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三国将军本纪》 天灾考 天灾考 我们再来看看范书《灵帝纪》中建宁元年(168年)至光和六年(183年)间的灾荒记载(同时参考续汉志)。只摘录旱灾、饥荒、水灾、瘟疫等大范围影响百姓生活的天灾;而日食、大雨、地震、宫殿火灾等忽略。明细如下: 1.建宁四年(171年)三月,大疫,使中谒者巡行致医药。 2.熹平二年(173年)正月,大疫,使使者巡行致医药。 3.熹平三年(174年)秋,洛水溢。 4.熹平四年(175年)四月,郡国七大水。 5.熹平四年(175年)六月,弘农、三辅螟。 6.熹平五年(176年),旱灾。(见《五行志一》) 7.熹平六年(177年)四月,大旱。 8.熹平六年(177年)四月,七州蝗。 9.光和二年(179年)春,大疫,使常侍、中谒者巡行致医药。 10.光和五年(182年)二月,大疫。 11.光和五年(182年)四月,旱。 12.光和六年(183年)二月,夏,大旱。 13.光和六年(183年)秋,金城河水溢。 综合分析: 建宁元年至光和六年(168-183年)间,东汉帝国发生大规模的天灾合计13条。 水灾共3条,一次是河南的洛水,一次是凉州的金城河,一次是熹平四年(175年)四月的七个郡国水灾。据《五行志》刘昭注引袁山松《后汉书》载,受灾地区为山阳、梁、沛、彭城、下邳、东海、琅邪。分别属于兖州、豫州、徐州等地。 虫灾共2条。其中熹平四年(175年)六月关中三辅地区的螟灾,**出台了减租政策。 范书《灵帝纪》:六月,弘农、三辅螟。遣守宫令之盐监,穿渠为民兴利。令郡国遇灾者,减田租之半;其伤害十四以上,勿收责。 瘟疫共4条,其中有3次朝廷送药安抚百姓的记载。唯一是光和五年(182年)二月的那次瘟疫,此次没有**参与赈灾。于是,我们很容易联想到太平道教主张角从中出力,从而获得信徒拥戴。 因为按范书《皇甫嵩传》的记载,张角就是以“符水咒说”的方式使得太平道发展壮大的。所以“瘟疫说”是有合理性的,在医疗条件落后的汉代,医生的能力无法达到的地方,就是巫师发挥的舞台。 范书《皇甫嵩传》:初,巨鹿张角自称“大贤良师”,奉事黄老道,畜养弟子,跪拜首过,符水咒说以疗病,病者颇愈,百姓信向之。 旱灾共4条。**均无赈灾举动。其中熹平五年(176年)的那次,朝廷有安排官员前往首阳山祈雨,后来竟然真的下雨了。 《五行志一》刘昭注:蔡邕作伯夷叔齐碑曰“熹平五年,天下大旱,祷请名山,求获荅应。时处士平阳苏腾,字玄成,梦陟首阳,有神马之使在道。明觉而思之,以其梦陟状上闻。天子开三府请雨使者,与郡县户曹掾吏登山升祠。手书要曰:‘君况我圣主以洪泽之福。’天寻兴云,即降甘雨”也。 光和五年(182年)及次年连续两年的旱灾,从原文看,**也没采取任何行动;旱灾的范围有多大,受灾百姓有多少,都没有记载。 我们都知道:旱灾之后常有饥荒。前有桓帝(刘志),后有献帝(刘协),两帝纪均有饥荒的记载,而在这个时间段(168-183年)内,竟然没有一条饥荒的史料! 范晔不可能单单为灵帝刘宏避讳,于是我们有理由相信:要么是旱灾的影响范围小,要么是**赈灾有力。 “饥荒说”是绝对不成立的。我再放一条很少有人注意过的史料,范书《灵帝纪》记载光和六年(183年)事最后一条便是“大有年”,意思就是“丰收之年”。——原来“黄巾起义”的前一年是丰年,百姓都不缺粮的! 后世史家为了给“黄巾起义”找出一个合理的起事缘由,刻意去塑造出“百姓民不聊生,而**不管百姓的死活”的假象。可是史料中记载的:**送药、减免租税、求雨、修运河却是抹杀不了的! PS:前辈所作。前传删除史料。 战乱考 战乱考 【注:本文探讨的是刘宏登基后至黄巾之乱初(168-183年),这个时间段内,东汉帝国所有军事行动。】导致东汉帝国每况愈下的黑材料则集中在大修宫殿之时,也就是中平二年(185年)至三年(186年)。 很多人大概是受到《三国演义》的影响,认为“民不聊生”引发“黄巾之乱”,因此,潜移默化的将刘宏的黑材料都挪动到中平元年(184年)黄巾起义发生之前来说,以此认定刘宏的荒唐行为是政权腐败的根源,并由此引发黄巾之乱。 在本章,我就钻下牛角尖,看看黄巾之乱之前,是否有如他们所说的“民不聊生”的史料。 我们先来看刘宏执政期间的战争记载。我从范书《灵帝纪》及其他人传记中摘录出,发生在建宁元年至光和六年(168-183年)间,东汉帝国的军事行动【同一战事,虽有逾年多战亦计为一条;鲜卑寇边按每年计一条。】。 1.建宁元年(168年)正月,护羌校尉段颎讨先零羌;二月,段颎大破先零羌于逢义山;七月,破羌将军段颎复破先零羌于泾阳;二年(169年)七月,段颎大破先零羌于射虎塞外谷,东羌悉平。 2.建宁元年(168年)十二月,鲜卑及濊貊寇幽并二州。 3.建宁二年(169年)九月,江夏蛮叛,州郡讨平之。 4.建宁二年(169年)九月,丹阳山越贼围太守陈夤,夤击破之。 5.建宁二年(169年)十一月,鲜卑寇并州。 6.建宁三年(170年)冬,济南贼起,攻东平陵。 7.建宁四年(171年)冬,鲜卑寇并州。 8.熹平元年(172年)十一月,会稽人许生自称“越王”,寇郡县,遣杨州刺史臧旻、丹阳太守陈夤讨破之;三年(174年)十一月,杨州刺史臧旻率丹阳太守陈夤,大破许生于会稽,斩之。 9.熹平元年(172年)十二月,鲜卑寇并州。 10.熹平二年(173年)十二月,鲜卑寇幽并二州。 11.熹平三年(174年)十二月,鲜卑寇北地,北地太守夏育追击破之。鲜卑又寇并州。 12.熹平四年(175年)五月,鲜卑寇幽州。 13.熹平四年(175年),九江蛮叛。 范书《卢植传》:熹平四年,九江蛮反,四府选(卢)植才兼文武,拜九江太守,蛮寇宾服。 14.熹平五年(176年)四月,益州郡夷叛,太守李颙讨平之。 15.熹平五年(176年),鲜卑寇幽州。 16.熹平六年(177年)四月,鲜卑寇三边。八月,遣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出云中,使匈奴中郎将臧旻与南单于出雁门,护乌桓校尉夏育出高柳,并伐鲜卑,晏等大败。十一月,鲜卑寇辽西。 17.熹平五年至六年(176-177年),南夷反。 范书《卢植传》:会南夷反叛,以(卢)植尝在九江有恩信,拜为庐江太守。 18.光和元年(178年)正月,合浦、交阯乌浒蛮叛,招引九真、日南民攻没郡县;四年(181年)四月,交阯刺史朱儁讨交阯、合浦乌浒蛮,破之。 19.光和元年(178年),鲜卑寇酒泉。 20.光和二年(179年)十月,巴郡板楯蛮叛,遣御史中丞萧瑗督益州刺史讨之,不克;五年(182年)七月,巴郡板楯蛮诣太守曹谦降。 21.光和二年(179年)十二月,鲜卑寇幽并二州。 22.光和三年(180年)四月,江夏蛮叛。 23.光和三年(180年)十月,鲜卑寇幽、并二州。 24.光和四年(181年)十月,鲜卑寇幽并二州。 我们再统计数据如下: 建宁元年至光和六年(168-183年)间,东汉帝国对内及对外军事行动共计24条。 东汉帝国对鲜卑的军事行动共13条,占比54.2%。包括鲜卑寇边及东汉帝国主动出击,结果大败(编号16)。 大家可以看到:自光和四年(181年)十月那次鲜卑寇边之后,鲜卑再无寇边。这是因为鲜卑首领檀石槐去世,其子和连即位,攻打北地郡时中箭而死,鲜卑部落分裂,再无能力侵扰东汉帝国。 范书《鲜卑传》:光和中,檀石槐死,时年四十五,子和连代立。和连才力不及父,亦数为寇抄,性贪淫,断法不平,众畔者半。后出攻北地,廉人善弩射者射中和连,即死。 东汉帝国国内异族叛乱共9条,占比37.5%。其中持续时间较长的有三次。 1.凉州羌乱。羌乱自东汉帝国开国时就已存在,时战时和,至永康元年(167年)时,羌乱又起,桓帝(刘志)问计于“凉州三明”之一的段颎,段颎则表示愿领兵平定。后来刘志驾崩,等到建宁元年(168年)正月,灵帝(刘宏)登基后,段颎才领兵出征。至次年(169年)七月,羌乱平息。自此至光和六年(183年),凉州再无羌乱。 范书《段颎传》:(段)颎(字纪明)与皇甫威明(皇甫规)、张然明(张奂),并知名显达,京师称为“凉州三明”云。 2.交州乌浒蛮叛乱从光和元年(178年)年正月至四年(181年)四月,由朱儁平定。 3.益州巴郡板楯蛮叛乱从光和二年(179年)十月至五年(182年)七月,由曹谦平定。 除此3条外,另外6条分别为:荆州江夏蛮族2条,扬州3条(九江郡1条,庐江郡1条,丹阳郡1条),益州1条。 剩下两条则为东汉帝国内的汉人叛乱,占比8.3%。 扬州会稽许生叛乱从熹平元年(172年)十一月至三年(174年)十一月,由臧旻平定。 关于许生叛乱,读过陈志《孙坚传》的人都应该知道,史书上注明是“妖贼”。什么是“妖贼”?还不就是靠邪教起事,以歪理邪说愚弄信徒为其卖命!这跟“农民起义”难划等号。 陈志《孙坚传》:会稽妖贼许昌起于句章,自称“阳明皇帝”。 最后剩下唯一可以用来证实为汉人农民起义的就是建宁三年(170年)的济南叛乱了。但是,请大家注意:本年,刘宏14岁,尚未元服。而他是次年(171年)才开始临朝问政的。 小结一下。刘宏真正执政开始(171年)到黄巾起义(中平元年,184年)爆发之前,东汉帝国没有发生所谓的“农民起义”。 东汉帝国耗费了大量的财力物力用来对付鲜卑寇边及边境州郡的异族叛乱上;而中原及大部分腹地州郡是和平的,这里的汉族百姓没有受到战火的侵扰。 PS:前辈所作。前传删除史料。 熹平石经 熹平石经 我们来看看熹平元年(172年)至光和六年(183年)这十一年间,礼法上已经成年刘宏都做了些什么事。 第一件事:读书。皇帝肯定也是需要读书的。 建宁元年(168年),刘宏第一个老师(太傅)陈蕃死后,之后的太傅是胡广,这是一个讲究“中庸之道”的老官油子,到了熹平元年(172年),胡广也死了。因为此时刘宏已经完成元服仪式并上朝秉政,所以不再设太傅一职。 刘宏对胡广是充满感激之情的。熹平六年(177年),刘宏令议郎蔡邕(胡广门生)为胡广作颂词。 范书《胡广传》:熹平六年,灵帝思感旧德,乃图画(胡)广及太尉黄琼于省内,诏议郎蔡邕为其颂云。 后来,刘宏又有三个最重要的老师,分别为杨赐、刘宽、张济。这三人先后在华光殿为刘宏教授儒学经典。 话说东汉帝国开国后,汉光武帝刘秀指定龙亢桓氏的桓荣负责教授皇家子弟,桓荣就担任了汉明帝刘庄的老师。 桓郁继承父亲桓荣的学问,又成了汉章帝刘炟和汉和帝刘肇的帝师。同时,桓郁的门生还有杨震。 杨震:有“四知太守”的典故。杨震官拜东莱太守,途径昌邑县,县令王密曾是杨震所举茂才。王密携带黄金趁着夜色拜会杨震,并说:“天黑没人知道。”杨震驳斥王密:“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謂无知!”,王密闻言,惭愧而退。事详见范书《杨震列传》。 桓郁之子桓焉又做了汉顺帝刘保的帝师。桓焉的门生有杨震之孙杨赐,黄香之子黄琼。此后,桓氏的地位就没落了,取而代之的就是弘农杨氏。 杨震之子杨秉做了汉桓帝刘志的帝师,而杨秉之子杨赐则做了汉灵帝刘宏的帝师。杨赐家风稳重,刘宏非常看重他。 杨秉:有“三不惑”的典故。范书《杨震列传》:(杨秉)尝从容言曰:“我有三不惑:酒,色,财也。” 刘宽是一个宽厚之人,教刘宏读书时,留下了“忧心如醉”的典故。故事是说有一次,刘宽在教书时,坐着像喝醉酒睡着了一样,刘宏问道:“太尉(刘宽)醉了吗?”,刘宽回答道:“臣不敢醉,但任重责大,忧心如醉。” 至于张济,他出自豫州汝南的世家(此张济非张绣的叔父张济,后者为凉州武威人。);张济在史书中的记载不多,在光和五年(182年),张济还因为亲近宦官而被陈耽与曹操联名弹劾。 范书《刘陶传》:吏人诣阙陈诉,(陈)耽与议郎曹操上言:“公卿所举,率党其私,所谓放鸱枭而囚鸾凤。”其言忠切,帝(刘宏)以让(许)戫、(张)济,由是诸坐谣言征者悉拜议郎。 东汉时还没有印刷术,书籍的流传都是人工传抄;一传十,十传百,所以因为笔误等缘故导致的错误在所难免。 再者,太学里的儒生们因为师承不同,对儒学经典的见解有所出入,但他们都坚定地认为自己师傅教的是对的,因此经常争论不休。 甚至有人为了分出个高下,向兰台负责管理书籍的官员行贿,将收藏的儒家经典上的文字改动,以符合自己的见解。 范书《宦者列传》:(李)巡以为诸博士试甲乙科,争弟高下,更相告言,至有行赂定兰台漆书经字,以合其私文者,乃白帝,与诸儒共刻《五经》文于石,于是诏蔡邕等正其文字。 鉴于当时儒学界的种种乱象,议郎蔡邕认为儒家经典已经传抄几百年,很多文字在传抄中产生谬误,再加上一些水平低下的儒生穿凿附会,所谓“传道授业”完全是在误人子弟。 于是蔡邕、中常侍李巡联合五官中郎将堂谿典(复姓堂谿。豫州颍川郡鄢陵县人,出身世家,为大长秋曹腾所举)、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司隶右扶风茂陵县人,出身世家)、议郎张驯、韩说、太史令单飏(飏音yáng,同“扬”)等人共同上书奏请由官方来校勘儒家经典,刘宏批准。 范书《蔡邕列传》:(蔡)邕以经籍去圣久远,文字多谬,俗儒穿凿,疑误后学,熹平四年,乃与五官中郎将堂谿典、光禄大夫杨赐、谏议大夫马日磾、议郎张驯、韩说、太史令单飏等奏求正定《六经》文字。灵帝许之。 熹平四年(175年)三月,经过李巡等人齐心合作,由蔡邕亲自书写,将校勘后的儒家经典分别刻在四十六块石碑之上,然后将石碑安置在太学门外,作为经典标准,供人学习。消息传出,每天送人来看碑文的马车就有上千辆,附近的街道人满为患。从此,关于儒家经典的争论也逐渐平息。 范书《蔡邕列传》:(蔡)邕乃自书丹于碑,使工镌刻立于太学门外。于是后儒晚学,咸取正焉。及碑始立,其观视及摹写者,车乘日千余两,填塞街陌。 范书《宦者列传》:自后《五经》一定,争者用息。 此太学石经因为是熹平年间所设立,故史称“熹平石经”。经过千年的乱世,石经如今早已不复存在,只留下些许碎石块,供后人缅怀昔日辉煌。 (熹平石经碎块若干现存于河南省博物馆) 近代考古学家马衡经过整理发掘,着有《汉石经集存》一书,保存了现已经发现的八千余字。 马衡:1881-1955年,浙江鄞县人,字叔平,别署无咎、凡将斋。西泠印社第二任社长,金石考古学家、书法篆刻家。 鸿都门学 实际上,刘宏对儒学的兴趣并不大,却喜欢钻研儒学之外的学科,例如辞赋。 辞赋是起源于战国时期,兴旺于两汉时期的一种文体。在两汉时期,辞赋的发展达到顶峰,史称“汉赋”。汉宣帝(刘询)曾称赞辞赋“大者与古诗同义,小者辩丽可喜。” 刘宏也喜欢并擅长辞赋,有史可查的作品有: 熹平四年(175年)五月,刘宏作《皇羲篇》共五十章; 光和五年(182年),刘宏到太学视察,亲自在石碑上作赋; 光和六年(183年),刘宏追思已故的王美人(即献帝刘协之生母王荣,于光和四年被何皇后毒杀),还作《追德赋》、《令仪颂》以示怀念。 《太平御览?卷92》引《典略》:熹平四年五月,帝(刘宏)自造《皇义》五十章。 《太平御览?卷92》引《典略》:光和五年,帝(刘宏)幸太学,自就石碑作赋。 《太平御览?卷137》引《续汉书》:至(刘协)三岁,灵帝(刘宏)闵上早失所生,追思后令美,乃作《追德赋》、《令仪颂》。 熹平六年(177年),刘宏想招纳擅长辞赋之人入宫,原意是以招纳研究经学的儒生为主,最终却招纳了数十名擅长书法的人。 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又引荐了很多品行不佳,趋炎附势之徒,均待制在鸿都门下。刘宏非常喜欢和这些人谈及地方风俗及民间琐事,和他们打成一片,并封赏提拔他们为官。 又有数十个市井之徒,自称为先帝刘志的陵墓(宣陵)守孝达十年之久(167-177年),是为“宣陵孝子”,刘宏得知,将这些人任命为郎中和太子舍人。 范书《蔡邕列传》:初,帝(刘宏)好学,自造《皇羲篇》五十章,因引诸生能为文赋者。本颇以经学相招,后诸为尺牍及工书鸟篆者,皆加引召,遂至数十人。侍中祭酒乐松、贾护,多引无行趣势之徒,并待制鸿都门下,憙陈方俗闾里小事,甚悦之,待以不次之位。 范书《蔡邕列传》:又市贾小民,为宣陵孝子者,复数十人,悉除为郎中、太子舍人。 本年七月,由于不断出现天灾以及鲜卑屡次侵犯边境,刘宏下诏请群臣商议对策。蔡邕上书提及七件事,最后一件便是认为所谓“宣陵孝子”都是些欺世盗名之徒,甚至还可能有逃犯,应该驱逐。而刘宏迫于压力,才折中处理,将这些人贬为丞、尉这类副职。 刘宏除了喜欢辞赋之外,还对音乐有研究,擅长弹琴、吹洞箫; 《太平御览·卷581》引谢承《后汉书》:灵帝(刘宏)善鼓琴、吹洞箫。 刘宏还喜欢练习书法,曾为此征集了全国数百名擅长书法的人到鸿都门切磋技艺,最终评出师宜官的八分书是公认最好的。师宜官性格孤傲,不喜欢当官,而其弟子梁鹄则靠着苦练书法,获得刘宏宠信,官至选部尚书(174年在任)、凉州刺史(184年在任)。 张怀瓘《书断》:灵帝(刘宏)好书,征天下工书者于鸿都门,至数百人,八分称(师)宜官为最。 我们都知道,后世士人都以“琴棋书画”作为必备才艺,试看隋唐时,辞赋以华美的骈文体为大雅;明朝“四大才子”,各个身怀绝技。可是后人写书评价刘宏时,只会写他卖官和在西园玩乐之事,如今又有多少人会知道:刘宏也有辞赋、音乐、书法这些正能量的兴趣爱好呢? 光和元年(178年)二月,刘宏为了将自己的兴趣爱好发扬光大,下诏设置鸿都门学,并将孔子及其七十二弟子的画像悬挂其中。实际上在这所学校里,并不是研究儒家经典,而是探讨辞赋、书法这类刘宏感兴趣的学科。 从鸿都门出来的学生都被分配到各级官府担任官吏,有些人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等职位,甚至还有封侯赐爵的人,而士大夫们都耻与为伍。 范书《蔡邕列传》:其诸生皆敕州郡三公举用辟召,或出为刺史、太守,入为尚书、侍中,乃有封侯赐爵者,士君子皆耻与为列焉。 当时的儒生们抵制鸿都门学也是情有可原:苦心钻研儒学的人却没有前途,那些研究“旁门左道”的人反而能够飞黄腾达,儒生们的心理自然不平衡。 当然,出自鸿都门学的两位大红人郤俭(擅长辞赋)、梁鹄(擅长书法)也确实缺乏执政能力,也难怪儒生们瞧不起他们了。杨赐也曾上书弹劾这两人,认为他们“以便辟之性,佞辩之心,各受丰爵不次之宠”,而刘宏不以为然,认为老师多虑了。 刘宏设鸿都门学真的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爱好,并不表示他对儒学有抵制情绪。例如,扬州吴郡名士高彪由地方推荐入朝为官,以儒学考试第一名的成绩官拜郎中,入东观(东观为东汉帝国贮藏书籍档案和博士学者从事校书、著作的处所)参与校勘书籍,多次上奏章针砭时弊,令刘宏对他印象深刻;后来高彪外调任外黄令(外黄县属兖州陈留郡),刘宏下诏让朝廷官员在雒阳上东门(上东门为雒阳皇城东北门)外为高彪践行,同时还下诏让东观官员为高彪画像,用来劝学勉励后人。 范书《文苑列传下》:帝(刘宏)敕同僚临送,祖于上东门,诏东观画(高)彪像以劝学者。 依我看来,刘宏亲待这些来自民间的底层人士,很可能是向往外面的世界,毕竟刘宏自从建宁元年(168年)到了雒阳后,就再也没离开过皇宫了。 光和四年(181年)刘宏后来在皇宫之中扩建西园供自己享乐,比如修建市集,和宫女一起在里面玩“角色扮演”,模仿民间市集里的商人、窃贼、地痞,这种游戏的故事设定很可能是来源刘宏的童年记忆、故乡情结。 范书《灵帝纪》:是岁(181年),帝(刘宏)作列肆于后宫,使诸釆女贩卖,更相盗窃争斗。帝着商估服,饮宴为乐。 直到光和五年(182年),刘宏才至上林苑(关中上林苑始建于西汉时,位于长安以南;另按《洛阳宫殿名》,东汉时,雒阳以西亦有上林苑)和广成苑(广成苑位于雒阳以南)打猎玩了一次; 之后在中平五年(188年),刘宏还想回老家(冀州河间国)看看,后被太史令劝阻而未成行。 次年(189年),刘宏带着对故乡的思念之情,遗憾而逝。 西凉之乱的由来 羌族是个古老的民族,但是分成很多部落,《西羌传》说羌人种落大约有150种;其中有8支部落在赐支河首以西,蜀地汉中以北,又有1支“参狼羌”定居在武都郡;有52支部落相对衰弱,或消失或迁徙,没有留下太多记载;剩下89支中,以陇西郡的“钟羌”最为强大,“发羌”和“唐旄”距离汉界遥远,没有来往,“牦牛、白马羌”在蜀地、汉中一带。 在这些部落中,有些部落愿意接受东汉**的管辖(如湟中义从羌),有些部落则与汉人敌对。在汉安帝和汉顺帝时期,先后爆发了两次均持续十多年的羌乱,至汉灵帝初,段颎在凉州讨伐叛羌,持续作战一年多,换来以后十多年的和平。 范书《西羌传》:自羌叛十余年间(107-118),兵连师老,不暂宁息。军旅之费,转运委输,用二百四十余亿,府帑空竭。延及内郡,边民死者不可胜数,并凉二州遂至虚耗……自永和羌叛(136),至乎是岁(145),十余年间,费用八十余亿。诸将多断盗牢禀,私自润入,皆以珍宝货赂左右,上下放纵,不恤军事,士卒不得其死者,白骨相望于野。 本文就讲汉末自中平元年(184年)起,凉州再度爆发的叛乱过程。从凉州这个独特的视角去看待汉末乱世。 湟中义从考 在汉末历史上,有这么一个群体,被称之为“湟中义从”,顾名思义,这是一群居住在“湟中地区”的少数民族人,他们为东汉**效力,南征北战。 例如在永和四年(139年),护羌校尉马贤就率“湟中义从”及羌、胡兵万余骑击败烧当羌叛军。 延熹二年(159年),护羌校尉段颎率“湟中义从”等共一万两千骑,在湟谷等地击败烧当、烧何、当煎、勒姐等八种叛羌。 建宁二年(169年),段颎率军讨伐叛羌时,叛羌包围段颎军营,高声叫骂,质问“田晏、夏育在此不?湟中义从羌悉在何面?今日欲决死生!” 田晏、夏育是段颎手下猛将。 到了中平六年(189年),前将军董卓拒绝朝廷以他出任少府的任命,写奏章解释时,就提到麾下的“湟中义从”和胡人士兵阻拦自己离开。 其实,“湟中义从”的民族成分,按照《段颎传》记载,是有羌人的,很容易理解,这些羌人是归附汉廷的;按照《庞参传》,又是有胡人的。 按照《西羌传》末的记载,这部分胡人本来是月氏人,在西汉时,其王被匈奴冒顿所杀,因为战乱的缘故,有一部分月氏人迁徙至羌人居住地,互相通婚。 等骠骑将军霍去病击败匈奴人,开辟湟中一带,这部分月氏人就归附汉廷,与汉人居住在一起,并为汉廷效力,被称呼为“义从胡”。 实际上,这些月氏人并不是全心效力汉廷,他们跟随汉军作战时,看形势好,就努力作战,形势不利,就脚底抹油。 至少从段颎、董卓这些人的记载来看,他们总体上还是效忠长官为主,对汉人不存在有特殊感情。 就分布来看,主要是居住在湟中、令居一带,还有数百户住在张掖郡。 汉末之乱 中平元年(189年)十一月,湟中义从胡人北宫伯玉和先零羌部落发动叛变,很显然,这位名叫“北宫伯玉”的人就是月氏人,本来是效忠汉廷的“义从胡”却乘着黄巾之乱时也选择叛变,可见他们对汉廷的不满。 这种情况与六月的交州叛乱应该是类似的。交州的驻军发生叛乱,俘虏了交州刺史和合浦太守来达,后来朝廷派贾琮前往交州平叛,贾琮找当地人询问缘由,当地人说“赋敛过重,百姓莫不空单,京师遥远,告冤无所,民不聊生,故聚为盗贼。”可想而知,凉州的湟中义从能参与叛乱,大概情况莫过于此。 而先零羌则是汉廷的老对手了,基本上凉州每次羌乱都会有这个部落的身影,先零羌主要居住在北地郡,在段颎讨平羌乱那次,先零羌是选择投降了的,十多年过去了,不满的种子又再次发芽。 其实这次叛军的组成并不止北地郡的先零羌人、湟中义从这两股势力,检索史书记载,我们还可以找到如下记载: 范书《董卓传》:陇西郡枹罕、河关两县的叛贼。 李贤注引《献帝春秋》:凉州义从宋建,王国。 这“宋建”在各书各处,“宋”或写作“宗、朱”。宋宗互讹,在史书上较常见,莫衷一是;写作“朱”,则是出自汲本与集解本的范书《献帝纪》,算是孤证,可信度更低。以三国志吧集解中擎骥意见,检《武帝纪》建安二十年引《典略》作宋扬,故以从众原则,推测以“宋”为是,通鉴亦作宋建。 宋建是陇西郡人,起兵后盘踞在枹罕县,自称“河首平汉王”,如此,他就是范书《董卓传》提到的“群盗”之一了。 至于王国,这个人的名字没问题,倒是籍贯有问题: 袁纪说他是陇西郡狄道县人;范书《傅燮传》则说他是金城郡人;第三种说他是汉阳郡人,出处有范书《灵帝纪》、《盖勋传》引《续汉书》,《董卓传》三处。按照从众原则,王国是汉阳郡人的可能性更大。 综合一下,凉州叛军的组成部分如下: 湟中义从,以北宫伯玉、李文侯为首。 北地郡先零羌。 陇西郡枹罕县的义从军,以宋建为首。 汉阳郡的义从军,以王国为首。 以史料记载中平元年(184年)这场叛乱经过来看,宋建似乎并未积极参与其中,要么是在叛军中的地位不高,要么就是只在本地发展。宋建自称“河首平汉王”,在枹罕县设置百官,做起了土皇帝; 王国是自称“合众将军”,他在史书中的记载,主要集中在中平四年(187年)。 中平元年(184年)这一批叛军,先是以北宫伯玉、李文侯为首,他们首先在金城郡攻陷了护羌校尉营,斩杀了护羌校尉泠征(或作冷、伶),随后包围了金城郡金城县(郡治为允吾县,以后文推测是此城)。北宫伯玉向金城郡太守陈懿宣称是被迫造反,诛杀了罪魁泠征之后,他们愿意归降。北宫伯玉要求陈懿派边允、韩约两人出城谈判。 边允曾经担任过司隶弘农郡的新安县令,韩约正担任州里的从事。韩约心眼多,不肯出城,陈懿则劝他去,韩约没办法,只能同意。韩约、边允大约有数十人前去叛军军营,叛军中的王国则把韩约他们扣为人质。 接着,金城县城内发生内乱,陈懿也被迫逃出城来,被王国等人抓住,劫持到护羌校尉营中,将陈懿杀害。之后,叛军又把韩约、边允等人释放了。 韩约和边允都是本地名士,在凉州这里有点名望,大概是这个缘故,叛军才没有杀害他们。 按《武帝纪》记载,曹操和韩约的父亲是同年被举为孝廉(推算是174年),韩约与曹操的年龄又差不多(曹操生于155年)。 陈志《武帝纪》:公(曹操)与(韩)遂父同岁孝廉,又与遂同时侪辈。 韩约在本年(184年)曾经以计吏的身份前往京师汇报工作,大将军何进还仰慕韩约的名望,希望征辟他到自己的府里工作,韩约都委婉拒绝了的。 陈志《武帝纪》裴注引《典略》:(韩)遂奉计诣京师,何进宿闻其名,特与相见,遂说进使诛诸阉人,进不从,乃求归。 推测韩约回到州府后,就担任了凉州刺史左昌的从事(左昌的前任是梁鹄),并前往金城郡协助陈懿抵抗叛军。 边允的记载实在太少,在《古文苑》载《汉金城太守殷华碑》中提到:(殷华)以光和元年九月乙酉(初八)卒官。生有嘉休,终则鼎铭。于是故吏边笁、江英、韩遂等追送遐丘,刊石勒勋。 这里的韩遂就是韩约,边笁则有人推测说是边允的族人,由此可见,边允的家族在凉州也是有一定社会地位的。 金城郡沦陷后,陇西郡**向凉州府汇报战况时,因为对边允和韩约两人不满,故将二人列为叛军首领。凉州刺史左昌这边也不加核实,也认为韩约做了叛徒,害死陈懿,于是发出悬赏令:凡是抓到韩约、边允的人,封千户侯。 韩约、边允也没有渠道为自己辩诬,所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分别改名韩遂,边章,投了凉州叛军去了。 ——这就是韩遂、边章名字的由来。 韩遂,字文约,笔者猜测一下:也许韩约原来字文遂,所谓改名实际上是名字互换一下。 PS:文章转载自某前辈,已经过其同意。作者最初本来应该是要写在前传的,因为书友反映前传太长了,所以呢,没有加到正文里面去,这里写在相关内容供大家参考。 乱世-上 皇甫嵩既破黄巾,威震天下,而朝政日乱,海内虚困。 故信都令汉阳阎忠干说嵩曰:“难得而易失者,时也;时至不旋踵者,几也。故圣人顺时而动,智者因几以发。今将军曹难得之运,蹈易骇之机,而践运不抚,临机不发,将何以保大名乎?” 嵩曰:“何谓也?” 忠曰:“天道无亲,百姓与能。今将军受钺于暮春,收功于末冬。兵动若神,谋不再计,摧强易于折枯,消坚甚于汤雪,旬月之间,神兵电埽,封尸刻石,南向以报,威德震本朝,风声驰海外,虽汤、武之举,未有高将军者也。 今身建不赏之功,体兼高人之德,而北面庸主,何以求安乎?” 嵩曰:“夙夜在公,心不忘忠,何故不安?” 忠曰:“不然。昔韩信不忍一餐之遇,而弃三分之业,利剑已揣其喉,方发悔毒之叹者,机失而谋乖地。今主上势弱于刘、项,将军权重于淮阴,指撝(huī)足以振风云,叱咤可以兴雷电。 赫然奋发,因危抵颓,崇恩以绥先附,振武以临后服,征冀方之士,动七州之众,羽檄先驰于前,大军响振于后,蹈流漳河,饮马孟津,诛阉官之罪,除群凶之积,虽僮儿可使奋拳以致力,女子可使褰(qiān)裳(chánɡ)以用命,况厉熊罴之卒,因迅风之势哉! 功业已就,天下已顺,然后请呼上帝,示以天命,混齐六合,南面称制,移宝器于将兴,推亡汉于已坠,实神机之至会,风发之良时也。夫既朽不雕,衰世难佐。 若欲辅难佐之朝,雕朽败之木,是犹逆坂走丸,迎风纵棹,岂云易哉?且今竖宦群居,同恶如市,上命不行,权归近习,昏主之下,难以久居,不赏之功,谗人侧目,如不早图,後悔无及。”(大意就是将军将军很NB,为何不干脆反了。) 嵩惧曰:“非常之谋,不施于有常之势。创图大功,岂庸才所致。黄巾细孽,敌非奏、项,新结易散,难以济业。且人未忘主,天不祐逆。 若虚造不冀之功,以速朝夕之祸,孰与委忠本朝,守其臣节。虽云多谗,不过放废,犹有令名,死且不朽。反常之论,所不敢闻。” 忠知计不用,因亡去。 ... 凉州。 北宫伯玉看着族人:“部族何意?” 族人:“愿随将军。” 北宫伯玉:“刺史左昌,恣行贪横,吾等军资,悉数贪墨,着实可恨!” 李文侯:“先零羌愿随将军。” 北宫伯玉阴晴不定的看了一眼族人:“老太尉之恩,今日始绝!” 中平元年(184)十一月 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与先零羌叛,以金城人边章、韩遂为军帅,攻杀护羌校尉伶征、金城太守陈懿。 (这里做点小说明:首先湟中义从胡北宫伯玉与先零羌叛,攻杀护羌校尉伶征。然后围郡守陈懿于金城允吾,金城郡太守陈懿劝说韩约出城纳降。 韩约和边允等数十人出城去见叛军,结果王国等人立刻将韩约等人扣押。接着,城内守军也发生内乱,陈懿逃出城外,被叛军挟持到护羌校尉营杀害,而韩约、边允等人却被释放了。 朝廷却将韩约、边允也列为叛贼,于是州府下令悬赏韩约、边允的人头。因此,韩约和边允被迫加入了叛军,并分别改名为:韩遂、边章。 《献帝春秋》:陇西以爱憎露布,冠(韩)约、(边)允名以为贼,州购约、允各千户侯。约、允被购,约改为遂,允改为章。 当时凉州从事盖勋举报上司左昌贪污,于是左昌将盖勋派往位于平叛前线的阿阳县,希望置盖勋于死地。因为即便盖勋不被叛军杀死,吃了败战回来也可以以军法名义将其杀人灭口。 《后汉书》:昌怒,乃使勋别屯阿阳以拒贼锋,欲因军事罪之。 结果是盖勋守住了阿阳,左昌被围在了冀,当时左昌派人求援,盖勋大义凌然,不顾私人恩怨,救了左昌,期间边章还上演了哭戏。 《后汉书》:边章等进围昌于冀,昌惧而召勋。勋初与从事辛曾、孔常俱屯阿阳,及昌檄到,曾等疑不肯赴。勋怒曰:“昔庄贾后期,穰(ránɡ)苴(jū)奋剑。今之从事,岂重于古之监军哉!”曾等惧而从之。勋即率兵救昌。到,乃诮让章等,责以背叛之罪。皆曰:“左使君若早从君言,以兵临我,庶可自改。今罪已重,不得降也。”乃解围而去。 后来左昌事发,被朝廷下狱,后来凉州刺史宋枭是个十足的书呆子,感兴趣的可以了解下,这里就不概述,再后来就是杨雍、耿鄙。 盖勋作战负伤,杨雍表其为汉阳太守,离任后,汉阳太守的应该是傅燮。) 中平二年(185)正月 春大疫。 二月己酉,南宫大灾,火半月乃灭。让、忠等说帝令敛天下田亩税十钱,以修宫室。 发太原、河东、狄道诸郡材木及文石,每州郡部送至京师,黄门常侍辄令谴呵不中者,因强折贱买,十分雇一,因复货之于宦官,复不为即受,材木遂至腐积,宫室连年不成。刺史、太守复增私调,百姓呼嗟。 凡诏所征求,皆令西园驺密约敕,号曰“中使”,恐动州郡,多受赇赂。 刺史、二千石及茂才孝廉迁除,皆责助军修宫钱,大郡至二三千万,余各有差。当之官者,皆先至西园谐价,然后得去。有钱不毕者,或至自杀。其守清者,乞不之官,皆迫遣之。 时,钜鹿太守河内司马直新除,以有清名,减责三百万。直被诏,帐然曰:“为民父母,而反割剥百姓,以称时求,吾不忍也。”辞疾,不听,行至孟津,上书极陈当世之失,古今祸败之戒,即吞药自杀。书奏,帝为暂绝修宫钱(张让传)。 因苛政,黑山贼张牛角等十余辈并起,所在寇钞。 三月,廷尉崔烈为司徒。(铜臭一词的由来) 北宫伯玉等寇三辅,遣左车骑将军皇甫嵩讨之。 时,皇甫嵩请发三千乌桓,朝廷就发兵的事情进行了一场影响深远的辩论(应劭传)。 北军中候邹靖认为:“乌桓众弱,宜开募鲜卑。” 大将军掾韩卓同意他的看法并且做了补充“乌桓兵寡,而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被发,则鲜卑必袭其家。乌桓闻之,当复弃军还救。 非唯无益于实,乃更沮三军之情。邹靖居近边塞,究其态诈。若令靖募鲜卑轻骑五千,必有破敌之效”。 乌桓和鲜卑是世仇,征乌桓,他们要担心老家被鲜卑打。 应劭驳之曰:“鲜卑隔在漠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帅,庐落之居,而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岁。 唯至互市,乃来靡服。苟欲中国珍货,非为畏威怀德。计获事足,旋踵为害。 是以朝家外而不内,盖为此也。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校尉王元发鲜卑五千余骑,又武威太守赵冲亦率鲜卑征讨叛羌。斩获丑虏,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为不法。 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制御小缓,则陆掠残害。劫居人,钞商旅,啖人牛羊,略人兵马。得赏既多,不肯去,复欲以物买铁。边将不听,便取缣帛聚欲烧之。 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今狡寇未殄,而羌为巨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臣愚以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牢赏。太守李参沉静有谋,必能奖厉得其死力。当思渐消之略,不可仓卒望也。” 鲜卑不服管教,容易酿成兵祸,不如选择西羌。最后朝廷讨论,应劭的方案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同。 六月,以讨张角功封张让等十二候。 皇甫嵩和西凉叛军打了个拉锯战,等到中平二年(185)七月,张让、赵忠等宦官就进谗言,说皇甫嵩以战养战,拥兵自重,所费甚多等等。(前文已经提到皇甫嵩奏书封了赵忠华丽的老家。)天子就将皇甫嵩撤了,免去左车骑将军等职务。 在此前,由于皇甫嵩迟迟不能战胜凉州叛军,朝廷就是否放弃凉州召开了朝会,司徒崔烈认为应该放弃凉州,理由也很简单,凉州天高皇帝远,叛乱频发,朝廷为凉州每年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凉州问题却迟迟不见好转。 (最大最长的一次羌乱于安帝永初元年开始,直到灵帝建宁二年107-169 差不多乱了60年。羌乱的***很为简单,汉要发羌征西域,羌人不愿意远屯,遂发兵反,出塞与塞外的羌人联合,就跟现在北宫伯玉造反方式一样。) 傅燮提出反对:“昔冒顿至逆也,樊哙为上将,愿得十万众横行匈奴中,愤激思奋,未失人臣之节,顾计当从与不耳,季布犹曰“哙可斩也。” 今凉州天下要冲,国家籓卫。高祖初兴,使郦商别定陇右;世宗拓境,列置四郡,议者以为断匈奴右臂。今牧御失和,使一州叛逆,海内为之骚动,陛下卧不安寝。 烈为宰相,不念为国思所以弭之之策,乃欲割弃一方万里之土,臣窃惑之。若使左衽之虏得居此地,士劲甲坚,因以为乱,此天下之至虑,社稷之深忧也。若烈不知之,是极蔽也;知而故言,是不忠也。”帝纳其言。(傅燮传) (王符就西羌问题曾经进行过深刻的分析:“往者羌虏背叛,始自凉、并,延及司、隶,东祸赵、魏,西钞蜀汉。五州残破,六郡削迹,周回千里,野无孑遗;寇抄祸害,昼夜不止,百姓灭没,日月焦尽。 而内郡之士不被殃者咸云:“当且放纵,以待天时!”用意若此,岂人心也哉?前羌始反,公卿师尹咸欲捐弃凉州,却保三辅,朝廷不听。后羌遂侵,而论者多恨不从惑议。 余窃笑之,所谓媾亦悔,不媾亦有悔者尔,未始识变之理。地无边,无边亡国。是故失凉州则三辅为边,三辅内入则弘农为边,弘农内入则洛阳为边,推此以相况,虽尽东海犹有边也!……(这是对崔烈提出弃凉州有力的反驳,不知当时傅燮是否引用了他的话) 前日诸郡皆据列城而拥大众……然皆不肯专心坚守,而反强驱劫其民,捐弃仓库,背城邑走。由此观之,非苦城乏粮也,但苦将不食尔!…… 谚曰:“痛不著身,言忍之;钱不出家,言与之!”假使公卿子弟有被羌祸朝夕切急如边民者,则竞言当诛羌矣! 今苟以己无惨怛冤痛,故端坐相仍;又不明修守御之备,陶陶闲澹,卧委天听,羌独往来,深入多杀。己乃陆陆相将诣阙,谐辞礼谢退云状。 会坐朝堂,则无忧国哀民恳恻之诚,苟转相顾望,莫肯违止。日宴时移,议无所定。已且须后,后得小安,则恬然弃忘。旬时之间,虏复为害,军书交驰,羽檄狎(xiá)至,乃复怔忪如前。若此以来,出入九栽。…… 一人吁嗟,王道为亏,况百万之众叫号哭泣感天心乎?”) 八月,使司空张温领车骑将军讨北宫伯玉,同行者孙坚、陶谦等。拜中郎将董卓为破虏将军,与荡寇将军周慎并统于温。 发幽州乌桓三千突骑随张温讨凉州,结果由于钱粮没有给到位,乌桓兵半路全跑了。 《刘虞传》:后车骑将军张温讨贼边章等,发幽州乌桓三千突骑,而牢(láo)禀(bǐnɡ)逋(bū)悬(xuán),皆叛还本国。 中平二年(185)九月,司空杨赐死(杨彪的父亲,刘陶的老上司。) 十月。 谏议大夫刘陶上言:“天下前遇张角之乱,后遭边章之寇,今西羌逆类已攻河东,恐遂转盛,豕突上京。 民有百走退死之心,而无一前斗生之计,西寇浸前,车骑孤危,假令失利,其败不救。 臣自知言数见厌,而言不自裁者,以为国安则臣蒙其庆,国危则臣亦先亡也。谨复陈当今要急八事。” 大较言天下大乱,皆由宦官。宦官共谗陶曰:“前张角事发,诏书示以威恩,自此以来,各各改悔。今者四方安静,而陶疾害圣政,专言妖孽。州郡不上,陶何缘知?疑陶与贼通情。”于是收陶下黄门北寺狱,掠按日急。 陶谓使者曰:“臣恨不与伊、吕同畴,而以三仁为辈。今上杀忠謇之臣,下有憔悴之民,亦在不久,后悔何及!”遂闭气而死。 前司徒陈耽(和曹操一起上书言时政)为人忠正,宦官怨之,亦诬陷,死狱中。 十一月,张温破北宫伯玉于美阳,因遣荡寇将军周慎追击之,围榆中;又遣中郎将董卓讨先零羌。慎、卓并不克。 鲜卑寇幽、并二州。 《董卓传》:夜有流星如火,光长十馀丈,照章、遂营中,驴马尽鸣。贼以为不祥,欲归金城。卓闻之喜,明日,乃与右扶风鲍鸿等并兵俱攻,大破之,斩首数千级。章、遂败走榆中,温乃遣周慎将三万人追讨之。 温遣周慎将三万人追之。参军事孙坚说慎曰:“贼城中无谷,当外转粮食,坚愿得万人断其运道,将军以大兵继后,贼必困乏而不敢战,走入羌中,并力讨之,则凉州可定也!” 慎不从,引军围榆中城,而章、遂分屯葵园峡,反断慎运道,慎惧,弃车重而退。 温又使董卓将兵三万讨先零羌,羌、胡围卓于望垣北,粮食乏绝,乃于所渡水中立以捕鱼,而潜从下过军。此贼追之。决水已深,不得渡,遂还屯扶风。 乱世-下 汉中平三年(186) 春二月,江夏兵赵慈反,杀南阳太守秦颉。 庚戌,大赦天下。 太尉张延罢。 三月,车骑将军张温为太尉,三公在外始于张温。 中常侍赵忠为车骑将军。(因宦官封侯,而有功者无赏,朝廷议论纷纷,灵帝让赵忠重新评定有功人选。) 《傅燮传》:顷之,赵忠为车骑将军,诏忠论讨黄巾之功,执金吾甄举等谓忠曰:“傅南容前在东军,有功不侯,故天下失望。 今将军亲当重任,宜进贤理屈,以副众心。”忠纳其言,遣弟城门校尉延致殷勤。延谓燮曰:“南容少答我常侍,万户侯不足得也。” 燮正色拒之曰:“遇与不遇,命也;有功不论,时也。傅燮岂求私赏哉!” 忠愈怀恨,然惮其名,不敢害。权贵亦多疾之,是以不得留,出为汉阳太守。(后汉纪置此事于中平四年九月,然赵忠以当年七月罢车骑将军,后汉纪或有误。) 复修玉堂殿,铸铜人四,黄钟四,及天(tiān)禄(lù)、虾(xiā)蟆(má),又铸四出文钱。 《陆康传》:时,灵帝欲铸铜人,而国用不足,乃诏调民田,亩敛十钱。而比水旱伤稼,百姓贫苦。 康上疏谏曰:“臣闻先王治世,贵在爱民。省徭轻赋,以宁天下,除烦就约,以崇简易,故万姓从化,灵物应德。 末世衰主,穷奢极侈,造作无端,兴制非一,劳割自下,以从苟欲,故黎民吁嗟,阴阳感动。 陛下圣德承天,当隆盛化,而卒被诏书,亩敛田钱,铸作铜人,伏读惆怅,悼心失图。 夫十一而税,周谓之彻。彻者通也,言其法度可通万世而行也。故鲁宣税亩,而蝝灾自生;哀公增赋,而孔子非之。 岂有聚夺民物,以营无用之铜人;捐舍圣戒,自蹈亡王之法哉! 传曰:‘君举必书,书而不法,后世何述焉?’陛下宜留神省察,改敝从善,以塞兆民怨恨之望。”(陆逊的叔祖父) 书奏,内幸因此谮康援引亡国,以譬圣明,大不敬,槛车征诣廷尉。 待御史刘岱(应该是后来的兖州刺史,扬州刺史刘繇的兄长)典考其事,岱为表陈解释,免归田里。 五月壬辰晦,日有食之。诏公卿举直言。 六月,荆州刺史王敏讨赵慈,斩之。 《羊续传》:中平三年,江夏兵赵慈反叛,杀南阳太守秦颉,攻没六县,拜续为南阳太守。 当入郡界,乃羸服闲行,侍童子一人,观历县邑,采问风谣,然后乃进。其令长贪洁,吏民良猾,悉逆知其状,郡内惊竦,莫不震慑。 乃发兵与荆州刺史王敏共击慈,斩之,获首五千余级。属县余贼并诣续降,续为上言,宥其枝附。贼既清平,乃班宣政令,候民病利,百姓欢服。 七月,车骑将军赵忠罢。 秋八月,怀陵上有雀万数,悲鸣,因斗相杀。 冬十月,武陵蛮叛,寇郡界,郡兵讨破之。 前太尉张延为宦人所谮,下狱死。 十二月,鲜卑寇幽、并二州。 征张温还京师,韩遂乃杀边章及伯玉、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围陇西。 汉中平四年(187) 春正月己卯,大赦天下。 二月,荥阳贼杀中牟令。己亥,南宫内殿罘(fú)罳(là)(古代设在门外或城角上的网状建筑,用以守望和防御。)自坏。 三月,河南尹何苗讨荥阳贼,破之,拜苗为车骑将军。 夏四月,凉州刺史耿鄙讨金城贼韩遂,鄙兵大败,遂寇汉阳,汉阳太守傅燮战没。扶风人马腾、汉阳人王国并叛,寇三辅。(后汉纪记耿鄙事于五年五月,盖耿鄙韩遂相持一年。) 《傅燮传》:凉州刺史耿鄙率六郡兵讨遂。鄙任治中程球,球通奸利,士民怨之。 汉阳太守傅燮谓鄙曰:“使君统政日浅,民未知教。贼闻大军将至,必万人一心,边兵多勇,其锋难当;而新合之众,上下未和,万一内变,虽悔无及。 不若息军养德,明赏必罚,贼得宽挺,必谓我怯,群恶争势,其离可必。然后率已教之民,讨成离之贼,其功可坐而待也!” 鄙不从。夏,四月,鄙行至狄道,州别驾反应贼,先杀程球,次害鄙,贼遂进围汉阳。城中兵少粮尽,燮犹固守。 时北地胡骑数千随贼攻郡,皆夙怀燮恩,共于城外叩头,求送燮归乡里。(盖勋当年就是被这样送回去的,虽然是非自愿。) 燮子干,年十三,言于燮曰:“国家昏乱,遂令大人不容于朝。今兵不足以自守,宜听羌、胡之请,还乡里,徐俟有道而辅之。” 言未终,燮慨然叹曰:“汝知吾必死邪!圣达节,次守节。殷纣暴虐,伯夷不食周粟而死。吾遭世乱,不能养浩然之志,食禄,又欲避其难乎!吾行何之,必死于此!汝有才智,勉之勉之!主簿杨会,吾之程婴也。” 狄道人王国使故酒泉太守黄衍说燮曰:“天下已非复汉有,府君宁有意为吾属帅乎?”燮按剑叱衍曰:“若剖符之臣,反为贼说邪!”遂麾左右进兵,临陈战殁。 耿鄙司马扶风马腾亦拥兵反,与韩遂合,共推王国为主,寇掠三辅。 太尉张温免(贼寇未平免职),司徒崔烈为太尉。 五月,司空许相为司徒,光禄勋沛国丁宫为司空。 六月,洛阳民生男,两头共身。 渔阳人张纯与同郡张举举兵叛,攻杀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杨终、护乌桓校尉公綦稠等。举自称天子,寇幽、冀二州。 《刘虞传》:前中山相张纯私谓前太山太守张举曰:“今乌桓既畔,皆愿为乱,凉州贼起,朝廷不能禁。又洛阳**生子两头,此汉祚衰尽,天下有两主之征也。 子若与吾共率乌桓之众以起兵,庶几可定大业。”举因然之。(古代胡人比汉人更迷信,且由于汉朝连连征发,乌桓内部也是怨声载道,以至于反) 秋九月丁酉,令天下系囚罪未决,入缣赎。(允许出钱赎罪) 冬十月,零陵人观鹄自称“平天将军”,寇桂阳,长沙太守孙坚击斩之。 十一月,太尉崔烈罢,大司农曹嵩为太尉。(曹操为议郎当在此后) 十二月,休屠各胡叛。 是岁,卖关内侯,假金印紫绶,传世,入钱五百万。 汉中平五年(188) 春正月,休屠各胡寇西河,杀郡守邢纪。丁酉,大赦天下。 二月,有星孛于紫宫。 黄巾余贼郭太等起于西河白波谷,寇太原、河东。 三月,休屠各胡攻杀并州刺史张懿(丁原前任),遂与南匈奴左部胡合,杀其单于。 诏发南匈奴兵配刘虞讨张纯,单于羌渠遣左贤王将骑诣幽州。国人恐发兵无已,于是右部谥落反,与屠各胡合,凡十余万人,攻杀羌渠。 国人立其子右贤王於扶罗为持至尸逐侯单于。(晋书江统传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晋书记载右匈奴反叛的原因不同。)(须卜骨都侯为单于应当年即死,而匈奴不受于扶罗。) 南匈奴内部也担心汉朝连连的征发,于是右部反叛杀了当时的单于,也就是于扶罗的父亲羌渠。共立须卜骨都侯为单于。 太常江夏刘焉见王室多故,建议以为:“四方兵寇,由刺史威轻,既不能禁,且用非其人,以致离叛。宜改置牧伯,选清名重臣以居其任。”焉内欲求交趾牧。 侍中广汉董扶私谓焉曰:“京师将乱,益州分野有天子气。”焉乃更求益州。 会益州刺史俭赋敛烦扰,谣言远闻,而耿鄙、张懿皆为盗所杀,朝廷遂从焉议,选列卿、尚书为州牧,各以本秩居任。以焉为益州牧,太仆黄琬为豫州牧(年末),宗正东海刘虞为幽州牧(年末)。 (司马炎诏:古及中代,或置州牧,或置刺史,置监御史,皆总纲纪,而不赋政,治民之事,任之诸侯郡守。 昔汉末四海分崩,因以吴、蜀自擅,自是刺史内亲民事,外领兵马,此一时之宜尔。今赖宗庙之灵,士大夫之力,江表平定,天下合之为一,当韬(tāo)戢(jí)干戈,与天下休息。 诸州无事者罢其兵,刺史分职,皆如汉氏故事,出颁诏条,入奏事京城。二千石专治民之重,监司清峻于上,此经久之体也。 我的理解:大意是汉末的州牧大权在握,但也是一时宜,汉灵帝是想等州牧平定一方后,再回收权力,可能是没想到自己死的如此之快。) 州任之重,自此而始。焉,鲁恭王之后;虞,东海恭王之五世孙也。虞尝为幽州刺史,民夷怀其恩信,故用之。董扶及太仓令赵韪皆弃官,随焉入蜀。 夏四月,汝南葛陂黄巾攻没郡县。太尉曹嵩罢。 五月,永乐少府樊陵为太尉。 六月丙寅,大风。丁卯,客星如三升碗,出贯索,西南行入天市,至尾而消。(武帝纪顷之,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芬等遂败。) 故太傅陈蕃子逸与术士襄楷会于冀州刺史王芬坐,楷曰:“天文不利宦者,黄门、常侍真族灭矣。”逸喜。 芬曰:“若然者,芬愿驱除!”因与豪杰转相招合,上书言黑山贼攻劫郡县,欲因以起兵。会帝欲北巡河间旧宅,芬等谋以兵徵劫,诛诸常侍、黄门,因废帝,立合肥侯,以其谋告议郎曹操。 操曰:“夫废立之事,天下之至不祥也。古人有权成败、计轻重而行之者,伊、霍是也。伊、霍皆怀至忠之诚,据宰辅之势,因秉政之重,同众人之欲,故能计从事立。 今诸君徒见曩者之易,未睹当今之难,而造作非常,欲望必克,不以危乎!” 芬又平原华歆、陶丘洪共定计。洪欲行,歆止之曰:“夫废立大事,伊、霍之所难。芬性疏而不武,此必无成。”洪乃止。 会北方夜半有赤气,东西竟天,太史上言;“北方有阴谋,不宜北行。”帝乃止。敕芬罢兵,俄而征之。芬惧,解印绶亡走,至平原,自杀。 益州贼马相、赵祗等起兵绵竹,自号黄巾,杀刺史俭,进击巴郡、犍为,旬月之间,破坏三郡,有众数万,自称天子。 州从事贾龙率吏民攻相等,数日破走,州界清静。龙乃选吏卒迎刘焉。焉徒治绵竹,抚纳离叛,务行宽惠,以收人心。 太尉樊陵罢。 秋七月,射声校尉马(mǎ)日(mì)磾(dī)为太尉。 前传第一章汉光和七年 (前传:184-192,期间,内容大都采用史料。对于三国,我们熟知开头与结尾,但中间发生了什么,史料是不全的,作者希望能够尽量用史料结合时代背景和人物性格、关系的分析,还原一个较为真实的三国。) 光和三年(180),洛阳汉司徒府,司徒杨赐召掾刘陶告曰:张角等遭赦不悔,而稍益滋蔓,今若下州郡捕讨,恐更骚扰,速成其患。且欲切敕刺史、二千石,简别流人,各护归本郡,以孤弱其党,然后诛其渠帅,可不劳而定,何如?” 陶对曰:“此孙子所谓不战而屈人之兵,庙胜之术也。”赐遂上书言之。 上不纳。 光和六年(183),御史刘陶、奉车都尉乐松、议郎袁贡连名上疏言之,曰: 圣王以天下耳目为视听,故能无不闻见。今张角支党不可胜计。前司徒杨赐奏下诏书,切敕州郡,护送流民,会赐去位,不复捕录。虽会赦令,而谋不解散。四方私言,云角等窃入京师,觇(chān)视朝政,鸟声兽心,私共鸣呼。州郡忌讳,不欲闻之,但更相告语,莫肯公文。宜下明诏,重募角等,赏以国土。有敢回避,与之同罪。 帝殊不悟,方诏陶次第《春秋》条例。 ... 张让在宫中的房间踱来踱去,就在刚才,手下的小黄门带来了一个很糟的消息:张角要反。 要是平时,他都懒得在乎,说张角有威胁的不知凡几,但是,据下人所报,这次告发的人可是大良贤师的亲信---唐周。 这下可就是实锤了,真是要了老命,张角居然真的要反,自己平时可没少收太平道的孝敬,怎么就管不住这双手呢? 消息瞒不了多久的,自己虽然先一步得到消息,但是谁又能保证消息不会泄露,得早做决断了。 “国家何在?” “国家尚在西园,作商贾戏。”小黄门低着头回答。“国家尚不知,不如秘隐之,密令取张角首级,事可定矣。” 张让看了小黄门一眼,摇了摇头,“不可,太平道势大,跨州连郡,此事不易也,社稷倾覆,系与一发,不容有失啊,速去西园。” 西园,张让见到灵帝倒头便拜,双手匍匐于地,嚎哭道: “陛下!老仆有罪!有罪啊!” 灵帝刘宏身着商贾服饰,坐在上首,拿起宫女递上的茶杯,挥挥手,命左右退下,打趣道“让父何事至此?” 张让也不抬头,甚至额头贴到了地上“老仆有罪!” 天子大概猜到了什么,抬手示意起身,语气也不复轻佻:“何事?” 张让这才抬头,却也不起身,跪在地上,用袖口擦了擦眼角,抽噎到:“张角有谋逆之心,老仆等不察,与之相交深笃,特来请罪” 天子立马站了起来,说道“可有凭证?” 张让“陛下圣明,张角弟子唐周所告,马元义等谋于京都,谋逆之心,昭然若揭;陛下圣明,天帝所佑,当深察之,速定之。宜下秘诏,速出州郡,秘捕角等,时机不容有失。” 天子点了点头:“可。” 天子走后,小黄门扶着跪坐良久的张让问到:“先前问常侍,隐以此事,秘捕角等,常侍说“不可”,今告知国家,反言秘捕之,奴愚钝,不识常侍意。” 张让揉了揉膝盖,“张角势大,马元义之事,恐已知之,此事非我等所能瞒,今陛下知之,若捕之不及,则无罪;不告陛下,捕之不及,罪大矣。” ----------------分割线--------------- 兖州,东阿县,城中大姓,薛家。 薛议正在思考人生。 ..... .... ... 怎么会穿越了,关键是附近还有黄巾,黄巾?黄巾!太平道啊,活的!大良贤师张角,多么熟悉的名字,但是当听到对方一脸崇拜的说出来的时候,薛议内心是绝望的。 薛议,水蓝星种花家荆州府益阳人士,身为一个电气专业的宅男,薛议在毕业工作后,某晚正于租房内吃着长沙臭豆腐,听着歌,然后在网上看某些键盘侠争论1吕2赵3典韦的过程中,不慎打翻了旁边的臭豆腐,很不幸,汤洒在了电源上,来到了东汉。 “今年是光和七年,7岁,家族是兖州东阿县薛氏,算是县中大户,父母早亡,族长是父亲的兄长薛房。” “这具身体原主人也叫薛议,上个月不慎落水,被家丁薛四救起,然后我过来了。” “身为一个‘优秀’三国爱好者,三国演义我是‘看’过的,但要三国真的如同演义一般么?....“ “身为一个‘优秀’的电工,**配方我是不会的,农作物种子也是不会认的,制作农具?....“ 薛议坐在树下,用树枝划来划去,远远看去就是个小孩在地上乱划,事实上,他也是在乱划,不敢写出简体字,万一被人看到了,怎么解释?人在当下,苟命要紧啊! “唉,怎么苟?”想着越发头疼,“三国演义只是小说,yy一下没问题,但历史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呢?”将手中的树枝一丢,背靠着大树,抬头仰望着树叶下斑驳的光,“丞相啊,五丈原那里,您那里收点蜡烛的电工吗?” “丞相现在有我大吗?黄巾的中平元年是哪一年?刘关张在哪?曹操在哪?孙十万又在哪?”想着想着,薛议不知不觉陷入了沉睡,“我想回家.......” “议少爷!议少爷!” “快随老仆走”,薛议睁开眼,就发现薛四在摇晃着自己,迷迷糊糊说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薛四也不管小少爷的疑问,“少爷快随老仆走,县丞王度联合太平道反了,烧了仓库,县令大人不知死生,大爷叮嘱老仆护送少爷去渠丘山。” 说着不等薛议说话,一双满是老茧的双手抱起薛议,放到马上,自己跨坐在后面,“驾”,挥鞭即走。 薛议回头,望向县内,浓烟正起。 “说好的中平元年黄巾起义呢?尼玛,我记得的第一句就是错的?” ... 中平元年(184)正月,角弟子唐周上书告角,天子遣使捕角,角等知事已漏,促令起兵。二月,张角自称“黄天”,其部帅有三十六方,皆著黄巾,同日反叛。 角等皆举兵,往往屯聚,数十百辈,大者万余人,小者六七千人。州郡仓卒失据,二千石长吏皆弃城遁走,京师振动。 三月戊申,以河南尹何进为大将军,帅师次于都亭,诏敕州郡修理攻守,简练器械,自函谷、大谷、广城、伊阙、轘辕、旋门、孟津、小平津诸关,并置都尉。 上内忧黄巾,召群臣议,掖庭令吕强起而对曰:“诛左右奸猾者。中常侍丁肃、徐演、李巡、赵裕、郭耽五人,朝廷号为忠清,诚可任用。赦党人,简选举,何忧于贼?”皇甫嵩等附议,上纳之。 于是大赦党人,诏公卿出马、弩,举列将子孙及吏民有明战阵之略者,诣公车。 遣北中郎将卢植讨张角,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Jun)讨颍川黄巾。特选拜王允为豫州刺史,并力讨贼。 ... 边地,涿郡,此时还是游侠头子的刘备对关羽、张飞说道:“云长、翼德,今黄巾四起,祸乱家国,此大丈夫建功立业之时也,校尉邹(zōu)靖,能征善战,我等可往投之。”关羽、张飞都是点点头,同意了大哥的意见。 徐州,下邳丞居舍,下邳丞孙坚谓孙策曰“策儿,为父奉诏随右中郎讨逆,汝等且回寿春,路途偏远,看顾好阿母、小弟。” 孙策当即拱手道:“诺。” 司隶校尉部,河东太守府,李儒建议道:“明公,今黄巾四起,百姓涂炭,君上欲以明战之士,以安四方,明公北讨鲜卑,西镇巴蜀,善战而士卒归心,明罚而百姓听令,何不上书以求讨贼?则田单之功可立也” 董卓:“文优此言甚得吾心。”当即上书请求讨伐黄巾。 凉州,湟中义从北宫伯玉谓族人“我等受老太尉(段颎)之恩,从报汉朝,然刺史贪婪,克扣吾等粮饷,每与先零羌死战,必为先锋,死者甚多,为之奈何?” 族人左右看了一眼,低下头来靠近北宫伯玉耳边低声道:“莫不如,反?” 北宫伯玉看了眼东方,又看了眼围在一旁的族人,静静地说了一句:“静待时机。” 前传第二章长社之战 中平元年(184)五月 豫州。 颍川郡。 长社,有长葛城,有向乡,有蜀城,有蜀津。(后汉书) 黄巾势大,官军新败于长社,皇甫嵩将三万退守长社县城,朱儁为外援领五千驻长葛城。黄巾波才等率兵十余万围之。 “今贼众势大,官军新败,士气不振,将军可有破敌良策?”长社县府,官军将领围着地图,豫州刺史王允问皇甫嵩。 皇甫嵩看了眼地图,又看了看在场的诸位将领,“官军新募,少经战事,令其守城尚可,出战破敌还得另觅良机,不知诸位可有良策?” 右中郎将左军司马孙坚开口道:“前日战时,我观敌军势。”说着指了指地图某处,用手一划“连帐布营,营帐之边,草深木长,此兵家大忌也,若乘风而起,引火烧之,敌军必溃。” 皇甫嵩拍手称之:“文台此言大善,诸君以为然乎?” 皇甫郦拱手道:“官军新败,士气未定,我军粮草充裕,可稍待时日,重整旗鼓,方可破敌。” 傅燮补充道:“敌众我寡,可趁夜攻之,官军多骑兵,可使连夜扰之,疲惫贼军,使其不明我意,待时机一至,纵火攻之,战必胜矣。” 皇甫嵩闻言:“诸君所言甚善,可依计行事。”又问了问旁边的斥候,“朝廷援军何在?” 答道“朝廷援军五千已出新郑,行洧水,三五日可至。” “何人统领?” “骑都尉,曹操。” ... 兖州。 东郡。 东阿。 渠丘山。 族长薛房带领族人已经跑到了安全的地带,当然,也是全县人民自以为安全的地带,薛议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熙熙攘攘的人们。 这时,他才注意到,伯父的身边有个高壮的大胡子,就听到这个大胡子开口道:“今度等得城郭不能居,其势可知。此不过欲虏掠财物,非有坚甲利兵攻守之志也。今何不相率还城而守之?且城高厚,多谷米,今若还求令,共坚守,度必不能久,攻可破也。” 就看见伯父点了点头,然后吩咐薛四他们去通知百姓,但百姓哪会听从,只听得:“贼在西,但有东耳。” 听得回报,只见大胡子摇了摇头:“愚民不可计事。”又与伯父耳语了几句,只见伯父点了点头,遍吩咐薛四他们下去。 不多时,薛议便看见东边的山头立了几个幡,看见幡后,伯父他们大喊:“贼已至东,速回城。” 吏民百姓奔走相告,很快便夺回了空着的县城,还找到了躲在城中的县令。这时王度反应过来了,率领叛军准备攻城。但是就凭他们那些人哪里攻得下,而就在王度准备退军的时候,大胡子带人杀出,王度大败而逃。 这一切都看在薛议眼里,这个大胡子了不起啊,他指着大胡子问了问薛四:“此乃何人?” “东阿程立,程仲德” 薛议眨了眨眼睛,小声道:“哦,久仰(没听说过)” ... 长社黄巾大营,“渠帅,官军这几日,骑兵连夜袭营,扰我等军心,恐其有诈。” 波才:“官军援军到了何处?” 左右:“驻于蜀津,未有其他动向。” 波才看了看地图:“官军援军多为骑兵,多遣斥候,留意官军援军。” “诺!” ... 蜀津羽林骑大营,左右问曹操,“都尉,我等在此已有些时日,何时进兵?” 曹操举了下手上的信:“左中郎信中所言,破敌之期,少则两日多则五日,夜半时分,见机行事。” 顿了顿,又说道“传令,今日起,羽林骑子时进食,不得生火,白昼可使步卒,民夫进行操练,迷惑敌军。” 左右“诺!” ... 三日后。 长社。 傅燮远远的便看见孙坚站在矮墙上,手上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摆来摆去。 待走近了,傅燮发现孙坚拿的是根细长杂草,开口笑到:“文台此举何意?” 孙坚:“无他,测风耳。” 傅燮笑得更厉害了,指了指墙上幡旗道:“何不观旗?” 孙坚尴尬的丢下了杂草,瞥了眼给他提主意的亲随,转移话题“援军到了何处?” 傅燮:“已至蜀津,左中郎书信已至,想必曹孟德已做好万全准备。” 孙坚:“城中火油可够?骑兵可否出击?” 傅燮点了点头,望向耷拉的幡旗:“万事俱备,只欠西风。” 孙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突然,原本耷拉的旗子慢慢飘了起来,孙坚目光一凝:“西风已至。” ... 黄巾大营。 波才:“粮草已到何处?” 左右“尚在西华,到军中约莫十日。” 波才:“蜀津的官军可有动静?” 左右:“白昼观之,操练依然,尚无其他动向。” 波才:“长葛的官军?” 左右:“亦无。” 波才摸了摸胡子:“近日我等十万之众,攻城无果,官军援军亦无动作,着实可疑。令全军加紧戒备,恐其夜袭。” “诺!” ... 长社县. 官军大营。 皇甫嵩召集所有军吏:“兵有奇变,不在众寡。今贼依草结营,易为风火。若因夜纵烧,必大惊乱。吾出兵击之,四面俱合,田单之功可成也。二三子,助我破敌。” 左右:“诺!” 长葛城外。 朱儁大营。 朱儁举着从长社送来的信,“文台言破敌之日,今夜子时,众将士整军备马,擒杀贼军。” “诺!” 蜀津。 曹操用手指着地图某处“今夜破敌,待敌营火起,吾等可使步卒三千由此下。”说着又指了指另外一处:“贼军败势,必走此地下鄢陵,骑兵千五百可先至此地埋伏,一战而全功可也。” 众人:“善。” ... 长社县。 皇甫嵩“南容,今夜两千骑出战,务必一战功成。” 傅燮:“必不负将军所托。” 孙坚:“近日我等扰敌,骑兵之数,不过两百。今二千之众,声势斐然,恐其发觉,不若以两百骑先出,大部以布裹马蹄次出,贼众察之不及,可一战而定。” 傅燮点了点头:“文台此言甚善。” 皇甫嵩看了看远处----- 月明星稀,西风正起。 前传第三章全功 (Helmet TO Helmet------Brank X Music) 长社外黄巾大营。 马蹄声渐渐的近了,守备在大营前营的黄巾紧紧的盯着营外,官军的骑兵又来骚扰了,每次都是这样,射几箭,就回去,扰人的很。 不过这次,马蹄声倒是比平时沉闷了些。也不用提醒,营内的弓箭手早已准备好箭矢,随时向着准备和黑暗中射来的箭矢对射了。 但是,今晚可不太一样。 只听见远方马蹄声渐渐消散,忽然,一点火光,两点火光,三点火光,千万点火光,随风摇曳在夜空中,空气也在这一刻安静...... 瞳孔中映射着的火光,流星一样划过天空,慢慢的放大,放大,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连声音都变调了,像锯子格拉出来的刺耳,飘荡在营地的上空: “敌---------------------------------袭!!” 火箭带着浸过火油的布散落在营地的周围,哗啦,伴着西风,一路烧了过去! 波才出帐看到的便是漫天火海! “灭火,灭火!”,浓烟,弥漫在营地,士卒们,各自为战,乱作一团,“渠帅,渠帅,官军使用了火攻,火势太大,我等护渠帅可先走!”亲卫提醒道。 波才:“众多将士,怎可弃之!速速灭火!” 亲卫:“官军杀过来了!” 说的波才一愣。 “渠帅,全来了,官军全来了” ... 长社县城。 皇甫嵩站在城墙上焦急的远远的望着,突然,看见火焰划过天空,连绵不绝,激动的一巴掌拍在城墙上,手掌被石子划破了都没感觉。 “好、好、好!” 说罢,举起手中的长剑,望向城中早已准备好了的将士: “击鼓!进军!” “儿郎们多备柴木(束苣)!”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当此时也!” “杀----!” 更远处,官军援军望着冲天而起的大火。 副将:“将军,敌营起火了。” 曹操骑在马上,挥舞着长剑:“全军出击!擒杀逆贼!” ... 望着四面而来的官军,波才对亲卫绝望的挥挥手,“去鄢陵!” ... 黑夜中,曹操分部的羽林骑静静的在黑夜中等待着,像狩猎中的狮子,静静的等待着猎物。 黄巾贼中跑的快的士兵好不容易到了这里,等待他们的却只有屠杀。 ... “后路有官军?”波才望着溃不成军的手下将士。 “渠帅,官军骑兵早已到了咱们后路,黑夜之中,全是官军骑兵,渠帅,如何是好?” “回阳翟!” ... “可恨走了那波才,未尽全功!” 长社城内,曹操向着皇甫嵩、朱儁叹息。 “不然,此战斩首过万,降者无数,贼军只能困守西华,波才逃至阳翟,无异于残喘困兽,顷刻可覆。”王允笑着说到,颍川黄巾的主力被消灭在了长社,他这个豫州刺史心里的石头也没了。 朱儁指着地图上的西华:“下一战,就在此处。” ... 中平元年(184)五月底、六月初 阳翟、西华平定后。 傅燮上书言政: “臣闻天下之祸,不由于外,皆兴于内。是故虞舜升朝,先除四凶,然后用十六相。明恶人不去,则善人无由进也。今张角起于赵、魏,黄巾乱于六州。此皆衅发萧墙,而祸延四海者也。 臣受戎任,奉辞伐罪,始到颍川,战无不克。黄巾虽盛,不足为庙堂忧也。臣之所惧,在于治水不自其源,末流弥增其广耳。陛下仁德宽容,多所不忍,故阉竖弄权,忠臣不进。诚使张角枭夷,黄巾变服,臣之所忧,甫益深耳。何者? 夫邪正之人不宜共国,亦犹冰炭不可同器。彼知正人之功显,而危亡之兆见,皆将巧辞饰说,共长虚伪。夫孝子疑于屡至,市虎成于三夫。若不详察真伪,忠臣将复有杜邮之戮矣。 陛下宜思虞舜四罪之举,速行谗佞放殛之诛,则善人思进,奸凶自息。臣闻忠臣之事君,犹孝子之事父也。子之事父,焉得不尽其情?使臣身备鈇钺之戮,陛下少用其言,国之福也。” 天子刘宏望着下方战战兢兢的张让、赵忠。 “傅南荣言之如何?”一把将奏章甩在赵忠身上,指着张让“豫州刺史王允言尔等与黄巾相交,可有其事?” 张让、赵忠声泪俱下,跪伏于地,祈求饶恕:“国家明察,封谞、徐奉之事,与我等无关啊!” “哼。” 王允讨击黄巾别帅,大破之,与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俊等受降数十万。于贼中得中常侍张让宾客书疏,与黄巾交通,允具发其奸,以状闻。灵帝责怒让,让叩头陈谢,竟不能罪之。 “阉贼误国,蒙蔽圣听,诚可恨也!”得到消息的王允痛恨的说道。 ........ 中平元年(184)六月中旬 诏皇甫嵩讨兖州黄巾,朱儁讨南阳黄巾,卢植破冀州黄巾,围张角于广宗。植筑围凿堑,造作云梯,垂当拔之。帝遣小黄门左丰诣军观贼形势,或劝植以赂送丰,植不肯。丰还言于帝曰:“广宗贼易破耳。卢中郎固垒息军,以待天诛。”帝怒,遂槛车征植,减死罪一等。遣东中郎将董卓攻张角。 “明公,今卢中郎受谗言而获罪,士卒多愤,士气不振,今若出战,战必败矣。不若依卢公旧事,安营扎寨,以待时机。”李儒劝谏董卓。 “吾不知邪?诏书急切,安敢不从?”董卓也是愤懑,原以为接了卢植的班是个好差事,没想到还要被遥控指挥打战,这不是坑人吗! ... 中平元年(184)八月 是时,南阳黄巾张曼成起兵,称“神上使”,众数万,杀郡守褚贡,屯宛下百馀日(三月)。后太守秦颉击杀曼成,贼更以赵弘为帅,众浸盛,遂十馀万,据宛城(六月)。俊与荆州刺史徐璆及秦颉合兵万八千人围弘,自六月至八月不拔。 有司奏欲征俊。司空张温上疏曰:“昔秦用白起,燕任乐毅,皆旷年历载,乃能克敌。俊讨颍川,以有攻效,引师南指,方略已设,临军易将,兵家有忌,宜假日月,责其成功。” 灵帝乃止。俊因急击弘,斩之。 孙坚:“赵弘已死,贼众以韩忠为帅,贼众我寡,然其军心已溃,困兽之斗耳,今欲急击之,不若以声东击西之策,可全功也。” 朱儁:“计将安出?” 孙坚:“可先结壁垒,土山临城,居高临下,耀兵于西南,将军可身自披甲,择精兵袭其东北,贼收尾难顾,可一战而定。” 朱儁:“善。” ... 朱儁用孙坚之计,攻破外城。 外城破,韩忠于是退保小城,惶惧乞降。 司马张超及徐璆、秦颉皆欲听之。 朱儁说道:“兵有形同而势异者。昔秦、项之际,民无定主,故赏附以劝来耳。今海内一统,唯黄巾造寇,纳降无以劝善,讨之足以惩恶。今若受之,更开逆意,贼利则进战,钝则乞降,纵敌长寇,非良计也。”于是急攻,但连战不克。 朱儁于是登土山观望敌营,对着张超说道:“吾知之矣。贼今外围周固,内营逼急,乞降不受,欲出不得,所以死战也。万人一心,犹不可当,况十万乎!其害甚矣。不如彻围,并兵入城。忠见围解,势必自出,出则意散,易破之道也。” 既而解围,忠果出战,俊因击,大破之,乘胜逐北数十里,斩首万馀级。忠等遂降。而秦颉积忿忠,遂杀之。馀众惧不自安,复以孙夏为帅,还屯宛中。俊急攻之。夏走,追至西鄂精山,又破之。复斩万馀级,贼遂解散。宛城平定(十一月)。 皇甫嵩进击东郡黄巾卜己于仓亭,生擒卜己,斩首七千馀级。 中郎将董卓征张角,不克,征诣廷尉,减死罪一等。以皇甫嵩代之。 前传第四章平定 兖州。 东郡。 皇甫嵩受诏北讨张角,大军准备出发先去邺城补充粮食,整顿军备,薛家作为县中大姓,作为东阿代表前去劳军。 皇甫嵩不愧是大汉的名将,士卒与百姓秋毫无犯,以往大家最怕的就是兵祸,这次确基本看不到,所以汉家部队非常得人心。 薛四带着薛议在官军大营外等待族长出来。大军准备开拔,军营外的木栅栏都已拆除,整理,装上牛车,准备带走。 薛议好奇望向营内,“他们手上拿的武器是戟?还有一部分长矛,还有好多拿刀的,大部分人都没有披甲,少部分穿着铠甲,有感觉就像两片薄铁甲前后贴起来的(两当铠),有像鱼鳞一样的铁甲,这些人还带着铁质头盔(胄,兜鏊),这些人是军官还是精锐?这、这还有一个拿大锤的将军?.......”看的津津有味。 天空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薛议随着伯父站在一旁屋檐下,大军长龙似的队伍缓缓的向邺城方向开拔了。 忽然,领军的一个将军带头唱了一句:“我出我车,于彼牧矣。” 士卒们和道:“自天子所,谓我来矣。” 将军又唱道:“召彼仆夫,谓之载矣。” 士卒们和道:“王事多难,维其棘(jí)矣。” 那将军又唱到:“我出我车,于彼郊矣。设此旐(zhaò)矣,建彼旄(máo)矣。” 士卒们:“彼旟(yú)旐斯,胡不旆(pèi)旆(pèi)?忧心悄悄,仆夫况瘁。” 将军:“王命南仲,往城于方。出车彭彭,旂(qí)旐央央。” 士卒:“天子命我,城彼朔方。赫赫南仲,玁(xiǎn)狁(yǔn)于襄。” ....... “这就是汉朝的军队吗”薛议想了想,问左右:“那位将军是?” 左右答:“傅燮,傅南荣。” 薛议点了点头,望向渐渐远去的军队,歌声依稀的传来,却愈发的不真切,雨越下越大,带着远方模糊的歌声,沿着屋檐成串的流下,薛议张开右手,雨水打在手上,滴答,滴答,如此的真切。 ------------------------------------------------分割线------------------------------------------------------------- 冀州。 广宗。 城外官军的将领换了两轮,城外的阵地还在反复争夺,但是张梁知道,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特别是张角已经完全不能理事的情况下。 先前被卢植击败,退守广宗,卢植围城,想活活耗死自己等人,但是那个昏君听信谗言,临阵换将,本以为是个机会,但新上任的将领又不是个好惹的主,大兄张角力战不退,终于在下曲阳扳回一点,但随着大兄张角的重病,下曲阳又被钜鹿太守冯翊郭典所围,弟弟张宝也不知如何了。 城内的军心会随着大兄的不露面越来越不稳,大兄不知何时才能醒来,张梁看着自己的手上的白发,越发的迷茫。 “城中粮草可够?”张梁问道。 “粮草充足,然贤师经久不出,城中惶恐。” 张梁用力握了握手掌,“可有谗言?” “未有谗言” 张梁手掌松了开了,像是在告知又像是在安慰的说道:“贤师天佑,无需担心。” ........ 冀州。 邺城。 “听说圣上在西园卖官?”皇甫嵩问左右。 左右不答。 “用以军资?” 左右还是不答。 看见眼前富丽堂皇的赵忠(中常侍)舍宅,皇甫嵩哂然一笑。故信都令汉阳阎忠本想说点什么,看了眼左右,沉默了。 ........ 广宗大营。 “今某来此,必与诸将士同心同德,共力讨贼。”皇甫嵩看着下方的众将士,其中大部分是原来卢植的手下,看着将士们不振的样子,顿了顿,开口到:“陛下不察,使子干受奸人所馋,今若破贼,当述子干之功,不使忠臣受难,将士寒心,愿二三子助我破敌。” 下方的士卒抬起头:“敢不用命?” ........ 广宗城。 官军的进攻又一次被逼退了下去,自皇甫嵩到了之后,官军士气大振,城外的阵地已然全被官军攻陷,张梁被困在城内已达七日之久,不休不眠也有三日之多,眼睛的血丝清晰可见,站在城头,看着下方两军将士密密麻麻的尸体,风吹起他污混的白发,尽管内心早已麻木,但此情此景又怎能不使他动容? 颤抖的举起手中的长剑,咧了咧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还是没有开口,直到------- “将军,将军”一个小兵一阵跑一阵高呼,引来诸多注目,张梁也责怪的看了他一眼,他却浑然不顾,跑到张梁耳边说了些什么,遍只见张梁晃了一下,用手拄着剑维持着身体,眼睛的血丝唰一下的就布满了...... 不久,广宗城内,哭声震天。 “可是张角死了?”皇甫嵩问左右。 “必然如此,城内哀嚎之声不绝,非角死安能如此?”傅燮答道。 “传令!攻城!” ........ “敌众死战,难以克之。”攻城战很不顺利,皇甫嵩即便猜到张角已死,会对对方军心有巨大的打击,可没想到广宗还是个难啃的骨头。 “不若静观其变,相时而动。”傅燮提议。 “然也。”皇甫嵩点了点头。 嵩与角弟梁战于广宗。梁众精勇,嵩不能克。明日,乃闭营休士,以观其变。知贼意稍懈,乃潜夜勒兵,鸡鸣驰赴其阵,战至晡(bū)时(申时,下午3-5点),大破之,斩梁,获首三万级,赴河死者五万许人,焚烧车重三万馀两,悉虏其妇子,系获甚众。角先已病死,乃剖棺戮尸,传首京师。 嵩复与钜鹿太守冯翊郭典攻角弟宝于下曲阳,又斩之。首获十馀万人,筑京观于城南。 自中平元年二月黄巾起义至张宝被诛,张角三兄弟的起义用了大汉朝十个月的时间平定。 但黄巾,还没有终结...... 拜皇甫嵩为左车骑将军,领冀州牧,封槐里侯,食槐里、美阳两县,合八千户。 以黄巾既平,故改年为中平。 嵩奏请冀州一年田租,以赡饥民,帝从之。 百姓歌曰:“天下大乱兮市为墟,母不保子兮妻失夫,赖得皇甫兮复安居。” ......... 兖州。 东阿。 “黄巾被灭了,今年是中平元年。”薛议在院子里呆呆的想到,“那就是说,对于即将到来的三国,我还是有点优势的”想到此,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议少爷,老爷叫你”薛四跑了过来,脸上笑得很开心,是有什么好事? 薛议点了点头,来到了会客厅,只见薛房坐在上首,旁边坐了一个高大的身影,不是那个程立是谁? “议儿,今伯父为汝择一良师,还不过来拜见?”薛房伸手示意薛议上前。 薛议心里一阵嘀咕,听说这里老师打死学生不犯法,看着程立这魁梧的身材,这砂锅大的馒头要是被揍上几下,谁受的了...... 身体倒是很老实,上前施了一礼,“弟子薛议见过程师。” 程立站了起来,蹲下身子,用手拍在薛议肩膀上,“善。” -------------------------------------------------分割线------------------------------------------------------------ 《三国志魏书薛议传》:薛议字伯言,东郡东阿人也。伯父房,县中望族。少师事程昱。 薛议端坐在地上。 前方是一个叫李敢的同龄人,父亲是猎户,曾经跟随程立。 右手边是张东、张南两兄弟,张东与薛议年纪相仿(8岁),坐右前方,张南小一点(6岁),微胖,坐正右方。两人是范县人,家中颇富,乃县中豪族,慕名求师。 左手边的两人是程家的后辈。 一个班总共就六个人,程立首先教的是字。 古代的文字么,有汉字基础,学起来到是不怎么费劲,不过看着前面的李敢头一点一点的下垂,成钓鱼状,薛议咧了咧嘴,“嘣”,果然,程老头砂锅大的拳头如期而至。 这时,右边的张南偷偷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鸡腿,趁着程老头转身揍李敢,悄悄的啃了一口,见薛议吃惊的望着自己,比划了一个嘘的手势,飞速的掏出一个包好的物件塞了过来。 薛议望着手里的鸡腿,陷入了沉思...... 前传第五章革新 天下苦难久矣。 自中平元年(184)以来,至中平五年中: 中平元年(184年)二月,黄巾之乱爆发。 黑山军叛乱(禇燕、张牛角等)。 六月,交州叛乱。 七月,巴郡米教叛乱(张修)。 十一月,凉州叛乱。(北宫伯玉) 中平二年(185年),扬州庐江郡黄巾作乱,又有安风县人戴风作乱。 中平三年(186年)二月,荆州南阳郡屯兵叛乱(赵慈)。 十月,武陵郡蛮族叛乱。 十二月,鲜卑寇幽并二州。 中平四年(187年)二月,河南荥阳县黄巾作乱。 六月,幽州乌桓叛乱(张纯、张举等)。 十月,荆州长沙郡叛乱(区星、观鹄等),又有零陵、桂阳郡叛乱(周朝、郭石),扬州豫章郡宜春县亦有叛乱(《吴录》)。 十二月,并州休屠各匈奴叛乱。 中平五年(188年),豫州陆梁地区叛乱。 二月,并州西河白波黄巾叛乱(郭泰)。 三月,南匈奴右部叛,杀单于。 四月,豫州汝南郡葛陂黄巾叛乱。 六月,益州黄巾叛乱(马相、赵祗等)。 这还仅仅只是一部分。 ... 帝都洛阳。 “汉家天下,何以至此?”天子刘宏问诸常侍。 诸常侍俯首不答。 看着左右俯首的宦官,天子:“朕曾问杨奇,何如桓帝?对曰:亦由虞舜比得唐尧,今可知之矣。” ... “今王芬已死,何人可为冀州刺史?” “贾琮历任交趾,功勋卓俊,士民叹服,可使之。” “可,朕欲精简干吏,可令州郡深查之”。(个人认为当时灵帝是让名士担任地方行政长官,然后武人功勋者入伍。) 诏书沙汰刺史、二千石,更选清能吏,乃以琮为冀州刺史。旧典,传车骖驾,垂赤帷裳,迎于州界。及琮之部,升车言曰:“刺史当远视广听,纠察美恶,何有反垂帷裳以自掩乎?乃命御者褰之。百城闻风,自然竦(sǒng)震。其诸臧过者,望风解印绶去,惟癭(yǐng)陶长济阴董昭(就是那个董昭)、观津长梁国黄就当官待琮,于是州界翕然。 ... 冀州。 中山国。 安喜县。 张飞:“大哥,今圣上下诏沙汰干吏,国之幸也。” 刘备苦着一张脸:“噫,吾等亦在沙汰之列。” 关羽:“今督邮已在传舍,可往见之。细说前由,当可释之。” 刘备微微颔首:“善。” ... “大人,那刘玄德已在门外等候多时,大人真不去见上一面?”下人问督邮。 “见则必言其事,缓之以情,动之以礼。圣上欲沙汰干吏,吾等岂可违之?称吾有疾便是。”督邮道。 ... 关羽:“大哥,这督邮不见,为之奈何?” 张飞:“吾等受命讨贼,出生入死,方有此身,岂可一言免之!” 刘备默然不语。 ... “蹦”“蹦”“蹦”,只听见传舍门被人大力敲打。 “何以至此?何以至此?”督邮惊慌了。 只见刘备带着一群吏卒突门而入:“我被府君密教收督邮,来人,拿下此贼。” 左右一拥而上,将督邮捆绑起来,拉出门外,刘备当着众人的面,将督邮捆到树上。抽了百余鞭子,扬长而去。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督邮奉诏沙汰干吏本是为国。刘备这时候也还是年轻人,热血,充满江湖游侠气息。) 刘备现在很懊恼,一上头,就把督邮打了,现在也不知何处能容身。 张飞:“大哥,听闻陛下在京都新募西园军,我等可往投之。” 关羽:“吾亦有此意。” 刘备看着两位弟兄,点了点头。 ... 何进。 自熹平五年(176年)因妹妹的关系初入仕途。然后一路青云直上,郎中、虎贲中郎将、颍川太守、侍中、将作大匠、河南尹、大将军。 (熹平五年,天下大旱,祷请名山,求获荅应。时处士平阳【“阳”字衍,见《水经注疏·卷5》熊会贞注】苏腾,字玄成,梦陟首阳,有神马之使在道。明觉而思之,以其梦陟状上闻。天子开三府请雨使者,与郡县户曹掾吏登山升祠。手书要曰:“君况我圣主以洪泽之福。”天寻兴云,即降甘雨。 《水经注?卷5》:(首阳山)上有夷齐之庙,前有二碑,并是后汉河南尹广陵陈导、雒阳令徐循与处士平苏腾、南阳何进等立,事见其碑。何进能混进来求雨,大家都懂的。) 拜师杨赐,算是进入了士人圈子,自中平元年(184)年为大将军,至中平五年(188)已有五年之久,期间征募海内名士,招募掾属,其势力已然不可小觑。 (长史王谦、东曹属掾伍孚、东曹掾蒯越、掾袁绍、刘表、韩卓、令史边让等。) 弟何苗,于中平四年(187)平定荥阳黄巾后,以河南尹拜为车骑将军,封济阳(属陈留)侯。 (何进传:(何)苗攻破群贼,平定而还。诏遣使者迎于成皋,拜苗为车骑将军,封济阳侯。济阳县属兖州陈留郡。) 自此,何家两兄弟一为大将军,一为车骑将军。把控着当时朝廷的第一和第三号将军位置。(第二为骠骑) 面对日益庞大的何氏家族,天子有意分化他们的军权,于是设立了西园八校尉,封董重(天子舅表兄弟)为骠骑将军,领军千余人。 (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虎贲中郎将袁绍为中军校尉,屯骑校尉鲍鸿为下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赵融为助军左校尉,冯芳为助军右校尉,谏议大夫夏牟为左校尉,淳于琼为右校尉。) 以蹇硕为元帅,大将军亦领属焉。 -------------------------分割线------------------------ 兖州。 东郡。 东阿。 这两年半,除却农活,程立教大家的东西不可谓不多,主要涉及认字,武艺,骑马,射箭,还附带了点诗、书,还有最最令学生们头疼的算术。 今有篝火五,五人居一帐,一帐隔一篝火,帐成一排,问帐中人共几何? 小胖子张南拿着手里的算筹愣了神,只见薛议在左边拿着一根算筹轻轻的点地,赶忙聚精会神的数了起来,“一、二、三”只见一只大脚突然踩在了两人中间。 随后便是清脆的“砰”“砰”。 检查学生所作答案: 张东:三十。点了点头。 李敢:五。 程一:五。 程二:五。 张南:三。 薛议:二十,二十五,三十。 看着薛议的答案,程老头陷入了沉思...... 前传第六章忠论 洛阳。 大将军府。 “今陛下立西园,封骠骑,何意?”大将军何进问群下。 这不明摆着得事么,还要问?当然下属们也只能心里吐槽一下,然后老老实实回答:“必有小人进谗于圣上,欲分将军之势也。” 何进点了点头,继续问道:“今欲归势于己身,计将安出?” 这就是个真正的难题了,也就是何进真心想问的问题。大将军府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阵沉默。 大将军司马许凉和假司马伍宕对视了一眼,后者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许凉也轻轻的点头回应。 随即,许凉开口道:“今天下滋乱。望气者以为京师当有大兵,两宫流血。”众人正聚精会神听着,却发现许凉说了一句不开口了。 就见伍宕接口道:“《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将军可呈圣上,受命督军,何愁之有?” 何进也不是个蠢人,这么一提点,当即恍然大悟,这是要自己去跟天子说的,让天子去阅兵,只要自己办的漂亮,天子一开心,兵权不就又回到了自己手里? “大善!” 于是上言于帝,帝纳之。 (这里有个小说明:许凉、伍宕所言“《太公六韬》有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按李贤注,《太公六韬篇》:第一《霸典》,文论;第二《文师》,武论;第三《龙韬》,主将;第四《虎韬》,偏裨;第五《豹韬》,校尉;第六犬韬,司马。《龙韬》云:“武王曰:‘吾欲令三军之众,亲其将如父母,闻金声而怒,闻鼓音而喜,为之柰何?’ 看着是不是觉得牵强附会? 我特意去看了几遍《六韬》。发现这么一段话:“王修其德,以下贤惠民,以观天道.......大明发而万物皆照,大义发而万物皆利,大兵发而万物皆服。大哉!圣人之德,独闻独见。乐哉!”出自《六韬》:武韬篇-发启。 主要是这句“大兵发而万物皆服”,对比“天子将兵事,可以威厌四方”是不是比李贤注有更接近?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也有可能是错的,如果有书友能看到这里,有更好的见解,欢迎指正。) ... 兖州。 东郡。 东阿县。 学堂,程老夫子写下了一个大大的“忠”字。 “今日之言,慎思之!”程夫子一本正经的摸了摸飘逸的大胡子,开口讲到。 “程老头这是要讲什么内容?”薛议和所有人一样坐直了身子,认真听讲。 “周内史兴之言:‘中能应外,忠也;......守节不淫,信也。’” “周内史过之言:‘考中度衷,忠也;.......制义庶孚,信也。’” “除暗以应外谓之忠......定身以行事谓之信。(宫之奇语,国语.晋语)” “忠自中而信自身,其为德也深矣,其为本也固矣。(叔向语,国语,晋语)” “外强内温,忠也;和以率贞,信也。......外向倡和为忠;率事以信为共。(子服惠伯语,左传,昭公二十年)” “这是《国语》和《左传》,讲春秋?“薛议好歹学了几年,春秋,左传还是看过的。 “春秋之谓忠,与今时不同。”程立顿了顿,等待学生提问。 张东很是上道,施了一礼,开口问道:“请夫子示下。” 程夫子:“善,《左转》恒公六年,季梁对随侯曰:‘所谓道,忠于民而信于神也。上思利民,忠也;祝史正辞,信也。’” “《左传》庄公十年,十年春,齐师伐我。公将战,曹刿请见。......问何以战?...... 公曰:‘小大之狱,虽不能察,必以情’。 对曰:‘忠之属也,可以一战。’” “此之谓君之忠也。” 薛议施礼问道“何解?” “忠于民”程夫子回答。 程夫子继续开口:“《左传》僖公九年,晋献公曰:‘何谓忠、贞?’ 荀息对曰:‘公家之利,知无不为,忠也;送往事居,耦俱无猜,贞也。’” “《左传》文公六年,臾骈曰:‘......以公害私,非忠也。’” “《左传》襄公五年,范文子曰:‘.......无私,忠也。’” “此之谓公而无私,亦春秋忠之意也。” 张东:“此亦君之忠乎?” 程立:“然,臣亦从之。” 张东:“庶民可乎?” 程立:“礼不下庶人。” 张东:“君子是以知季文子之忠于公室也。相三君矣,而无私积,可不谓忠乎?” 程立:“大善,忠之谓也。” “《左传》昭公元年,赵孟闻之,曰:‘临患不忘国,忠也。’此乃忠于社稷也。 是以楚共王有言:‘忠,社稷之固也。’” 李敢:“夫子言之,可有凭证?” 程立:“崔武子见棠姜而美之,遂取之。庄公通焉。崔子弑之。 晏子立于崔氏之门外。 其人曰:‘死乎?’ 曰:‘独吾君也乎哉,吾死也?’ 曰:‘行乎?’ 曰:‘吾罪也乎哉,吾亡也?’ 曰:‘归乎?’ 曰:‘君死,安归?君民者,岂以陵民?社稷是主。臣君者,岂为其口实?社稷是养。故君为社稷死,则死之;为社稷亡,则亡之。若为己死,而为己亡,非其私暱,谁敢任之?且人有君而弑之,吾焉得死之?而焉得亡之?将庸何归?’” “师旷侍于晋侯。晋侯曰:‘卫人出其君,不亦甚乎?’ 对曰:‘或者其君实甚。良君将赏善而刑淫,养民如子,盖之如天,容之如地。民奉其君,爱之如父母,仰之如日月,敬之如神明,畏之如雷霆,其可出乎?夫君,神之主而民之望也。若困民之主,匮神乏祀,百姓绝望,社稷无主,将安用之?弗去何为?’” 众学生齐施礼。 “春秋时期的忠,是忠于社稷,是君臣都要遵守的。程老头讲学厉害呀。”薛议心里默默点了个赞。 程夫子又开口了:“忠之论,战国异于春秋。春秋,忠于社稷;战国,忠于主君。” “《管子》曰:‘主尊臣卑,上威下敬,令行人服,理之至也。’” “能上尽言于主,下致力于民,而足以修义从令者,忠臣也。” “能据法而不阿,上以匡主之过,下以振民之病者,忠臣之所行也。” “《韩非子》曰:‘尽力守法,专心于事主者谓忠臣。’” 张东:“然其忠君者,其全然服从于君乎?” 程立:“非也,鲁阳文君谓子墨子曰:‘有语我以忠臣者,令之俯则俯,令之仰则仰,处则静,呼则应,可谓忠臣乎?’ 子墨子曰:‘令之俯则俯,令之仰则仰,是似景也;处则静,呼则应,是似响也。君将何得于景与响哉?若以翟之所谓忠臣者,上有过,则微之以谏;己有善,则访之上,而无敢以告。外匡其邪,而入其善。尚同而无下比,是以美善在上,而怨雠在下;安乐在上,而忧戚在臣。此翟之所谓忠臣者也。’” “战国时期慢慢的就由忠于社稷,变为忠于主君了。”薛议记下笔记。 许是讲的口渴,程夫子接过儿子递上的一大碗水,咕噜咕噜几口喝完,溢出的水从嘴边顺着大胡子哗啦啦的流了下来,学生们都聚精会神的看着,水流声音清晰可见。 将碗递了回去,胡子也不擦,用手一抹,继续开讲:“至战国末,儒家以孝论忠,‘资于事父以事君敬同。’‘孝者所以事君也’,‘以孝事君则忠’,‘事君不忠非孝也。’诸如此类” “所以儒家的思想就是因为这样,受统治者欢迎?”薛议默默想到。 程夫子继续道:“至秦汉一统,国家唯一,忠唯二,一曰国家(也泛指社稷),一曰主君。此主君者,非唯天子,主上亦可。然汉初列国并立,君臣之施者,相报之势也。 《淮南子》有云:‘是故臣不得其所欲于君者,君亦不能得其所求于臣也。君臣之施者,相报之势也。是故臣尽力死节以与君,君计功垂爵以与臣。是故君不能赏无功之臣,臣亦不能死无德之君。君德不下流于民,而欲用之,如鞭蹄马矣。是犹不待雨而熟稼,必不不可之数也。’” “这就是说,在秦、汉初之时,还保留着战国游仕的余习,是否忠于主君是相互选择的结果。”薛议默默记下。 程立:“自汉武中兴,董仲舒以‘君尊臣卑’之说,得以独尊儒术。君权神授,忠唯指君臣,此私忠也。” 说完一声冷哼,很是不屑。顿了一小会,憋出一段话:“臣之义比于地,故为人臣者,视地之事天也;为人子者,视土之事火也,虽居中央,亦岁七十二日之王,傅于火,以调和养长,然而弗名者,皆并功于火,火得以盛,不敢与父分功,美孝之至也。是故孝子之行,忠臣之义,皆法于地也,地事天也,犹下之事上也。” 末了还不忘吐槽:“迂腐至极,假以五行,着实可恨!” “这是在吐槽董仲舒无下限?大佬自己吐槽就好,我一个小卒子听听就可以了......”---薛议。“所以说,儒家的忠论,因为符合统治者需求,笑到了最后?从语气看,程老头看样子是支持‘公忠’的人,很崇尚春秋啊。话说,程老头是哪家的学派?” ...... 张东:“夫子何以教我等?” 程立:“汝等在吾门下,须知吾等忠于何。” 薛议:“此意何解?” 程立:“家族可忠之,国家亦可忠之;主君可忠之,民族亦可忠之。勿忘初心!” 薛议等:“谨受教!” ... 因为农忙的关系,其实真正上课的时间并不多,大家都格外珍惜。 又到了射术课,定点箭术最好的当属李敢。 薛议很是羡慕。拿着自己手里的弓箭,唰一箭,中靶但离靶心还有蛮多的距离,薛议摇了摇头,“要多练练了。” 今天,由程老头的儿子程武带领大家射移动目标,由老农抓的田兔子,有绳子牵着,放开跑,然后学生去射。不管是否射中,都由绳子拉回来,晚上下锅。 小胖子张南箭术堪称稀烂,跟他十项全能的哥哥比起来,简直就是个渣渣。 稀奇的是,李敢的移动靶射击并不如他定点射击那么准,看着李敢每次都射在兔子后头,要怎么跟他解释弓箭的速度,兔子的速度然后同时到达一点?为什么要提前射箭? 薛议想了想,拍了拍李敢的肩膀,指了指手上的弓箭:“兔动矣,汝得让弓矢飞一会。” 李敢:“???” 前传第七章阅兵 “国家欲耀兵,然望气之事,应由太史令告之,大将军意欲何为?” 上军校尉蹇硕说诸常侍,“我曹欲分大将军之兵,非私愿也,外戚权重,非国家之福,吾等赤子之心,愿国家勿疑。” 诸常侍:“然也。” 张让开口说道:“今西园八校,兵卒甚少,北军五校,不可轻动,唯征兵于外,然外兵进京,调令自大将军府出,进京者受其任命。于我等何益?” 蹇硕:“非也,西园兵事,决于国家,进京者当由吾调配。” 诸常侍:“善。” ... 并州。 刺史府。 并州刺史丁原及其幕僚在府内议事。 “君上欲耀兵,今并州已平(南匈奴驱逐于夫罗后回归了驻地),四下无战事,诸君谁愿将兵往之?”丁原问群下。 幕僚们相互看了看,其实大部分都在看主薄吕布。毕竟吕奉先武艺过人,长得又高大威猛,出去阅兵,也能让人感受到并州男儿的气概。 这时,武猛从事张杨开口道:“杨愿往。” 这下众人犯了难,偷偷的打量吕布,看他的意见。 张杨和吕布关系还是不错的,吕布并没有觉得非自己不可,“稚叔可矣。” 见吕布没意见,大家就更没意见了,丁原当即拍板:“可,谁人辅之?” 见大家都没意见,张杨开口道:“张辽,张文远。” 《三国志张杨传》:并州刺史丁原遣杨将兵诣硕,为假司马。 ... 豫州。 沛国。 新军营地。 “大哥,吾等随典军(典军校尉曹操)至此募兵,已有十余日,何时方能回京都?”关羽问刘备。 刘备:“某亦不知矣,须问曹将军。” 突然,帐外喧哗声大起,刘备等赶忙出帐,之间四周士卒散乱,浓烟四起,到处都是喊杀声。 刘备三人对视一眼,这是?士卒哗变了? 《英雄记》云:灵帝末年,备尝在京师,复与曹公俱还沛国,【复,宋本作“后”。此为中平六年事,曹操变易姓名,间行东归,见《魏志·武纪》卷首。是时曹操年三十五岁,先主年二十九岁。】募召合众。 《操别传》云:拜操典军都尉,还谯。沛士卒共叛,袭击之。操得脱身亡走,窜平河亭长舍,称曹济南处士,卧养足创八九日。谓亭长曰:“曹济南虽败,存亡未可知,公幸能以车牛相送,往还四五日,吾厚报公。”亭长乃以车牛送操,未至谯数十里,骑求操者多。操开帐叱之。皆大喜,始悟是操。 ... 兖州。 东郡。 东阿县。 学生收拾好行李问程立:“夫子,我等欲往何处去?” 程立回答:“洛阳也,圣上欲耀兵于京都,吾等可往。” 九月,南单于叛,与白波贼寇河东。遣中郎将孟益率骑都尉公孙瓒讨渔阳贼张纯等。 (这里的南匈奴特指于夫罗的流亡部族,个人推断当时于夫罗应该是被反叛的族人驱逐后,率部南下,想进京找朝廷帮忙。结果天子病亡,朝廷也没空搭理匈奴的家事,导致于夫罗部一直流亡在外,直至献帝东归。) 十月,青、徐黄巾复起,寇诸县。 甲子(188年 11月 22日),天子耀兵平乐观。 起大坛,上建十二重五采华盖,高十丈,坛东北为小坛,复建九重华盖,高九丈,列步兵、骑士数万人,结营为阵,天子亲出临军,驻大华盖下,进驻小华盖。礼毕,帝躬擐(huàn)甲介马,称“无上将军”,行陈三匝(zā)而还。诏使进悉领兵屯于观下。 “起!!!薛议上!薛议上!” 平乐观周围早已有禁军围守,由于观看阅兵人数太多,百姓们只能站在自己的马车上眺望,但是有马车的人家又能有多少?马车上又能站多少人? 不得已多数人只能选择攀爬周围的大树,登高远望。 薛议一行人,程夫子占了马车,学生们只好攀爬大树,薛议很不幸,抓阄输了,最后一个上树,更不幸的是,他前面是小胖子张南,虽然李敢、张东等在树上拽着张南了,但是薛议还是推的颇为费劲。刚才的加油声就是张南发出来的。 “呀啊!”薛议脸上涨的通红,全身的力气都用了出来,拱着身子,推着小胖子上树,树上的同窗们也在帮忙,终于,张南就快上去了,只听见“啪”的一声,大树不堪重负的倒下了,薛议被砸倒前的唯一一个念头是:“死胖子!你该减肥了!” ... 早些时候,天子让盖勋为武都郡太守,下诏让大将军何进、上军校尉蹇硕为盖勋送行,当时雒阳官员以此为荣。盖勋还未到武都郡,刘宏又将其征回为讨虏校尉,参与雒阳阅兵。 天子召见盖勋,问:“天下何苦而反乱如此?” 勋曰:“幸臣子弟扰之。” 时宦者上军校尉蹇硕在坐,帝顾问硕,硕惧,不知所对,而以此恨勋。 帝又谓勋曰:“吾已陈师于平乐观,多出中藏财物以饵士,何如?”勋曰:“臣闻‘先王燿德不观兵’。今寇在远而设近陈,不足昭果毅,秪黩武耳。” 帝曰:“善。恨见君晚,群臣初无是言也。” (勋时与宗正刘虞、佐军校尉袁绍同典禁兵。勋谓虞、绍曰:“吾仍见上,上甚聪明,但拥蔽于左右耳。若共并力诛嬖幸,然后征拔英俊,以兴汉室,功遂身退,岂不快乎!”虞、绍亦素有谋,因相连结,未及发,而司隶校尉张温举勋为京兆尹。帝方欲延接勋,而蹇硕等心惮之,并劝从温奏,遂拜京兆尹。) 阅兵完毕,天子将外来的部队补充完西园军后,剩下的都交给了大将军何进。至此,蹇硕试图分割何进兵权的计划破产。 不甘心的蹇硕又提议大将军去平叛凉州,何进自然不肯,但天子的命令哪能违抗?假意应下,但是要等袁绍征兵归来,方可出征。 战场之势,瞬息万变,天子哪里会等那么久,再者,天子这是看出来了,大舅子并没有出去的意思,于是,再度启用了老将皇甫嵩,和前将军董卓,一起平叛。 十一月,凉州贼王国围陈仓,右将军皇甫嵩救之。 遣下军校尉鲍鸿讨葛陂黄巾。巴郡板楯蛮叛,遣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平之。公孙瓒与张纯战于石门,大破之。 使刘虞为幽州牧,黄琬为豫州牧。 ... “哎,阅兵什么都没看到,他们到还好,说什么看到了当年在徐州大放异彩的劲弩兵,并州的骑兵等等,结果自己,哎,不提也罢。”薛议跟在回乡的队伍中间,木然的跟着前面人的步伐,脑袋里却满是可惜。“万幸的是人没事。” 出洛阳,计划顺着黄河向下,返回东阿。程夫子与学生们共乘一条大船,白天沿江而下,晚上依城而休。 “程夫子今天心情不错啊,在船上还哼着小曲~”薛议想到。汉代的黄河还远没有后世那么浑浊,河水有点清澈,薛议趴在船边,将手放下,静静的让河水从指尖划过。 “二三子,汝等随吾已有四年?”程夫子开口问诸生。 “禀夫子,四年有矣。”有学生答。 “善,今日教汝等吾之学。”程立摸了摸大胡子,一脸自得。 “请夫子言。”学生一齐施礼。 “兵者,诡道也!” “!!!!”薛议:“兵家?” 艹! ∑(っ°Д°;)っ 前传第八章强汉? 在这个时代待的久了,也大概明白了一些这个时代的一些特征,知识,可以说是通向上层社会的敲门砖,家族背景,才是能屹立于上层社会的关键。 薛议明白,自己的家族不过一县豪强,比自己强的不知凡几,更不用说自己还不是绝对的嫡系继承人(伯父薛房有儿子)。如果没有任何奇遇,撑死了这辈子也就在东阿这个小县城混个一官半职,然后娶妻生子,了了此生,至于搞一些发明,也想不出什么东西。 自从自己穿越而来,为了验证自己是否有金手指,已经做了很多在旁人看来非常奇怪的举动了,什么了咬手指滴血乱画之类的,并没有什么用,金手指的幻想,随着时间的推移,已经趋近于无了。 自己清清白白的来,估计也终将在这里清清白白的死去,当然,不死于乱世就很不错了,遗憾的是,穿越前几天还答应过父亲,放假回去陪父亲钓鱼,估计父亲是永远等不到了...... 而现在,程夫子所教的兵法,等于说是给了薛议在这个时代走向上层的希望,因为他知道,乱世,终将到来,会兵法的人,绝对不会被埋没......除非死的早。 ...... 船舶停在了靠近濮阳的渡口,船家及伙夫去附近的市集采购生活物品,程夫子带着学生下了船,来到靠近江边的一处亭子处休息。继续讲起了兵法,旁边有两个钓叟,听到程夫子的讲学声,收起鱼竿,走了过来...... 来者虽然穿着蓑衣,但是浑身上下确是收拾的干净异常,白发梳理得井井有条,明显身份不一般。 程夫子停止了讲学,站了起来,施了一礼,学生们随着程夫子的动作,也跟着向两位老人施了一礼。老人回礼,坐在了程夫子对面,程夫子坐下,问道:“长者何意?” 左边的钓叟回答:“闻兵家后人讲学,特来一观。” 程立:“敢问长者有何赐教?” 答:“观汝之弟子,年不过十一、二,可曾习得吴子?” 程立:“未有,先习《孙子》,而后《六韬》-《吴子》-《尉缭子》” 老者摇摇头:“习兵者,当以《吴子》为先,《尉缭》继之,而后《六韬》、《孙子》。” 程立怔了一会,继而起身,施了一礼:“谨受教。” 老者摸了摸胡子点点头,很满意的样子:“善。” 程立:“今以长者之识,有何明策以教我等?” 学生们反应也是快,抱大腿的机会不容易啊:“请长者赐。” 老者也是哭笑不得,求助的望了望右边的同伴老者,右边老者抬头望天...... 等了一会,也不见右边老者头低下来,左边老者眼珠子一转,开口到:“昔年,吾与......” “咳咳”右边老者咳嗽两声,打断了他的说话,不满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又和蔼看了眼在座的学生“今之视汉,孰强与弱?” 学生们答:“强汉矣” 老者摇了摇头,也不待学生们回答,自顾自的说道:“吾视之弱矣。” “何者? 光武中兴,以幽、冀、并州兵克定天下。始于黎阳立营,领骑常千人,以谒者监之,号黎阳兵,而京师南北军如故。 北军并胡骑、虎贲二校为五营,置北军中侯,易中垒以监之,领于大将军。 光禄勋省户、骑、车三将及羽林令,都尉省旅贲卫士,领于太尉。建武六年,始罢郡国都尉,并职太守,无都试之法,惟京师肄兵如故。 明年,罢天下轻车、骑士、材官、楼船及军侯吏,尽还民伍,唯更践如故。九年,省关中都尉。十三年,罢左右将军。二十三年,罢诸边郡亭侯吏卒。 何意? 光武久在兵间,厌武事,且知天下疲耗,思欲息肩,文书调度,一切务从简寡。由是内省营卫之士,外罢徼候之职。 又自西都之季,都试或以为患。 韩延寿始以试士潜拟不道诛,而翟义之反王莽,隗嚣之劫更始,李通之劝光武,皆以秋试,因勒车骑,诛守长,号令起事。光武惩之,遂罢不讲,自是汉兵法始大变坏。 自郡国罢材官、骑士之后,官无警备,实启寇心。一方有难,三面救之,发兵雷震,一切猝办,黔首嚣然,不及讲其射御,用其戒警。一旦驱之以即强敌,犹鸠雀补鹯,豚鱼曳豺虎,是以每战常负,王师不振。 张角荡摇,八州并发,牧守枭列,流血成川尔。远征三边殊俗之兵,忿鸷纵横,多僵良喜事,以为己功。不教而战,是谓弃之,迹其祸败,岂虚乎哉! 然终建武之世,已不能遵守前法,罢尉省校,辄复临时补置(七年罢长水、射声二校,十五年复增屯骑校。九年省关都尉,十九年复置。而边郡亦往往复置尉。)。 明帝之初,以为野无风尘,乃悉罢沿边屯兵。其后北方有变,则复置度辽营(明帝永平八年郑众言);南蛮或叛,则置象林兵(和帝永元十四年);羌犯三辅,则置长安、雍二尉(安帝永初四年);鲜卑寇居庸,则置渔阳营(安帝建光元年)。 其后盗作,沿边缘海稍稍增兵(顺帝永建元年令缘边郡增置步兵,列屯塞下。)。而令扶风、汉阳筑陇道三百坞(顺帝永和元年),魏郡、赵国、常山、中山六百一十六坞(〈西羌传〉),置屯多矣。始募死罪系狱囚出戍,听从妻子自占边县以为常。自后往往五营缇骑、虎牙之士迭出征戍。 可长久乎? 汉事略循周畿(jī)之制,讫于西京,都兵无过一、再出。自中兴郡兵不练,而南北二军交惊于境。安、顺以来,窦宪(永元元年)、邓鸿(永元六年)、何熙(永初三年)三将以击,刘尚(永元九年)、邓骘(永初元年)、任尚、朱宠(永初五年)、马贤(永和五年)、张侨(永和六年)六七将以讨羌,而鲜卑之寇(永和二年),南单于之变(永和八年),亦数移屯,连年暴露。由是王旅无复镇卫之职,而奔命四方之不暇。 又方募为陷阵(〈西羌传〉),征为积射,召为义从。大抵创立名号,皇甫规所为。列屯坐食之兵众矣。卒于中官之诛,结援外将。故夫汉之祸,光武之销兵为之也。 至安帝永初间,募人钱谷,得为虎贲、羽林、缇骑营士,而营卫之选亦衰。当是时,边郡守御之兵不精,内郡五卫之备不修(见陈忠疏),诸羌转盛,二千石守、令并无守战意,皆争徙避寇。 于是征兵会众,摇动数州,增赋借奉,费八十余亿,暴露师徒,连年而无所胜。至于顺帝,始令郡举五人,教习战射。然而有惮远役,而郡兵始叛矣(永和二年事,也是曹操他们征兵,士兵老是反叛的原因)。 古人调兵,各从其方之便。高宗伐楚,盖裒荆旅;武王克商,实用西土。至于征徐以鲁(〈书.费誓〉),追貊(mò)以韩(〈诗.奕〉),平淮以江、汉,略见于经,可考也。 齐桓东讨陈涛,唯及江黄,北入山戎,亦因燕威众,盖犹有节制者。自晋文城濮之役,以秦师从诸侯力征,唯党是与,无复先王之旧矣。 汉氏独得古意,役民以法。大帅征师,其备胡则上郡、陇西、北地,事越则会稽、豫章,击朝鲜则举辽东,开西南夷则巴蜀。移兵赴远,不过一、再。 自东都兵不能继,然后盗起一方,而羽檄被于三边(一隅驰羽檄,则三边被荒扰,此亦汉氏近世之失。)民不堪命,至于背叛。此兴荆、扬、兖、豫四州之卒,击象林万里之蛮,李固所以愤惋也。 三代而上,兵权散主。有扈之师,六事咸在;牧野之战,三卿同出。《书》称太保命仲桓、南宫毛俾(bǐ)爰(yuán)齐侯吕伋(jí),以二干戈、虎贲百人逆子钊。 而〈常武〉诗亦曰:‘王命卿士,南仲大祖,大师皇父,整我六师。王谓尹氏,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戒我师旅。’ 夫太保,相也,非南宫毛之使不能专令兵师;齐侯,将也,非太保之命不敢擅兴禁旅。且以二兵百士,而二三大臣参互职掌。 至于皇父整师,尹氏播令,程父出征,则兵无专主,将无重权,大略可考。是以兵满天下,居然无患。迨及叔季,司马世官,爰以命氏。驯至诸侯更霸,大夫藏甲。 孔子作《春秋》,凡书帅师,讥臣专也。自后兵多常聚,帅多世守,文武异途,将相争长。吴起与田文论功,而廉颇之贤,耻居蔺卿之下。兵之所在,权实归之,是以在外则外重,在内则内重。 汉氏兵制,庶几乎古。南北二军,不能兼属,而握兵之臣,辄重于时。太尉、相国,列为三公;城门领兵,得如五府。 是故诸吕谋难,必先监军;平、勃交欢,势不相下。孝文入继大统,不俟(sì)移日,夺绛侯之柄,归代邸之臣,盖忌之也。 武帝留意边功,增设营校,卒置大司马官,尊宠将帅,以寇诸军。大臣之权,尤偏重于将矣。托孤霍光,丞相不与,而霍光亲戚分典兵卫,往往诸奴视相府乌有也。 宣帝不堪,至赤其族。惜乎!亦出一切矫枉之计,悉易诸屯,付之所亲子弟。权臣稍削而宦官、外戚始用矣。厥后董贤、王凤代为元戎,以基王莽篡夺之祸。 光武中兴,益制前事,内省校士,外罢郡兵,欲以销患,而良法荡然。当时荥阳不过千骑,公掾监领,超迁牧守,其任不轻。自后令出房帷,政归台阁,戚宦迭将,更相倾夺。然五营畏服中人,公卿就戮,为之扫地。 此强汉邪?” 话说完,不等处于震惊的众人恢复,拉起左边老者就走...... 程立---“(⊙□⊙)” 这个老者见解好独特,厉害呀! 程立终于回过神来:“敢问长者名?” 远远的声音传来:“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 ...... 薛议:“老先生跑的真快啊! 等等!他好像是说汉光武帝的制度导致了现如今的乱世? 他敢议论光武帝???” ------------------------------------------------分割线------------------------------------------------- 《三国志魏书薛议传》:年十一,习兵法。 前传第九章结怨 自蹇硕被天子破格提拔以来,处处与大将军何进为难,意在削弱大将军的权力,由于背后站着的是天子,大将军何进也只能忍让,但,忍让并不代表着大将军心里没有芥蒂。 洛阳。 大将军府。 “今者大将军权势覆于四海,威望达于边州;然蹇硕阉人之躯,假天子之名,行谋权之事,削将军之兵职,成亲信之野心,将军何不早谋?”将军府,逄纪劝说何进。 陈琳道:“不然,今者将军之势虽大,然比之窦武,可乎?谋臣虽广,然比之陈藩等,可乎?今势不若窦武,谋不若陈藩,行诛宦之事,可乎?” 何进:“然,不及窦武矣。” 陈琳复进言:“今天子行圣明之事(淘汰腐吏),纳四海之英杰(括西园军),拔俊才于微末,蹇硕仗其势,而诸君无有不服,将军依圣上之明方有此身,奈何?” 何进不语。 见何进不说话,陈琳最后提醒了一句:“今皇子为嫡长子,将军须得小心行事。” 何进这才开口:“善。” 意虽稍解,然心结已然种下。 ... 皇宫。 天子有二子,长子辩,次子协。 初,何皇后生皇子辩,王贵人生皇子协。群臣请立太子,帝以辩轻佻无威仪,不可为人主,然皇后有宠,且进又居重权,故久不决。 由于何皇后毒杀了刘协的生母王美人,皇帝执意要废后,最后还是靠着宦官出钱,求饶才躲过一劫。 所以刘协从小就是董太后带着长大的“董侯”,董太后宠爱这个小孙子,也多次提议皇帝立刘协,但皇帝始终也没有同意。 因为太子之位,何皇后和董太后这对婆媳的关系也越发紧张。 ... 司隶校尉部。 右扶风。 陈仓。 西凉叛军首领王国谓诸首领:“陈仓兵家重地,宜速下之!”诸首领以为然。 五年,凉州贼王国围陈仓,复拜嵩为左将军,督前将军董卓,各率二万人拒之。(督说明皇甫嵩为主将,董卓传是与。) 卓欲速进赴陈仓,嵩不听。卓曰:“智者不后时,勇者不留决。速救则城全,不救则城灭,全、灭之势,在于此也。” 嵩曰:“不然,百战百胜,不如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以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我,可胜在彼。彼守不足,我攻有馀。有馀者动于九天之上,不足者陷于九地之下。 今陈仓虽小,城守固备,非九地之陷也。王国虽强,而攻我之所不救,非九天之势也。夫势非九天,攻者受害;陷非九地,守者不拔。国今已陷受害之地,而陈仓保不拔之城,我可不烦兵动众,而取全胜之功,将何救焉!”(孙子兵法:九地篇) 遂不听。王国围陈仓,自冬迄春,八十馀日,城坚守固,竟不能拔。贼众疲敝,果自解去。 嵩进兵击之。卓曰:“不可。兵法,穷寇勿追,归众勿迫。今我追国,是迫归众,追穷寇也。困兽犹斗,蜂虿(chài)有毒,况大众乎!” 嵩曰:“不然。前吾不击,避其锐民。今而击之,待其衰也。所击疲师,非归众也。国众且走,莫有斗志。以整击乱,非穷寇也。” 遂独进击之,使卓为后拒。 连战大破之,斩首万馀级,国走而死。 (董卓传:韩遂等复共废王国,而劫故信都令汉阳阎忠(劝皇甫嵩反的那个),使督统诸部。忠耻为众所胁,感恚病死。遂等稍争权利,更相杀害,其诸部曲,并各分乖。) 卓大惭恨,由是忌嵩。 ... 幽州。 辽西郡。 管子城。 “将、将军,....吾等受命讨贼,今、今困于此地,非将军之错也,敌众势大,望将军觅得突围良策,领我等将士归...归...”城中大营内,浑身是血的副官握着公孙瓒的手,随着话语,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直到,再也没有力气。 公孙瓒半跪着慢慢的低下了头,握紧了副官的手,泪水一点一点的滴到地上...... 自十一月石门大捷,公孙瓒率部追击丘力居残部,结果反被包围在了辽西管子城,力战百余日,部队伤亡惨重。走投无路之下,不得已突围。 (后汉书:瓒追击战于属国石门,虏遂大败,弃妻子逾塞走,悉得其所略男女。瓒深入无继,反为丘力居等所围于辽西管子城,二百馀日,粮尽食马,马尽煮弩楯,力战不敌,乃与士卒辞诀,各分散还。时多雨雪,队坑死者十五六,虏亦饥困,远走柳城。 诏拜瓒降虏校尉,封都亭侯,复兼领属国长史。职统戎马,连接边寇。每闻有警,瓒辄厉色愤怒,如赴仇敌,望尘奔逐,或继之以夜战。虏识瓒声,惮其勇,莫敢抗犯。) 朝议以“宗正东海刘伯安既有德义,昔为幽州刺史,恩信流著,戎狄附之,若使镇抚,可不劳众而定”,乃以刘虞为幽州牧。虞到,遣使至胡中,告以利害,责使送纯首。丘力居等闻虞至,喜,各遣译自归。 公孙瓒:“乌桓擅变,刘幽州怎可轻信之?”乃阴使人徼杀胡使。胡知其情,间行诣虞。虞上罢诸屯兵,务广恩信,遣使告峭王等以朝恩宽弘,开许善路;但留瓒将步骑万人屯右北平。 公孙瓒志在扫灭乌桓,而刘虞欲以恩信招降,于是公孙瓒与刘虞之间因政见的不同产生了间隙。 ------------------------------------------------------分割线-------------------------------------------------------- 兖州。 东郡。 东阿县。 程立:“夫人当死其所不能,败其所不便。 故用兵之法:教戎为先。一人学战,教成十人;十人学战,教成百人;百人学战,教成千人;千人学战,教成万人;万人学战,教成三军。 以近待远,以佚待劳,以饱待饥。圆而方之,坐而起之,行而止之,左而右之,前而后之,分而合之,结而解之。每变皆习,乃授其兵。是为将事。 教战之令,短者持矛戟,长者持弓弩,强者持旌旗,勇者持金鼓,弱者给厮样,智者为谋主。乡里相比,什伍相保。一鼓整兵,二鼓习陈,三鼓趋食,四鼓严辩,五鼓就行。闻鼓声合,然后举旗。”(吴子:治兵) 前传第十章谋身 中平六年(189) 司隶校尉部。 右扶风。 陈仓。 董卓军营,李儒看着董卓微笑着将天使送出军营,待董卓回来,开口到:“明公可有意乎?” 董卓哼了一声,“文优以为如何?” 李儒:“圣上欲以明公为少府,窃以为明公不可往之。”至于原因,太简单了,李儒没说。(少府,卿一人,中二千石。本注曰:掌中服御诸物,衣服宝货珍膳之属。丞一人,比千石。) 董卓:“何以对?” 李儒沉默了一会,说道:“士兵眷恋,不可绝也。” 董卓:“善。” 中平六(五)年,征卓为少府,敕以营吏士属左将军皇甫嵩,诣行在所。卓上言:“凉州扰乱,鲸(jīnɡ)鲵(ní)未灭,此臣奋发效命之秋。吏士踊跃,恋恩念报,各遮臣车,辞声恳恻,未得即路也。辄且行前将军事,尽心慰恤,效力行陈。”(内容是刘艾的灵帝纪记载的,但是他的时间为中平五年,小有参差,按陈仓之战当为六年春,征为少府推测应为战后,此处与后汉书内容略有不同。) 后又以董卓为并州牧,又敕以吏兵属皇甫嵩。 董卓复上言:“臣掌戎十年,士卒大小,相狎弥久,恋臣畜养之恩,乐为国家奋一旦之命,乞将之州,效力边陲。” 想去并州上任,但是又不想交出兵权。 这导致董卓与皇甫嵩的关系非常紧张。 皇甫嵩军营。 皇甫郦说皇甫嵩:“本朝失政,天下倒悬,能安危定倾者,唯大人与董卓耳。今怨隙已结,势不俱存。卓被诏委兵,而上书自请,此逆命也。又以京师昏乱,踌蹰不进,此怀奸也。且其凶戾无亲,将士不附。大人今为元帅,仗国威以讨之,上显忠义,下除凶害,此桓、文之事也。” 皇甫嵩对曰:“专命虽罪,专诛亦有责也。不如显奏其事,使朝廷裁之。”于是上书以闻。 帝让卓,卓又增怨于嵩。 最终董卓交出了大部分军队,带着五千骑兵在赶往并州的途中,停在了河东郡。 董卓对李儒等人说道:“京师昏乱,君上恐时日不多矣。吾等驻于河东,静观其变。” 昔年,董卓的老领导张奂就是在权力交替的过程中,讨伐了当时的大将军窦武,董卓以其独特的政治嗅觉,也想在权力交替的过程中谋取属于他的政治利益...... ... 京都。 洛阳。 皇宫,嘉德殿。(董太后居所) 四月丙辰(四月十一),伴随着老太后与众宦官、宾妃的哭嚎,帝崩于南宫嘉德殿,年三十四。 掌控禁军的蹇硕手握遗诏:立皇长子刘辩为帝,次子刘协嘱蹇硕。大将军何进、太傅(后将军)袁隗辅政。 蹇硕如何能甘心! 自己与大将军斗了这么久,最后什么都得不到,等待皇长子刘辩即为后,哪里还有自己容身之地! 可惜最后遗诏不是立刘协,不然自己与董太后联合,以自己的禁军,董重的骠骑将军部队,大将军胆敢抗命就是谋逆! 不对,还有机会,如果:大将军死了呢? ... 洛阳。 大将军府。 “大将军、大将军,君上......”小黄门跌跌撞撞的跑进将军府,将皇帝驾崩的消息传递到来。 “请大将军速与我等入宫。”小黄门开口道。 何进不疑有他,带着几个侍卫,火速赶往皇宫。 到了宫门外,蹇硕的军司马潘隐,看着由远及近的大将军一行人,紧了紧手中的铁剑。 何进与潘隐有旧,远远的看见是潘隐守在门外,微微颔首示意,但是,却发现潘隐在给自己使眼色,何进一惊,骤然发觉了什么。借口腹中疼痛,急从小道(儳(chán)道),跑回军营,引兵入屯百郡邸(各地方驻京办事处),称疾不入。 大将军何进也是知晓遗诏的,自己安稳在百郡邸待着,就是对皇子刘辩最大的支持。 ... 洛阳。 皇宫。 皇宫内的蹇硕见事不成,也只好宣读了遗诏:皇子辩即位,何太后临朝,大将军何进与太傅(后将军)袁隗辅政,录尚书事。 壬戌(四月十七),诏曰:“朕以眇身,君主海内,夙夜忧惧,靡知所济。夫天地人道,其用在三,必须辅佐,以昭其功。后将军袁隗德量宽重,奕世忠恪。今以隗为太傅录尚书事。朕且谅闇,委成群后,各率其职,称朕意焉。” ... 张让府。 “张公,今皇长子即位,大将军威赫一时,蹇硕其人,尝与大将军争锋,恐累及我曹。”中常侍赵忠对张让说道。 张让点了点头,却没有马上回答,等了一小会,斟酌的开口到:“蹇硕者,我等兵之所在也,今士人掌权,不可轻动。” 旁边的宋典等人也附议。 蹇硕只要不作死,大家还是愿意保他的。 ... 何进素知中官天下所疾,兼忿蹇硕图己,及秉朝政,阴规诛之。袁绍亦素有谋,因进亲客张津劝之曰:“黄门常侍权重日久,又与长乐太后专通奸利,将军宜更清选贤良,整齐天下,为国家除患。” 进然其言。又以袁氏累世宠贵,海内所归,而绍素善养士,能得豪杰用,其从弟虑贲中郎将术亦尚气侠,故并厚待之。因复博征智谋之士逄纪、何颙、荀攸等,与同腹心。 蹇硕尤不自安,与中常侍赵忠等书曰:“大将军兄弟秉国专朝,今与天下党人谋诛先帝左右,埽灭我曹。但以硕典禁兵,故且沈吟。今宜共闭上阁,急捕诛之。” 赵忠、宋典将蹇硕的书信交给诸常侍观看,“为之奈何?” 中常侍郭胜说道:“天作孽,尤可补,自作孽,不可活!今不早绝,我曹危矣。” 或曰:“硕,先帝所置,所尝依仗,不可诛。” 郭胜答道:“进,我所成就,岂有异乎?可卒听之。” 于是诸常侍将蹇硕的书信,交给了何进。何进使黄门令收蹇硕,诛之,收其兵。 ... 初,骠骑将军董重与大将军何进权势相害,中官协重,以为党助。永乐亦欲与政事,何后不听,永乐后怒曰:“汝怙(hù)大将军邪?敕骠骑断大将军头如反手耳!” 何后闻之,以告进。 五月,进与三公奏:“故事,蕃后不同居京师,请永乐宫还故国。”于是骠骑将军董重下狱死。永乐后怖,暴崩,众以为何后杀之。 袁绍复说进曰:“前窦武欲诛内宠而反为所害者,以其言语漏泄,而五营百官服畏中人故也。今将军既有元舅之重,而兄弟并领劲兵,部曲将吏皆英俊名士,乐尽力命,事在掌握,此天赞之时也。将军宜一为天下除患,名垂后世。虽周之申伯,何足道哉!今大行在前殿,将军受诏领禁兵,不宜轻出入宫省。” 进甚然之,乃称疾不入陪丧,又不送山陵。遂与绍定筹策,而以其计白太后。 何进:“吾等新进之家,欲为百世,必以其功而耀天下,诛宦可矣。” 太后不听,曰:“中官统领禁省,自古及今,汉家故事,不可废也。且先帝新弃天下,我奈何楚楚与士人对共事乎?” 进难违太后意,且欲诛其放纵者。绍以为中官亲近至尊,出入号令,今不悉废,后必为患。 而太后母舞阳君及苗数受诸宦官赂遗,知进欲诛之,数白太后,为其障蔽。又言:“大将军专杀左右,擅权以弱社稷。”太后疑以为然。中官在省闼者或数十年,封侯贵宠,胶固内外。进新当重任,素敬惮之,虽外收大名而内不能断,故事久不决。 ... 谚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