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长城的建设者》 第一章走出草原 公元前1600年的华夏大地上,一位名叫商汤的勇士,率领着族人以及归附在他下面的子民,在鸣条这个地方打败了夏王朝最后一个君主桀的部队。 在血腥的战争中夏朝的君主桀被杀死,桀的大儿子獯鬻,是未来夏朝王位的继承人,眼看着商汤带着族人就要杀进王宫,只好匆忙间带着自己的妻妾,儿女,又赶着牛、羊、马等,从王宫的后门逃出来。 獯鬻一路向北奔跑,进入了华夏大地的北方,荒无人烟的西伯利亚寒温带森林和草原的交界地带,开始在这大草原上生活下来。    时间又过了一千多年,到了公元前240年的时候,地球又一次冰河时期来临,地球气温迅速下降。    尤其是欧亚大陆的西伯利亚地区进入了寒冷的干旱时期,以前辽阔无边的大草原像绿色的巨毯,而现在一点绿色都没有,一片土黄色的景色。 往年一尺以上的草,现在长得还不到一寸。地下水位也下降,很多地方出现了干裂的景象。    而当时逃进大草原中的獯鬻众人,在大草原上经过了1300多年的繁衍生息,他的后人已经散布在整个东北亚草原之上。 他们居住在可以移动的帐篷里,骑着马,赶着羊群、牛群放牧生活,成了在草原上放牧的游牧人。    有血缘关系的三三两两聚居在一块地方放牧,形成了一个氏族。    但一个帐篷里同时居住的也不会超过三代人,因为养着大量的羊群、牛群,需要大面积的草场,大家平常又相对住的比较分散。 只有祭祀活动的时候大家才会聚集在一起。所以“时大时小,别散分离”是游牧人的景象。    这一天,居住在西伯利亚乌兰巴托草原上的一家牧民,这家牧民男主人名叫挛鞮曼,只见他长得粗壮,四肢发达,黄皮肤,二十岁年纪,身高一米七五,头大圆脸,长长的耳垂上穿着一个孔,佩戴着一只大耳环。    挛鞮曼此时眉头深锁,满面愁容。帐篷的地毯上他刚满一岁的儿子冒顿正在嚎嚎大哭,因为他半天没有奶喝了。 他望着老婆那干裂的嘴唇,疲惫的站起身来,走出了帐篷,坐到帐篷外的地上。    在草原上,天气的好坏对生存至关重要,这一次地球寒冰期,让大草原上的牧民日子非常难过,没有草料不但要死去很多牲畜,也会冻死很多牧民,尤其是老人和小孩。    挛鞮曼望着自己那干旱的牧场,根本就没长出什么草,羊、牛、马吃不到草,都上不了膘,一只只都瘦的不得了,有几只还倒在干裂的草地上。    这时,儿子冒顿的哭声又传了过来,挛鞮曼想去离他家附近的伯父家讨点粮食和牛羊奶回来给老婆和儿子吃喝。    他牵了一匹栓在帐篷外的马,叫上自己的兄弟沃里克,两人骑了两匹马,挛鞮曼想着可能从伯父家会驮点草料回来,又各自牵了一匹马,往伯父家走去。    沃里克比挛鞮曼小两岁,是一次挛堤曼的父亲外出打猎时发现的,当时沃里克虽然还只是个婴孩,周身却有很多浓密的毛,手指和脚趾都比较粗大,而且指甲很锋利,尤其是一双眼睛,黄褐色的,瞳孔呈锥型,有些像狼的眼睛。    父亲当时发现了他,想着正好给儿子挛鞮曼做一个玩伴,因为挛鞮曼的母亲生下挛鞮曼之后大出血,血止不住,不久就死了,父子俩一直相依为命。    挛鞮曼的父亲就把他抱入怀中带了回来,当作他的第二个儿子,给他取名沃里克,父子三人一起生活。    这十八年来,沃里克已经长得非常高大,一直以来和挛鞮曼朝夕相伴,追随他左右。 小的时候,两个人还经常打打闹闹,自从沃里克十岁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两个人像平时一样帮父亲在牧场上放羊,发现一头掉到河里的大母狼正在挣扎,那大母狼被猎人用夹子夹住了右腿,在河里奄奄一息。 这沃里克突然直接跳下河去,却不会游泳,虽然用手拼命举着那只大母狼,但他却沉在水里,也在河里挣扎着,眼看也不行了。 这时挛鞮曼跳上马背,骑马冲下河去,救起了沃里克和那只大母狼。    挛鞮曼把大母狼抱回帐篷,去掉它腿上的夹子,给它养好伤之后,把它放走了。    因为在这些牧人的心中,狼是大草原上动物里面最顶端的动物之一,跟人类一样,也是群居动物。 狼有着超强的生存能力,勇敢顽强、敏锐机警、善于捕捉目标的特性。让草原上打猎为生的牧民们十分崇拜,于是把狼作为他们的图腾。    这个事情发生之后,沃里克再也没有跟挛鞮曼打打闹闹了,都只跟随着挛鞮曼,什么事都听挛鞮曼的。    两人各自骑了一匹马,又各自牵了一匹马,就向挛鞮曼的伯父家奔去。    挛鞮曼的父亲,在两年前也去世了,那时挛鞮曼刚娶了老婆不到一年,在他老婆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挛鞮曼的父亲为了让家里多一些吃食,独自一人上山打猎,途中遇到了一只大棕熊,结果大棕熊没有杀死,反被大棕熊把他咬死了。    挛鞮曼的家庭也不是十分富有,父亲一个人把他们两个人拉扯大不容易,之后又帮挛鞮曼娶了一个老婆,聘礼也花了好多牛羊及两匹马。    现在挛鞮曼他们也就四匹马,八十只羊,二十多头牛,在草原上已经算很贫穷的牧民了。 还好挛鞮曼二十岁,沃里克十八岁了,都已经长大成人,可以自食其力了。    挛鞮曼的伯父离他家大概五十里地,两人骑马奔了两个小时也就到了。    两人碰到了正在外面挤牛奶的表哥布里斯,这个表哥比挛鞮曼大三岁,是个豪爽热情的青年,也是伯父的独子,也许是没有玩伴,小时候经常跟他们来往玩耍。 布里斯虽然比挛鞮曼大三岁,但是没什么主见,力量也没有挛鞮曼和沃里克大,但是射箭的技术却是很厉害,跟挛鞮曼非常要好,当即领着他们来到父亲的帐篷里。    挛鞮曼说明了来意,布里斯的父亲带他们来到帐篷的一角,地上也就只有三个水囊了。    伯父对挛鞮曼说道:“大侄儿,我们一向都是逐水草而居,可是近年来,天气寒冷干旱,水源枯竭,草也不长,半个月前我好不容易走了一百多里地,才弄了五个水囊水,已经用了两个,还有三个,要么你拿两个回去吧。想要牛奶、羊奶就自己去挤吧。”    挛鞮曼刚刚在外面,看见表哥布里斯挤了半天,挤了好几十头牛才挤了两三碗的奶,很多牛羊因严重缺水缺草都断奶了。    这时布里斯拿出碗来,从刚挤的牛奶里一人倒了半碗牛奶给他们俩喝。    挛鞮曼想要阻拦他,因为伯父一家成员众多,表哥布里斯也早就结婚了,还生有三个小孩。可是布里斯热情真诚的请他们喝,他们只好把半碗牛奶喝了。    挛鞮曼也知道伯父家也是精疲力尽了,这两个水囊水拿回去也管不了多大作用,这才秋天呢,还有一个长长的冬天,这日子怎么过?当即叹了口气。    伯父听到他叹气的声音,跟他说道:“我听我祖父说起过,此地往南两千里地,那里天气较好,有许多河流,那里水草丰美,水源充足,而且还有人种植粮食,我一直想去看看,却从来也没能走出去过,不知是否是真的。” 这时,挛鞮曼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和儿子,家里的牛羊还能勉强支撑一会,再空等下去就会饿死了。 他决心南下一试,说道:“伯父,再等下去草原上是没办法活下去了,我决定南下一试。” 见表哥带头了,布里斯也说道:“父亲,我也想南下,正好我们三人为伴,早去早回,争取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 布里斯的父亲听了他们的话非常高兴,当即烤了两只羔羊,送给挛鞮曼他们做旅途上的食物。 接着又从帐篷内拿出自己十几年狩猎下来获得的貂皮、狐狸毛皮、还有牛皮、羊毛等一共捆了六大捆。    然后伯父又挑了七匹强壮的马,给这六大捆皮毛全部绑在六匹马的两边,另一匹马驮一些水和食物,武器毡毯等物品。    这样,挛鞮曼带着弟弟沃里克和表哥布里斯,三人骑了三匹马,各自又带一匹换乘的马,赶着七匹马,开启了南下的征程。    他们三人往南走了五天,大概走了五百公里,刚开始他们三人心里比较着急,根本没怎么休息,直到晚上天黑了才找一个地方休息。 基本上天一亮就又出发了,两匹马换着骑,一天当中都没有停下来过。    这时他们发现地上的草稍微长得高了很多,他们的马等晚上他们休息之后,都不停的在吃草,雄健的风姿又慢慢显现出来,连续走了五天也不见这些马有疲惫之态。    他们三人又往南走了五天,这时来到了临河这个地方。    这里地面开阔平坦,有一个城镇,三人进了城镇来,发现城镇里面很是繁华,跟他们住的帐篷完全不一样。    街道两旁店肆林立,虽然时值深秋,街道上都是川流不息的行人,街道两边商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第二章成立匈奴 这等繁华景象,他们三人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他们三人把马匹牵到城镇当中空旷一点的地方。 在北方草原上生活惯了,三人心胸变得宽广,性格也热情豪爽,什么事情都很开朗乐观的面对,挛鞮曼叫他们两人看好马匹和物品,他决定先去看一下城里的情况。 挛鞮曼沿着街道往前大概才走了五百米,就被一个铁匠铺深深的吸引了,他望着店铺门口桌子上摆着的各种刀剑,立马走上前去,首先拿起一把长剑,黄颜色的,是青铜做的剑,拿在手里,很是喜欢。 但转眼望去,旁边放着一把短一点的剑,长约五十厘米,宽五厘米,两面刃的,灰色,两面刃边上呈灰白色,隐隐发着白光。 挛鞮曼把它拿在手里,重量合适,比划了一下,觉得如果是拿着它来切骨割肉再好不过了,当即就喜欢的不得了。 这时,他抬头一眼瞧见摆着刀剑的桌子前面,站着这个铁匠铺的主人,虽然是深秋,可他身上穿的很少,正望着他。 挛鞮曼马上把短剑交到左手,伸出右手指了一下左手中的短剑,再对面前的铁匠竖起右手大拇指,他是真心觉得铁匠很牛逼,像是变戏法一样可以打造各种很实用的东西。最后他把短剑放回桌上,立即往回走去。 回到马队旁边,挛鞮曼从马背上取了两捆皮毛,一手拎一大捆,返回铁匠铺,来到这个铁匠铺主人的前面,挛鞮曼把两捆皮毛在他前面放下,任这个铁匠铺主人挑选。 他则去那桌子上挑了三把短剑,拿在手中,意思是我要了这三把短剑。 铁匠铺老者看了看挛鞮曼手中的三把短剑,伸手去取了一捆皮毛,散将开来,看见里面很多貂毛和牛皮,脸上十分高兴。 但他只要了半捆皮毛,留下半捆皮毛让挛鞮曼一起带回去,挛鞮曼摆了摆手,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牧人们从来就是十分大方,并不在意是否多出了很多价钱。 挛鞮曼捧起三把短剑,提起另外一捆皮毛正准备转身离去,那铁匠铺老者喊了他一声,从那捆散开来的皮毛之中取了一张牛皮,放到桌子上,然后指了指他左手抱着的三把剑,让他放到这块牛皮上。 只见那老者对着剑的轮廓割下三块牛皮,再从口袋里掏出针和麻线一块一块缝上。 不一会功夫,做成了三把刀鞘,老者把三把短剑插入做好的刀鞘里,递给挛鞮曼。 挛鞮曼惊愕之余很是惊叹老者的双手,当即又从自己那一捆皮毛之中取出半捆给老者,老者更是摆了摆手,挛堤曼拱了拱手,抱着三把短剑,提起那半捆皮毛往回走去。 他走回到沃里克和布里斯等待他的地方,只见他们俩已经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深秋过去,马上要入冬了。大家都非常喜欢这些皮毛,需要这些皮毛来捱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有拿酒来换的、有拿粮食来换的、有拿工艺品来换的等等。 挛鞮曼没见过这些东西,觉得不需要。他已经得到了三把锋利的短剑,目前需要的是能找个木匠把马全部改造成马车。 原来他们三人进入城镇之前,经过镜湖,那里芳草连天,当时就准备割几车牧草回去,有了牧草,牛羊才能强壮起来,可惜没有锋利的工具。 挛鞮曼当即挤进人群,向大家弯腰行礼,然后拿出两把短剑,一把给了沃里克,一把给了布里斯。 接着,挛鞮曼在前方引路,布里斯居中看管,沃里克走在最后,三人管着马队往前走去。 转了几个弯,就来到一个木匠店门口,他们三人其实对这个马车都比较熟悉,也都自己会制作。 经常在草原上移动,就是这个木轮子需要点时间,这次他们没有带着马车出来,只赶着马出来了。 挛鞮曼连比带划说明了来意,又用了一捆皮毛,他们三个人和几个木匠一起给十三匹马全部装上木架子,组装成十三匹马车。 但是他们的马车并不是像坐人的马车一样,而是没有顶篷,都是只有一个底架。这时他们把马上的东西全部卸下来了,放在马车上。 等忙好这些,天也已经黑了,三人这时感觉饿了,带的食物也吃光了,看见旁边一个小店,挛鞮曼提了半捆皮毛走了进去,交给店里的伙计,那店里的伙计提着走到老板娘那里,老板娘拿出一块貂皮往自己脖子上一挂,手摸了摸长长的貂毛,又侧着头用脸颊在毛上来回蹭了几下,好生喜欢,连忙叫伙计好生招待他们三人。 小店的伙计先给他们三人上了一壶茶,三人也渴了,倒上几杯喝了,觉得跟自己平时喝的牛奶、羊奶、马奶都不一样,这茶喝下去,顿时觉得喉咙滋润,精神焕发。 接着店小二给他们又上了三只羊腿,他们三人一人拿一只吃了,挛鞮曼只觉得味道极好,不像他们烤出来的,味道很淡。 店小二见他疑惑的神情,从里面取来一些白色的,晶莹的粉末撒在他的羊腿上,示意他再吃,他咬了一口,觉得这白色的东西真好,是能改变味觉的好东西。 这时另一个店小二给他们提来一壶酒和米饭,还给他们端上了一条大鱼,三人从来没有吃到喝到这变得十分美味的东西,一直慢慢的吃喝到半夜,这才回到马车的木架子上,就着那些皮毛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挛鞮曼觉得这米饭虽然不怎么好吃,但是很能填饱肚子,而且相对很便宜。 挛鞮曼取了两捆皮毛,这时正好秋收,南方又是个大丰收年,这两捆皮毛换了整整五大车粮食。 最后一捆皮毛在一个大店铺里换了一大袋白色的盐巴,五皮袋烈酒,两块茶砖。 这时六捆皮毛全部花光,他们三人这才出了城镇往北而去。 往北走了九公里,回到来的时候经过的镜湖,布里斯挽弓射了几只大水鸟下来,烤了,撒上点盐巴,三人觉得美味无比。吃饱之后,拔出短剑,开始割河边上那肥美的牧草。 三人割了整整三天,把剩下的八辆大车装的满满的,又用几十个水囊装满水压在牧草上面,让马吃好草,喝好水之后拉着八大车牧草,五大车粮食,他们三人步行往北归去。 牧草和粮食都不是很重的东西,他们走得也不是很慢,而且回去的路也已经熟悉。走了十二天,就安全的回到了家。 居住在他们那一块地区的许多牧民都相互间寻求帮助,可是谁家都无能为力,大家的情况都差不多。 在他们三人走后,伯父把他们南下的消息告诉了周围的牧民,此时见到他们回来,并且带回来他们可以生存下去的东西,都向他们聚拢过来。 周围近百里的牧民都聚拢过来了,不到两天,就已经聚集了一千人,挛鞮曼也毫不吝啬,煮了一大车粮食,又烤了几十只羊,撒上盐巴,拿出烈酒来与众人一起吃喝。 边吃边把南下的所见所闻全部讲给旁边的牧民们听,再把八大车牧草也分给了大家。 众牧民吃着美味的食物,喝着美酒,拿着牧草都久久不愿离去。 而此时此刻,北方散落在这一片地区的牧民们,在这严酷的干旱,寒冷的季节快活不下去了。 正需要一个有胆有识的人出来,同时也希望有这样一位领袖:能够分辨水源、牧场、自身强大、还能与牧民共享,就会带领他们过上美好的生活,而挛鞮曼做到了,让牧民们都看到了希望。 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周围的牧民都聚集过来,皮毛大家每家都有很多,大家都想让挛鞮曼带领他们去换取这些生存下去的物资。 有些牧民把皮毛直接交给他,他们已经完全信任挛鞮曼,让他帮忙去换取物资,然后就可以生存下去。 挛鞮曼、沃里克、布里斯三人于是开始了一趟一趟的南下,带着很多牧民,大量的马队。也会去到南面不同的城镇当中去换取牧民们的各种生存物资。 而他们回到的地方,这个地方在巴盟乌拉河以北的广大地区。渐渐地跟随他们一起的,聚集了一万以上的勇士,他们立了誓言,推举挛鞮曼为他们的首领,形成了草原上一个新的部落。 广大牧民们融进这个部落后,就成了部落里的成员,不再受别的牧民的欺负,而这个部落慢慢的欺负周边的牧民,占领他们的牧场,挛鞮曼的这个部落逐渐强大起来。 部落中有一些智者,他们把挛鞮曼首领称作“撑犁孤涂单于”。撑犁的意思是天,孤涂的意思是子,单于的意思是伟大,撑犁孤涂单于也就是伟大的天子,简称他们的首领为单于。 挛鞮曼就成了这个部落的第一任单于,他姓氏挛鞮,单名一个曼,部落的智者称呼他为头曼单于。 有了首领,自然少不了一些骨干成员。部落的智者们和头曼单于又经过一番思考和商议。 依据人的双手创造万物,设置左右两大官职。头曼单于之下是左屠耆王和右屠耆王。屠耆是贤的意思,所以也叫左贤王、右贤王。大家一起来管理这个部落。 他们以狼为图腾,部落的每个男子都要在胸口处纹上一个狼头,有这个狼头纹身的图案就是部落里的人。同部落的人互相团结,不准斗殴,一致对付部落之外的人。 这个刚刚兴起的部落被旁边部落和南面的中原各国称为匈奴。 第三章少年蒙恬 时间到了秦始皇二十九年(公元前218年9月),华夏大地第一个伟大的帝国建立了。这个君主就是秦帝国的君主,也是华夏大地的第一位皇帝,他叫秦始皇。 他消灭了华夏大地其他并立的六个强大国家,第一次统一了华夏大地,将他的子民散布在整个华夏大地上,他不断地在他的领地内巡游,让生活在华夏大地上,所有他的子民都能够看到他,知道他的存在。 在这个秦帝国的都城咸阳,一座乐府的大殿内,乐府最高长官,已经五十岁的大乐府高渐离正在陪着一位少年。 这少年高大的身躯,有着结实的双腿,坚实的臂膀。隆起的健壮胸肌把衣服都撑起来,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高挺的鼻子,浓密的眉毛,当真英俊无比。 这少年精通音律,尤善秦筝、编钟和笛等几种乐器。 不过现在秦帝国乐府内人才济济,从六国俘获过来的乐师就有近千人,秦始皇对所有人都赦免,包括当初和荆轲、秦舞阳两人一起谋刺他的乐师高渐离,都既往不咎。 同时让高渐离担任乐府令最高长官大乐府,掌管大帝国所有的礼乐歌舞。秦始皇命以他为首的乐师一起谱写为大帝国歌功颂德的《秦颂》。 这少年坐在原本是大乐府坐的位置上,坐在少年左边的是大乐府高渐离,右边是以前赵国乐师旷修,再往下是以前楚国乐师邑子、钟建。大厅当中地毯上还有许多女乐在跳舞。 高渐离擅长击筑,这少年每次过来,都要听高渐离击筑一次。 这时高渐离伸出双手拍了三下,大殿当中的女乐们退去,高渐离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大殿当中,向少年鞠了一躬,说道:“内史大人,下官为您击筑,请指教。” 少年也恭敬的站起来,右手掌摊开,手臂一伸道:“指教不敢当,高大乐府,有请。” 在坐余下的众乐师见少年站起身来,也都立马站起来。 这时少年说完了话,然后示意他们都坐下,一起听高渐离击筑。 这高渐离很少在众人面前击筑,能让他心甘情愿击筑的只有大帝国的皇帝秦始皇和这位少年,还有他死去的好友荆轲这三人。 所以每次这少年来到乐府令,对众乐师来说都是一种荣幸。因为他们的最高长官都会为少年击筑一次,众乐师都有幸聆听。 这时早有其他乐师在高渐离身前摆下他的筑,高渐离的筑就像现在的琴,有十三弦,弦下有柱,高渐离左手按着弦的一端,右手执一把竹尺击打在弦上。 这高渐离原是燕国人,是一个非常爱国之人,虽然现在秦帝国已经一统华夏,政令分明。但他常常想起自己的燕国。一旦想起自己的故国,心情就会十分悲痛,击筑发出的音乐很是悲亢。 而这个筑本身发音就很低沉,适合演奏悲情的乐曲,高渐离演绎的淋漓尽致,一曲已罢,众多失去故国的乐师都多有流涕。 这时少年说道:“高大乐府,现在帝国一统,结束了以前七国纷争不断的局面。成为这天下最强大的国家。 大家同为臣民,皇上变法革新,奖励耕战,选贤任能,富国强兵。凡事都亲力亲为,帝国一片欣欣向荣,你为何奏出的音乐如此悲情?来人,换上编钟演奏。” 听到少年的话语之后,几个乐师把编钟抬上来,开始演奏,编钟音乐清脆明亮,悠扬动听。 这个少年经常来乐府奏乐切磋,跟这些乐师们都很熟悉,大家亦师亦友。这时大厅当中八个乐师在演奏编钟,几十个女乐也在大厅中翩翩起舞。 高渐离回到了座位上,身子往少年旁边一倾,低头说道:“内史大人,下官有个不情之请。” 少年的头微微向他侧过去一点,说道:“高大乐府,请讲。” 高渐离说道:“下官深知内史大人除了练兵和武艺之外,还酷爱器乐,更是精通音律。虽然现在六国的乐师都归在帝国乐府内,内史大人也经常跟他们切磋,但是应该还未听过异域的歌舞器乐吧?” 少年朝他疑惑的问道:“异域的?” 高渐离说道:“十五年前,华夏大地还是七国并存的时候,我们各国的乐师私下会相约,大家每三年举行一次聚乐,后来因为战争,华夏大地的国家就都停掉了聚乐,现在天下一统,各国的乐师又开始商议恢复聚乐。 前几天下官收到邀约,本来是想在秦国都城咸阳来举行,但其他各国乐师们还不清楚皇上对他们的态度,怕被加害,所以地点改在了偏远的北方。 毕竟十年过去了,下官也想去重聚,可是又要完成皇上的《秦颂》,不敢耽搁,而内史大人的音律,所掌握的器乐又都在下官之上,下官才斗胆恳请内史大人带为出席。”说完诚惶诚恐的望着少年, 那少年略一沉思,问道:“都有哪些异域乐师?” 高渐离回道:“禀内史大人,就秦帝国周边国家的乐师,有东胡国、月氏国、黑水国、乌孙国、赛种国、匈奴国等地的乐师。还有不代表国家,但很有名气的个人乐师。” “以前的六国乐师已不复存在,都属帝国乐师,所以整个帝国就邀请了下官,这都是乐师们自行组织的聚乐,不代表国家,没有哪一方举办,都只是聚在一起交流切磋。”高渐离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少年补充道。 那少年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 高渐离答道:“在帝国北面偏远的九京(后为九原,今包头附近),这个地方对于众乐师来说是居中位置,以前我们也是在故去的赵国举行的,这次约定的时间是十月十五日。” 少年沉思了一会,说道:“九京这个地方我知道,咸阳出发一来一回也得一个月,我还得向皇上请假,不过高大乐府专心创作《秦颂》吧,等我向皇上请了假再来向大乐府面聊。” 高渐离连忙说道:“感谢内史大人成全下官,下官敬内史大人三杯。”说完端起酒杯,连饮三杯。 少年出了乐府令,已是午夜时分,高渐离等一众乐师把他送将出来。 乐府令门口早有那少年的卫兵把他的两匹马牵到了门口,那少年飞身上了一匹马,一提缰绳,往忠信将军府而去,一众卫兵近二十人紧跟而去。 忠信将军府在咸阳城的左边,是一座颇有气势的府邸,朱漆大门上方悬着秦始皇亲笔写的“忠信将军府”金字匾额,在月光下尤其发亮。 大门两侧,立着两只威风凛凛的大老虎石像。两边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守卫着,这些士兵清一色披着红色盔甲。 “少将军回来了!”有人高呼。 远远的见到少年,早有立在大门两边的卫兵迎上去,立马把少年的马缰绳接了过去,那少年跳下马,径直走进忠信将军府。 少年大约往里走了三百步,前面有一块场地,周边摆满了各类兵器,一些石锁,石墩。 场当中有一位四十多岁的魁梧将军,端坐在椅子上,旁边点着一盏灯。他手里拿着一本兵书在看,听到脚步声,头也不抬的直接说道:“恬儿,过来。” 原来这个少年叫蒙恬,其祖父蒙骜的父亲年轻的时候从齐国来到秦国,为秦国开始效力,但没有混出什么名堂,到了祖父蒙骜这一辈,才混出名堂来,祖父蒙骜历任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秦始皇四个君王,都为大将军。 蒙恬的祖父蒙骜早年跟随战神白起,屡立战功。父亲蒙武,跟随名将王翦同为将军,为秦始皇的统一大业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这个少年,从小祖父,父亲对他就严格要求,自幼就让他熟读各种兵书,熟练武艺。 祖父蒙骜给他留下了很多与白起一起打仗的阵法,兵法供他阅读,而他也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弓箭、器械、马上枪、步下剑法无不娴熟。 还有一个小他两岁的弟弟留在家中的缘故,蒙恬三岁起就跟着父亲蒙武在军中行军打仗,八岁开始就跟着父亲蒙武为秦始皇统一六国的战争开始出力了,小小年纪,就经常在军中出谋划策。 其中一次对楚国的战争,当时秦始皇任命年轻将军李信率二十万大军攻打楚国,父亲蒙武为副将。 李信率十七万大军深入楚地,走当年白起将军走的行军路线。楚国吃了一次亏怎么能再吃一次亏,早就防备好了。 年仅十三岁的蒙恬当即建议父亲三万士兵急行军三昼夜,赶到棠溪以南,竟然攻击楚军最南部,李信主力才得以保全,退回秦境。 而蒙武的三万军队担负着掩护主力撤退的任务,在后方与楚军交战,异常惨烈,并且被楚军各种围追堵截,蒙恬出奇计一一化解,带着部队也撤回秦国,受到秦始皇的赞赏。 而后秦始皇立即移樽就教,亲往王翦家让王翦重振旗鼓,率六十万大军灭了楚国。秦始皇同时让蒙恬跟着王翦攻打楚国。 第四章勘测地形 当王翦,王贲父子攻灭了楚国,又攻灭了燕国之后,秦始皇的统一中原大战就只剩下齐国了。于是他命王贲为主将,蒙恬为副将进攻齐国,王贲率灭燕的主力挥师南下,十七岁的蒙恬率军八万由西进攻齐国。 蒙恬虽然年轻,才十七岁,可终于还是赶上了秦始皇统一华夏大地的最后一战,秦始皇让他独立指挥一支队伍。 可这最后一战,齐国主力二十万都布防在西面防御东面的秦国,蒙恬的第一次独立指挥战就是一场大战,最后经过苦战才终于消灭齐国主力,攻破齐国。 被秦始皇尤为看重,称之为“中华第一勇士”。赠送给他一把寒月刀,并拜为内史。 内史在当时已经是秦朝咸阳京城的最高行政长官。同时让蒙恬做了自己的随身护卫,秦始皇带着他开始巡游天下。 听到父亲蒙武的喊声,蒙恬立马躬身上前问道:“父亲大人,这么晚还未休息?” 对于这个儿子,蒙武无时无刻都在教导他,说道:“为将之道,文武兼备方为上将,文过于武则儒,武过于文则悍。” 蒙恬连忙答道:“父亲大人,所以将者,智、信、仁、勇、严也,当令行禁止。”顺口就把孙子兵法中的为将要求回答了上来。虽然现在官职比父亲高,但是对父亲极其孝顺。 此时蒙武已经把兵书合上,站了起来,轻声问道:“皇上叫你何事?” 蒙恬回道:“陛下与我商讨屠将军与赵将军南下已经攻占了百越的两广、番禺以及珠江流域。正在开凿灵渠,准备南下进攻南海、越南、象屯等地以及善后事宜。” 这些向南进攻百越的战事都不是什么秘密,自然可以让父亲知道。 蒙武望着秦始皇的宫殿,说道:“皇上几十年来如一日,日理万机,真叫末将担心皇上的身体。” “儿臣也担心父亲大人的身体,请父亲早些休息吧。” 蒙恬正说完。只见这时府里的卫兵带着赵高走了过来,赵高过来先向蒙武将军行礼,说道:“蒙武将军好,皇上请蒙恬内史大人到书房议事。” 蒙恬一听皇上又召见,连忙说道:“有劳赵中车府令,我们走吧。”说完就跟着赵高走了出去。 蒙恬踏进秦始皇咸阳宫大殿旁的书房,秦始皇正在里面批阅奏折。 蒙恬进了书房,说道:“末将参见陛下。”正要跪下行礼,秦始皇放下手中的书简,望向蒙恬道:“免了免了,坐,小高子,上茶。” 秦始皇接着说道:“现在南面百越已经收服,都打到海边和高山下。西面月氏国早已经臣服我先祖。只是北面兴起的匈奴和东北东胡两个部落尚在,你怎么看?”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秦始皇已经离座走过来拉起蒙恬的手,来到由户部绘制的地图前指点起来,蒙恬这些年任内史,天天跟秦始皇商议事情,知道他追求完美,想法常常天马行空,而又追求效率。 蒙恬指着地图答道:“皇上,臣之谋划是:先北上取河南地,然后修一条直道过去,再渡河北上屯兵阴山草原,寻机灭掉匈奴,后挥师东进。同时从我辽东郡(备注:韩国的京畿道,首尔一带)出兵北上,两路夹击,可灭东胡,北地尽可灭也!” 秦始皇听着他的指划,说道:“可,要么先修一条大直道过去草原?这条直道一定要宽要直,直通北部草原当中,北面以后不管往东还是往西打,朕大秦国一出兵,便可直取大漠中心,将草原一分为二。” 蒙恬激动的说道:“皇上英明,东面是海,南面是海,西面是高山,沙漠,而且有月氏国臣服我秦国,如果北面筑一条长城防守,再建一条出兵快速之大道于草原当中,定可安稳万世!” 秦始皇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你知朕心就好,哈哈。” 蒙恬看秦始皇高兴,连忙说道:“皇上,末将向皇上告一个月假,北上去九京参演一个私下相邀的汇演,顺便打探北上地形以修直道和匈奴国情况!” 秦始皇看了一眼蒙恬,说道:“你为国操劳,自统一天下后,守卫在朕身边也三年了,是该考虑一下婚配了,去吧,朕准你假。看中了谁告诉朕,朕给你主婚。” 蒙恬跪下道:“谢皇上隆恩。皇上至今未立皇后,末将也不敢考虑。” 秦始皇看了看书桌上一堆奏章,说道:“朕已经十几天没回后宫了,也用不了几个,前几天刚刚遣送两万名以前六国的宫女去了南越,让她们跟士兵或者当地的土著婚配了,在当地生活,繁衍。 立了皇后,你们每天要跪要拜的,礼节又会增加很多,这没有丝毫意义,自朕之后自然有人立的,那你先去打探吧,探清楚马上汇报给朕,朕命户部早制定出计划。” 秦始皇说完之后,走回书案前,坐下来继续批阅书简,蒙恬一眼望去,堆在旁边的文书还有近百件,只好悄悄的退了出来。 咸阳都城,乐府内,蒙恬对高渐离说道:“皇上同意我假了。” 高渐离问道:“内史大人,要我准备多少乐师跟您一同前往?” 蒙恬答道:“一个乐师都不要,我一人前往。” 高渐离惊愕、又迟疑了一下,但蒙恬将军的决定容不得他质疑。 高渐离马上恭敬的回道:“是。” 蒙恬接着说道:“此事还得保密。” 高渐离又道:“是。” 十月一日,咸阳都城,忠信将军府,蒙恬拜别了父母,然后带上自己的亲兵队长,也是蒙恬的老大哥羌魁将军。 蒙恬又点了一百名侦查兵,这些侦查兵都是对地形描绘、测算的能手。蒙恬再带上筝和笛。领着这一百名侦查兵,往北向九京出发了。 九京,春秋时晋国六卿之一中行氏第七代中行寅的墓地。 后来,中行氏一脉在六卿内讧中败亡。有些子嗣往东一直逃到齐国,而有些子嗣厌倦了战争,厌倦了官场的争斗,只想找个安乐之地。 就往远离权力中心九京中行寅的墓地来祭奠,在墓地旁边住了下来,慢慢的发展成了有上百人居住的小村庄。 九京城背靠阴山山脉,南临黄河,是一个交通要道。 战国时期,赵国派人进行了修建,使这个小村庄变成了小城镇。但因它北面是山,南面是河,也就只设了东西两个门。 后来秦又灭了赵国,也派人进行了修建,用木头做成围墙全部围了起来,还是只留了东西两个木城门。 但九京周围几百公里都是草原和山脉,离开了这个城镇,别的地方都很荒芜。所以赵国,以及后来的秦国都未在此屯兵驻守,她只是一个开放式的城镇而已。全镇人口发展到两万人左右。 蒙恬带着羌魁将军一行出了咸阳都城,往北来到云阳林光宫处,各带五十名侦查兵就分开了,蒙恬和羌魁约定两人带侦查兵相距三到五公里一路北上,侦查地形,记录情况,晚上再汇合。 这个羌魁将军也是参加了秦灭六国的统一大战,参与了灭赵,灭燕等战役,他爷爷是秦昭襄王六大将之一。他侦察能力十分厉害,是现在蒙恬黄金火骑军里侦查兵统领,也是蒙恬将军的亲兵侍卫统领。 晚上蒙恬和羌魁汇合之后,由蒙恬统一整理,总结归纳。然后派四人把这几捆记录地形的文书送回咸阳呈交秦始皇。 这样经过了十四天,终于到达了九京。而此时只剩下蒙恬将军和羌魁将军以及一名侦查兵。 原来从林光宫出来,北上这一带地形复杂,地势险要,山间又是猛兽老虎,熊等众多。一路山区侦察下来,已死伤大半。 这次蒙恬带的不是打仗的秦之精锐,还好有蒙恬和羌魁,一路射杀老虎和熊上百只,最后进入草原才相对安全,再无人员死伤。 十四天共送了十批文书回去,一百零二人出来,除去送文书回去的四十人,死了二十九人,受伤三十人。 蒙恬把死难者一一登记在册,再给秦始皇写了一封奏折,奏折最后请求秦始皇好好怃恤他们的家人。 最后只好让羌魁和最后一名亲兵,带着死难者名单和最后一批记录文书回去,交代好之后已经是半夜,天上星星很亮,蒙恬躺在草里面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蒙恬洗了把脸,换了件富家少爷的衣服,骑马从西门进了九京城。 聚乐的地点在进了城的西边,也就是中行氏后人的庄子里。当时中行氏后人以守墓之名逃到这里,遵循祖先告诫,永不问政事。 经过几百年的繁衍,已经是这个城镇最大的,也是最有钱的大家族。当然,这个城镇百分之六十都是中行氏的后代。 蒙恬进了城来,中行氏府邸极是好找,走了大概一里地,只见前面楼阁纡连,竟是好大一座庄院,刚到门口,一个五十多岁的管家过来相迎,身后跟着四名仆从。 那管家问道:“请问是哪里过来的乐师?庄主命老奴在这里恭候多时。” 蒙恬心想自己孤身一人,自不能说是秦帝国乐府派来的。于是说道:“我姓蒙,师从秦国咸阳琴师秦青,听闻此地有聚乐,特慕名前来,以求观赏、赐教。” 管家看他一表人才,结实高大又不失文雅,说道:“赐教不敢当,久闻秦国人杰地灵,蒙琴师这么远过来真是有心了,请进吧!” 第五章九京汇演 四名仆从中的两人已经过去帮蒙恬牵马,那马一声长啸吓了大家一跳,蒙恬上去用手拍拍两匹马,两匹马才温顺的由着仆从牵着进了庄来。 蒙恬向管家问道:“请教贵庄主大名。” 管家答道:“庄主姓中行,单名一个润字,本城一半以上为中行氏。”两人一面说话,一面走进庄来。 只见庄内陈设华美,极富巧思,但又不失质朴雄大,过了三进庭院,来到后厅大院,后院虽大,却早已坐满了人,只有正厅左边有一片空位。 蒙恬一眼往周围望去,只从他们的相貌,尤其是服饰就看出来全部都是异邦之人,心想:高渐离说得没错,果然是异域他国的。 这时那管家已经领着蒙恬到了正厅中,来到一位穿着儒生衣服的四十岁中年人面前,管家对他说道:“庄主,秦国咸阳蒙琴师到。” 那庄主一看就他单独一人,脸上一愣。 这时蒙恬上前说道:“中行润庄主,我冒昧前来,多有打扰。” 这中行润庄主看他长得一表人才,英俊威武,英气逼人。脸上笑吟吟的说道:“秦国蒙乐师能来,真让寒舍蓬荜生辉,在下不胜荣幸。” 当即引他到正厅旁左边的空座位上坐下。蒙恬一看就知道,在秦国历来以左为尊,这些座位是留给最尊贵的秦国乐师的。 这时旁边有乐师奚落道:“这秦国真是没有琴师了吗?都在打仗的时候乐师都被打死了吗?这么大的秦国,就来了一位乐师,给他们空留这么多位置,结果来了一个人,还不如不来的好,真是扫兴!” 说话的是来自匈奴的乐师,他们也是以左为尊。 中行润庄主也以为大秦国一统华夏大地,因该会有数十位乐师过来,所以留了这众多位置,他还想从秦国来的乐师中为他的女儿挑选一位夫婿呢。 这时蒙恬也听到了,当时他还未落座,蒙恬突然站定了,把气吸到丹田,通过胸腔共鸣说道:“各位乐师,秦国皇上召集全国乐师配合乐府令正在为国家创造《秦颂》,故秦国乐师皆不能前来,我与秦国乐师高渐离是朋友,听闻在此地举行聚乐,故慕名而来,还望各位乐师不吝赐教。” 众人只觉得这声音穿透力特别强,这嗓音充满魅力,连最后一排,在场约五百多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中行润庄主说道:“现在众乐师都到齐了,承蒙大家抬爱,选在寒舍进行汇演,让寒舍蓬荜生辉,可这第一次聚乐,在下也不知如何安排,还望在座的各位乐师一起尽快商议,制定一个有效可行的方法。” 中行润也有些无奈,自己出于一片好心,让大家在此聚乐,可是一连三天了,所有乐师都没商量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大家聚集在这个巨大的厅里,现场还是一片乱糟糟的。 蒙恬看了看在场的人数,又看了看这个场地,他心中已经有了办法,站起来说道:“我有些愚见,希望大家参考一下,既然我只身一人,这里又留了这么多空位,我建议场地当中的这些乐师移到这边空位上就座。 然后在当中搭一个半米高,左右各长十米的擂台出来,让乐师们上擂台奏乐表演,让其他暂时不表演的乐师围着擂台坐好,观摩。 这样后排的人都看的清楚,半米高的擂台也能保障乐师们的安全。擂台左右各置两个台阶,左边进,右边出,也不会造成拥挤,混乱。” 说罢又转头对中行润庄主道:“中行润庄主,这搭擂台左右各十米的木板可有?要选结实一些的。” 庄主哈哈一笑,回道:“这没有问题,九京城北面是山,山上都是树。庄里有的是木板,就是搭两个擂台都没问题。这左右各十米的擂台最多一个时辰便能搭好。”说完润庄主便吩咐庄里的人开始搭擂台。 蒙恬接着说道:“如此甚好,在搭擂台的时候,每个需要上台表演的乐师以单位报名,看一共有多少批次? 然后编上序号,置于木箱中,采取抓阄的形式,大家按抓到的序号,依次上台表演,这样大家都好做准备,自己是第几个,心中有数。不知此等安排可好?” 众乐师想这秦国乐师才进来几分钟,就把大家讨论三天都没结果的事情处理妥当,众乐师都对他刮目相看,无不叹服。 尤其是中行润庄主,脸上笑意盈盈,这次女儿的大机缘来了,如果能招了这个秦国乐师为夫婿,也不算这次白白主办了这场聚乐,耗费财力物力的。 蒙恬到底是见过场面的人,这种小事肯定手到擒来,擂台用木板铺成,更加适合乐师们在上面舞蹈。 经过报名,一共有六十个节目演出,然后六十个人经过抓阄,排定了出场的顺序。此时擂台也正好已经搭好,蒙恬上前检查了一番,很是结实。 第一个出场的是匈奴国乐师,只见他们一起有十个乐师,每个人带着尖尖帽子,穿着用畜皮做的长靴,每个人手里拿着一只乐器胡笳。 这胡笳是木制,管身,长五十八厘米左右,上有三孔。只见他们吹奏的时候,管身竖置,双手持管,两手食指,右手中指分别按在三个音孔上,由喉音引出管音。 十个人动作整齐划一,然后两人一组还有序的在当中穿插走动,管音时而柔和,时而浑厚,时而空旷。 蒙恬看着他们整齐的动作,配合这胡笳音,真跟这个民族很贴切。这乐器后来传入中原,后有杜牧作诗《边上闻笳》三首。“何处吹笳薄暮天,塞恒高鸟没狼烟,游人一听头堪白,苏武争经十九年。” 匈奴国乐师表演结束,蒙恬第一个鼓起了掌,擂台下其余乐师先是诧异,看向这个秦国乐师,他正看着台上匈奴国乐师,原来是对着他们鼓掌,众乐师才知道这是一种赞扬表演者的方式,瞬间擂台下所有乐师都跟着他鼓起掌来,台下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匈奴国乐师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自己的表演受到了肯定和鼓舞,心里都十分感动,都感激的看着台下的蒙恬,向他表示感谢。 第二个出场的是黑水国的乐师,他们使的是击打乐器,也有六位乐师上场,其中三个人每人拿一个羊皮鼓,还有另外三个人每人左右手各拿一个白色的银摇环。 他们首先立在擂台中央,先打一通,接着六人边击边舞,突然分成两边,三人击羊皮鼓“嘭”“嘭”两声,另外三人一起举起双手来用摇环回应着他们,“嚓”“嚓”也是两声,真是别致得很,又非常独特。 三人一组同进同退,一会儿面对面,一会儿背对背。他们脚步变化整齐,一会儿走,一会儿跳,穿的很少,外面套一个坎肩,系着腰带,扎着头帕,穿麻鞋。 虽然蒙恬也看过不少舞蹈,听过不少鼓,却没看见这等表演,而这个羊皮鼓,却又不是战鼓的那种声音,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表演结束后,众乐师已经纷纷不约而同鼓起掌来。 第三个出场的是月氏国的公主吉娜,她怀里抱着一面琵琶。她脸如白玉,一身淡紫色的绸衫,后面跟着八个女乐师,个个都是绝色,而她更是个中翘楚,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世人只能以“美若天仙”来形容。 她竖抱着半梨形的琵琶,左手按弦,熟极而流,一串串乐声从指下流出。 音乐是一种奇妙的东西,蒙恬觉得她比秦宫里所有女乐都美丽,已不自觉的看了她这么久,他还没有看一个女孩子看这么久过,当时脸上一红,低下头来,甚感羞愧。 但又不自觉地抬头偷看过去,见她也正望着自己,忙又低下头来,只感觉心脏砰砰直跳,竟好像是很早就认识她一样。 月氏国善歌善舞,她们没有歌不行,没有舞亦不行。 这公主领着乐师们一曲琵琶弹完,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羌笛,是双管的,并排用线缠绕连结在一起,通体白色,长约十八厘米,离嘴上端约三厘米处,切开一薄片,竖吹,有五个孔。 那八个女乐师已经都放下了琵琶,围着她翩翩起舞。这笛声让蒙恬一股爱慕之情悠然而生,他已经陶醉在她的笛声里。 月氏国吉娜公主的演奏,让台下的乐师们掌声久久不能停下来,真是歌美舞美人更美。 第四个出场的是蒙恬,他上台的时候望向吉娜公主,那吉娜公主已经坐在台下也望着他,蒙恬拿的是自己制作的秦筝,以前的秦筝只有五弦,而他改成了十二弦。 他用金丝楠木做成面板,鹿筋为琴弦。他的手臂强壮有力,弹拨起来有相当强的表演效果,一曲先秦琴师伯牙的“高山流水”弹拨出来,“巍巍兮若泰山”“洋洋兮若江河”,众乐师听得是如痴如醉。蒙恬停顿得宜,气韵自然,意味无穷。 虽然只有蒙恬一人演奏,可这乐器和音乐却十分大气蓬勃。 第六章一见钟情 这吉娜公主也是微微张着小嘴,跟着蒙恬拨弄琴弦发出强有力的音乐节奏感,让她整个人仿佛要舞起来,她的思绪渐渐地与这灵动美妙的筝声融为一体,有超脱红尘,“心凝形释,与万化冥合”之感。一曲弹毕,众乐师无不鼓掌,甚至欢呼起来。 之前有些乐师的偏见早已经荡然无存,换之的是佩服,对华夏文明发出地大物博,人杰地灵的感叹。 接着,蒙恬又拿出了笛子,这笛子与前面匈奴的胡笳,公主的羌笛差不多,都是管制乐器,但他们都是竖吹,而蒙恬是横吹,有六个孔,笛子长约五十厘米,乐音明亮有力。 这时蒙恬觉得能见到这么多乐师真乃人生一大乐事,大家有着千奇百怪各种各样的乐器,但发出的音乐都是独具一格,各自有各自国家特色的东西。 同时还看到这么多表演也是喜欢的紧。尤其是还能遇到她,不自觉的一曲《喜相逢》吹奏出来,只见他吹奏花舌,气息不间断的进行吹奏,众乐师又是一阵长久的鼓掌和喝彩。 第五个出场的是东胡国的乐师,为首的是一个女乐师,后面跟着六个男乐师,这个女乐师拿着一把胡琴,现在来说也就是二胡。 这些东胡人他们用圆杨木墩掏空,蒙上蟒蛇之皮。制成二胡的琴箱,用兽筋做弦,用柳木做杆,再用柳枝,马尾做弓弦,滴以松脂才成乐器。 这个女乐师拉的飞扬跳脱,流畅洒脱,一会深沉,一会悲戚,一会缠绵,真是声声惹人醉。身体配合着拉琴的动作,闭着眼睛完全沉迷在自己的演奏当中。 东胡又以“熊”为图腾,而那六个男舞师,本身就长得十分肥壮和憨厚,模仿着熊的动作,以“旋转”为主要动作的舞蹈姿势。 虽然他们看着比较笨拙,但是这胡旋舞他们旋转了几十圈也不头晕,不需要扶住物品来保持身体站立,但却有点像喝醉酒似的,要倒而不倒,却又能接着继续跳胡旋舞。每个人的动作憨态可掬,看得台下乐师都捧腹大笑。 如此美好的表演一场接着一场,这聚乐从上午一直到中午,再到下午。大家都忘了吃饭,最后终于接近了尾声,大家抓阄的序号都演奏完了,整整六十个节目的演出。 这就是一次简单纯真的音乐欣赏交流,没有评比,没有谁好谁差,就是让各国乐师们了解更多的器乐,更多的舞曲,更多形式的音乐,增加更多音乐知识和体验而已。对在场的乐师而言,还真是一场无比美妙的体验。 这时中行润庄主上到擂台,向众乐师说道:“各位乐师真是技艺精湛,各种乐器,在下以前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乃大开眼界,大大受益了。 我祖辈留有一套乐器,却从未奏乐过,今天众乐师在此,请大家试一试。”说罢已经命人抬到擂台上来。 蒙恬一看,原来是编钟,那他是再熟悉不过了,只是这编钟是春秋时期的,只有二十个,此时秦国的编钟都已经上百个了。 中行润庄主抬上来的编钟,每个都是青铜制成,但这编钟需要几个人一起演奏,而现在这个编钟只有二十个,两个人足矣。 他抬出这编钟,无非是想给女儿创造一个机会。她已经帮女儿相中了这个蒙恬,但当女儿中行静上擂台表演时,他发现蒙乐师虽然在观看,还不停鼓掌,但是远没有那个吉娜公主表演时那么热切,那么痴迷。 所以他拿出来他的杀手锏编钟,这编钟来自中原,他自然知道蒙乐师肯定会。能弹出高山流水的琴师就肯定能接触到编钟。这种乐器在中原的大型场合都是必不可少的。 而中行润知道,在场的众乐师中,还有一个人也会,那就是他的女儿中行静。 这时蒙恬却望向吉娜公主,吉娜公主也望向他,两人虽然这是第一次相遇,却都感觉是久别重逢,相对点了一下头,两人走上擂台来。 擂台下的中行静本已经准备起身上擂台,她知道这是父亲帮她争取的机会,但看见心仪的对象却和另一个女子上了擂台,她毕竟是中原女子,还是有些腼腆,最后还是静静的坐在了擂台下。 这编钟虽为春秋时期所铸,但音列充实,音色优美,他们两人分别击发而互不干扰,又同时构成和谐的和声。 这时两个人挨的很近,蒙恬闻到吉娜公主身上一股迷人的香味特别舒服。这时两个人又对望一眼,都羞红了脸,两人演奏起来似心心相印,音高音低,都心领神会。 蒙恬十分懂这些编钟,引导着吉娜公主敲击这些编钟的声音来确定发音音调和音色。 吉娜公主十分懂音乐,只听一遍就能确定每一个编钟所发出的声音,然后她自行编曲,配合着蒙恬,演奏出一曲最动听的爱情之音。 真道是:“君弹秦筝曲,妾抚琵琶歌,何处结同心,九京编钟下。” 已到了掌灯时分,此时中行润庄主令众家丁摆上美食,美酒,招待所有乐师。 众乐师吃过饭,大部分乐师已经被润庄主安排客房休息去了。 这是一次十分成功的演出。很多乐师都仔细观看他国乐师的乐器,有些还会互相交换乐器来演奏一番,有些乐器带的多的乐师,还会互赠乐器和乐曲。舞蹈也是一样,会互相教导。 大家都是乐师,一点就通。所以这一次汇演,每一位乐师都非常有收获。大家相约着不要三年再举行一次,而是一年举行一次。 蒙恬与吉娜公主都不想就此离开彼此。因为离开了,就没有了下一次相聚的借口。这是蒙恬一生之中,从未有如此刻之美好,吉娜公主也觉得多留一刻好一刻。 他们互相教对方乐器,虽然都是笛子,吉娜的是竖吹,蒙恬的是横吹,可都是由手去按孔发出不同的乐声。 很有相似之处,到最后两人双手相握。此时两人都觉得两人一生的命运,都绑在了一起,不管是好是坏,不管将来是福是祸,两人都共同承担。 练到了最后,吉娜公主还想教蒙恬琵琶,蒙恬觉得这种乐器还是女子演奏起来比较好。 当然,当中有非常多的乐师围着他们,跟他们一起切磋交流,蒙恬对每一个乐师都非常细心。 没有哪个乐师瞧不起谁的乐器,也没有哪个乐师看不起别的乐师,大家都学习着别国的乐器,了解着这些乐器的发音。 中行润庄主也不敢来打扰说已经安排了客房让他们休息,那些公主的侍卫,以及她带来的乐师也只是默默的守卫在几十米处。 吉娜公主走过去,跟他们说还要向蒙公子讨教乐器,让他们先去休息,手下一些乐师这才走了,几十个侍卫硬要留下保护她的安全。 这些乐师几乎都是来自异域国家,他们性格豪爽,崇尚自由。月氏国吉娜公主也是羌族的一种,都很尊重自己的真实感情。她与蒙恬相偎在一起,直到天明。 蒙恬想起只向皇上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出来已经半个月了,又看着吉娜公主一夜未眠的脸庞,她连续演出两场,又是从头到尾观看,最后还和蒙恬一起演奏编钟,已经十分憔悴。 蒙恬心中十分心疼,虽然有点不舍,也只好说道:“吉娜公主,你快去休息吧,我回秦国咸阳去了,回咸阳之后有机会再去月氏国找你。” 吉娜公主从怀中掏出那白玉做的羌笛来,对蒙恬说道:“蒙公子,你就叫我吉娜吧,这是我从小随身携带的,就送给你吧。” 蒙恬双手接过,想想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可以送给她的,男孩子身上可没有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 他只好从怀中掏出那把防身宝刀寒月刀,此刀形若新月,寒气四射。是当时荆轲刺杀秦始皇所用之刀,但是荆轲刺杀失败身亡,秦始皇又不怎么喜欢刀,就把这把寒月刀送给了攻齐有功的蒙恬。 此时蒙恬把这把自己最爱的宝刀送给了吉娜,两人互换礼物,依依惜别。 吉娜公主跟侍卫们去休息了,而蒙恬则向润庄主告辞。 中行润庄主想多留蒙恬几天,仔细询问一下蒙恬的情况,然后把他女儿介绍给蒙恬认识,这都还没认识,蒙恬就要走了,润庄主实在有些不舍得,他想他一个堂堂九京城的主人,还不够让一个乐师留下来吗? 虽然润庄主无心参与朝堂权力,不然也不会想到要在这汇演上来选女婿,还是选一个乐师。 其实在华夏大地历来的朝代,包括秦朝,对乐师都是十分轻视的。他们只是贵族和王公大臣的玩物,大部分乐师都是女子,如果是男子,一般学习器乐的男乐师,是被人看不起的,认为是低贱的职业。 不是一些贵族养的家奴才去练习,就是朝廷养的奴隶去学习器乐,地位比所有类型的工匠都差多了。 乐师们只有在异域国家,才会被看重,吹捧,尤其是西域各国,包括月氏国、乌孙国和草原上的游牧部落,乐师们都是比较受欢迎的,能歌善舞又身体结实是女孩子们爱慕的对象。 每到夜晚,他们燃起一堆篝火,大家就可以围着篝火舞动着身体,欢快的跳起舞来。 但蒙恬知假期过半,不敢多留。润庄主只好又给了他很多食物干粮,蒙恬不好推辞,裹在自己另外一匹马上,这才告辞了庄主,骑上马往南而去。 第七章匈奴南下 从匈奴部落头曼单于带着沃里克和布里斯第一次南下用皮毛换取生存物资之后,头曼单于就开始频繁的南下。 他所带的人越来越多,但是渐渐的他们就再也不带任何皮毛过来进行交换了,而是直接带着刀过来,以前的物物交换变成了现在的直接抢夺。 抢夺自然有当地人反抗,他们变成了直接屠杀,他们的掠夺就拉开了序幕,而且越来越残忍,越来越血腥。 也许每一个人,在接受文化,逐渐养成的认知中,都有源于灵魂深处的兽性,毕竟人也是动物,灵魂深处进化好了,或者说压抑住了,可以是一个连鸡都不忍杀,爱国爱民,爱惜所有生命的大儒。 也许一旦没进化好,或者压抑不住,那就是一只洪水猛兽。这只洪水猛兽会慢慢占据全部头脑,使之成为真正的禽兽,做着越来越禽兽的事情。 此时的头曼单于和他的部下,经过了十几年的掠夺残杀,就已经形成了这种禽兽思想。 头曼单于在北方草原逐渐壮大,已经发展成为拥有兵力近四十万的草原大国。头曼单于带领十五万兵力在当中,称单于庭,为匈奴国最高权力机构。 当年跟着他南下的沃里克和布里斯,也已经今非昔比了。 布里斯是匈奴国左贤王,虽然武力远不及沃里克,因为第一次南下,他的功劳最大,皮毛全部是他家的,还贡献了一半马匹。所以头曼单于封他为左贤王,在头曼单于的东面,为左贤王庭,同时也率兵十五万。 为什么他会跟头曼单于一样的兵力,因为当时东边有一个东胡国,十分强大,有近百个部落归附着东胡王,号称每个归附的部落都有一万勇士,所以他们号称百万勇士。草原上当时没有哪个部落敢踏进东部草原。 头曼单于用以防备东胡王的进攻,所以多派了些兵给左贤王布里斯在匈奴国的东部镇守。 沃里克为右贤王,外号“嗜血恶魔”,率兵十万,在头曼单于的西面,为右贤王庭。 现在的匈奴国头曼单于也要向东胡王称臣,每年要送十万匹牲口,还有掠夺来的最好的财宝。 除了东胡王之外,北方草原之上已经没有谁还能威胁到他了,而是他威胁周边的一些部落,周边一些小部落都向他臣服,每年送上物品。 在草原上生存,尤其是一些小部落,不提前表明态度就无法生存,等强大的部落杀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那就是举族全灭,不会留下任何男子。 这不像中原大地,成立的国家在自己的统治范围内都会建立坚固的城池,在一些险要的地方设立关隘,至少还可以抵挡一番。 不是东胡国素有“控弦之士百万”的称号,头曼单于早就不想每年给东胡王送东西了。 又是一年秋高气爽之际,马匹肥壮之时。南下的路途可以说是一片通行无阻的广阔草地,头曼单于带着左右两大贤王和十万大军长驱直下,旁边的林胡和楼烦部落都为他们让道,他们顺利的通过荒凉的戈壁滩,来到这河套地区劫掠。 这次南下掠夺,头曼单于率兵六万,左贤王布里斯只带了三百名亲兵,因为十五万要防止东胡国往东来侵占他们的牧场。 又加上南下这么多年也没有遇到什么厉害的对手,所以头曼单于只命他带三百名亲兵过来,十五万兵力暂时交给下面左蟊王代理,防止东胡国偷袭。又命右贤王沃里克率兵四万前来与他汇合,然后一起南下掠夺。 这天下午,左贤王布里斯对头曼单于说道:“大王,往南走了这么几天,虽然水草丰美,可不见有什么城镇可以掠夺的啊。” “是啊,大王,尤其是这阴山下草场,牧草尤甚丰美,是我见过最好的牧场,现在马匹都很肥壮了,可方圆上百里也没见城镇可以掠夺的。”右贤王沃里克附和着说道。 头曼单于指着前方大片草原,说道:“这还是草原,那就是我们的领地,自己的领地内有什么好掠夺的,继续南下吧,总会有所发现的。”至少在这南方,十几年来都没有让他失望过。 头曼单于边骑马边右手拿马鞭指着左边草场,说道:“恩,这个地方是个天然的牧场,右贤王这次你既然出来了,就留两万兵马在此好好发展,多繁衍牲口和人员,为我们打下继续南下的根据地,如此好的牧场,这次回去之后,我们整个单于庭都南迁于此吧。” 沃里克和布里斯都赞同的点点头,齐声回答道:“遵命。”这铁三角自从成立匈奴国开始,已经纵横北方草原十几年,从无对手。 他们正说着话,前面飞快的奔来两骑,离他们几米处,下马单膝下跪说道:“禀告大王,左贤王,右贤王,我们发现此东南三十里有一座城镇。” 听到这个消息,三个人脸上都露出了凶狠的笑意,头曼单于命令道:“你们再速去打探清楚,有无兵力驻守,城中大约人口等。” “遵命!”那两个哨探应了一声,立即又上马往东南飞奔而去。 头曼单于向跟在旁边的左右贤王,及身后的部将说道:“传令下去,大军往东南前进二十里扎营,明天上午准备进城。” 也许,一个人心里面,脑子里被洪水猛兽占据之后,慢慢的一个人的外形,尤其是神态,也会发生变化,此时他们三人,已经长得豹头环眼,面目狰狞。 他们这一次,侦查到的城镇,就是蒙恬将军刚刚聚乐结束的九京城镇。 九京城镇,已是在劫难逃。 第二天上午,头曼单于带着左贤王布里斯和六万匈奴骑兵,来到九京城镇的东门。 他先命令一万匈奴骑兵把东门和沿着外面木围墙两边包围起来。 同时右贤王沃里克带着四万匈奴骑兵来到西门,也命令一万匈奴骑兵把西门和沿着木围墙两边全部包围起来。 这是他们之前根据探哨兵的情报就制定好的攻城计划,由东西两个门同时进行,沿着外围木围墙把整座城都包围起来。 这样,整个九京城镇,全部被包围了。别说是里面的人,就是城里的一只鸟飞出来,都立马会被几十只箭射下来,休想逃出去。 再说这个右贤王沃里克,他旗帜上绣着一只大狼,这些年来,他选了一百名身强力壮的猛士,平时用铁锁链锁着他们,喂以人肉,人心的。 等到要打仗了,饿一天,放将出来,往往生吞活剥对手的肉和心,看见敌人,口水都流到嘴角之下。 他每次率领一百名,有些战斗中受伤了或者死了,他都会再补充进去。他称这些人为“恶魔”,而大家称呼他为“嗜血恶魔”。 此时,沃里克率领着这些“恶魔”和三万匈奴骑兵从西门杀进来,他使着一对流星锤,这两个流星锤每个重达四十斤,当中一条长长的铁链连着。 刚进城,看见一人,沃里克直接一流星锤飞出,那人被这个刺球形的流星锤直入脑袋,顿时**崩裂。 沃里克力气之大,这人脑袋都被打没了,只剩下如同脑袋一般大小的流星锤立在脖颈上。 接着他左手又一挥,另一个流星锤打在一个人的胸口,顿时那人应声倒地,胸骨尽碎。 沃里克两挥流星锤之后,他只一跃就从马上已经立在那个胸骨尽碎的人身前,右手一手抓进去,扑哧一声,右手已经把那人的心脏掏了出来,血直往外喷,还连着血管,那心脏也还在跳动。 沃里克抓到嘴边,一口咬下去,就吃掉一半,再一口吃完。然后抬眼望向四周。 众人皆不知发生了什么,沃里克这一系列动作也就十几秒发生的事情,当时大家都傻了,都停住了手里的动作,声音安静的很,只听见沃里克吃心脏咀嚼的声音。 这时见他眼光看过来,才反应过来,纷纷丢掉手里的东西,“妈呀”,“救命啊”,“杀人啦”,叫喊声,逃命声,救命声不绝于耳。 沃里克一挥手,一百名“恶魔”早迫不及待了,立即向东奔西窜逃命的人群冲去,后面三万匈奴骑兵也挥刀向前冲去,嗜血成性的杀戮开始了。 在古代,面对这种“蛮力”,“文明”的一方通常软弱无力。何况,此时的九京城镇,全部都是木制的围墙和栅栏,根本没有坚固的,用石头砌成的围墙来防护。 可是,就算是有坚固的城墙,城镇里面连一支军队也没有,那也无济于事。 而东门的杀戮,也同时开始了。他们为所欲为。这个世界上,虽然什么人都有,但有些人他们对破坏的兴趣远大于建设,也许从来就没想过要建设,只有破坏。 他们进城后,见人就杀,见屋就进,见财物就抢,见女子就淫。 现在这个九京城镇,满城砍刀飞舞,血肉模糊,哭天喊地,真是人间地狱。 第八章九京沦陷 匈奴右贤王沃里克在西门大开杀戒的时候,头曼单于和左贤王布里斯也从东门进来,布里斯腰间别着短剑,肩上斜挎着一张弓,羽箭全部装在马鞍上的箭袋里。 这时他早已执弓在手,已经弯弓搭箭射杀了进城之后碰到的五名男子,有的是当头射入,有的是当胸射入,有的是射穿脖颈还没死倒在地上挣扎着。 突然,左贤王布里斯看见前面有一个妇人,一个从后面看起来美貌的年轻少妇,他立即纵马上前,这少妇已经吓得趴在地上,两边早有士兵下马把她拉起来,一人一边俩只手架着她来到布里斯面前,这少妇已经吓得脸色惨白。 左贤王布里斯一见之下,大怒。原来这少妇肚子很大了,是个怀胎大概八个月的孕妇。这孕妇不敢看他,手和脚都在发抖。 布里斯把弓收起来,拔出腰中短剑,只横着一剑,就剖开了她胸以下的腹部,同时血从横切口迸射出来。 布里斯叫道:“让我看看是男还是女?” 说完又是横着肚挤眼下面一剑。这一剑横切之后,腹中的胎儿连着肠子等一股脑儿全部掉下来。孕妇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头已经歪在了一边,没了声音和表情。 这时有匈奴手下把那个地上的胎儿剖了出来,砍断了脐带,双手捧到布里斯面前,布里斯右手抓过来,这胎儿已经八个多月了,浑身是血,男女已经分的很清, 布里斯喊道:“是个女的!”随手就把成型的婴孩往空中一抛,旁边的士兵用短剑的剑尖接之,直穿而下,直没剑柄,真是惨绝人寰。 人人都说,做一门精一门。一种事情做多了,就熟能生巧,这杀人也不列外,他们杀人杀的多了,各种方法都想得出来,各种折磨人的方法也都实施出来。此时的九京城镇,满城的哀号惨叫声,哭声。 此时,头曼单于更多的是指挥,他叫一些士兵们把这些已经被杀死倒在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也许还有没死的人,把他们大腿上的肉,小腿上的肉,全部割下来,女的再剜其两乳,把这些肉全部装在马车上。 都堆满了几十辆马车,每个马车上的木头都被鲜血染红了,鲜血顺着染红的木头流淌到了地上,马车底部的木板缝隙里也往下流着血雨。 这些肉,他们撒上盐。运回去,用那大石锤,打成肉糜,然后风干,用做冬季的口粮或是军粮。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获得乐趣的方式,有的人乐趣是骑马,有的人乐趣是赌博,有的人乐趣是练武,有的人乐趣是吃,也有的人乐趣是旅游等等, 而现在,是头曼单于觉得最大乐趣的时光,也许他的部下,和他乐趣一样吧,俗话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头曼单于对着部下说道:“我最大的乐趣,就是把敌人斩尽杀绝,抢夺他们的财产,让敌人看着我强奸他们的妻子和女儿,让他们痛哭流泪,然后将他们统统杀掉。” 在头曼单于的眼里,除了匈奴人,其他的都是敌人,不管好人和坏人,也不管何种职业和任何民族。 但是他们也有不杀的人,那就是工匠,当然也要看何种工匠,唱歌跳舞,制作乐器的统统杀之,小手工艺者,厨师等也统统杀之,就留一些铁匠师,造酒师,还有漂亮的女子。 虽然不杀工匠,但是日子也绝非好过。这些工匠会编入奴隶营中,留下一命,但是一辈子都是奴隶,整天打造器械,生产物品。一旦老了做不动了,或者病了,直接会被杀掉。 还有女子,漂亮的,年轻的才抓起来,关在笼子里,这些女子不是用来繁衍后代,只是供他们玩乐而已,有怀孕的,立即杀掉,如果当时女子实在缺少,则会把她们生下的孩子杀了,继续留着玩乐。 到了这些女子三十五岁以后也会统统杀掉,但是很多女子都坚持不到这个年龄,要么自杀,要么被折磨而死。 这不是战争,这只是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九京城镇已是一片血海,这个只有两万人口的城镇,方圆不到五里。 被东面进来的五万匈奴骑兵,西面进来的三万匈奴骑兵,被这些失了良知的施虐者,不到三个小时,已经把九京城镇里所有的人杀得干干净净。 八万匈奴骑兵涌进来杀,外面还包围了两万,连一个人都没有能逃出去。 围着的两万,他们也想进去杀,这次是他们围城,下次就不是他们了,大家轮换着来的,战利品一样能分到,所以都会坚守自己的岗位。别说城里的人逃到他们旁边,就是一个都没能出了木栅栏。 匈奴骑兵,已经训练有素,此时的匈奴,经过十几年的发展,部队的编制已经发展的十分完善。 单于之下除了左右贤王之外、还有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当户、左右骨都侯,这些都是匈奴部落地位高的大贵族,这种官职现在都统领万骑,再后面有千夫长、百夫长、什长。 基本上匈奴国实行的是分封制,单于统管整个匈奴部落,所有人听命单于。 在匈奴国,男子到了十八岁,就需要结婚了,如果到了二十岁还不结婚,是要被罚款的。 一旦结了婚,男人就称作且渠。就要与父亲兄弟分家,分开居住,也就是不能在同一个帐篷里居住,要有自己的帐篷。 一个什长管着十个且渠,一个百夫长管着十个什长,一个千夫长管着十个百夫长,一个万骑管着十个千夫长。 随着匈奴越来越强大,牧场越来越多,匈奴国内最小单位就是且渠,每个且渠都有自己的夏季牧场和冬季牧场。 万骑就掌管了一万个且渠的封地和属民,当然万骑还有自己另外的牧场,还有亲兵侍卫等。 一旦作战、打猎都要带领自己的属下跟随单于出征。 匈奴人在九京城分区域进行掠夺,以一个千夫长单位先在自己的区域内杀人、蹂躏、为非作歹,辨别工匠,要留的美女。 随后再抢夺财物,粮食,物品等装车,最后割肉装车,顺带放火,再撒下草种。 所谓“杀光、抢光、烧光。”环环相扣,别说是活口,当真是鸡犬不留。 他们杀的快,撤离得也快,头曼单于押着抢夺来的金光灿灿的金子、碎银、玉石、珠宝、粮食及其他物质先撤,一共近五百多车,当中多为粮食,酒,盐,衣服等其他物资。由他带来的六万名骑兵护送回单于庭。 第二个撤离的是右贤王沃里克,本来是左贤王先撤的,可是这次他只带了三百名亲兵,但是这次光工匠就俘虏了五百名,连这些器械,武器,还有工匠的用品,工具等也装了近三百多车,还有割下来的一百多车肉。也是近五百车物品。由沃里克带来的四万匈奴骑兵护送回单于庭。 最后走的是左贤王布里斯,负责押送美女,其实每次掠夺,或者是攻城,要是攻入了那种帝王或是王侯的宫城,美女还可以多俘获一些,因为这种帝王和王侯将相的府中,就会有成百上千的美女,一般单于会提前命令士兵不准动手。 一些小城镇掠夺,美女往往剩的是最少的,除非在杀之前单于和左右贤王指定留下的。 但是掠夺小城镇,他们一般不会阻止自己的士兵,因为士兵们难得出来掠夺一次,掠夺的时候,除了财物上缴,其他不会强加干涉,随便他们干什么。 这些底下的士兵也知道,美女就是自己抓上去,也分不到自己手中,一般在掠夺的时候会尽可能的蹂躏,然后杀掉。 这一次,匈奴八万人杀两万人,女的少之又少,单于交代过来的十个,右贤王交代过来的五个,和左贤王自己抓的十二个,一共二十七个美女。绝大多数女人都被那八万匈奴士兵蹂躏之后杀死了。 这些俘获的美女不像工匠,工匠就把他们的双手用绳子一绑,一个连着一个赶着就走了,也没有人敢跑。 而俘获的美女,却要用木条,钉成一个木牢笼,把她们两个或者三个关在木笼子里,用马车拉回去。 因为怕天黑了,返程的路上有些控制不住的士兵乱来。 这样布里斯安排部下钉好十个牢笼,把二十七个美女装进十辆马车里,由布里斯亲自押送回单于庭。 掠夺或者打胜仗之后,所有物资,美女都要押送回单于庭。然后,大家聚在一起,杀牛宰羊,按照职位和战功来分配所有的战利品。 而俘获的美女,也聚到一起,首先让单于先挑,再让单于的适龄儿子们挑,然后再按职位和战功来挑。少的话就不用挑了,直接全部送给单于,再由单于进行奖赏给有功将士。 而物资,基本上连最底层的士兵,都能分到很多。 就算有时候出去实在抢得东西太少了,分不到任何东西,头曼单于也会分几匹牲口给每位跟着出征的士兵们,不会让任何人空手而归。所以每次开这个分赃会的时候,大家都是最期待和最兴奋的。 第九章重返九京 蒙恬早上辞别了中行润庄主,从西门出了城,越过黄河渡口,驰骋在鄂尔多斯的大草原上,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泥土的潮湿气息,花草的气息,太阳又当空照着,很是舒服。 可是在马上走着走着,脑海中总是浮现出吉娜公主,眼中所见似乎只是吉娜公主的身影和脸庞,耳中所闻,尽是她弹琴和歌之声回想,心中所想,全是与她相偎的甜蜜情景。 蒙恬觉得像是一场梦,于是伸手入怀掏出那支玉笛来,又不是梦,这玉笛上全是她的香气和气息。 蒙恬之前带队勘测地形,都没怎么休息,九京聚乐又一夜没睡觉,这又走了快一上午,有些困了。 他找了一块干净的草地,跃下马来,从另外一匹黑马上取下自己的火金枪,稍一用力,枪已入地下一尺,蒙恬把两匹马的缰绳系于枪杆上,他则在草地上手脚岔开成一个“大”字躺在草地上。 天上的云像流动的牛羊驰骋在蓝蓝的天空里,而风就像是一根鞭子,那些云纷纷顺着它的意愿而去了,而蒙恬也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睡梦中听到两里之外有马蹄奔跑过来的声响,这是蒙恬多年来征战养成的习惯,对周围都很敏感,能听到几里之外的马蹄声。 过来的人不是很多,有三匹马的样子,蒙恬立即睁开眼睛,坐起身来,把还握在手里的玉笛放入怀中,站了起来,拔出自己的枪。向马蹄声的方向望去,草原尽头确实是有三个人正骑马从北面往南飞奔而来。 蒙恬的这杆长枪,是祖父蒙骜请秦国著名铸造师用黄金和精钢混铸而成,枪头金光闪闪,枪刃上带着一层细密的花纹。 当时打造这杆枪之前,祖父把这黄金和精钢在寒井里浸泡数年,然后用猛火烧软,再参在一起反复锤打,这般锤打百次以上。 直至坚如磐石,然后给枪开锋,锐利无比,可刺透任何盔甲,不但枪尖锋利,点到必死,而枪两侧也为刃,也极其锋利。 枪杆为金丝楠制成,此树干通直,木材有香气,纹理直且结构细密,不会变形和开裂。这杆枪长一丈三尺,连枪尖到枪杆底,整体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尤其是枪杆,金丝浮现,还有淡淡幽香。 蒙恬在攻打齐国的时候,用这杆枪杀了齐国大将军田单。 田单原为齐国大将,后赵国用三个大城池以及五十四个小城镇送给齐国换了田单到赵国,帮忙训练士兵,并拜为赵相。 后赵国被秦国灭亡,田单回到齐国又为齐国大将军。在与蒙恬对阵时,先被蒙恬一枪刺破他腰间酒囊,酒囊救了他一命。 第二回合再跟田单枪剑相交之时,擦出的火星点燃了枪上浸满的酒,枪尖上冒出蓝色火焰。 蒙恬第三枪刺中他胸口时,火焰点燃了田单酒囊破了洒在身上的酒,顿时连人带马烧起来,田单也同时毙命。故被一起攻打齐国的主将王贲给他这个枪取名“火金枪”。 蒙恬拔出火金枪,翻身上马,对着前面急奔而来的三骑。 很快,那三骑就到了跟前,都是中原人打扮,为首的是一名五十岁左右男子,带着两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蒙恬估计他们是父子三人。 那五十岁男子奔到蒙恬身边时,向他喊道:“这位公子,快往南跑,匈奴兵马上就要杀来了。” 蒙恬疑惑的问道:“这位大伯,何处见到匈奴兵?” 那人继续说道:“我父子三人乃山西太原郡人,是小生意人,运些矿盐到九京去,离城门口两里之外就见城中火光冲天,等走进半里,只见匈奴骑兵已经把城围住,听见城里喊杀声,哭喊声震天,他们在屠杀城中的人。 我们立马扔下矿盐,往南逃命而来,我猜不用多久,他们就过黄河来了,我得赶紧去报告官府去。”刚说完,就立马又打马南行而去。 蒙恬还想问大概有多少匈奴兵,但那三人已打马离去几十米开外了。 蒙恬有点疑惑,自己刚才北边回来,如果真的有匈奴兵杀来,想要从最近的上郡调兵,也还有几百公里,还得奏请陛下同意,这样一来一去,要率兵到九京城镇,最快也得十天了。就算陛下同意,就上郡的守城兵,也就两千人。 来不急调兵,短时间也调不到很多兵,蒙恬转念一想,觉得情况也还不明朗,也不能就听一个人说的,刚听说九京城里已经是喊杀声震天了,他知道城里没有军队,都是平民老百姓和商人。 所谓艺高人胆大,蒙恬觉得自己离九京城近,先去打探一下真实情况。如果真有匈奴骑兵,能救一个是一个,中行润庄主如此和蔼可亲,继而想到还有一大众乐师,不知道离开了没有? 同时还有她,吉娜公主会不会也在城中?一想到此,蒙恬立即打马往北飞奔向九京城。 蒙恬的两匹马,皆产于西域。一匹黄马带白点,马头上有白毛,形状圆如满月。 另一匹黑马,通体黑缎子一样,油光发亮,而四个马蹄子部位白得跟雪一样,背长,腰短而平直。都是难得一遇的宝马良驹,都能日行千里,奔跑的速度飞快。 蒙恬一路打马飞奔而来,不到两个时辰,就来到九京城镇西门口,只见那木头做的城门已尽皆烧毁,已经夷为平地。 再看地上,死人横七竖八的躺着,女的赤身裸体,尸首上身都较完整,衣服都在,但他们脸上都带着极端恐怖的神态,而他们的两条腿,都已经成了两根骨头,就血淋淋的骨上附着一些肉丝。有一些胸腔被切开,打碎,心脏也没了。 蒙恬跳下马来察看一番,都是用刀剑削的。脚下踩的泥土,血渗下去土里几寸,都已经松软。一股血腥气,蒙恬都只觉得头脑缺氧,几乎要窒息。 蒙恬查看之后,心想:真是残忍至极,为什么要做这等事?自己从小到大也经历了几十场战争,最多割敌之首级,可这种人人杀之割肉,挖心到这种地步。他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了。 蒙恬跳上马,往中行庄赶去,一路之上,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具尸首是完完整整,干干净净的,也更不会有一个活口。 凭着记忆,蒙恬来到中行庄前,曾经的楼阁纡连,好大的一座庄院。 再次见时,就剩了几间土堆的破败房屋,凡木头的都快烧尽了,已经残亘断壁。到处是瓦砾和血迹。房屋里的尸体也被烧的乌七八黑。 在夕阳下,蒙恬骑着马踏着一地瓦砾往东而去。 行了五里地,听到前方远处传来一些人的呵斥之声,当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哭声,断断续续的。 蒙恬已是怒火冲天,恨不得也像他们这样手刃这些刽子手。他打马追上这些人,大喝一声:“你们这些视他人生命如草芥,以涂炭生灵为乐趣的恶棍,一群失了良知的禽兽!” 骂完之后举起火金枪便杀,一路从后面冲杀上去,一枪一个,把他们都挑杀于马下,接连杀了三十余人。 此时杀到了旁边一辆关押美女的木笼车旁。走在前面的匈奴骑兵听到后面的响声,纷纷掉转马头,都大感意外,后面就一个人,片刻之间,他们就掉转一下马头,已杀了自己这边三十余人在马下。 蒙恬此时正威不可挡,血满衣袍,正往前方杀来,众匈奴骑兵立马搭弓向蒙恬射箭,蒙恬看见他们挽弓,急忙一枪刺入一个匈奴骑兵的前胸,当胸刺穿,用枪挑起,挡掉几十支射过来的箭。 这些匈奴骑兵以马为生,对马都很喜爱,没有一个人去射蒙恬的马。 匈奴骑兵的箭术都十分精准,蒙恬只是往前一档,几十支箭都正中挡在蒙恬前面那个匈奴兵的胸口位置。 蒙恬继续举着这个匈奴兵,双腿一夹马肚子,马一声长嘶向前飞去,已经来到射箭的众人面前,蒙恬把枪上匈奴尸体往地上一掷,双手握紧火金枪尾部,火金枪是双面开刃的,一招“新月横扫”,双手握火金枪由身后发力至左往右横扫前排。 刀光如新月一样,左前方两人最左边一人喉咙被火金枪扫去一半,另外一人就剩了一点皮连着,鲜血直流,中间一人,头被削去。右边三人喉咙也扫去一半,鲜血迸出。 蒙恬瞬间一招击毙六人,那六人身体掉下马来,此时马又向前奔了几步,蒙恬右手握枪,刺中一人,急忙抽出,又刺向一人,又立马抽出,又刺中一人。连刺三人下马。 这种连续的刺杀,对人的力量要求很高,蒙恬平时练习的时候,可以连续刺穿十几块两寸厚的木板。蒙恬一路冲杀,枪刺横扫,又刺落五十余人下马。 这些匈奴骑兵虽然死了一百余人,可一个个并不逃跑,脸上虽然惊愕,可并不显现害怕,慌乱的神色,一个个沉着,眼睛大大的盯着蒙恬,在想着其他制服蒙恬的办法。 匈奴骑兵不敢上前,也不射箭,此时所有的匈奴骑兵全部向蒙恬奔过来,距离蒙恬五十步远,慢慢向两边扩散,准备把蒙恬包围了起来。 第十章杀左贤王 忽然前方一人大叫:“你是何人?”蒙恬抬眼望去,只见此人,头大,小而深的眼睛。 蒙恬见有人说话,连忙责问道:“我乃秦国人,你又是匈奴什么人?九京城的事都是你们所为?” 刚刚那个发言的人没有说话,这时他左边的一个匈奴骑兵说道:“这是我匈奴国左贤王布里斯,你快下马受死,不然左贤王一箭射穿你的喉咙!” 蒙恬一路见到他们的暴行,此时怒不可揭的说道:“你们这群嗜血成性,吃活人心脏和肉的禽兽,今天一个也别想逃!” 他不等这些匈奴骑兵对自己形成包围,他今天一定要让他们血债血偿,说罢挺枪纵马,直取那个左贤王布里斯。 布里斯右边一匈奴兵急忙挥刀砍来,蒙恬枪往右一刺,将他击落马下。布里斯挥剑砍来,蒙恬来不及回枪刺他,一手握枪,一手撑马背,同时双脚点到马背上,飞身跃起,同时甩枪打向布里斯,布里斯躲闪不及,被打下马来,手里还握着马的缰绳, 蒙恬一枪点地,身体往前复座于马上。掉转马头,以力运枪,借以马力,叫道:“禽兽,死吧!”手中的火金枪已向布里斯全力刺去。 这一枪已是全神贯注,力量已是最大,布里斯已经下马,无法闪避,扔了缰绳,看准蒙恬刺过来的枪,双手竟然来抓枪尖,只是就算抓住了又如何能抵挡这力量,而且枪尖又是如此锋利,这一枪已从布里斯当胸穿过去,同时竟然又刺穿了马的肚子,从马肚子那一边露出枪头来,把布里斯钉在马的一侧。 众匈奴骑兵大骇,纷纷又开始向蒙恬射箭,蒙恬右手撑住枪杆尾部,飞身跃下马来,借着枪杆手上的力气,身体从刺穿的马肚子下面穿身而过,身后只听的嗖嗖嗖的箭响。 而这被刺穿肚子的马,两只前蹄扬起,长啸一声,蒙恬这些身后的箭全部射在布里斯和这匹马上。 蒙恬已从马下穿身而过,握住这边露出的枪头下方的枪杆,脚一蹬马肚子,又将火金枪拔了出来。 枪拔出来,布里斯没了连接,直接倒地不动,已经死去。而马此时整个身体被火金枪贯穿,左边又中了几十支箭,向前跑了十几米之后也支撑不住倒地,马嘴巴呼出的气吹的尘土四起。 马上长枪对于匈奴骑兵来说占绝对优势,这些匈奴骑兵都是长剑,刀,只要冲在匈奴骑兵身边,匈奴骑兵不好射箭,此时蒙恬犹如一头猛虎,左刺右劈,所到之处,匈奴骑兵纷纷落马而亡。 此时布里斯三百名亲兵,只剩下不到五十人,在蒙恬冲杀的时候,有几个匈奴骑兵见敌不过,分开几人去砍杀关押在木笼里的美女。 蒙恬连忙打马上去砍杀他们,这时有两个匈奴骑兵下马抬起左贤王布里斯的尸体放于马上,急忙打***逃跑,余众也纷纷跟着逃去。 砍杀了那些击杀木笼的匈奴兵后,蒙恬跳上另外一匹黑马,边骑马追边从马上也取出弓箭来,追出了两里多地,又射落十几人下马。 由于他们最后分散逃跑,还是有几人逃得不见踪影,蒙恬这才急忙掉转马头,回头救人要紧。 当蒙恬从后面杀来,所有美女都止住了哭声,都望着蒙恬杀敌,看到蒙恬杀了布里斯,都欢呼起来,此时见他杀退敌兵,复又回来,个个欢呼,大部分美女都是聚乐上的乐师,都认识他。 而排在最前头的三车美女,匈奴骑兵看见左贤王布里斯死后,见势不妙。就开始对她们射箭,已经射死了前面三车美女,射死九人。 等蒙恬回到木笼旁边的时候。吉娜公主已用寒月刀劈开了关押自己的牢笼,走下马来又劈开了旁边的两个牢笼,救出了六人。 蒙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心里感叹,老天还能让自己再次见到她,只要能救她,此行就是为她战死了也无怨无悔了。 吉娜公主见他回来了,但见他满脸满身都是血,心里也十分着急,迎上来说道:“蒙公子,你受伤了?” 蒙恬望着她回道:“没有,都是敌人的血。” 此时,两人再度相逢,却不料遭到如此劫难,但是还能见到,彼此都暗自庆幸。真乃一见钟情,再见倾心。 “蒙公子,请救救我们。”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蒙恬转身望去,还有几个木笼没有打开,当即从地上捡起一把剑,把木笼一一劈开,这些女子早已经吓的全身无力,有的滚下马车来,趴在地上,都惶惶不知所措。 “谢蒙公子救命之恩。”吉娜公主率先向蒙恬表示感谢,余下站着的女子都跪下来道:“谢蒙公子救命之恩。”还有三个女子趴在地上,也道:“谢蒙公子救命之恩。” “大家快快起来,大丈夫理当救死扶伤,不足挂齿,只怪我一早出了门,不然可以组织城中百姓抵挡一番,让城中百姓和大家不至于遭此劫难。”蒙恬十分自责的说道。 “蒙公子,他们有好几万人,且个个凶狠。”其中一个穿红色衣服的女子道。 蒙恬心想:贪生怕死是每一个人都有的本能,没有人天生下来就勇敢的,天生就不怕死的,但是如果大家都因为害怕死亡,害怕血腥。就会如这次匈奴兵杀来,城中才会没有一丝抵抗。当他们遇到匈奴骑兵带来的血腥和死亡,大家都没了求生的机会和抗争,束手就毙。 就像温室里的花朵,还没有来得及绽放就早早的凋谢了。真的可悲。九京之城近千年的繁衍,转眼已是寸草不生,难以修复了。 听她们刚才说的话,蒙恬连忙说道:“刚刚还有几人逃跑了,如果敌人有几万的话,他们必定会回来,我们也抵挡不过,大家先随我南下避敌,如何?” 众女子慌忙点头,可能这辈子,这个阴影是永远无法忘记了。 “蒙公子的恩情,小女子无以为报,小女子不怕死,待小女子找到父亲的尸体,安葬之后,如公子不嫌弃,小女子愿一生伺候蒙公子”此时那红衣女子对着蒙恬说道。 蒙恬知道这个女子,叫中行静,她父亲中行润庄主。 中行静接着说道:“我要找到我家人,把他们安葬了。”说完哭起来,她这一哭,其他女子有些也哭起来。 蒙恬一看这么多女的哭,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此时天慢慢黑了。 “大家不要哭了,此次,我也失去了全部侍卫和好多姐妹,现在天马上黑了,大家听蒙公子的,先保住自己,明天天亮了再来寻找吧。”这时吉娜公主说道。 蒙恬对中行静说道:“中行润庄主,有仁有义,乐于助人,我也很敬佩,我一路从西门过来,一路上已无一个活口,大家的亲人,估计已无生还。 如匈奴骑兵追杀过来,我们难逃出去,都要葬生于此,大仇何以为报?实不相瞒,我乃大秦的将军,大家暂且先保全了性命。 我发誓,哪怕我皇上不派兵给我,我带着我的亲人,府兵,也会尽快回来此地,把所有人都入土为安,再有机会,一定为大家报仇。” 吉娜公主马上说道:“谢蒙将军,一切听蒙将军安排。” 蒙恬接着对大家说道:“匈奴在北面,我秦国在南面,大家跟我往南,距此四百公里可到我秦国之上郡,那里有我的朋友,大家可以先到那里休整,我再赠些银两,大家归国的先归国,没亲人的可以再做打算,现在先行离开此地最为要紧。” 说罢拿起地上的剑,劈掉木笼车顶上和其他三面的木栏杆,就留着向马的那一面栏杆,又取了一些干草垫上。 这样整理出来六辆马车,又牵过来十二匹马,加到拉车的马里面。三匹马拉一车。把最后一辆马车的缰绳栓在前一辆的马车上,连成一排。 如此准备妥当,才扶着众美女上了车,蒙恬在前面拉着马带路,往西而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虽然不怎么看得清楚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但到处都是血腥和尸体烧焦的焦臭,尤其是那股血腥气很重,有几个女子不停的呕吐。 吉娜公主坐在第一辆马车上,蒙恬骑马在她身侧赶着车,望着她,吉娜公主也望着蒙恬,两人虽相望无语,可心意相通,也许两个人之间最好的感觉就是:表面相互无语,心中不离不弃。 蒙恬觉得人生只要有一次幸运就好,一次幸运,那就是遇见吉娜,只有相遇了才能相爱。而两个人相遇,是小概率的事。两个人相爱,是最美好的事。遇见的都是天意,而能拥有的都是幸运。 蒙恬向后望去,众女子脸上还惊恐万分,蒙恬伸手入怀,拿出笛子来。 此时,悠扬的笛声传开来,随着笛声,众女子都似乎慢慢忘记了刚才的劫难,而聚乐的一幕幕又回荡在脑海里… 几首笛声吹完,蒙恬护着的六辆马车已驶出了九京地狱,周边也没了尸体,也没有了血腥气,夜空中繁星点点。 这条路,蒙恬已经走过三次了,就是看不见他也能辨别方向了,而在星光下,路也清晰可见,蒙恬经常深夜查看地形,只要走过一次,哪里高一点,低一点,就是路边上有大一点的石头,基本上都能记忆犹新,在脑子里形成一个立体图一样。 此时已经渡过黄河渡口,蒙恬把渡口的木板毁掉了。又往南走了一个时辰,大家都觉得相对安全了,众女子脸上也没了惊恐的神色。 夜已深,六辆马车行驶在草原上,蒙恬回头看时,吉娜公主靠着旁边的女子睡着了,而她旁边的女子也哈欠连连,蒙恬想到,从前天开始,她就没有休息过。再往后看时,很多女子都已经倒在干草上面睡着了。 蒙恬停住马,把马车拉到一处避风的地方,解下马车,把马放出来吃草,此时吉娜公主又靠着前面的木栏杆上睡着了。 第十一章美好日出 蒙恬怕她着凉,想脱下衣服给她盖上,可刚刚手一摸到自己衣服,发现自己衣服上都是血块。他走到自己的黑马旁,从包裹中掏出自己另一件衣服来,走到吉娜公主旁边,轻轻地给她盖上自己的衣服。 蒙恬靠着她的马车,默默的在星光中看着她。虽然她经历了这次劫难,可她一直保持着极好的整洁,此时,她正睡得香甜。 此时此刻,虽然在这荒草野地,而蒙恬却觉得十分美好,他就想这样守护着她,爱上一个人,就是把心掏出去,却不想收回来吧!因为看重,因为在乎,才拿心记忆,才拿命珍惜。 不知不觉的,蒙恬抱着火金枪,眼皮不由自主地合了起来。他靠着马车,半睡半醒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得草丛里有响声,这声音虽然很轻微,但在蒙恬听来却是十分响亮,蒙恬睁开眼,看了一眼吉娜公主,她还是那样安静的睡着。 蒙恬走到黑马旁,取下弓箭,走到有响声的地方,一看,是几只野兔。立马搭弓射箭,射死了六只野兔。 蒙恬全身都是血污,脸上也是。有兔子的地方就有水吧,蒙恬这样想着,就四周找了找,果然在不远处找到一处水洼。 他把衣服脱下来,露出健壮的身躯。蒙恬洗掉衣服上的血污,把脸也洗了洗。然后把衣服铺在草地上晾了。虽然是深秋,可是光着膀子,蒙恬还是感到阵阵寒意。 突然背后一件衣服披上来,蒙恬转过身来,是吉娜公主,她把盖在她身上的衣服拿来给蒙恬披上。 明亮的月光下,她的脸颊如玉一般白皙而光润。她呆呆的看着蒙恬。 蒙恬轻声问道:“你醒了?不多睡一会儿。” 吉娜公主低下头,把头埋进他的胸膛里,轻轻的说:“想你了,就醒了。” 这个声音轻柔温婉,两个人又面对面挨得很近,蒙恬伸出双手扶住她双肩,吉娜公主也伸出双手抱住了蒙恬的腰,把头完全埋在了蒙恬的怀里。 蒙恬觉得她的身体火烫,同时也闻到了她幽幽的发香,一双手从她肩上往下揽住了她。吉娜公主抬起头来,微微仰着头看着蒙恬,轻轻的吻了上去… 外面的月光此时也暗了,估计快黎明了吧,吉娜公主先坐了起来,默默的穿着衣服。蒙恬这时也坐了起来,吉娜公主把自己的衣服穿好,又帮蒙恬把衣服穿好,然后躺进蒙恬的怀里。蒙恬一双手从后面环绕着她于胸前,然后在吉娜公主的胸前两双手相握。 此时,天与草交接的地方,越来越亮,慢慢出现了一道红霞,一轮晨曦出来了,真的好美。 蒙恬与吉娜公主都痴痴的看着,霞光越来越红,太阳,从小半圆到大半圆,直到完全跳出了草地。 蒙恬对怀里的人轻轻问道:“饿了吗?”吉娜公主点了点头,坐直了身子,蒙恬说道:“我去给你弄点吃的。”她已经是他的人了。 蒙恬起身把六只野兔的皮拔了,剖开肚皮,去掉内脏。又掏出打火石,把干草点着了,把六只野兔穿在剑上,烤起来。 这野兔很是肥嫩,烤着烤着一股清香弥漫开来,一些美女闻到香味,纷纷下车来帮忙。此时吉娜公主也默默的陪在蒙恬身边。 蒙恬把一只野兔分成四块,给每人一块,让她们自己烤,这些美女从来没有干过这种活,大家都十分惊奇又兴奋。开始嘻嘻哈哈闹着玩了。 蒙恬从马上解下水囊,让她们一个一个漱了一下口,再喝了些水。 十八个美女都围着这堆火,每人手里叉着一块兔肉烤着,蒙恬叉着一只半在火上烧着,让大家跟着他烤,怎么翻面烤,如何辨认是否烤熟。边烤边跟大家说着自己行军打仗时饿了,如何捕获老虎等野兽的趣闻,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也许雄性在雌性面前,天生就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雌性吧,也许根本不是为了讨好,也不是自己爱上了她,这是雄性天生的本能,也许人类称这种本能为情商吧。 说着说着,兔肉已经烤熟了,蒙恬一一帮她们查看,然后先给吉娜公主把肉一片片切下,再帮大家一片片割下。 她们都已经很饿了,可是仍小口小口地吃着,很是斯文。 蒙恬笑了笑,也已是馋得不行,也不切割,拿过来在嘴巴边上试一下热度,就是一口,一会儿,他就把一只野兔啃得一点不剩。 吃完了东西,每个人的心情都好了许多,大家也互相熟悉,一路上有说有笑。大家都忘却了刚刚经历的劫难,驰骋在这茫茫草原上。也许时间是疗伤圣药,但是好的景色以及心爱的人在身边陪伴更是一种治疗身心的神药! 按照他们的行车速度,一天行走五十公里,到上郡也得七八天,这不但要误了自己与秦始皇请假的日期,更重要的是,匈奴已经攻打秦国九京,匈奴后来的动向还不知道,而且这些,都是军国大事,必须急需奏报皇上的。但是又不能丢下她们,蒙恬心里十分着急。 正在此时,蒙恬听到几里之外有几十匹马快速奔驰,听马蹄声正是由南往北而来。蒙恬停住了马车,叫大家在车上不要动,拿了火金枪,纵马往前五十步远,以待来人。 五十骑来的近了,蒙恬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卫兵,蒙恬的士兵,统一的清一色红色盔甲,红色披风。并且全是骑兵,故秦始皇称之为“黄金火骑军”。 当头一骑便是蒙恬的亲兵队长老大哥羌魁。这羌魁大蒙恬十二岁,父亲蒙武告诉他,羌魁是爷爷蒙骜死的时候叫他来陪伴蒙恬的,而这羌魁是他父亲战争中受伤临死前托付蒙骜照顾的。 蒙恬当时才两岁。但从懂事起,羌魁就没有离开过他,蒙恬也早已把他当大哥看待,不管自己官职多大多高,也不管在任何场合,都是叫他大哥。 这羌魁来到蒙恬马前,下马道:“少将军,末将来也。” 众卫兵也立即下马,道:“少将军,我们来也。” 蒙恬也下了马,说道:“大哥,你真是好快啊,才三天四夜,这八百里路程你就打了个来回,还交了差。” 而这些美女,看见士兵就心有余悸,一个个又都惊慌失措的。 这时蒙恬拉着羌魁来到美女们面前,对她们说道:“大家不要怕,这都是我的兄弟,这位是我大哥,也会当大家为自家妹妹一般。” 当下跟羌魁简单说了一下自分别之后的经过,然后自己要回咸阳禀报皇上,要羌魁及卫兵护送这十八位美女到最近的上郡,进行休整。 然后,蒙恬又写了一封信给上郡太守,向他借给每位美女黄金十两作为盘缠,待自己回府之后,会让家丁送上一百八十两黄金。 如此这般吩咐好,蒙恬来到众美女旁边说道:“众位姑娘,我有皇命在身,需昼夜星驰赶回咸阳复命。大家遭此劫难,失了亲人。但是人生,有拥有就会有失去,真正的人生,不是逃离,不是躲避。而是欣然面对,全然的接受。接受此生你正在接受的好与坏,善与恶。你们的人生,就如早上的朝曦,如此美好,才刚刚开始。” 蒙恬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我的大哥和兄弟们会护送大家安全抵达秦国上郡,我个人会赠与大家一点盘缠,作为归国或是另作打算之费用。在秦国,一女子等同于一男子,大家如能缝补刺绣,便可养活自己。” “愿跟随蒙将军,伺候蒙将军。”已有几个女子纷纷说到。 蒙恬又对她们说道:“我身为将军,必将居无定所,风餐露宿,随时可能战死沙场,还得北上九京让大家的亲人入土为安。一生本不该动爱,无奈已有意中人,不想误了大家,就此别过。”说完望向吉娜公主。 大家这几天都看在眼里,女人的第六感是最强的,这个男人爱谁,一下就知道了。女人们不是不愿意去相信,只是不舍得,不甘心罢了。 此时吉娜公主听到蒙恬的话,白皙的脸微微红了,此时蒙恬又望着她,脸更红了,像桃花般。 蒙恬走到吉娜公主身前说道:“公主,请先随我大哥到上郡,休整一下备些物品,再让他们护送你们来咸阳都城,我带你游玩一番,再送你回月氏国。” 两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 吉娜公主依依不舍的说道:“谢蒙将军厚爱,我感激不尽,匈奴来犯,不可误了将军大事,我百名护卫虽已惨遭匈奴毒手,但还有两名妹妹,都会骑马,驾车。 久闻秦国夜不闭户,无强盗。从此西去四百里就是月氏国了。就向将军借一辆马车,我们就此回月氏,出来好多天了,以免父王母后担心,等安稳好父王母后,再来秦国找你。” 蒙恬对她自行回月氏国十分不放心,说道:“你还是跟着我大哥到咸阳来,不敢让公主独自来秦国,等把军情报告了皇上,做好了应对之策,我就会来月氏国,向你父王母后提亲的。” 蒙恬自然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但是蒙恬转念想到,上郡是要往东南几百公里,回月氏是往西几百公里,如果去秦国上郡,这样她们要多走一千多公里路程,于是也就同意了公主的意见。 蒙恬叫羌魁他们取了很多食物,水,又给了些银两等相赠,这些足够她们回到月氏国了。这才与吉娜公主依依惜别,目送着她们主仆三人驾着马车往西而去。 蒙恬让羌魁护送十五名女子在上郡安顿好之后,即回咸阳跟他汇合,这才急忙打马往南向咸阳赶去。 第十二章龙颜大怒 秦始皇三十一年(公元前216年11月),秦国咸阳皇宫,偌大的万人殿里面,文武百官都在大殿下肃立着。 随着赵高一声急呼:“皇上驾到,开始早朝!”秦始皇已经快步走上大殿。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文武官员皆跪下拜倒。 “众卿平身。”秦始皇边坐下边说道,接着秦始皇说道:“朕昨夜接到赵佗将军的奏报,屠睢大将军病死在百越,尸体是运回咸阳,还是就地安葬?赵佗作为他的部下,无法擅自定夺,特来请示朕,大家有何建议,直说无妨。” 大殿下的老将王翦说道:“启奏皇上,屠睢大将军率五十万灭楚国的全部兵力,皇上针对百越各部居住分散的特点,定下的分兵五路进军策略,五路大军都取得辉煌战果,闽越、广东番禺、南海、桂林、象郡皆已经攻下,使我大秦南到南海之疆土。 这都是皇上先见之明,可也耐屠睢大将军之功,古人云:将军要当死于边野,以马革裹尸还葬耳,故末将认为,该当运回咸阳,以大将军之礼安葬之,以示我皇对有功将军的关爱。” 王翦是秦灭六国的主要将领,且年龄七十八岁了,在秦帝国属于德高望重的人物,有很高的话语权,他的回答得到大部分将军的赞同,尤其是跟屠睢大将军一起战斗过的将军和曾经是他部下的将军,纷纷建议皇上把屠雎大将军运回来,以大将军之礼安葬。 突然大殿下一个年轻的身影站了出来,他叫蒙毅,官拜上卿,是蒙恬的弟弟。 蒙毅向秦始皇说道:“启奏皇上,下官认为应当就地安葬。 其一,屠睢大将军五十万大军,都是皇上亲政以后统一招募和训练的秦之精锐,经过统一六国的十年战争,这又过去了五年时间,全部为四十岁以上至五十岁的老兵了。 其二,皇上遣送了两万名六国宫女去百越跟士兵婚配,有很多士兵已经和宫女婚配,或者和当地女子婚配,都成立了家庭,诞下了子嗣,在当地已经定居了。 其三,而我将士早年不适应南方炎热天气和多水之地,士兵中当时瘟疫横行,故折损了近二十万士兵才取得如此之疆土和获得百越民心,现在将士们已经适应,并且把那里当作自己的家乡,将士们的心已经在当地了。 其四,若屠睢大将军运回来安葬,那些死去的将军和士兵都要送回来安葬,路途遥远,一来一去费用庞大,不但劳民伤财,没有什么实际意义,还辜负了陛下同化百越的用心,实不可取,屠雎大将军应当做表率作用,让士兵们的心真正扎根在百越。 最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葬在哪里都是我大秦的领土,都是士兵们的家园。” 这时王翦反驳道:“大将军如此功劳,都不能归葬于家乡故里,实在令人惋惜,就怕将士们在外面待久了,心里忘记了自己是大秦的子民。” 这时户部大臣说道:“启奏皇上,皇上即位以来,大小战争近百起,我举国兵力三十几万,开始扫灭六国,而俘获六国兵力却达两百万,尽为我国所用,建帝陵、阿房宫殿、开驰道、五尺道、修郑国渠、凿灵渠,建六国一摸一样的都城于咸阳,养六国之王室成员及后代等,都是为国为民之壮举,现在虽然苦了一点,但是也方便了民众,大家路都好走了,天下皆臣服皇上,以自己为大秦子民而傲!” 这时秦始皇说道:“不必对朕称赞,朕之先祖秦昭襄王举全国之力开凿都江堰十载,为开凿秦人死了一万人,可使成都沃野千里,灌溉良田四万顷,使之为天府之都,朕效仿之,统一中原,集中力量。不求将士或百姓服不服,只求有利于后世,为后代子孙留点东西。” 丞相李斯说道:“启奏皇上,我皇仁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现在百越都已设立郡县,并且文字、货币、度衡量等都已传入,我大秦已在百越生根发芽。下官认为大将军当作表率作用,此五十万大军都是四十岁到五十岁的老兵了,回来也不能打仗了。 正需要他们的知识和历练来教化百越各部落,百越不像北面游牧部落一年四季迁移不定,他们都是聚居在一起,一旦教化,永世都为我大秦子民。” 秦始皇肯定的说道:“丞相此言有理,当初朕派屠睢五十万大军南征百越,不管胜败如何,就没有打算让他们回来。 因此当时朕命军功在左更以上者都携家眷前往,就是让大秦之文化在此地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李斯听令,朕命你以朕的名义给屠睢大将军刻写墓碑碑文,命赵佗将军即刻升任大将军之职,以大将军之礼安葬屠睢大将军,并令臣服的百越部落首领全部去祭拜。” 李斯应道:“臣遵命。” 这时蒙武出列说道:“启奏皇上,南征百越之士兵五十万,现如今尚存二十万,且皆是老兵,皇上不召他们回来,可扫灭六国之后,年龄低于二十五岁的士兵已由我儿蒙恬统一登记,再行编制,统一操练,可如今也只有十万士兵,这万一有战事,只怕临时招募,上了战场不知如何杀敌,有辱我秦国军威,故末将建议,即刻招募新兵操练。” 扶苏听到又要招募新兵,出列说道:“启奏父皇,儿臣认为应当休养生息,不应该征兵,之前七国年年纷争不断,现父皇统一天下,已无战事。 可父皇统一天下后,于父王二十五年(公元前222年)修驰道,咸阳都城通向四面八方的大道用民力一百万,于父王二十八年(公元前219年)开凿五尺道,南郡通往云南昆明的栈道用民力六十万,而每年用于修建帝陵的民力都为七十万,且已达三十几年,阿房宫每年用民力八十万,于父王三十年(公元前217年)又命监御史史禄开凿灵渠等等。 每年累死,工伤,病死的民力都多达二十万。比七国正常纷争时战死的人还要多。现在父皇一统,也不应该再用民力。故儿臣认为应当休养生息。” 这时王贲出列说道:“启奏皇上,末将认为,七国纷争各自打仗,徒耗国力民力。现陛下一统,都是为国为民之举,乃给后世留些功绩也,故不可就此停用民力,举国之兵才十万,勉强维持各城池运转,尚不可保国之境也,应当征兵。” 蒙毅又出列说道:“启奏皇上,皇上所用民力,大部分都是统一六国战争时的俘虏,以前俘虏都是杀掉,皇上却未杀一个俘虏,统一六国也是尽量的让六国士兵归降为主,现在国内的建设基本都快完工了,北方各游牧部落兴起,下官也建议适当募兵。” 接着李信出列说道:“启奏皇上,我皇高瞻远瞩,当年武安君白起自长平之战后,没能一鼓作气消灭赵国,以致后来,让赵国喘息过来,不但长平之战一个城池未得,反而丧失我将士二十五万,王陵将军出兵大败,王纥又遇到赵、楚、魏三国联军夹击也大败,损兵折将,国力大大衰败,以至于不得不让太上皇和陛下在赵国为质。 一直到皇上八年(公元前238年),二十二岁亲理朝政以来,不再让亲人分离为质,奋发图强七年时间来准备统一大战,再用了十年时间统一天下,这都是陛下英明神武,但我国还北有各游牧部落,东北有东胡部落,十万兵力尚不足守国之疆域,何以发兵打仗?故末将也建议募兵。” 秦始皇突然说道:“大家休提白起,他只能算个战神,跟在座之将军尚不能比。不能算真正之名将。” 在秦始皇心里:作为名将,既能统率大军,更能解决俘虏。而俘虏都解决不了,全靠杀之,白起杀了上百万人,这上百万人要是为朕所用,定可开凿直道通匈奴,筑起万里长城。这两项大工程,我到哪里去征民力啊? 王翦立即会意,出列道:“我皇仁慈,自我皇即位以来,治下的官吏,无不谦恭节俭,敦厚谨慎,忠诚守信。 朝中也廉洁奉公,从无党派勾结,退朝前,所有事情必须处理完毕,也从未屠杀百姓,从未杀一个战俘,亦从未枉杀过一个官员,要让帝国虎狼之师战时勇猛无比,奋勇杀敌。战后又要对战俘亲如兄弟,就是六国的国王,王室贵族,都不曾杀一人,而是在我大秦皇宫旁边建他们一样的宫殿,让他们居住,生活。 臣纵观史书,不但敌国之人一个不放过,还尽是些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良狗烹之辈。我皇之壮举,真乃前所未见,绝无仅有。皇上乃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千古一帝。” 这时,突然奔进来一个通信兵长官,跪倒后,说道:“启奏皇上,上郡太守有紧急军情奏报。” 秦始皇急道:“快奏!” 那通信兵长官说道:“北方天气寒冷,匈奴部落南下掠杀了九京所有百姓,有可能挥兵南下占据了河套地区。” 秦始皇一听,大怒,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胆敢犯我华夏国威者,必诛之!” 众文武百官没见过秦始皇大怒过,纷纷跪下,跟着说道:“胆敢犯我华夏国威者,必诛之!” 第十三章上兵伐谋 秦始皇又看了看那个跪着的通信兵长官,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叫有可能南下占据了河南地?”在大秦朝堂之上,还没有谁敢说出有可能这三个字。 那通信兵长官也没料到皇上听到匈奴部落进攻九京的消息会如此大怒,吓得战战兢兢地说道:“启禀皇上,末将也不知详情,只是有许多南逃的商贩逃到上郡,向上郡太守报告,太守问了几个商贩,才先传来口信禀报皇上,上郡太守已派人前去探查详情,过不了几日定会奏报皇上。” 秦始皇说道:“好,朕写一道密令给你带给上郡太守,你传朕的话,让上郡太守加紧监视草原各部落的动向。朕与众文武大臣商议之后,便会马上派兵北击匈奴。” 秦始皇说罢,拿笔写了一封竹简,叫赵高交给那个通信兵长官。 那通信兵长官双手接过竹简,小心翼翼收入怀中,说道:“末将遵命。”立即往后退三步,转身往大殿外飞奔而去。 此时蒙恬正好大步跨入大殿,差点和那个通信兵长官撞个满怀。 蒙恬进了大殿,跪下道:“皇上万岁,末将回来了。” 秦始皇看到蒙恬进来,大喜,说道:“蒙恬,你可回来了。刚上郡太守传来消息,我大秦九京城镇竟然被匈奴部落掠杀,你也去了九京城镇,可听闻此事?” 蒙恬心想:这上郡太守的消息肯定是先前要自己逃命的那父子三人报告的,太守再派人启奏皇上的。 蒙恬回答道:“皇上,确有此事,匈奴部落趁我大秦扫灭六国,一统天下之时在北方草原兴起,不断南下。这一次他们出动十万士兵把九京城两万多民众全部杀害,割肉…”蒙恬把自己所见所闻,已击杀匈奴左贤王布里斯和救人的经过说了一遍。 但是跟月氏国公主那一段没有说,就说把救的人先由自己的亲兵送去了上郡。 大殿里听蒙恬所说匈奴犯下如此暴行,个个愤怒异常,都恨不得立马出兵踏平匈奴部落。 秦始皇说道:“蒙恬将军不愧我中华第一勇士,单人匹马击杀近三百余匈奴人。朕欲降服一切已知地域,而后便要查探未知地域,再攻取之。匈奴部落对朕臣民犯下如此暴行,便从匈奴开始吧!” 说完望着跪在下面的,王翦、蒙恬、史内藤、王贲,蒙武、李信、辛胜、章邯等数十位将军。又望向李斯、蒙毅、尉缭等数十位大臣,想到自己亲政以后,国库有多少钱用多少钱,研发了如此多的兵工厂,全力打造铁器、攻城器械,连弩、盔甲等器械,训练士兵,终于一举消灭六国,从无敌手。 统一六国后,获取了六国财富,再举全国之力,修建巨大的阿房宫,开建上千条宽大笔直的大道,就连人无法攀登的山都开凿出五尺以上的道路来,遇山开山,遇河架桥等等,虽然想法很多,可都需要大量的人来完成,于是让跪着文臣武将都起来。 秦始皇这时也已经坐下,说道:“这匈奴竟敢南下,掠杀我之国民,大家有何建议,直说无妨。” 王翦说道:“启奏皇上,自皇上即位以来,天下皆臣服于皇上,这种辱我国威之事,乃从未发生,此乃第一次,末将虽老,但也要率军北击,消灭匈奴。” 王贲等父亲话音刚落,立马说道:“启奏皇上,皇上让父亲颐养天年,可父亲每天仍然上朝,现如今七十八岁高龄,此等上阵杀敌,风餐露宿,断不可让父亲再去,末将愿为皇上分担,扬我国威,北击匈奴。”这王贲将军也五十三岁了。 蒙武说道:“启奏皇上,匈奴居无定所,喜欢偷袭,末将愿北击匈奴,镇守边关。” 此时还有许多老将想出列上前请命出征。 秦始皇摆了摆手,说道:“打肯定是要打,但你等已上了年岁,都应当颐养天年,至于出征,就交给年轻一代去历练吧。” 秦始皇接着又说道:“先不着急商议由谁去打,应当商议如何打?蒙恬将军,统一六国之后,由你操练士兵,先奏报一下我军情况如何?” 蒙恬朗声回道:“启奏皇上,各位将军,大臣们,皇上统一六国之后,我国兵力达到七十五万。除去镇守全国各边关,郡县之守军十二万,咸阳都城守军和禁军两万,以及各建筑工地防范三百万俘虏,督促他们进行劳作的三万士兵,还有五十八万。 皇上命末将同军需官让十八岁以上,二十五岁以下的另行编制。挑出八万,余下五十万随屠睢大将军南征百越去了。 而这八万,也主要是伐齐之前皇上让末将另行招募,又加以训练的,皇上统一六国后,没有再招募士兵,举全国民力开始建设全国各种工程。 这五年来陆续前来要求投军立功的士兵,末将又陆续挑选了身体条件好的四万,共计十二万,这十二万士兵末将日夜操练,能跟皇上亲政后招募的第一批秦之锐士一样,均可以一挡十,挡百! 这十二万秦之锐士,分为四万弓弩手、四万铁骑、两万长枪步兵、两万重装甲步兵。其中四万弓弩手又分为步兵弓弩手和战车重弩手,四万铁骑又分出一支万人奇袭队,每人三匹战马,可日行千里。 至于装备方面,我军之前装备的皮甲为鲸革(就是鲨鱼皮),末将打猎时获得犀牛,此犀牛皮厚近一寸,为末将观之最坚硬皮甲,老虎,熊皆咬不了,弓箭、矛都刺不穿。比金属甲要轻的多,现已经装备全部冲锋前排的士兵。 器械方面,我军工部研发大型投石车,可投高两百米,远五百米,重百斤石块,铁球,更提炼出硫磺,硝石。用以铁皮黄泥包裹,投掷出去,会爆裂十米范围起火,乃无坚不摧。 战车重弩手装备的是脚**,射程长达九百米,可连续五发,战车高达一米八,骑在马上的敌军皆可射倒。 箭头方面,更是经过改良,以前的青铜箭头改为铁箭头和钢箭头,穿透力极强。不但材质改了,连形状也改了,有专门透甲的远距离箭头,也有近距离箭头,带一个稍宽的刃部,造成切割伤,流血不停而死。以上器械我都亲自反复试验,皆领先周边各国一大截。” 秦始皇赞赏的问道:“蒙恬将军真用心也,那你那箭头能射穿那犀牛甲吗?” 蒙恬回道:“皇上,末将试验过,不能射穿,但是用战车重弩手击之,虽射不穿,但也可把人击昏,掉下马来,但是犀牛甲也只能装备在前胸及腹背。至于盆颈、面部则无法装备。” 秦始皇点头说道:“能保护前胸已经很好了,我军有此等利器,防具,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蒙恬再次说道:“启奏皇上,末将虽在防具。器物上尽量革新,但是士兵本身的技能上亦不敢松懈,骑兵的弩术,马上枪术,步兵的剑术,长枪兵的刺术,末将都亲自带为操练。” 秦始皇赞道:“蒙恬将军辛苦,不愧为我中华第一勇士。现我军军力大家已然知晓,大家就此到侧殿用点膳,下午再议如何出击!” 原来这早朝一直议到了下午,秦始皇经常商议事情从早上商议到晚上已经是常事,但也还不会误了大臣们的饭点,今天商议的有些晚,赵高过来好几次了。 秦始皇同朝臣们一起用过膳后,又回到了万人殿与大家议事。 丞相李斯说道:“启奏皇上,上月匈奴派使者,要与我国互通有无,只购我国之铁矿,铁器,和盐,所购之量巨大,当时臣问使者,匈奴有多少兵力,那匈奴使者说有三十余万,他还说东胡有一百万,现今我军只有十二万,比匈奴都少了一半以上兵力,如果东胡相援匈奴部落,那兵力相差太大。” 蒙武奏道:“兵不在多,在于精。皇上十三岁即位尚幼,秦国九年时间给吕不韦,嫪毐等弄的朝纲混乱,民不聊生。皇上二十二岁除嫪毐,吕不韦。 亲政以后,用人不以出身高低取人,不拘一格,广招人才,礼贤下士,任人唯能。皇上高瞻远瞩,考虑事情更为周全,秦昭襄王虽采用了范睢的远交近攻,可是刚夺取了一城,就立马接受请和,得了一城过几个月又给人家夺了去,如此反复,徒伤国力。 而皇上英明神武,深知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令顿弱,姚贾发动六国的通信活动,以我国三十几万兵力,横扫六国两百多万兵力,故兵不在多,在于用兵之道也。” 尉缭起身说道:“启奏皇上,阿房宫自皇上统一之后,皇上命六国降卒于皇上二十八年(公元前221年)开始修建,现如今历时六载有余,已差不多建造完毕,现有民力五十万。 臣正想奏请皇上调去增加修帝陵人手,现要用兵之际,当中不乏力壮者,臣认为可去询问他们愿意参军杀敌立功否,这些人曾经打过仗,又日夜劳作,只要稍加操练,比之新招募的年轻壮士可谓强多了。” 第十四章拜大将军 秦始皇说道:“如此甚好,以蒙恬内史为主,会同尉缭,户部大臣芈滕即刻前去阿房宫工地招募,挑选后立即奏报于朕。” “臣遵命。”蒙恬,尉缭,户部大臣芈滕同时出列答道,转身出了大殿,直往阿房宫工地而去。 阿房宫距离咸阳宫东南十五公里处,三人不一会就到了,蒙恬作为内史,经常来此督工,已是轻车熟路。 阿房宫前面一个大殿,称为前殿,前殿往里有一个巨大的磁石门,身上所有铁器都会吸附于上,过了磁石门进入上天台,过了上天台就是祭地坛,之后就是中央大殿以及各种宫殿,后方有一大块林地为上林苑。 此时,蒙恬对两人说道:“尉缭大人,你让这些民力以一天十万人为单位,从左门排队于阿房宫前殿,再以五千人为单位告知:年龄在三十五岁以下者带好身份证明,从阿房宫磁石门进入,不满条件者,从前殿右门出去。 户部大人芈滕你派人在此接应,登记他们去修帝陵。 从磁石门进入的,我会派人在上天台这里放上大量弓弩,石墩,刀剑,枪和马匹,看他们适合于何种兵种,再有淘汰的从上天台侧门出,户部大人芈腾你再派人在此接应,登记修帝陵去。 而我挑中之民力会由我卫兵带过祭地坛而至上林苑,在上林苑稍作编制,统计人数,汇报于你们。即让他们从后门去林光宫驻兵处操练。此等安排,可好?” 尉缭和芈腾同时说道:“一切听从内史大人安排。” 五十万民力经过了五天的挑选,蒙恬挑选了十五万人,这十五万人以前是六国的降兵,都是以步兵为主,都没怎么骑过马,但是对弓箭,枪,剑的劈砍使用还是十分熟练。 蒙恬把他们分为五万弓弩手,五万长枪步兵,五万重装甲步兵。带往云阳林光宫操练。而后又派人通报于尉缭,芈腾二人,而此时天已经黑了。 虽然天已经黑了,可是蒙恬知道秦始皇的性格,当日事必须当日毕。蒙恬于是领着尉缭,芈腾进入秦始皇的书房。 三人刚要跪下,秦始皇放下手中的笔,说道:“免礼,三位辛苦了,小高子,上茶。” 蒙恬开口说道:“启奏皇上,我等经过五天的挑选,挑了十五万步兵,分为五万弓弩手,五万长枪步兵,五万重装甲步兵。” 秦始皇直接问道:“蒙恬将军,有十二万秦之锐士,加上这候补的十五万步兵,为二十七万兵力,能击匈奴和东胡否?” 蒙恬慎重回答道:“皇上,匈奴有这十二万秦之锐士就可灭也,这十五万作为后备力量,先负责修直道直通匈奴,而后调往辽东郡,让东胡不敢增援匈奴,我秦之锐士灭了匈奴之后,从西面为主力先攻东胡,这十五万步兵往东北方向攻东胡,可灭东胡。” 秦始皇笑道:“如此甚好,朕还在为上一次你说的辽东郡的兵力来源而着想呢。哈哈。你们三位,此次募兵都有功劳,待破了匈奴,再另计功劳。蒙恬留下,这么晚了,你们两位先回去休息吧。” 尉缭,芈腾跪谢后退出书房。 “小高子,你也退下吧。”秦始皇说道。 赵高一愣,皇上可是不管什么时候,几十年从来没有叫自己离开过啊。虽然惊讶,当下也只好“诺”了一声,把书房门关了,退了出去。 秦始皇朝蒙恬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他面前来,蒙恬到秦始皇书桌前坐下,秦始皇问道:“阿房宫造好了?” 蒙恬答道:“回皇上,造好了,只剩下里面的装饰及清理工作。” 秦始皇缓缓说道:“下面的工程就慢慢来吧,现在扶苏毫无建树和功绩,其他皇子年龄尚小。”蒙恬“嗯”了一声。 秦始皇接着说道:“扶苏为人太过仁厚,故难以开疆拓土,累及民力之事定不肯为。还望你代为辅佐,等扶苏有了功绩之后,朕想立之为太子,让他住在咸阳宫,朕住到阿房宫去,皇帝和太子是不能住在一个宫殿的。” 蒙恬回道:“臣遵皇命。” 秦始皇又看着蒙恬说道:“你也不小了,朕一直把你当儿子看待,你看中了哪一家姑娘,或者朕的哪个女儿,朕马上给你下旨赐婚。你马上要出征了,趁着这几天把婚事办了。” 蒙恬撒娇道:“皇上,你又来了,说好了,皇上不立后,我也不结婚。” 秦始皇调侃道:“朕不立后,但是朕有子嗣后代啊,你不结婚,但也不见你有子嗣啊。” 蒙恬听到秦始皇要给他赐婚的话,不经心里高兴,月氏国一向臣服秦国,有秦始皇出面,自己与吉娜公主的婚事那就是万无一失了。蒙恬想着她,这次如果打败匈奴,给她报了仇,先备上厚礼去月氏国走一趟,看看月氏国王什么想法,如果月氏国王同意,就回来请陛下赐婚。就可以跟她在一起了,蒙恬也不喜欢直接让皇上向月氏国王施压。 秦始皇见他半天不回话,只道他是累了,说道:“好吧,那就等这次打败匈奴之后再说吧,你也累了,回来就没回过家吧,你先回去吧。” 秦始皇对他挥了挥手,拿起笔继续批阅奏折起来。 蒙恬回到了忠信将军府,一家人都在等着他,蒙恬上前跪下道:“儿臣拜见父亲大人,母亲大人。” 母亲一把把他拉起来,看着蒙恬说道:“恬儿,你瘦了啊。”立即叫厨房把自己亲手炖的燕窝和膳食拿过来,蒙恬才发觉自己只用了早膳,已是很饿,便大口吃了起来。 母亲心疼的说道:“唉,一个人在外面就是这样,都照顾不好自己,赶紧多吃点。”母亲已是心疼的不得了。 而父亲看着他这么饿,几次欲言又止,看他吃了点东西,终于忍不住问到:“恬儿,皇上此次北击匈奴会派你去吧?” 此时不等蒙恬回答,母亲问道:“怎么,又要出去打仗了?” 蒙恬回道:“父亲,皇上还未明言,但是问了我方略。” 父亲点了点头,说道:“哦,明天还要早朝,你先去休息吧,羌魁回来了,黄金我已派家丁给上郡太守送过去了,虽然他来信说死都不要。” “谢谢父亲大人。” 这时母亲悄悄说道:“恬儿,随羌魁将军回来咸阳的,还有好几个女子,一个叫中行静的非要见你,也是可怜,她跟我说家里都没人了,我给她安顿在客舍里了。” 而此时的蒙恬,却想起了她,她回月氏了吗?她现在怎么样了?她现在在干什么?她是不是也和家里人相聚在一起呢?他都想知道。 她已经走进了蒙恬的灵魂深处。蒙恬低头看向自己的胸膛,仿佛能看穿自己的胸膛,看到自己的心,心上面有一个影子,这个影子就是她的脸,他此刻是如此的想着她。 蒙恬拿出怀里的玉笛,双手紧紧的握着,一双手的大拇指撑着额头,鼻子闻着笛子上的清香,闭上了眼睛,感觉她就在自己身边。 “皇上早朝,百官觐见。”随着赵高一声高呼,文武百官陆续进殿开始等候。 赵高召百官进殿之后,急忙跑去伺候秦始皇去了,过了一会儿,秦始皇快步走上来。 赵高向大殿下面喊道:“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文武百官皆跪下道。 秦始皇边坐下边说道:“众卿平身,现在商议北击匈奴大将军之职。” 王翦起身说道:“末将推荐蒙恬将军,匈奴多为野战,末将认为蒙恬将军是继战神武安君白起之后我军将领中最富有进攻精神和野战能力的将领。” 丞相李斯说道:“下官推荐内史大人蒙恬,蒙恬作为内史,使朝政清明,经济繁荣,蒙恬将军在很多方面都远远超过了我。” 王贲说道:“启奏皇上,末将推荐蒙恬将军,蒙恬将军自六岁跟随父亲打仗,熟读所有兵书,个人武艺也远远超过我。” 这时还有人要上前推荐,秦始皇摆了摆手,缓缓说道:“蒙氏家族乃将门忠烈之家啊,乃朕秦帝国之为首大功家族。 朕还记得,蒙骜老将军在朕十岁的时候(公元前249年)攻取了赵国太原以及十五城,拿这些城池换回了十岁的我和母后。 蒙老将军在赵国牵我的手,一直到咸阳父王面前才放开我手。而后蒙老将军临死前还助朕诛嫪毐。等等事迹现在都还历历在目,转眼他的孙子都要为朕又出征了,赵高宣诏!” 原来诏书早已经写好,此时赵高拿起诏书,读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蒙恬,中华第一勇士。赤胆忠心,骁勇善战。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册封为大将军。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蒙恬立马上前跪倒,说道:“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高走下来,把册封诏书交与蒙恬,蒙恬跪着双手接过。 这时文武百官皆跪倒:“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贺喜蒙恬大将军!” 秦始皇站起身来,说道:“众文武大臣在咸阳之左更以上官员,后天早上八时皆随朕到云阳林光宫为大将军蒙恬壮行!” 第十五章出兵北击 秦始皇三十二年(公元前215年)刚开春,秦国云阳林光宫军营处,二十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列成一大片,每一个兵种列在不同的位置。 虽然是二十七万士兵之多,可是排列的整整齐齐,并且士兵都无声无息的肃立着。 高高的点将台上就两个人,秦始皇站在中央,大将军蒙恬立在他旁边。 下面文武百官皆已到场,包括公子扶苏在内的所有王公贵族等,咸阳都城左更以上爵位全部出席。 此等阵仗,在大秦国从未有过。 秦始皇统一六国大战都只是在书房里或者大殿里下达命令,到军营为将军出征送行还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秦始皇看着蒙恬,说道:“大将军蒙恬听令。” “末将在!” 秦始皇说道:“大将军蒙恬,朕命你率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朕赐你定秦剑,中华第一勇士配天下第一剑。见剑如见朕,军中若有不服你者,不论军阶,不论出身,一律可先斩后奏!” 这定秦剑,是秦始皇灭六国后,把天下大量名剑,如湛卢剑、泰阿剑、包括欧冶子所铸造的龙渊剑、鱼肠剑全部重新融化。 只留了一把莫邪剑,这莫邪剑剑身有波纹,像水纹一样波光粼粼,而且十分锋利,很是好看,秦始皇才留下了它。 当时秦国铸剑工艺十分精湛,铸剑的时候能让剑身溶入含有十五种微量元素,相当于碳钢调质后的硬度,剑身表面经过络盐氧化处理。(这种络盐氧化处理,直到1937年才由德国人发明,马上申请了专利)而更为惊奇的是,这把剑的元素还含有几千年后冶金专家梦想的“形态记忆合金”,就算埋在地下几千年,给它在地下压弯几千年,一旦去掉重压物,它会瞬间反弹平直,自动恢复,也会仍然光耀夺目,锋利无比! 铸成此剑后,秦始皇命丞相李斯刻小篆“定秦剑”三字于上。剑长三尺六寸,秦始皇称之为“天下第一剑”。 蒙恬双手接过定秦剑,说道:“谢皇上,末将身担此任,定当率大军击败匈奴,以报皇上大恩。” 之后蒙恬双手捧着定秦剑,来到军前,大声道:“王离将军听令。” 王离出列行礼道:“末将在!” 蒙恬说道:“本将军命你为大军左副将,率八万步兵跟随本将军出征。”说罢给他一块蒙恬自己的将令。 王离接过将令,道:“末将听令。” 蒙恬又道:“杨翁子将军听令。” 杨翁子出列道:“末将在。” 蒙恬说道:“本将军命你为大军右副将,率七万步兵跟随本将军出征。”说罢也给了他一块自己的将令。 杨翁子也接过将令,回道:“末将听令。” 蒙恬接着说道:“羌魁将军听令。” 羌魁出列道:“末将在。” 蒙恬对他说道:“本将军命你为骑兵先锋,率四万骑兵跟随本将军出征。” 羌魁出列道:“末将听令。” 蒙恬调兵遣将完毕之后,手捧定秦剑回到秦始皇面前说道:“启奏皇上,末将五军已调兵遣将完毕,全军整装待发!” 此时,所有人都端了一碗酒,包括那二十七万士兵。 秦始皇在点将台上举酒示意,秦军历来在战前和战后,都要大量饮酒,可出征时,只喝一碗。 秦始皇举酒向三个方向示意之后,一饮而尽。其余所有人也一饮而尽。 蒙恬望着秦始皇,这个自己一生最崇拜的人,自己最敬重的人,也是最吸引自己的人。 和自己亦师亦友,更是自己知己的人,不是父亲蒙武,也不是战神白起,而是这拥有无上权力和魄力,大蒙恬二十一岁的秦始皇。 如果蒙恬知道这是最后一次见秦始皇,一定会上前紧紧的拥抱他一下,或者多看看他。 但人就是这样,很多时候都觉得还会再相逢,所以走得也是义无反顾。 出征的号角已经吹响,战鼓也已经擂响,蒙恬把定秦剑系于腰间,骑上战马。 秦始皇说道:“大将军蒙恬定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凯旋归来!” 王公贵族跟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将军蒙恬定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凯旋归来!” 文武百官,所有将士们跟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将军蒙恬定当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凯旋归来!” 秦始皇一挥手,喊道:“出发!” 蒙恬调转马头,望向人群中,他多想能看到她,他所作的承诺马上要实现了,他要去击杀匈奴人,不但要为九京所有百姓报仇,还要为她们报仇。但心想她在月氏国,怎么能来?也就转念稍微想了下,他知道此时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在人群中,最想看的身影和脸庞没看到,却看到了另外一个人,中行静,她站在蒙恬的母亲旁边,她眼中含着热切的目光,在为他鼓掌。 蒙恬在战马上拔出定秦剑,定秦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蒙恬把剑往北一指,大喝一声:“出发!”向前疾驰而去。 而二十七万大军,全部清一色红色盔甲。也由之前商议好的。蒙恬领十二万秦之锐士,王离领八万步兵,杨翁子领七万步兵,开始了北击匈奴的征程。 因为之前根据边关守将的报告,同时蒙恬也派出大量侦查兵探明了匈奴的动向,整个大河套地区,也就是黄河成几字弯的内外两侧,匈奴的主力不在,匈奴的主力在黄河以北的阴山草原。但匈奴的先头部队两万人已经南下,经临河渡口,占据了贺兰山一带草场,并且收服了早些年被秦军击败北逃的义渠戎等散落的游牧者。 蒙恬率军出云阳林光宫往西,杀入兰州,再沿黄河几字的最西侧北上,前往贺兰山去消灭这支匈奴的先头部队。 同时蒙恬命左副将王离带八万步兵,到黄河几字外侧最东面,沿吕梁山脉外侧,从太原郡出发,经雁门郡的雁门关出塞,走马邑、云中郡(今大同)往北到大青山,往西走以前赵国领地到九京与蒙恬汇合。 蒙恬又命右副将杨翁子带步兵七万,沿吕梁山脉内侧,沿东面黄河北上,渡河到大青山,与王离汇合往西到九京。 三路同时出军,全部向北横扫上去,扫清河套里面所有游牧者。 王离和杨翁子到达黄河北岸大青山汇合之后,往西与蒙恬再汇合于九京。 这是他们出发之前早已经商定的行军路线。 所谓老子英雄儿好汉,虎父无犬子,蒙恬祖辈三代都是大将军,到了蒙恬这里才最为荣耀。 先前爷爷蒙骜做白起的副将,父亲蒙武做了王翦的副将,屠雎、赵佗都去了百越,已经融入了当地。 而蒙恬,是秦始皇统一六国后秦帝国最大的将军家族,功勋卓著的王家后人王离不是父亲蒙武力荐,都还做不了蒙恬的副将出征。 蒙恬除了带兵打仗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打猎了。 自灭了齐国拜为内史之后,这五年时间来,天天帮秦始皇处理统一天下之后的各种事情,每年也就秋季才能出去打一次猎,实在憋坏了。 在蒙恬十七岁做为副将攻打齐国之时,因为他喜欢打猎,慢慢他部下就聚集了一批也喜欢打猎的部将,有五千余人,被王翦笑称为“打猎将军”。 而蒙恬认为,这种打猎行为可以更多的锻炼士兵,既有利于熟悉地形,而又有利于野外生存,也能训练士兵们的骑射能力和侦察能力。 而蒙恬认为最重要的,一个战士,不吃肉,光吃小米和大饼。如何有力气打仗?那老虎等猛兽何以如此有力气,全是吃肉。故蒙恬的军队。全是以肉食为主,以米饼为辅。 蒙恬如果只带几千人的部队出去,从来不带多的口粮,都是自给自足,有时候还有富余。 什么部队最可怕?以战养战的部队最可怕。 故大秦军需官最喜欢跟蒙恬将军出征,从来不催口粮,而且还有肉吃,经常还能送上几百只鹿及盘羊过来,做为储备。 而在古代,猎物何其多,蒙恬知道有河流的地方地势较低,命战车,步兵沿黄河北上。而自己则率五千余骑兵在前面侦察地形和打猎。 蒙恬发现这贺兰山上猎物真多,老虎、金钱豹、青羊、牦牛、盘羊、马鹿、赤狐等随处可见。 至于飞禽,草雕、雀鹰、斑鸠等蒙恬他们都不想去射。 而这些动物,蒙恬他们最喜欢吃的就是盘羊,青羊和马鹿了。 他们猎杀了这些动物之后,把这些猎物的皮剥了,切成几块,直接丢到加盐的水里一煮,肉一变色,就可以吃了。简单,方便又好吃,只有射杀的飞禽才烤着吃。 这天蒙恬他们吃好之后,还剩了几百只猎物堆在一旁,蒙恬拿出了弓箭,箭尾系上丝带,射向天空。 这是和军需官约定好的,军需官看见了,立即会命士兵来取猎物。 蒙恬深知,这种野外战争,不管是遭遇战,还是伏击战,跟攻坚战不同,真正开战,往往短时间就能决定胜负,更多的时间是用来侦察地形,探知敌情,让士兵们吃好喝好。随时保持战斗状态,做到随时能打仗,打胜仗的思想准备。 第十六章扫清河套 蒙恬他们刚休息了一会,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阵隐隐的轰隆之声。 蒙恬知道,有敌人来了,忙示意羌魁他们走上一个土山,躲进灌木丛里面。 过了一会,又听得轰隆声中夹杂着人喧马嘶,蒙恬示意大家举起**,准备战斗。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无数军马奔驰而至。奔到前来,军马自动排成两队,但后续还不计其数。 一队手持弓箭,一队手持长刀。领头的一人头部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其余部分都剃光了,一条短毛皮围在肩上。只见他停马之后往四周看了一眼。 这时后面奔来十几骑,领头一人头戴皮帽,上身一件两边开叉的宽松长袍,袖子在手腕处收紧,箭筒系在腰带上。 这时那个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的迎上去,说道:“刚刚就是这个地方发出的信号。” 然后他看向前面,脸上表情震惊地大叫道:“大当户,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猎物,熊、盘羊、马鹿等竟然死了一堆。” 这时另一个在前方的匈奴骑兵手往一个方向一指,向大家喊道:“快看,那边也有一堆猎物!”原来蒙恬向天上射的箭把他们吸引过来了。 这些匈奴人正向蒙恬他们丢在地上一堆堆的猎物上前去查看。 蒙恬认为这时发动突击正好,等他们查看清楚了肯定知道不是一般猎户所为就会引起警惕。 蒙恬往身后羌魁他们一看,只见一个个急不可待,他们身着就前胸和腹部的犀牛甲,基本上都是光头,赤手赤腿,一个个肌肉突出。无所谓生死。从不问敌人有多少,只问敌人在哪里。 这时对面后面已无来兵,蒙恬看了一下,肯定就是匈奴的先头部队,最多两万人马,自己有五千精锐,何惧之!随即做了一个出击的准备。手指向敌人正好靠着自己这一边,那一长队手持弓箭的骑兵。 顿时万箭齐发,蒙恬大喊杀出,边抬弩射向敌人弓箭手边向大家喊道:“先把对方弓箭手全部射死。” 敌军来不及反应,纷纷中箭倒下马来,死伤无数。 这时敌军的后面弓箭手才反应过来,忙搭弓射箭,但是对面敌军射过来的羽箭还没到马前就已经没了劲道。纷纷在旁边落下。 此时蒙恬这边又是一排密集的弩射过去,对面又倒下一排。原来秦军的弓弩比他们射的距离强近一倍。 此时蒙恬他们已经冲到了那些第一批射死倒下的敌人当中。好多士兵已经把没射死敌人的头颅砍了下来。 有的将头颅上的头发悬于腰间皮带上,把头颅挂满腰间,又翻身上马,继续向前射杀。还有的士兵左手拿着敌人的头颅,右手拿剑再砍向还没死的敌人。 但见原野土山间敌军遗尸遍地。鞍上无人的马匹四散奔驰。 敌军人数虽众,但只一会,就损失了几千弓箭手。这些弓箭手给蒙恬他们冲的一溃,中间你推我挤,已经乱成一团。那头戴皮帽的首领见势头不对,大声喝令,约束。但是阵势已乱。又见对面提着人头杀过来。早已吓的浑身发抖,兵无斗志。 不到半个时辰,大股被歼灭。而那个头戴皮帽的也被羌魁所射杀,砍掉了头颅。 这下余众开始往外逃散,那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的急忙拨马往北而逃,余下八百多人也往他那个方向,落荒而逃。 蒙恬喊道:“别让他们跑了,他们回去报信有了防备就不好了,到时候大草原上很难抓到他们主力。大哥,你带五百名五大夫以上随我一起追。余下的人打扫战场,统计伤亡。”说完拍马追去。 其实,蒙恬带的这十二万秦之锐士,尤其是这些骑兵,他们的爵位都很高了,不需要以杀人头数来论军功了,斩获敌人首级那是对于刚入伍的新兵来说的。 而有了军功之后,是以打仗胜负来说了,打一次胜仗,小官升一级,大官升三级。 但是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上阵杀敌,以砍敌人首级为主。 但是秦人士兵都喜欢打仗,因为爵位上去了,国家给的待遇就不一样。就是同样两个骑兵,也会爵位不一样。在秦朝,第七级公大夫就是高爵了。 这种爵位,在士兵们看来,也是一种荣誉。一旦获得,全家受益。就是在军中,爵位不同,每顿饭吃的都不一样。 而刚刚蒙恬所说的五大夫是第九级了,可衣食三百户的租税。还可以发放岁俸四百五十石粟米。一石等于三十公斤,等于一年可以领一万三千五百多公斤粟米。而这些粟米可以换布匹等其他物品。 在秦朝,女人是不需要劳作的,但是劳作也会有报酬,所有有功爵的官员的俸禄,不会直接发放给个人,而是直接由官府发放到家庭,出征在外的士兵一旦升了爵位,家里也会第一时间知道。 在外的士兵们除了日常生活国家给予之外,另外需要物品还得家里寄钱来用。因为他们的工资寄给家里了。 此时蒙恬和羌魁带着五百名五大夫追去,可是这八百名匈奴骑兵也是骑马好手,还好蒙恬赖于所骑为宝马良驹。 待射的三五个匈奴骑兵下马之后,前面的又跑远了。如此反复追赶了两百余里。射得对面匈奴骑兵已不足五百余人。 蒙恬还找羌魁他们要了两次箭,蒙恬一向携箭极多,腰间两袋,马上六袋,另一匹马也六袋,这一仗都已用完。 这时前面又来了一个小土坡,这五百余人不跑了,滚下马来。纷纷跪倒在地,蒙恬他们追上去,用弩对准了他们。 那头顶上留着一束头发的道:“大王,我服了。”众人皆跪着道:“大王,我们服了。”他们在草原上劫掠已久,也会碰上一些强劲对手,但从来没碰到过这种死咬住不放,追你到绝望的人。 蒙恬问道:“你姓什么?” 那人道:“我叫哲尔术。” 蒙恬又问道:“他们是你的部下吗?” 哲尔术道:“大王,是的。” 蒙恬继续问道:“你们可有参加九京的掠夺?” 哲尔术回道:“没有,我们不喜欢掠夺,也不喜欢战争,只喜欢放牧。两年前就来到这里放牧安家了。” 蒙恬看了看他们,说道:“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看你们是军队,不是放牧者。” 哲尔术说道:“大王,我虽为匈奴千骑长,但这些都是我的亲戚,表弟等,你们杀掉的,是我们匈奴的右大将。他带的两万人是刚过来不久的。” 蒙恬摆了摆手,让部下把对着他们的弩收了。蒙恬下了马,众将也下了马。 蒙恬对他们说道:“把你们的器械交了。” 这些跪着的匈奴骑兵纷纷把短剑和弓箭放到蒙恬面前,继续跪在旁边。 蒙恬拿起一把弓,弹了弹,又拿起一把短剑,看了看。问道:“你们都是使用这种武器?” 哲尔术回答道:“大王,是的。” 蒙恬对他们摆手说道:“拿起你们的武器,现在带我们去你们的营地。” 到了好多个用毛毡搭成帐篷的蒙古包前,蒙恬进去看了看,出来问道:“这是你的营地?你没有家属吗?” 哲尔术答道:“大王,不是,是匈奴国右大将的。” 蒙恬追问道:“那你们的呢?” 哲尔术回道:“我们的在南下两里地,”说完手往下指了一下。 蒙恬对羌魁说道:“大哥,给我把这些大帐全部放火烧了。” 正烧着,那四千多名骑兵打扫完战场的过来了,纷纷下马。为首一人道:“启禀大将军,我军战死了八十七人,已辨别身份,都火化了。受伤一百一十五人已送医营医治。共杀敌两万零四百,缴获战马一万五千余匹。” 蒙恬说道:“战死者名字先送户部,由户部把抚恤金送到各自家里去。”众人都加入到烧营帐去了。 蒙恬对哲尔术道:“带我们去你们的营地。” 此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两里地几分钟就到了,蒙恬一看,这水草旁陆陆续续搭了上百处茅屋,都是用树枝,木头搭的。还畜养了许多牲口。 那个哲尔术忙叫余下的五百人杀羊宰牛。端上鲜奶招待蒙恬他们。 蒙恬见他们所说不假,便叫众将士一起帮忙。一起坐下来吃喝。 哲尔术跪在蒙恬面前,说道:“大将军,我们永远臣服你们,贺兰山这一带是游牧者的天堂。水草丰美。我们就想在这里过我们的生活。” 此时,他见下面的人都叫他大将军,他也改口不叫大王了。 蒙恬点头说道:“好吧,那你们所有人把名字改了,改为秦姓。既然贺兰山对你们有恩,你们就叫贺兰氏吧。我会奏请皇上,将此地设为北地郡,派人来给你们建设城池,文化,生产工具等等。”然后起身用笔写下“北地郡”“贺兰氏”六个字交给他们。 这些贺兰氏就在此世世代代生活下去了。后来在北魏孝文帝实行汉化改革后就又全部融入了汉族。他们及后代在石头上刻下许多动物的图像,形成贺兰山岩画。 蒙恬道:“贺兰氏,你们骑马的技术怎么训练?” 贺兰氏道:“我们不需要专门训练,男人从小到大,就做两件事情。两三岁开始就骑羊,拿短弓射野鸡野兔。五六岁就开始骑马,拿弓箭射雁射雕。到了二十岁,都骑了十几年马,射杀的动物大大小小不下万只。哪有不熟练的。” 第十七章归葬山阳 蒙恬陷入了沉思,这草原上的牧民还真是从小就训练,在草原上,没有马就等于人没有腿,无法出行,自己要击败甚至俘虏他们,更多的还得掌握地形和策略,还有比他们更加强劲的武器。 蒙恬告别了新加入秦国的五百余名贺兰氏,这贺兰氏新族长亲自带着十个部下,为蒙恬大军做了草原上的向导。 蒙恬带着五千骑兵,赶着一万五千余匹刚刚俘获过来的战马,回到了自己的大军营地。 根据秦国律法,打仗所俘获的物品都要经过辎重营登记,登记之后因为战时需要才能由大将军往外发放。 蒙恬刚回到自己的大将军营帐,立马对骑兵先锋羌魁道:“大哥,速叫投石车统领樗里崎,步兵统领李茂,来帐议事。” 不一会,羌魁带着两人来到帐内,蒙恬对投石车统领樗里崎道:“此次打仗并不是攻坚攻城战,这么大型的装置,已经用不上了,而且拖累行军速度,你部就此回咸阳吧。” 那投石车统领樗里崎委屈的差点哭了,立马跪下道:“大将军,末将想为国效力,征战沙场啊。” 蒙恬也知道,将军回朝只有两种情况:要么打了胜仗,得胜回朝。享受百姓们的夹道欢迎,国家的赏赐。 要么战死沙场,这战死沙场,虽然自己死了,可是国家会抚恤家人,那也是光宗耀祖。 可这才刚出发不久就让他们回去,也是有些不妥。但是蒙恬跟匈奴小股部队在贺兰山打了一仗之后,对匈奴部落和草原部落有了深刻的认知,知道了对面都是骑兵,都是蒙古包,这些笨重的,行动缓慢的投石车确实又用不上了啊。 蒙恬道:“这样吧,你把这八十七名战死者名单和重伤员送回去吧,我再向皇上奏明情况。然后派你部去到辽东郡,作出要攻打东胡的势态,拖住东胡不增援匈奴也是大功一件。” 那投石车统领樗里崎还想留在军中立军功,可是见大将军都如此说了,只好道:“谢大将军。” 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只骂这些匈奴部落,建什么破蒙古包,宫殿不比蒙古包好啊。拿着大将军给陛下的奏折往帐外走去,心里又骂了匈奴几十遍,想我部灭六国的时候,都是我部打头阵。风光无限,现在到成了护送伤员的了。 好不容易送走了投石车统领樗里崎,蒙恬立马对步兵营统领李茂说道:“你拿此令牌去辎重营领刚缴获的一万匹战马,现在命你部下成立一支万人马上长枪兵先锋营。令长枪兵先锋营边行军边加紧训练马上枪术。” “谨遵大将军令。”,步兵统领李茂接过令牌往辎重营而去。 蒙恬道:“骑兵统领羌魁听令。” 羌魁道:“末将在!” 蒙恬道:“你拿此令牌去辎重营领刚缴获的五千匹战马,换掉骑兵营中的老马,并补充进去。尤其是万人奇袭队,保证每人四匹马。并要多练习他们的弩术。” 羌魁道:“谨遵大将军令。”拿着令牌转身出了营帐往辎重营而去。 没有了投石车那高大笨重的车架,众多攻城器械,铁球等,行军速度快了一倍。 蒙恬击杀了匈奴部落的两万先头部队以后,再没碰到任何游牧部落,又有一直在草原上生活的贺兰氏向导带路,这个新族长一路详细的向蒙恬介绍草原上的牧民各种知识,各种地形和景点,让蒙恬更加懂了游牧民族的各种习性,蒙恬一路北上也参观了不少牧场。 蒙恬带着羌魁的四万骑兵此时已先行渡过了黄河渡口,马上就到达了九京。 蒙恬一马当先走在前面,距离还有半里,只感觉到空气里的味道怪怪的。弥漫着一种腐臭味。蒙恬心想,不好了,当时城镇中那么多尸体,在这荒郊野外,肯定没人处理,这又是三个多月过去了。虽然是过了一个寒冷的冬天,尸体都冻住了,大雪盖住了。现在已经开春了,冰雪融化了,尸体肯定也已经腐烂发臭。说不定都变成白骨了。 这臭味,就是这些腐烂的变干的尸体发出的味道。 这时后面的骑兵们也闻到了这阵阵恶臭,刚想要说什么,蒙恬已经在前面高举手掌。示意停止前进。 蒙恬经历这种打扫战场的事情自己也记不清有多少回了,从小就听父辈将军们讲,后来自己也经历了多了。 因为对于打扫战场来说,只有胜利者才能打扫。而这个打扫战场根本就不是好差事。乃是不得不为之耳。 尤其是在中原大地,城镇居多,战败的一方要么死了,要么逃了,没有能力也更没有胆量来打扫战场。 而胜利的一方,占领了对方的土地,城池。要在这个地方生活,就必然要处理这些满地的尸体了。尤其是那种攻城战,城内城外的尸体都要处理。 那么既然是不得不为之,士兵们总归要想让他们的事迹有点成果吧,挖坑?仗都打完了,谁还有力气挖?都胜利了,赶紧回去领军功去了。何况挖坑那是埋活人的。 那就把尸体堆在一起,搞些土一盖就好了,这样就形成了一个高大的金字塔形的土堆了,杀的敌人越多,土堆个数也就越多。士兵们往往会在尖尖的土堆上放一个敌人的首级。这一个首级几个月腐烂只剩下骨头。故老百姓称之为—骷髅台。 这些土堆其中一是震慑敌人,让敌人不敢轻易来攻。二是也可以显示战胜一方的功劳。 还有一种无人打扫的战场,就是那种发生在荒郊野岭的战争。几百公里都是毫无人烟的地方,可能是遭遇战,也可能是约定的战场,战败的一方跑了,战胜的一方追击而去,急着去夺战败们的城池去了。至于这些荒郊野岭的尸体,在古代,这本身就是荒郊野地,这个地是谁的,双方又有谁会在乎呢?是故杜甫《兵车行》:“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 蒙恬也知道,尸体已经发臭,都已经有可能滋生病菌。所以命令士兵停止进城,蒙恬虽然说是城,可这个城已是没有一堵墙,没有一间房屋。而只是满满一地腐烂发臭且不完整的尸体。 蒙恬令所有骑兵,下马割草。再把割过来的草,盖在这些腐烂变质的干尸上面,然后点火。 蒙恬望着这熊熊的火焰,而地上的这些东西焚烧后,极少数化为了灰烬。大多数变成了火焰的力量。蒙恬希望,这些火焰的力量定会洗净他们的恐惧、痛苦和绝望,让这些死去的人重生,早去天堂之上的极乐净土。 这个九京,蒙恬已经是第三次来了,可以说每次来每次都大不一样,而给自己留下最好印象的,却是第一次。也许,什么东西,第一次看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九京城镇,火烧过后的一地灰烬,这些烧成的灰大部分是九京人骨血化成的灰,蒙恬让士兵们掘地三寸,把这些灰和土装到马车上,足足装了一百零八辆马车。 蒙恬带着这些马车,来到大青山以南,这是一块山前向阳的台地,也是蒙恬为九京人选的一块风水宝地。 这里后面是大青山,前面是合水,有山有水的地方,蒙恬把这些灰土全部堆在这里,蒙恬又在旁边开凿了十余处窑穴,用以安息逝去的九京人,又在窑穴里放了许多生活和生产用具,还有一些乐器。 因为牛,羊都是生产生活用具,对于刚刚开发的居民都是十分需要的,不能拿大量的牛羊来祭奠,蒙恬只好又命人去捉了一千只鹿来。 蒙恬想起九京人的朴实,勤劳。又想起中行润庄主平易近人,热情好客。蒙恬也用最质朴的方式吧,那就扫地而祭吧。 蒙恬亲手扫开土堆前的一块大空地,又用双手去河边捧了水走上土堆洒在上面。然后命羌魁搬过来一个长桌,桌上摆着一个香炉,蒙恬点上九柱香,又烧了九张帛纸。帛纸上写了祭文。每烧一张,倒一杯酒于帛纸上。 蒙恬又命人抬上九只鹿,杀了。命人把这九只鹿埋在土堆的旁边。余下的近九百多只鹿也杀了,煮了给随行的众将士吃了。 蒙恬拿起自己的筝来,边弹边口中唱到:喝一口酒啊,你们回回头,回头啊望见,已变九原城。吃一口肉啊,你们抬抬头,抬头啊望见,身处九原城。身既死兮,归葬山阳,山何巍巍,水何澹澹,天何苍苍,草何茫茫,逝去的人兮,魂兮归来,以兴家邦。 蒙恬唱着唱着,又想起了她,那个淡紫色绸衫,抱着琵琶的她,那个月光下让人心醉的她,她的微笑,那迷人的眼睛。 此刻,她一定在月氏国了吧,她应该过的很好吧。真想立刻跑到她身边,告诉她自己多么想她,这爱情的河里,流的全是对她的想念。真是望天望月,想天想地全都是想着她。 安息吧,逝去的九京人,一定会重建家园的,一定会让九原城镇重新繁荣起来的。 第十八章巧匠郑民 蒙恬闭上眼睛,想着第一次看见的中行庄,想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人群。心里有一个声音响起,重建九京! 不,要改个名字。九京乃墓地也,此地如此多草原,而我要建设一个城镇。那就去草留原,叫九原吧!蒙恬这样想到。 说干就干,六国都称秦国军队为虎狼之师,而蒙恬却称为秦之锐士,锐这个字,终其蒙恬一生。 这时王离带的八万步兵和杨翁子带的七万步兵都一路北上,扫掉黄河几字东部右侧内外草原上所有游牧者,与蒙恬汇合了,蒙恬令他们驻扎在哈德门。 蒙恬带着一众将领查看地形后回来,天已经快黑了,路过了一处营帐,只见此处营帐,两排木桩的营墙外,挖了数道壕沟。蒙恬觉得此方法在野战时对付奔袭的匈奴骑兵宿营很好,以前自己在中原的营地外,只是设火盆若干,夜间点燃,能照亮营地外,让营地木桩上巡逻值夜的士兵看见外围就行。 蒙恬对众随行将领道:“此壕沟是何部队的营地?是何人所想?” 右副将杨翁子道:“禀告大将军,是末将的营地,壕沟是我部行军总管兼工程营统领郑民昨天提议才修建的,正准备向大将军禀报。” 蒙恬道:“我此刻就去你帐中,立即令这个郑民来见。” 杨翁子道:“末将遵命。” 蒙恬一行人进入了右副将杨翁子的营帐,不一会儿,杨翁子就领着这个郑民来到帐中。 郑民进了营帐,只见他头发束冠,皮肤黝黑,唇上两撇胡须,身穿窄袖深衣,标准的秦国吏员打扮,三十岁出头,见到蒙恬大将军,连忙跪倒。 蒙恬将郑民扶起,问道:“我看这营帐不但选在水源边上,而地势上却是易守难攻。进了营帐,不但发现有宽敞的集结士兵的空地,军队编制分块驻扎,卫生设施厕所都设置的井井有条。这都是你想的?” 郑民道:“禀大将军,父亲听从韩恒惠王来秦国为间,行疲秦之计。不料皇上力排众议,竟委任父亲以秦国水务司之重任,调动数十万工匠给父亲,财力、物力更是倾力拨付。两个月后,父亲的方案得到实施,父亲觉得完成这巧夺天工的工程是自己毕生的梦想,而这个梦想只有在秦国才能实现。父亲感激皇上的知遇之恩,故坦诚相告于皇上。皇上颁发《逐客令》是假,令李斯写《谏逐客书》是真。李斯为楚人,都能让皇上纳谏。皇上就是要让六国的人都知道皇上重用人才,明辨是非。并给楚国人李斯,魏国大梁人尉缭都升为廷尉。家父也升为渠堰工程主事,历时十年乃建成,皇上还亲自前往察看,并赐名:郑国渠。” 蒙恬道:“哦,你乃郑国之子。” 郑民道:“恩,家父巧夺天工,“横绝”技术,使渠道跨过冶峪河,清河等大小河流,把常流量拦入渠中,增加了水源。又利用横向环流,巧妙的解决了粗沙入渠,堵塞渠道的问题。下官不习得家父的智慧和才能,虽不能开凿泽惠后人万世之功的渠道,但下官求学于筑城方面。对于此等营地之小工程乃是小事一件,家父承蒙陛下厚恩,特命令下官随军出力以报皇恩。” 蒙恬听后大喜,说道:“我想在此设立九原郡,建设九原城,而后沿黄河设立诸多县城以固九原郡。只是此地匈奴经常偷袭,不知你对在此筑城有何想法?” 郑民道:“不知大将军设立此等郡县做何用?是以军队驻守为主,还是以百姓生活为主?” 蒙恬道:“设立郡县,城池,自当为民用,提高人民的生活水平。但此地草原甚广,又有游牧民族野蛮抢掠,固不能像南方一样散居野外,我想先沿河筑成诸多郡县,再迁民众来屯垦,生活。” 郑民道:“下官观此河套地区,黄河水流平缓,还有许多支流和湖泊港汊,水源如此丰富,利用亦很便利。只需稍作兴修,定能养民富民也。至于城墙,可用土石混合夯筑而成。宽十二米,高十米,抵御匈奴骑兵就绰绰有余。” 蒙恬道:“土石混合夯筑?牢不牢固啊?能撑得住百年不腐?风吹雨淋不流失吗?” 郑民道:“禀大将军,土石混合夯筑能经百年已经不错了,要想更久,那就要另行烧制,烧制出来的就能经几百上千年了。只是成本会十分巨大,全部用细沙或者金沙做成四十斤一块的方砖,然后烧制而成只有三十斤,每一块砖还得检验,先把两块砖平放于平整的地下,两块砖之上再放置一块检验的砖,然后拿一块砖从肩头大约一米五的距离击向中间悬空的检验砖,如果砖块断了则不合格。这才是砖,还有粘合这些砖的材料,那是更加昂贵,下官更是经过无数试验,得出用熟石灰、黏米(今称糯米)熬成糊、沙石磨成粉、鸡蛋的蛋清这些材料做成粘合物,下官称为“黏米砂浆蛋清王”,用这“黏米砂浆蛋清王”作为砖与砖之间的缝隙黏合,比本身砖都要结实。那基本上风吹雨打、地质裂变腐蚀都没事,屹立几千年都还是原模原样!” 蒙恬听后大喜,但同时也是很忧伤,就算沙石全部都可以去获取,多用一些人力就行了,可这黏米、蛋清,蒙恬想想都后怕,尤其是工程这么浩大,这得多少啊?好多百姓连黍米都吃不饱,何况还要更稀少的黏米,不是用来煮粥,而是要熬成糊,还有鸡蛋,一个鸡蛋才那么点大。 蒙恬确实为难了,他知道皇上主要的想法是要修筑一条坚固的长城来抵御游牧民族,自然郑民发明的这些材料用在长城上再好不过。可是长城需要建那么长,这需求又是修筑一个城池的多少倍? 一条坚固的长城可以有效保护整个国境,而一个坚固的城池也就能守住一个地方,怎么取舍?蒙恬当然选择了前者长城,何况长城需要的材料更是何其多。 沉默了良久,蒙恬道:“郑民,这九京城就用土石夯筑吧,而另外,你负责开始烧制这些经得起检验的砖,并且大量烧制,皇上要建一条能挡住北方游牧民族南下坚固千年的长城,把这些有限的材料全部用在长城上。我即刻奏报皇上,举国开始准备你说的这些材料,同时命你为九原郡太守,王离将军和杨翁子将军部下乃修建阿房宫之数年,对于筑城之事也轻车熟路,我们先把郡县建立起来,这样将来就可以容纳更多的民众方便建设长城。我命你即刻带领他们开始筑城设县。” 郑民听后惊喜异常,十分激动和兴奋,眼泪夺眶而出。父亲的梦想是实现了,他想他已经三十几岁了,还毫无建树,他的梦想是在华夏大地建一条坚固万载的长围墙。 这是他在他自己居住的房屋周围建围墙时产生的梦想。现在他的梦想终于可以实现了!他看着蒙恬大将军,噗通就跪倒了,趴在地上给蒙恬磕了三个大响头。 真所谓士为知己者死! 蒙恬又把他扶起,道:“以前九京城十分繁华,现在已是一片废墟。望你以为民计,建设九原郡,再建造房屋,设立医堂,学堂。之后我启奏皇上,迁徙移民数万前来。让此九原郡县真正养民富民,建成崇德向善,文化厚重,安乐宜居之城。” 郑民道:“末将定竭尽全力,以报皇上和大将军的知遇之恩!” 蒙恬道:“我留十五万士兵给你建设城池,并让杨翁子将军协助于你,我和王离将军要往北攻打匈奴。” 郑民道:“谢大将军,听闻匈奴把东面防御东胡的十五万兵力已调集过来,加上单于自己的兵力有近三十万,我修建城池和房屋五万足矣,另外十万还望大将军调去攻打匈奴为宜,不然兵力差距太大。” 蒙恬呵呵笑道:“你擅长筑城,我擅长打仗,行军打仗方面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建设城池就行,你也看见过皇上修建的阿房宫、大道,应该知道我朝的规格。五万兵力不够,修建城池,建造房屋,还好此地木材,山石甚多,不但要建造九原郡,还要沿河再建县及修水利。此郡县建造用时不能太久,而这十五万皆为阿房宫之巧匠,固一年当全部造好,你就好好带着这十五万人先建城池吧,他们以后就是你建设长城的各种负责人。” 郑民道:“谢大将军。末将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蒙恬辞别了郑民,立即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上书秦始皇,把设置九原郡的详细情况汇报秦始皇,并把郑民的情况和发明的东西向皇上奏明,建设长城用。最后请求皇上先期迁徙三万贫民来做居民点和开发中心。九原郡都会给予妥善的安置田宅,给予衣食,耕牛器具。再请求迁徙刑徒罪犯,让其屯垦,增加河套地区的收成。 第十九章重建九原 上书秦始皇才十天,快马加鞭就来了皇上的回复,皇上肯定了蒙恬建设九原郡的做法,秦朝鼓励耕战,农民使用坏了的铁器如犁等都可以以坏换新。缺牛的农户以户为单位可以去当地管理农具的田典处租借一头。 这次皇上令兵工厂拨付两万件犁器,又令户部下拨两万头耕牛由三万名贫民和八千名罪犯押送过来。秦始皇回复这是第一批过来的人,后面陆续还会有好几批,秦始皇粗略的计算过,长城需要民力五百万,这一线需要更多的物质提供,尤其是食物的供给。所以一定要在开建前沿线旁边建立足够多的村落,让物质能够得到基本保障。 蒙恬祭奠了逝去的九京人之后,开始重建九原郡。 秦朝做事情就是讲效率,九原郡太守郑民已经把筑城的诸多工程细分,大家按部就班的开始动工了。 蒙恬看着将士们有条不紊的运石头、砍木材、搅拌泥浆。对这个他新任命的九原郡太守郑民很是满意。 蒙恬找到了九原郡太守郑民,只见他正忙着测量土地、绘制图纸。蒙恬又和郑民、杨翁子将军等众多巧匠,一起商议了九原城镇重建的后续事宜,包括沿黄河一带适合种植的地方要建立的临河县,周阳县、临沃县、哈德门县等共计三十四县的地址和大小,包括皇上马上要遣送过来的农户和刑徒等三万八千人的安置,物品的接收等。 蒙恬对这些郡县的设置都十分重视,这些郡县建设好了,吸引更多的人来这里开发,创造更多的物产。以后建长城时这些郡县都是物质最直接的供给地。 交代清楚后续建城事宜之后,蒙恬就准备去攻打匈奴了。 蒙恬带着王离将军,王离将军带了十个部下,一起跟着蒙恬将军来到了中军大将军营帐,他们需要再次商议和完善进攻匈奴的计划。 王离抬头远远的看向蒙恬的营地,营地外面也已经挖了几道壕沟,营地边上高高的由几排木桩竖立的营墙上,搭上了木板,一排排的弩手整齐的竖立在营墙上,望着前方。 王离只感到士兵们气势逼人。 一进营门,一边是羌魁带了几千人在练马上弩术。另一边是蒙恬的表哥蒙善,现在是步兵统领,正带领一批步兵操练长枪的刺杀,另一批正在操练刀的砍劈术。再往里看是刚成立不久的骑兵长枪兵,在用木棍练习马上枪术。 在秦国的历史上,论功勋氏族,只有蒙氏家族和王氏家族。若论根基,蒙氏家族强于王氏家族。 王翦虽为名将,但是个人武艺却是不怎么厉害,经常要亲兵护卫,引得其他将军经常笑话他,但是他取得几场大战的胜利后,就没有人再敢笑话他,但是他从儿子王贲出生后,那是从小就督促他强度练习武艺。 王翦从秦昭襄王开始就担任行军参谋,等于是将军的幕僚,一直碌碌无为。直到近五十五岁,儿子王贲也三十五岁,父子间在一次针对赵国用兵的策略上不同意见的对话,被年轻的秦始皇巡视军队时意外听到了,王翦得到年轻秦始皇的重用,王氏家族搭上了秦始皇这辆最后的战车,王翦也成为后来战国四大名将之一。 而蒙氏部族,蒙骜少年时随父母来到秦国,历经蒙骜、蒙武而到蒙氏兄弟,三代均为秦国名将重臣。 蒙骜少年时就武艺高强,从最低级的士兵开始做到将军之位。 蒙骜年少时就奋勇杀敌,白起尤其喜爱,白起也是最低级士兵当上的将军,蒙骜二十岁就跟随当时名满天下的白起为副将战斗。 白起死后,为秦国主将。又为秦国秦昭襄王、秦孝文王、秦庄襄王、秦始皇早期共四朝率兵出征上百次,先后夺取韩国十五座城池,赵国三十余座城池,魏国五十余座城池。使秦国设立三川郡和东郡,疆域与齐国相接,对韩国,魏国形成三面包围之势。直到五十六岁还攻打赵国又十几座城池,换回了秦始皇和他母亲。 蒙骜夫妇生了五个女儿,直到四十岁妻子才生了唯一的儿子蒙武。而蒙武也常年在外打仗,前面也是两个女儿,直到三十二岁和三十四岁才有了蒙恬与蒙毅两个儿子。 但是蒙骜的兄弟,都生了诸多子女,蒙骜女儿出嫁之后,大部分生的却是儿子,到蒙骜后期,蒙氏子弟遍及军旅和官署。 但忠正,厚重之家族风未曾稍减,尤其是蒙恬,从不走后门,所有都从基层做起,一切皆凭军功,蒙恬也是从士兵做起的。 从秦昭襄王下来的文武重臣,在秦始皇这里都得到了善终,也许正是许许多多如蒙氏如王氏一般的望族稳定蓬勃的延续,也加强了秦帝国强大的实力。 众将士看见大将军蒙恬和王离将军进来,都停止了操练。所有统领都齐齐过来向蒙恬施礼,毕竟有一个月没有看见过他们的大将军了。 蒙恬去建设九原郡只让他们注意戒备,刻苦训练,并没有布置其他任务。 羌魁道:“大将军,准备去攻打匈奴了吗?” 蒙恬道:“恩,河套地区已经扫清匈奴,九原城及郡县都在建造当中,为保这些郡县的安稳,如果每个郡县以后都需派兵驻守,我秦国没有那么多兵力,必须彻底击溃匈奴。让他们从心底里害怕,不敢踏入我大秦领土一步。” 步兵统领蒙善道:“听前方探报,匈奴单于和右贤王已经南下驻扎在阴山北面,艾不盖河一带。” 羌魁道:“禀大将军,不错,匈奴单于和右贤王已经驻扎在艾不盖河上游水草丰美的地方,正等东边十五万大军汇合。他们打着为左贤王报仇的旗号,这次一心想来占领河套平原。” 蒙恬到:“好,他们西一块,中一块,东一块的,又个个会骑马,之前还真是不好歼灭,这次一定不能放过他们,给他们全部杀了!” 王离道:“大将军,我听说匈奴单于十五万,东边左贤王十五万,西边右贤王十万,右贤王先头部队两万被消灭了也还有八万,一共有三十八万,我军才十二万,要不要再调些建城池的步兵来。” 这王离,也是听到那贺兰氏族长跟蒙恬详细叙说了匈奴部落兵力的布置情况,因为他去过一趟匈奴部落,带着物品去拜见过头曼单于一次。 蒙恬道:“步兵对骑兵,用于防守狭隘关口阵地还有用,若要追杀能骑善射的匈奴那只会徒加牺牲,也不可能追的上。还不如让他们建城。” 王离道:“兵总归越多越好,我爷爷就是以兵力,以围歼,以持久的战术无往而不胜的。” 蒙恬道:“围歼那是要兵力数倍于敌人,还需要利用狭隘关口。那王将军喜欢带哪种部队?” 王离道:“我喜欢步兵,我爷爷也是带步兵的。” 蒙恬道:“那王离将军带领两万重装甲步兵和一万长枪步兵。蒙善将军带领一万长枪骑兵。” “末将遵命。”王离、蒙善同时答到。 蒙恬道:“羌魁将军,你派些人侦察敌情,再点一百骑兵随我前去察看地形。余下将军加紧操练。待我查探地形回来立即出兵。” 王离道:“大将军,末将也想跟随大将军察看地形。” 蒙恬望了望这个大自己三岁的王离,知道他一直深受他父亲王贲的溺爱,王贲年轻时所受的苦却没有在王离身上发生,因为王贲护着他。 为此王翦说过王贲几次,但每次王贲都说:“现在皇上一统天下,哪里还有战事,我已经受了那么多苦不想儿子再受苦,就让他享享福吧,人一生就一辈子,我们子子辈辈都要搞得那么苦干什么!” 王离虽然生于武将世家,对于战场上的亲身经历还未曾有过。蒙恬认为做为将军,总要学会行军打仗,会察看和利用地形。 王翦老将军还单独拜托蒙恬好好教教他,说被王贲宠坏了。蒙恬一念到此,于是对王离点点头。 蒙恬对于战争前的准备,必须亲自察看地形,哪怕翻山越岭也要察看清楚,只有自己清楚,才能做到心中有底,打起仗来就能随机应变。 蒙恬带着羌魁和一百名骑兵,王离骑着他爸爸给他的一匹骏马跟在蒙恬身后骑着出了营寨。 阴山山脉中狼山的山顶上,蒙恬和羌魁、王离正在凝神北望。 遥遥可见崇山峻岭当中一条小溪,在郁郁葱葱的广袤草原上向北流去,带着敕勒川大草原的清新,带着阴山森林的青绿,在碧蓝的天空下,就像一条晶莹剔透,映着蓝天,依偎大地的吉祥哈达。一直向北温柔的缠绕着草原、丘陵与石山。竟是美丽异常,又像是草原腹地一枚闪亮的音符,那是艾不盖河。 “大将军,那就是单于的蒙古包。”羌魁遥遥指向小河对面。 蒙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远眺之下,依稀可见这艾不盖河西岸草原上一个个蒙古包密密麻麻的驻扎着。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