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白水河传》 第二章传说 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妈那时候的良苦用心,她是不希望我们为了生计去河里捞鱼,更何况那河里有很多传说。 野狗崖的村子里曾住着一帮人,话说野狗崖一到天黑就不轻易走动人影了,那还得从一天傍晚开始说起,我二舅年轻时是十里八乡的帅小伙,拉得一手好二胡,手脚又勤快,外公养着上百只鸭子平时没空的时候就交给二舅去放养,有一次天晚近黑,又下着蒙蒙细雨,二舅赶着一群鸭子路过野狗崖的河岸,这时路边的梧桐树便变成了个人影,此人头戴斗笠,花白胡须,站在那寒光沥射又不说话,二舅兴许是喝了点酒,壮了胆子举着伞横扫过去,那胡须老头却被越扫越高,面目狰狞。 二舅被吓得酒醒了一半,正手足无措时,外公赶来了,外公见此情景,大声呵斥道,鬼有鬼路,人有人路,莫来吓呼小孩,否则我一把火烧了你巢穴。那胡须人便消了人影。 是夜二舅回家,晚上便开始做梦,梦里梦见一婀娜多姿的美女,入得他账房陪他入寝,夜夜笙歌。如是月余,人几乎颓废下去,外婆外公发现了不对劲,便问二舅原因,二舅说我一睡觉夜里楼上就来个美女陪我唱歌睡觉。外公找了仙家,仙家作了法,揭开装米面的坛子,有一白鼠死在里面。 这是我妈跟我舅都说过给我们听的,他们说野狗崖一到天黑是不能轻易走人的,凡是人路过那儿要么被迷路要么被野狗精给吃了。更何况白水河里有很多的鬼怪传说,妈妈担心我们去河里捞鱼会出状况,所以一顿打是免不了的。 第三章幻境与现实 我也看着那吐水泡的鱼暗暗发笑,羞不羞布鲁布鲁哩。荷塘里鱼群是不少的,天气暖和的春天,风是柔和的,吹起的涟漪摇曳着冬枯的荷枝,一摆一定,随即出来一阵晕圈,泛着波光一阵一阵的送入我的耳朵。 呵哈哈,一阵铃铛式的笑声,幻知幻觉,是从鱼嘴里发出来的还是从荷塘那边小孩嘴里发出来的,我却没有方向感。我转过头望着发怒的妈妈,那时她跟我现在一样年轻,只是比我要黑削了许多。我容不得再思考,我跟着那流鼻涕的小孩,迈进了我家的大院,咻地一下,小孩不见了,只见院里我的父亲白发梢首,脸上瘦削,他坐在塑料椅凳上吸着烟,老妈子坐在院墙栏杆旁清杀着桶里面的几条大草鱼。 回来了啊?我说我回来了!父亲过来接过我的包,母亲站起来喊了一句小天回来了啊。我嗯了一声,眼里闪过一丝泪花。哥摸着我的头,妈刚才没打你吧,我一怔抬起头向四周望了望,刚才现代式的院落消失,眼前只有三十年前记忆里的土房屋檐,房屋前的梅树已经吐露出铜钱大小的叶儿,梨树林开始着了白色的包儿。我甩开我哥的手,别摸了妈妈没打我,我要洗个澡去换身衣服。 第四章身份转换 我在堂屋里洗了澡,头发也洗了,换了身衣服走出了房间,远远的看见荷塘边围着几个小孩,我堂弟他们还有邻居家几个小伙伴,正围着看我妈在洗我哥捞的小鱼虾,我哥没敢走近前,见我下来,对我招了招手,我快跑上去,发觉老哥的脸上还有被竹子刷的小血痕,我对他傻笑一声。 哥说,你去看看站在妈妈旁边的那个男的是谁,那个三十多岁的穿着好新衣服的,看见了吧? 我特么眾,我七岁你让我盯着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看,是不是有病。几个小伙伴们转过头问我,小天你跟你哥捞这么多鱼啊,话说着嘴里口水都流出来了。 我站在三十多岁大叔的身后,看着他一脸专心致志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看够了没,那大叔没说话头也不抬,我妈倒是吓了一跳,你跟谁说话呢,小伙伴们以为我说的是他们,嘴里嘟啷着,这么小气哦,又不是吃你家的鱼。 我妈说就是,你们别跟小天一般见识,吃夜饭来我家吃鱼啊!小伙伴们笑着说道,好,我们一起来。我没心思盯在我妈和小伙伴身上,我回头看我哥,我哥走过来说那个他怎么不见了。 怎么没见,不就在我眼前,站在妈妈旁边么,我伸出手推那个怪叔叔,手一扫空的,那人不见了,我差点失足掉进荷塘,我哥拉了我一把,空气中似乎换了个空间,我是大叔眼里的我,大叔是我眼里的他。我似乎明白了那个大叔就是二十多年后长大的我,我心里万分的不情愿,啥,三十多岁的我难道这么丑,大叔说你也不看看你现在是个萝卜头小子,还嫌弃我嫌弃我就是嫌弃你自己,晓得不。 第五章月夜 清冷的春夜,东头的月亮,荷塘下的月色摇摇晃晃,鱼虾觅出了池底,钻出水面,探着头静听这夜色下的世界。 几个小伙伴似是忘记来我家吃鱼虾了,来也不会让他们吃。几个家伙从昏黄的煤油灯下溜出来,吵嚷嚷着玩游戏要讲故事,闲暇的阿奶拿着竹椅躺那儿,手里摇着扇子,这扇子完全是拿来摆谱的,晚上不热,还带着春寒,更没蚊子,管她拿来干嘛,我们开始要听阿奶讲故事了。 相传白水河是从龙须山上发源出来的,山上潺潺流水涓涓溪流,从石头缝里一路往下流啊流,穿过松林越过竹篱,蜿蜒曲折到了豹子隘,方一日,一书生路过豹子隘,猛听得隘口处有一女子喊道救命啊救命啊,书生循声找去,好家伙隘口溪边处一豹子嘴里正含着一女子,此女子可怜楚楚,眼泪汪汪,嘴里不停着喊着救命。书生哪管得了那么多,抄起背后的书架砸在了豹子身上,那豹子居然还怕了书生,灰不溜秋地放下了嘴里的女子逃之夭夭。 阿奶说到这时清了清嗓子,小家伙们齐声地问后来呢? 后来他们在一起成家结婚了。 这哪里是好玩的故事,一点都不好玩。我也嚷着吵着这老掉牙的故事有啥好听的,还不如我们书里教的好玩。 阿奶生气了,不好听你们来讲呗!孩子们鸦雀无声,他们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更别说故事了。 第六章飞物 我从雷家祠堂的广场往回走,身后的广场舞声越发显得喧嚣。夜里是寂静的,农村的村子里多不了把酒言欢,没有年轻人的村子,一切显得那么安静,户外是蛙鸣的天堂,空空荡荡。 路过老堂屋的马路,我的手电突然灭了,眼前顿时一片漆黑,立定在马路上十几秒钟,才见眼前白晃晃的水泥路一直延伸到村东头,村里有人家的窗户散出光来,那是电视机放电视的光,我后悔自己独自一个人回家了,大三十几啥世面都见过,却怕起这独自的黑夜。 耳朵里扑闪了几声,像是蝙蝠扑棱的翅膀声,由远及近,一只比老鹰还大的黑物,展翅飞来,翼展一米五六左右,从村后的山上自由而下,飞过几坐屋顶,又绕过树下直飞到五保户家的门口,我脑子里一阵轰鸣,也不知道哪来的胆子,直奔飞物降落之地,不带眨眼的功夫,那飞下来的东西不见了,我呸了一声给自己壮下胆,加快速度往家的方向跑去。我后面有个流鼻涕的小孩也跟着跑起来,看你吓成个鬼样子,你跑啥? 你怎么跑我就怎么怕呗,难道你不是我我不是你? 第七章1998 校堂里曾有人说我是文曲星下凡,我文也不是武也不行。初二期末考试,我该写的都写了不该写的一个字都没写,领通知书的那天,操场上人员密集,我不禁多瞄了一两眼我的前排,她的烫发还是那么有波浪感。 第五十六名九七班雷小天,前排听完这一句回过头来冲着我微笑,我顿时间嬉笑颜开,全校排名五十六,不是状元也是牛,呵呵呵,呵你头哩,校长喊你上去领奖状。 班主任周围靖老师推了推他的眼镜框,左手伸出大拇指,朝台上投来赞许的目光,我羞得无地自容,若不是那年月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波光潋滟,而如今我踩着人力三轮车在这他乡之城东游西荡,寻觅不到你的方向。 1998,冬天的白昼,风来得好大,云啊一层层的盖过房顶啊,雨却没有下,我们的故事从没恋爱发芽,是不是我的心思,偷吻了那甜蜜的脸颊,有点点忧伤的年华 第八章从白水河到白河 下笔的时候我曾想过,这绝对又是无病**的文作,看与不看有无读者,我没想那么多,褒贬随意。多少年了,一直无闻,也不怕再多点寂寞。老了而已,何曾记一头卷发邋遢走神,而如今三千烦恼丝已染上白鬓。 最多二十年,说多也就二十年,那时我读过的县志地理上明明写的就是,祁水河也叫白水河,发源于邵阳以东祁东以西,源长百里汇入湘江支流。难道是我记忆上出了偏差,又或者说我患上了老年痴呆症,细思恐极又加恐慌,未到中年三十几多,忘性太大,但不至于忘了那片生活多年的家乡。我翻不出来证明祁水河就叫白水河的名字,我读的书早已还给了老师,也早已进了哪个废旧厂再生了一本新纸。我索性网上查阅资料她确叫白河,定书名的时候我把她叫了白水河传,再一查居然还有作者走在我前几年写了一部《白水河传》,再细读内容还好不是我的家乡我们的那个地儿,但是重了名闹出笑话来,这就是我的责任了,而且是极不严谨的操作,错了就得认,认了就得改,暂且改成《白河传》吧,毕竟现在那条河现在就叫白河。 潦潦草草写下三几千字后,发觉与一个传记不沾半点边,传什么传说也不是传说文风也不知道是啥文风,到现在为止安慰自己,网文嘛管他那么多,能写出来就算对自己的作家梦有点交待了。 以为我的以为不是意外,也以为我的以为就是大概。白河这片土地上孕育了许多名人志士,各姓姓氏英雄,三千年历史,在这一方丘陵地区日夜呈现。近年的有中央委员上将,再远点的有抗日烈士。我在一百零几万人口中算得上一颗尘埃,往上倒几代本家雷氏,大凡都有几个厉害角色,但我唯独喜欢有个雷老虎,以德服人被方世玉打死了却留下了远名。别人常问我,老板你贵姓。厚着脸皮答曰免贵姓雷,雷锋的雷。那别人被我隆重的湘音干扰得只字未进,再问累还是雷啊?雷锋的雷,我也是无语了。哦,打雷的雷啊!瞬间吐血。 第九章龙兴则余庆 在白河这名字没弄清楚之前,又来了个龙兴,我脑子里一直像糊了浆糊,莫非是整个村子整个县域的人都出现了时空倒置转换。 从记事以来,我家三里之外那片巍峨的群山明明是叫龙须山的,山上的庙宇是叫龙须观的,可在2016年的某一天人人都称它龙兴山,龙兴观。 连我要置换的身份证上都改成了龙兴村,无可厚非,连千百年的余庆村也随着滚滚车轮淹没在历史红尘中,我等着我的记忆复苏,人们却说我是傻子。 随波逐流吧,也别强求太多的人都在回忆里度日子。那青瓦土墙的世界,那满山桔园的青树和芳草,都等着复兴,或许龙须山不再有了龙的传说,因为过苦了的日子都得来个日月更新。有了兴便有了庆,龙兴则余庆。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白河里的传说,谁也没有我的故事多。 我从龙须山上求得一上上签,庙里的和尚说这是一好签,求子得子求财得财,施主岂能不留下点香火钱。我摸索着包袱,翻里翻外只翻出了一块袁大头,丢进功德箱,和尚斜着眼睛咳嗽了两声。我都穷得好几日只食这山间野果,你却还嫌我寒酸,要不是看你老态龙钟,要不然我非得在这庙宇里出了家,吃尽了你搜刮的财物。 我头也不回下了山,从山那边而来,跋涉了月余躲了战乱,枪炮声还历历在耳。 第十章落难白狐 山涧泉水甘沥,松林涛涛,鸟语繁花似锦,这三月的春日空气清新,没了人影没了喧嚣,若安得一间广夏,每日砍柴勤耕地土,似做个神仙岂不快哉。这梦还是别做的为好,兵荒马乱的年代,何处能有安稳日子过得。 走到半山腰,坐在溪水边,洗了把脸,忽然头顶上一声枪响,顿刻我的魂都吓出了半点,好家伙,仗都打到这来了啊!赶紧的收拾了包袱,起身想往山下奔,这时林里间一老者向我这边飞驰而来,见我一后生邋遢样,蓬头垢面,衣服上补了十来个补丁,斜着面问道,年轻人你刚看到一只猎物从这过了没有? 哦,大爷,我坐这差不多半响了,没见活物来过啊,倒是被你的猎枪吓了一跳。那老者的猎枪现在冒着余烟,背后倒是背了几只野兔,野兔顺着他的风衣,滴出了几滴血。 那好吧,这枪又是跑了个空了,我去赶山了,你忙你的吧,老者说完转身钻进了林子,步子走得如是健飞,只听得被他刮起的树枝,刷刷的作响,由近及远,远去如烟。 山下水乡的田地一片青苗,人烟却很稀少,又近中午,再不赶路,今日里怕是又得挨饿了。我急冲冲地往着小路溜下去,半道的地儿溜出一只白色的活物,矗矗的立在那儿两眼放着光,我呢个去,我汗毛立刻炸裂开来,啥鬼东西拦我的道,再细看像只狗,又像只狼,狼不狼的那是不怕了吧,顶多跟它博个你死我活,它死我得肉吃,我死成个野鬼。走近前去,那家伙愣是一点动静没有,只是伸着红色长舌,看样子这东西没有害人的心。 你能救救我吗? 我的耳朵里传来细小而绵柔的说话声,我扭着头左右望了望,再转向身后,没有人影子,只有几米开外的坟堆里立着几块石碑,我呢个去,白天见鬼了? 别东看西看了,我跟你说话呢,对就是你面前站着的白狐,我刚才被猎人打了一枪,腿上受了伤,伤口散处极大,全是**砂子,你能救救我吧! 啥都能碰见,连狐狸都能碰到,和尚的话是要显灵了。那白狐却是白狐,一身白毛,滴土不染,尖细的嘴巴倒是与狗不同,眼里楚楚可怜的沁着几颗泪珠。好家伙,送上门的食物,我哪能不救,俯下身抬起它的腿一看,大半个腿血糊糊一片,白毛成了红毛,皮肉处散满了黑药砂,救啥救拔了毛烤吃就好,我心里想着。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其实你没必要吃我,救活我以后你一定会得福报,而且我还可以帮你做好多事情,又可以听你差使。 看来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狐狸,而是一只成了精的千年仙狐。话说狐狸精是不是很漂亮,我还没见过,救它一命说不定以后还得一仙家媳妇,岂不美哉。 哼哈哈,狐狸乐了。 我从荆棘刺丛里折了几根大刺,洗了几遍水,吐了几口吐沫,抓着白狐的大腿细细的挑出铁砂,狐狸一阵阵的低哼,腿不停的抖着,这痛的滋味我是懂的,这一个月我的脚走起了泡,先前那几日钻心的痛让我疼痛难忍,似万箭穿心。我忍过了最煎熬的日子,也挨过了饥饿难免的寒冷之夜,幸甚至哉,我还活着活得好好的,我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活出个精彩! 第十一章落有余庆 白狐腿上的铁药砂我可是挑得颗粒不剩,翻下兜里包好的云南白药粉洒下去,洒一下就似滴一下我的血,这药可是这月余的救命药,这下可好,白便宜给这野物了,又使劲扯下半条裤腿布帮它包扎,那白狐踢了几下腿,嗯好多了,多谢公子,我们出发吧! 走下山来,一条笔直的乡间马路一直通到云烟处,绕了好几个村,接了好几块绿毯。沿道的村庄上空,屋顶里冒着缕缕青烟,白狐说你吃过饭了没有? 白狐一瘸一拐的跟在我后头,速度跑得也不慢,村上玩耍的小孩们也对它好奇,远远的指指点点,这狗白得够白了,比雪还白。 我举着碗问他们讨要饭食,小孩们做着鬼脸,嚯,好你个讨饭佬,有手有脚的居然讨饭吃,去去去。 白狐说,再走一阵我带你去一个村,那里的村子个个乐善好施,只要是好人去他们那有得招待有得住宿,如果是坏人到他们村,是要受刑罚的。 我绝对是个好人,你快带我去,那个村子在哪里,叫什么名字,被你说得这么好,我倒要去见识见识。 看见旁边这条白河吗,沿着它走过十八道湾,跨过十八道桥,路过十八个村庄,到了路的东头,白河就跟路口相交,相交的地方就是那个村子,那个村子叫余庆村。那里的人们相敬如宾,勤劳勇敢,那里的年轻人个个是俊男靓女,那里的老人慈祥可爱,那里的风景如画,那里的花香醉人。 打住,说那么多快点跟上,我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叫起来了,被白狐一说更饿了。 第一章 我从龙须山上的庙观里求得一签,庙里的和尚说是上上签,求子得子求财得财,勿走官路莫走邪路。我呵呵一笑,大师言过其实了。他不知我已过了求财的大运之时,更是看不出我乃一届布衣,他更不知我三千青丝下是白发所染墨过的。 我告别大师,沿着山途一路下来,走着走着随即进入了迷蒙的雾林之中,一条小溪哗哗的流着,河两旁各自栽满了杨树和枣树樟树,树枝藤蔓,弯弯曲曲,河水是清澈见底的,河里还游着小鱼和小虾,我看见我哥拿着鱼网在水里抄网捞鱼,网一起,小鱼小虾立即活蹦乱跳,哥说,小天,还不拿桶来装。 哎,我应声而去,我还没走到跟前,发觉有个流着鼻涕的黑瘦小孩子,提溜个桶弯着腰拿着小碗捞网里的鱼虾,他脸上的表情是欢喜的,他想今晚我们一家子又可以改善伙食打牙祭了。 那小孩不是小时候的我么,我喊了声哥,我哥没回头依然在水里认真的抓着鱼,直到我走到他们面前,他们还是没看到我,我伸手去拉我哥的袖子,居然抓了个空,我马上明白了,我是在另外一个维度世界看儿时的我们。 阴沉沉的天,水里倒映着浮云,哥说,小天我们回家吧,我们差不多捞了几斤鱼了。那小孩提溜着桶二话没说,跟在后面,跨过白水河上的石板桥,进入湿露露的田埂,田埂两旁绿油油的禾苗随着风吹,呼呼的摇首作姿,我也不知道为何要跟着,但我想那是他们的家,也是我的家,我也必须跟他们回去。 走在泥泞的马路上,三月的春风入醉微眠,我妈手里拿着一根干涸的竹枝在路的那一头等着,她脸上愤怒的表情容不了些许怜悯,待我哥走到她身前,我妈唰地一下把竹枝朝我哥头上刷下去,哥哎呦一声,把鱼网扔在地下,转头就朝家逃去,那小孩怯生生的递过鱼桶,呐,好多鱼! 我妈扬着竹枝想打下去,举在半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快回家换衣服,晚上我非得教训你不可。小屁孩用手抹了下鼻涕,笑嘻嘻的说今晚吃鱼哦,丢下鱼桶穿过大路走进半米宽的荷花塘边,他看了荷花塘里的鱼吹着水泡朝着岸上的他笑道,羞不羞布鲁布鲁哩!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