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后英雄时代:新血》 序章 时至今日老人们仍不愿谈起当时在绿苔市发生的事情,这场正义与邪恶的决战维持了整整3个月,所有来自这座城市里面的消息都被断绝了。直到硝烟散尽.万物归寂,当人们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却看到了那宛如末日般的景象,一望无际的废墟之中甚至没有一处房屋是完整的。在那段黑暗的日子里无数的人死去了,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他们甚至连尸体都没有剩下,哪怕仅剩的痕迹也最终被蛆虫啃食殆尽。曾经的时代终结了———那个属于超级英雄的时代。人们或许会感谢曾经的英雄以生命的代价换来了今天的安宁,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都会被埋没在历史的洪流之中。在大自然无情的冲刷下一切终将消失殆尽,而废墟也会被被冰冷的机器铲平,好让水泥丛林再次屹立起来。风光景物亦是如此,更何况是人。几千年来的进化已让人类习惯于健忘,也许用不了很久,或许只有两代或者三代的时间,那些经历了家园毁灭.颠沛流离生活的孩子们逐渐长大成人后,他们和他们的子孙后代又将是另一番的想法。随着感激之情渐渐褪下了色彩徒留下了形式意义的空壳,埋怨和猜忌像瘟疫一般在无形之中蔓延开来,那时曾经付出过的努力,在现在反倒成为了一个个笑话。光阴似箭岁月如梭,屹立在绿苔市中心的那座英雄铜像在雨水的侵蚀下早已变得锈迹斑斑,一旁刻有牺牲烈士名字的石碑同样经过了常年的风吹雨打,字迹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时不时的还会有一些素质低下的观光客在上面乱涂乱画,还在守护曾经英雄的也就只有那些清洁工了。在现实的面前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讽刺,人们仿佛是忘记了脚下的土地是由英雄们的鲜血与尸骨所堆砌而成的。 但在冥冥之中这一切仿佛又是一个轮回,只有经历了毁灭才会有新生。所以,你听见那婴儿的啼哭声了吗? 那意味着新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第0章幸运的孩子 响亮的啼哭声打破了午夜的宁静,又是一个新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几个月以来生活上和事业上的诸多不顺险些搞垮了这个家庭,如今这个家庭乐观的相信随着孩子的诞生一切都将会出现转机,也许这在旁人眼中难免有些迷信,但是普天之下唯独运气是永远无法确定的。事情果真如同这家人所相信的那样,自打从这孩子降世开始就好似上天特意的眷顾着他一般,接连发生的好事不久便让这个家庭从之前的困境中脱离出来。亲朋好友无一不认为这孩子是个福星,因此在满月当天父母为其取名为“王祥运”,希望好运伴随着他一生。 事实却也如同他的名字那样,祥运是个被某种无形的光环笼罩下的幸运孩子。聪慧的他1岁不到就已经学会走路了,2岁时就已经能用简单的语句交流了。父母对此自是感到欣慰,但同时也隐隐感到了一丝的不安。在语言表达和行为认知方面过早的成熟,渐渐拉大了他与同龄孩童的距离。那些不符合年龄的想法和话语,如果是在其他的时候都微不足道,但在那段非常时期里这些特点都显得尤为危险,难免会让人想入非非,而家长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对那些发生过的事情视而不见。但世间万事皆不遂人愿,直到六岁那年一系列在祥云身上发生超乎常理事情终于打破了许久的平静。 那是他上小学的第一年,那时的老师曾请过很多次家长,既不是因为学习的问题也不是因为孩子那孤僻的性格。恰恰相反,祥运将一切做的都很好甚至是太好了,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体能方面都展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但是他的一些奇怪的行为却让人不得不重视起来,或是在重要活动时没收到任何通知前就做好了准备;又或是他从未表现过得到礼物时该有的惊喜,却总是能准确猜出礼物的内容。同样的事情如果发生过一次两次便可以当作巧合或者性格上的问题,但是如果发生了很多次就变成了既定的事实。老师坚信着在那副天真无邪的眼睛中,有着能够看透人内心想法的能力。即便是用了这种很隐晦的方式表达出来,却也给这对夫妻造成了巨大的不安。毕竟私自藏匿未经注册在案的超能力者可是重罪,严重者可判无期徒刑甚至是死刑。而最令他们崩溃的不是孩子的奇怪行为,而是他渐渐产生变化的外表,尤其是那逐渐花白的发色。“墨菲定律”告诉过我们:如果事情有变坏的可能,不管这种可能性有多小,它总会发生。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那发生在自己孩子身上变化从未停止过。但天无绝人之路,经要好友介绍下,这对父母终于找到了一位有着专业知识的医生。 他名字叫“查尔斯.毕晓普”是一名私人医生,五十左右年龄的中年白人,长着一副和蔼的面孔,身上的衣服打理的非常整洁,举手投足之间颇有一番学者的风范,不自觉给人一种亲近感。经过短暂的攀谈之后,就给人留下了极好的印象。查尔斯医生在听过大概状况后,便许诺下能够治好祥运的病症。虽然家长们不大相信他所说的话,毕竟很多正规大医院都无法解释这一系列转变原因,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冒险尝试。跟想象中的不同,查尔斯医生的收费并不是很贵,对于这样富裕些的家庭来说完全是能够承担得起的。他很快便详细的制定了为期1个月治疗的方案,在经过了几次接触的之后,祥运也逐渐的喜欢上了这位医生,在治疗时表现出了相当配合的态度,可能是因为他在治疗时总会讲一些关于超级英雄的有趣故事吧。 事情也正如查尔斯医生所许诺的那样,在不到一个月的短暂时光里祥运的身体情况发生了明显的好转,银白的发色也逐渐变回了正常的样子。一切似乎都再次步入了正轨,当然直到月底之前什么都没发生。那段时间正巧是飓风“莫洛”刚刚登陆的时候,比起以往来说并不平静。空荡荡的街道上时不时的会听见狂风在怒吼,连雨点也摆出一副敢死队员的架势用尽全部的力气击打着窗户,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对大自然的畏惧感。然而对于常年住在大城市里的普通市民来说,这不过是多了几个略微吵闹的夜晚而已。 可能如今的祥云一家已经不记得那天发生的事情了,那是月底的最后一天同时也是治疗期的最后一天,但因为天气问题所以他们不得不推迟了,一家人就这样在家中平静的度过了一整天。临近深夜时,祥运早早的就被安排入睡了,正当夫妻两人刚洗漱完毕也准备躺下的时候,一阵细微敲门声从门廊传来,透过门洞望见敲门的人是查尔斯医生,可能是外面刮着风暴的原因衣装少见的凌乱了一些。因为早就成了熟人所以女主人丝毫没有迟疑的开了门,但当门打开的那一刻她忽然间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涌向了大脑之中,甚至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转瞬之间便被控制住了思想。这时一位穿着西服的男人才缓缓从医生的身后走了出来,那男人头戴爵士帽,帽檐下阴影遮住了他的五官,但能明显的看到他留着棕色的马尾并蓄着长长胡须。他左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进入了房屋,就近找了一个沙发坐了下来,医生也随后进入了屋子。 “我知道你在这里”这位不速之客张口说话了,但是声音几乎小的听不见,“我也知道你听见了,但是相信我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他端坐在沙发上眼珠环顾着四周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当他的视线再次转回前方的时候,一位娇小人影已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面前。男人严肃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他身体前倾用手指了指帽子。两人四目相对着好几分钟都没有说话,但却能明显的感觉到他们在用另一种方式做着交流。接着他脱下了手套用手指轻轻的在祥运额头上点了一下,祥运仿佛身体被抽空一般瞬间昏倒在了地上。 倒地发出的声响却吵起了还在卧室的男主人,“发生了什么事?”他走进客厅却发现大门敞开着一位陌生的男子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而自己的儿子却倒在一旁。“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男主人瞬间警觉了起来,快速向前冲去。却突然间感到浑身上下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不管怎样奋力挣扎却毫无作用。此时他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妻子,目光呆滞仿佛成了一具任人摆布的人偶。但很快的,还没等他做出过多的情绪他的意识也逐渐模糊了起来,接着便被完全的控制了。客房内蓄着胡须的中年男人抬起手臂低声说了些什么,这对夫妻就听话的回到了卧室,不久便进入了梦乡。 医生随即抱起倒在地上的祥云,转身走进卧室将他平放在了床上,专业的掏出针管将散发着黄色荧光的药剂注入了那纤细的小臂之中,当一切完成后还不忘小心翼翼的为他盖上被子。“我们应该走了。”医生的意识中传来这样声音,他站起身最后望了一眼的祥运,胸口一起一伏均匀呼吸着早已进入了梦乡。医生这才放心的离去,跟随着西装男人消失在那暴风骤雨的黑夜之中。 自那天之后,再没有人会记得谁是“查尔斯.毕晓普”医生,也不会有人知道王家孩子六岁那年身上发生了什么样的怪事。当然这些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值得庆幸的是官方的调查结果——————在这个社区里没有出现任何的超人类。 第1章炎阳高照 模糊的影像中,浓烟和闪光交织在天空中,街道早已变得支离破碎,放眼望去尽是燃烧着熊熊烈火的车辆,无数的人争先恐后的逃离着。但随着一声“轰隆”的巨响,强烈的冲击席卷而来将眼前景象全都击碎,只留下了寂静无比的黑暗,而伤口中溢出的鲜血成为了这里唯一的颜色。这里便是虚无,但是这里并不孤独,在黑暗中有人在窃窃私语着,并且它们正循着血的痕迹赶来。随着那声音越来越大伤口越发疼痛起来,一股强烈的刺痛感席卷了全身,仿佛有无数的针管插在了身上,只能被迫停下奔跑的脚步。“醒来吧,你不应该在这里结束。”冰冷的水滴滴在了面颊上。 祥运刚从睡梦中被吵醒,某种黑白相间的东西正用湿漉漉的舌头不停的舔着他的脸,“行了!行了!别舔了!去找你主人去。”他奋力的将那东西推开,但它却依然不依不饶,“徐!老徐!快把你家哈士奇拉走!” “它好像特别喜欢你!对我都没这么热情过。”一位打扮时尚的人走了进来,“来!喵喵!”他伸出手来哈士奇就听话的跑了过去。 “是呀,那是因为你从来不喂它。”祥运用略带讽刺的语气说道,“几点了?今天不是周末吗?”在床上四处翻找着手机。 “今天是七夕节,要跟我女朋友约会去!”老徐坏笑了一下,“你要不要去呀?” “呵。我给你当电灯泡还少吗。不过今天我的确得去市里图书馆一趟。之前那本书真压抑,害我光做噩梦。” “真老土,这年头图书馆都快倒闭了。”老徐系好领带,顽皮的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串,“既然如此那车我就借走啦。” “喂!你听没听我说话!”祥运话音刚落,回复他的却只是关门的声音。 “记得帮忙喂一下喵喵!”楼道里传来老徐贱贱的声音,祥运只得无奈叹了口气,将一切整理妥当后就出了门。 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转眼已经到了正午。在炙热烈阳的烘烤下,连空气都夹带着火辣辣的味道。在这样炎热的天气里人们更愿意呆在室内,在空调冷风的吹拂下睡个午觉便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像祥运这样的失眠症患者,整个夏天基本都是在这样昏昏沉沉的氛围中度过。现在的他只想眯上一会儿,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如何坐上回家的计程车的,但吵闹的声音和拥挤的氛围却让他无法入眠。不要忘了,正午也是堵车的高峰期,尤其是困在了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高架桥上,那是相当的“不幸”。 就在祥运还在苦恼睡眠问题的时候,前方不远处的位置却出现了情况。只见一位司机缓缓的从车厢下来走到了路中央,他张开双臂挡在一众车辆面前。很多不明所以的司机见状连连按起了喇叭,但那人却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终于有一个脾气暴躁的司机也下了车,怒气冲冲的向那人走去,但离得越近越发觉得奇怪。挡在路中央的人面色惊恐,脸颊上流淌着的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泪水,厚重的衣服里似乎是藏了什么东西。 “快......快跑。”只见那人表情痛苦的说道,“炸......弹!”他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吼道,声音却依旧不是很大,但这也已经足够了。“有炸-弹......?有炸-弹!”那位脾气暴躁的司机这才意识到了危险连忙大叫起来。“有炸-弹!”“这里有炸-弹?!”恐惧像导-火-索一样被点燃,常面逐渐失控了起来。人们开始推开车门,像是一群无头苍蝇疯狂的四处乱窜起来。 “快下车!前面有炸-弹。”计程车司机说完话,就丢下了祥运只顾自己逃命去了。祥运对刚发生的事情有些茫然,犹豫了一下才清醒过来,急忙推开车门。 男子眼看着人跑的差不多了,擦干泪水表情痛苦的说道:“抱歉,我不能。”手指却毅然决然的按下了引爆器的按钮。随着一声巨响,强烈冲击波席卷而来,巨大的气流将祥运击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陷入了昏迷。 在零碎的意识中,他看到了浓烟.闪光.燃烧的车辆.逃跑的人群。一切都是那么似曾相识。但此时可不是休息或是感叹的时候,祥运深知这一点,从地上奋力的挣扎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无法做出思考,身体只是在依靠本能行动着。钢筋混凝土断裂的声音陆续从他身后传来,这意味着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白色的衬衫已不知何时染上了红色,一道将近七八公分的伤口赫然出现在他的腹部上,尤其在这样的情况下可谓是雪上加霜。没过多久桥面便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崩塌了起来,祥运扶着身旁的车辆努力着向前挪动着身体。但他的速度仍旧赶不上身后坍塌的速度,就在快要到达安全地带的时候,他用尽所有力量一跃,但不幸的是脚底踩了个空。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下坠去,就在这危机时刻突然不知从哪来的手臂一把拽住了他,将他拉了上来。他刚想喘口气,腹部的疼痛感接踵而至,刚才的一系列高难度动作无疑是再次加重了他的伤口,他陷入了昏厥之中。 “醒来吧,你不应该在这里结束。”那神秘的声音再次传来。祥运猛的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端坐在图书馆的走廊上。“是梦吗?”他有些不知所措,在确认自己毫发无损之后才放下心来,但回想起来那梦境是如此的真实仿佛是亲身经历过一样。正要站起身来,突然间“轰”的一声巨响响起,图书馆外墙的玻璃被震得稀碎。祥运赶忙压低身体,过了几秒钟当他意识清醒过来时,面前出现的场景却不禁让他的心跳加速起来,高耸的烈焰直入云霄,在那不远处的高架桥上正升起着阵阵的浓烟。霎时间一种复杂的情绪占据了他的思想,他没有任何迟疑的奔向了那里。 随着他越来越近,那景象也越发的清晰。浓烟.闪光和燃烧的车辆,在仓惶逃跑的人群身后,是与梦中一模一样的场景。“为什么!为什么!”祥运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在人群中费力的移动着,无论前方有多危险都不能阻止他。终于站在了这个命中注定要到达的地方。 他的目光不停扫视着周围不想放过任何细节,一切是那么相似却也有所不同。忽然间他意识到浓烟之中有个模糊的身影,正奋力的向这边挪动着。随着桥面坍塌那人用尽全力一跃却没能站稳,犹如断线木偶一般向下坠去。就在这命悬一线的时候祥运没有犹豫的冲了上去,一把拉住了那人的手臂,旁人见状也迅速过来救援将他拉了上来。那人的呼吸非常微弱,腹部上有一条七八公分的伤口不停的渗出鲜血,将那白色的衬衫染的通红。“啊!”祥运顿时大惊失色,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这!这是怎么回事?!”“巧合绝对是巧合!”“这个场景绝对不会错!”“但是为什么?”他的思绪乱成了一锅粥,无数的想法和情绪在他的大脑里涌现出来。他呆呆的望着手上湿润的血迹,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渐暗,与此同时在城市另一端的某处昏暗巷子内,一位白领打扮的人正在焦急的等待着某人,酷暑高温下流出的汗水把他的衣服都浸湿了,却仍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的目光四处张望着,时不时看一眼手表,“怎么还没来?”焦急语气中夹带着些许不安,随手用袖子擦掉了额头上的汗水。而就在他分心的时候,一个黑影却悄无声息的向他走来。白领男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连忙后退了好几步。在确认是要等的人之后他才松了口气,接着用不耐烦的语气抱怨道:“该死,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神出鬼没的,这么吓人!” 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个身材略高的人,身着不符合天气黑色兜帽大衣,借助微弱的灯光能稍稍看到那兜帽下的京剧脸谱,浑身上下仿佛有种压抑不住的杀气。恐怕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希望这样的家伙在自己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在身后。但是这位白领似乎并不害怕他,继续抱怨着:“你怎么才来?你知道我等了多长时间吗?”但黑衣人却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静静的听着抱怨。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白领自己也觉得这样的抱怨毫无意义,他叹了口气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金属制的银色小盒子递了过去:“指数显示正常,是这批货没错了。”黑衣人接过了盒子,在认真检查了一遍后就转身就准备离去。 “对了!”白领突然叫住了黑衣人:“‘清源高架’那件事儿是组织里的人干的吗?”黑衣人将脸侧过来,依旧没有说话。白领看他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散了,我也不想知道。”他耸了耸肩摆出了一副不屑的表情。 黑衣人转过头继续向外走去,走了两步再次停了下来。一阵阴沉的声音从那里传来:“M.C.S已经盯上你了,我已经干掉了一个,但他们不会对此善罢甘休。”听到这话白领吃了一惊,这时他才发现附近的杂物堆中渗出的血迹。冷汗顿时从后背渗了出来,再次望向黑衣人的位置,转眼间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像之前从未来过一样。白领不敢继续在此地逗留了,他加快步伐离开了这里。 第2章日薄西山 超能力义务警卫队,简称S.V.G。目前体制之下最为特殊的公安机构,主要职责是应对超能力所引发的刑事案件,但与曾经的英雄协会不同S.V.G的管理方式更类似于警务部门。简单来讲就是国家政-府赋予其公安干警的权力,协助警察打击犯罪。但因各个国家的政策不同,赋予权力的大小也会有变动。该组织是由罗伯特基金会于2028年所建立,与英雄协会同样它不属于任何国家政-府机构,这也就是S.V.G之所以不能称之为“超能力警察”的原因。随着2027年世界上第一支能够激发变种能力的试剂被研发出来,使得普通人得到超能力变为了可能,而S.V.G正是其附属产物,据目前统计每年都会有300至500名不等的普通人通过测试成为超能力者。当然在建立之初他们的组织架构更倾向于安保公司,相当于某种意义上的雇员,而直到后来才逐渐演化出了S.V.G超能力义务警卫队制度。在“清算日”事件发生后,英雄协会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再加上组织体系架构的紊乱,超级英雄随即陷入了青黄不接的时期。在这个时期里面对节节攀升的犯罪率,各国政-府束手无策,而绿苔市也沦为了犯罪分子和超能力者的庇护所,这样的状况直到《国际超能力者权力法案》颁发之前都未能得到改善。最终2040年经当地政-府批准,绿苔市成为了第一个采用“义警”体制的城市。但计划起初却施展的并不顺利,公众的质疑声更是不断,使得罗伯特基金会和S.V.G无时无刻都在面临严峻的考验。但奇迹总是会在困境之下出现,在顶着各方带来的压力之下,S.V.G警员却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将绿苔市犯罪率降低了20个百分点,并使得之后的绿苔市重建工作得以顺利进行。这极大提升民众对超能力者的信任感,同时也促进了《国际超能力者权力法案》的最终诞生。截至目前全球范围内有着近1万名S.V.G警员为保护公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而努力着。——————《后英雄时代的隐形战争》弗洛.钱莫斯 “我当时就在现场,那爆炸声真是吓到我了。但当时没想过这么多,第一时间就让保镖带我来到了现场,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西装革履的油腻中年男人对着摄像机夸夸其谈着,身上的衣服却是一尘不染。丝毫不在意人群中投来鄙视的目光。 “我真不敢相信这家伙的脸皮,他的衣服甚至连一粒灰都没沾上。这就是政客总是把好事揽在自己头上,真要发生什么坏事就开始讳败推过了。”保镖打扮人用讽刺的语气说道,胸前佩戴着罗伯特基金会的精致图章。 一旁的搭档悄悄的靠了过来小声说道:“你最好别让他听见,如果他真当了市长,开掉你就是分分钟的事儿。你干不干无所谓,可别牵扯到我。我可不想被你害的连坐丢了工作,说实话这份工作的薪水还是很高的。” 男人叹了口气,望着拥挤不堪的车流感慨道:“既然发生了这种事情,市长的位置很快就会空出来了,但愿这家伙上任后能把交通状况搞好。” 与此同时,在市中心某处拥堵的大街上,车辆排成了长龙将马路堵得水泄不通,炎热的气温混合着汽车尾气,四处都充斥着一股令人暴躁.厌恶的氛围。但这却并不影响来往行人们拿出手机拍下那辆额外引人注目的面包车,全黑的外壳上包覆着模块化的装甲,车身上醒目的三个字母“S.V.G”表明了所属单位。但如果人们看到车厢内的景象估计又会大吃一惊。这里的每块地方都被有效的利用到了,工作台.装备箱以及各式各样的精密电子设备填满了所有的角落,单单是全息显像屏就有6个,甚至还有一台冷柜和嵌入式单人折叠床,堪称是袖珍版的秘密据点。 车里一共有3人穿着相同的黑色制服,显然他们都是S.V.G的成员。坐在副座上的40出头中年男人名叫刘醒,是第7届的S.V.G成员,同时也是绿苔市S.V.G的行动队长,当然这个小队也只不过十余人,旁边开车的司机也是成员之一。29届的“赤发鬼”沙骏飞,他有着强健的体魄和发达的肌肉,头发和眉毛全都是枣红色的,敞开着衣服露出块状胸肌和腹肌,仿佛是神话故事里存在的角色。而待在车厢里敲击着键盘的眼镜女孩则是“米奇”凯特.斯特拉,她跟沙骏飞一样是29届的,擅长数据分析和处理,是少数的非战斗型人员。 “人-肉-炸-弹吗?这看起来不像是‘自由之子’的手法。好的我已经在路上了。”刘醒挂掉了通讯,他眉头紧皱下巴紧咬着嘴唇,心情焦虑的止不住抖腿,面前纷乱的街道更是让他烦躁不已。 “现场人员的资料我已经整理完了!”米奇伸了个拦腰,痛饮了一口汽水。听到这个消息刘醒感觉自己轻松了些,他随即来到了车厢里。 6个全息显示屏上贴满了形形色-色的证件照片,他端详了一阵子问道:“这就是全部的人了?” “不,有些已经离开现场了。但是我设法查到了他们的识别码。” “很好,查查哪些是有前科的,哪些是最近才到这的。还有你能弄到他们的个人信息吗?”刘醒拿起平板拉着长长的名单,映入眼帘的是一串串由数字和字母组成的序列号。 “这个......我的确可以弄到,但是队长这样做不是违法的吗?”显然对于这种事情她很犹豫。 “得了吧,米奇。识别码这种东西本来就是侵-犯-人-权,什么为了公众安全,这东西唯一作用就是给政-府窥视隐私的权力。” “好...吧。这句话真像是从皮尔斯嘴里说出来。” “那不一样,他是嫌自己的工资太少,那个贪得无厌的守财奴。”刘醒半开玩笑的语气,让车内的焦虑的气氛稍微松缓了些。 “队长,虽然我不想这么说但是照这样下去的话,日落之前应该能到。”沙骏飞用略显戏虐的语气说道。 “好吧别管车了,找个地方停一下,我们徒步过去。”刘醒推开门下了车,太阳已缓缓的降下了地平线,“米奇你呆在这里,我和红毛先去了,如果发现了什么就联系我。” 两人一路小跑着,用了大约半小时的才抵达了现场。但这里情况却非常不容乐观,警车.救护车.消防车将马路围得死死的,他们不仅要在废墟中寻找蛛丝马迹,还得确保那些好事的群众待在隔离带外面。 “S.V.G!你们可来了!”他们还在左顾右望的时候就听见远方有人叫他们,一位略显瘦弱的警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沙骏飞知道接下来暂时不需要他了,于是便先行一步赶往事发现场了。 “路上很堵吧。”警员语气中略显尴尬的说道,“虽然不想拜托你们,但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客套话都先免了吧,总之先让我看看你收集到了什么资料。”警员话还没说完便被刘醒给打断了,连忙把平板递给了过来。 “地狱火II型,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自制的。”他嘴里一边嘀咕着仔细地翻阅着资料,逐渐的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自爆者识别码的状况呢?” “被替换了,面部识别系统追踪了他这几天的出行信息,结果却发现这只是个废号,他的真实身份我们仍在确认。” “那么这是黑客干的吗?我听说‘反监视者’组织的那群黑客经常会做这方面的生意。” “有可能,但是我觉得他们一般不会干这种事情。” “但有一个会这么做。”刘醒投来一个示意的眼神。 “你是说那个‘黑客猎人’西格玛?那就是说这次事件也是‘自由之子’所为?”警员的表情瞬间凝重了起来。 刘醒低头认真的思考着,说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发生了一次两次了。但是我更愿意认为是西格玛个人所为,你也应该知道他在加入‘自由之子’后就一直在寻找各种机会报仇。就连之前追捕他的‘守望者’都在劫难逃被他逐一诱杀致死,虽说那些人的实力不强,但也是目前少数的超级英雄团体,而且别忘了西格玛只是个普通人。总之我会让米奇查查这里有没有人跟他有关系,说不定其中某个就是他以前的仇家。”警员听完这话欲言又止,神色不自觉的担忧起来。这都被刘醒看在了眼里,他安慰道: “你不用担心,这可是我们的饭碗。总部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明天就会派人过来。而且我的全部家当可都在这里,我可不想这里变成恐-怖-分-子的后花园,这既是为了工作也是为了我自己。”听到这话警员才放下心来。 与此同时没有人意识到杂乱的人群中有个可疑的背影正默默的注视着这一切,两人之间的所有对话都被那人听进了耳朵里,他随之拍了几张照片便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第3章漆黑至夜 祥运独自走在大街上,耳机中的音乐嗡嗡作响,他迈着有规律步伐,眼神黯淡无光仿佛是一具丢了魂的行尸走肉。不知从何时起他有了这样怪异的习惯。每当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他便会以此来放空自己的大脑。就这样精神恍惚不知走了多久,渐渐的回过神来才发现早已是午夜了。那一瞬间仿佛是灵魂回到了身体里,他累的瘫倒在了地上嘴里口干舌燥,迫切想要饮上一杯清甜的甘泉。但环顾周围这里景色却显得异常颓败且荒凉,锈迹斑斑的路灯散播着微弱而暗淡的光线,杂乱不堪的街道上肆意的堆放着垃圾,路边褪色的水泥墙壁上满是肮脏与污秽,就连旁边狭窄潮湿的小巷都散发着一股腐烂发霉的味道,偶有路过的行人也都是些路都站不稳的酒鬼,更别提有什么24小时连锁便利店了。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难想象在光辉灿烂的绿苔市之中会存在这样的地方。 祥运拿出手机想要确认自己所处的位置,GPS显示他正位于隆延大街和成良大街的交汇处,他的脑袋瞬间一激灵。这块区域在绿苔市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甚至连一些未曾到过绿苔市的外地人都有所耳闻,但它的出名之处可不是因为它有多好。恰恰相反,这里是绿苔市唯一一处“三不管”的地带,堪称是全球治安最糟糕的地方之一,甚至比那些影视中所刻画的还要严重。而它的绰号也是如雷惯耳———骷髅街,就像是上世纪B级血浆片中才会出现的名字。传言说这里在绿苔市重建之前就已经存在,即便在当时这里情况也没好到那里去,但最出名的要数2023年~2038年的隐形战争期间,面对M.C.S的猎捕大量的超能力者和罪犯逃到了绿苔市,这里成为当时全球势力最大的邪教“破晓圣光”所在地,该邪教于2032年~2037年间对教众进行的非人道主义活体实验,恶劣程度不亚于1978年的人民圣殿教惨案。而在军队将那些疯狂邪教徒关入大牢之后,留下阴霾却永远挥之不去。这里也逐渐成为了邪恶的乐园.罪恶的渊薮,酒鬼.混混.罪犯.妓女像寄生虫一样盘踞在这里,凡是正常人都会刻意绕道而行,就连当地的警察和S.V.G都放弃了管理,任由里面的人自生自灭。而根据那些真实事件改编的恐怖故事则被家长们用来教育自家小孩,好让他们永远不会踏足此处。 但是在一位理性的成年人眼中,这里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自己身上值钱的东西不会被突然冒出来的地痞流氓抢走,而对于拿过业余格斗比赛冠军的祥运来说这就更不值得一提了。他不慌不忙的在地图上寻找着最近的便利店的位置,刚想迈步开拨附近的阴暗小巷子里便传来阵阵嘈杂的声音。借着手机的微光扫了一下,却发现几个混混模样的人正围在一个女孩身旁。 “你死定了!我父亲不会饶过你的!”女孩激烈的挣扎着,被弄烦的混混狠狠的扇了她一巴掌。 “我管你是谁,大爷我今天就是想找点乐子!”混混恶狠狠的说道,“而且你要是个好女孩,你父母会大半夜放心你到这儿来吗。”混混的这番话瞬间把女孩说的哑口无言,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而混混趁机用舌头舔向女孩白皙光滑的玉颈上,女孩大吃一惊又开始了挣扎。 “你们在干什么!”祥云见此情形大声吼道,“放开她!否则我就报警了!” 混混们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地盘上来了不速之客,当头的那位放开了女孩大摇大摆地向祥运走去,边走边用嘲笑的语气说道:“小子,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可是‘三不管’地带,我看你是迷路了吧,你现在求饶把钱包留下。本大爷今天心情好,保证不会让你缺胳膊少腿。” 但祥运丝毫不理会混混的威胁,拨动着手指打起了报警电话。混混脸色变得相当难看,他无法忍受这种不尊重的行为,怒气冲冲的向祥运冲来,一把夺过手机狠狠摔在了地上。“给你脸你还得寸进尺了!”他揪住祥运的衣领从裤兜里掏出弹簧刀来。但祥运反应迅速,双手握紧揪住他衣领的拳头,还没等对方回过神来就顺时针用力一拧,混混的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向一旁倒去,紧接着一记高踢腿就招呼到了脸上。即便经常打架的混混也从未接过如此的重击,瞬间眼冒金星倒地不起。 祥运还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用力过头了,其他几个混混也抄起家伙一窝蜂的冲了上来。他立刻摆出了防御的架势,任凭混混们怎样攻击都不能伤到他分毫,甚至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终于在经历了几十次成功的躲闪后,他找到了攻击的间隙,握紧拳头丝毫不犹豫的打了出去。而被他击中的那个人飞了得有五米远,重重的摔在了杂物堆里。在他惊讶之余,厚重的铁器却以极快的速度向他袭来,祥运躲闪不及连忙抬起双臂捂住头部,他已经做好了牺牲一条胳膊的准备。但片刻之后手臂神经上传来的微弱痛感,相较于骨折根本是不值得一提。 “咣当当”铁器碰撞地面的声音响起,祥运也是一头雾水。此时他才发觉几个混混正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再看向地上整根铁器已断成了两截。他赶忙检查手臂,只不过是稍红了一些并无大碍。突然间,潜意识中危险的警报响起。“等一下!”他话音刚落,便有人拿着利器向身后袭来,他迅速俯身躲过抓住那人的手臂就是一记过肩摔。但对方仍旧不依不饶,紧握着利器向他的身体不断刺去。 祥运没有办法,只好抓着那人的手臂用力一拧。痛苦的大叫声响彻在整条小巷内,手中的利器这才掉落在地上。“下次...”他刚想开口说话,却突然意识到现场变得寂静无比,其他几人正神色惧怕的盯着他,包括那位被他救助的女孩。他也逐渐感觉到了异常,首先是手里的分量明显是重了不少,其次那手腕的倾斜角度清楚告诉他,这条胳膊不像是链接在关节上。他越想越害怕,眼神缓缓地扫向脚下的位置,很暗但还是能看清楚,他双手正握着一条鲜血淋漓的断肢,很明显的这是从混混肩膀上硬生生撕扯下来的。而混混则倒在地上小声呻-吟着,鲜血不停的从伤口处喷涌而出,很快他便在微弱喘息中没了呼吸。 祥运被突如其来的事情吓呆了,双手紧紧的抓着那条断肢不敢松开,脑中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他能听见那女生在大声的尖叫,也能感觉到几个混混仓皇逃窜的身影。但当他终于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原地,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连手机也是完好无损的握在手里。他脑袋像短路了一样呆呆的望着天空,早上发生的事情和现在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虽然他不想要承认,但他清楚的知道脑中那些的片段,既不是梦境也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记忆。 此时混混们也顺着灯光注意到了他,带头的那位刚想开口说话。祥运握紧拳头用力向身边的的墙壁打去,巨响过后墙壁被轻松的打出了一个沙包大小的窟窿,虽然他感觉有些痛但手上却连擦伤都没有。混混们见此情形惊掉了下巴,待在原地丝毫不敢轻举妄动。祥运顺手扯下其中一块砖头手指用力一握,砖块顺势爆裂开来飞溅的碎块蹦的到处都是。 他搓了搓手指若有所思,转而面向混混们像模像样的威胁道:“放开她!大爷我今天心情好,不想缺胳膊少腿的话,就快给我滚!”许久过后他见混混们还没反应,便摆出一副凶恶的架势向前走去。混混们见这也是个不好惹的主,一溜烟的离开了这里。祥云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他们,直到最后一人的身影从视线里消失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定睛一瞧原来是刚才被帮助的女孩,女孩擦了擦眼角泪水说道:“你应该是我父亲雇来保护我的‘保镖’吧,这身便衣的打扮不错。看起来就像个普通人,比以前要好多了!”言语之间完全没有刚才惊惧与愤怒。 “现在的这群人可真不老实,如果让他们知道我是谁了,看他们还敢这么做吗。”女孩仍旧自顾自唠叨着,而祥运则摆出了礼貌的微笑,脑中不禁回起今天发生的异常。 等到女孩讲完话他才张口:“抱歉我不是什么保镖,只是碰巧路过这里而已。” “嗯......哦......”女孩听到这番话,露出了尴尬的神情。她低头犹豫了一会儿,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先生虽然这个请求有点过分。不过你能再帮我个忙吗?” 祥运眼睛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番,他不明白这个穿着名牌服饰的十七八岁小姑娘为何会在大半夜来到这种地方,试探性的点了点头。女孩接着说道:“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家就住在附近不远处。” 他思考了一下,苦笑着说道:“我送你回家你能告诉我哪里有便利店吗?”毕竟对于这样的女孩子一个人这么晚回家的确是危险了点,更何况是在这种本身就不安全的地方,虽然今天已经很累了,但他还是答应了。 女孩脸上洋溢起了笑容,便在祥运前面带起了路。没走多久视野便开阔了起来,他们似乎来到了一处广场,周围的路面收拾的很整洁路灯也基本都是新的,与身后破败的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前面就是了!”女孩指了指正前方低矮的围墙,围墙得有数百米的宽度,墙内灯火通明闪耀着金色的灯光,能依稀见得庭院内修建的高档别墅。 “这么大!这是市长家吗?”祥运语气略带惊讶的说道。 “市长可没有资格住这么大的房子。”女孩一脸得意,“忘了告诉你我的名字了。我叫宋玉涵,我的父亲是宋世勇,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字。” 对于“宋世勇”这名字祥云的确听过,只不过没什么好事就是了。传言他是绿苔市最大的帮派之一“黑街”的领导者,绰号“巨象”,便是以他那魁梧的身材而得名。该帮派常年盘踞在骷髅街这块“三不管”地带,做着见不得人的生意。警方不是不想管是根本就管不了,这家伙自己创建了一个由超能力者组成的犯罪联盟“黑街老鼠”,甚至连S.V.G都不是他们的对手。祥运对黑帮的了解仅仅停留在影视作品中,他从来不认为藏在暗处的这类人会有多富有,但是如今亲眼所见也不得不相信, “请问您贵姓呀?”女孩转过身来问道。 “免贵姓王,王祥运。”祥云有些迟疑的回答着,眼神里飘忽不定。 “王祥运。你的父母给你取这个名字一定是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吧,抱歉今天让你遇到这种事情。不过不用担心他们没机会骚扰到你了,我父亲会解决掉他们。”祥运明白“解决”这个词可以有很多的意思,尤其是这话还是从黑帮千金嘴里说出来,他只能尽量的将结果往乐观的方向去想,此时女孩的天真烂漫的笑容反到让他觉得有些阴森。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了庭院的大门前。面部识别系统早就扫描到了他们,随着门自动打开,几名穿着得体的人出现在了面前。“小姐都说了多少次不要这么晚出去了,你不为自己找想也得为老板着想呀。”其中一位年纪较大的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女孩语气敷衍的说着,指了指身边,“这位先生今天救了我一命,问问他有什么需要的。” “哪?哪位?”其他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摆出一脸的疑惑。 女孩再扭头看向祥运的位置,却发现他已不知何时离开了。“王先生!王先生!”她喊了两声却依然没有人答应,“真是个不同寻常的人。”她小声嘀咕道,随后略带遗憾的进入了大门。 第4章城蛇灶鼠 摩托的轰鸣声响彻于街道上,焦躁感在如此炎热宁静的午夜并不常见,更何况“骷髅街”里可没有什么节日庆典。机车男人身穿潮牌T恤,护目镜和头巾遮住了他的面容,凌乱的头发使他看起来像个黄毛的刺猬,而发尾则染成了火红的渐变色。如此招摇的造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摇滚朋克,一个永不过时的过时风格。金属制的棒球棍在边袋里叮咚作响,胯下的老派哈雷像是头愤怒的凶兽嘶吼着,仿佛是在宣泄它对这个颓败世界的不满。 黄发男人渐渐放慢了速度,双眼急切的在周围寻找着。这时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而目光所向之处是一栋很普通的破烂公寓。他小心翼翼的将机车推到一旁,深吸一口气向那里走去。 “巴特!”就在踏入公寓大门的那一刻,有人喊道了他的名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几个混混从街那头走了过来。 他转过身来意识到面前便是他所要寻找的人,但是脸上并没有反映出任何欣喜,反倒是有些忧虑,“我来收拾你们的烂摊子。”他尽量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 “烂摊子?我们犯什么错了吗?”混混们有些茫然的问道。 “你们今天是不是骚扰了个女孩?”巴特用质问的口气说道,像是家长在教育自家的小孩。见混混们许久没有反应,他又抬高声音说道:“回答我,我要听实话。” 领头的人率先回答道:“没错,我今天的确遇到了一个**,但是不知道从那杀出了个......” “可以了。”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巴特就打断了他,“只是你做的吗?跟别人没有关系。”显然他对后面发生的故事完全不感兴趣。 “有什么区别?” “那个女孩长什么样?”他继续提问道,似乎是在核实信息。 “穿的挺好看,虽然我不懂那些牌子但估计很贵,一定是那群有钱肥猪家的孩子。”领头混混话里带着怨念,对自己没能得手有些失望。 “该死。”巴特心里颤了一下子,压低声音说道:“她是我老大的女儿。” “你说她是大象的女儿?”混混们集体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领头的立刻领会了对方的来意,慌忙解释道:“听着一定有什么误会。” “抱歉,大象下了命令。”他将金属球棒从肩上放了下来,“真的很抱歉,我不想这么做,但是我只能这么做。”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我们都认识这么久了,你还是头目的时候我们就认识,你不能因为这种破事儿就把我做掉。”领头的混混大脑飞速的运转着,想要找到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筹码,“就算不是为了我也得为了大姐着想,你离开的时候不是说要罩着我们吗?”即便死神来到了他的面前,他却依然希望死神能够网开一面。 但这些话似乎戳中了巴特内心中的伤疤,站在原地很久才说话:“没错,正因为是为了她,所以我才必须这样做。”边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个金属制的棒球,领头混混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拔腿开跑。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棒球精准的命中了他的后背。剧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仿佛整辆轿车撞在了他后背的一个点上。 其他几个混混眼睁睁的目睹着这个过程,丝毫不敢轻举妄动。巴特望向他们怒吼道:“快滚!”声音中夹杂着些许悲伤,“你们应该庆幸碰见的是我,而不是其他人。否则你们都得死!”几人这才拔腿逃跑。 巴特向着前方缓缓走去,将地上的棒球捡了起来,轻拍掉上面的灰尘。“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是我boss的女儿。”语气中夹杂着哀伤,“你知道他的,就算今天没有抓到你,但也是迟早的问题。你会连累更多的人。” 混混躺在地上,骨头断掉了几根,内脏也已经严重受损了,他大口呼吸着空气,却又被自己吐出的鲜血呛到。在缓过一会儿后,他奋力从地上爬起来。但这次他没有再去尝试逃跑,因为他明白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了。只见他“砰”的一声跪倒在了巴特的面前,用尽全身的力气大喊道:“我不知道她是谁!” “你知道的太晚了。”巴特压低声音说道,这是为曾经好友的送行,他知道从此以后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手中的棒球棍机械的挥向受害者的脑袋,随着颅骨碎片夹带着浑稠的脑白质飞溅起来,一条生命就这样永远的逝去了。 “哟!这么巧!”此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巴特抬头望去,一位颓废的男人正从街那头走来。他身穿黑色高领无袖卫衣和褪色的牛仔裤,脖子上可以清楚的看到黑色纹身。蓬乱的头发和略带困倦的眼神暴露着他极不规律的生活作息,但即便如此那筋肉暴起的胳臂仍使人无法不去在意。 “刃狼?!”显然对于巴特来说这种情况是他最不愿意碰到的,“老大也派你来解决这件事了。”他的眼神不自觉地瞥向刚才混混们逃跑的方向。 “我才不会去当他们家的保姆。”对方不屑的回答着,举起手里酒罐抿了一口,“这样的犯罪现场,最好叫人收拾一下。” “刚才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巴特试探性的提问道。 “没有,不过刚才那几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你放跑的。”刃狼指了指混混们逃跑的方向,依旧是一副悠闲惬意的神情,完全不在意身旁冷汗直冒巴特。“来一罐吗?”他摇了摇沉甸甸的便利袋,见对方有些迟疑,继续说道:“这是你的选择,如果你认为他们有权利活下去,那我也没有意见,相信其他人也没有意见吧。”说着从便利袋中掏出一罐啤酒向对方丢去,而就在这个小动作发生的时候,他的目光却瞟向了街边的黑暗角落,那里似乎有东西离开了。 “这座楼呀!”他突然间转移了话题,望向巴特身后的那座废弃公寓感慨道:“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变。” “什么?有问题吗?”巴特打开啤酒罐痛饮了一大口,发生这种事他的确需要去好好喝一杯。 “没有,只是想起了以前的一次任务。说起来那还是我的第一次任务,两个黑帮没经过允许在我们的地盘交易,‘老家伙’派我们去交涉。” “结果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谈崩了。他们把我们的人杀了,你知道的哥伦比亚黑帮国际贩毒集团。我和火球当时就在现场,他们还着拿枪威胁要干掉我们。” “那场面一定很惨,是我想象的那样吗?一场血腥的屠杀?” “没错,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几乎杀红了眼。而且里面还有条子的卧底,当然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但是有个家伙跑了,带着满满一箱‘白糖’。” “真糟糕!” “但是他受了重伤没有跑多远,等我们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死在一个小胡同里了,手里货物却都不见了。” “货物去哪了?” “这正是我要说的,看见你刚才走出的这栋楼了吗?那里住着的混混碰巧将货物捡走了,他们还妄想当晚出手将货物卖出去。但是他们没想到会遇到我,而且他们也没想到我的心情如此的差。” “国际犯罪组织的势力来说,要解决这件事岂不是很麻烦?所以你们最后是咋摆平的。” “不知道,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很奇怪不是吗?好像从未发生过。”他将手中的铝罐捏扁,随意的丢在了一旁,与其花费脑力去思考这复杂的问题,不如不去想。 巴特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用你的摩托?”刃狼指着停在街边那辆酷炫的哈雷,“还是算了,我可不想让那群小屁孩认为咱两个是同性恋。”他摆了摆手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巴特叹了口气,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随手丢在了路边。这时一股寒意直冲到他的天灵盖上,他摇摇晃晃的穿过大街来到了机车旁,倚靠在上面缓了好久。再回头望向地上逐渐冰冷的尸体,“生活还得继续。”他跨上心爱的机车驶离了这块无情之地。 与此同时,在那处位于骷髅街的豪宅内,一位50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坐在专门定制的“王座”上,一边抽着雪茄一边观赏着窗外的景色。他身材既壮硕又高大仿佛是头犀牛,右脸上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烟雾缭绕之中那手背上的纹身若隐若现,浑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霸主之气。 这时门外长廊中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而脚步声在临近门口时就停止了。“让他进来。”中年男人不慌不忙的说道,掐灭了手中的雪茄。 门外的人这才轻轻的推门而进,随后来到中年男人面前恭恭敬敬的举了个躬,将手机垫了张干净的布呈了上来,说道:“老板,您的电话。” 中年男人慢悠悠的拿起手机,“巴特有好好解决骚扰玉涵的人吗?”浑厚的嗓音给人无以言表的威慑感。 “解决是解决了,但只是带头的那个,他把其他几个人都放跑了。” “我知道了。你干的不错,处理完剩余的事情就好好回家休息吧。”中年人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随后摆了摆手示意小弟离开,转过椅子继续望向窗外,“真是厉害,几句话的功夫你已经不知不觉的过来了。”就在刚才小弟离开的位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位黑衣人,他身着黑色大衣,头戴兜帽,能依稀分辨出帽子下面的脸谱面具。“我还以为会在后院看见你。”中年男子站起身将雪茄放入烟灰缸中碾灭,“你知道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为我工作,咱们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 “我不是来谈合作的,我只是来传达那位先生的意思:他想要确认一下是否可以信任你?”黑衣使者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信任?”中年人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笑容,“我认为信任是互相的,你们甚至都没有告诉我这场恐怖袭击是怎么回事。”他走到黑衣使者的面前,硕大的身躯犹如一堵无法逾越的高墙,“所以你觉得我到底该不该信任你们?”这股子威胁感哪怕是丛林之王见了都要畏惧三分。 但面对如此庞然大物,黑衣使者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恐惧,语气依旧冷静的回答道:“我可以保证你能够信任我们,但仅是在没有越界的情况下。那位“先生”说目前不能透露太多的信息,如果你继续探究下去,都将被认为是越界的行为。” “很好,看来我们之间都应有所保留。回去告诉你的老板,他可以信任我。但仅是这一次,如果出现下一次他最好当着我的面做出解释。”中年男子背过身去再次望向窗外,盯着玻璃上的倒影观察着黑衣使者的一举一动。 “我会将你的话传达到他那里的。” “还有下次,给我走正门。”话音刚落,这才意识到对方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脸上露出些许疲惫的神情,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再望向窗外,夜色里是那灯火未息的不夜城,醉生梦死的动物们正享受着属于派对的狂欢。而脱离了世俗吵闹和喧哗的角落,便是死者的宁息之地,物质终将在在这份宁静中腐烂,化为尘埃消散于世间。 第5章武装押运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泼洒在钢铁水泥的丛林中,早起的人们正准备着新一天的工作。此时此刻城市的某处马路上,刻有罗伯特基金会图章的武装押运车正平缓行驶着,由4辆军用吉普正前后保护着它行进。这次的行动非同一般,待在闷热的押运仓中的不单单只有货物,还有4名手持武器全副武装的黑衣保安,即便车中安设有空调,他们也早已是汗流浃背。 终于其中的一人耐不住性子开口说话了:“你听说了吗,昨天的那场袭击。清源高架都被炸断了。”他其实并不在乎聊些什么,但这样最起码不会把注意力全放在这闷热的车厢上了。 “是呀,我听说现场一团糟,死了不少人。”坐在对面人懒洋洋的说道,他半睁着眼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 “才没有死多少人呢,你都是从哪听来的。”这时另一个声音也插进话来。 “网络新闻。”对方不屑的回答道,语气中没有半点争论的欲望。 “哈!少来了,网络新闻一半都是假的,还有一半是夸大事实。”很明显说出这种话的人有些愤世嫉俗。 这时坐在角落里一直沉默的那位开口了:“我们最好小心,这场袭击原因都没有调查清楚。”焦虑的情绪就算隔着面罩都能感觉出来。 “当然会小心,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但是就算是再蠢的人都知道,我们运送的是高价值物品。”作为一个从事多年职业的大佬来说,这话倒是丝毫不在意新人的感受。 “我们真的很引人注目吗?”队友回答反倒让这位新人更加紧张了。 “你觉得4辆军用吉普和2架‘护航者’无人机不够引人注目吗?”身边的人戏谑的回答道。 “或许真是为了引人注目,这样就不会人动歪脑筋过来送死。” “如果不是来送死的,那说明他们肯定有万无一失的计划。” 就在他们还在闲聊正酣的时候,车辆已不知不觉的来到了一块还在施工的工地附近。炎炎酷暑烈日当空,这正午的大马路上别说是行人连一丝风都没有,露天的铁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耀着刺眼光芒,沥青浇灌的柏油路在金属的碾压下变了形。这里静的出奇,但是如此宁静的地方必定会有蹊跷,强烈的第六感让司机警惕起来,他不自觉地减慢了速度。而这份宁静没有持续很长的时间,突然间不知从哪里来的重物落在了前方吉普车上,瞬间把它变成了一堆废铁。而四周扬起的灰尘遮挡了司机的视线,让他看不清楚路况。 “是什么声音?”车内的警卫们也被这突如其来巨大的声响惊到了,纷纷拉下保险进入警戒状态。司机的反应迅速,他没有犹豫立刻踩下油门全速冲入漫天尘土之中。巨大的马力让押运车撞开了前方的残骸,一路逃出生天。身后的两辆吉普车也紧随其后。 但就在他们刚冲出烟尘的时候,从远方传来一声贯彻天际枪响,鸟儿们因受到了惊吓从房顶上飞起。随之而来的是冰冷的子弹穿透了押运车的防弹玻璃正中司机眉心,顿时间车辆便失去控制撞向路边的水泥杆上。此刻在路前方楼顶的一处绝佳位置上,狙击手早已恭候多时了,枪响之后他知道自己没有多余的时间,迅速捡起地上弹壳将狙-击枪-装入帆布挎包中向楼下走去。 “狙击手!前方一点钟位置!”护卫们立刻意识到了危险,正要下车在附近建立防线。谁知一辆卡车却从后放的烟尘中突然出现,径直向后方的吉普车冲撞过来,其中两人躲闪不及瞬间毙命。接着卡车下来了三名手持重机枪且全副武装的犯罪分子,朝着另外两辆吉普车就是一顿狂轰乱射。护卫们连滚带爬的才进入了较为安全的掩体里,但面对着枪林弹雨被完全压制住了,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被杀死也是早晚的事。 “总部,押运车遭到了袭击!我们需要支援!”护卫冲着无线电大喊着,但是无线电另一边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坏事总是接连发生,“该死的,无人机下线了!”他身旁另一个护卫的话音刚落,天空上的无人机就如同陨石那般向他们砸来。这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发生的太快了,仅仅不超过2分钟押运车护卫就损失将近一半的人手。 而这时劫匪却做出了停火手势,“听着!我们只需要拿到我们需要的东西就会离开,你们是拿工资办事没必要豁出性命。”当中一人喊话道:“听见了吗,如果听见了就放下武器出来,我们不会开枪。”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们的!我们人数比你们多。”时间就是生命,至少他们是这样想的,哪怕能多拖上1分钟友军增援就有到达的可能。 “因为你们已经是死人了!”沙哑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一道湛蓝色的闪光突然出现将其中一名护卫的身体一分为二。身旁的队友见状刚想要开枪,那闪光却再次出现,等他再回过神来时,某种东西已将他的两条小臂砍了下来,霎时间疼痛感遍及全身他倒在地上惨叫起来。这时护卫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敌人前后夹击了。而循着强光的踪迹望去,沙尘之中是两个身影正朝着这边缓慢走来,蓝红交织的电光在他们身后若隐若现。细看之下,那电光分明是由两对如同沼泽巨蟒般的长鞭所散发出来的。 “该死,都放下武器。”护卫中的一人丢下了武器,向身旁的队友喊道,“快照他们说的做,我们遇到大-麻烦了。”语气里充斥着紧张和恐惧,“我就知道,这群家伙早晚会想到抢劫这种东西。” “你认识他们?”身旁的人疑惑的问道,也纷纷丢弃了武器。 “没错,我认识他们。如果你多关注些M.C.S发布的通缉犯名单你也应该知道他们是谁。蓝色鞭子的是被称为‘雷蛇’的坡尔.内特,而红色鞭子的则是‘焊机’威斯克.米特尼克,臭名昭著的劫匪,就是曾偷了雷登.弗朗基西斯‘天罚’的那群家伙,他们的这身装备也是由那套‘天罚’改造出来的,我说的没错吧。”他的眼神瞟向了劫匪的位置。 “很有眼光!”坡尔发出了瘆人的笑声,那浑厚沙哑的老烟嗓令人印象深刻,继而戏谑的说道,“不过计划有变,你们今天都要死在这。” 听到这话的护卫队员们变了脸色,急忙伸手去捡地上的武器反击。但是太晚了屠杀已然开始,两名悍匪挥舞起长鞭向众人砍去,不出两分钟的功夫在场的护卫队的所有人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一切结束后,劫匪们的耳机中传来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波尔.内特是吗?你们最好赶快处理你们的事情。现在情况是已经有人报警了,我最多能拖延他们5分钟,如果你10分钟完不成,恐怕就只能再制造一起恐怖袭击了。至于无人机你们不用担心,我已经取得了完全的控制权。” “10分钟足够了。”坡尔刚说完话,头顶便传来机枪扫射的声响,众人抬头望去是无人机正在攻击远方的某个目标。 这时耳机那头再次传来声音:“我对此深表怀疑,看来S.V.G已经到达现场了。”前方半公里的位置,一辆黑色的吉普车刚转过拐角朝着他们的位置飞驰而来,无人机随即发射了一枚红外制导导-弹,吉普车来不及躲闪被轰翻在地。 “这是无人机最后的弹药了,接下来就靠你们。”耳机中的神秘声音说完便挂断了通讯。 就在劫匪们们转移注意力的时候,一个身影正悄然接近他们:“瞧这群坏蛋!看来我打扰了你们的派对。”他们刚意识到敌人从身后接近,转瞬之间其中一人就被制服在地。这时他们才看清楚敌人的相貌,这人很年轻留着精练的短发,服装风格看起来像是一个武术家。 “大收获呀!‘雷蛇’坡尔.内特和‘焊机’威斯克.米特尼克,你们两个恶棍我早就想把你们送进监狱了。”此时被炸毁的吉普车方向也传来声音,厚重的铁门从内部被击飞出去。一位高大的身影随即钻出了车厢,他摆弄着指关节发出骇人的声响,身高少说也得有两米,穿着黑色的背心,健硕的肌肉如同刷过漆那般黝黑发亮,比起人他看起来更像是甲虫,而刻在背心后面“S.V.G - Alpha”的白色字母清晰可见。 “该死的!是S.V.G!”劫匪们的眼神里第一次展现出惊恐。 “没错,是S.V.G阿尔法的成员。冷静点3号,你和1号继续按原计划行动,我会和米特尼克拖住他们。”坡尔依旧镇定的凝视着面前的敌人,扭头向威斯克说道:“小心,他们可不像其他人这么好对付。我今天可不想牺牲任何人。”炫目的强光瞬间缠绕在那长鞭之上,而鞭子上的银白色剃刀清晰可见。 “该小心的应该是他们。”威斯克附和道,手里的长鞭收缩成了两把利刃,散发着危险的光芒,形如一对喷火的焊枪。 两人背靠着背摆出攻击架势,战斗一触即发...... 第6章亡命之徒 绿苔市总局里,不大的会议室近乎坐满了人,局长满面愁容手指不停按压着紧锁的眉头。而坐在他身旁的是位肥胖的中年男人,时不时的撕扯着自己的领带,虽然室内空调的温度很低,但豆大的汗珠仍旧从臃肿的脸颊两侧低落下来。这时有人将一张纸巾递给了他,谢过之后便擦起了汗。递给胖男人纸巾的是S.V.G安保部门主管,从刚才开始就与身边的人讨论着些什么。而他对面的则是位40来岁的女士,精心打理过短发间藏着几缕银丝,身材苗条而健美应该是常年健身,而真实年龄恐怕要比看起来大得多。女人衣服上的图章,表明了她是特别调查组的人。此时的她正目不转睛的翻阅着一沓档案,尽可能无视着周遭的喧嚣专心工作。 片刻之后会议室的门被拉开了,在几名保镖的看护下一位坐轮椅的老者被缓缓推入了房间。霎时间所有嘈杂的声音都自动的安静了下来,这般寂静就连纸张翻动的声音也被放大了许多倍。安保部门的主管立刻上前搭手,小心翼翼的将老者推到提前空出的位置上。 “既然人都来齐了,那请开始吧。”老者用沙哑的声音说道。警长随后开始复述今天发生的事情。 时间回到9小时前...... 在袭击发生的5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彼时整洁的街道变得满目疮痍,警报声无助的回响着,而随着热浪袭来的滚滚沙尘,也掩盖不了地上凌乱的弹壳以及破损的汽车零件。即便S.V.G的队员早早赶来了现场,但局势却并没有如预期的那样倒向正义的一方。在这里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对于两方都是如此。仅仅是某个不起眼的细节,天枰就有可能倾向其中一方,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坡尔的眼神不时的瞟向路旁的押运车,他离那里也不过只有十米的距离,但是挡在面前的敌人却成为了他们无法逾越的障碍。而此时路的另一头高大的身影正慢步向他们走来,他完全清楚已方目前的处境,显然腹背受敌的确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况且阿尔法作为S.V.G的头号王牌,可不是大街上协助警察维持交通安全的志愿者,而是专门协助打击超能力犯罪的精英。波尔的心中深知这一点,但他并不会因此而乱了阵脚。毕竟绰号“雷蛇”的他,可是犯下56起抢劫案的重刑犯,这样的交手也不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了。 “‘圣甲虫’拉里.杰克逊,世界真小不是吗?” “看起来你再次挑错了目标,雷蛇。或许应该在自己受伤之前收手。”高大魁梧的黑人回答道,即便是旁人也能看得出来两人早就是老相识了。 波尔金属面具下发出了令人异常不快的笑声,“我不会再犯相同的错误了。”他撸起袖子整条左臂已赫然替换成了机械义体,“倒不如今天的事情你当作没有看到过,现在就扭头回去这样我些许还能留你一命。”正说着胳膊关节扭曲到正常人体无法达到的角度,零件间的撞击铮铮作响搭配着犹如干尸般的嗓音,竟给人一股阴森可怖的压迫感。而就在两人说话分心的时候,那名年轻的S.V.G警员则伺机寻找着偷袭的机会。 但是对于心思缜密的波尔来说,这种小伎俩根本就不值一提。他故意放松警惕却小声命令其他人准备发动攻击,待到对方找准机会冲向前去的那一刻,顿时间枪声四起。幸好年轻警员行动敏捷及时躲入了一旁的掩体中,否则现在很可能就被打成了筛子。虽然偷袭的计划落空,但波尔还是惊异于这名年轻人的速度。显然是他轻敌了,而在目前的情况下他不应该犯下这种低级的错误。他随即解除了电流,粗暴的抓起一名人质,银白的长链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在了对方的喉咙上。由于谈判破裂,他要做什么现场的人都再清楚不过了。年轻警员试图阻止伤亡迅速向波尔冲来,但他还是晚了一步,银色剃刀轻而易举的便切开了受害人的喉咙,顿时间鲜血四溅。面对着惊愕失色的S.V.G波尔却异常的冷静,待血液流干人质没了动静,尸首随即被肆意的抛在了一旁。接着便趁对方分神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了过来。 随着一阵电光闪过,年轻警员这才意识到危险的来临,快速闪身躲掉了攻击。但刚才发生的事情仍令他心神不宁,已然陷入了被动的局面。而在路的另一头‘圣甲虫’的形势也不容乐观,他顶着敌人密集的火力艰难前进着,即便自己的肉体能扛下子弹的冲击,但疼痛感却不能当作玩笑。不过他仍有信心,只要距离足够近便有了十分的胜算。但是这个想法也是过于单纯了,威斯克.米特尼克早已在一旁静待多时了,趁着队友更换弹匣的功夫冲上前去与之缠斗起来。 再回到年轻的S.V.G警员这里,此时他的脑中一片混乱,这可能是他人生第一次亲眼见到活人像被屠宰动物一样杀死。他本可有机会抽出武器还击,但是他当时却没有想到,一条本可被拯救的生命就这样消逝了。而这时远方突然传来微弱枪声惊扰了他思绪,锋利的箭头眨眼的功夫便来到了面前。他身体下意识的做出行动躲过了攻击,本以为自己已经死里逃生,哪知道到那箭头之后便是一连串闪耀着耀眼强光的剃刀,瞬时间变换方向向他位置砍去。他反应迅速再次闪身躲避开来,但没等他喘口气,另一支箭头也向他射来。如此只能被迫抽出武器挡下这次攻击,虽然侥幸没有受伤,但手里的武器也严重损坏了。再望向对面,雷蛇手持一对光鞭犹如天神降世,而凡是被这武器扫过之处都留下了深深的烙印。对方不准备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随即开始了不间断的猛攻。年轻警员被逼的连连后撤,但是两条长鞭如同被注入生命一般,无论他怎么躲闪都甩不掉。显然一味的防守只会让处境变得更加艰难,这种事情他也明白,但敌人的猛攻却丝毫不给他思考对策的机会。 当然所有的进攻都只是在打掩护,劫匪们真正计划是拿回刚才遗落的工具袋。在计划得逞后2名劫匪立刻赶去押运车前,熟练的切割起车门来。在如此炎热的环境下,对于交战双方的体能消耗是一种考验。年轻的S.V.G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闪避着对方的攻击,很显然这种程度的运动已经让他达到了身体的极限。而眼前的窘境对于波尔来说也一样,长时间的攻击不仅消耗了他的体力,由于装备过热汗水浸满了他全身,被烈阳烤的炽热的金属连同着防护服紧紧贴在了他的身体上,皮肤上灼痛感无时无刻的消磨着他的心智,本想速战速决的他反而将自己置于了危险之中。即便如此,在生死面前两方都不敢有任何的松懈。 但凡人毕竟是凡人,超能力者在各方面上都时超越普通人的存在,虽然波尔已经用尽了混身解数但还是被对方找到了破绽。年轻的S.V.G抓住机会果断出击,在刀刃仅仅离大腿几毫米的位置,以很刁钻的角度踢在了敌人的胸膛上。而这出其不意的飞踢完全让波尔措手不及,径直的飞了出去。其余两名劫匪见大事不妙,慌忙展开火力压制。好一会儿功夫,波尔才艰难的从瓦砾堆中战起身来。但他随即又跪倒在地了上,奋力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很显然这次攻击颇有成效。 这并不全是一件好事,受伤之后的波尔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满脑子里的想法全是如何杀死对手。而且从没人知道狡猾的“雷蛇”愤怒之后会是什么结果,接下来战斗将会变得更加艰难。 第7章战斗损耗 会议结束后不久,女人在局长的陪同下来到了市医院的一处病房内,加大号的病床上正躺着一位熟悉的身影。局长偷瞄了女人一眼也不好意思张口,只好先找了两把椅子坐下。 “‘圣甲虫’拉里.杰克逊我猜就是你了。”女人上下打量着对方,尤其注意着身上经过包扎的伤口,“公司很感谢你在这次事件中的付出,并为你搭档身上发生的事情表示遗憾。” 圣甲虫扭过头来望了两人一眼并没有答话,本能提醒着他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沉默为好。女人见状转而对局长说道:“可以让我跟他单独谈谈吗?” 局长点了点头,站起身又不放心的在女人耳边小声说道:“他现在还很虚弱,而且有些神智不清?” “谢谢你提醒,请放心这只是些例行提问。”女人友善微笑无疑为自己增添了几分信任感,局长这才放心的离开。待到门被关上,她出于礼貌首先介绍了自己,“我是S.V.G特别调查组雇员,负责调查此次押运车劫案以及清源立交**袭击事件。我叫闻玉楠,很高兴认识你。” “我听说过你,贝塔的前任队长,绰号‘竖琴手’。”圣甲虫低声说道,言语之中多了些敬畏之情。 “正是本人,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好好聊聊。但现在让还是先谈谈关于这次押运车劫案的事情吧。”她又补充道,“放轻松,这只是一些例行提问。”随后将录音笔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问道:“你了解这次运送的货物内容吗?” 圣甲虫摇着头回答道:“我只是被交代要将它护送到目的地。” “很好。”她的语气很平常,丝毫没有虚张声势的刻意去表达,但却更让人捉摸不透,“我注意到你是押运车被袭击之后才抵达现场的,可以解释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我们照着原定路线行驶,通常来说由两名S.V.G一前一后掩护车队行进。但是那段时间通讯器似乎是故障了,我只好先尝试联系总部。” “报告中说敌人也在使用便携式通讯设备,但是你们的通讯设备却失灵了。” “没错,正是我们交战之前。” “警报器也失灵了吗?” “这个我不知道,我醒来后就在医院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救下来的。” “押运车车门是怎么被切割开的?” “似乎是激光切割器,我没见过的型号。” “运送货物的保安你都认识吗?” “是的,从货物派发开始,我们一直都在一块。其中有几个也是总部里的人。” “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闻女士起身来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递给了圣甲虫,“你是整个押运小队里仅剩的成员了。”而听到这句话的圣甲虫似乎并不是很吃惊。 “你可否对我再复述一遍事情的发生经过。” “好吧......”黑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随后开始努力回想起早晨发生的事情。 在袭击发生5分钟后...... 虽然战斗的几分钟在旁人眼中并不长,但是对于两方来说却是能够决定最终成败的,此时此刻把握好时间便成了一切的关键。波尔刚刚为自己的急于求成付出了代价,急躁.愤怒以及些许的恐惧几乎要击垮他的理性,让他无法思考。伤口固然很重要,但他明白自己首先要做的应该是调整好心态。 “冷静!冷静!”他不断口中默念着,同时一边做着深呼吸,在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注意到身边发生的情况。直到他张口说:“我已经没事了。”这句话既是对同伙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1号.3号节省弹药,现在回到押运车那。你们得确保车里的人失去反抗能力。” 两名劫匪很显然在担心波尔的状况因此有些犹豫,但是看到波尔坚定的态度也不好说些别的只能照做。而波尔一直望着两人就位才放下心来,继而转头对年轻的S.V.G警员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年轻警员疑惑的回答道。 “我在给你交涉的权利,你是想把握这个机会还是想继续造成伤亡?” “龙牙”年轻警员犹豫再三还是回应了对方,接着又不甘示弱的补充道:“你最好记住这名字,因为今天我就会让你的恶行付出代价。” “‘龙牙’没听过,但我认识一个叫龙王的家伙。S.V.G的前教官,将格斗术磨练到极致的人。他是你的偶像,也是你的人生目标。”波尔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并且他还是你的父亲,但这点恐怕你的母亲从未告诉过你吧。” “你在说什么?龙王先生是我的父亲?”龙牙用怀疑的目光紧盯着对方,显然这个话题让他内心产生了动摇。 “你不会真的觉得,自己仅仅依靠努力就能够这么快被选入阿尔法吧?况且你仅仅是体能方面比普通人强一些的变种人,甚至都称不上是超能力者。喔!泰拳.跆拳道.柔道.散打.拳击,你学的还真多呢!” “我的个人资料?”龙牙立即意识到了不对劲,“你从哪知道这些的?” “我有我的渠道。”波尔的手指敲了敲自己的面具,“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也可能是我今天大发慈悲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现在离开这里你能保住一条命,要么就被我杀死。想想如果你们父子团聚的时候,龙王再次见到只是儿子的尸体,他会是什么心情。” 听到这话龙牙反而咧嘴笑了,以对方现在的情况,刚才的行为完全是在虚张声势,他信心满满的回答道:“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能输了,假设龙王先生真是我父亲我可不能丢了他老人家的脸。” “你做了个愚蠢的决定。”波尔的声音阴沉了下来,“我给过你活的机会,你却选择去死。” 就在这时,藏在龙牙头发间的耳机突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声音大到几乎能洞穿他的耳膜,他手指疯狂的向耳朵挠去。而就在他犹豫的片刻,雨点般子弹正向着他的位置射来,慌忙之下他再次躲入了掩体中,但是大脑中的一个声音却似乎在告诉着他这里并不安全。他也没有多想迅速扑倒在了地面上,紧接着便是“轰隆”的一声巨响,蓝色的闪电从上至下劈到了他刚刚所站的位置上,飞溅出来的石头甚至擦伤了他的大腿。但事情还没完,一直在天空上盘旋的无人机竟以极快的速度向他冲来,龙牙倾尽全力做出一个高难度的闪身动作才幸免于难。而无人机则径直的撞向消防栓,随着输水管道破裂,巨大的水柱喷涌而出。 “好险,差点就送命了!”龙牙站在水潭中喘着粗气,浑身的衣服都湿透了,“混蛋!竟然耍这种小聪明。”他的脑袋嗡嗡作响,鲜血从他的耳洞里流了出来。 “你错了,年轻人,现在才是你送命的时候。”水汽弥漫在龙牙的周围,他丝毫没有听见敌人邪恶的笑声,也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中了敌人的陷阱。 这时巨大的蓝色电流缠绕在波尔的双臂之上,不知何时那对银白色的长鞭已蜿蜒在水潭之中。如果以龙牙平时的实力来说,这完全是能够躲开。但刚才剧烈的运动消耗了他过多的体力,现在一切都太晚了。此时的他心智和身体上早已疲惫不堪,而引以为傲的速度明显下降了。随着闪耀的强光袭来,霎时间针扎般的痛楚涌向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想要逃却无处可逃。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街道上,但很快的一切就都结束了,浑浊的雾气中再也没有了动静。 而那惨叫声也传到了圣甲虫耳朵里,他的视线向后瞟去,随着水潭之上的雾气渐渐散去,不成人形的尸首浮现了出来。“龙牙!”他大喊道,这才意识到自己并肩作战的搭档已惨遭敌人毒手。就在他刚想冲上前去之时,无数条红色闪光便出现在面前拦住了去路,显然作为对手的“焊机”威斯克.米特尼克不准备善罢甘休。他挥舞起手中的长鞭快到肉眼无法捕捉,扬起了沙尘,扬起了碎石,而那沙尘之中的赤红色火花却变得越发耀眼。以这个运动速度来说已经超越了普通人类的极限,焊机双臂上的关节也逐渐变得通红,白色的蒸汽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在如此强大的攻势之下,就算是再坚不可摧的蛮石也最终会灰飞烟灭。这也许是圣甲虫这辈子第一次被逼到了绝路。 “该死,太快了”他心里想着,就算他有着引以为傲的身体优势,但是那有如火烤般的剧痛感却不是开玩笑的,它实实在在的传递到身体的每一处神经上。之前的想法是多么的愚蠢呀,在这副盔甲之下怎可能是个普通人类?结合雷蛇的机械义肢,圣甲虫终于明白了面前对手是怎样的存在。而他之前的大意却让他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必须做出决定了,等的越久就越对他不利,照这样下去他甚至无法坚持到增援到达,就算是现在有所损失也要进攻了。他全身发力仅用了半分钟不到的功夫,那庞大的身躯变得更加坚实壮硕,皮肤表层上仿佛覆盖了磨光的黑色铠甲。他拉开步子全力向焊机的方向撞去,犹如一列高速行驶中的火车,任凭激光闪电抽打在他身上完全不起作用。 而此时对面的焊机却没有任何要躲闪的意思,闪耀赤色光芒的利刃紧握在手中,几乎与圣甲虫同时卯足力气冲向对方,场面像极了中世纪的骑士对决。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的都寂静了,时间也随之缓慢起来,似乎万物得视线都聚焦在这决定最终成败的一击上。仅在一瞬间之后其结果便很明显了,激光破坏了那坚硬的盔甲更劈开了那健壮的肌肉,圣甲虫庞大的身躯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 第8章暴雨将至 在市中心的某处高层公寓外,黄昏的余光打在光滑的大理石墙面上,刘醒坐在门外台阶上望着夕阳的美景发愣,眼神偶尔会去注意那依稀来往的车辆。随着一阵闷热的微风吹过,他丝毫不在意到烟灰掉落在整洁的衣装上。 “刘醒!”这时从不远处轿车上下来一位女士,眉目之间浮现着欣喜的神色。刘醒定睛一瞧那正是自己在等的人,急忙踩灭香烟拍打掉身上的灰尘。 “闻玉楠。”他回复道。说完便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许久未见连叫起名字来都觉得陌生了。“小鬼头近来怎么样了?” “她很好,近来工作太忙了我只能雇了保姆。” “发生这种事情你可能要在这待一段时间了。” “放心,她现在完全有能力自己照顾自己了,而且那个保姆是我弟媳。” “梓川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刘醒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而闻女士并不在意的回答道:“已经两年了,当然你不知道也很正常。说实话那孩子很希望当时你能在场,但我们的麻烦都还没有处理完不是吗。” “看来他也早已不是当年缠着我的小屁孩了。”刘醒望向了天空不由得的感慨道。 “走吧!先上楼吧,我们有很多事情要聊的呢。而且我还没看过你新家的装修。” 来到公寓内,装修是相当简约的黑白色调风格的,泛着些许淡淡的蓝色灯光,竟给人一种寒冷的感觉。更何况60多平方米的屋里基本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物品,而仅有的2个盆栽倒是成为了屋内唯一亮眼的地方,可以说比起家这更像是一处商务宾馆。连闻女士都调侃道:“这里的暖气不太管用?” 两人来到吧台前,刘醒抽出橱柜拿出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好酒,“你要喝一杯吗?”说着便拿出两个精致的玻璃酒杯。 “为了孩子早就把这些东西东西戒了。”闻女士谢绝了这番的好意,虽然如此但刘醒仍然给她倒上了一杯。出于做客的礼仪,闻女士还是拿起杯子小酌了一口。 久逢知己多年不见的两人有好多的奇闻趣事想要互相分享,但聊着聊着话题却不自觉的转移到了这两天案子上。 “雷蛇把所有人都杀了?这真不像是他的风格。” “是呀,这次他甚至都没给自己留后手。”闻女士点上一支香烟,将一叠文件放在了桌子上,“那个家伙之所以一直以来不用枪而是那套装备,就是为了威慑别人。而且他也应该知道,这样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毕竟他将近背负了20条人命。” 刘醒饶有兴致的翻看着资料,很快便发现了蹊跷之处:“车内的记录仪里被毁掉了?五辆车的都被毁掉了?” “没错,那段时间里所有的信息都是空白的。” “这可并不常见。” “不,这个很常见。还记得‘长滩哈维尔’.‘黄衣帮’以及‘比格大叔’吗?这些人都是惯犯,同样袭击了公司财产,同样是破坏了所有的现场证据,也同样是所有的证词都将罪证指向他们。并且同样事在袭击之后至今他们都从人间蒸发了。” “你认为所有事情都有联系?” “这个不归我管,但如果它们真能够联系在一起,恐怕将会是史无前例的大案。这也就意味着雷蛇他们很可能有危险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刘醒突然间似乎是猜到了什么,神情也变得警觉起来。 闻女士见状也决定把话挑明了:“因为我信任你,我们目前没有泄露任何关于这次丢掉的货物的内容是有原因的。” “拜托,不要再说下去了。”刘醒想要阻止这次谈话。 但闻女士言语却越发激动了起来:“整整一箱的X-5药物。你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让任何媒体报道了此事,不仅公司要面临巨大的风险,绿苔市在短期内会被封锁直到药物被找回,我们不能让药物落到任何势力手中,尤其不能出现在黑市.恐怖-分子的手里。为了这件事罗伯特先生甚至来了绿苔市。” “很抱歉,我对此无能为力。”刘醒无力回复道。 两人沉默了许久,只有叹息声回荡在房间中。闻女士望向墙上战友的合影,伤感的说道:“是我的错,我以为过了这么久,你应该能走出过去了。” “我们都没能不是吗?但你有牵挂一直在支撑着你。” 闻女士抚摸着无名指上的戒指,霎时间脑海中的思绪将她带回了过去痛苦的回忆,燃烧着的城市到处都是残垣断壁,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丈夫在自己怀中死去。自那之后只得自己一人将女儿带大。她摘下眼镜,眼眶不自觉的湿润了。随后拿过酒杯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他擦了擦眼睛,投来一如既往的笑容。 刘醒迟疑了片刻后说道:“我送你!”主动接过了对方的挎包。两人进入电梯一路无话,来到大门前轿车早早的便等候于此了。 闻女士仍有些不舍的说道:“如果你想调回总部来,我只需要打一通电话。我们真的很希望您能回来。”但刘醒却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将包递给了她。她知道无论自己如何挽留,已然是改变不了对方的想法的,于是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上了车。望着逐渐远去的车辆刘醒若有所思,伸出手来丁点的雨水落在了手掌中,他打了个冷颤便上了楼。 而在车辆开出去不久后,闻女士也回归了敬业的精神,拿出文件来继续审阅起来。不经意间一个被纸包裹着的小型黑色物体滑落在了一旁,她捡起来仔细检查一番才发现这是个严重变形的手枪弹头,而纸条上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去滨海区白象牙酒吧找‘狐獴’,这里发生的什么事他都知道,如果他不愿意回答就把这个拿给他看。”这时雨点打在了车窗上,不一会的功夫便汇集成了一道道小水流,“暴雨要来了。”她自言自语道。天空附和着打下了一道闪电,这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 此时此刻,在某处豪华敞亮的卧室中,一位年迈的老者卧在病床上,床边的密密麻麻的设备夜以继日的工作,以维持着他那一丝的生机。而随着窗外的一阵惊雷响起老者从睡梦中被惊醒,朦胧中一位神秘的身影已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房间中。在昏暗的灯光之下,那人双手拄着拐杖正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素雅的黑袍仿佛是尊崇上帝旨意的修道者,他头戴礼帽,帽檐之下是饱经岁月.棱角分明五官,银白色的长胡须被打理的相当干净整洁。他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在这里待了多长时间,恐怕没有人会知道。而在这种情形之下,负责照顾老者的护工却睡得很死,对身旁发生的状况浑然不知。 但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似乎早在老者的意料之中,他声音虚弱的说道:“你终于露面了,黑山羊。我找了你这么多年,没想到是你最后找上了我。”他的样子既像是在忏悔,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几曾何时我们也是希望一切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显然对方并不认同他的话,回答道:“因为你变了,浮华的东西腐蚀了你的内心,他们欺骗了你还让你相信自己所做的是对的。” “我没有,我只希望能救更多的人。”老者声嘶力竭样子甚至让人觉得有些可怜,但换来的却是对方蔑视的目光。 “我们都想,但除了我们自己谁都救不了。”黑山羊冷冷的说道,他站起身一瘸一拐的来到病床旁边,而此刻老者却突然伸出手来用力扯向了他的衣角,情绪激动的说道:“这不公平!麦克斯一直在做着白日梦,谁都知道以前永远回不去了。但我们却一直为那个不切实际的妄想买单。” 听完老者的话黑山羊笑了,双唇间发出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深渊之中,这笑声变得越来越大,但似乎只有两人之间能听得到。不知是恐惧还是其他的因素,老者扯着衣角的手不受控制的缩了回去。忽然间笑声戛然而止了,房间又恢复成之前的寂静。“我们又何尝不是另一个麦克斯?都是靠别人的牺牲才换取了今天。”黑山羊推开了门刺眼亮光射入了房间之中,他就像是宣告着死亡的审判者那样站在那里。“帮我给我哥哥问个好,我不久后就到。” 话音刚落老者便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但他既没有挣扎也没有求饶,而是平静的迎接即将到来的死亡。“还有很多未尽之事。”他的声音越来越弱,那份不甘的眼神也渐渐失去了光彩。随着监护仪上的曲线变为直线,黑山羊默默的离开了房间。而就在他刚走后不久护工就被监护仪声音惊醒,现在无论他们再做些什么都为时过晚了。 几分钟后,医生宣布了结果。在这个电闪雷鸣的雨夜,著名企业家.慈善家,“罗伯特基金会”的创始人,S.V.G的建立者,世界上最具财富和影响力的人——————“罗伯特.罗伦斯”传奇的一生就此落幕。 第9章无名之辈 噩梦———永无止境的噩梦,从那一天起便开始了。面对着不同的人不同的地点,经历着无数的生死时刻,虚幻和现实之间的界限渐渐变得模糊了,无论再坚强的意志也终将被它们消磨殆尽。 祥运瘫倒在床上,本以为这样劳累的一天能让自己很快进入梦乡,但一两小时过去了他依然在床上翻来覆去。虽然身体早就疲惫不堪,但困倦感却没能如期而至。阵阵的燥热感令他颇为烦闷,继而起身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但是冷气却仍令他相当不适。很快他便意识到这跟温度无关,毕竟任谁遇到如此诡异的事情都无法安然入睡。 好奇心令他很想搞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一切,但又对真相恐惧着。毕竟作为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他还是想要平静的生活。于是他开始编造一些看似合理的理由来解释今天发生事情,而那些梦也可能只是自己的某种臆想,或者单纯就是既视感而已。 自我安慰的确令他的心绪平缓了一些,他闭上眼睛。不知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在某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奇奇怪怪的画面再次冲入他的脑海中。此刻映入眼帘的一切似乎比过去更加清晰了,这是一条他很熟悉的街道,而在梦中却变成另一番模样,警笛声无助的回响在街道之上,数量军用吉普车被毁的不成样子,零件和子弹壳散落的满地都是。 随着一阵强光晃过他的眼睛,抬头望向对面红蓝色的闪电交织在高大而瘦长的身影的之上,一对长鞭犹如巨蟒般盘绕在脚下,而在霎那之间又变化成为猩红色的长剑。细看之下对方穿着一身复合材料铠甲像极了科幻电影中的战争机器,而那铠甲却又似乎与肉体结合在了一起。最为恐怖的是他那双空洞无情的双眼,像是死人的眼睛掩藏在冰冷的面具之下。 “你到底是谁?”祥运的大叫到,但他很快便意识到这个声音并不属于自己。 怪人没有说话而是发出一阵凄厉的尖啸,紧接着便挥舞着那对骇人的双鞭袭来。而祥运的身体似乎先一步的意识到了危险,迅速的对攻击作出反应。不料它力大无穷,长鞭抽打在地面上都能留下深深的烙印。就像是愤怒的化身一般,而每每攻击落空它就会变得更加愤怒.更加疯狂,电光石火之间祥运的大脑视觉已经跟不上身体躲避的速度了。这时某个物体却从空中向他袭来,虽然没有撞上他,但霎时间周围的环境水气弥漫。祥云的全身上下都湿透了,而那怪人便出现在了面前,它长鞭一甩祥运还想要躲避,但为时已晚电流眨眼间便顺着水汽涌向他的身体,顿时间针扎般的剧痛感席卷了他全身的每一处角落。 祥运被吓得大叫着起了身,在床上呆坐了很久才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当他彻底清醒之后终于想起了梦中的地点,那正是离自己的家也不过5公里的距离“梧桐树街”。作为一个无神论者祥运从来不相信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自己的身上发生如此诡异的事情他也不得不重视起来,自己无论如何都必须去那里看看。 因为梧桐树街附近没有车站,所以天才刚刚放亮他便出了门。由于一夜未眠他现在的精神状态并不好,咖啡的冰凉苦涩的口感虽能暂时清醒一些,但还远远不够,没过多久他又打起了瞌睡。他就这样摇摇晃晃的走着,但不知不觉间却已经来到了目的地。 梧桐树街仍像往常那般寂静无比,空有骨架的大楼屹立在那里,偶有呼啸的狂风刮过让人不寒而栗。在绿苔市晨跑的人有很多,但基本不会选择这块地方。作为“清算日”之后最早复建的一批城区,目前被列为主要整改的项目。由于附近的居民早早的都搬离了这里,就平时来说这里可谓是相当的冷淡了。但在那时至少还有工人和机器,从今年以来连续发生的多起意外事故,使工地已经被迫停工有一个多月了。而在工人们走后这份最后的喧闹也随之被带走了,这里俨然沦为了毫无生机的无人区,偶有人影也都是些看守工地的保安。 祥运没在这里呆多久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他环顾了一眼四周有几处不错的观察地点,最终选择在一处有阴凉的地方停了下来。等待是枯燥的,他靠在一处台阶上打起盹来,但两三个钟头过去了路面上却仍不见一丝动静。然而就在他即将厌烦之际,远方的路面上却扬起了阵阵沙尘,一队全副武装的车队正向着此处缓缓驶来,祥运见状连忙躲入暗处观察了起来。 这地方透露着一股不可言喻的诡异,仿佛是空气中都弥漫着危险的气息,车队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加快了行进的速度。而此时祥运的注意力却放在了别处,他隐隐约约的看到工地塔吊的吊臂上有东西在发光。正要细看之时,吊臂上的绳索突然间断成了两截,瞬时间成吨重的建材从上百米的高空中坠落下来,将正下方的军用吉普砸成了一堆废铁。车队中间的押运车反应迅速,避开障碍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前方开阔的地带,正当它要脱离险境之时却毫无征兆的失控撞向了路边水泥柱上,车内的司机不知生死。 事发突然场面立刻失控了起来,护卫队连忙下车在周围建立起防线。但事情远没有结束,紧接着一辆大型货运卡车便从后方冲撞了过来,车上下来了三名武装到牙齿的罪犯,不由分说就对着护卫队狂轰乱射。警卫们迅速躲入附近的掩体内与罪犯们展开对峙,然而就在两方交火时似乎有什么物体从高空中一跃而下,落在了警卫们身后。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东西便将一名守卫的两条小臂切了下来。 “那东西不是?”祥运瞪大了双眼,只见红蓝色电光缠绕在一个瘦高的身影之上。没错!梦中的怪人在此刻出现了,而紧接着发生的事情恐怕祥运这辈子都忘不了。只见那怪人冲入了枪林弹雨之中,挥舞着似刀非刀似鞭非鞭的武器肆意的收割着生命,子弹在它盔甲上擦过完全不起作用,而在转瞬之间它便到了下一位受害者的面前。这没有多么华丽的招式只有一击毙命的攻击,梧桐树街不再安宁了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响彻在街道上,所有在场的人都无一幸免的成为了刀俎之下的鱼肉,而且从发生的这一切到结束甚至没用到两分钟。 祥运看的一清二楚,他录像的手颤抖了。他想要去报警,但扪心自问一下,就算是警察来了真能起到什么作用吗?好巧不巧,街那头一辆军用吉普车正从后方向怪人冲来。本以为怪人会躲开,但它却尖啸一声也冲向了吉普车。在接触到的那一刻迅速跳到了前车盖上,它紧接着便用一只手生生的将防弹车门扯了下来。“这得有多大的力量呀!”祥运的心中不禁惊呼。就在这时天上的无人机转而向着吉普车发射了两枚***,“轰”的一声巨响怪人顺势被炸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墙壁上。而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它立刻便站起了身,几乎是毫发未损,再转向刚才的那辆吉普车却早已被熊熊的烈火吞没了。 很显然刚才的攻击惹怒了怪人,他如同猎豹捕食一般向着无人机扑去,而对方甚至都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长鞭紧紧缠住,紧接着用力一挥无人机就这样砸地面上被摧毁了。怪人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跟祥运梦中的如出一辙,仿佛是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而它却没能够得意多久,街道上突然闪过的身影上前对着他就是一套组合攻击。怪人竟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转瞬之间便被踢飞撞上了它的同伙。 一名年轻的S.V.G特警加入了战斗,但显然子弹**对这东西都没有什么实质效果,更何况是近身肉搏。仅仅几秒钟不到的功夫怪人就恢复如初。而刚才的事情似乎令它更加愤怒了,身体上的光芒变得相当耀眼。祥运感到一股熟悉感涌了上来,这不正是梦中的场景吗。而接下来的事情想必已然很清楚了。 “该死!”他的确很想去帮忙但是作为一介平民的自己又能做些什么呢,最多只不过为现场多增添一具尸体罢了。祥运默默的躲在角落里目睹着一切发生,年轻警员的惨叫声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海中。直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前躲在高大壮硕的黑色身影渐渐进入了他的视线,他并不认得那个人是谁,但身后“S.V.G”三个醒目的白色字母出卖了那个人的身份。 “看来解决完了。”黑人望着地上的尸体叹了口气,“天呀!这东西差点就失控了。什么?是你故意干的?战斗数据收集?你TM到底在想什么,总之我得先布置一下现场了。”他挂断通讯后又自言自语道:“该死的黑客猎人,我们本不应该相信外人的。” “S.V.G中出现了叛徒。”在黑人出现的那一刻起祥运便明白了一切,他望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做了个危险的决定。将今日发生所有的事情都公布于众,最起码这些死去的人不是白白牺牲。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也是他必须要做的。 但这次幸运女神却没能站在他这边,当他准备开溜时却因为紧张不经意间弄出了声响。大事不妙!抬头看向黑人的位置时,他正面露杀气的盯着自己。祥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此刻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字:跑!拼命的跑!而对方可是S.V.G呀,黑人片刻之间便出现在了他背后。此刻一方是双腿酸痛.惊恐万状的普通人,而另一方是经历过专业特种训练的超能力者,事情的结果没有任何悬念。一双巨大的手掌攥住了他的脑袋。随着一声清脆的声响,祥运感觉自己的脖子传来一股剧痛双眼一黑瘫倒在了地上。 “我遇到了小麻烦,有人看见了我。”黑人环顾四周,眼神最终停留在了一处未完工的电梯井上,“我可能需要清洁工服务。” 第10章陨落深渊 漆黑的夜晚,商务轿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缓速行使着,车内的两人皆是拉丁裔的相貌,半露的臂膀上是密密麻麻的纹身,与他们朴素的打扮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驾驶车辆的司机相貌平平,唯一的特点就是长了一对浓眉,再加上上唇蓄的小胡子使他看起来就像个卡通人物。而坐在副驾的男人瘦的像只猴子,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将他带走。 “听着兄弟,上次的事情你搞砸了。圣地亚哥很生气但他还是给你了这次机会,你要懂得珍惜。如果表现的好我会在他面前为你说两句好话。”浓眉男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经告诉我很多遍了,别和个老妈子似的。”瘦男人不耐烦的回应道,转头的望向车窗,虽然车窗只是黑漆漆的一片。 “你根本不清楚好吗?给圣地亚哥工作可是份肥差,一次赚的要比你在帮派里半年赚的都要多。做好我交代给你本分的工作,然后别TM见到人就和猩猩似的到处开枪,这跟帮派里面不一样。” 听到这番话瘦男人脸都涨红了,眼珠子瞪得像是一对灯泡。手舞足蹈得解释道:“拜托!我又不是什么瘾君子,而且上次的事情又不全是我的错,咱长成这样一看就不是好人,那群警察还以为我们是在运毒。谁知道子弹会打在‘包裹’上。” “那你也应该注意到呀,运给买家的时候整批货都臭了,圣地亚哥丢大脸了。” 正说着轿车便在停在了一处空旷场地附近,两人下车后便从后备箱中取出了两套规整的警服和消毒手套,穿上后只要不是细看绝对没人会怀疑他们的身份。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过长空,天空也附和着响起惊雷。瘦男人打了个冷颤嘀咕道:“看来要下暴雨了。”。 “下雨不好吗?我们处理掉那具尸体,然后雨水会将其他证据冲的什么也不剩。”浓眉男头也不抬地整理着后备箱,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塞进挎包中。 “我可没带雨衣。” “要不要我把我的借给你,然后我淋着雨,一个人在未完工漆黑的建筑里找一个死人。少在这做梦了!赶紧给我好好的放风。记住把脑袋放机灵点,别见到人就掏枪。” “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是傻子。”瘦男人敷衍的回答着,漫不经心的将香烟叼在嘴上。 浓眉男露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又督促道:“别抽烟和玩手机,我说的是让你放风不是让你放假。”但换来得只有对方的白眼。而就在他前脚刚走天空便降起雨来,身后传来一阵阵骂街的声音。他叹了口气,心想着遇到这种蠢货简直倒了八辈子霉了。但现在不是去在乎这种小事的时候,继续深入那栋未完工的建筑物之中,打着手电筒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仔细搜寻着,直到看到警示危险的牌子,他的嘴角才微微扬起了笑容。“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15分钟前...... 远方传来一阵雷声,冰凉的水滴打在祥运的面颊上,他猛地睁开眼睛,自己已然不知在这水泥地板上睡了有多久了,而湿冷的气息更加证明这次不再是梦了。他刚想要起身混身上下便泛起阵阵酸痛,尤其是脖子像被马踩过一样。环顾四周一片漆黑,此刻所在的地方肯定不是天堂,但勉强算的了地狱。当然祥运也并不是个迷信的人,在这种情形之下他的第一反应是先找到光源照明,便浑身上下摸索起手机来。 这时他顿了一下,霎时间大量的记忆喷涌而出,一段段画面在他的大脑中飞速闪过。光鞭人,押运车队,还有那个身材魁梧的黑人袭击了自己,如果猜的不错就是那黑人把自己打晕后抛在了这里。祥运手不自觉的抚摸起脖子来,在被打晕前他似乎是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响,但他现在不想继续深思下去了,这除了会徒增恐惧外,对目前的处境可谓是没有丁点的帮助。但当他翻遍了全身却仍没找到手机后,便立刻意识到手机已经被那黑人拿走了。这种情形下没有光源无疑是雪上加霜,他只好先试着先冷静下来。 在原地等待片刻后,眼睛似乎已经开始适应了黑暗,而他也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起身四处摸索之后,他很快就确定一些线索。这是三面环墙的长方形空间,而正对着他面前的则是一米半高的矮墙,正上方有几扇大窗户露出些许的微光。初步判断这里很可能是一处还未完工的电梯井。“既然是电梯井这得有多高。”他思索着向上看去,那里如同万丈深渊一般深不见底。一般人如果被丢下来肯定是非死即残了,而自己混身上下却一点伤都没有,可真能称得上是奇迹,估计黑人也没有预料这一点,否则自己很可能永远都不会醒来了 而此时黑暗中却传来了脚步声,似乎有人正窃窃私语。起初他以为只是雨声,但直到正上方七八米距离一束灯光划过,他才意识到附近来了不速之客。在本能驱使下他连忙爬上面前的矮墙躲入了通道之中。在这样漆黑的雨夜,竟有人冒着风雨千里迢迢的赶来这处偏远的地方,更何况还是刚发生罪案不久的现场,凡是动动脑子都能猜到他们的意图。 “该死,应该是这里没错呀!”那人说着听不懂的语言,应该是西班牙语。祥运捂住自己嘴巴不敢发出任何的声响,眼见着手电筒照射而下的灯光扫过了电梯井里每一处地方。 祥运很庆幸自己做了正确的判断,但他可没有时间高兴了,直觉告诉他那位不速之客很快便会下来检查。至于反抗基本是不可能的,干这种事情的人99%都是带着家伙的,就算是他再快也终归快不过子弹,而他更不想拿自己的生命做赌注。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第一个是躲藏起来,但是这里能躲的地方并不多,他可能很快便会被发现。第二个是在那人下到电梯井内检查时,趁机摸到对方走过楼梯上楼,但这样做的风险很大,只要出现一点疏忽肯定是会兜着走的。祥运此时躲在暗处而危险身在明处,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抓住机会,他果断选择了后者。 他扶着墙壁小心的挪动着脚步生怕会发出什么动静,循着楼上的声音很快便确定了通往上层楼梯的位置。“34。”他心中默念着,“不出意外的话,趁他去电梯井检查的时候我有大约25~30秒左右的时间跑到楼梯上楼。”在危机关头他任何的细节都不想放过。这时光束从楼梯上打了下来,在为时过晚前他得尽快躲起来了,然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他就像是像无头苍蝇一般到处乱窜,随着下楼脚步声越来越大,形势变的越发严峻起来。或许幸运之神还没有抛弃他,就在他要失去希望的时候却一头撞在水泥柱子上,他不顾疼痛迅速起身躲在了柱子后面。 生死存亡的时刻要到来了,楼梯间中射出的青蓝色灯光像是来自地狱的射线,片刻之后死神拿着提灯终于露出了真容。 “1.2.3......”祥运心中默默的数着数字,强烈的紧张感几乎让他无法呼吸。“10.11.12......”他悄悄的探出头来,对方正背对着他向电梯井走去,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是时候了,祥运深吸一口气极力的克制着内心的恐惧,缓慢的挪动起了脚步向着楼梯口靠近。悄悄从别人背后溜走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稍有不慎恐怕只能被兜着走了。 “22.23.24......”数字越来越接近了,眼见生路就在面前,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离开这里了。“31.32.33......”他一个健步踏在了楼梯上所幸没有发出声音,垫着脚尖迅速跑到了上层,确定安全后才松了口气擦掉额头上的汗珠。但现在仅仅是第一步,顺着微光他向楼上走去。外面的雨声变得越来越大了,这意味着他离出口也越来越近了。不久后一股凉爽的微风吹来,循着风吹来的方向他终于看到了那瓢泼的大雨。 祥运兴奋的几乎要哭了,他走进这暴雨之中任凭雨水冲湿了外衣,此时的他很想像“肖申克的救赎”里那样振臂高呼。虽然目前情况还不允许他这样做,但现在即使他再发出什么声响也没人会发现了,这或许是他平生第一次感到了活着的快乐。但这份快乐并没有持续很久,甚至只有几秒不到。他很快便意识到附近还有其他人在。真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祥运没有多想趁对方还没有发觉,几步快跑就扑进了附近的杂草丛中,所幸雨声太大那人丝毫没有察觉到。借助着灯光祥运终于看清了对方,不远处的屋檐下一名警察正边抽着烟看着手机。他忍住求救的欲望,在这种危机关头他宁愿不去相信任何人,如果连S.V.G中都有叛徒,那警察就更说不准了。而他的预感再次得到了证实,那名警察突然间便警觉了起来,从腰间掏出手枪紧握在手中。 谁知那人竟向着祥运藏身的位置跑来,“他发现自己了吗?”强烈的不安在他的心中涌动着,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从10几米缩短到了最后的2~3米,祥运一动也不敢动,一向不信神的他甚至开始默默祈祷了起来。谁知幸运总会在不经意间到来,对方竟丝毫没注意到身边的杂草丛里有个大活人,径直向着建筑物里跑去。他几乎是与死神擦肩而过,好在这只是虚惊一场。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迅速站起身拼了命的向着大门跑去。 暴雨之中他狂奔在街道上,头也不回的一直跑。管他的暴风骤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停下他的脚步了。他自由了没人可以再伤害到他了。 第11章逃出生天 祥运惊魂未定的站在家门外,现在的他俨然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但强烈的恐惧感却使他迟迟不敢进屋,生怕这门后会突然出现“惊喜”让自己脑袋开花。生死一线的时刻他今天已经经历了太多太多,如果情况真就向着坏的方向发展,即便自己再如何努力也是无力回天了。他深吸一口气,将钥匙小心翼翼的插入锁孔内,直到转动了两圈,才暂时放下心来。 进入屋内他首先做的不是脱掉湿漉漉的衣服,而是随便抄了件趁手的“兵器”,小心翼翼的搜索着每一间屋子。在确认家中除自己外没别人后,紧绷的神经才终于放松了下来。顿时间饥饿感和疲惫感接踵而至,犹如千斤重担拖累着他的身体。现在顾不上卫生也顾不上礼仪,拿出冰箱中的食物就狼吞虎咽了起来。人要是饿了吃什么都会觉得美味,他近乎发泄似的将冰凉的食物填入口中,一副生下来后没吃过好东西的样子,像极了转世投胎的饿死鬼。但没等他嚼上几口,身后的瓷地板上却传来一阵清脆的响动。祥运心头一紧预感到大事不妙,抄起身边的凳子就要向后砸去。然而当他转过身来却发现那所谓的危险,不过是只人畜无害的哈士奇而已。它摇着尾巴摆出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贪婪的盯着自己身后桌子上的食物。一人一狗就这样僵在原地好几秒钟,祥运才渐渐回过神来,他长吁一口气,自己都被这紧张过度的举动给逗笑了。如果连家里都不安全,那还能有哪儿能算的上安全呢?他将椅子摆回了原位,剥好香肠丢给面前的哈士奇,它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而在见到家中有活物后祥运也不那么紧张了,他打开了所有房间的灯让它们彻夜明亮着。虽然他明白这样无疑会将自己暴露出去,但至少在光明的沐浴下恐惧感要减轻了不少。 酒足饭饱后,是时候处理些更为重要的事情了。他来到卫生间的镜子前,几乎要认不出自己来,浑身上下上不仅沾满了泥泞,衣服上还破了几个大洞,附带着零碎的杂草恰到好处的点缀,这副样子说是像流浪汉都是好听的,他现在俨然就是个野人。但美不美观都是次要的,他更关心自己有没有受伤,而衣服上渗出褐红色的粘稠物很像是干掉的血迹,虽然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但必须要及时处理以防止感染。拿起剪刀将身上的这堆破烂剪得七零八落,然而清洗过后却并未发现有任何的伤口。“S.V.G就这水平?”他心中不禁充满了疑惑,经历了一整天的危险自己却毫发无损,这真能称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他没去多想,毕竟自己已被这一连串的破事整的焦头烂额了,现在只想要好好放松一下。 祥运洗了个热水澡又换了身新的衣服,心情舒畅了不少。但不忘把餐刀随身带在身边,虽然它可能并不会起到什么的作用,但至少在心理上有了一定的慰藉。身心疲惫的他继而瘫坐在沙发上,却迟迟不敢合上眼睛,挥之不去的噩梦和无处不在的危险折磨着他。屋外的雨依然很大,他望着电视中播放着的枯燥的节目,只是机械的按着遥控器。渐渐的雨停了,天也不知不觉间亮了,柔和的杂音令他进入了梦乡。似乎是刚闭上眼不久,屋内的异响便再度将他惊起,有什么人推门进入了房子里。他迅速起身抽出餐刀紧握在手中,然而却只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徐正宇,该死的!你一声不响的进来差点没吓死我。”虽说是在抱怨,但语气中又掺杂着些欣喜。 老徐倒是一脸无辜的说道:“干什么疑神疑鬼的?我不就是昨天没回来吗?”他刻意的望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现在可都11点了耶!我这个挑着这个点回来也不过分吧,而且我昨天就给你发过信息了,不过看你这样你也应该没看见。” 祥运听到这话心头一紧,急忙说道:“我把手机给弄丢了,以后别再打那个号了。” “是吗?这么糊涂不像你呀?”老徐一边撸着狗一边客套的回应着,“要不要一块吃个饭,我还要顺便把‘喵喵’送到女朋友家里去。”但他说的话祥运却一句都没听进去,精神恍惚的他只是呆呆的盯着窗外的大街。老徐一连着又叫了几声,祥运也都同样没听见。他只好提高了嗓门:“嗨!你耳朵出问题了吗?” “嗯!没!”祥运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知道哪块地方能让我藏一段时间吗?” “突然问起这个干什么?” “我遇了上点麻烦,需要躲一阵子。”祥运尽量让语气显得从容一些,而老徐只是认为他在开玩笑,一脸不相信的回答道:“你还能遇上麻烦,我没听错吧?你?王祥运?” 祥运的眉头紧缩起来,自己遇上了**烦,一个能要自己命的**烦,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解决的,而现在却想着要怎样说出来才会让朋友别担心,自己简直就是个蠢货。他将厨刀一把拍在了桌子上,语气变得严肃了起来:“徐,我纠正一下,我遇上**烦了。我没在开玩笑,是真的**烦。我不能把父母牵扯进去,而现在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会给你慢慢解释,但是现在我必须得找地方躲一段时间。”这话音刚落屋中顿时便安静了下来。 老徐沉默许久后才将信将疑的回答道:“好吧,你遇上了**烦。”虽然他很明白祥运是认真的,但他仍不敢相信自己认识多年的好友会摊上大事。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毕竟好兄弟有难自己应当帮一把。思考片刻后说道:“我的确知道一处能藏身的地方,确切的说那是我爷爷奶奶留下的遗产。但是......” “但是什么?接着说呀?” “那地方在白门大街那里。”他又小声补充道:“也就是骷髅街那块,所以至今没能卖出去。” “你能带我过去吗?”祥运的态度很坚决,考虑都没考虑便的答应了。对他来说或许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算的上是安全的了。 “当然,但是你确定?不用我告诉你,你也肯定知道那块地方治安差可是出了名的,一不小心你可能小命都没了。”老徐仍试着改变他的想法,但祥运的去意已决,无论是谁都无法改变他决定。而他也并不只是一时冲动想随便找块地躲起来,而是经过了慎重的考虑。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有时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而骷髅街作为这座城市最危险的地方,它也是监控覆盖最稀疏的区域。对于目前的情况来说,那里无疑是一处绝佳的藏身处。 简单的收拾好行李两人就下了楼,驱车没多久便来到了“骷髅街”附近。他们打量起四周来,如果这里的连警察都没有就更别提安保了,于是只好将车停在“骷髅街”范围外的一处停车场,然后步行去到那所谓的藏身处。而一路上周围不时投来的异样目光,令老徐感到很不舒服。身边的祥运倒是觉得无所谓,虽然他对付不了那些职业的杀手,但对付些毒虫.混混却完全不在话下。 穿过一个个错综复杂的大街小巷,他们终于来到了目的地。这是个老旧的公寓楼,也就是勉强能住人的地步。屋内的设施都很陈旧,泛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很多地方都挂着大大的蜘蛛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世纪前的产物。但是既然能有的地方住也就不挑剔了,况且这里的电器等设备还能正常使用,甚至那台老旧的电视机也能接收到节目。祥运将行李放下对老徐叮嘱道:“我们最近最好不要有过多的来往。车钥匙暂时放在你那里,我也用不到。但如果有人找上你,你一定要说从七夕那天把钥匙借给你之后你就没见过我了,一定要记住。哪怕是警察来问你也要这么说。” “警察?”老徐面露惊讶的神情,“你是犯罪了还是咋了?搞得这么神秘,你真给我整的有点害怕了。” “不,没有。”祥运心不在焉的回答着,而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电视中的一条新闻吸引走了。 与此同时“焊机”威斯克.米特尼克也同样的看到了这则新闻,他愤然起身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处临时布置的犯罪窝点,“雷蛇”波尔.内特正专心策划着新一轮劫案,不时的在结构图纸上圈圈点点。“波尔,你应该看看这个。”他将平板电脑顺着桌子滑了过来。 波尔起初并没在意,直到他看到视频的内容时,平静的内心瞬间泛起了波澜。虽然嘴上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心中的怒火却几乎要达到了顶点,拳头狠狠的捶击着桌子,而脆弱的桌板在他猛烈的击打下也断成了两截。威斯克对于这种反应并不感到惊讶,冷静的说道:“我们现在应该立刻收手离开这鬼地方。” 但听到这话15508606753波尔却突然间镇定了下来,态度坚决的回答道:“不,我们要找到那保险柜拿光所有的东西再离开。” “你一定是疯了!”威斯克尽量压低着自己的声音,显然波尔说这句话是他现在最不愿意听到和见到的事情,“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挨家挨户的搜捕我们,你却还想着去拿到那个保险柜。” “我没有疯。这样大好的机会我们不能放过,而且我已经策划出一个可行的方案了。” “该死的波尔,这样是在冒险我们很可能会死的。” “那就让它来吧。你不觉得我们已经逃太久了吗?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成功或者失败。那笔钱足以解决目前的所有问题,让我们不必再四处流浪漂泊。” “你真能相信雇主会付给我们这么一大笔钱?” “不,我不相信。但他们已经付给了我们300万,我宁愿去赌一把。” “你已经太久没睡了,波尔。你或许忘了,我们永远都不该去拿自己的命当赌注。”威斯克无奈的说道,眼见劝说无果他便不再浪费口舌了。 “威斯克!”就在他刚要离开时波尔却叫住了他,“自从雷吉一声不吭的离开后我们就搞砸了所有事情,现在就剩你和我了。我不想管有什么拙劣模仿犯把罪名栽赃在我们头上,因为这是我们的最后一笔生意了,在这之后我们会永远的消失,再也没有人能找到我们。”但这话似乎并没有打动对方,威斯克只是默默的转身离去了。 第12章淹没的真相 一夜暴雨浇灭了炎炎夏日的热浪,而它来的快去的也快,待到整夜过后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晴朗。 闻女士早早启程来到了梧桐树街,虽然警方在昨日便将现场勘察完毕,大部分的证物也都已送到了鉴定部门里,但她依然认为这里有值得发掘的线索。而现实却残酷的击碎了这个想法,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会将现场破坏的如此严重,以至于自己都觉得在这种情况下再找到新的证物是件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但搜寻证物只是她的任务之一,她还需要证人亲自来到现场详细的叙述案发的经过,而那位证人便是目睹了整个案发经过的“圣甲虫”拉里.杰克逊。不久之后他便被加大号的汽车送了过来。即便作为超能力者,圣甲虫的恢复能力惊人,但目前他也只是能刚刚下床走路的地步。 这次见面少了客套的话,所有人都直接进入了主题。很显然圣甲虫是有备而来的,他声情并茂的叙述着案发经过,时间顺序.人物站位,每一处细节都交代的很清楚,言语之中绝没有含糊不清的地方,一番话下来很难让人引起怀疑。但他殊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被旁边的闻女士看在了眼里,很显然一面之词是不足以令她信服的。每个天衣无缝的谎言往往都会因一个不起眼的细节而全盘崩溃,圣甲虫的话里看似不存在破绽,但他那飘忽不定的眼神却出卖了自己。但闻女士并没有立刻挑明这件事情,打草惊蛇一直以来都不是她的行事风格,况且现在也没什么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猜测。顺着圣甲虫瞟向的位置看去,那是栋未完工的建筑物,离着现场将近有半公里之远。或许是职业的直觉在作祟,又或许是过往经历积攒下的经验,闻女士感觉那里一定隐藏着与此案有关重要联系的线索。当圣甲虫离开现场后,她便避开同事独自一人朝那里走去。正巧工地的围墙有处缺口,索性就抄了近路。 这条孤僻小路并不宽也就仅够一辆小轿车通过,四周的野草将近得有半米高了,工人们为了图省事将很多废弃的建材丢在了这里。并且由于没有铺水泥又经历了昨夜雨水的浇灌,路面变得相当泥泞。走到小路尽头视野豁然开朗起来,空荡的场地上一栋栋高耸的建筑骨架屹立在此,而几年之后这里肯定又是另一番模样。但闻女士可没有闲工夫去关心这些,她的心思已经完全放在了案子上。径直来到建筑物中,她才发现这里远比自己想象还要宽敞的多,就目前来说她肯定不能花一整天的时间去调查这里。但敏锐的观察力使她很快便发现了有利的线索,而线索就是积灰的地面上明显的脚印。工地停工有些时日了,外人一般不会来这里,而保安也不会乱逛。但这些脚印却还很新鲜,仅凭这点就足以证明有人近期来过此处。她迅速从随身挎包中抽出标尺,经过一番仔细的测量后,判断出至少4个人来过。她挨个记录下脚印的鞋码,其中一组足足有的53码的大小,这样巨大的脚掌并不常见,如果站在人群中他一定是个特别显眼的家伙。 闻女士拿出相机将这些都拍了下来,以便日后的研究对证。继续跟随着踪迹,她来到了电梯井的位置,向下看去这里距离底层得有七至八米的距离。她丝毫不理解这里有何特殊的,以至于这些踪迹都指向此处。但仅依靠思考是得不出结论的,她必须要下楼仔细调查一番。跟随着一对脚印她继而来到了楼梯口前,而脚印再度变得杂乱了起来。或许真有重要的线索正等待着自己,她打开手电,顺着脚印一路来到了地下2层的电梯井附近。但令她大失所望的是电梯井内空空如也,除了灰尘碎屑之外什么都没有,更别提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了。 但是闻女士可不是个轻言放弃的人,她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明明只有一个人下楼,如果算上自己的,地面上应该呈现出3组脚印才对,而现在却是4组。有时微小的细节就是破案的关键,她绝不能马虎,随即拿出标尺重新测量起来。这并不是个简单的工作,她按着脚印的朝向及路径反复的勘察测量,就在这样枯燥机械的工作中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待了几个小时。渐渐的她脑中思路清晰起来,44码鞋的人从楼上下到电梯井后又上了楼,而41码鞋的人则是从电梯井里爬了出来绕到柱子后上了楼。只是她还不能理解,为何此人能够凭空出现在电梯井中? 她跳入电梯井中望向高处,7米的距离或许并不高,但正常人从上面摔下来非死也即残了。如果41码鞋的人不是从楼上掉入电梯井里的,那肯定就是被44码鞋的人背来的,这完全不符合逻辑。而且为什么那人要在柱子饶了一圈后才上楼?一系列的问题让她百思不得其解,而手机却又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电话是同行的人打来的,现在已经是正午了,而自己不明不白的消失了整一上午不免让他们有些担心。 闻女士也明白现在是无法得出结论的,只得不舍的离开了这里。也许是在黑暗的地下环境中待的太久,户外的阳光显得尤为刺眼。她在努力适应光线的同时,打算顺着原路返回现场。一时没有注意到脚下,被长满杂草的水洼诓了一跤,所幸自己脚下站得稳,否则现在可能混身都是泥了。但即便没有摔倒自己的一只鞋还是被泥水浸湿了。正当她蹲下来清理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中瞥到了几块奇怪地黑色碎片。她捡起其中一块放在眼前仔细端详,这塑料的质感很像是是手机屏幕。她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戴上塑胶手套,仔细的搜索着碎片周围的区域。拨开一处相当茂密的野草,眼前的重大的发现让她喜出望外。 是一个手机!屏幕虽然破损严重但外壳却还很新,显然它掉在这里还没多久,也许就是一两天的时间。“手机是工地工人的吗?”她并不知道,但她知道这里早已停工一个多月了,附近的保安通常也不会到处闲逛。并且就手机的品牌来说,这对于一名工人来说未免有些奢侈了。案发地点出现了平日中不会出现的东西,或许里面真装着什么惊天秘密也说不定。她将手机放在证物袋中,便火速赶去了警局。 绿苔警局在建立之初,便设有自己的证物鉴定部门,他们会负责一些证物的分析和修复的工作,当然其中也包括电子产品。与警方的其他部门不同,这里的人员仅有5名,而在这些理化技术人员中也包括1名法医。由于对证物的保护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该设施被修建在了地下,周围的墙壁以及天花板都经过了加固。而每位进出的人都需要经过指纹验证和面部扫描,如果没有得到局长的允许谁也不能随意进出这里,当然S.V.G特别调查组算是例外。闻女士进入后便直接找到了负责人,经过短暂的交流后,表明了自己的来意。 负责人是位30岁左右的秃头男,带着眼镜和消毒口罩挡住了他的脸,但从那口地道的英伦腔来看,他应该不是本地人。闻女士将证物袋从挎包中取出后递给了他,问道:“里面的数据能够恢复吗?”。 “不好说,这得看它在水里泡了多久。”秃头男下意识的想去挠头,但注意到手上的消毒手套后停止了这个冲动,“你试过把它晾干开机吗?” “没有,从被找到后它就一直在证物袋里。” “整个屏都坏了,但愿内部的电子原件没有损坏。不过我不是专门修这类东西的,部门的其他人会负责。” “最快需要多长时间?” “大概在两到三天左右的时间。” 闻女士环顾了眼四周,“把这东西放这里安全吗?” “这是什么话?当然安全了!这可是警局,没人傻到会来警局偷东西。我们有加固的密码门,别说是其他人就连我们自己也得经过验证。而且墙体也经过了加固,我不敢说能比得上诺克斯堡,但我敢说就算整个警局炸了这里也会毫发无损。”看着对方信誓旦旦的回答,闻女士也就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做了些简单的交代后就离开了。 在她前脚刚走,一位身影就进入了房间。此人明显要年轻的多,服装打扮看的出也是同部门里的成员。他来到秃头男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咖啡给你放在外面了。那个女人又是谁?” “谁?哦,她是S.V.G特别调查组的闻女士。” “Win?是外号还是什么?” 秃头男明显的感觉到了讽刺的意味,强调道:“我说的是一个姓氏,一个中文姓氏。” “你的发音简直烂透了,我三岁时候说的都比你好。那么她也是超人类?” “天哪!你的问题可真多。我不知道她是不是个超能力者,但上头要求我们要尽力协助她,我们尽管照做就是了。不过看米奇似乎跟她很熟的,你问问她应该能知道。” “好吧,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老兄?12点了!你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比如约好和某人一块吃饭。” “糟糕!”秃头男赶忙拿出手机来查看,“该死!该死!该死!我竟然忘了!”他迅速脱下白大褂,摘下眼镜口罩就慌忙的向门外跑去。没跑出几步又折返了回来,快速的嘱咐道:“桌上的手机是闻女士送来的证物,她想要恢复里面的数据,这东西就交给你了。”顺便拿起咖啡来喝了一口。 “闻女士送来的?”他拿起证物袋望着手机上粘的泥土和杂草,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 第13章冷面杀手 在滨海区的某处较为冷清街道上,一辆高档的轿车停在了“白象牙”酒吧前。车上下来的是一位白领打扮的男子,他整了整自己的西装,在确认没有人跟踪后闪入了酒吧中。虽然是正午时分但酒吧里却安静得出奇,除了老板之外一个人都没有。白领男来到吧台前,一边将眼镜摘下放入眼镜盒中,一边自言自语道:“今天天气真好呢!已经好久都没这么好的天气了。”酒吧老板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擦拭着手里的酒杯。这老板的年龄也就四十出头,典型的欧洲面孔,有着高挺的鼻梁,雕塑般分明的的五官,头发和胡子都是金色的。他身穿敞怀的红色格子衬衫,太阳镜遮住了双眼,一副酷酷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电影明星。 白领男从胸兜中拿出一枚黑色的金属制三角形图章按在了吧台上,看起来应该是某种通行货币。这终于引起了老板的注意,他使了个眼色便将白领男带向酒吧后方的储藏室中。掀开地上一块厚重的地毯,灰白的水泥地面变了颜色随即塌陷下去,一条通往未知地点的密道出现在了面前。“人已经在下面等着了。”他做了个请进的手势,白领男就顺着台阶走了下去,每走一步身后的台阶便会的升起归回原位,直到他走完全程,来时入口已被完全的封堵住了。 随着最后一点光芒消失,周围陷入了幽暗之中。白领男站在原地静静的等候着,这时不远处出现了白色的亮光,这亮光一节一节的陆续向前延伸着,直至将整条密道都照亮了。白领男继续顺着狭窄道路径直走去,来到了一处的正方形房间中。与上层的酒吧不同,这个房间更像是实验室,干净整洁的白色墙面上没有任何污渍,而仅有的几件家具也被摆放的整整齐齐,橱柜中陈列着不少仪器和工具。此时带着脸谱面具的黑衣人正站在房间中央等待着他。 “东西拿来了吗?”白领男开口问道。 “在这里。”脸谱人将铝合金手提箱打开,随着冷气散去,一个小瓶子精心被放置在箱子中,里面装着的是某种粘稠的透明液体。 白领男并没有直接伸手去拿,而是来到水池旁将双手洗净擦干,戴上白色消毒手套。随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银色的方块小盒子平放在桌子上,将其轻轻打开后取出了固定在表面的针状精密仪器。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针沾满液体后插入了银色的小盒子,静静的等待着。几分钟后,他脸上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没错!就是这个!宝贝!”他兴奋的补充道:“当然我还需要做进一步化验,但这个准没错了!”而听闻这话的脸谱人却依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他只是默默的站在一旁,就像个万圣节服装店的道具模特,浑身上下散发着不可言喻的恐怖。 没人会习惯于这样的家伙站在身边,白领男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迅速转移了话题:“我不知道组织为什么要杀了所有押运车队的人,当然这也不是我应该管的事儿。但我要提醒你一下,特别调查组已经着手调查了,‘竖琴手’闻玉楠可是很难对付的家伙。而且基金会已经加大了当地海关的监察力度,你们准备怎么把它们运出去?” 但谈话的对象显然不是个健谈的人,脸谱人丝毫没有要回答的意思,只是冷冷的问道:“定期供给呢?” “哦对了,我都忘这个事了。”他不紧不慢的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板金属制小药瓶,“这是半个月剂量的,我知道会很痛苦但尽量不要减少使用的剂量。” 脸谱人毫不犹豫的接过药瓶,撸起藏在大衣下的袖子,当着白领男的面取出其中一瓶安装在了腕部的自动注射装置上。只见他手臂上的青筋瞬间暴起开来,黑色的液体开始充斥在血管之中向周围蔓延,皮肤也变得如同死尸一般苍白无比,有些血管甚至因为承受不了张力爆裂开来,深黑色的血液渗出了皮肤。站在一旁的白领男光是看着都觉得痛苦,他呲起牙整个脸部上的肌肉都拧在了一起,如此骇人的场景让他的内心久久无法平复。而脸谱人却淡然的放下了袖子,仿佛对这疼痛一点感觉都没有。他又握了两下拳头,胳膊上的血已经不流了,便迈开步子便向外走去。 “好吧,你可真是个怪人,用来杀人的东西在你这里倒是成了解药,看来这些痛苦你也早就习惯了。”白领男将视线转到一旁又紧了紧领带,贴身的衣服早就被冷汗浸湿了,“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我会通知你。”他望着对方离去的身影,又看向地上的一滩血水,简直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下去。 夜色越发浓重,时间已来到午夜。由于几日以来接连的变故,绿苔总局不得不抽调大量警力到市内各处,而此时此刻警局中只留下为数不多的值班警员。任谁都不会想到,厄运将会在这个平静的夜晚里降临在他们每一个人的头上。 “嘀!嘀!嘀!”清脆的提示音响起,前台的年轻警员抬起头来,只见一位不速之客推开大门径直来到了面前。他立刻便警觉了起来,对方这身不符合季节的黑袍大衣和掩藏在兜帽下令人不寒而栗的脸谱面具,似乎在无形中散发着杀气。他咽了口唾沫,试探性的问道:“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证物鉴定科在哪?”脸谱人语气冰冷问道,面具之下转动的眼珠,正四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先生恐怕我不能告诉你这个。” “证物鉴定科在哪?”而脸谱人还是说着同样的话。正常人不会找警察的麻烦,找警察麻烦的绝不会是正常人。一股危险的气息开始弥漫在警局大厅中,脸谱人的行为显然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力,其中一名警员正要把手放在枪上,谁知对方瞬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甚至没来得及做出惊讶的表情,他的脖子就被掐断了。一切来得太快了,当有人反应过来拔枪还击的时候,脸谱杀手早已在警局中大开杀戒,任何看似普通的东西在他手中都成为了夺人性命的凶器,他几乎以最纯粹高效的方式解决着每一个威胁。仅在片刻之后鲜血便染红了警局的地板,这场杀戮没有超过10秒,全程甚至连一声枪响都没有出现,而除了前台的警员之外的在场所有人无一幸存。 脸谱人转过头来语气依旧冰冷的问道:“证物鉴证科在哪?”在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后前台的警员吓得僵在了原地,这是何等的压迫力能让一个成年人当场尿了裤子。脸谱人将他一把拽了出来,毫不费力的便掰断了他的手臂。在痛苦的惨叫声中,脸谱人则是继续逼问着证物鉴证科的位置,语气依然平静而冰冷,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 前台警员嘴里发出痛苦的**声,颤颤巍巍的说道:“拐角的楼梯往下走。”但对方似乎并没有打算简单的放过他,揪住衣领强行将他拖下了楼。一路上凡是遇到的人都被这脸谱杀手无情的杀死了,他下手是如此的干净利落,甚至都没有去多看一眼地上的尸体,只是迈着步子走向自己的目标,似乎对于他来说怜悯就是另一个世界的产物。 最终在引导下他来到了证物鉴定部的厚重金属门前,而那位可怜的前台警员也已经奄奄一息了。显然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脸谱人只是捂住他的脸轻轻往墙上一推,好似拍西红柿那样将他送上了路。这时面具下的耳机中传来了滋滋的声响,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说道:“面部识别加指纹吗?他们竟然还在用这种小儿科的东西?给我10秒。”一阵短暂的静默之后,看似坚不可摧的密码门被轻而易举的打开了,“搞定!”耳机那头的人说完便挂掉了通讯。 脸谱人进入屋内,很快就锁定了自己的目标———破损严重的手机。他拿上手机就要离开,却仍有不自量力之辈想要阻止他,但结果可想而知,这位勇士连扣动扳机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扭断了脖子。寂静的走廊中回荡着脸谱杀手的脚步声,他跨过这一地的尸体犹如现世的死亡使者。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14章重任在肩 一片狼藉的警局大厅,早已冰冷尸首被遮上白布抬了出去,而亲人们悲痛的哭喊声被隔绝在了屋外的大街上。虽然是凌晨3点,但在噩耗传开后警局门口就挤满了人。刘醒是最先一批到达的人,几乎与记者是同一时间,身为绿苔市S.V.G队长的他向来没有最优先的获知权,除非这是一起超能力犯罪案件,在来的路上他就安排自己的组员去收集线索。同时闻女士也很快来到了警局,虽然这样说可能很无情,但她无疑是担心着押运车收集的证据可能被破坏。 警长办公室里香烟被点燃了一支又一支,刺鼻的烟味填满了这不大的房间,闻女士不由得被这二手烟呛得轻声咳嗽起来。局长平时并不是个老烟鬼,这么做无非是在惩罚自己,但无论他现再做什么死者都不会复生了。在超人类横行的社会下,连维护法治的警察都成为了牺牲品,也许只有这种时刻人们才会意识到超能力所带来的不公平。 “11人,在这里执勤的一共有11人,他们都死了!凶手杀进了物证鉴定部,拿走了自己想要的。”警长的态度几乎降到了冰点,语气里也带有着明显的怪罪:“你到底将我们扯进了什么麻烦里?闻玉楠女士。” “我们目前也不清楚。” “如果你不清楚,那这部手机里都有什么?”局长将几张证物鉴定部送来的照片甩到了桌子上,质问道:“凶手除了这破手机外什么都没拿走。” “手机!”这话无疑是给闻女士泼了盆冷水,望着桌上的照片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的回答道:“只是可能的证据,而发生了这种事情,这就会是关键的证据了。” “也就是说那部手机里的内容,让我的11名警员丢了性命?”忍耐度达到顶点的局长终于爆发了,他狠狠的捶打着桌子,一气之下将桌面所有的东西全部甩在了地上,“这个世界是疯了吗?!疯了吗?!会有罪犯袭击警局就是为了毁灭证据!” 闻女士很想上去劝他冷静,但看他现在的样子也不好开口,只能静静的等他把火都发完,才继续说道:“这部手机与押运车劫案有密不可分的关系,如果我们能抓住元凶那么也能抓住造成这一切的凶手。” “是呀,该死的‘雷蛇’。如果不是他,就不会有人为毁灭证据造成这场屠杀。”警长低声咒骂着,这11条人命犹如仇恨的种子根植在了他的心中,势必要让那凶手血债血偿,而总要有人来承受这份怒火。 “我们该担心的不是波尔.内特,而是警局里的叛徒。”闻女士冷静的说道,虽然她明知警长还在气头上,这句话很可能会惹恼他。 事实却也正如她料想的那般,局长厉声质问道;“叛徒?你说什么?” “那部手机是我在现场附近发现的,从放进证物袋到来到证物鉴定部期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如果有其他人知道一定是去过证物鉴定部的人,或者就是证物鉴定部门的成员之一。” 听到这话的局长反倒是冷静了下来,随即陷入了沉思。虽然他还在气头上,但他明白什么事情更加重要的。在沉默许久后回答道:“这只是你的推测而已,但如果是真的我们会揪出那个混蛋。怎么处理他由我们说了算,这是你欠我们的。”言语之间比起刚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但闻女士并没有做出让步,回应道:“我不欠你什么?这只是我的工作。至于怎么处理他需要走正规流程。” 局长也没再多说摔门离开了办公室,刘醒摆出一副无奈的神色,静静的跟在局长的后面也离开了办公室。两人都明白一场即将来临的大战已经不可避免了,绿苔市警方会不惜一切的找到凶手绳之以法。 在离开警局后闻女士便回到了暂居的宾馆,为了保证工作效率在天亮之前她还得眯一会,但久久不能平复心情令她颇为烦躁。就在她好不容易进入了梦乡,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他揉了揉困意朦胧的双眼,才意识到这通电话是上级打来的。她不想接却又不得不接,但电话那头却只是让她去楼下等着,她只得穿好鞋向楼下赶去。 刚出大厅就看到一辆高调奢华的礼车横在了酒店的门口,一位管家打扮的人来到了闻女士面前,毕恭毕敬的问道:“请问是闻玉楠女士吗?” 这位生面孔让闻女士倍感疑惑,她迟疑的回答道:“没错是我。” “我是罗伯特先生的管家。”他礼貌的说道:“请问您能跟我们走一趟吗?有人想要见你。” “是罗伯特先生要找我吗?”闻女士问道,但管家却没有回答她,只是微笑打开了车门。她习惯性的瞟了一眼车内,确认并无异常后才放心上了车,车在路上行驶了大约一个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处修建在市中心的大厦顶层的豪宅,内部有些过于明亮宽敞,除了一些基础家具之外基本没有很多的装饰品。管家将闻女士带到了卧室旁,说道:“请进吧?有人在里面等你。”边说着打开了门。 在进入卧室后才发现,里面的场景与她想象中的截然不同。本该是放置床的位置被冷冻仓取代。几位打扮得体的人正面色凝重站在一旁讨论着什么,这些人闻女士都熟识,其中也包括之前在警局见过面的罗伯特基金会安保部门主管,而令她有些吃惊的是自己的上司也来到了这里。正在她还没有弄清楚状况的时候,一位看起来得有六十来岁的人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礼貌的问候道:“很高兴认识您,闻玉楠女士!我叫马歇尔.罗伦斯,罗伯特先生是我的父亲。”然而这番自我介绍只是加重了闻女士的疑惑,马歇尔对此表示理解继而解释道:“您可能对面前的情况感到疑惑,所以我长话短说,我的父亲也就是罗伯特.罗伦斯先生在昨日凌晨去世了,但鉴于绿苔市近来发生的事件,这件事情还未对公众。” “罗伯特先生死了?”这条突如其来的讯息令闻女士不敢相信,向来冷静的她吃惊的望着那个冷冻仓,而马歇尔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过您不必担心他是自然死亡,我们找你来是另有原因。首先X-5药剂失窃这件事我们还未公之于众,如果在这个时候将我父亲的死讯曝光,那么就会对公司造成无法挽回的影响。”马歇尔清了清嗓子,“关于这场劫案我听说你已经有些眉目了。” 这句话正好戳到了闻女士的痛点,但面对上级的问话她也只得如实禀报:“有人在昨天袭击了警局,偷走了可能存有证据的证物。” “我听说这件事了。”马歇尔先生合上双眼,在胸口前画了个十字,说道:“愿逝者能得到安息。” “这事情可以放一放了,我们找你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他将平板递给了闻女士,示意她点开视频的播放键。 这段视频是以第一人称视角的拍摄的,看起来拍摄者似乎在跟踪什么人,他跟随着目标进入了小巷中,刚刚转入拐角就被突如其来的不明身影袭击了,对方没有给他任何的机会,手法干净利落.一招毙命,甚至不由得令人惊叹。当视频到结尾时,这位神秘杀手露出了真容,他正是袭击警局的脸谱人。 闻女士并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让自己看这个视频,正在她疑惑之际,马歇尔解释道:“想必你应该认识失踪的冲田探员吧,他之前被委任调查一起公司内部资料泄露案件,而这段视频正是他生前的最后录像。我们在一名自称‘圣地亚哥’的前毒贩手中得到的。” “除此之外,凡是调查有关公司案件的特别调查组探员。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失踪了。我们有理由怀疑他们的失踪与这位脸谱杀手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或许在他的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我们在查阅了自2046年至今的超人类资料库找到了所有可能的嫌疑人,但奇怪地是他们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和出境记录。”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也就是说此人是一名未注册的超人类,冲田探员死后的当天我们曾根据他留下的部分线索,成功找到了这位脸谱人,并派遣了一个4人小组的阿尔法队员对其进行抓捕。结果却是阿尔法小组的队员全部阵亡,只留下了这个。”马歇尔将透明无菌袋拿了出来,袋子里是一枚黑色的三角图章,“这是我们唯一掌握他的信息。”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闻女士虽然嘴上说着不理解,但心里却已经猜出对方要说的话了。 “因为这个视频是清源高架爆炸案当天拍摄的,他完全可能依然待在绿苔市。我们需要一名专家将他给揪出来,而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对于此事闻女士内心是拒绝的,虽然上级的对自己能力认可这点上固然是好事,但她手头上的案子还没有一丝进展,这等的麻烦事无疑会令她分心。其次她不是什么跟踪专家,或许等她真能找到什么线索的时候,那脸谱人估计早就离开绿苔市销声匿迹了。思考再三后她只能委婉的表示了拒绝:“我不确定自己能够胜任,先生。” “我知道你的担忧,但这件事对于公司来说很重要,我们会尽最大努力给予你帮助。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马歇尔看着犹豫不决闻女士,语气平和的说道:“你用不着现在就下决定,只要是今天之内都可以。” “今天之内”闻女士只是觉得这话有些讽刺,除非自己能在一天之内将所有罪犯捉拿归案。她道别了马歇尔离开了大厦,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没走多久顿感胸闷气短,脑袋嗡嗡直叫,不得已只得拿出随身携带的药物咽了两片下去才感觉好了一些。太多的事情犹如千斤重担般向她压来,而目前唯一的进展也在一场血腥的屠戮中消失了。手机的事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警局里一定有内奸,而鉴定科组员应作为首要的排查对象,但鉴于现在警局内忧外患的情况,想找到那名内奸简直是雪上加霜。而现在上级又将追查脸谱人的任务交由了自己。 几番思考过后她做出了决定,从挎包摸出刘醒递给她的纸条以及那颗弯曲变形的子弹,是时候利用些外部的援助了。 第15章有借有还 滨海区位于绿苔市最南部,占地约为130平方千米,总人口近60万人,与市中区相邻。作为绿苔市重建最成功的案例,该区坐拥数个旅游景区,深受旅游爱好者的青睐。由于发展前景良好,近年来吸引了大量外资企业前来投资,滨海区也因此发展迅速。大量商业圈拔地而起,连接着四通八达的交通干线。根据年报统计,其的富裕程度已经超过了市中区,在绿苔市名列第一。——————《绿苔市区域规划介绍》 从警局到滨海区不足20分钟的车程,但在130平方千米的地区里寻找一个酒吧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况且手机GPS上并没有关于“白象牙”的任何地址信息。自证物失窃之后闻女士就明白现在不能再依靠警方了,所以她只能独自寻找到达的方法。经过几番打听后才终于在一处偏僻的街道上找到了目的地,而从她下车开始时间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进入酒吧内部,这里比起大街上还要冷清了不少,或许是因为现在还早,零星顾客一只手就能数出来。但这里仍是个朋友们聚会的好地方,暖色调的灯光和陈旧的壁画饰品,搭配着略显古典的装修风格,少了些浮华多了些亲切。柔和的蓝调之音像是睡前安眠曲,将客人们带入迷离梦幻之境。闻女士不自觉的想起年轻时跟朋友们烂醉的时光,虽然为了孩子她早已戒酒多年了。 这时酒吧老板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女士?要来点什么吗?” “水就可以了。”她回答道,四下留意打量着店中其他几名客人。 “你应该不是这附近的人吧。”酒吧老板将温水递了上来,问道:“你的穿着,看起来也不像是来旅游的?” “是呀,我的确不是本地人。”闻女士刻意表现出一副很健谈的样子,“来这里主要是为处理一些公务上面的事情,不过最近公务上遇到了些麻烦,朋友告诉我这里有位能人可以帮到我。你不会刚好知道怎样联系到他吧?” “抱歉。我只是个卖酒的,这种事情不清楚。”老板不失礼貌的微笑,无疑是为自己的话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你应该认识刘醒警官吧,他就是我的那位朋友。如果你不相信,我们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确认。”她说着便拨通了刘醒的号码,“我来找你所说的那个人了,但这的老板似乎不怎么相信我。”顺手将电话递给了酒吧老板。对方将信将疑接起电话,与电话那头的人小声交谈了起来,眼神还不时的打量着闻女士。短暂的时间过后,他挂下电话指了指酒吧西北的角落便没有再多说。 闻女士从座位上站起身,离近后才看清角落的墙壁上是一部隐蔽的公用电话,在这个年代可谓是很少见了。电话周边的墙壁上贴满了杂七杂八的旧纸,大部分都是些毫无新意的旅游宣传单和外卖电话,它们没有一张是完整的,被肆意的张贴填满了整面墙壁。但观察力敏锐的她很快就将视线集中在了一张非洲旅游的宣传单上,它的设计并不算好甚至还有些土气,宣传语也净是些废话,可以说与墙上其他宣传单一样毫无吸引力可言。但这张宣传单上卡通角色却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正是家喻户晓的迪士尼卡通角色———丁满。很多罪犯都是自以为很聪明,想必这“狐獴”也应该是这样一个家伙,竟然搞这种低级的猜谜游戏,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让闻女士不免有点失望。 宣传单上的联系方式就写在了最下端,由于破损严重字迹并不算很清晰,闻女士只能用半猜半估拼凑出来号码拨通了电话。滴滴响声过后,电话里传来了接线员礼貌的声音:“您好!这里是‘常绿季风’旅游社,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我想找个人?” 对方礼貌的问道:“好的女士,请问您是叫名字,要找谁?” “我要找狐獴?”闻女士试探性的问道,随后又补充道:“刘醒让我来找他的。” 这时电话中传来了“咯!咯!”的笑声,对方似乎是认为她在开玩笑,回答道:“抱歉女士。我们这儿没有人叫这个名字?”接线员的声音听起来相当自然不像是装出来的。但以闻女士多年的经验来看,她很确信就是这电话没错,连忙说道:“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他看。”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沉默了。 片刻后酒吧客人中的一位胖子站起身来,挪动着肥胖臃肿的身躯站到了闻女士的面前,犹如一堵矮墙几乎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是什么东西?”这胖子问道,他还刻意摆出一副相当凶狠的样子,露出了藏在腋窝下的九毫米手枪。但不得不说他的演技实在是有些糟糕,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就是个纸糊的老虎。闻女士在包里摸索了一番后,便将纸条和那颗子弹交予了他。胖子再原地待了一会儿,就带着那颗子弹转身坐回了座位上。 也是在同时电话中传来了与刚才接线员的完全不同的声音,听起来还有些猥琐:“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这玩意儿!真是拿他没辙了!这东西证明不了什么,如果我想我有几百种方法来脱罪,而且跟条子合作会给我生意上带来很多麻烦......”想必此人应该就是狐獴了,他比想象中的还要“健谈”,喋喋不休的说了将近五分钟的废话。 闻女士当然明白这一大堆话的作用无非就是想让对方明白自己还清了人情,这样的人她见的太多了,但她实在不想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于是出言打断了他:“狐獴先生,如果您能把这件事情办成,我会告诉刘醒您的帮助非常有用。” 听完这话的狐獴立刻变了语气,似乎是心里悬着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相当痛快的说道:“哈!都是朋友何必这么见外,那么我们来谈谈交易吧。” 闻女士直截了当的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我需要近几个月罗伯特基金会的职员调动信息和绿苔市部分警员的银行账户资料。”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这东西交给我很轻松就能搞定。不过这些资料很庞大,你确定全都要。” “除非你能告诉我波尔.内特现在藏在哪,或者警局谁是内奸,我就不需要这些了。” “什么?”狐獴突然变得有些慌张,声音都结巴了起来:“该死!你...你...你是来调查货车劫案的?你是S.V.G特别调查组的人?”没等闻女士说话他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事发突然闻女士一头雾水,等她反应过来时又重新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但这一次电话那头连接待员的声音也没有了,只能听到“对方不方便接听!”。眼前状况让她真的很狼狈,她一遍一遍的重复拨打着号码,次数多到自己都能将这串数字倒背如流了,但无论她再拨打多少次电话都打不通了,直到酒吧老板出面才制止了她继续虐待老式公共电话的行为。 “抱歉,失礼了。”闻女士叹了口气,她很确信狐獴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如此反常。她回到吧台付了酒水的钱还顺便多给了不少小费。老板很高兴的收下了,就在接过钱的同时将一张小纸条塞在了她的手里。闻女士正觉得奇怪,但只见得那酒吧老板怂了怂肩便走向了后方的储物室。闻女士似乎明白了什么便离开了酒吧,她专门走到了一处没有摄像头的偏僻小路才将纸条打开,上面写着“有危险 不方便在电话中讲 等我的联系。” 晚间,圣甲虫回到了总部派给他的住所中,发生了这等大事目前的他还处于半停职的状态中,而且罗伯特基金会的人几乎全天24小时的监视着他。每当他要去健身房中挥汗如雨时,医生总会因伤口感染为由前来制止,一切都令都他相当的郁闷烦躁。 他打开主厅的灯却并没有意识到从沙发那里投来的视线,直到转过身来才被这位意外的访客吓了一跳。穿得像教士的老人正拄着拐杖端坐在沙发上,不知来了有多久了。但很快圣甲虫的心情从惊吓变为了惊恐,在不知所措中甚至打翻了杯子,将水撒的满地都是。他结结巴巴的说道:“黑......黑山羊先......先生,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因为你的事情。”黑山羊扶着拐杖语气平静的回答道,那双失去光泽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对方,不怒自威的气场就算不说话也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来意。而圣甲虫几乎被这股氛围压的喘不过气来,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支支吾吾的说道:“关于...那部手机的事情...” “手机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处理了。里面的视频我也看过了,所有货车袭击的经过都被完整的录了下来。”他继续说道:“现在我要你详细的告诉我,你是如何杀死那个人的。” “谁?那个偷拍者?”圣甲虫连忙回答道,由于紧张他的语速变得很快:“我掰断了他的脖子,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活着的机会,就算他没死我把他丢入了电梯井,两层的高度也该摔死了。” 黑山羊听完陷入了短暂沉默,又问道:“那人长什么样?” “就是一个普通人而已,20多岁,相貌记不清了,一米七五左右的个头,是个亚洲人,东亚那块的,可能是中国人或是日本人。总之跟我的前搭档长得差不多。”此时的圣甲虫并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boss会对一个被自己杀死的普通人这么感兴趣,如果他要是知道自己杀死的这名普通人尸体直到现在都没找到,那他一定后悔到去上吊。 黑山羊并不打算问责,而是一反常态的说道:“没事了,你干的很好。现在好好休息,你很快就能回到职位上去。”此话一出圣甲虫并没有感到任何的庆幸,他心神不宁的目送着对方离开,直到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他便立刻摊在了沙发上。然而他却并没有注意到黑山羊临走时嘴角上浮现的笑容。 第16章例行公事 蒙蒙云雾笼罩的街道,不时有雨点敲打在车窗上,刘醒坐在车内望着一处并不显眼的花园。他表面上虽然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但心里却有说不出来的烦躁。当然这不是因为雨水把他的真皮座椅弄湿了,更不是因为车载电台里播放着他最讨厌的音乐。自从绿苔市的平静被一系列事件打破之后,他被警局冷落有一阵子了。而局内没日没夜的压抑气氛也让他喘不过气来,因此他经常借口出去巡逻,将琐碎的事情都交给米奇处理。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一些不和谐的声音渐渐的传播开来,这些谣言和偏见几乎让局里每个人都站在S.V.G的对立面,以至于将刘醒和自己的队员们处在了一个很尴尬的局面。虽然他平日里与局里的人没什么交情,但再怎么说也是一起工作的同事,一些背后说出来的恶毒言语未免是过分了些。 刘醒平日里或许在装聋作哑但他不是真聋真哑,所以一直以来的火气都被窝在了心里,他时常感觉自己像一瓶被悬吊在半空中的硝-化-甘-油,仿佛一阵狂风袭来便会造成不可估量的后果,但这样说显然是过分夸张了。而那些不尊重的话或许只能当作导-火-索,他真正所在意的是自己作为一个经历过无数次生死S.V.G前阿尔法队员,却要跟这些婆婆妈妈的人一起共事。但每当他的思维进行到这一步时,那些不愿回首的过往却又开始浮现在眼前。现在的这条路是他自己的选择,因此他不能抱怨的太多,最终理智战胜了情绪使他一次次的冷静下来。 在超人类社会下,矛盾难免会指向他这样的人,好似军队中一人犯错全体受罚的连坐制度。以前白人歧视黑人是因为科技与文化的落后,而现在普通人歧视超人类是因为生来不平等。但不平等的一直都存在,与生俱来所拥有的财富.权力.天赋.健康.相貌,这些都曾是划分不平等的条件,只不过超能力这种特征过于明显罢了。 刘醒明白如果以目前状况继续下去,他甚至可以让自己负责的那两位S.V.G队员回家养花去了。虽说如此他也的确无事可做,要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个地段了。这次出行既不是为了公务,也不能算是私事。也就是在昨夜9点左右他接到一通电话,电话里那头的人声称这里将会有罪案发生。这件事情本该由警局相关部门来解决,但报案者却一再嘱咐他单独解决。起初刘醒自然不想招惹上什么麻烦,但既然现在闲得发慌,不如去看看对方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就在出门后不久他便后悔了,迎头大雨很快将他淋成了落汤鸡,况且他一直没有带伞的习惯。于是冒着被同行开罚单的风险,他将车停在了目标地点附近。 关于这块街区一直以来都不太平,更确切的说自从疯子们开始拉帮结伙后新城区就不太平了。虽然比不上骷髅街,但这些人的恶劣程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每个城市往往都会出现几个能载入史册的疯子,只是绿苔市的疯子比较多而已,这为首的便是被称为“埃尔多拉多”的犯罪组织,作为绿苔市三大黑恶势力之一,发展到现在的规模仅用了不到5年的事件,而它之所以会崛起的如此迅速与其毫无底线的行事风格离不开关系。为了不惹的自己一身腥刘醒只能身着便衣,即便他有这份心却没有这份义务,况且就算是圣人也是有私心的。 就在这样枯燥无味的等待中时间已经过了1个小时,然而却仍不见有任何犯罪倾向的人途经此处,至少在表面上没有。刘醒甚至开始认为这通电话就是一个愚蠢的恶作剧,他看了眼表暗自下了决定,如果半小时之内再没有任何事发生,他便要退出这场无聊的“游戏”。然而似乎是上天刻意安排的一样,大街上很快就出现了可疑分子。一位支着雨伞满身纹身帮派成员,而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一位模糊的身影。这名跟踪者身穿黑色雨衣,头部不时左右扭动着警惕着周围,等到那名帮派分子走到公园附近时。跟踪者便叫住了他,两人就站在原地交流了起来。刘醒显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他擦了擦车窗想要看的更清楚一些。虽然街上泛着薄雾,但还是能勉强的看清帮派分子的相貌。这人还很年轻,但那张轻蔑的脸上却有着同龄人不该有的凶恶和疯狂,与这里其他的瘾君子如出一辙。 “又是该死的药贩子。”刘醒默默的观察着,等赃物出现时他便有理由实施抓捕了。但事情却不如他料想的那般,两人之间的谈话越发不愉快起来,继而逐渐转变为了冲突。没过多久这名帮派分子就将藏在腰间的枪掏了出来,他狂妄的指着对方的脑袋,语无伦次的说着威胁的话。作为一名警察,刘醒自然是不能放任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打开车门用一贯的口气喊道:“警察!”而就在对方刚反应过来的同时,他已经加快步伐走到了两人的中间。“退后!先生!”他大声警告道,说着手已经放在了随身佩枪上。 谁知就在刘醒分神的功夫,身后的跟踪者已经抽出藏在袖中的匕首刺了过来。而作为特警出身的他,这样的攻击自然是被很轻易的躲闪掉了。就在要他抽出枪来还击之时,只见对方掏出一个药瓶状物体向他丢来,他本打算将这瓶子拍向一边,却没想到这玩意儿比看起来还要易碎。随着一阵清脆的声响,瓶中液体化为一阵红雾溅了他一身。不到几秒钟的功夫,强烈的麻痹感就充斥到了他整条胳膊上。这样的状况下别说是瞄准,握紧拳头都是问题,手里的佩枪就这样掉在了地上,对方紧接着就是一记毫不客气的飞踢将他踹在了地上。跟踪者恶狠狠的望着他,刘醒这才有机会看清对方雨衣下的样貌,他面带一次性口罩,左眼上有着明显的旧疤。面罩或许能遮掩他的面容却遮掩不住他的杀气,在这样不利情况下刘醒不得不要顾及自己的生命安全了。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对方却并没有趁人之危的意图,撂下一句“不要多管闲事”便飞奔着迅速追向他之前的目标去了。 刘醒完全没搞懂是怎么一个情况,然而剧烈的麻痹感让他不得不待在原地。就这样半趴半坐了10分钟,麻痹感才稍微减轻了一些。他费力的挪动着半边身子将佩枪捡了起来,又花了很长时间才回到了车上。直到身体完全恢复正常,他才将双手放在方向盘上。现在他终于可以好好思考一下刚才的事情了,这其中最尤为在意就是那个让他瞬间失去战斗力的红色液体,虽然大部分都被他的皮肤吸收了,但好在衣服上还残存着一小点。刘醒用眼睛仔细的观察,这东西不仅看起来像血液,些许粘稠感也与血液非常相似。他仅是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一下,整根手指就失去了知觉。 就在他还在研究这神秘液体的时候电话却响了,打来的正是昨夜的陌生号码。刘醒顿觉火冒三丈,接起电话就大声呵斥道:“该死的帮派分子,你还有脸打电话来!” 电话那头的人顿了一下,接着很无辜的说道:“抱歉刘警官,请您冷静一下。我不知道您遇到了什么事,但我不是什么帮派分子。”他又继而补充道:“如果您愿意相信我说的话,我可以在下一次证明。” “还有下一次?一次还不够?” “我能够提供的情报,你依靠它们能救下很多人,难道这不是你们警察应该做的吗?” “没错这是我们警察该做的,但不是我该做的。如果你想救人,为什么不干脆打给警局。”他话音刚落电话那头便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回答道:“因为或许你是好人,但不能保证警局里其他人也是。” 刘醒听到这话,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问道:“所以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搞《疑犯追踪》里那一套。” “我是谁不重要,我提供的信息才重要。我不是什么坏人,我只是想要拯救一些生命。” “如果我不要求你的帮忙呢?” “那就是当在帮我的忙,我们之间互利共赢。”对方的语气非常诚恳显然不像是什么坏人,但刘醒的职业习惯却不能使他轻信别人,尤其在不知道对方的意图和身份的时候。这时他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往好处点想至少这位神秘人给的情报是对的,而自己作为一名警察,虽然属于S.V.G却仍旧是以保护他人生命为主要职责的。况且冷静下来想,如果对方是帮派分子的话,他们的问题便会自己解决,绝不会让警察搅入其中。就算是像“埃尔多拉多”那样的疯子,他们也只会在事后给警察挑衅。或许对方真是某个极富正义心的“热心市民”,但保险起见最好还是先谨慎为好。“我考虑考虑,很快会给你答复。”他说道。 听到这句话对方似乎长吁了一口气,“谢谢!希望您能做出对的决定。”他说完又等了几秒,在确定刘醒没别的话要说了之后才挂断了电话。 “真是个怪事。”刘醒嘀咕道。神秘的电话和红色的液体,他必须要搞清楚这一切,随即驱车迅速赶往了警局。 第17章藏身之所 最近的世道可不太平,几乎住在绿苔市的每个人都人心惶惶的。自从警局袭击发生后就没人敢去信赖警察了,即便警方从未下令过宵禁,但如果是一直生活在绿苔市的人就会明白,现在晚间出行的人要比过去少了大半,毕竟没人会与自己的生命财产过不去。然而在骷髅街这样的日子就更加不好过了,人们总是会在早上将门窗封上木板躲在家中,顺便想方设法在黑商那里搞到几把能在关键时刻救自己一命的家伙,毕竟生活这片不法之地上总要做些什么来维护自己仅有的财产。 无论是在清算日之前还是之后,绿苔市一直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自治的城市,这是绿苔人的骄傲也是绿苔市的祸根。各大财阀组织起的议会几乎影响着整座城市的方方面面,他们是这里的主人掌握着城市的命脉———经济,依靠他们的资助政-府机构才能维持着整座城市的法律,但这也是建立在维护自身的利益之上的。他们的思考方式也就局限于———比起一处毫无用处的破败废墟,能获得切实利益的都市肯定是要划得来。所以完善那些本就有着大量疏漏的法律体制可谓是难上加难。然而就算是法律完善了警力支援也跟不上,毕竟商人们更愿意将金钱花在自己身上,实实在在的安保比起做公益换来的人情可要踏实的多。若是清算日发生前这样的事情便不会发生,那时的绿苔市作为英雄协会的所在地,坏人们畏于超级英雄的武力不敢造次,但清算日发生后一切都变了,曾经有那么一阵子坏人们可以说是无法无天,即便是像S.V.G这样有着严明纪律的组织也无能为力。况且这座城市被重建之前便是流亡之人和不法之徒的庇护所。 在这样的形势之下,祥运和老徐之间的来往变得更少了,从以前的两天见一面变为了现在的四天见一面。为了避风头祥运将一个月的伙食都囤在了家里,几乎每天都在吃罐头食品。这期间除了用老徐的手机跟父母联系过一次,他没有出过一次门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话。生活一团糟,孤独和恐惧无时无刻的在折磨着他脆弱的神经,即便新闻已经不再报道与押运车袭击相关的事情了,他却依然是在担惊受怕。午夜过道发出的响声时常会将他惊醒,甚至在经常待的地方都藏上了趁手的武器,有时他真应该庆幸这样做没伤了自己。而当他终于放下警惕进入梦乡的时候,来迎接他的不是安宁,而是无穷无尽的噩梦,越来越多的陌生的面孔出现在梦中模糊的影像里,伴随着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祥运并不愚蠢,拥有超能力这件事并未让他感到多高兴,相反这是最坏的预测。从48年订立的《超人类刑法修正案》之后,包庇未在册的超人类成了重罪,最低也要2年起步。虽然大部分的超能力几乎是童年就开始慢慢显现的,像他这种情况的实属少见。但即便如此他的超能力一旦暴露,不仅自己摆脱不了麻烦还会连累到家人和朋友。为此他做了很久的心理斗争,才决定将之前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老徐。毕竟有时候只有将话挑明了,才能让对方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今天的见面对于两人来说尤为重要。 祥运熬了一晚上都没有睡觉,而老徐凌晨5点就到了骷髅街,他一直都是适应城市夜生活的佼佼者,通宵熬夜可以说是家常便饭,而祥运正好相反,直到被最近噩梦弄得夜夜失眠,他才开始逐渐适应这种不健康的生活作息。像往常一样老徐将车停在远离骷髅街的位置,然后步行去往藏身处。由于是个特殊的时期这里丝毫没有安全可言,单单是破败荒凉的景色就使人望而却步,他甚至随身备了一瓶防身喷雾以备不时之需。进入公寓,阴暗的走廊散发着霉味,年久失修的灯泡一闪一闪的,仿佛下一刻就有白衣女鬼出现在面前。老徐从小到大对这里从来没有过好印象,但在10年前这里还未像如今这般颓败。他小心翼翼的来到门前,像个接头的间谍一样有节奏敲了3下,门开后就立刻闪了进去。而祥运则将头探出门外,视线快速的在走廊了扫视一圈,在确认并无异样后才锁上了门。 进入屋内,才几天的功夫房间中的所有的窗子就已经被贴满了报纸,就算是一道光都照不进来,如果里面住的人不是犯罪分子恐怕就是避世的吸血鬼了。不过这样的场景在骷髅街里已经见怪不怪了,脆弱的薄纸虽然挡不住风雨,确往往能护住秘密。“看来这里已经变得有点生活气息了。”老徐不自觉的讽刺道,随后便将带来的啤酒丢到冰箱中,躺坐在沙发上饮了起来。 虽然距上次见面才相隔4天,但对于祥运来说仿佛是过了一个世纪,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外面世界的情况。而老徐在努力回想之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可说的。这也难怪,就警局事件以来绿苔市算是风平浪静了一阵子,押运车劫案已经交由了罗伯特基金会处理,而绿苔警方则执着于追查袭击警局的凶手方面,他们全天24小时都在大街上追寻着可疑的分子,而城中的三大帮派近来也变得消停了起来。或许所有人都在害怕,连同罪犯也是一样。 “警察们还是没来找过你对吗?”祥运问道,显然这个问题他不止问过一次,但老徐的回答依旧是那个“没有”。这并未让祥运松口气,他来到窗前上从报纸上揭下一个小口,对着窗外颓废不堪的大街若有所思。 老徐看他这副忧愁的样子,心里也很不是滋味。他轻声叹了口气又启开一罐新啤酒,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便迅速走到冰箱前从放啤酒的袋子里取出了一个包裹。“对了!我拿来了两本书给你解闷。”他一边说着话一边装出兴奋的样子拆着包裹,想要借此引起祥运的注意,“‘破烂王’写的《天堂的奴仆》和‘霓虹骑士’的官方小说《东京1010》,你之前说过想看我就给你买来了。”然而当他抬头再次看向祥运时却失望了,对方像是没听见他说话一样依旧呆呆的望着窗外。“嘿!嘿!”他又叫唤了两声祥运才将头扭了过来,“你还好吗?”他问道。 “我很好。”祥运犹豫了几秒钟语气郑重的说道:“你想知道我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不得不呆在这里吗?” 此话一出立刻点燃了老徐的好奇心,他有些兴奋的说道:“当然,我还以为你不准备告诉我呢!” “我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但是千万不能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包括我的父母在内任何人都不行。”祥运不放心的叮嘱道。 老徐点了点头,信誓旦旦的说道:“放心吧!我绝对不会乱说的。” 听到保证祥云这才放下心来,随后将七夕节两天期间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而老徐几乎是瞪着眼睛听完的,毕竟这样不可思议的经历任谁听了都会认为对方是在编瞎话。但祥运是个实事求是的人,老徐太了解他这点了,尤其是不会编造这种毫无意义的故事来欺骗别人。况且他叙述的很清楚,连细微的细节都讲的很详细,即使是面对老徐的提问也能对答如流,这无疑是为自己的话增添了几分可信性。 老徐在震惊之余也不禁担忧了起来,虽然故事是讲完了但实际的问题却没有任何解决办法,考虑到眼下生命安全才是更为重要的事情,他是切切实实的想要帮到自己的好友,但他几乎喝光了带来的所有啤酒也想不出对策来。随着阵阵醉意涌来,两人间的谈话也自然而然的从严肃主题发展为了聊天。 “那些受害者,我应该想办法去联系他们的,说不定能救他们一命。”祥运望着桌上喝剩的易拉罐,仿佛梦中的场景历历在目。 老徐虽然是醉了但意识上却还算是理智的,他满口酒气的说道:“你太好心了,但你的麻烦还没解决不是吗?况且唯一能帮到你的是警察,现在联系他们不是把自己往虎口里送。” “本地警察应该还是有好人吧。” “你没听过那事儿?有人谣言说说警局袭击案是内鬼泄的密,现在警局里自己人都不信任自己人,毕竟死了这么多人。” 祥运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失落的说道:“我现在已经快习惯那些梦了,而且做梦的时候思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在最早的那几次,见死不救多少会让我良心不安。但这样的感觉现在逐渐消失了,这不是因为我对这种事情麻木了,而是我的大脑在欺骗自己,告诉我那些事情都不是真的。” “这样很好,真的!你要记住那些人的死与你无关,你从来没要求去目睹这些东西,只是不走运得到了这个倒霉的超能力罢了。”老徐说完便将剩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易拉罐随意丢在了一旁。 祥运望着地上滚动的罐子,自嘲的说道:“或许是这样吧。被枪杀,被砍死,被球棒打爆脑袋,被钢筋一样的东西穿透身体。如果哪天我真遭遇了不幸,至少在经历过这些后我不会感到害怕了。” “别说这种丧气话,你才不会死呢。”老徐安慰道,又将一瓶喝剩的罐子丢了出去,“扭脖子从楼上摔下来都没杀死你,说不定你已经是不死之身了。而且别忘了,他们做的坏事肯定也怕被别人发现,所以绝对不会明目张胆的来寻找你,况且你现在还只是一具消失的尸体,除了那个S.V.G内鬼以外没人知道你的样子。绿苔市人口超过2000万,单单一个骷髅街要逛完都得花上半天的功夫。不是我说笑,你们两个能再次见面的机会微乎其微。”说这话时他明显是彻底醉了,不仅吐字也不清晰了,声音也变得大了起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太过疑神疑鬼了?” “当然!你有好好瞧过你现在的样子吗?就像个重度精神病患者。你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一觉了?1天?2天?还是1星期?半个月?怕是坏人还没找到你,你就先把自己给逼疯了。听着兄弟,你得走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然后照常的生活。况且按你说的那家伙是阿尔法的人,他早晚有被调走的一天。”他边说着激动的站了起来,仿佛下一刻像是要耍酒疯的节奏。 “我知道,我知道。”祥运瞟了一眼周围,故意压低声音说道:“但在他离开之前我的安全都是很难保障的,我不想迎着风头冒险,所以保险起见我还是先待在这里。” “我不管了,你的选择,你觉得行就行。”估计是老徐自己也觉得刚才的声音太大了,于是他收敛了一些又坐回到了沙发上。为了缓解这尴尬的气氛,他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罗伯特.罗伦斯死了你知道吗?就是S.V.G的创始人。” 这个消息反倒是令祥运感到有些奇怪,一句话从他嘴里脱口而出:“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哪有?他昨天刚死的。你看看你这么久没睡好,记忆力下降了吧。”老徐用嘲讽的语气说道,但祥运却不以为然他清楚记得在不久之前自己就已经得知了罗伯特的死讯。正在他努力回想的时候,老徐的话却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刚才想了想!关于你要救人的事儿,我说不定真有办法能帮上忙。” 第18章告密小人 一丝生气闪过祥运阴郁的脸上,他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问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的那个,高中好不容易追到手结果一星期就散伙的女神吗?”老徐醉醺醺的回答道。 “不记得,你说那事儿干什么?” “她现在做些黑客之类的事情,贩卖个人信息.情报什么的。‘狐獴’——— 似乎她的客户都这么叫她。” “你醉的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竟然让这样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角色给警察传递信息,而且她出价应该不便宜吧。” “那是当然!但是有我在呢,我跟她关系老好了。”老徐轻易的便夸下了海口,不知是他在酒后狂言还是真有其事。 祥运面露怀疑的神色,开玩笑的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办?给她打电话吗?说你要来她家耍酒疯了。” “别闹!说要紧的事儿呢!她这种人是不会随便接电话的,我们得亲自去找她。” “亲自去找她?” “当然,不过得你开车。我现在这样的开车非得进局子不可,而且你也不希望你的车这边少个零件那边刮层漆吧。” “我先考虑考虑吧。”祥运犹豫不决的回答道。 “拜托!机会就在你考虑的时候溜走了。咱们现在就走。”他说着拉起祥运的胳膊就要走。 “等会儿!等会儿!就算我们现在去见她,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呀。况且你现在就像个酒鬼,想想你会给她留下一个什么印象。”老徐觉得此话有理于是停住了脚步,祥运继续说道:“我有一晚上没睡了,我需要先眯一会。等两个小时你酒醒了我们再说。”他拿着老徐手机定下了闹钟便在沙发上躺下了,或许是抱有些许期待这次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两小时的眨眼间的功夫便过去了,而惹人厌烦的闹铃声如期而至。祥运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望着手机,似乎自己已经很久没体会到这样的感觉了。铃声就这样的一遍又一遍重复的播放着,直到将一旁酣睡老徐吵醒。“到点了?!我洗把脸咱们就走。”他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我不能这样出去。”祥云说道,他起身望向镜子中的自己,“我可不想被什么人认出来。” 老徐耸了耸肩,说道:“随你,你就算打扮成乞丐我都不管。只不过事后怎么清理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于是祥运便开始在行李箱中左翻右找了起来,直到一件皱巴巴的衣物出现在了视线之中。他将这件衣服摆开,面容上立刻浮现出了喜悦的神色,如果放在以前他从不会在意这样一件又旧又过时的T恤,而现在他却如获至宝。但这件衣服还是太干净了,于是他又用这衣服将家里的很多家具擦了一遍。这番糟蹋之后,这件衣裳简直要比挖煤的矿工还要脏,祥运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显然自己的伪装计划完成了一半。他又套了件军绿色的夹克在地上滚了一圈,故意把自己弄得很邋遢,又往身上撒了些酒这样看起来就像个穷困潦倒的酒鬼了。但酒鬼显然没有他这副健壮的身体,如果是外人看来他更像个流落至此的落魄军人。这时他又有了主意,于是将一只脚的鞋垫抽出来放入另一支鞋子中,这样走起路来别人就会觉得他是个瘸子。虽然这点小伎俩不能改变目前的局面啊,但足以在关键的时刻救他一命。折腾完这些后他望了眼镜子,在这身肮脏打扮衬托下他的脸反倒更加白净了。于是他走到厨房炉台旁,在锅底下摸了一把锅灰在脸上轻轻的拍了几下,整个人的气质立马就与流浪汉相配了。 正巧这时老徐从洗漱间里走了出来,看到这幅场景几乎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叫你扮乞丐你还真的扮乞丐了,你别说还挺像!” “我姑且就当这是夸奖吧。”祥运说道,可能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现在的样子很好笑。 虽然老徐酒醒的差不多了,但他还是万万不能开车的,所以这个活就担在祥云身上。好在这一路上除了要忍受老徐调侃嘲笑之外没遇到什么麻烦,如果交警抓到一个流浪汉打扮的人开车可就有得看了。也就是1个半小时左右他们来到了目的地,这栋修建在滨海区的大厦看起来就像是叛逆分子的大型聚居点,里面充斥着吵闹声和各类的涂鸦,无数的全息影像和霓虹彩灯装点在整座大厦内外。滨海区无穷人,这里的住客大多都是些有钱人家的青年男女,怀揣着艺术家的梦想来到了这里。久而久之这里竟出了名,被人称之为“银河画廊”。 老徐很喜欢这里,但祥运就不一定了。首先便是这身过于行为艺术的装扮,在旁人怪异和嫌弃的目光下他仿佛成了整栋楼里最衰的仔,他心想估计这时候已经有人去叫保安准备将他这个“臭乞丐”撵出去了。就在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下,他已经跟随着老徐来到了那位传说中的“狐獴”家门前。 老徐整了整衣服敲响了门,祥运很快注意到附近的闭路摄像头指向了他们。“看看谁来了!”门上的喇叭中一个明显经过处理的声音说道,“待在门口别动,我这就下楼来。” 没一会儿的功夫,这位神秘住客便打开了门。狐獴出现了,她的打扮就像是追求潮流叛逆的少女,身穿深紫色的卫衣,半透明袖子在昂贵的电子饰品照射下能隐约见得艳丽的纹身。而半遮半掩的兜帽下是未经梳理而显得有些凌乱的粉色头发,一双荧光美瞳在浓浓烟熏妆衬托下尤为突出。搭配破洞的紧身牛仔裤,毫不吝啬的将她高挑的身材展示了出来。只见她将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廊上,摆出一副冷淡的表情,问道:“你朋友?” 老徐望了眼祥运有些尴尬的回复道:“没错,我朋友。”继而转变语气对着祥运热情的介绍了起来,“这位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安娜。” 然而他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祥运惊异的眼神,仿佛是在说:“你从没告诉过我她是位欧美人。” 安娜听完半笑不笑的讥讽道:“你的交友范围还真是广泛呀。”言语间透露着轻蔑,甚至都没打算正眼瞧一下祥运。但祥运却对这话不以为然,在他看来这套临时赶工的“伪装”做的相当成功,至少不会被轻易识破。 “实际上...”老徐抢着说道,没等他说下半句祥运便假装咳嗽了起来,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差点说错了话,连忙改口说道:“我给你带来了一门生意。” “哦?生意?”安娜冷笑了一下,不屑的说道:“真想不到你这样的守法公民,会为我带来怎样一份生意?” “确切的说不是我,是我身边这个家伙。”他拍了拍祥运的肩膀,“这家伙可是个超人类,不知道咋的突然获得超能力了,能够预测未来。” “能预测未来?很少见的能力呢。那他怎么不去预测一下彩票号码?”她说着第一次将目光转向了祥运,从她的表情里能明显感觉到厌恶和歧视,“然后给自己换套衣服洗个澡。” 老徐连忙解释道:“不行,至少现在不行。但他的能力要更有用,就是能预测别人的死亡。” “听起来是个不祥的能力呀,所以他想来一份新人生套餐?不过他这样子应该是付不起的吧。”她拿出一根香烟叼在了嘴上,浑身上下摸索着打火机。 “不不不!这就是你太不了解别人了,他只是想免费为你提供一些情报。” “免费?切!”安娜不耐烦的说道,一边将复古精雕打火机掏出口袋一边应付道:“除了空气和阳光,我可不相信天底下还有什么是免费的。”她点着香烟缓缓吸了一口又将烟吐向面前两人,“况且我不会从这种既不靠谱也不安全渠道获得情报。” 祥运终于不再沉默,说道:“我有我的难处,而我的难处就是被这些噩梦天天折磨,如果能够这份能力拯救生命,至少能让我的良心好受一些。” 这句话倒是引起了对方的兴致,她撇了祥运一眼,问道:“所以你是个有理想的流浪汉?”语气较为刚才缓和了一些,倒不如说更像是在嘲笑。 “给他个机会就当是给我个面子。”老徐的语气既像是在恳求又像是在撒娇。 “哈!我只会给钱面子,但如果是免费的话,我倒是可以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毕竟上个有这种能力的人害死了一百万人还毁掉了一整座城市。”她进屋将一个平板电脑拿了出来,“说吧,如果你不是骗子的话,那就先说你预测到的事情吧。” 祥运尽力的回忆了起来,吞吞吐吐的说道:“雨天......公园。”这是他早上那打盹的功夫新做的梦,但由于缺少睡眠使他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所以只能记得些许片段,“纹身打着伞的男人,还有凶手是一个身穿防水雨衣的兜帽男人。” “就这些?”安娜听完立刻摆出一副厌烦的神情,仿佛是对方开了一个她很不喜欢的玩笑,“你这算什么预知未来?” 祥运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回忆着,渐渐的记忆中那路边全息标识牌清晰了起来,“新...城...区”他断断续续的回答道。 “新城区的公园。”她皱紧了眉头说道,手指快速滑动着屏幕,“不够,远远不够。新城区可大着呢。”语气也认真了起来,“公园周围有什么特别的建筑物,公园有多大。” “公园很小,入口在两个建筑物中间,周围街区多以五至六层公寓为主,路也不是很宽,应该是新城区最早修建的一批楼房。而且那里看起来不太富裕。” “应该是靠近东北方向发电厂附近的地方。”老徐这时插嘴道,两人不约而同的将视线转向了他,“那里以前是工厂工人们住的地方,后来无人机成为主要劳动力后,工人就逐渐搬离了那里。现在那里已经成了‘埃尔多拉多’的盘据地。” “好吧,如果是那群疯子不好办了。”安娜摇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所以是这里吗?”她举起平板放到祥运眼前,却始终不准对方碰。 “没错,是这里。”祥运坚定的说道。 “你很幸运因为明天便是雨天,但现在问题来了,我们不能一整天的都盯着电脑屏幕,看会不会有罪案发生。” “你有办法交给警察去做吗?” “真聪明,你可真是太聪明了。我们把这件事情交给警察让警察去盯着。”她笑着说道,语气不知是夸奖还是在嘲笑,“不过我可以碰碰运气,恰巧我这里有一位可以联系上的人。” “这人可信吗?”祥运问道。 “我信任他。所以你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别的事我还有事情要忙。”没等祥运说话她就继续说道,“看来是没有了。对了!徐正宇,明天把他带来之前先给他好好洗一洗。”她嫌弃的说道,“砰!”的一声就关上了门。 “挺好的一人不是吗?”老徐怂了怂肩膀,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好的让人想死。”祥运调侃道,两人随即离开了这里。 第19章人人为己 由于约定好见面,老徐就干脆在藏身处里待了一整晚,木制硬板床令他睡得相当糟糕,起床之后几乎浑身都在发酸。而祥运的情况也差不多,不过他却早已习惯了,况且夜夜噩梦不是柔软床垫就能够医治的。毕竟现在有求于人他只得换掉昨天那身滑稽的装扮,虽说如此今天的打扮也不比昨天的要好多少。黑墨镜白口罩,鸭舌帽配卫衣,不仅看起来像坏蛋还自带一种“此地无银”的气质,但至少现在不是让人避而远之的流浪汉了。在一切准备妥当后,两人在清晨时分便启程赶往了“银河画廊”。 到地之后安娜对于两人的态度依旧显得冷漠,不过至少这回放他们进了门,虽然她还是严厉禁止着他们碰自己的任何东西。进门之后祥运才算真的长见识了,整个房间将近有200平米那么大,以门为出发点被切割为了两个正方形,左半边是卫生间和办公室,而右半边则是复式的结构,一副悬梯直通楼上的卧室,而楼下则是客厅和娱乐室。从垃圾箱中抛弃的大量快餐饭盒就能看得出这里的住客是个对饮食没什么苛刻要求的人,这也就理所当然的解释了为什么没有厨房和餐厅。屋子的装修风格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赛博朋克味道,这是21世纪30年代开始最流行的风格。其中最为突出的便是办公区域,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加华丽壮观,至少40个监控屏幕被整整齐齐的罗列在6米高的墙壁上,而服务器机柜和电脑机箱之类的复杂设备则被规整的架置在周围,单单桌子上就有三套笔记本电脑和两副平板,更不要提手机和多到泛滥的闪存盘了,不敢想象置办这些设备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和金钱。虽然说房间内的东西很多,但这里却并不显得那么杂乱肮脏,每一件物品都有条理的放置它应在的地方,就像是个袖珍版的亚历山大图书馆,而在这里所谓的书籍却是很多人希望永不见天日秘密。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张桌子已经被改造为了工作台,上面有很多稀奇的小玩意包括市面上很少见的“蜂鸟”无人机,可附着与任何表面“黑眼”袖珍摄像头以及一套频谱分析仪。与其说是住所不如说这里更像是某个秘密组织的指挥中心。 即便是自幼家境殷实的祥运也被面前的场景震惊到了,他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东张西望看到啥东西都觉得好奇。直到老徐拍打他的肩膀,才重新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正事上来。 “24号屏幕。”安娜的话音刚落,其中一块屏幕的四周就闪起了红灯,接着便降了下来。“我昨天已经将你提供的信息交由一位我信任的人处理,他现在已经到达目的地了,就坐在路边的车里。”她又吩咐道:“我不准备盯着屏幕一整天,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祥运有些不相信的小声问一旁的老徐:“她同意我们在她家里呆着,她就这么放心?” 而对方却答复道:“那你是不知道,这是我见过她家里最安静的一回了。” 不过祥运现在可没有聊天的兴致,他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屏幕生怕错过关键瞬间,而老徐也只得无聊的看手机来打发时间。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在祥运焦急还略带期盼的等待中,那噩梦中的画面终于呈现了眼前。雨天.公园.争吵.行凶者和受害人,一切都无比真实的呈现在屏幕中,他连忙叫起房间中的两人来一同观看。三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场直播,紧张又兴奋的一口气都不敢喘。原本要酿成的惨案在人为干预下逐渐出现了变化,一位精壮的中年人出现在了现场与凶手展开对峙,但接下来的局面依然是失控了,紧张对峙逐渐转变为直接冲突,中年人受伤倒地,而行凶者和未受害的受害人都在之后逃之夭夭。 在此时此刻站在监视器屏幕前的三人心态与想法是不一样的。首先是老徐,他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位同住多年的好友丝毫没辜负他给予的信任。而安娜镇定的脸上似乎是嗅到了一丝商机,眉目间竟露出了久违的愉悦神色。至于祥运,他的心情最为复杂,在这之前他从未完全确信自己拥有了超能力,而如今在其他两人的见证下这件事成为了不争的事实。但现在他还有更要紧的事要担心,于是他猛地转头对安娜说道:“你派去的那个人怎么办,他现在还躺在地上呢,估计是受伤了。” 然而安娜听到这话情绪上却没什么波动,她冷静的说道:“我会联系一下他。”而就在她话音刚落,那位倒地的中年人便换了个姿势,用胳膊撑着侧躺在了地上,大约10分钟左右他艰难站起身,缓慢的挪动着身体消失在了摄像头之外。 “看来他应该没什么事,所以现在让我们来谈谈生意吧。”安娜说道,“我不喜欢亏欠别人,你为我提供你所知道的情报,所以也会为提供尽可能的帮助,无论是物质上的还是其他的。”她说话时表现得像个大型企业的老板,诚信的态度很难让人拒绝。 老徐碰了碰祥运的肩膀,而他却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了。安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俯下身在橱柜中翻找了一阵子,将一副老式的按键手机拿了出来。“如果你觉得经常来这里找我的话不安全,你就用这部手机联系我,记住它只能拨打我的号码,如果是其他的号码即使你拨了也没用。”她伸了一个拦腰,似乎是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冷酷无情,继而说道:“现在请你们先安静一下,我要来确定确定现场情况。” 与此同时在城市的另一边的刘醒的手机响了,在与神秘人经过短暂的通话之后他便向绿苔总局赶去。为了不浪费时间,在路上他就拨通了下属的电话:“米奇,我需要你帮我查个号码?我一会儿就到警局去。” 电话那头的声音不情愿的回答道:“啊?队长!请别给我再安排绑架宠物的案件了,我这里已经很忙了。” “这次跟上次不一样,这是我的私事。” “私事?“听到这个米奇松了口气,”总之不是宠物绑架案就行了。对了!有人......”她的话刚到嘴边却又停住了。 “什么事?” 米奇迟疑了一下,回答道:“算了,您回来就知道。” 刘醒也没再多问就断掉了通话,在经过40分钟漫长车程后他抵达了警局。刚入门内就遇见沙骏飞迎面跑来,从他口中得知有人正在办公室里等自己。他快步穿过走廊推开门,那位神秘访客此时正背对着自己欣赏窗外的雨景。似乎是进门的声音惊动了他,他缓缓的转过身来露出和蔼的笑容。看起来也就是40多岁的样子与刘醒相差无几,黑色的头发中略微带有几缕白色,而嘴唇周围稀疏的胡须颇有几分长者的威严。一身丝绸制的黑色束腰汉服,金色镶边的领口和袖口上皆有精致的花纹,腰间的和田双面镂空玉佩,两条龙身凤翅的草花龙相互缠绕.栩栩如生,即使身材并不壮硕,却也自内而外散发着一股气势无人可及的气势,尤其是那双鹰一样凌厉的眼睛,仿佛能洞穿所见之物,恐怕与他对手的人还没有与之交手就不战而降了。 面前的人刘醒再熟悉不过了,他叫道:“龙王教官!” 第20章意外访客 “龙王”一个令人敬畏的名字,他是一代传奇.一个神话,是无数人向往的榜样。作为S.V.G的奠基者,他的丰功伟绩一直以来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至今也未有人曾超越过。同时作为一名老师,他称职地将学生们培养成一位位精英,努力维护着社会的安定将邪恶消灭于萌芽之中。而他亦是个低调的人,为了保护他人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在退休后成为深居简出的隐士,独居于深山老林之中。但就是这样的传奇人物也是有软肋的,而软肋便是他的爱徒龙牙,作为自己唯一的亲生骨肉,这个秘密在押运车劫案发生前也仅仅只有两三个人知道,而现在他恐怕永远无法亲口告诉自己儿子真相了。 刘醒作为少数被牵扯入局的人,他深知此次会面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作为一名S.V.G雇员他要遵循着法律,而作为学生也必然要顾及老师的丧子之痛,艰难的抉择就这样摆在了面前。因此他不得不小心的与龙王周旋,并时刻谨记着自己应该说什么又不应该说什么。尤其是龙王早已年过半百了,如今的他已经没什么可以牺牲的了,如果事态发展不顺他十有八九会化身为一名冷血的复仇者,尾随着蛛丝马迹将仇家逼到天涯海角,直至其中一方死亡或是同归于尽。刘醒佯装着平静分析着面前的局势,将所有紧张压在了心底,而他很快又意识到另一个不利的因素,那就是袭击案发生已有半个月之久了,龙王却到现在才来绿苔市,等待和拖延若是在一个爱子如命的老父亲身上是绝对不会发生的。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组织上头对他隐瞒了龙牙的死讯。如果情况真如他所料,那恐怕面前和蔼的老师不久之后就会变成敌人。 就在这时龙王开口说话了:“这似乎是你离开总部后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他依旧是那副亲切的笑容,眼睛上下仔细打量着刘醒,“不过看起来这种生活没有想象中那么闲逸。” “是呀,将近有8年了。”刘醒苦笑了一下,“不过我已经习惯这份工作了,比起大场面我更适合一些不那么刺激的工作。” “这样很好,至少你找到了属于自己方向。”龙王说道,语气忽然间变得有些哀伤,“但我的方向却没了,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里吧。” “我听说了,您是为您的爱徒的事情才来到这里的吧。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刘醒发自心底的感到惋惜道。 “你不必感到抱歉的,这件事与不相干的。但我必须要见他最后一面,毕竟我是他唯一的亲人。” 刘醒犹豫很久后回答道:“基金会已经接手这个案件了,在这里我没有那么大的权力。”而龙王却走到他面前,紧紧握住了他的手,直到这时他才看清教官那沧桑的脸庞,估计已是几夜未眠了。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请你让我送他最后一程吧。”他语气几乎是在祈求。 毕竟刘醒还是个心软的人,而龙王既是对自己有过恩惠的老师,更是一个刚失去儿子的悲伤父亲,现在他放下尊严来求自己,如果自己再不同意恐怕就跟禽兽无异了。“好吧。教官!我会想办法的,而且闻玉楠现在在管这件事情,我看看能不能联系到她,她肯定有办法的。”说完他便给闻女士打去了电话,而出人预料的是对方很痛快地便答应了,甚至没有任何的讨价还价。 在得到允许后,刘醒就立刻带着龙王赶往了罗伯特基金会的大厦。到达目的地时闻女士正在门口等着他们,由她带领下几人向着修建在地下的秘密房间走去,一路无话。而这里所谓秘密房间其实就是停尸间,一个公司在地下修建停尸间这应当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但当有人开始偷窃超人类尸体时他们就不得不这么做了,而且不仅仅是S.V.G成员的遗体,几乎所有死亡的超人类遗体都由他们来火化。 闻女士将消毒手套递予两人,在一排排冷柜前拉开了其中的一个,随着冷气散去一副僵冷的年轻躯体赫然出现这凛冽薄雾之中。与想象中不同,他的面目很安详,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疤,这可能是由于水中触电的缘故,那苍白皮肤表面早已没了血色,沉淀在几处的青红色尸斑倒是显得非常的不真实。她意识到龙王需要独处的时间,便说道:“爱徒的事情请节哀,我们就先不打扰您了。”便叫着刘醒一起离开了停尸间。 随着关门声响起整个房间内就只剩下龙王一人了。而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了,连同着空气也凝固了,在这充斥着死亡之地,银针落地也会清晰入耳。龙王那张原本沧桑凌厉的脸变得越来越苍白憔悴,之前极力压抑平静表象被着袭来的巨大悲痛所击溃。白发人送黑发人,龙王像是暮年的老人一般孤独而无助,他青筋暴露的手小心翼翼的轻抚着那冰冷的额头,空荡而寂静的房间中徒有他的啜泣声。站在门外的两人只能默默的叹息着,这般场景对他们深有感触,心里也不自觉地泛起了悲伤。 一会儿之后,刘醒终于决定打破这般死寂,他问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地就答应了,不太像是你。” 闻女士回答道:“我应当是去拒绝的,这本该是我的工作。但那种失去至亲之人的感觉我能太理解了。教官是个伟大的人,不应该在暮年得到这种结果,这是我唯一能帮到他的了。” 刘醒听罢低下了头,此时他的脑中不禁回想起那位已故挚友的面容,“可怜的约翰。”他在心中无声的默念着,转而对闻女士说道:“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来绿苔市了吗?或许我们能逃避厄运,但那些记忆却是我们逃避不了的。我们总要去惩罚自己才不至于忘记他们,即便那很痛苦。” 闻女士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包,说道:“我要出去透透气,待会儿如果他出来了,你就将他送回宾馆去吧。”便离去了。 大约又过了半小时,刘醒轻轻推门进入了房间,而龙王依然待在原地一动不动,僵直地身体毫无生气。 “教官。”他小声问候道,龙王这才扭过头来望向他,双眼通红,似乎泪水已经干涸了。即便如此他还是硬挤出一个笑容,说道:“你看,他走得很安详,这就好,这就好......” “我很难过,也感到非常的抱歉。龙牙是屈指可数的精英,也是我们的骄傲,他的离去对所有人都是巨大的损失。”刘醒安慰着虽然他明知道不会起多大的作用,犹豫片刻后他又补充道:“至少他在死之前知道了您是他父亲,这也能算是一种慰藉吧。” 谁知龙王听到这句话精神上却再度崩溃了,他没有哭,但脸上却有着说不出的悲痛:“他知道了?他最后知道了是吧?我本应该亲口对他说的,但现在已经太晚了,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一直以来都做错了。但愿他不会责怪我。” “他不会怪您的,您是他的榜样,他以您为豪,并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您一样的人。” “我还有一事相求。”龙王站起身望向眼前人,语气从未如此坚定过,“你能告诉我,他是怎么死的吗?” “很抱歉,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龙王犀利的双眼立刻识破了这善意的谎言,他请求道:“我能接受,请告诉我吧。” 刘醒见状只得隐晦的说道:“他曾英勇的战斗过,但他却死于对方的诡计,他应当是个烈士的。” “是谁?” “放心吧教官,我们会将那个人揪出来绳之以法的。” “是谁?”龙王不依不饶的追问道。 刘醒毫无办法也只能回答道:“目前矛头都指向了‘雷蛇’波尔.内特。” “波尔.内特!”龙王顿时瘫倒在地上,大声吼叫道:“是一个狡猾又虚张声势的劫匪,一个普通人类!”他几乎不敢去相信这个答案,“哈!他死在了一个虚张声势的小人手上!”这时他笑了,笑得很茫然,感觉整个世界就像一个笑话。 “或许我们一直都低估那个家伙了。”刘醒试图安慰道,但却并没有什么效果。但很快他就发现龙王的神情变了,额头之上青筋暴起,一股遮掩不住的杀气从他那颤抖的身体上渗了出来,他那双鹰一般的眼睛死死的凝视着冰冷的遗体,仿佛要将自己儿子最后的样子定格在脑海中一样。接着他站起身一句话都没说便向门外走去,似乎这时他那心中沉睡多年的恶魔苏醒了。 刘醒立刻意识到大事不妙便跟了出去,“教官!教官!”他一遍遍的呼喊着。但龙王却并没有听到,因为他的大脑早已被一句话填满了:“报仇!杀死波尔.内特。” 待到两人走入大厅的时候闻女士见到了他们,懂得察言观色的她已经能猜到发生什么事,于是快步上前挡下了龙王,大声说道:“教官!你要去哪?”而眼前之人那势不可挡的杀气,不禁让她汗毛竖立了起来,即便如此她仍鼓足勇气继续说道:“您已经退休了,就算没有也不能胡来,我们是警察而不是什么超级英雄。法律的条条框框摆在那里,我们不能知法而去犯法。”因为心急她的语速变得很快。 “我知道了。”龙王冷冷的说道,似乎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已经打定了主意,随即绕过闻女士快步离开了大厅。 “天哪,他看起来一点也不知道。”闻女士望着那杀气腾腾的背影,叹息道:“看来你说对了,我们跟他可能很快就会变成敌人了。”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刘醒在一旁摇头叹息着,“我要去跟着他,以防他做出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来。”说完便也离开了大厦。而此时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没有人注意到躲在暗处的圣甲虫正窥视着整个过程。 此时天色的渐入黄昏,而滨海区白象牙酒吧却迎来了一位稀客。此人身穿黑衣皮夹克,头戴机车头盔,雾面镜片遮挡了他的面容,俨然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以至于他刚刚进入酒吧时,就吸引了绝大多数人的视线。但这位稀客,确切的说是这位头盔男,却不是为的喝酒而来的,他径直来到吧台前,像是遇到熟人一般问候起了酒吧老板:“晚上好呀!里奇.帕克先生,或者应该叫你‘银狐’。你这样的大人物会在这里开一家酒吧,太不太像你的性格了。”他的声音也刚好只能让两个人听清。 而酒吧老板听到此话,顿时就变得警觉了起来,他小声质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边说着手已经放在了藏在吧台里的手枪上。 “别这么紧张吗。我是‘西格玛’你的老朋友,别说你已经忘记我了。” 听到这个酒吧老板松了口气,但仍未将手从吧台中下抽出来。“如果你刚才没交代出来,估计现在你的头上已经被开个窟窿了。”他回复道。 “我当然知道,你可是大名鼎鼎的‘银狐’将这个屋子里所有人干掉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我本来还以为你会过上花天酒地的生活,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不太如意呢。” “毕竟想从那些事情里脱身没这么容易,而我的这条命算是暂时借来的。” “那是真不幸,还好我的命还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他从裤兜中摸索了起来,接着将一枚三角形的黑色徽章按到了吧台上,“我就不客套了,我是为正事来的。” 银狐盯着徽章就立刻明白了意思,“看来你也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他们竟然派你来处理那个情报贩子的事情。” “没错,他们本该在这种事情发生之前就告诉我,我会把那些记录伪造的很完美,也不至于现在闹到这种地步。” “知情者必须死是吧。”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那个人叫‘狐獴’,也算是我的朋友,请务必让他走的时候不那么痛苦。” “就为这事儿?明明你自己就能办的‘银狐’,对人头上来一枪这种事对你来说太简单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肯定会去做,但现在这是你的工作。”他将一张记有地址的小纸条拿了出来,又倒了一杯威士忌摆到西格玛面前,“这杯算是我请的,马上这里的客人就会变多了,你最好该去办你的事儿了。” 西格玛只是望了望那杯酒却并没有碰,“总之谢谢你请的酒,我喜欢你的酒吧,很亲切。说不定下次来绿苔市我还会来。”说完便起身离开了座位,在银狐的目送下他跨上机车,宛如一头猎豹奔向了夕阳。 第21章黑客猎人 次日早间,祥运和老徐两人再次来到了银河画廊。与之前的两次都不同,安娜这回的态度有了很明显的转变,很热情的接待了两人。毕竟一颗好大摇钱树摆在面前,任谁都不愿轻易放过。 就在祥运刚刚入座,她便迫不及待地提问道:“说说看吧,大预言家。你今天能提供些什么情报。” “是一宗新的凶杀案发生在室内,受害人是被绑在床上勒死的,似乎是专业杀手所为。” “专业杀手。”安娜听到这个词便立刻提起了兴趣,“不错,请继续说,我还需要知道更多。” “行凶者想要找到一份文件,也有可能是别的,我已经记太不清了。但我很清楚是听到了S.V.G这个词。还有受害人的名字似乎是叫雅各布,雅各布.威廉姆斯。” “雅各布.威廉姆斯!等一下,你确定是这个名字?”安娜的眉目间闪过一丝惊讶,神情逐渐变得焦躁不安了起来。 站在身边的老徐很快便注意到她的异常,好心问道:“你认识那个人?” “是我认识的人。”她似乎不愿意透露太多的信息,“发生在什么时间?” “中午12点45分,这个我记得很清楚。”祥运非常确信在时间上没有记错。 老徐这时却不合时宜的调侃道:“还有一个小时不到,看起来我们中头彩了。” 安娜只是白了他一眼没说话,祥运也觉得现在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转而问道:“你为什么不现在打电话确认一下?” “除非万不得已我是不会用电话通信的,风险太大,甚至要比直接见面还要大得多,因为见面只能代表我们之间相互认识,如果对方犯了罪也没有证据能表明我也参与其中,当然现场被抓了现行是例外。但通话记录和内容却是可查的,虽然平时他们不会去查询你们在电话中说了什么,也不会去好奇,但如果警方要利用这些信息抓捕罪犯情况就截然不同了。而入侵通信公司的数据库删除数据的风险也太大,还需要一定的技术和勇气。所以我们绝不会用电话,至少在绿苔市不会,如果挂掉一个就意味着有被全窝端的可能。看见我养的鸽子了吗?那是信鸽,在信息化时代有时最原始的方法才是最安全的。”她说完无奈的叹了口气,而眼前的两人已经被这庞大的信息量冲晕了头脑,“所以失陪了,我现在必须要过去一趟。” 老徐见状自告奋勇的说道:“等一下,我们可以跟你一块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然而他的行为并没有换来安娜的感激,反倒被讥讽道:“我看是多一个人多一份累赘,我才不需要你的帮助好吗。”她边说着将抽屉拉了出来,抽屉里是一把配件齐全的手枪。拿起枪后的她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教科书式的装弹上膛动作令人咋舌,随后又拨下保险刻意的在老徐面前晃了晃。 老徐咽了咽唾沫,斗胆说道:“我们会照顾好自己。如果跟祥运说的那样,对面是个专业杀手,那你一个人不就等于去送死?”安娜听完陷入了思考之中,明显这番话说到她的心眼里,而老徐见状便继续说道,“你真觉得你一个女生能打的过他?仅仅依靠手里的这把枪。” 祥运这时也来送了个助攻,接过话来:“他说的没错,我们的得跟你去。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虽然你应该不会去报警,但我们一块去的话至少成功的机会会大一些。” 老徐暗地里为自己的好兄弟翘起了大拇指,随口就吹嘘道:“对了!我的这位室友他可不是一般人,他是拿过业余格斗赛的冠军呢。”话音刚落,他就开始后悔自己刚才说错了话。然而安娜却对此毫不关心,她只是交代了句“别拖累我。”便带着两人出发了。 与此同时在滨海区的一处公寓内,“咚咚”的敲门声吵醒熟睡中的宅男,他挪动着营养不良的身躯惰懒的坐起身来,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并不是先去应门,而是先看了看表又伸了伸拦腰,仿佛做出很大决心才下了床。透过门洞他看到屋外站着的是位黑衣黑头盔男人,按道理讲这副打扮任谁都会心生警惕,然而宅男却毫无戒心的开了门,此时的他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将大难临头了。 “哥们。你这身衣服挺帅的,就像cos漫画里的人物。” “谢谢夸奖!这是您的快递请查收。” “快递?原来不是午餐呀,但是我最近没订过任何的快递。” “没有吗?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我只负责将物件送到。” 头盔男边说着将快递盒子递到了对方的手里。而就当交接之时,盒子内部突然发出“呲”的声响,紧接便是某种气体泄露了出来。宅男顿感头昏脑胀.意识迷离。只是被轻轻推了一下,便倒地不起陷入昏迷之中。头盔男人这时才露出了他的狐狸尾巴,鬼鬼祟祟的扫视了一遍四周,确认没有人目击后大步踏进了屋子。 不知过多久,宅男被喧闹的音乐声吵醒,此时的他已然被结结实实捆在了床上,而自己的家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各类文件被随意丢弃的满地都是。眼前的一切瞬间令他精神紧张了起来,大声呼喊道:“有没有人!怎么回事?” 这时一位身影出现在了他视线里,之前送快递的头盔男正一边翻动着文件夹一边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见自己醒了他的视线也瞥了过来,这时黑色头盔镜面上自动浮现出一排白字———雅各布.威廉姆斯,正是宅男的名字。 “你是谁?!”雅各布声音颤抖的问道,随后又大声的呼救了起来,然而徒劳呼救却被埋没在吵闹的音乐声中。 头盔男不知有没有在说话,镜面上陆续划动着的白色字符:没用的///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你喊破喉咙也没人会来救你的///我的名字叫///“∑” “我认得这个符号!你是西格玛?!怎么会?你想做什么?”雅各布似乎很害怕这个名字,他的声音颤抖了起来。 “我想要一份文件///你今天要交给S.V.G的那份///你把它藏在哪里了?” 然而雅各布却完全没看进去,他只是心想着惹到了不该惹的主,苦苦哀求道:“黑客猎人!你怎么会!你为什么会找上我?我跟你无冤无仇,我只是个外部人员,一个无名小卒而已。” “现在我是在问你问题///不是你来问我”头盔镜面上随即变幻为一副生气表情,为了让他清醒清醒,西格玛提起一桶冷水就泼在了他脸上,而雅各布被冷水一激竟吓得尿了裤子,“现在告诉它们藏在哪了?” “如果杀了我,那你就永远不会知道文件藏哪里了。”他突然间变得硬气了,仿佛是在知道对方目的后,便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然而头盔上的白字却立刻打破了他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杀了你///S.V.G也不会知道///”画面上随即出现了一副奸笑的表情,“即使你没有藏在这里///我也敢保证///我会比他们提前一步///找到那些文件”西格玛像个刽子手一般,慢慢的向床边逼近。雅各布浑身上下被捆得结结实实的,现在的他就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所有的挣扎都无济于事,就这样被一条湿毛巾勒断了气。待目标解决后西格玛并没有再做过多停留,他点燃一根香烟放在了靠窗的位置,又来到厨房打开了燃气阀门,如果不出意外一场爆炸将会销毁所有他来过的痕迹。然而不巧的是他刚出门没走出几步,就碰见三位青年男女迎面向他走来,从对方异样的目光里他感受到了威胁。 没错这三位就是老徐.祥运和安娜,如此分明的装扮就算祥运不说其他两人也能猜得到,眼前之人便是行凶者,他们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西格玛本能的提高了警惕放缓了步伐,两方人面对面互相的凝视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弥漫在这狭窄的空间之中。几秒种后,西格玛先一步做出行动拔枪射击,楼道骤然成为了火拼的现场,无数的子弹呼啸而过,即便是枪口加装了抑制器,那沉闷的声响依旧瘆人可怖。祥运迅速做出反应闪到了楼梯间内,而他身边的人却没有那么走运了,老徐在将安娜扑到一旁时被打中了胳膊,鲜血顿时从伤口处涌了出来。而几位待在楼道的住民,也不幸成为了这场麻烦的牺牲品,身中数枪倒在血泊之中。西格玛一边开火一边后退,等打完一个弹匣的时候他已经顺势翻到窗外的消防梯上。 处在这样的场景下,祥运的大脑已经不能冷静的思考了,他望着负伤的老徐,嘴里一遍遍的念叨着:“天哪!天哪!天哪!”直到安娜的呼喊声才将他再次扯回到现实中。“我来照看他,你赶快去追上那个人。”她说着将手枪顺着地板滑了过来,祥运只是犹豫一下并没有去捡,但他还是追了上去紧跟着枪手跳出了窗外。而迎接他的就是下方袭来的子弹,也许是运气足够好,子弹一发不剩的全都被护栏挡了下来。就在西格玛准备更换弹匣的时候,祥运不顾一切的飞身向他扑来,两人就这样从楼上摔了下去。 虽然也就两层楼的高度,但也得有六七米。西格玛将祥运垫在了身下,自己倒是没什么伤。而祥运似乎也没有什么事,他迅速的起身上前扭打了起来。在如此近的距离用枪肯定是不明智的选择,西格玛也只能被迫近身肉搏。虽然祥运一直以来对于自己的身手很自信,但一想到现在要与专业杀手以命相搏,心中也不免顾虑了起来。没成想对方的却抽出电击棍向他攻击,这是赤-裸裸的作弊,如此一来祥运便只能闪躲。而几回合的进攻下来西格玛却先一步体力不支了,隔着头盔都能感觉到他的粗气。祥运此时意识到这便是机会,迅速上前想要缴他的械,不料却是对方的陷阱,只见他拔出腰后的泰瑟,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两束银针不偏不倚的命中祥运胸前。“滋滋滋”的声音响起,祥运身体僵直地倒在地上抽搐着,紧接着便是一记飞踢以绝对完美的弧度到达了他的脸上。 西格玛俯下身来一只手狠狠的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则抽出枪顶在了祥运的脑门上,这时他竟然犹豫了反常的问道:“我们在哪见过吗?你的这张脸似乎很熟悉。”而见祥运好一会儿都没有回答,他也不准备浪费时间了。就在要扣动扳机的那一刻,轰隆的巨响从两人的上方传来。是爆炸!西格玛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而就是这走神的功夫,祥运一记重拳毫不客气赏在了他的脸上。显然这一拳的效果比想象中的还要好,头盔的镜面瞬间碎了大半,而西格玛也被打飞了出去。即便如此他依然紧握手里的枪,落地后便狼狈的开枪还击,却因为视线模糊枪中子弹全都打偏了。而祥运几乎是同时做出行动,冒着被流弹击中的风险飞奔向较为安全的位置。西格玛眼见自己处于了劣势,心里萌生了逃跑的念头。虽然他很想去干掉对方,但他也明白自爆炸声响起的那一刻,供他逃亡的时间就不多了。他冷静下来在腕式终端上熟练的操作了一番,很快两架小型无人机便出现天空中。无人机锁定了祥运藏身的掩体,有规律对目标进行射击,西格玛便趁着火力掩护迅速逃离了这里。 祥运在掩体中躲了一会儿,见对方不再攻击便鼓起胆子走了出来,而无人机和敌人都早已消失不见了。杀人凶手对于目前来说并不是最重要的事,他真正在意的是好友的性命之忧,现在他也顾不得危险冲向了烟雾弥漫的公寓内。爆炸惊扰到了整栋楼的居民,人们一窝蜂向楼下奔去,窄小的楼道变得拥挤不堪,场面一度相当混乱。祥运紧紧抓着栏杆生怕被挤下去,而很快他便在人群的最后方发现了熟悉的身影,但兴奋之情很快褪去。安娜似乎也因为爆炸而受伤了,她和老徐互相搀扶着在楼梯上艰难地移动着。 安娜因为疼痛虚弱的说道:“我们得赶快走。”就在祥运还未搞清楚情况时,一位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身后,分分钟出手便将两人制服在了地上。他定睛一瞧是位40多岁的女性,身穿西服留着干练的短发,左胸佩戴的罗伯特基金会图章尤为瞩目。女人厉声呵斥道:“你是他们的同伙吗?”她的语气可不是在请求,祥运被对方的气场吓到了,无意识的点了点头,“丢掉你的武器,高举你的双手,不要做无谓的抵抗。”然而祥运手却并没有武器,同时他注意到对方的手里也没有武器。可就在这犹豫的功夫,女人突然一个健步冲上前袭击了他。祥运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双手双脚就被紧绑倒在了地上,“现在要请你跟我走一趟,配合调查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