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一个怪梦》 第二章:我和赖杰2 我为何忽然会生气呢? 因为我给自己定下一个原则,只要星期天,无论侦探所多忙,都要给自己放假一天。 今天正好是星期天,本打算出去钓鱼的。 对于星期天,我喜欢出去钓鱼这个爱好,赖杰当然是相当清楚的。 确实,赖杰今天叫我来,如果就为说他要抓捕飞虎的事,我当然要发怒,因为飞虎的事和我半毛钱关系没有,我就算知道了又有何用? 赖杰见我生气,一脸的无可奈何。 这次他主动将咖啡送到我手中,要我消消火气。 我实在是哭笑不得,尽管我很生气,对于这个好友,我却始终不能发作起来,只能接过咖啡,瞪大眼睛看着他。 赖杰见我接了他的咖啡,心宽许多。 只见他由襟怀取出一个信封来,信已经封了口,只是封面上并没有署名地址或者收信人的姓名。 他将信封交到我手中,我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里边装的什么,更不知他此举为何。 我不解地道:“ 这是做什么?” 他幽幽地道:“这封信是我写给父亲的,假如我这次真的不幸光荣了,希望有一天,你能将这封信交到我父亲手中,这里边是我对他老人家的全部忏悔。” 他一脸肃穆之色,眼神带着迷离。 我知道赖杰的父亲,在十多年前就去了新加坡,再也没有回国。 自从他父亲出国后,赖杰就进了孤儿院,他是在孤儿院中长大的。 而他的母亲,则是在赖杰五岁的时候就去了新加坡,至于他的父母为何要抛弃他于不顾,我不知原因。 我曾试探性问过赖杰,关于他父母的事,但他矢口不说,而且显得非常伤心,所以我只有不多管闲事,以免戳痛人家心中的伤疤。 从他的一些言语中,我却已经有点眉目,我知道他很恨他父亲。 但这次他却给父亲留下遗书,表明忏悔,这一点实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当然不愿接这封信,极度推却,说道:“你怎么老是说不吉利的话?我真不希望令尊看到这封信。” 赖杰一本正色道:“子龙,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只相信你一个人,所以你一定要先替我保管好这封信,假如我这次能顺利抓捕飞虎,安然无恙,那么这封信就不用寄出去了,我愿意收回。我这样做,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我大声道:“没有万一,你必须全身而退。” 赖杰苦笑,“我当然会尽力抓捕飞虎,如果是朋友,你就别推了。”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我也很为难,只有先替他保管这封信。 他又另外给了我一张折叠的纸笺,道:“这上面是我父亲的联系方式,我如果真的光荣了,我希望他将我的骨灰,带回农村老家安葬,万事拜托了。” 他的脸色已经逐渐变得苍白,眼神漠然无光,似乎前途无路,他这次非要牺牲不可了。 看到他这样子,我鼻子发酸,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我将信封和纸笺握在手中,说不出话来。 我们对坐沉默好一会儿,我才道:“兄弟,两个多月不见,我觉得你的精神状态大不如前了,你也越来越悲观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赖杰像是根本没有听见我在说什么,他忽然冒了一句,我意想不到的话出来。 他喃喃说道:“子龙,我昨晚又梦见了那个洞,那个很深很深的洞,我同样是坠进了那个洞中,但不同的是,这次,我终于坠落了洞底。” 先前,我们刚刚来到咖啡厅的时候,赖杰便神经兮兮,向我讲述昨晚他又做那个相同怪梦一事。 哪知中途他忽然扯开了话题,讲起飞虎现身这件事情来,于是,我也没有继续追问他做那个相同怪梦一事。 现在,他再次提及怪梦一事,我肯定有些惊讶。 当他这番话出口,我全身不由自主颤动了一下,背脊骨也似乎一阵发凉。 记得他已经向我讲述过很多次,他近几年常常会做一个同样的梦,梦见自己不小心掉进了一个地洞中,一个很深的地洞。 而每一次,他都会在掉到洞的一半时惊醒,还会吓出一身冷汗。 这次他居然梦见掉进了洞底,我也觉得匪夷所思。 但一个梦,并不能代表什么。 先前我也说过,人睡着了就会做梦,这是一种非常正常的心理现象。 可是,如果一个人常常做一个相同的梦,一做就是很多年,这自然就奇怪了,而且叫人不解。 这次他既然没有梦见掉到洞的一半时惊醒,而且落到了洞底,我自然急切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便道:“坠到洞底后,又怎么样了?” 赖杰的神色忽然变得极度紧张,像受到了一场惊吓后,不由自主的全身发抖,他说话的声音同样颤抖。 他道:“当我坠到洞底后,我觉得浑身疼痛,可是我并没有因洞深而摔死。我的身子刚刚接触到地面后,我本能地一跃而起,站直了身子。” 我道:“那只是在做梦,你自然不会摔死。” 赖杰向我点头,“但是虽然是在做梦,我忽然掉进了一个深不可测的地洞,就好比是掉进了地狱一样,我的潜意识中,仍然感到恐惧万分。因为洞中的光线太暗淡了,我眼睛触目所及的地方,全是光秃秃的石壁,就像被关进了地牢一般。” 他讲到此处,稍微停顿了一下,才接着道:“虽然是梦境,但自己置身在了一个诡异的空间里,自然感到害怕。于是我不停转动身子,立即沿着石壁探寻出路。就在慌乱之间,我的脚下蓦地发出喀嚓一声脆响,似乎我的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当我低头看时,竟然是......” 他陡然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再也说不下去,一脸惨淡无色。 虽说是梦境之中,可想他脚下踩到的东西,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我见他情绪激动,不便急着追问,只有呆呆看着他。 可是,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真希望他快点讲出,他究竟看见了什么? 隔了大约两分钟,赖杰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只是呼吸明显还带着急促。 我迫不及待追问:“你究竟看见了什么?” 赖杰定了定神,面无表情地道:“一具骷髅,我的脚不小心踩断了骷髅胸腔的一排肋骨,所以发出喀嚓一响。” 我听了这个答案,忍不住笑了,而且哈哈笑出声来,“兄弟,真想不到你会被一具骷髅吓成这个样子,你难道见过的死人还少么?何况,那只是一具没有血肉的白骨而已!” 赖杰并不将我的冷笑放在眼里,一本正色道:“骷髅自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在踩到骷髅的同时,还听见一阵凄厉的惨叫声,而且那个声音,竟然和我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惨叫‘我死得好惨’,接连叫了三遍。那叫声在山洞中久久回荡,我至今记忆犹新,我是被那种惨叫声从梦中惊醒的,当时就吓得我背脊骨发凉。” 我听赖杰说完,心中总算为之震惊,而且隐隐觉得他做的这个梦确实有些蹊跷,可是究竟有什么蹊跷,我一时也说不上来。 我的表情变得茫然无措,逐渐进入沉思状态。 第三章:山中奇事1 赖杰道:“子龙,我知道你见过的怪事多,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个怪梦到底在暗示我什么?” 我从思索中回过神来。 的确,我一生中遇到过的怪事情颇多,我甚至相信鬼神的存在,相信世界上还有外星人。 不过,对于眼下赖杰提出的这个问题,我实在无法作答。 我摇摇头,“那只是一个梦罢了,可能是你工作压力太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其实这个怪梦并不能代表什么,你又何必介怀?” 如今我只有这样回答他,我不想他因为一个怪梦而影响了心情,影响心情便会干扰工作。 在这个节骨眼上,我只希望他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到抓捕飞虎的任务上面。 显然,我的答案不能让赖杰满意。 他苦笑了一下,道:“这个怪梦来得太蹊跷,如果洞中的惨叫声来自那具骷髅的灵魂,而那惨叫声又和我的声音一模一样,那么这个梦就是在暗示我,我就是那具死去的骷髅。明天就要抓捕飞虎了,而昨晚又做了这么个不祥的梦,我真担心明天......” 他虽然不往下说,可是谁都清楚他要说什么。 我真不曾想到,他能把这个梦作出如此见解。 说实话,我当时和他有一样的想法(这不过是一种胡思乱想,并无科学依据),只是在如此场景下,我怎能说出来泼他冷水。 如今,他自己将我想说不敢说的意思表达了出来,大出我意料之外。 我马上反驳,“你这是没有科学依据的无稽之谈,我看你比我还迷信。” 我如今只能这样挤兑他,使他不要胡思乱想,增加思想包袱。 赖杰陡然抬起头来,双眼如电,像一只不怒自威的老虎瞪视着我。 他同时提高了说话的声音,“子龙,你敢说,你心中没有像我说的那样想么?” 我浑身一哆嗦,眼光压根不敢逼视赖杰,“我......” 我根本说不出话来,我几料他能看穿我的心思? 赖杰哈哈笑了一声,“别忘了我俩心意相通,而且很有默契。” 我的脸上一阵发红,心里竟也乱七八糟,一时陷入尴尬局面。 赖杰忽然凑过来拍拍我的肩头,“你能那么想,便证明了我的想法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么?|” 我道:“可能是我们都太迷信了,居然用一个梦来预测人的吉凶祸福,你觉得这种方法科学么?” 赖杰毫不犹豫的摇头,“不科学。” 我道:“那你还胡乱猜想作甚?” 赖杰道:“我不想再和你讨论这个话题,你只要记住,千万不要忘记我托付给你的事就行了。” 我道:“可以请教你一个问题么?” 赖杰很爽快回答,“但说无妨。” 我微微一笑,才道:“你给自己写下遗书,是不是也是因为昨晚做了那个怪梦的缘故?” 赖杰稍稍愣了一愣,道:“只占一半原因。” “还有一半原因呢?”我继续追问。 赖杰叹了口气,“飞虎的确很厉害,这是另一半原因。” 他回答得很简洁,但已经再明白不过了,他对抓捕飞虎仍然没有十足把握。 我和赖杰分手已经是中午12点后,我们并没有过多的互道珍重,因为我压根就不相信赖杰是一个短命的人,我更相信我很快就能再和他见面,那时他已经顺利抓捕了飞虎归案。 回到家时,我居然觉得肚子出奇的饥饿,于是我煮了一碗面条来吃 。 一个人的生活就是好,能简从简。 午饭过后,我又将今天上午所发生的事,在脑海里滤了一遍。 赖杰所做那个怪梦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难道真是在暗示,明天抓捕飞虎的行动,赖杰会发生什么意外么? 我虽然不算一个很迷信的人,但有时候迷信这种东西却又十分离奇,往往叫人不得不信。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我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下午两点过后,我驾车来到了自己的侦探所,因为我忽然有了一个新的计划。 雪雅见我回到侦探所,马上表现出一种惊讶且不解的神情。 雪雅是我的员工。 其实说来见笑,我的私家侦探所,如今虽小有了名气,但雪雅却是我唯一的员工。 在这里,有必要简略介绍一下雪雅这个人。 雪雅:中美混血儿,有一头卷曲的金发,乌黑油亮的大眼睛,却是传承了中国人的血统。 她的身条很好,皮肤也白,所以,是一个十足的美人胚子,而且正值豆蔻一样的年华。 别看她年纪轻,但她却是个大富豪,如今在美国、法国、新加坡、韩国,均有她的房产和公司。 她的固定资产已过十亿,比我有钱得多。 不过,她的公司聘请得有专业人士打理,她平常从不用操心,只管每年年底分红罢了。 读者朋友一定会奇怪,既然雪雅如此有钱,为何又甘愿为我打工呢? 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秘密了。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秘密。 只因几年前,我帮助过雪雅,争取到了一份她爷爷留给她的财产,她为了感激我,是以才甘愿为我打工报恩。 雪雅的爷爷在美国,是一位有钱且有名的大富豪,全球很多国家都有他的房产和上市公司,据媒体透露,他的资产已经超过百亿美金。 雪雅是个孤儿,在她很小的时候,父母双双因车祸去世了,她是爷爷一手养大成人的。 她爷爷非常疼她,爷爷膝下只有两个儿子,雪雅的父亲是长子。 在雪雅爷爷临终前,他将自己的财产分成两份作遗产,一份留给雪雅的小叔,一份留给了雪雅。 但是贪心的小叔见雪雅年幼,企图将她的那份遗产一起霸占了。 我和雪雅的认识是一次巧合,我见她可怜,于是竭力出手帮助,从雪雅小叔的手中,夺回了属于雪雅的那份财产。 但帮助雪雅争夺遗产继承,那是另一个故事,此处表过不提。 却说雪雅见我突然出现在侦探所,惊呼道:“老板,你今天不是休息么?” 雪雅一直都是称呼我老板,她和我之间关系处得非常融洽,无话不谈,所以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秘密。 对于我的生活习惯,雪雅那是再清楚不过,这时她忽然见我后,现出吃惊的表情也是见怪不怪了。 我道:“赖杰那小子扰乱了我的日程安排计划,害得今天出去钓鱼的计划泡汤,气死我了。” 我耸耸肩,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气愤模样。 雪雅道:“不知赖队长为了何事,扰乱你的日程安排计划?” 雪雅和赖杰也很熟悉,她说话此时,也露出为我抱不平的神情。 对于雪雅,其实我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事情,只是今日发生的事,我实在不便对其细细说明。 如果简单一说,雪雅定然要听得云里雾里;如果我对她细说,那又太浪费时间,这个时候,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再去讲述上午发生的荒唐事情。 于是我简短说道:“这事我以后再告诉你,现在我要为你安排些事务。” 雪雅是个聪明的女孩,她有一个很好的习惯,那就是不该问的问题,绝不追根溯源问到底。这也是我一直欣赏她的地方之一。 雪雅马上做个立正敬礼的姿势,“请老板示下任务。” 毕竟年岁不大,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童真与调皮玩味。 我也笑着扮个鬼脸,“明天我要休息一天,侦探所里的一切事务,就由你费心打理了,有问题么?” 雪雅道:“你要去干......” 她话未说完已然打住,又立即做立正敬礼的姿势,道:“请老板放心,没问题。” 她本来准备问我要去干什么,但想到那是她不该管的事情,所以她很识趣的马上住了口。 我交代完事情,随又驾车回了家中。 我首先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赖杰交给我的那封“遗书”收藏好。 第二件事,就是检查我的手枪,而且在**中装满子弹。 因为我是私家侦探,所以有持枪的权利。 读者朋友想必也猜到我准备手枪的目的了。 不错,明天我也要参与抓捕飞虎的行动。 只是这件事情,我暂时还不会告诉赖杰。 我如果现在就告诉了他我的计划,那赖杰一定会阻碍我,所以,明天我会出其不意的,出现在抓捕飞虎的现场。 赖杰毕竟和我是莫逆之交,倘若明天的抓捕行动,他真有个三长两短,我想这辈子我都不会安心的。 我自认为自己的枪法算得一流,明天我若在暗中帮助赖杰抓捕飞虎,定能取得出其不意的效果。 一来我可暗中保护赖杰,二来多个人帮忙也不算什么坏事。 大约下午三点钟的时候,我又驾车出门了,这次我去的地方是赖杰的家。 但我并不去他家里,而是径直来到负一楼的地下停车场。 停车场里停放的车很多,我却很轻易就找到了赖杰那一辆吉普车。 那车是警署专门为赖杰配置的。 我来到吉普车前,由风衣口袋里掏出豆子那么大一粒铁珠。 铁珠是金黄色的,呈圆形,表面镀有磁铁。 我将铁珠小心翼翼放到了吉普车车顶的警灯座架下面,因为铁珠有磁性,所以绝不会掉落,而且由于铁珠体积小,更不易叫人发觉。 那铁珠便是一枚精致的追踪定位器,定位器和我车中的导航仪有感应,明天无论赖杰将车开到哪里,我都可以通过导航仪追踪到他。 定位导航仪器在如今生活中,比比皆是,并不是什么希奇的东西。 不过我那枚铁珠定位器,却是产自法国,价格也超过了3000美金,现目前的中国,暂时还生产不出那般精致细巧的定位器来。 准备妥当后,我满意地一笑,又驾车回到了家中。 翌晨,我起了个早,洗漱完毕吃过早餐,时间才刚刚7点。 为了以防万一,我重新将手枪检查了一遍,这是我的习惯。 然后,我穿上防弹背心,防弹外套,军用皮靴,最外层批件迷彩风衣,头上顶个鸭舌帽,再戴副深度墨镜。 这样一打扮,虽不怎么协调,我自己却觉得很酷。 每次有特殊行动,我都是如斯装扮,只有这样打扮,我才觉得自己像个大侦探。 一切准备妥当,我驾车径直赶到了警署。 我将车停到了人行道旁边的临时停车位上,静静等候着。 赖杰的吉普车,早就停在了警署大苑内,另外有五辆吉普车,两辆解放牌军用大卡车,呈一字形排开,看来已是整装待发。 时间尚早,警署大苑内显得分外清静,除了站岗的两名警卫,再不见一人。 这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我虽不是警察,但对于警署里的一些工作安排,却是十分清楚。 每当赖杰他们有大行动时,必定会早早赶到警署报到,然后开始商议讨论任务安排,一场大会下来,往往会花去一两小时时间。 对于这点,我是见怪不怪。 如果猜得不错,别看现在警署外边寂静无常,里边则一定像沸腾了的开水,大家都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躁,各抒己见地讨论着如何抓捕飞虎的安排计划。 我看看手表,还差一刻才到八点。 我知道赖杰他们这次的讨论大会,少则也要持续两个小时才能定案。 飞虎是一个狡狯无比的人,要想顺利抓到他,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赖杰他们若商讨不到一个万全之策,绝不会贸然采取行动。 可惜我没有在警署内部安装窃听器,对于赖杰他们现在开会讨论的内幕,我是一字不知。 不过,我是一个历来有等待耐性的人,并不会因为等待时间过长,而感到心烦意躁。 我慢慢闭上眼睛,脑海里却在想着另外一件伤心的往事。 想着想着,我居然昏昏欲睡过去。 第九章:去见怪人1 我浑身猛然打了个寒颤,有了意识。 原来我躺在浴缸中,不知不觉睡了过去,这时浴缸中的水早已冰冷,我被冷醒过来。 身上好像没了什么体温。 我连忙爬出浴缸,擦干身上的水珠,用一张大毛巾,将自己裹粽子似的包得严严实实,这才感觉有了点温度。 我暗自庆幸,幸亏醒得及时,人如果在冷水中睡觉时间过长,很容易会休克,然后猝然死亡。 我抽了口大气,不由得机灵灵打个冷噤。 但惊醒过后,我忽然记起一件事来,就在刚才我躺在浴缸中睡觉时,居然做了个梦,而且梦见一位故人。 首先说明,我梦见的那位故人,并不是个已经死去了的人,只是个很多年未曾见面的好朋友而已。 现在推算时间,我和他至少十年时间没见过面了,我几乎已经忘记了他长得怎么个模样。 刚才我躺在浴缸中胡思乱想,丝毫没有想起过他来,但做梦却奇怪的梦见了他,实在是一件很蹊跷的事情。 当我再一思忖,却又觉得之所以会突然梦见他,那是有原因的,也许正印证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句话来。 我为何这样说,自然也是有理由的。 我刚才一直思考的一个问题,都是围绕“梦”字而生,而我的那位朋友,却又和一个“梦”字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关系。 这样说吧:他是一个专门解梦的大师。 或许很多的朋友都看过《周公解梦》这本书吧? 我那位朋友虽不是周公,他却是一位很有名气的解梦大师,恐怕在整个中国,他也要算解梦方面的权威人士。 我先前说过,一个人做梦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有的人却又喜欢刨根问底,想弄清楚梦中的一切,究竟在意味着什么。 关于这个问题,那就只有懂得解梦的人才知道答案了。 但我知道多数解梦的人,都是看了《周公解梦》一书后,再对需解梦者进行照本宣科,没什么新颖之处。 如果解梦真如此简单的话,岂不人人只要看了《周公解梦》一书,那么大家都成了解梦大师啦? 但我的那位朋友解梦,却绝不是参照《周公解梦》一书,他解梦的方法很奇特,只要来者将需解的梦讲述出来,他马上就能对答如流,给你讲解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意思,绝不临场翻书去寻找答案。 不过,我知道他曾经确实看过一本很珍贵的解梦书籍,那是他祖上传下来的。 但他说那本书早就遗失,好在他已经将书中的解梦内容全部背记了下来,所以他替人解梦,并不需要翻书。 他还说过:一个人做梦虽是自然现象,然有一些梦,却是一种先前的预兆,也可说是对未知事的提前预言。 比如说,某个年轻人有一天忽然因故去世,而在他临死的前几天,他一定会做些奇怪的梦,而那些怪梦,其实就是在暗示他马上将有生命危险。 却又由于他根本不懂那些梦是什么意思,自然就没有什么预防措施。 如果提前有懂解梦的人帮他提示一番,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那么有些大祸还是可以避过的。 又比如明知明天出门会被汽车撞,假如提前知道,那我明天就不出门,岂不就避过了一劫么? 当然,做梦的时候就绝不会梦见自己被汽车撞,明天出门会被车撞,梦境一定会用其它的东西来暗示。 但那也只有解梦的人才能懂得,如果梦见什么就会发生什么,那岂不人人都能够预测天灾人祸了? 关于梦能测祸的真伪,我却不敢断言。 我曾经也问过我那位解梦的朋友:关于解梦一事,究竟有多大的真实性呢? 他的回答是:那就要看你的信实程度了,如果不信,只占百分之零,如果相信就百分之百真实。 这个回答很风趣,也给人留下无限的想象空间。 但我相信他的话,毕竟他是解梦专家,是权威人士,他的话是很有份量的。 现在,我就简单介绍一下我那位朋友。 记得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六十几岁高龄,而我那时还是个毛头小伙子,又加现在我俩十多年未曾谋面,如今他的岁数已该近八旬。 常说人是越老越古怪,这话一点儿不假。 我有时都觉得自己已经算一个够古怪的人了,但自从认识他后,我才发觉他竟然比我还要怪异。 比如我明明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却不准我对别人提起;以我和他差距的岁数,称呼他为“前辈”那是绝对应该的,他却非要我直接叫他的名字,搞得我十分别扭。 他算怪异吧? 关于他的古怪行为,绝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此处我就不再多作描述。 由于他实在太怪,所以在此我也不便将他的名字写出来,我不写出来当然是有目的的,因为他于五年前突然隐居了,这是他写信告诉我的。 至于他为什么要隐居起来,我一点儿也不清楚。 不过,他在信中留下了现在的居住地址,并在信中说到,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随时去找他。 他虽不说出他隐居的原因,我却能猜到大半,像他那种极具权威的解梦专家,想必天天都有人找他解梦,然岁数越大,往往会对许多的事情都力不从心。 我想,他之所以会隐居,自然是感觉累了,想一个人雪藏起来,安静舒服的过完晚年岁月。 却说刚才之所以会梦见他那个怪人,我想,一定是因为适才想了太多关于“梦境”那个词语,而梦又和他那个怪人关系紧密。 我和他的认识也是解梦结缘,是以自然而然,我会不知不觉梦见他,印证了“潜意识”这个观点。 刚才做的那个梦很简短,也没什么希奇异常,只是梦见我和怪人下棋。 我以前也和他下过棋,所以梦见和他下棋,我并不觉得奇怪。 不过,我觉得在这个时候偏偏梦见他那个怪人,也算是巧合,反正我正愁无法破解赖杰的那个怪梦,何不前去找找他,看看这个知名的权威专家,对这个怪梦有何见解。 二来我好多年未见过他,也挺想念,这次去找他,顺便叙叙旧。 主意打定,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驾车去了一趟侦探所。 此次去找怪人,来回定要花去好几天时间,我必须先给雪雅安排一下工作。 雪雅的工作能力很强,这一点我相当放心,所以我并不用浪费太多的话,只说出去有事需要耽误几天,侦探所里的一切事宜要她多操心一些。 雪雅也不多问,给了我一个最灿烂的笑容,并回答道:“老板放心去忙自己的事吧,一切事情包在我身上。” 有了这个答案,我自然再无什么顾虑,可以安心的去找怪人了。 怪人如今隐居在云南,不过他的详细住址,我实在不方便写出来,更不会将他的姓名透露出来。 但为了以后叙事方便,我就用“怪人”代替他的名讳。 回到家后,我用电话联系了一下航空公司,预订了一张明天上午九点钟的机票,直接飞去云南昆明。 我此次去找怪人的事,当然不方便告诉赖杰,如果赖杰知道了我要去找一位权威的解梦大师,那他一定会跟着我去。 不过怪人的脾气实在太怪,更不喜欢见陌生人,假如赖杰届时和我一起去了,只怕怪人会不高兴,所以我此去云南的事情,就连雪雅也没告诉。 翌晨八点不到,我已经打点好一切,准备出门了。 我随身只带了一部相机和自己的身份证,再无其它包袱,我不喜欢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出远门。 我是一个很怕麻烦的人,带着包袱出门,我会觉得是一种额外的负担。 时间刚到八点半,我出门了,坐了计程车直奔机场。 到机场领取了预订的飞机票,付过款,便登机了。 只等几分钟时间,飞机开始起飞。 由于飞机上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情况,也就没有了叙述的必要。 不到两个小时时间,飞机便在云南昆明某一处机场降落。 早就听说云南昆明四季如春,风光无限好,景色怡人。 虽说我一生中已去过很多的地方,远至日本、美国、法国、英国、意大利等等国家,而云南省我却是人生中的第一次来,此次若不是有事要找怪人帮忙,恐怕这辈子我都没机会来云南一趟。 刚下飞机,我已感觉到有一股很柔和的微风扑面而来,拂在脸上暖暖地甚觉舒服。 再放眼四周环视,尽是华丽的建筑群,一眼望去目不暇接。 昆明不愧为云南省会,确实是个富丽繁荣的好地方,此地的气候真是太舒适了,让人感觉不太冷,也不热,果然四季如春。 我掏出照相机,对着漂亮的建筑群拍了些相片,又请路人帮助,为我照几张相片,作为此行云南的留影纪念。 不过我有正经事要办,自然不便迷恋此地的怡人景色,毕竟此行云南不是为了专程来旅游观光。 于是,我叫了一辆计程车,说明了我要去的地方。 我第一次来昆明,人生地不熟,更不清楚怪人住在何处,只有照着他在信中给我留的地址,让计程车送我去。 司机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一听我说话的口音,已知道我是外地人。 不过小伙子很热诚,信誓旦旦对我说道:不认识路不打紧,好在你要去的地方我熟悉,保证将你送到目的地,你再付钱。 听他如此说了,我还有什么好顾虑的呢?微微一笑上了车。 那小伙子倒是健谈得很,怕我无聊,于是故意找些话题来和我搭讪,希望能帮我解闷。 他滔滔不绝地介绍了云南的名胜景点、风土人情。 我一边听着,时而也笑笑,表明我是在认真听他说话。 这个时候,我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心思去了解云南,却又不便拂了人家一番好意,所以只是在半掩半听的敷衍着小伙子。 忽然,我发现面前的副驾驶台上放着一本书,便有意无意地将书拿了过来翻看。 当我看清书面上的题目时,微有一惊,随微微一笑,却并不说话。 原来那是一本小说书,书的名字叫《无头尸案》,正是我的著作。 关于那个故事,我在前面略略提及过,那是我和赖杰刚刚认识后, 一起破获的一个案子,后来我将破案的全部过程记述了下来,写成《无头尸案》一书。 我之所以吃惊,是因为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著作会飘到云南这么远的地方来,连的哥司机也成了我的读者。 而我微微一笑,自然是得意。 自己的著作能够出现在祖国的大江南北,难道我不该得意么? 我还没有说话,小伙子已先发了言,“先生,看过这本书么?” 这个问题,我实在始料未及,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我当时就发笑,这书明明就是我写的,他竟然问我有没有看过这本书。 当然,我并不会告诉他,这书是我的著作,如果我马上说出我就是此书的作者,只怕到时耳朵边更清静不下来了。 第十章:去见怪人2 我只是摇了摇头,表示没有看过这本书。 那小伙子一见我这个动作,他面上反倒显现出一种觉得非常遗憾的表情。 他又道:“这本书我刚刚才看完,既然你没看过,我就送给你了。” 我更是吃惊,不由得啼笑皆非,忙问:“无缘无故,为何要送书给我?” 小伙子一笑,“没别的意思,因为这本书写得太好了,所以也想推荐给你分享分享。” 听他夸赞书写得好,我又得意地笑了,饶有兴趣地问:“这书写得好在哪里了?” 小伙子道:“故事扑朔迷离,张驰有度,文笔也好,结局更让人意想不到,文章结构非常引人入胜,这确实是一本好书。” 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我相信这小伙子对此书的夸赞,却绝不是阿臾奉承,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我,所以,也就没有了拍马屁的需要,我相信他那些恭维的话是由衷发出。 我还是第一次亲耳听见读者夸赞我的文章写得好,当时心中那得意劲儿,别提有多高了。 这时,我渐渐觉得和这小伙子有了话题,随道:“看这题目倒是很吸引人。” 小伙子道:“情节更吸引人了,只不知铁子龙先生讲的故事,到底是自己的亲身经历,还是他胡乱杜撰的?书中居然还提到了外星人,太不可思议了。” 我笑道:“铁子龙的名字我倒是听说过,也在报纸上看过一些关于他的简历资料。听说他是一个怪人,就像卫斯理一样,总对一些怪异的事情感兴趣,喜欢探险,他们的一生都有过许多有趣的、奇特的经历。由此看来,他的这个故事,该是通过自己的一些亲身经历事情,来改编写成的。” 关于《无头尸案》那个故事,确实是我的亲身经历,我之所以要如此对小伙子解释,是希望他更多的了解我,不想旁人误会我的故事纯属虚构,没有半点儿真实性。 小伙子点了点头,表示他相信我说的话。 小伙子又道:“那么你想看看这本书么?” 我清楚此时如果回答他,我对此书不感兴趣,我想那小伙子一定会失望的。 人都是一样,往往自己喜欢的东西,那么他更希望更多的人也喜欢,这是人类心理上的一个通病,不足为奇。 所以我答道:“我很想看看这本书。” 小伙子笑了,“那你就拿去看吧。” 后来,每当我向朋友提及读者送书给我这件事来,大家也笑了,还有人开玩笑说:“既然是读者送书给你,虽又是你自己的作品,但你还是得多看几遍,别辜负了读者的一番美意!” 听了这话,我无语。 正当我和小伙子有了共同语言时,遗憾的是,我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我们只有分手。 付了车费后,我收下了小伙子送我的书。 小伙子有礼貌地说了句“后会有期”,然后开车离去。 我暗自好笑,“这分明就是后会无期,怎么可能有期?” 我将书收放在了衣服口袋里,照着地址上的户牌号寻去。 在我面前,是一片硕大的别墅住宅区,一眼望去,触目尽是密密麻麻的别墅房子,煞是壮观。 但有户牌,我没花多少时间,很容易就找到了怪人的住所。 这个地方的别墅建造,几乎都是一个模样,户与户之间的道路繁杂多变,很容易迷路,我却轻易就找到了怪人的住宅,也算是运气好。 我站在铁闸门外按了门铃,不几便有一中年妇女来打开铁闸。 我知道怪人孑然一生,无妻无嗣,看了那妇人的打扮,想来该是怪人雇的女佣。 妇人打量了我一番,显然不认识我,便问道:“先生,请问你找谁?” 我对着妇人点头行礼,表示恭敬,随报了怪人的名字。 妇人乍听我说出的名字,眼光中闪过一丝诧异。 但听我能道出怪人的名字,知道我是他的朋友,她马上和气春风地笑了,将我迎进屋里。 妇人把我安排在客厅暂坐,然后帮我沏了杯武陵山有名的大红袍茶,随道:“老先生正在午睡,我这就去叫醒他。” 我连忙打住,“别别别,让他睡吧,反正今天我不急着走,等他睡醒以后再说。” 我早知道怪人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天吃过午饭后,必须午睡两小时,他睡觉期间,最忌有人打扰他。 如果有人惊扰了他,定要挨骂。 我曾经就无意冒犯过他一次,结果挨了一顿痛骂,所以当妇人说要去叫醒他时,我只有打住。 不过由此看出,这妇人想来一点儿也不了解怪人的脾气。 我随口问道:“大姐,你是专门在此照顾老先生的么?” 妇人回答“是的。” 我又问:“你照顾老先生多久了?” 妇人的回答很简短,“五年了。” 我心头在想,“看来怪人一到此地隐居,就雇了这名女佣,五年的时间也不算短,这女佣居然一点儿也不了解怪人的脾气,难道平常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他吗?” 便道:“平常有外人来找过老先生么?” 妇人道:“我来此五年了,从没见过一个人来找过老先生,你是第一个人。” 我又道:“难道老先生在此没什么朋友?” 妇人道:“老先生有许多附近的朋友,只是从不带回家里来,他顶多平常出去走走,陪附近的一些朋友聊聊天下下棋。” 我点了点头,不再多问,心想,“看来怪人果真已经隐姓埋名了,但这女佣为何又知道怪人的真实姓名呢?难道他不怕她对别人说出他的名字么?” 我又问,“老先生的名字,是他自己告诉你的么?” 妇人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我这个问题有些突兀。 但她没有多想,答道:“是的,但是老先生不准我对别人说出他的真实姓名,我虽不清楚原因,却也不敢多问,只有照做。对着外人,就称他叫老王。” 我再没有什么疑问了,笑道:“你先去忙吧。” 妇人点点头,却道:“先生,你吃过午饭没有,如果还没吃,我去替你准备?” 她这一提醒,我才想起自己确实还没有吃午饭,肚子正好有些饿了,便道:“那就有劳你了。” 妇人笑道:“不客气。”便去准备饭菜了。 我仔细打量了一番这客厅,发现这大厅中除了一张沙发、一张茶几,再没什么其它摆设,极为简陋寒酸。 一栋豪华的别墅,内中却连几件像样的家具摆设都没有,这要是说了出去,实在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我清楚怪人并不缺钱,他之所以这样做,也许只是想过反璞归真的生活罢了,反正他是一个古怪的人,他的所作所为往往会出人意表。 吃过午饭后,时间才刚好两点,我知道怪人至少要三点后才会睡醒,左右无事,便掏出自己写的《无头尸案》来,翻开阅读。 虽说这是自己写的书,这个时候,我却兀自看得津津有味儿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一个脚步声向客厅走了过来,我连忙合上书,站起了身子。 只见面前站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那不是怪人又是谁? 只不过多年不见,怪人明显比以前老了许多,如今他已是鹤发银眉、满面皱纹,早逾古稀之年。 好在他脸色红润,双眼精光矍烁,看起来依旧健朗,风采不减昔日。 一时之间,我心中很是感慨,真是岁月催人老,一日不见就如隔三秋;十年不见,对我而言,似乎已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遥远。 现在我也是由当年的懵懂少年,到了中年时代,人生实在无常。 我见了怪人,心中自然高兴,提高声音叫出了他的名字,并迎上前去。 怪人显然也认出了我来,哈哈一笑,“小龙,什么风把你这臭小子吹来啦?” 我们相互拥抱了一下才放开。 “小龙”这个称呼,也只有怪人才一直这么叫我,十多年没听人叫过,此时听及,倍感亲切。 怪人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又笑道:“十几年不见,你小子依然没变模样,更是长出了人才。” 我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啦?” 怪人哈哈一笑,似乎觉得“马屁”二字极为有意思。 但他不再接话,而是拉了我和他一起在沙发上坐下。 他瞥了一眼我手中拿着的书,忽然“噫”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读自己的书啦?是不是你的小说书读者少,不好卖,所以只好留着自己读啊?” 我当然知道他是在和我开玩笑,但还是撅嘴道:“那才不是呢,这可是我的读者送我的书。” 说这话时,还带了三分自豪感。 于是兴致勃勃讲述了一番,刚才小伙子送书给我的经历。 怪人听后乐了,“看来你小子挺有本事,随处都能遇到你的读者,老夫算是小看你了。” 我们多年不见面,一见面自然有许多的闲话要聊,既然是无关紧要的闲话,我自然不用一一记录。 直到叙旧的话道完,这时总算转上了正题。 怪人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这次千里迢迢跑到云南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不会是专程来看我那么简单吧?” 我一笑,“这次来云南,一是为了看望你老人家,另外确实是有一件事要求教于你。” 怪人道:“你小子自称神通广大,居然也有求人的地方啊?不过我除了会解梦外,再没什么特长,倒不知你究竟有什么事要求教于我?” 我道:“你说对了,这次来找你,就是希望你能帮我解一个梦。” 一听这话,怪人顿时来了兴趣,“既然劳你不远千里来找我,想来这该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怪梦吧?” 怪人虽怪,却很聪明,有些事情一猜即中。 我道:“这确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梦。” 怪人脸上马上浮现出跃跃欲试的色彩,“快说快说,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怪梦?” 看到他那个猴急的样子,我忽然想笑,但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虽说我可以直呼他的名字,我却一直当他是长辈,作为一个晚辈,怎么可以随便取笑长辈? 再说,我清楚他的性情反复无常,喜笑怒骂皆由当时的心情而生,他一时间返老还童,做出些小孩子的举动来,对于这一点,我是见怪不怪了。 我顿了一顿,于是将赖杰所做那个怪梦讲给他听…… 第十一章:怪人的见解1 直到将那个怪梦讲述完毕,我不自禁地吸了一口长气,然后问怪人,“这个梦够怪异吧?” 只见怪人双眼望着我,呆呆地出神,面无任何表情,好像傻了一样。 他的这个反常举动,我并不感到奇怪,正因他面无表情,才表达出了心中的震撼,那种震撼是不能用任何表情来代替的。 我知道他此刻心中,正在思考着一连串复杂的问题,也许一时间还没有找到任何端倪,所以我亦不打扰他,任由他入神。 大约过了两分钟后,怪人总算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果然是个很怪的梦。” 他这句话似乎并不是针对我说的,他说完之后也深吸一口气。 我早有些迫不急待,连忙追问,“不知你是怎样看待这个怪梦?” 一想到马上就能揭晓这个怪梦所意味的答案,我的一颗心不由得砰砰直跳。 怪人顿了一顿,道:“小龙,这是一个不祥的梦!” 他只简短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往下说,好像故意吊我胃口。 但我见其眉宇紧锁,不住的自顾甩头,似乎有些话他难以启齿。 看来这个梦不仅不吉利,也许更有可能会威胁到赖杰的生命。 怪人越是卖关子,我的好奇心愈重,“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言,这个梦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再次追问。 怪人又顿了一顿,才道:“小龙,你相信人有灵魂这事么?” 我压根不料怪人会陡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 这句话,似乎并不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主题。 但“灵魂”二字,却马上引起了我强烈的兴趣。 我隐隐觉得,赖杰所做的那个怪梦,一定和灵魂有关,否则,怪人不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我原本已有一种自己的假设想象,那就是赖杰所做的那个怪梦,会不会就是他前世的记忆? 莫非怪人,会和我有英雄所见略同的地方? 我道:“那么你觉得人死后,身体腐蚀了,然还有灵魂存在这件事吗?” 我并不回答他,而是反过来问他。 因为,我觉得这是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问题。 就算我说人有灵魂,那谁又能证明我的话是真? 如果我说人没有灵魂,谁又能证明我的答案是对? 我这人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对于没有准确答案的一切事情,我绝不会自作主张胡说八道,所以我会反问怪人,看他是怎样看待灵魂一事的。 怪人被我问得哑口无言。 很显然,他没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反将他一军。 “这个……这……”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有些尴尬。 看来,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这世上究竟有无灵魂一事。 他踌躇了好一会儿,忽然道:“若是在以前,我确实不相信人有灵魂一事,但就在听了刚刚你叙述完这个怪梦后,我改变了观点,我相信人死后,是有灵魂存在的。” 我微有一怔,“我听得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你听了这个怪梦后,就确定了人是有灵魂存在这个结论?” 怪人道:“根据解梦书上的注释,这个梦不是一个寻常的梦,因为你的朋友常常做着同一个梦,所以不寻常。如果是一个平常的梦,那么他就不会屡次梦见同一件事情了。” 他好像在说绕口令一样,差点把我也绕进去了。 我听得一头雾水,不由笑了起来,“这个梦不寻常我早就想到了,可是你说了半天,好像根本没有说到主题上面?” 怪人也一笑,“很简单,你朋友之所以常常做同一个梦,那是他的潜意识在作怪。” 一听“潜意识”三字,我微微一震。 我在前面已经详细解释了潜意识是怎么回事,亦觉得赖杰之所以常做同一个梦,是他的潜意识在作怪。 现在,怪人的观点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我自然惊讶。 我道:“不知你是如何看待潜意识这个观点的?” 怪人再一笑,道:“潜意识可分为两种,一种是今生潜意识,另一种是前世潜意识。” 我又觉得全身震动了一下。 但好奇心更甚,说道:“这种说法,我还是头一次听见,你能不能解释得更加透澈一点儿?” 怪人点点头,“所谓今生潜意识,打个比方说,就是一个人在曾经经历了一些特殊或者刻骨铭心的事情,让他今生难以忘记,于是乎那种难忘的经历,深深印记在了脑海里,形成一种潜意识。” 我认真听着,没有插口。 怪人继续道:“人都会做梦,由于印象的深刻,再加上潜意识的驱使,那么人往往会在做梦的时候,想起那段难忘的经历来。这种就可称之为今生潜意识。但很显然,你的朋友所做那个怪梦,并不是他的今生潜意识在作怪,因为你说过了,他这一生中,并没什么特殊难忘的经历。所以我认为,你朋友之所以常常做同一个梦,那是他的前世潜意识在作怪。” 怪人讲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那就是赖杰昨天上山抓捕飞虎,从而发生的一系列怪事,我还忘了告诉怪人。 于是,我插了口,讲述了梦境成为现实那一段匪疑所思的怪事。 怪人听完我的叙述后,震惊程度较诸适才更胜十倍。 只见他一双老眼睁得奇大,眉毛也要竖了起来,呼吸也显得急促,自语道:“天啊!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一生遇见过的怪事也算多,但却没有一件事比这件事更骇人听闻,我简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龙,你不会是在骗我吧?” 我一听“骗”字就乐了,“我敢骗你么?别忘了当时我也在场,敢说我当时的震惊程度,绝不亚于你现在。” 怪人倏地站起了身子,在客厅中来回踱步,“你让我先静一静,静一静。” 他的这个表现,我一点儿不感到奇怪。 一个人心中受了过大的震撼,心绪不宁时,往往会用来回走路分解压力,慢慢调节心态。 不过由此看出,怪人确实被这个怪梦震撼了。 我并不打扰他,任由他在我面前幌来幌去。 大约过了五分钟,怪人的脚步总算停了下来,他重新坐回我的旁边,脸上的表情比适才平静了许多。 怪人道:“小龙,现在我完全敢肯定,人死后是有灵魂存在的,你的朋友之所以会常常做一个相同的梦,那是他的前世灵魂在作怪。” 我早就假设过这个想法。 不过,现在这话由怪人口中说出来,我兀自震动无比。 毕竟他是解梦方面的权威专家,他的话具有一定的说服力。 我道:“所谓前世灵魂作怪,如何解释?” 怪人道:“那就是说,你朋友的脑电波中,很有可能保留了一些他前世的记忆,比如那个怪梦,就是他前世的记忆,只是他自己并不清楚罢了。” 怪人的想法和我的想法,再次不谋而合。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怪人又道:“不过,并不是说每一个人,大脑中都会保留下前世的记忆,我相信你的朋友是个例外。” 我插口,“请问这种例外,又是如何形成的呢?” 怪人道:“你的朋友不是说,他最后一次做梦,终于梦见掉进了那个深洞的底下么?而且还看见一具白骨,听见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说‘我死得好惨’?” 我点着头,表示这是赖杰亲口告诉我的。 怪人道:“由此来看,那具白骨极有可能就是他的前世,他的前世也极有可能是冤死的。一个人只要是冤枉死的,那么他的灵魂也会带着怨恨投胎转世。有的灵魂如果怨气太重,那么就会严重影响后世人的脑电波,在后世者很小的时候,就让他接收一些前世灵魂遗留下的信息,从而在脑海中形成一种潜意识。这种潜意识的操控,往往会让后世人常常做一些奇怪的梦,但后世人却并不知道那些梦,也许就是他前世的记忆。” 听了专家的解释,我不禁有些失望,因为怪人所分析的一切,我也早就想到过了,我千里迢迢来找他,只得到了一个和我所想不谋而合的答案,我如何不失望? 不过,他始终是专家,他的话肯定比我说的更服众。 印证了赖杰所做那个怪梦的答案,我觉得这是我此行的收获。 怪人见我默不做声,一个人在发愣,以为我有些不信服他的话。 忽然又道:“小龙,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也是我亲眼所见的一个故事。 这个故事也有些怪异,相信你听了后,也会觉得不可思议。” 我虽然喜欢写故事,但也喜欢听故事,特别是匪疑所思的故事,我更是感兴趣。 我道:“我洗耳恭听。” 怪人双眼发愣地望着窗外,深吸了一口气,好像是在追忆往事。 过了足有两分钟后,他才开始讲述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和父母一直住在农村乡下,记得那年我才十岁,刚开始上学念书。我们当时居住的那个地方叫汪家屯,一个村子绝大多数人都姓汪。就在那一年,我们村子里发生了一件杀人命案。” 我一听“杀人命案”四字,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但并不插口发言,而是更加集中精神听怪人讲故事。 “当时我们村里有一个大地主,很是有钱有势,大地主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儿,那年刚好二十岁,正到了出阁的时候。大地主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所以他非常疼爱,视作掌上明珠一样的呵护。” 怪人说到此处,忽然转开了话题,望了我一眼,“小龙,我敢说,你如果见了大地主那女儿,你一定会只看一眼就要迷恋上她。” 我压根不料,怪人会在这个时候和我开起玩笑来。 我裂嘴一笑, “你觉得我是一个贪恋美色的人么?” 怪人道:“就算你不贪恋美色,但你只要见到她,你就一定会爱上她。” 我大觉好奇,“这是为什么?我懵懂之极?” 怪人道:“那女子是一个美貌与气质并重的人,她的那种美貌与气质,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简直倾国倾城,反正只要是男人,我相信只要看她一眼就会浑身发软。至今我犹清楚记得,那年我虽然只有十岁,但只要一看见她后,我的心就要砰砰直跳。我都活了这么大把年纪了,反正这辈子再没见过一个比她更漂亮的女人。” 怪人的话也许有些夸张,但我相信他说的是事实。 虽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十年,他现在描述那女子时,脸上仍洋溢着一种青春的活力,可想那个女子在他心中的印象之深刻。 我并不去反驳怪人的话,只道:“如果那个女人现在还活着的话,若有机会,我倒想见识一下。” 怪人长叹一声,一脸的凄凉之色,“见不到啦,早死啦!” 我见怪人好像对那女子之死感到有些难过,也不自禁地感到鼻子发酸,“是啊,你都这么大年纪了,那女子比你岁数还大,人都是有终老那一天的。” 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希望怪人能将人的生死也看开些,人都是会死的,如果长生不死,那岂不成世界上最罕见的怪物了。 怪人陡然暴睁双目,提高了声音道:“她不是老死的,她是被人谋害死的。” 怪人明显发怒了,说话声大之中,还带着愤慨。 我一怔,想起了刚才怪人所说的“杀人命案”来,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莫非你说的杀人命案中的死者,就是那个漂亮女子?” 怪人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神色怆然。 第十二章:怪人的见解2 这个时候,我非常想问怪人,是不是已经深深爱上了那个女子,但见他难过的样子,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不过,听说那女子是死于非命,我亦心有恻然,大觉老天不公,天妒红颜。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 怪人瞥了我一眼,忽道:“小龙,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浑身发麻,也望了怪人一眼,“我没想什么啊。” 我当时确实不明白怪人那话是什么意思。 但怪人马上笑了,“告诉你也无妨,我确实很喜欢那女子,我这辈子之所以不结婚, 也是因为我心中再容不下第二个女人。” 我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不料怪人看穿我的心思,心中很是佩服。 我笑道:“想不到你如此痴情,可是你比她小那么多岁,而且她已经死了几十年了,她根本就不知道你为了她终身不娶这事,你觉得你这样做值得么?” 怪人幽幽地说道:“世界上根本没有值与不值这回事,你只要认为是对的,那么就值得。小龙,其实你也是个很痴情的人,要不然你就......对不起......” 怪人话未说完,忽然说了声“对不起”,一脸歉然之色. 因为,他知道自己无意中说错了话,戳中了我心里的一个很大伤疤。 不过已经晚了,我一听到怪人那话后,往事历历在目,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整个人好像灵魂出了窍一般,面无任何表情。 怪人又接连道歉,“小龙,别生气,我真不是故意提你那段伤心事。” 我忽然笑了,“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存心的,而且已经事隔那么多年,我也已经慢慢淡忘了,如果她们还健在世上,相信有一天她们会回到我身边的。” 在此,读者一定会好奇,究竟是一件什么往事,会让我如此伤心! 我只想说,那是我曾经感情上的一段变故,也是我这一生中永远的痛,所以,我实在不愿在此处提及。 那件事本身与这个故事没有任何关联,也就更没了叙述的必要。 关于我的那段事,我会在后续《归来》那个故事中讲述。 我和怪人虽十几年没碰过面,但我们却一直有书信联系。 这十多年来,我经历过的许多趣事、怪事,我都会写信告诉他,我视他为知己,自然就没有什么事好瞒他的了。 怪人是何等聪明的人。 他见我把那段伤心事说得轻描淡写,无非就是故意做作。 他非常了解我的为人,如何会相信,我已将那件往事释怀了? 他明知自己说错了话,这会儿实在窘迫尴尬,再无心情接着叙述他讲的那个故事,只呆呆地坐着发愣,脸上表情难堪。 我故意提高声音,哈哈一笑,说道:“难道你的故事就结局了么?” 怪人自知我那笑声,是在给他找台阶下,他若再不领情就不识相了。 终于也勉强一笑,振作了情绪,道:“刚才我们讲到哪里啦?” 我不得不承认怪人非常诙谐,这个时候,居然还能从容冒出这句话来。 我当然也不清楚,他是不是确实忘记刚才讲到哪里了,还是故意做作? 我笑道:“你刚才讲到见不到啦,早死啦!” 我故意将“啦”字音拉得冗长,显得调皮玩味。 怪人一笑,但马上又变得面色严肃,长长叹了口气,苍老的眼中尽是孤苦之色。 可见岁月无情,人鬼殊途,但怪人对那女子的迷恋之心至此未渝。 直过了好一会儿,怪人才续道:“记得当时,我们村里有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生得英俊不凡,很招惹女孩子喜欢。唉!可惜男人始终是中看不中用,那小伙子虽长得好看,但是成天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而且好赌好色,实在就是一个大大的败类。” 他说到“败类”二字时,双眼流露出怨恨之色,几乎是咬牙切齿,好像和那小伙子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不过我已隐隐猜到,怪人和那小伙子并没什么仇恨,他说这番话多有妒忌之意。 他之所单独提到那个英俊的小伙子,很明显,此人和他所讲这个故事是有关联的,更有可能他和那漂亮女子有着暧昧关系。 我并不将心中所忖说出来,只是很有兴趣地等待怪人娓娓道出。 怪人长叹一声,“女人啊!唉!我也实在是搞不懂女人,也许女人天生就是蠢蛋吧,越是漂亮的女人越笨。唉!我真想不到,她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为何偏偏要去爱上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败类?要不然她也绝不会……” 说至此处,怪人的双眼已经通红,声音带着颤抖,他的双肩也情不自禁地发耸。 我已经猜到了怪人没有说完的话。 从他的言语之中,也听出一些端倪,似乎那漂亮女子,假如不去爱上那英俊小伙子的话,那么,她就不会年轻殒命。 看着怪人那个样子,我只觉得浑身发麻,自己也像非常的痛苦。 我道:“既然那女子喜欢那小伙子,那小伙子爱那女子么?” 怪人忽然哈哈一笑,但这笑的声音不大,像是在冷笑,也像在傻笑,可无论是谁听了这笑声后,都会觉得浑身发毛。 怪人笑毕,居然很平静地说道:“你觉得,那小伙子会喜欢那女子么?” 我一怔,几料怪人会问出这句话来? 我尴尬地摇了摇头,“这个问题好像有点难度,我真还回答不出来。不过,我觉得那小伙子应该也很爱那女子吧!” 怪人面无表情地道:“为什么?” 我道:“那女子既然是人间绝色,那小伙子就应该珍惜才是。” “放屁!”怪人陡地提高了声音,额头青筋也露了出来,“他如果懂得珍惜的话,那他为何还会残忍的杀害了她?” 我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委实不料那漂亮女子,竟是死在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手里。 这个戏剧性的变化,不仅我没有能预料到,想必那女子就算在临死前,也是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的。 好一会儿,我都缄默不语。 我虽和那女子素未谋面,但从怪人的口述中,已得知此人是个世间罕有的绝色佳丽,最终却死于非命,心中感到十分的惋惜,更有一种隐隐的心酸,以致情绪波动说不出话来。 怪人忽然一声长叹, 悠悠道:“小龙,你是个聪明人,你能猜到,为何那小伙子,要残忍杀害那漂亮女子的动机么?” 这个问题乍看很有难度,但你只要详加思索,就能猜到答案。 我略一思忖,便道:“既然那女子是个绝色佳丽,而那小伙子都不将其放在眼里,那么,小伙子杀害那女子的动机就只有一个,他定是为了钱。因为,那女子的父亲是大地主,不缺钱,那小伙子又是个品行不端之辈,他为了钱杀人,是很有可能的事。” 怪人听了我的回答,有了一丝赞叹的笑意,“你果然很有侦探的头脑。你猜得很对,那小伙子的确是为钱才杀害了那女子。” 我道:“这是一个最简单的问题,但凡有点头脑的人,都能猜出答案。只是我们议论了大半天,你的这个故事,似乎和灵魂二字,根本扯不上任何关系。” 我虽喜欢听故事,但对于没有价值的故事,我宁愿不听。 怪人的这个故事,似乎已经偏离了我们讨论的主题,我当然会发牢骚。 怪人笑了,“别心急,故事还没完,精彩部分还在后面。” 我听了这话,总算有了点兴趣,只是并不搭话,而是坐直身子,恭听怪人的下文。 怪人这才续道:“关于那小伙子和女子恋爱的事情,根本是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的,他们只是在私下偷偷往来。” “原本那女子,是许配给了临村一户门当户对的有钱人家,可是,那女子压根就不喜欢有钱人家的公子。又因机缘巧合让她认识了英俊小伙子,二人一见钟情,很快坠入爱河。” “可是那时封建社会,婚姻皆由父母做主。那女子深深知道,父母一定不会准许自己嫁给那英俊小伙子。况且小伙子品行不端,更不能让父母接受。” 怪人讲到此处,我大有感慨,插口道:“很明显,那女子也是清楚小伙子为人的,更知道此人品格不端,但她依旧对此人痴迷,看来感情有时真能叫人冲昏头脑。” 我的话肯定是有道理的。 怪人听后,也是微微一笑表示默认,接着叙述:“于是,那女子最终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和小伙子私奔。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小伙子后,小伙子满心答应。” “但是,一旦私奔,就是永远不能回来,到了异地谋生,处处都得花钱,没有钱跑路,那是万万不能的。所以,那女子又做了个更大胆的决定。她悄悄盗取了家中的大量钱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和那小伙子一起私奔,一去杳无音讯。” 怪人叙述至此,我心中大是不解,正待发问。 怪人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马上接道:“但是,一去杳无音讯的并不是二人,只是那女子。那英俊小伙子,第二天依旧出现在汪家屯,那女子从此就神秘失踪了。” 我总算明白了原委,道:“很明显,就在她们私奔的那晚,小伙子残忍杀害了女子,抢夺了她随身携带的所有钱财。 因为他二人的恋情是见不得光的,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所以,就算女子神秘失踪,所有人都不会怀疑到小伙子头上来。那小伙子只要对女子毁尸灭迹,这岂不就成了永远查不出的迷案?” 怪人自顾端起茶杯饮了口茶,似乎很有兴趣地在听我的分析。 但我马上醒悟过来,“不对,若这成了永远的迷案,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经过的?很明显,那小伙子最终还是伏法了的,你所讲述的这一切,应该是小伙子伏法以后,他自己招供出来的。” 怪人哈哈一笑,居然鼓掌,“小龙就是小龙,果然是个很聪明的人。” 其实,怪人的称赞难免有些言过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分析,只要不是傻子都会这样去想。 不过,听人夸赞始终是一件美事,我也不例外。 怪人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侦探,以你的经验,要侦破这件案子,你觉得困难还是容易?” 我道:“几年前我侦破的无头尸案,至少有个尸体在,好让我去找线索。但对于这件案子,那小伙子只要将那女子焚尸灭迹的话,根本就是个永远的迷。人们只知道那女子失踪了,却无人知道死活,无隙可查,这当然是非常棘手的一件案子,除非那小伙子自己去自首,否则,我实在想不出,能用什么方法破了这个案子?” 怪人道:“不错,这乍看之下,确是件永远查不出的迷案,但要小伙子自己去自首,那是万万不可能,他不会笨到自己去送死。只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罪恶到头是终有报的,你难道忘记刚才我们讨论的主题是什么了吗?” 怪人这一提醒,我全身一震,就像触电,马上明白过来,“灵魂,难道......” 我已经震撼得说不出话来,瞪大眼睛张大了口。 第十五章:飞虎日记2 所以,梦中发生的事情,就是那么的荒唐和可笑,那中年公子不但不杀我灭口,反而给我银票,让我安葬年轻公子,只说出一句恐吓的话来。 但若我真要报官的话,他岂不死路一条? 但我真没有报官,尽管当时我非常害怕,最终却照他的话做了,将年轻公子背到一座荒山上,准备埋葬。 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还是因为一个“贪”字作怪。 我假如报官,那两千两银票一定会充公,而且我更有可能说不掉干系,到时弄巧成拙,把我当成了杀人犯的话,那才糟糕。 是以,我选择了毁尸灭迹,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将年轻公子的尸体,背到了一座大山上面。(那个时候,我已经确定年轻公子早断了气,因为他早就没有动弹。) 但是,一件让我万万没有料到的事情发生了。 我刚将那年轻公子背到半山腰时,他竟然离奇地复活过来,而且央求我送他去看大夫就诊,更说那一刀并没有刺中他的要害,如果我救活了他,到时他一定重重报答我。 年轻公子的突然醒转,当时就吓得我一身冷汗。 这个关头,说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他的片面之词。 如果到时救活了他,他反而污蔑我和中年公子合谋害他,那我当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那一刻,我不敢多想,毅然做了决定,将年轻公子背心的刀拔了出来,对准他胸膛刺了进去。 完成这一个过程,并花不了多少时间和体力,我却完成得非常吃力,而且双手一直是颤抖着完成的。 年轻公子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双手不停挥舞,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他转瞬就没了反应,这次他是彻底死亡了。 但他临死前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怨毒之气,让我至今想起都不寒而栗。 我杀人心虚,再顾不得害怕,慌忙将尸体背到半山腰,扔进了一个无底深洞,随后匆匆忙忙往家赶回。 半道上,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跤却把我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对我来说,杀人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在现实生活中,我杀死的人没有二十都有十几个,这并不是什么希奇事,也不可怕。 可是,最近做梦杀了人,醒后却让我惊出一身冷汗,骇悸犹存,这是从来就没有过的感觉,真是可笑之极。 以上便是飞虎的第一篇日记原文。 读完这篇不长不短的日记,相信此刻每一位读者的心中,都和我是一样的震撼。 俗云无巧不成书,这篇日记的叙述,无疑就解开了我心中的许多困惑,更和赖杰所做的那个怪梦不谋而合。 赖杰常常梦见,自己在一座不知名的深山中胡乱闯荡,然后不小心掉进了一个无底深洞,而每次都会在掉到洞的一半时惊醒过来。 但几天前,他终于梦见自己掉到了那个深洞的底部,还看见一具白骨,听见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声音在惨叫。 现在,连贯飞虎的梦境,他曾把年轻公子的尸体背到一座山上,然后扔进一个山洞。 两者一相结合,我们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如果真有前世灵魂,那么很显然,很有可能,中年公子和飞虎杀死的年轻公子,极有可能就是赖杰的前世。 赖杰所梦见的洞底白骨,也自然便是被杀害的年轻公子无疑。 当然,我的说法在目前看来,还并没有一定的说服力,因为赖杰和飞虎所做的两个怪梦都是独立性的,只是在出现了巧合的情况下,我硬生生将两个梦串联在了一起,毕竟赖杰和飞虎两个人是八秆子打不到一撇。 但若看了飞虎后边的叙述,相信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飞虎的第二篇日记,以下也是原文,和第一篇不同的是,这篇日记的内容很简短,只有寥寥几句。 XX年5月10号,星期四,阴有小雨,越南小瓜村。 昨晚又做了几天前所做那个怪梦,梦境里的内容和前几次一模一样,我的醒来同样是因为不小心摔了一跤所致,梦醒后一样吓得浑身冒汗,真是他妈的奇了怪了,我怎么会接二连三梦见相同的事情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以上是原文,很简短的几句文字,但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飞虎又做了和几天前一样的怪梦,他之所以又一次把这件事情记录下来,想必是觉得这个梦有些特殊罢了。 接下来的日记,自然就没有必要一一记述,总之归根结底,每篇日记的内容都是在围绕那个怪梦发展。 以下的好几年时间里,飞虎隔三岔五都会重复做那个相同的怪梦,时候一长,从飞虎的一些文字记述中,明显看出,他已经被那个怪梦缠得精神萎靡、苦不堪言,正和赖杰的状况有些相似。 后来,飞虎也曾请过解梦专家为他破解那个怪梦,但众人天花乱坠,也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些是他的日记中记述下来的。) 在最近一年中,飞虎已经写出了这样的字句:魔鬼,你们究竟要我怎样才肯罢休?难道非要让我死才能彻底解脱么? 我不是有意杀死你的,那种情况下,我为了把自己洗刷干净,只能毁尸灭迹。 魔鬼,别来纠缠我了,我不想再做那个噩梦,饶了我吧! 飞虎是何等风云的人物,警察十多年都未能将其抓捕归案,最终却被一个怪梦折磨的痛不欲生,更说出可怜巴巴的求饶话来,可想那个怪梦,对他心灵上的打击是十分巨大的。 直到上面的日期写到距此一个月前,飞虎的有一篇日记非常奇怪,原文是这样写的: 最近,我发现我的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了,更觉得自己的神经系统也越来越不听使唤了,我有先天性心脏病,这个我是知道的,可我不希望我的脑子也出现毛病,我手下有那么多的兄弟,如果我都倒下了,谁又来领导他们? 可恶的噩梦,我究竟还要过多久才能摆脱你的困扰? 你快给我滚蛋吧,滚得越远越好!我太累了,我不想再做这个噩梦了,求求你快快离我而去吧。 从以上这段文字分析,飞虎似乎已经濒临在了崩溃的边缘,他的神志也逐渐在开始错乱。 接下来那篇日记也很有意思: 最近,我脑海里忽然产生了一种想去中国的冲动,而且这种欲望非常强烈。 但是,我此去中国并不是为了谈生意,至于到底要去干什么,我连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反正很想去,好想好想去。 一个人在要做一件事情前,肯定是有动机的。 但飞虎只说想来中国,至于来中国究竟要干什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这确实很荒唐可笑。 这一点,也足以说明飞虎的神经确实不听使唤了,他这是很明显的精神分裂症。 又下一篇日记: 今天,我终于做了决定,明天就去中国,此去中国,只带小黑、胖子、老三三人一道同行。 但此去中国究竟是要做什么呢?我委实没底,我也不想去,可是又不能违抗自己的意念,我好痛苦!真的好痛苦! 再接下一篇: 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我是头号通缉犯,随时都有被捕的可能,今晚一定不能在这座城市里过夜,我们必须要躲进荒山野岭去才安全。 从飞虎还知道自己是头号通缉犯这点来看,他的神志似乎还没有彻底错乱,某些时候,他还算是个正常人。 由上面落款的日期,我已经很确定,飞虎和他的三名保镖已进入了本市,由于害怕暴露,所以他们选择躲进了深山。 在此,我想起那日老三和小黑的一段对话来,二人原本以为飞虎此番带他们来中国,是要干大买卖,但他们又怎知,飞虎之作,却是连他自己也弄不清此次来中国的目的。 这实在是一个戏剧性的笑话,我看到此处也情不自禁觉得好笑。 再接下来的一篇日记,更加有意思了: 天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座山怎么如此熟悉,就和梦中去过那座山一模一样? 我清楚记得,梦中的我,就是把那年轻公子背来了这座山上,扔进一个山洞里。 而现在,我却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座山上,莫非是那年轻公子的鬼魂把我勾来了这里,要找我索命么?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事实! 接着就是最后一篇日记: 天意,这肯定是天意! 来吧,你要找我索命尽管来,我不怕你,反正我现在是生不如死! 讲述到此处,相信读者朋友心中已经再明白不过,赖杰和飞虎所做的两个怪梦完全吻合了,而且不谋而合串联到了一起。 他们梦见的是同一座山,而且都是第一次来,当梦境和现实结合那一瞬间,他们都感到非常震惊与害怕。 但是,梦境始终是一种虚幻的东西,无论它多么的离奇与悬乎,它终究是一个梦,它的真伪没有人能说得清楚。 不过,梦境和现实结合,如今已由飞虎和赖杰两个人同时来印证,这种怪异的事情,我们是再不能用科学的角度来解释的了,因为科学家也根本解释不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灵魂作怪! 如果没有灵魂作怪,那么飞虎和赖杰如此毫不相关的两个人,又怎会因为一个不谋而合的梦走到了一起呢? 倘若真有灵魂存在,那么那座深山中,绝对是有一个深洞的,洞底更可能有一具白骨。 只要能找到那个洞,那具白骨,一切的疑团都能化解了,我更能以此证明,人确实有灵魂存在这件事。 如果这个鉴证成为事实,一经公开,定然会轰动全世界。 想到这些,我不由激动万分。 现在回想那日抓捕飞虎的情景,飞虎乍一看见赖杰,马上显得无比恐惧,并且胡言乱语,声称赖杰不是他杀的,而是另有人害死了他,最终吓得心脏病发作猝死。 如今再连贯飞虎做那个怪梦的内容,我们便不难想象,赖杰的前世一定就是那年轻公子,而且前世的相貌更和赖杰是一模一样。 那个怪梦在飞虎的脑海里出现过无数次,他当然将年轻公子的相貌记得清清楚楚,更记得年轻公子临死前,那张充满怨毒之色的面孔。 在乍一看见赖杰时,由于二人面貌相似,飞虎本已经患了精神分裂症,他自然会将赖杰当成了梦中的年轻公子,以为年轻公子找他索命来了,所以会吓得当场昏迷。 年轻公子之死,正确来说,应该是飞虎的前世,和中年公子二人造成,缺一不可。 飞虎乍见赖杰,虽在胆战心惊的情况下,却仍在为自己辩护,是以他会说出“不是我杀的你,是别人杀的你”这句话来。 其目的,自然是想将所有的责任,推卸到中年公子身上。 当时,我和赖杰都是亲眼目睹这场面的,而且弄得莫名其妙,不知飞虎为何一见赖杰便显得如斯恐惧? 如今,我和赖杰都看过这本飞虎日记,当然我们都完全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由此,我们已经可以推翻先前的猜测,便是:飞虎之所以惧怕赖杰,并不是因为他曾经杀死过一个和赖杰长得相貌相似的人,而害怕鬼魂索命作出的本能反应。 看完飞虎日记后,我心情好了许多,因为通过飞虎和赖杰所做两个怪梦的不谋而合,让我将曾经的一段冤孽故事连接了起来。(对于曾经我们没有见过的事情,我也并不清楚到底有没有发生过,所以我只是自我猜测。) 如果人的前世灵魂投胎后,仍能影响后世者的脑电波,唤他记起前世发生过的一些事情,那么我可以由此得出一个结论,就是:赖杰和飞虎所做怪梦中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真实的,正发生在他们的前世。 第十八章:寻找赖杰1 这状况,我和赵明委实没有料到,我急忙好言相劝,叫她不要着急。 赵明不明原委,不禁皱起眉头,问我道:“铁侦探,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以为赖杰和何玉芬吵架了,所以赌气离家出走,所以问我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明白他问的意思,轻轻摆头眨眼,意思是说,不是他所想那么回事。 这个时候,我实在不知该如何来讲述,最近发生的一系列荒唐事情,因为这些事情太过玄乎,说得不好便会被人笑掉大牙,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迷信。 再者这些事情,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所以我不打算在这个时候讲述长篇故事。 我稍作思考,道:“赵队长,你也别问那么多了,我大概已经弄清了赖队长去的地方,你可不可以调派十个弟兄,再加两只搜救警犬,和我一起去寻找赖队长?” 我的这个安排,使得赵明和何玉芬登时大吃一惊。 赵明瞪大双眼望着我,“究竟是个什么情况,赖队长遇到危险了么,需要如此劳师动众?” 何玉芬也红着眼睛道:“是啊子龙,到底怎么回事,赖杰难道真的出事了么?” 我本就心情烦乱,被他二人如斯一问,更好比是火上添油一般。 但此刻我却发作不得,强行稳住了情绪,“你们别问那么多了,总之按我说的去做,就一定没错。” 其实,至此我也只是一种直觉判断,赖杰到底是不是去了那座山上,寻找那个深洞,我始终不清楚。 我不过抱着侥幸心理罢了。 但若单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去搜寻那么大一座深山,要想找到赖杰,机会渺茫得很,所以,我只能求助警方帮忙,除此别无他法。 赵明见我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再不好多言。 只道:“好吧!正巧今天没有什么重大的案子,我就派十名队员和你一起去寻找赖队长。” 毕竟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不到三分钟时间,十名队员加上两条警犬,已经整装待发。 我和何玉芬驾车在前方带路,赵明亲自率领十名队员,驾驶两辆吉普车尾随跟至。 此去那座大山并不太远,加上今日气候挺好,路面干燥,很适合行车。 不出一个小时,我们已经到了那日抓捕飞虎的大山脚下。 远远地,我已看见前方路边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那正是赖杰的车子。 当然,何玉芬也认出了那车。 我们都是惊喜不迭,迅速下车奔向那吉普车。 后方队员见我们下车,随也停车围了上来。 但很可惜,这只是一辆空车子,赖杰并不在车上。 忽有一名队员发出一声惊呼,“这不是几天前抓捕飞虎的那座山么,赖队长怎么会来了这里?飞虎和他的同伴都已经伏法,他还来这里做什么呢?” 我斜眼望去,见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在说话,想必上次抓捕飞虎的行动他也有参与。 只是上次执行任务的队员颇多,我并不是一一记得,我对他早已经没有印象。 我笑道:“是的,那日就是在这座山上抓捕了飞虎等人。” 其余人听了这话,也是暗暗呐喊。 很显然,除了那小伙子,其余人都没有参与上次抓捕飞虎的行动,赵明也不例外。 赵明道:“赖队长到这里来,究竟要干什么呢?”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眼睛都一起望向了我,都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答案,特别何玉芬那双眼睛让我一看就心酸。 这个时候,我自然不想作太多的解释,尽管我清楚赖杰来此的目的。 但他的吉普车既然停在这里,那就证明他确实来了这里,他自然是上山去了无疑。 现在,眼前的这个事实,证明了我的猜测没有错,我和赖杰再一次有了心灵相通的地方,否则我也不会凭着直觉寻到这里来。 看着吉普车,我方才觉得有了少许安慰。 如果我的推测失误,此番赖杰并不是来了这里,而我又劳师动众,从警局带了大批队员出来,最终若空手而归的话,这不仅让我的脸上没有了光彩,更叫我无法给警局一个合理的交代。 我情不自禁暗暗笑了一下,这一笑也是在笑自己侥幸获胜。 我道:“我也不知道赖杰为何要来这里,但只要找到他后,一切不都清楚了么?” 我这句话明显有弊病,但此时找人要紧,在场众人居然都没有注意这个细节。 我既然不清楚赖杰为何要来这里,但一来就找到了他的车子,细想之下不难发觉,我和他是提前有预谋的。 我却矢口否认,说不知道他为何来这里,这话自然就存在了很大的矛盾在内。 赵明听了我的回答,反觉得很有道理,于是点了点头不作追问,其余众人更无异议。 我已是第二次来这座森山,清楚上山的路异常难行。 我本打算将何玉芬留在车里等候,但她死活不依,坚持要亲自上山找寻赖杰,我也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带她一起。 不过,有一点儿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何玉芬虽然是一名空姐,在外人眼里看来,就和娇生惯养的大家闺秀没有什么区别,要来走这崎岖不平的山路,对她来说肯定是极其困难的一件事情。 其实不然,她居然放步沉稳,动作敏捷,竟丝毫不逊色于男人,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 好在上次抓捕飞虎的时候,我们已经将这座深山闯出了几条毛路,现在上山,又要比第一次上山轻松得多。 一群人连同两只警犬,很快就爬上了半山腰。 我记得飞虎在日记中写到,他曾将年轻公子背到半山腰,扔进一个很深的地洞里。 如果情况属实,那么那个地洞,一定就该在半山腰一带。 于是,我命令众队员就此分开找寻,一边搜索,一边大声呼喊赖杰的名字,希望他听见后回应一声。 可惜这座山太大了,我们虽是分开搜寻,并且有警犬协助,但忙活了近一个小时,始终不见赖杰的踪影。 更没发现他留下的任何足迹。 这一来,我和何玉芬的神经都开始紧绷起来。 只见车子不见其人,赖杰究竟去了哪里呢?难道他出了什么意外? 一想到“意外”二字,我立即又联想到了那相士所说的“死劫”。 莫非赖杰真的已经出了什么事? 否则我们如此呼叫他,他怎么没有回应呢? 我不自禁地背脊骨发凉,额头也开始逐渐变得冰冷,心中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今早所做那个噩梦,梦见赖杰失足掉下悬崖,这个梦境不会也成真了吧? 我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呆呆地愣在当地,就像傻了一样。 何玉芬见我脸色苍白,已然猜到事情不妙。 她涩声问道:“子龙,赖杰是不是出事了?他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座山上来?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隐瞒着我?” 说完已经是泪流满面,花容变色。 这时,所有的队员再次围了过来,纷纷盯怪物一样望着我,看我有什么主意? 赵明道:“铁侦探,究竟发生什么事了?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不肯说么?” 听了这话,我真有种刀架在脖子上的感觉。 可我纵是有千万张嘴巴,也是难以解释赖杰来这座山上的目的。 那么荒谬玄乎的事情,就算我告诉了大家,相信他们一时之间也是难以接受的,更有可能引起非议。 我左思右想,才道:“请大家不要逼我好么?只要能找到赖队长,相信他一定会告诉你们事情的原委。” 略顿一下,我又道:“咱们不如朝悬崖边上寻找,看看有没有发现。” 我故意支开话题,是希望他们不要再打破沙锅问到底了。 此时,大家心中虽然都带着疑问,但见我似有难言之隐,也不好再咄咄逼人。 没有人再言语了。 大家展开队形,各自朝悬崖边搜寻了过去。 尽管我只是做了个梦,我却非常害怕梦境再一次成真。 所以,我会安排队员们搜寻悬崖边上。 这次很快就有了发现。 在一棵带刺的野树枝上,挂着手绢大小一块衣料,而且地面上出现了军用皮靴的脚印。 何玉芬一眼便认出,那块布料正是赖杰的西服料子。 此处没有路径,荆棘密布,想必一定是赖杰胡乱穿行时,被野刺划破了衣服,所以留下这块布料。 何玉芬刚见得那块布料,情绪激动万分,随之大声呼唤赖杰的名字。 所有队员也一起高喊“赖队长!” 但是足足呼喊了五分钟时间,却并不见赖杰回应。 我意图顺着赖杰留下的脚印去寻找,可惜除了此处有三个脚印外,再不见其他足迹。 原因是这块地面的泥土非常松软,其它地方的泥土却坚硬干燥,所以根本不能留下足迹。 线索在此一断,我们都觉得十分可惜。 我四下打量一番地形,见周围老树参天,长草没胫,这好像是在一山壑处。 我将赖杰留下那块布料握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 却在这时,一条警犬冲我汪汪大叫两声。 这一叫提醒,我心中一动,不禁喜形于色,马上有了主意。 随将那块布料拿到警犬的鼻孔前,让两条警犬各自嗅了一下。 我知道警犬的鼻子非常灵敏,能以气味寻找东西,这块布料既然是赖杰身上的东西,警犬自然能通过这块布料来辨别赖杰身上的味道。 这也是我特意带两条警犬一起的原因。 那只警犬只将布料嗅了一下,果然马上有了反应。 只见它汪汪大叫,拖着一名队员便朝山上跑。 大家见了这状,都已明白,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们的心,都又激动又紧张起来。 大家一窝蜂跟在那警犬后面,朝着山上跑去。 只跑出二十几公尺远距离,那警犬蓦地停下了脚步,冲着地上一片草地汪汪大叫。 同时,一对前脚火速在地上刨坑,显出无比兴奋的样子。 它明显已经发现目标。 我和赵明急忙赶上前去,仔细一看,原来那是一个地洞。 由于洞口周围长满长草,早将洞口封住。 如果不经意,那是根本不会发现这个地方,居然有个地洞的,只以为这是一展平地而已。 不过洞口的一丛长草全被压折,露出一个不算起眼的孔来,这才让我们发现了这个深洞。 我再仔细观察,暗叫一声“不妙”,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洞口的泥巴上又留下了一个脚印,泥土和被压倒的杂草上面,都有被滑过的痕迹。 明眼人一看都能看出,一定是有人掉进洞子去了。 而那个人,不是赖杰又会是谁? 那一刻,我已经心惊肉跳起来,因为赖杰梦中的那个深洞果然出现了,梦境再一次结合了现实。 那个洞到底有多深? 我们谁也不清楚。 赖杰掉了下去,此时是死是活? 我们同样不知道。 一想到“死劫”,我浑身就开始颤抖。 怪人和相士的预言真的很灵。 那一刻起,我已经不再相信科学,我反而相信迷信。 这个梦中深洞的存在,该怎么来解释? 难道又是巧合? 当然不会是巧合,因为世界上绝不会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我无暇多想,马上吩咐两名队员帮忙清理洞口的杂草。 杂草实在太多,如果不清除,我们根本看不清楚洞口究竟有多大!洞子究竟有多深! 众人七手八脚,只片刻之间,杂草已被我们拔光,一个直径约两米的圆洞呈现在我们面前。 洞子一直朝地底弯曲伸延,下边漆黑一片,根本无法具体估计地洞的深度。 第二十六章:替代 几个月前,何玉芬曾大胆用直觉判断,说中年公子会在这一世出现,想不到她的直觉果然灵验了。 只是有一个戏剧性的笑话,让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前世的中年公子便是如今的赖父。 前世的两个仇人,在今生居然成了两父子。 有时我就在想,这会不会就是老天爷的故意造化弄人? 在赖父接下来的日记里,也基本上是在围绕那个怪梦而发展,赖父会不定时的常常做那个相同的怪梦,和当时的飞虎状况差不多。 时候一长,赖父同样被那个怪梦折磨得苦不堪言。 从他后续的文字可以看出,他也逐渐开始精神崩溃,度日如年。 后面的日记没有记载关于其它的事情,所以不必一一记录。 好在过了几年以后,赖父却忽然不再做那个怪梦了,那个缠绕他多年的噩梦终于主动离他而去。 赖父虽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他的生活能从此恢复正常,却是他感到最欣慰的一件事情。(那个怪梦不再缠绕他,也是他在最后的日记里记录下来的。) 看完整本日记后,我感慨万千,长长叹了口气,“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的一件事情,我万万没有想到,赖叔叔就是前世的中年公子。” 何玉芬紧锁秀眉,“我一直相信那中年公子会在这世出现,可我也万万没有想到那人竟然是爸爸。” 赖杰也嘘叹不已,“是啊!对于爸爸就是中年公子这件事情,我也是做梦也未曾想到。唉!想不到前世的仇人,今生却变成了两父子,这不是笑话么?如今爸爸的不幸去世,却让我从植物人苏醒过来,用他的死来唤醒我,难道就是老天爷安排爸爸在这一世来还我的债么?” 听到“还我的债”四字,我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一件事来,急道:“玉芬,赖杰苏醒过来的时间是几点,麻烦你再说一遍给我听。” 何玉芬好奇地望了我一眼,不明白我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但她没有啰嗦,直接说道:“上午10点30分,几乎一秒不差,因为钟声敲醒的同时,赖杰也在那一刻奇迹般地苏醒了过来。” 我一听这话,顿时惊呼一声“天啊!”竟是张大嘴巴合不拢来。 赖杰夫妇见我这个表情,一时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赖杰急问,“怎么了子龙?” 我似乎根本就没听到他的话,只喃喃自语道:“难道,难道这便是替代么?” 我这才缓过神来,瞪大双眼望着赖杰,久久说不出话来。 赖杰夫妇更是好奇地望着我,不懂我说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赖杰问道:“子龙,什么叫替代,可否说明白一点?” 我定了定神,慢慢闭上眼睛,再次回忆了一遍赖父撞车时的整个过程,并不立即回答赖杰的问话。 等我睁开眼时,才道:“你们知道么,就在赖叔叔撞车的那一瞬间,我曾清晰听见‘砰’‘铛’两声大响。‘砰’一声响,那是赖叔叔撞在车上发出的声音;而‘铛’一声响,却是旁边广场上的大钟敲响的声音。广场上那口大钟你们都是知道的,每到整点它会敲响,而每过半个钟头,它同样会敲响一声。” 何玉芬道:“这个我们都知道,但又能说明什么?” 我接道:“广场上的大钟每到半个钟头会敲响一声,而就在赖叔叔撞车的一刹那,钟声也同时敲响,这便证明赖叔叔出车祸的时间刚好是10点30分。而赖杰苏醒的时间也刚好是10点30分。一边刚出车祸,一边立即苏醒,而且都是在同一个时间,几乎分秒不差,你们觉得这难道是巧合么?” 我如此细细一解释,赖杰夫妇自然听明白了我所表达的意思。 他们听后也同时瞪大眼睛,表现出无比的惊疑好奇。 这确实又是一件有趣的怪事。 在同一个时间,赖父去世,赖杰苏醒! 父亲死,儿子活,真是奇哉怪哉! 如果此刻要强行用“巧合”二字来解释这件怪事,那实在有些偏激。 因为巧合到时间分秒不差的程度,所发生的事又在两个不同地方,两件不相干的事情同时进行,这么精确的巧合,又有谁见过呢? 赖杰夫妇虽清楚这件事情怪异得有些亘古罕见,他们却猜不到为何会有这种巧合的状况出现。 赖杰道:“难道这件巧事和替代有关?但我一点也不明白你适才所说的替代是个什么意思?” 我道:“替代只是一种迷信的说法,不过我可以解释给你们听。” 何玉芬点点头,表示洗耳恭听。 我接道:“记得在很多年以前,我曾在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挖煤的工人,一次下井挖煤时,忽然发生瓦斯爆炸,身体被严重烧伤。” “送进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奄奄一息,命悬一线。” “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说此人已回天乏术,要想救活根本不可能。” “当时那人已经深度昏迷,处于休克状态,和植物人没什么区别。” “哪知奇迹出现,到得第二天清晨,那人在没有采取过任何医疗措施的情况下,忽然奇迹般苏醒了过来。” “虽说他浑身已经烧伤得不成模样,但他苏醒后居然神采奕奕,就像正常人刚刚睡醒觉的样子。” “他苏醒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他道:我父亲是不是去世了?” “当时在场的医生尽都莫名其妙,以为他烧坏了脑子,神志不清楚才会胡说八道。” “哪料没过几分钟,医院突然接到了他家里打来的电话,说就在几分钟以前,他七十岁的老父亲在家中猝然死亡。” “他父亲的死亡时间和他苏醒过来正是同一时间。” “他父亲虽然已至古稀年龄,但身体一直硬朗,说去就去,这是他始料未及的一件事。” “当时所有的医生都非常震惊,问他怎么一苏醒过来,就知道他父亲去世这件事?” “接下来,他讲了一个骇人听闻的故事。” “他说,他在昏迷的时候,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见小鬼将自己的魂魄勾去了阴曹地府,他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但判官一查生死薄,说他阳寿未尽,可能是小鬼抓错了人。” “按理说阳寿未尽的人,应该马上还阳,不能留在阴间。” “不过阴间有规定,一旦放人还阳,必须另外抓个罪大恶极的坏人来顶罪,这样就算上司调查下来,也好有个交代。” “经一调查,发现他父亲前世作恶多端,还亲手将他杀害,后来阎王为了惩罚他,让他们投胎到今生做两父子,正是为了让他父亲偿还自己前世的罪孽。” “如今此人年逾七十,虽还有几年阳寿好活,却因前世犯下罪孽太重,抓他下来换回儿子一命也算天经地义。” “于是,马上派出小鬼去阳间勾了他老父亲的魂魄,同时也派小鬼送他还阳。” “所以,当他醒来的第一句话,便是问自己的父亲是不是去世了。” “这虽是一个非常荒唐的故事,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半信半疑,但却在那会儿轰动一时,就连媒体记者、电台、报社等等,都对他做了专访。现在我将这个故事讲给你们听后,你们应该能明白替代的意思了吧?” 经历了最近发生那一连串怪异离奇的怪事情后,如今赖杰夫妇对我讲的这个故事,并没有半点怀疑的态度。 何玉芬道:“你的意思是说,爸爸前世罪孽深重,这世是专门来还赖杰的债?他出车祸并非是意外,而是老天的有意安排,老天之所以让他出车祸,其目的是为了用他的死唤醒赖杰?” 我道:“他出车祸是不是意外,这个我不敢肯定。不过有一点你必须承认,赖杰如果一辈子成植物人,那他就和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几个月前,那相士和怪人都说过,赖杰将遇到一个人生中的死劫,而且是九死一生,能活下来的希望非常渺茫。” “事实上,他们并非是危言耸听,反之他们的预言最终应验了。” “赖杰成植物人后和死人无异,我们且权当他已死去;但如今赖叔叔突然出车祸去世,赖杰却奇迹般地苏醒过来,这就好比一命换了一命。” “我们都知道,赖叔叔的前世杀害了赖杰的前世,算是在前世就欠了他的债;而到了这一世后,却造化让他们成为两父子,赖叔叔用生命唤醒了赖杰。” “假如真有因果报应这回事的话,很明显,赖叔叔这一辈子的使命,便是来还赖杰债的。” “如今,他用生命的代价化解了赖杰的死劫,这就是冥冥中注定的结局。” “我之所以用‘替代’二字来解释,意思就是赖叔叔前世欠了赖杰的债,赖杰这世犯了死劫本该死的,而赖叔叔这次却代替赖杰去死,还清了这笔冤孽债。” 以上这番结论,只是我的自我猜测,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它的真伪,不过我的分析不是没有可能。 所以,缓了口气,我又才道:“但是,这所有的一切完全是我个人的凭空推想,至于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只有天知道。” “宇宙无穷大,奇事处处有,人只要活着,总是会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只是有些怪异的事情,就连科学也无法作出准确的解答,对于这一类的事情,我们不妨大胆展开幻想,用自己的观点,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去探寻答案。不管对于错,只要有趣,合乎逻辑,合乎情理便成。” 我的这番别开生面的见解,绝对是很有道理和意义的,更给人无限的幻想空间。 赖杰何玉芬夫妇听后,都是连连点头,大为折服。 赖杰呵呵笑道:“听你这么一说,你是不是又打算将最近发生这些怪事连贯起来,写一个怪异荒唐的长篇故事了?” 我也哈哈一笑,“知我者赖杰也!我正有此打算,文章的名字也想好了,就叫‘梦’吧。” 何玉芬也鼓掌,“梦这个名字很吸引人,我很期待早日看到你的大作。” 赖杰和何玉芬下个月的婚礼如期举行。 婚礼非常隆重气派,除了警署全体队员莅临外,更有本市的许多知名人物参加他们的婚礼。(赖杰是一名出色的缉毒英雄,他的名头在本市甚响,社交也是非常广阔,所以认识他的人颇多。) 我和雪雅很荣幸当了伴郎伴娘。 我和雪雅的出席,更给当天的婚礼增添几分隆重气氛。(因为我的侦探所在本市也算有几分名气威望,认识我的人颇多,大半却是我最忠实的读者。) 但婚礼举行到一半的时候,有人前来通知,说外面有人找我。 在这个时候离开虽有些败兴,但我又非常好奇,究竟是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找我? 兀自和那人走出了礼堂。 但看见找我那人以后,我全身触电般麻了一下,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时惊喜交加,因为我苦盼多年的人终于回来了。 我一直有种强烈的预感,她们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只是没有让我料到的是,她们会在这么个喜庆的日子忽然回来,我此时的激动心情无以言喻。 在此,读者朋友一定会充满好奇,究竟是什么人的到来,会让我如此兴奋呢? 不过《梦》这个故事已经讲述完毕,要想知道神秘人究竟是谁,请关注后续故事。 (全文完 2010年9月8日)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