘豹，其子刘元海被俘，郑侯欲杀之，其宠臣止曰：“今晋侯虽没，然晋地未可轻取，异族常怀贰心，不如放之，以乱晋国”，郑侯从其意，于是刘元海独领残部北归，趁晋国内乱之际，占据离石，自称娄烦大单于；郑侯率军进抵洛邑，仍尊姬扁为帝，然国家大事尽出于郑侯之手，列国不从其令；
末帝三年春，秦、楚结盟，联合陈、蔡，四国联军进逼洛邑，郑侯率军出战，战于苑城，不敌，败逃至郑都；四国联军进洛邑，楚侯欲废末帝，秦侯不悦，奉周天子姬扁，乃袭取楚营，斩楚侯于周宗庙九鼎之下，如此诸侯相攻，不可尽数也。此时，刘元海吸纳赤狄、犬戎、鬼方等部族兵力，分间晋国，诈取重镇平阳，后迫降晋都曲沃，隳名城，屠戮宗室，毁晋国宗庙；略平晋地，以平阳为都城，置百官，立国号为赵，自称大赵天王。
末帝五年，义渠国攻秦，秦侯领重兵归秦，洛邑空虚，大赵天王刘元海遣精骑掠洛邑，百姓扰动，虢、虞、许等国派兵支援，赵军乃退；同年，梁侯萧叔达南灭巢、舒、邗三国，隔大江与吴国对峙；
末帝六年四月，赵国刘元海趁秦、义渠相争之际，再派其子刘永明领大军攻洛邑，虢、虞等国不能敌，各自退保其国，赵军围洛邑；五月，秦侯派偏师入解洛邑，中赵军埋伏，几全军覆没；至六月，洛邑粮绝，人相食，周末帝姬扁开城出降，周王朝灭亡，未几，刘元海派人送生金给姬扁，逼其吞金自尽，宗室人人自危，纷纷改姬姓以避祸患，或以封邑为姓、或有念故周者亦以国为姓；后赵王刘元海于洛邑称帝，立子刘永明为太子，建年号元熙。同年，吴越相争，梁军渡江，袭取吴国，三月，吴国亡；五月，迫降越国，于是尽得江东之地；六月听闻赵军灭周、入洛邑、称赵帝，乃自立为梁王，仍奉末帝年号。
周末帝十五年、赵元熙十年，赵帝刘元海联军义渠，西灭秦国，东伐宋、鲁、齐，北迫燕国，尽收北地；梁王萧叔达西击蔡、随，携大胜之威灭楚，称帝于石头城，年号天鉴，以石头城有王者气，改石头城为建业。至此，周朝灭亡十年后，形成了南梁、北赵对峙的局面。



 第二章边镇风云

赵光初五年、梁天鉴十一年，赵北境·怀朔镇
“唉，自从武帝刘元海在元熙十五年驾崩，太子刘永明继位已经五年之久，但这五年来只知道修宫殿、选美人，也不看看这天下被苦成什么样了”；
“别说了，当心被皇帝的爪牙听见，到时候咱们都没命了”。
“哼，当初武帝陛下起兵还不是靠着咱们北地六镇边军的响应，现在可好，一旦不需要了，咱们六镇都成了流放罪犯的地方，还要面对北方柔然的入侵，这日子如何是好啊”；
“话是如此，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我看呐这天下恐怕...呃，循哥儿，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此时只见一个身穿巡城士兵服饰的少年男子走进酒馆，坐在这两个谈话之人的身旁，轻车熟路的向着店小二点了几道菜，然后才缓缓看向身旁两人，似笑非笑：“老李啊，慎言，这怀朔镇可不见得就是天高皇帝远。”
身旁的老李却来了兴趣，急忙问道：“循哥儿，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内幕消息了？”
循哥儿笑道：“我就是一个守城门的小卒，不知道走了什么运被破例提拔为队主，哪里搞得到什么内幕，只是我看最近几天城里进来了不少来自洛邑那边的人，这些老爷们总不会无缘无故来咱们这儿吹黄沙吧，而且我听说沃野镇那边有人杀镇将自立，两者恐怕不无联系。”
身旁另一人却奇道：“循哥儿，你什么时候去过洛邑啊，怎么知道他们就来自京城呢？”
听到这里，循哥儿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掩嘴道：“哈哈，我怎么会去过京城呢？只不过...”恰在此时，酒馆门**发出一阵附和，循哥儿趁势道：“北地民风剽悍，人们总是爱凑热闹，咱们也去看看？”说罢便起身走去。
只见门口有两员大汉正在对峙，一人面如冠玉，中原人模样，嘴唇下方那一抹美髯到颇有几分韵味；另一人应为塞外胡人，虽相貌平平，面色黝黑，但一双眼睛却给人印象深刻。循哥儿走近道：“你们在干什么？大丈夫不想着建功立业反而在此撕扯作女儿态？”
听此，那面色黝黑的胡人道：“当今陛下不想着奋发图强、统一萧梁，继位后广选美女，流天下罪犯于六镇，我看天下大祸不远。”
另一美髯男子也是附和道：“我曾经去洛邑帮忙跑腿送信，当时宿卫宫廷的羽林卫相率焚烧领军将军张彝的宅邸，朝廷竟然因为惧怕其作乱而不敢问责，当权者如此，这天下的未来已经可以看到了。”
循哥儿闻其言，大惊，曰：“两位可否赏脸坐下来小酌一杯？”
美髯男子笑道：“固所愿，不敢请耳。”循哥儿回视黑面男子，其抱拳道：“请。”
于是再次走近客栈另起一桌，循哥儿说到：“在下周循，现任怀朔南城队主。”那美髯男子接话道：“在下贺六浑，渤海修人也，只不过因为犯了点小事被发配到这鬼地方来了。”说罢指着黑面男子到：“你呢？大老黑，刚刚只不过调侃了你几句脸黑就想着和我动手，真没有意思。”那黑面男子哼了一声，道：“某叫宇文黑獭，世居代郡武川，这次随父兄过来贩卖马匹...”
不等宇文黑獭多言，贺六浑便抢话道：“循哥儿，还是你厉害啊，咱们中原人这么年轻竟然能做到怀朔队主，而且还是在南门，不用面对北部的柔然的侵扰。”听到贺六浑提到这话，周循的脸上褪去笑意，道：“这我也很奇怪，原本就是一个小卒，不知怎么就被提拔到了南门队主的位置”。贺六浑有道：“这还不简单吗，必定是有贵人相助，到时候发达了可别忘了兄弟们，是吧？宇文黑子儿。”听到贺六浑这么一说，周循喃喃道：“贵人？贵人？”
城主府
自从赵武帝刘元海称帝后，忌惮中原人多，大肆任用娄烦本部落出身之人，当今大赵疆域可以说十之八九的高位都在娄烦人手中，城主府作为一城之尊自然也不外如是。当下怀朔城的城主姓尉，尉内干，尉姓乃是娄烦八姓之一。
“小姐，我们做了这么多为什么不告诉他呀？”婢女一边帮身旁的小姐擦拭头发一边问道。
口中的小姐拿起浮在浴桶上的一片花瓣掩嘴笑道：“嘻嘻，才不要呢，我就是要他越欠越多，欠我一辈子...”



 第三章城主府

昔日赵武帝刘元海为进图中原，吸纳赤狄、犬戎、鬼方等部族的兵力，为处理娄烦本族与这些部族的矛盾，亦是作为抵御北边柔然等势力的入侵，于北境设六镇作为防线，这六镇自西而东分别是沃野、怀朔、武川、抚冥、柔玄、怀荒。但自从灭掉周室、从平阳迁都洛邑后，赵国的重心逐渐开始向南部倾斜，原本作为北地重镇，如今却成为了流放罪犯之地，世居于此的狄人等部族早有不满。
城主府作为一城之尊，其中最尊贵的莫属城主，其次为城主府长史、城尉；长史协助城主处理政务，又带有监督之职，有直接向皇帝密报的权利，多由皇帝心腹担任；城尉主要负责辖下治安、缉盗、平定叛乱之事，下设镇将诸名。如今怀朔城的城主尉内干虽贵为娄烦八姓，但却被分配到北边荒镇，地位由此可见；长史刘熙，乃是当今皇帝刘永明的假子，今上爱收假子，不下千人；城尉阿六敦，高车族，世居怀朔。
城主府议事大堂。
“刘长史怎么还没有到？”首座上一男子出声问道，只见其剑眉星目，约莫四十出头，料想年轻时也是一名美男子；客座上一环脸胡大汉应声道：“哼，不知道昨日在青楼又喝到多晚。”正说时，一白面男子颤颤巍巍走了进来，打了个嗝笑道：“城尉大人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啊，小心我也向陛下打小报告，哈哈，”他虽然是笑着说出这话，但其中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这环脸胡大汉听罢立刻站起身来，喝到：“你这白脸卖屁股的，别以为靠着被陛下收为假子就无法无天，老子可不怕你，”听到如此说，这白面男子顿时面色涨红，正准备回击，首座上的剑眉男子摆了摆手说到，“今日找两位来是为了重要的事情，何故一见面就开吵呢？刘长史，先请入座吧，阿六敦将军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他计较了。”刘熙顿时改色道：“哈哈哈，城主大人多虑了，我刚刚只不过在和城尉大人开个玩笑，你说是吧？阿六敦将军。”阿六敦虽仍旧面有不豫之色，还是冷哼一声坐了下来。
城主尉内干首先开口道：“近日的事想必各位都有所耳闻，前月怀荒镇将士怨恨镇将于景私扣粮廪不发，杀于景而反，北道行军大总管李崇就近调柔玄镇出兵平乱，哪成想柔玄镇军士还未抵达怀荒，柔玄镇内罪犯杜洛周便趁机率众而起，杀柔玄城主，据柔玄而反，还在半路的柔玄镇军士只得退保抚冥镇，大总管李崇也不敢随意再调兵平叛，命令诸镇各自坚守。”
说到这儿，长史刘熙接话道：“城主且放宽心，怀荒、柔玄距离咱们怀朔数百里之遥，再说...”
话音未落，城尉阿六敦便抢先道：“妇人之见，北地六镇命运相戚，岂可袖手旁观？再说怀荒、柔玄虽距离我们怀朔甚远，但沃野、武川却是近在咫尺，不可不防。”
尉内干点头道：“阿六敦将军说的不错，六镇本是一体，朝廷已将大总管李崇因平叛不力拿回洛邑问罪了，马上会派出征东将军刘闵前往怀朔来接管北境军事。呵呵，刘长史，说起来你和征东将军都作为陛下的义子，可谓是故人相逢了。”岂料刘熙听到征东将军刘闵到来的消息非但没有高兴反而露出一丝惊恐，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是，确实。”
阿六敦却是不满道：“此时不派征东将军进驻抚冥镇，反而来我们怀朔，这摆明了是不相信我们怀朔啊，要不是大人当初拒绝了...”
听到阿六敦这话，尉内干打断，苦笑道：“那又如何，这是陛下的决定，咱们只要尽忠国事，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又补充道：“阿六敦将军，接下来几天你要多多操心，加大城内的巡视力度，尤其是对进城的人多加查询，务必不可使叛军之人混入城中生事，安全迎接征东将军到来。”阿六敦抱拳道：“是，末将省得。”
......
正当城主尉内干走进内宅时，忽然一双手从后面蒙住了他的眼睛，尉内干笑道：“乖女儿，怎么还像个长不大的女孩啊。”只听见如同风铃般清脆的声音答道：“父亲会不会责怪女儿任性拒绝陛下的纳妃才被发配到这荒凉之地？”尉内干捧起身后女子的手道：“又在偷听我们议事了？自从你娘病逝之后，爹爹身边就只有你们姐弟两陪伴了，只要你幸福爹爹就算死也瞑目了，”又说道：“虽然你拒绝了陛下，但年龄也不小了，该考虑出嫁的事了，爹爹旧交中有不少青年才俊，你心中可有如意的？”只见那女子答道：“我的夫君，一定要文武兼善，有建功立业之志，如果没有前面这些也没关系，最重要的是只能疼我一人，哼！”说着脑海中便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嘴角不自主的翘了起来，又急忙拍了拍脑袋，说到：“爹爹，我有件事先去找阿六敦叔叔，”说罢不等尉内干询问便带着侍女婉儿急忙跑了出去。



 第四章南门守

怀朔城·南门
每个城门最高长官为城门守，下辖4个队主轮班倒，每队50人左右。
“循哥儿，这就是神臂弩吗？这可是皇宫禁卫军才能使用的啊，怎么会被拉到咱们北边来卖啊？”一名穿着守城服的士卒问道，
周循并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抚摸着弩，露出追思的神情，少顷对着旁边的士卒答道：“小段，你可知这弩箭如何使用？”说罢不等小段回答，将弩弓踩在脚下，双手使力紧握住弩弦，只听‘咻’的一声，弩箭便射了出去。周围守城士卒爆发出一阵呼声，小段走上前问道：“循哥儿，你用过这弩吗，怎的这么厉害？”周循哈哈一笑：“或许吧。”
小段正要追问时，忽看见身后过来一对人马，忙对着周循道：“循哥，镇将贺拔将军到了。”周循回视一看，忙迎过去，行礼道：“正要向贺拔将军禀报，今早在南门查获一批私运弩箭的商队，里面还有大量铁矿石，不知该如何...”话还未说完，镇将贺拔度便挥了挥手，不耐烦道：“这件事我已经知道，把缴获的东西交给我，你就不用管了，”周循目光一顿，应道：“诺”。贺拔度恐是觉得语气太过生硬，缓了缓继续说道：“你小子走大运了，得到城尉阿六敦将军赏识，不日征东将军刘闵将至怀朔，现在你暂任南门守，加大对进出人员的巡查，确保征东将军平安到达。至于你的队主一职就由贺拔岳接任吧”，言罢带着查获物品离去。
看着贺拔度一行人走远，小段突然朝地上呸了一声：“贺拔度这老东西明明就是想自己贪下这批货物，循哥儿上次被提拔为队主抢了他侄儿贺拔岳的风头，这次趁机将其安排了上来，真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
听到小段的抱怨，周循并没有指责什么，岔开话题道：“听闻征东将军刘闵乃是赵国第一猛将，号称‘项籍再世’，这次终于可以一睹风采。”说到这个话题，小段反倒是来了兴趣：“循哥儿说的不错，征东将军本姓石，因为作战勇猛，有万夫不当之勇，被当今陛下收为义子，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英雄人物。”
“从平原到咱们怀朔，看来应该会从南门进来，这段时间大家务必严格检查来往行人，我也会每天前来巡视，谨防叛军混入城中生事，大家不得有所怠慢，否则休怪我军法处置，”周循突然肃然道，众人也知道循哥儿认真的脾气，不敢懈怠，齐声道：“诺”。
“小段你跟我来一下，”说罢独自领着小段往偏僻处走去，“前几日托你去问本家叔叔的事情如何了？”
听到循哥儿问的是这事，小段笑嘻嘻道：“我叔叔说，他在城尉府看到过阿六敦将军会见了一名女子，那女子口中提到了循哥儿的名字，只是不敢细听谈的什么内容。”“一名女子？”周循喃喃道。
......
夜幕时分，周循回到乡野巷，这条街是整个怀朔城有名的贫巷，住在这里的人五花八门，但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穷。周循虽升任南门守，但毕竟时日不多，没有多少盈余。
推开破烂的房门，里面传出一个声音：“可是公子回来了？”周循无奈应道：“和伯，都说过多少次了不必叫我公子；”
口中的和伯颤巍巍地走了出来，原来他有一只腿是瘸的：“是，是，公子说的是。”如果有其他人在场见了和伯必定会被吓一跳，这和伯分明是个男人，头发花白，年约莫五十，可他的声音却如同女子般尖、细。



 第五章有贼至

夏季的怀朔异常燥热，城外的黄沙时不时扬起，在这里你很难想象南边不远便是可耕作的土地，一片绿意盎然、生气勃勃，而向北不过百里也是一片广袤的草原气象，怀朔如同鸡肋一般，夹在中间姥姥不疼，舅舅不爱，唯有来往南北的商贩不辞辛劳来往穿梭，为怀朔增添一丝人间的气息。
城门口，三三两两进出的人，守城的士卒双手杵着长枪，无力地靠在墙边，更有甚者，直接瘫倒在地，十分散漫。
忽的，远方扬起一片尘沙，再细看时，约莫十余骑向城门靠近，城门士卒虽然懒散却不敢大意，急忙站起列阵，等到那批人接近城门才发现为首那人高约九尺，脸型方正，胯下坐骑浑身通红，一看就是匹良驹，手持双刃矛，颇有猛将之风，朝着守城士卒道：“快去把你们掌话的叫来，征东将军率领大军马上就到。”听到此话，守城士卒不敢大意，一面派人就近去叫循哥儿，一面前往城主府通报城主大人。
周循听到征东将军到来的消息也吃了一惊，从平原至怀朔也有上百里，没想到竟然来得如此之快，不敢多想，赶忙着衣披甲前往城门，看到来使也不由心中暗自吃惊，征东将军的传令官都如此气度，那本人不知道更是如何了得，稍倾收敛心神上前行礼道：“末将南城守周循，敢问将军是...”那大汉也不客套，搭话道：“吾乃征东将军麾下先锋刘永曾也。”
说话间却是小段赶了过来，气喘吁吁道：“城主大人和城尉昨日出城练兵去了，还未回来，”说罢又笑嘻嘻的补充道：“长史大人听说征东将军到了却突然说生病不能前来迎接，好奇怪啊，先前还好好的。循哥儿，你就先招待这几位将军吧。”
听到长史称病不能来的消息刘永曾嘴角划过一丝嘲弄，淡淡说道：“也罢，那小白脸不来也好”，语气中竟好不遮掩对长史的鄙夷，周循暗自奇怪，嘴上却说道：“那就请末将为诸位将军先接风洗尘吧”说罢便带着小段领着这十余骑往酒馆走去。
进了酒馆，点了个包间，十几人围桌而坐，尽是军中汉子，几杯酒下肚气氛便热闹了起来，周循本不好酒也不得不陪饮数杯，众人正喝到尽兴大醉时忽见一群蒙面人破门而入，领头一人望向刘永曾，剑锋直指道：“狗贼受死！”分明是一个女子声音，周循见状大急，军使可不能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事，正欲拔剑而起，却因不胜酒力一个踉跄又坐了下去，旁边的小段更不必说，早已醉的不省人事。不意间望向刘永曾，却见原本还微醉的双眼瞬时变得澄澈，竟然两指紧握住了刺过来的宝剑，周循大骇，那群人同样低呼一声，纷纷前进想要围攻刘永曾，此时周循稍微清醒，急忙拔剑抵挡，一手剑风也是若舞梨花，毫不透风。刘永曾一边面对众人的围击竟然还一边笑道：“小子，你的剑法不错，做一个守城的太可惜了，可有意来我征东军？”周循此时哪敢搭话，对方身手虽非多高明，但胜在人多势众。
忽的刘永曾大喝一声，拨开为首那女子手中的剑，一拳击去，那女子便被击飞到门口，大口吐血，又一拳锤向正当门刺客的脑袋，顿时血浆暴流，一脚踢向身旁刺客，那刺客的身体撞墙后蜷缩在地，口吐血沫，依然是活不了；正当此时，周循忽的爆喝一声‘小心’，一个跃步飞出手中剑，刺穿身后想要偷袭之人。那女刺客已然受伤见状不敢再留急忙退了出去，残存几人眼见领头撤走更是不敢多留，此时屋内已是横尸一片，与之相形成对照的是刘永曾带来的军士还有小段睡得呼呼正香。
刘永曾望着睡着的军士骂了一声废物，旋即望向周循笑道：“好小子，我欠你一条命，说吧，你想要什么？”周循为人清高，一来救刘永曾也是救自己，二来刘永曾虽然说着感谢的话却是一副高高在上，向下乞施的语气，让周循很是反感，抱拳道：“不敢，末将先去布置防线，尽早擒拿住刺客给将军交代，”说罢便扶起小段退了出去。



 第六章女刺客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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