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诡疑录》 第一章黑衣人 关伟点了点头,将信将疑地看着面前这位古怪的黑衣人,从兜里抽出一支烟,不动声色地点上,大口大口地吸着。 此时此刻,两个男人面对面,站在空无一人的楼道上。窗户置在楼道两边,仅有少量光线能够通过窗户渗进位于楼道中间的寝室门口。 学生们早就匆忙地从寝室向教室冲去,没来得及关闭走廊的电灯。 电灯已经很旧了,仅能发出一点点昏黄的亮光,电线有一部分脱离的天花板,风突然吹过,摇摆不定的电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格外刺耳。 “关先生,想好了吗?”黑衣人开口说道,语气极其冰冷,又极其果断。 关伟没有说话,静静地吸着烟。直到关伟把这一整只烟吸到烟嘴,才缓缓张开了口:“我只是个大学生,这种无聊的事有必要找我吗?” 黑衣人笑了笑,似乎早就知道关伟会这么回答自己,抬起轻飘飘的手,拍了拍关伟的肩膀,随后便转身离开了。 “等你想好了,我再来找你。”黑衣人没有回头,一边走一边说着,语气更加冰冷,让人捉摸不透,“到时候,你就知道我说的是对的,并且你还会知道,你不得不跟我做。” 关伟没有应声,苦笑着摇摇头,转身回到了自己寝室,重重地关上了门。 那天上午,关伟像往常一样,早早的起了床。看到室友郭才和李志江都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所以并没有叫醒他们,而是蹑手蹑脚地踱到洗手间,开始洗漱。 待关伟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郭才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伟哥,你这也太慢了吧!”郭才似乎是憋了很久,看到关伟从洗手间出来,一溜烟跑了进去,砸上门,还不忘抱怨着。 “大才子,今天没我的课了,咱打球去?”关伟笑道,从口袋里抽出一支烟,慢慢溜达到窗户胖,悠哉地吸着。 “我去,老铁,你那些课都上完了?”郭才很是惊讶,质问着关伟,随后又咒骂道:“你自己打去吧,我和志江都还剩一节必修课,要不学分修不满了。” “我靠,每次我把课上完你们都还剩一节!” 不久,李志江也起了床,和关伟打了个招呼,不久就和郭才离开了寝室。 关伟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唉,在寝室打游戏吧!”关伟一边磨叨着,一边打开了电脑,点进了CS。 两人走了没多久,关伟玩得正起劲,寝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关伟听到敲门声,先是有些兴奋,随后快步过去开门:“大才子,咋回……” 他颇有些兴奋,以为是两个室友被老师突然告知:“课不上了!”后凯旋归来呢! 但当他大踏步地冲到门口,兴冲冲打开门看到面前的人时,刚到嘴边的话被瞬间吓了回去。 那是一个浑身上下全穿着黑衣服的男人。纯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黑色的休闲鞋,头顶上还带着一顶黑色遮阳帽,嘴边戴着黑色的口罩。手腕处露出一个黑色的手表。 关伟咽了口唾沫,神色有些紧张,上下打量着面前的黑衣人。 “这哥们,黑社会的吧?”关伟这样想到,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 黑衣人没有说话,看了看表,随后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着关伟。 “你好,有什么事吗……”关伟想先试探性地打声招呼,可“好”字还没说出口,黑衣人冷冰冰的说话打断了关伟。 “8:30:56,我敲了你的门。”黑衣人的眼神依旧空洞,虽然目光的方向是冲着关伟,但他好像并不是要跟关伟对视,而是要透过关伟,看到整个眼前的景物。 关伟想要骂这人有病,但黑衣人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8:31:45,你对我说话。”黑衣人冷笑道,空洞的眼睛开始聚焦,打量着寝室内部。 关伟很反感黑衣人的行为,包括敲门,语气,和他的眼神。关伟怕这黑衣人图的是寝室里的财物,走了出去,把房门反手关上,警惕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 黑衣人对关伟的动作并没有什么反映,眼神又变得空洞起来。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黑衣人说道:“我先向你确认一下,你就是关伟吧?” 关伟对于黑衣人知道自己的名字感到惊讶,眼神变得更加警惕,表情复杂地死盯着黑衣人,“找我有事么……” “不要重复对我说一句话!”黑衣人感到十分麻烦,生气地喘了口气,“你是不是关伟?” “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关伟仍然十分戒备着黑衣人,身体离寝室更近了一步 这里是C市C大男生宿舍,每天都有宿管大妈把守,不可能会连一个黑色衣服的人都没发现!而且这个黑衣人的声音完全不像是大学生。 难道……他是老师? 或者……他是个刺客? 现在走廊上没有什么人,如果这孙子狗急跳墙了也没办法求救…… 黑衣人见关伟这样回答,并没有感到意外,从容不迫地摇了摇头,似乎是知道, 眼前的人,就是他要找的。 “那我先跟你说吧,”黑衣人说道,随后手伸进兜里,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关伟见黑衣人开始摸兜,一瞬间抓住了黑衣人的胳膊。关伟想着,这孙子还真狗急跳墙,没能成功打探寝室情况,开始疯狂报复了。 他这一抓,竟然直接抓空了。黑色的袖子里是空的! “关先生,不要误会了。”黑衣人用那条“没有胳膊”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币。黑衣人把青铜币放在手中,摊开。 币上下清楚地刻着“罪”,与“罚”两个字,罪字在上,罚字在下。币呈青色,大小相当于一个包子。在关伟的印象里,古代从来没有和黑衣人手上的币相似的货币。 关伟并没有在青币上留心太久,他更在意的,是黑衣人那条虚幻的胳膊。此时关伟已是一身冷汗,脚步渐渐挪向了靠近楼梯的地方。 关伟觉得自己都无法相信。 撞鬼了。 黑衣人似乎是知道关伟心里在想什么,把青币握在手里,对关伟说道:“你在币上,看到了什么?” 关伟几乎要吓尿了,现在这鬼东西还问自己在币上看到了什么?看到你大爷了啊! “罪……罚……?”关伟磕磕巴巴地说出这两个字,随后又赶忙闭上了嘴。 黑衣人笑道:“你对罪的理解,是什么?” 关伟怔了一下,表情愣愣地看着面前的黑衣人。“搞传销的?” “罪吗?”关伟问道,“能再解释一下吗?” 黑衣人没有说话,眼神依旧空洞。 “我认为,罪……就是该死的人办了该死的事吧……”关伟没好气地说道。 关伟只是随口一说,可黑衣人却眼前一亮,换了一种惊奇的眼神打量着关伟。 黑衣人笑了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你觉得罪应有罚吗?” “有罪就有罚,有了罚,才有可能没有罪。”黑衣人没有给关伟回答的机会,自己喃喃地说着。 黑衣人把握着青币的手摊开,注视着关伟,一字一句地说道:“关先生,保管这个青币,和我们一起领会罪,和我们一起追捕罪,和我们一起惩罚罪,您,有这个兴趣吗?” 关平有些不以为然,抽出一支烟,点上。“你们?” C市,尊园小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拎着一袋刚买的新鲜的蔬菜,正一步一步地爬着楼梯。居民楼很高,总共有14层,老人的家正好在最高层。由于电梯被损坏,老人平常只能爬楼梯上下楼。 楼道里,一股烤焦的味道隐隐传出。墙壁上新换的绿色墙皮下,掩饰着大火焚烧过的斑驳的裂痕。 老人居住的这栋楼年久失修,电灯骤然闪了闪,又迅速灭了下去,不再施舍一点光亮。 老人喘着粗气,一只手扶着坑坑洼洼的墙壁,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爬着。老人走到第七层时,一个年轻的男人叫住了她。 “老太太,您家在上面?”男人笑着说道,随后走到老人身旁,搀住了老人的胳膊,右手接过了老人手里的蔬菜。 面对突然出现的男人,老人先是吓了一跳,随后问道:“你是?”光线十分暗淡,老人并没有看清男人的脸。 男人扶着老人往上走,听到老人这么问,男人先是停了停,随后热情地说道:“您叫我小张就行,我是刚搬来的,咱俩是邻居!”男人继续说着,“昨天就看到您一个人上楼了,看您挺累的,总想找个机会帮帮您,这不,正好今天我要下去买点菜,就看着您爬楼梯了,就顺道送您回家了!” 男人的语气十分热情,虽然看不清脸,但老人却能想象到,一个相貌干练的小伙子,正一脸微笑地帮助自己这个老人家。 “谢谢你啊,小张。”老人笑着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现在这人呀,是不服老不行啊!” “不用谢,互相照应,应该的!”男人热情地回答道,扶着老人的手似乎更用力了一些。 “别摔着!” 走了不久,两人听到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头戴鸭舌帽,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人从楼下冲了上来,经过老人和男人时,撞到了老人的肩膀,回过头随口说了句“谁呀,这么不看道?”后,便继续往楼上奔去。不久,两人听到了重重的关门声。 老人没有过多地责备他,满不在意地拍了拍肩膀上的尘土,便继续被男人搀扶着往楼上走去。 男人没有说话,继续扶着老人往顶层走着。 “您为什么不买个低层房?”男人突然问道。 “就是觉得吧,高层风景好,我也不经常下楼,谁知道会发生那样的事……”老人说着,轻轻摇了摇头,似乎是不愿意回忆起过去经历的往事,重重地吐了口气。 “您有什么亲人和您住在一起吗?”男人突然问道,语速变得很快,似乎是后悔问出这句话。 “儿子和儿媳跟我住在一起,不过他们两个今天有点事不在家,只能我下楼买菜了……”老人不好意思地笑道。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跟老人闲聊,一直沉默到把老人送到家门口。 “谢谢你了啊,小伙子,帮大忙了!”老人看着男人,心里充满了感激,“真是麻烦你了。” “不用谢!”男人摆了摆手,但却用一种似乎是满怀歉意的眼神,表情复杂地看着老人。 “那行吧,下次见!”男人跟老人道了别,拿出钥匙,打开了老人隔壁的房门,走了进去。 也许是老人的错觉,在男人开门的刹那,仿佛闻到了一股极为难闻的恶臭,就像是汽油和血液混合在一起。 老人没有多想,将钥匙插入门内,“咔嚓”一声,拧开了门锁。老人回到了家里,并没有先换鞋,而是习惯性地蹲下身子,准备迎接自己的宝贝——宠物猫。 但小猫没有如期而知地扑到自己的怀里。 老人有些纳闷,按这小家伙的习惯,它应该…… “坏了,菜还在小张手上呢!”老人突然拍了下自己的头,自言自语道,“这人啊,记性是真差!” 老人扭过头,把手放在门把上。这时,一声令她感到熟悉的猫叫从门外传来。 “二宝?”老人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随后推开门。 门外站着的并不是那个经常趴在自己伸长舔来舔去的猫,但是说准确点,那只猫正被抱在一个男人的怀里。 男人左手抱着猫,右手隐藏在身后 “小张?”老人并没有认出这个男人,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个男人笑了笑,没有说话。 突然间,男人怀里的猫突然惨叫了一声,不知从什么时候,猫的眼睛里,耳朵里,鼻子里,嘴里…… 渗出了猩红的血液。 这时,男人隐藏在身后的右手慢慢伸了出来。 以及,他手上正握着的那把还在滴血的尖刀。 随着一声无力的惨叫,门,重重地关上了…… 第二章鬼先生 “你们?”关伟惊奇地看着黑衣人,声音开始有些哆嗦。 摇曳的电灯再次发出刺耳的声音,连带着一股寒风,透过衣服,吹打着关伟的每一寸皮肤。 冷,无论是温度,还是气氛。 黑衣人请并没有半分起伏,旁若无人地看着地面。关伟想看清黑衣人的眼睛,却被他黑色的帽子挡住了。 黑衣人从兜里摸出一个黑皮小本,本皮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从中间能够看到发黄的纸页。 “**的人。”黑衣人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不屑。那种不屑不是对于关伟,而是对于…… 他刚刚说的话。 “**的人?” 关伟有些摸不着头脑,在他心里面,眼前这哥们要不就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要不……就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人世上,总有些人类无法解决的东西,那群人要么管他叫超自然现象,要么管他叫封建迷信,总想着科学能够解决。”黑衣人开始自顾自地说着,完全无视了满脸疑惑的关伟。 “其实,人类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敢面对的事物罢了。” “你先等等。”关伟打断了黑衣人的话,“我是法学系的,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你这样的人? “人类连承认鬼怪的存在都不敢,怎么可能还把招纳我们这样的事公之于众?” “内个,你先跟我解释一下,”关伟又打断了黑衣人的话,或是说,对这哥们的解释没怎么听进去,“你胳膊啥情况?” 黑衣人笑了笑,随后把那本令人感到不安的书放回兜里。 令关伟万万想不到的是,黑衣人刚刚把诡疑录放在兜里之后,没有任何迟疑,把胳膊猛地抽了出来,目标关伟面门,重重地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关伟压根就没想到这孙子突然刚给自己一拳,没来的及躲闪,眼看着拳头就要逼近自己的脸,关伟浑身发颤着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甚至连用手护住自己的动作都没有。 拳头抚摸脸的感觉似乎已经出现,但是关伟并没有顺着这股力侧头。 更令他感到疑惑的是,意想之中的疼痛似乎并没有出现。 过了几秒,关伟才慢慢睁开了眼睛。“什么情况?” 关伟摸了摸自己的脸,表情怔怔地看着黑衣人。刚才那一拳看起来明显是直照面门而来的,就算是黑衣人要收拳也不可能,但自己却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现在你明白了吧。”黑衣人冷笑道,眼神冰冷地看着关伟,拍打着胳膊上的灰尘。 关伟没有说话,腿一软坐在了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黑衣人 刚才……黑衣人的拳头穿过了关伟的脑袋…… “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要用魔法打败魔法。”黑衣人摇了摇头,“用人类未知的东西,打败人类未知的东西。” “我们与阎王签订合同,获得它的力量,帮它带走理应受罚的罪人。” “也就是那些应受到死刑的罪人。” 黑衣人语速变慢,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就是人类和鬼怪的交易。” 关伟,从地上怕了起来,颤颤巍巍地又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迟迟没有吸第一口。 “死刑?” 黑衣人点了点头,“也包括不愿意回地府的恶鬼。” “为什么你们会找上我……”关伟脸红筋涨,一脸愤怒地瞪着黑衣人,先前的害怕已全然消失,“我才只是普通大学生而已。” 黑衣人早就猜中了关伟会这么说,所以在关伟说完“我们只是普通大学生而已”这句话之后,语气凝重的,问了关伟一句话。 “你应该不会忘了,关玲吧……” 在关伟听到关玲这两个字的时候,瞪大了眼睛,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烟灰也洒落在关伟的脚边。关伟情绪激动,一个健步走了上去,想要拽起黑衣人的衣领,但却抓了个空。 黑衣人没有做出动作,平静地注视着关伟。“杀死她的人,现在还逍遥法外呢……” “进来说……”关伟打开了寝室的门。 “不必了,时间快到了。”黑衣人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想好了吗?” 关伟苦笑着摇了摇头:“我还只是个大学生,抓坏人那种事,交给你们**机关就行了……” 黑衣人摆了摆手,不可理会地摇了摇头,转身向楼梯走去。“你总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会找你。” “那个!”关伟叫住了黑衣人,等到黑衣人回过头,关伟问道:“怎么称呼?” 黑衣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眼皮微微抬了起来。 “鬼先生。” 警方接到报案,是在2002年,3月5日,凌晨2点30分。保安地点,尊园小区。报案人名叫张青山,报案之后 负责本次案件的郑玄正拿着对讲机站在警戒线外,神情紧张地扫视着小区外的住户。 “尊园小区今天发生了一起命案,现在,所有小区住户都要配合经常调查!”郑玄的语气十分严肃,嗓门很大,在场围观的居民听到郑玄突然这么一嗓子,全部齐齐地把目光转向这个大肚子的警官。 “凭什么啊!你们这是怀疑我们吗?”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及其张扬地甩着脖子上的大金链子,伸出一根带着金戒指的手指,指着郑玄的鼻子叫嚷着。“警察也不带这么办事的啊!” 郑玄倒是没生气,一脸微笑着拍开了年轻人的手指。“请这位先生配合警方办案。” 现在年轻人特点就两个词:火气大,爱作死。这染黄毛的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我爸在市里当官,你敢动我一根手指,老子炒了你!”这孙子说着,抬起巴掌就要照郑玄脸上抽过去。 郑玄倒是没生气,微微一侧身,躲过了黄毛这一巴掌,随后把过黄毛的胳膊,压低了重心,微微往后一卸力,使黄毛整个人往前一扑,摔倒在地上。 “这有人妨碍公务,你们来小区门口几个人,帮我把他扣回去,我这还忙着呢。”郑玄对着对讲机没好气地说道,随后站起身,冲着群众喊道:“你们,别再给老子蹦刺儿啊!要不老子关你们十天半个月的。” 郑玄这个人,要是没当上警察,估计就得混黑社会去了。且不说他刚才放倒黄毛的身手,单是这能唬住所有人的气势,他都能在黑道混出个堂主的地位。 痞,这是能在郑玄身上看出来的一种“非凡”的气质。 …… 尊园小区,一栋居民楼顶层,几个警察正在盘问着两个中年人。 一女,一男。 “刘先生,案发时间,你们在做什么?” 男人的眼圈发红,似乎是哭了很久。刚听到警察问话的时候,像是被吓了一跳,浑身哆嗦了一下。 “我和我媳妇,”说着,男人指了指坐在身旁的女人,“我们两个,在一家宾馆……” 警察盘问完两个人的不在场证明,站起身,和男人握了握手,随后走出房间,站到楼道里,拿着对讲机和郑玄对话。 “郑队长,问完了,两个人并没有犯罪时间和动机。” 郑玄听到警察的话,有些纳闷:“你确定是按我的要求盘问的吗?” 警察擦了擦额头溢出的汗水,回答道:“没错,案发时,死者儿子和儿媳位置都在距离尊园小区较远的宾馆,都不具备犯罪条件!” “行,那报案人呢? “报案人家在死者隔壁,但是……”他说道,“从我们到楼上开始,就没见过他,只能听到他家总是断断续续地传出冲马桶的声音…… “那你还不破门?”郑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有些气愤。 和他通话的那个警察顿了顿,“郑队……” “他的门其实是开着的……” “操!那你们还不把报案人揪出来?” “可是他没让我们进门啊,这不是私闯民宅吗?” 郑玄气得把对讲机高举,作势就要往下砸,“你们怎么就这么废物!在楼上等着我,老子一会儿就上去!” “是!” 死者是一个73岁的老妇人,平常只和儿子和儿媳两个人住在一起,并没有别的熟人。 郑玄认为,这起案件绝对是仇杀。 尸体被发现在死者死亡八小时后。死者应该是被放在空无一物的客厅中央,血液被抽空。 凶手将死者的血液,涂满了整面墙壁。 没错,本来惨白的墙壁,已经涂满了暗红的鲜血。 而死者,则盘着腿坐在客厅正中央,客厅所有的家具都被凶手分别堆在两间卧室里,而客厅里,只有一面染红的墙壁,和盘腿而坐的老太太。 以及老太太坐的位置的下方,一个大大的“仇”字。 “这绝对是仇杀!”郑玄突然叫道,声音奇响无比。转眼看了看附近正盯着自己看的居民,尴尬地笑了笑。 仇字,明摆着是为了复仇。 郑玄从兜里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手机号码。 “喂,易哥,帮我调查清楚死者的身份了吗?”郑玄大大咧咧地冲着电话里喊道。 回答郑玄的,是一个浑厚的男低音,“老人叫谢冰,养有一个儿子,名字叫谢炎。” “为什么随母亲姓?”郑玄立马就发现了不对之处。 “谢冰的丈夫叫马志达,孩子没出生就被大火烧死了……” “大火?” “没错,”叫易哥的说道,“提起大火,还不得不说一起跟老人有关的事……” “这小区三个月之前,就在老人住的那栋房子,发生过火灾,当那栋楼里所有人都跑了出来的时候,老人还留在楼顶。” “老人的儿子和儿媳妇呢?”郑玄突然问道,满怀疑问地看了眼命案发生的居民楼。 “那两人并没有和老人住在一起,这件事他们应该事后才知道。”易哥声音低沉,说话的声音也慢慢降低…… “当时有一个住在老人隔壁的年轻人,在发现逃离出来的人群中没有谢冰时,又冲回了火场。” “最后,老人从二楼窗户掉了下来,砸在了绿化带里,没受特别严重的伤。” “倒是那个年轻人,死在了场火灾中。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郑玄在听到,住在老人隔壁的年轻人这几个字的时候,打了个激灵。 “张青山。” …… “我还是比较喜欢喝甜咖啡啊。”关伟一边说,一边把咖啡的罐子扔进垃圾桶。 郭才笑着看向旁边的李志江:“你懂个屁。有品味的人都不喝甜的,是不是,志江。” 李志江没说话,依然盯着手机,编辑着自己的短信。 “看了吗,志江都被你吓到了,不敢说话了都。”关伟在一旁打趣。 “别玩了,我媳妇不理我了。”李志江终于说了句话。 关伟在一旁“呕”了一声,郭才也纷纷响应,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关伟先说:“咋就成你媳妇了。” “你俩不是网恋吗?”郭才看着李志超,提出了自己的小小质疑。 说真的,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李志江当时都想冲着旁边这俩人一双人抽一嘴巴子。他推了推自己的眼镜:“那不是早就辟谣的小道消息吗?” 原本关伟也想说话来着,可被李志江的话堵住了,“咱快点走呗,我有点等不及想见她了。” “行行行,满足你的小愿望,我们也不是那种拆人姻缘的人。”郭才看着李志江,满脸的鄙夷。 关伟双手合十,像是拜佛似的在李志江面前摇晃着说:“求你了,别恶心我。” 饭店离学校不远,出了校门只有五分钟的路程,大家连说带笑,到学校刚好迟到。在门外呆了一会,还是靠石头剪子布决定的谁去喊报告。 大家笑着看向走进门的关伟,这些笑的人里还包括跟进来的两个共犯。 “今天伟哥就给我们当回英雄!”郭才对着李志江说。 “志江,没准沈凌正在里面等着你一起上课呢,别翻手机了!”郭才看到李志江还在满脸愁苦地等着女朋友的短信,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声嘀咕。 走到教室门口,关伟大声喊了声报告。心理老师示意关伟他们五人进入教室。 关伟在经过心理老师身旁的时候,总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亦或是说,不安感…… “大才子,心理老师什么时候换的?原来不是个老头吗? 郭才刚想回话,但看到心理老师正瞅着自己,便回过头,继续往座位上走了。 并没有关伟预料之中的惩罚,刚来的心理老师很宽容的让关伟他们回到了座位。 回到座位上,李志江左顾右盼的寻找着沈凌,直到过了一会才自己嘀咕道:“靠,她逃课了。” 关伟憋着笑,脸上露出一个奇怪的表情,郭才在他旁边坐着,注意到了以后就把手偷偷地往他胳肢窝里塞,用一股独特的力道挠一下,关伟就像被点了笑穴似的笑的停不下来,被叫起来站了两分钟又坐下了。 相较于关伟,李志江完全笑不出来,他的脑子里不断地想着为什么他的女友没来。 “你们说我媳妇为啥没来,我俩约好了一起上心理课的。” “靠,我说你为什么不逃心理课呢——我觉得是她不爱你了。”关伟在一旁说道。 “不可能,郭才你说。” “生病了呗。” “更不可能了,上次她烧到38度还来呢。” “真是伟大的爱情。”郭才对着关伟说,关伟重重的点头。 恋爱中的人都这么恶心的吗?关伟在心中嘀咕,然后笑了笑,趴下身子开始了他每天必修的睡觉课。 郭才偷偷地看起金庸小说,只剩李志江一个人,寂寞地看着没有新增的收件箱。 “同学们,你们有没有想过,死亡不只是对一个人的惩罚。”老师站在讲台上一字一句地说着。 本来昏昏欲睡的关伟,再一次听到老师的声音,不安地坐起身,看着心理老师。 “他还代表着救赎。” 说着,老师把头转向了关伟,郭才,李志江是三个人。 “你们好,我是你们的心理老师。你们可以叫我……”说着,老师微微点了点头,语气突然变得十分冰冷。 关伟突然发现,这种声音,今天早上他就听到过! “归先生,归来的归。” 第三章心理课 听到这三个字,关伟嗖的一下站了起来,猛的一拍桌子。 自称归先生的老师,则是一脸平静,冲着关伟摆了摆手。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归先生的脸上充满了调戏的感觉,眯着眼睛,看着满脸气的通红的关伟。 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声色,同样冰冷的眼神。 归先生,鬼先生。 这是一节心理课,归先生讲的主题是,恐惧。 “你们所有人都有害怕的东西,有人怕老鼠,有人怕尖锐物品,有人怕大海,有人怕封闭。” “那么,什么是害怕,有同学知道吗?” 归先生向同学们讲着,没有在意已经站起来的关伟。 关伟不可思议地看着归先生,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能和归先生对话,便坐了下来。 归先生看了眼坐下身的关伟,轻蔑地微微点了点头。 郭才看到关伟不平常的举动,拉了拉关伟的衣角,“伟哥,你抽什么风了?” 关伟不自然地摇了摇头,把头低了下去,掩饰住自己的嘴型:“你们两个,最好不要听这个人的课。” 郭才识趣地点了点头,没有再与关伟说话,而是转变成一种好奇的态度,听着归先生扯淡。 没错,归先生现在讲的,就属于扯淡。 “害怕,就是你们对自己不敢面对的东西的态度。”归先生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恐惧”这个两个字。 “也就是,在你们遇到不敢面对的事物的时候,你们,就正在被恐惧猎杀。” “我操!”关伟听到归先生把害怕扯到猎杀整两个字上的时候,不由得骂了一声。 这哥们要不是鬼先生,我吃屎。 “恐惧成功猎杀了你们,你们也就再也没有余力反抗恐惧。” 归先生说到这里,笑了笑,“但是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猎杀恐惧?” 顿时,台下学生议论纷纷,冷清的教室里热闹了起来。 “这归先生扯淡呢吧?”“真中二……”“恐惧还能猎杀?” 反正,学生们对归先生刚刚这句话的看法褒贬不一,但能听到的,全都是对归先生的质疑。 “你们不理解,也罢。毕竟你们没有亲身经历过。” 说着归先生拍了拍手,示意学生们安静下来,接着,继续讲课:“你们有人怕老鼠吗?” 老鼠,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这玩意身上有瘟疫,而且长得还丑,还爱咬人。所以大部分人,都不敢跟老鼠打交道。 一个男生缓缓举起了手,看着台上的归先生。 归先生发现了这位男生,用手指了指他,示意他上台。“这位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归先生笑着问道。 “王冬。”王冬已经走到了讲台上,面向着全体同学做着自我介绍。 “那你能告诉大家,你为什么害怕老鼠吗?”归先生问道。 王冬迟疑了片刻,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随后缓缓张开了嘴:“小时候睡觉,半夜床上爬上来一个老鼠,把我吓得够呛,头也恰好撞在了床头,所以就害怕……老鼠了……” 台下顿时一片笑声,但又马上被归先生止住。 归先生没有说话,拉出讲台里的抽屉,拿出了一个透明箱子,而里面,正好装着一只小白鼠。 小白鼠已经奄奄一息,有气无力地趴在箱子底上,眼睛微闭,样子十分可怜。 关伟惊讶地“啊”出了声,不可置信地看着归先生,和他手里的刀。 王冬,包括所有同学,都被这只白鼠和归先生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刀吓了一跳。 “王冬同学,拿起这把刀,去猎杀恐惧吧。”归先生笑着,用手指着箱子里的小白鼠,静静地观察着王冬。 “哪有这么上课的!你是什么老师!?”台下的学生暴脾气的不少,一个身材高大壮实的男生此时已经站了起来,指着归先生的鼻子骂道。 归先生倒是没有发脾气,仍然是一脸的微笑,冲那个男生摆摆手,“我在刚上课的时候就已经告诉过你们,死亡,还代表着救赎。” “现在,这小白鼠已经非常痛苦了,为什么不直接一刀帮它了解呢?”归先生的语速适中,咬字非常清晰,说话声及其有力,“这是实验用小白鼠,也不违反法律。正好能帮它解脱,还能帮助这位王冬同学猎杀恐惧,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站起来说话的男生此时已经无力反驳一脸胜券在握的归先生,哼了一声之后,插着胳膊不服气地坐下了。 归先生把视线转向王冬,一字一句地说道:“现在,你去猎杀恐惧吧,以后,你就再也不害怕老鼠了。” 王冬低着头,像是在默默思考,随后竟自言自语了起来。 “因为老鼠,我没少被女同学取笑,上次交的女朋友因为我怕老鼠,说我太娘,最后还跟我分手了,说我给不了她安全感……” 王冬越说越快,情不自禁地走向讲台,拿起了那把刀,冲着小白鼠,插了下去。 血没有溅起多少,但是透明箱子已经被染红了一大半。 台下的学生有的捂住了眼睛,有的一脸吃惊地看着台上,有的,则满脸愤怒地瞪着归先生。 比如说关伟。 李志江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扭过头问关伟,“伟哥,这归先生……” 他话没有说完,郭才便比出禁声的手势,打住了李志江的话。 此时李志江在注意到,关伟的脸色越来越差。 如果给情绪分个等级,愤怒为负,乐观为正,那么此时的关伟,则是负的圆周率,顺便去掉小数点。 “你妈的,传销传到这里来了。”关伟摇了摇头,“大才子,志江。” “这个归先生,也许是冲着咱们三个才跑来这里当心理老师的,他说的话,千万不要信。” 再看归先生,又从抽屉了掏出了一个透明箱子,里面仍然关着一只小白鼠。 这次归先生直接把小白鼠掏了出来,甩在了王冬的身上。 王冬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平静地看着飞过来的老鼠。 令台下的人万万没想到,也是令归先生倍感欣慰的是,王冬竟然一把拽过小白鼠的尾巴,朝着教室门的地方扔了出去。 “现在,王冬同学,你已经不再害怕老鼠了。”归先生拍了拍手,笑着对王冬说道,“恐惧,已经被你猎杀了。” 这个猎杀恐惧,意思就是字面上的,猎杀,恐惧。 王冬慢慢走回了座位,表情上,挂满了兴奋,激动,快乐。 归先生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台下的学生们。 “有的人,怕深海,怕尖锐物品,怕封闭空间,怕大的东西。” “你们之所以怕,是因为你们不敢面对它们,不敢与这群野兽搏斗。” 台下的学生出奇的安静,没有人再说话,没有人再站起来质问老师。 甚至于,没有人,敢直视台上这位老师的眼睛。 “我以前也有害怕的东西,比如说,喝醉酒的父亲。”归先生说道,“每次父亲喝醉酒后回到家里,总会殴打我和母亲。” “而母亲总会把我藏在衣柜里,告诉我躲好,也不要往外面看。” “我最害怕的,是回到家里的父亲,尤其是走路摇摇晃晃,满脸通红的父亲。” “这就是我的恐惧。” 说到这里,关伟实在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怒地看着归先生。 “所以你就猎杀了恐惧?”这句话,关伟基本上是嚷出来的。 归先生似乎对关伟这样的行为见怪不怪了,仍然不动声色,语速中和地说道:“没错,我猎杀了恐惧。” 关伟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随后颤抖着做到了椅子上。 “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保护了母亲,用桌子上的牙签戳瞎了父亲的双眼。在那之后,父亲再也不敢喝酒,我和母亲,也就没有和父亲生活在一起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 “行了,课就上到这里,同学们如果有问题的话,下节课我再来解答。但是,不要来找我。” 归先生收拾着讲台上的东西,对同学们说道。 “当然,你们也找不到我。” 说着,归先生推着装着两个透明箱子推车,离开了教室。 在出门前,归先生瞟了眼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的关伟。 关伟,李志江,郭才,两个人低着头,没有说话,一动不动地坐在原位。而李志江,仍在着急地看着手机,期待着沈凌的回信。 “关伟同学,迟早你会相信的。” “还有,低头看手机的那个,”归先生语气变得越发冰冷,“你那女朋友,最好出门找找。” “要不,你很难再见到她了。” 第四章邪罪者 狂风卷着落叶,吹遍了城市每个角落,可风本就带着灰尘,也就无法吹净城市每个角落。 天空并不作美,不久便下起了阴雨。 人们未必会讨厌风,但大多数人,还是讨厌这能带来寒冷的阴雨。 水能净化万物,滋养,但它也能毁灭。这是恒久不变的道理。 街上的每一个行人都不愿意被淋湿,都撑着一把小伞。 他们讨厌雨淋湿自己,但却希望雨洗涤道路,滋养天地。 这难道不冲突吗? “你们可以先回家了!”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警方不得不停止排查。 郑玄就像是中了定身咒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雨里。 不及半分钟,乌云已经把尊园小区笼罩地严严实实,它派来的使者正有条不紊地冲刷着…… 只可惜,死人无法复活,他们的血,依然再也洗不干净。 郑玄挂断了电话,飞也似地冲到案发居民楼的门口。 “你们所有人!都给我按兵不动!”郑玄冲着对讲机吼道,声音震天撼地,似乎是因为撕破了嗓子,最后一句话变得沙哑,又满是着急:“那个张青山,很危险。” 郑玄没有再理会对讲机中的回话,他没有时间浪费在电流上,看着高高的楼梯,吞咽了一口唾沫,随后便向楼上冲了过去。 当郑玄冲到顶楼,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在他看到自己的两个部下依然完好无损地待在张青山门外时,终是松了口气。 “郑队,啥事给你急的?”说话的警员名字叫唐宝龙,跟着郑玄工作有些年头了。 和唐宝龙一起在楼上待命的警员叫唐宝虎。 唐宝虎兴致冲冲地看着郑玄,“郑队,咱到底啥时候能干进去啊!里面那孙子是凶手的几率太高了。” 唐宝龙生气地用手捏住了唐宝虎的脸,用力地向左右两边拉扯:“都说几遍了,让你谨慎点,非兴致勃勃地往里冲,求死呢?” 两人的性格差异十分大,唐宝龙行动谨慎,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随意行动。而唐宝虎则是一个炮筒子一点就着的类型,让他干嘛就干嘛,每次办案基本上都是拿着枪冲在最前面。 刚说到两人的名字时,各位可能认为唐宝龙,唐宝虎这两个人是亲兄弟。 但实则不然。 两人的名字是后改的,纯属就是为了拉近亲情。唐宝龙做哥哥,唐宝虎做弟弟。所以认识他俩的人都管唐宝龙叫“大龙”,管唐宝虎叫“二虎” 大龙很有哥哥的风范,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哥哥。在欺负弟弟这方面,大龙做的是出神入化。 在脑子这方面,大龙要高于二虎。但是在身手上,二虎要比大龙强的太多了。 但任凭大龙怎么欺负二虎,怎么拉扯着二虎的脸巴子,这孙子也绝对不会还手。 并不是因为二虎是个怂逼,而是单纯地因为,大龙是他哥。平常二虎也就敢嘴上跟大龙犟犟,但他从没有还手打过自己的哥哥。 至于他们两个为什么后来改名易姓成了兄弟,这就是后序的话了。 “你们没进去,是对的……”郑玄紧张的掏出一把05式警用转轮手枪,手指扣着扳机。 大龙用一种吃惊的表情看着郑玄掏出手枪,又用一种无语的表情看着同样掏出手枪的二虎。 “至于这么大动干戈吗?”大龙尴尬地举起手摆在胸前摇了摇,“人家还是报案人……” “别说话!”郑玄伸出手指,放在嘴边摆了个噤声的手势瞪着大龙,“里面的人可能是邪罪。” 说到这里,郑玄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密密麻麻的冷汗,“大龙,你给孙世安打个电话,让他过来!” “孙世安?那不是……”听到孙世安这个名字,大龙明显是感觉意外。 至于二虎,还在兴致冲冲地端着枪,一副伺机而动的样子流着口水盯着门缝。 “为什么……要叫孙世安?”看到郑玄没有说话,大龙又追问了一句。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如果不是谁谁谁死了全家,他不可能会请这个叫孙世安的人过来。 “这次的事,必须请鬼先生出面了。”郑玄吞吞吞吐吐地答道,用眼睛瞄了眼张青山的房门。 大龙还是摸不着头脑,“郑队,孙世安……” “你们说啥呢?二虎注意到了哥哥和上司的对话,打趣地过来问道,“鬼先生?请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来干嘛?” 二虎就好像反射弧长一样,叨逼叨半天,才想起来面前这两人谈的是什么。 鬼先生。 郑玄无奈地摇了摇头,神情复杂地看着自己双手拖着的枪。 骑士爱战马,战士爱宝刀,妈妈爱孩子,爸爸爱妈妈……扯得有点远了。 总之,对于警察来说,最过重要的无非是自己手上的老婆……枪。 枪,能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名。 对于警察来说,最过于骄傲的,也许就是能够获得一把配枪,能够获得一把属于自己的配枪。 配枪如配偶,虽然说枪,是在办理刑事案件中的重中之重,但是没有哪一个警察会希望有一天可以用到自己的枪。 枪在保护的过程中,同样进行着杀戮。 “希望用不到这把枪吧……” “郑队,电话接通了……”大龙拿着手机,面露畏惧,想把手机递给郑玄。 大龙说:“郑队,您跟他说吧,我不敢跟孙世安说话……” 他刚说完,没等郑玄无奈地接过手机,二虎就率先把手机夺到自己手里。 “嘿,二百五,当家的找你有事!” 如果此时郑玄和大龙可以说出他们想说的话,那现在两人的嘴里一定可以吐出六个点。 …… “滚。” 非常精妙的一个字,说出口的有三个人。 郑玄,唐宝龙,还有一个电话中所谓的鬼先生,孙世安。 郑玄恨铁不成钢地骂着二虎,气愤地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放在耳边。 “老鬼,我这有点麻烦事,你过来帮个忙,成不?” “滚。” 郑玄表情木愣地看着前方,一脸的“匪夷所思”。 然后二虎就如出所料被踹了一脚。 “老鬼,刚才那都是弟弟跟你说着玩呢,这会儿真有点急事!”二虎捂着屁股凑到电话胖,对着麦口点头哈腰地说道。 “三万。” 孙世安从接通开始,只说过两种不同的元素。 一个是滚,一个是钱。 “你知道我们这些鬼先生不喜欢跟你们白道的合作,前年还打压封建迷信,过一会儿又跟我们封建迷信的头头喝茶去了。” 孙世安的声音非常好听,充满磁性,给人一种轻松的感觉。 “咱俩多少年交情了,当年打压封建迷信的时候我都没揭发你,”郑玄说道,“再说,出现了罪,还不应该你们这些人抓吗?” 说道这里,郑玄故弄玄虚的停下了,大龙和二虎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罪?”孙世安把声音提高,“什么罪?人罪,畜罪,还是……” “邪罪。” 罪分三种,人罪,畜罪,邪罪。 罪的定义,就是该死的人。 人罪,顾名思义,就是该死的人。大多是杀过人的人。 畜罪就更好理解了,就是杀了人的畜生。但不是所有杀了人的畜生都能被称为罪,只有那些怨念极大,杀了很多人的畜生才能被称为罪。一般俗称为“大仙”。 畜生一般在变成畜罪之后,会获得一些极其特殊的能力。天地间有阴阳两气,畜罪利用的则是阴气。畜生在杀死人之后必定会被死尸遗留的阴气冲身,从而变成畜罪。畜罪利用阴气可以加强自身,以达到金刚不坏的地步。 再来就是邪罪。人类含冤而死后化为邪罪,目的是杀死它怨气最深的人,一般这类邪罪杀完人之后就投胎去了,对人世再构不成威胁。 有些生前心理变态,看谁都不服,对整个社会充满怨气的人,死了之后变成的邪罪要比怨气少的邪罪牛逼的多。 这类人生钱没心没肺,死了报复社会,见谁杀谁,无法无天。 前者大多是生前遭受过非人虐待,死的冤,所以鬼先生遇到这类邪罪,一般都会选择“度”。 度,跟邪罪商量好,做个法事,度它去投胎。 当遇到后者,则不会留丝毫情面,直接灭。 邪罪没有实质的身体,所以必须用鬼先生特有的手段才能完全根灭。 不只是人类无法触碰到邪罪,邪罪也无法用肉体触碰到人类。 说到这里可能有人会问了,既然邪罪无法触碰到人类,那它能有什么威胁呢? 这玩意能拿刀。他自己碰不到人体,除他以外的物品都能触碰人体。 鬼先生,则是专门抓邪罪和畜罪的组织。 “知道死因吗?”孙世安问道,起初满不在意的语气变得紧张起来。 “应该是……火灾,烧死的。”郑玄说道,“应该是因为救一个老人,人就出来了,但自己被火烧死了。” “所以死者是那个老人是吗?”孙世安语气十分凝重,“你确定他现在还在你眼前?” “你这不废话吗?他要是在我眼前我还能跟你打电话?他现在正在我们守着的屋子里哭呢,没见过他本人。” “他还存在?”孙世安那边传出了椅子挪动的声音,“位置在哪?这活我接了!” “尊园小区。”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