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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谜语刑侦系列短篇故事》


 黑谜语第一个故事——“黑食（一）”

“若取寒热八般俊（净）黑食”。净黑食者，日出已后所食名净白，故日未出时饭食名黑食。日出已去不得间绝，故日未出时食净黑食也。
—《金光明最胜王经》之“金胜陀罗尼品第八”
故事要从二零一三年大西北兰甘市的一个秋天说起......
11月2日，中午11点多，兰甘市北丰区的一个菜市场门口挤满了很多人，一个公共厕所被警察围的水泄不通，警戒线外到处是记者相机的“咔嚓”声和人们嘈杂的疑问声：
“歪日（惊叹），这咋了啥”
“死人老么，加不知道”
“赶紧走啥，把这看球着呢，晦气着”......
不一会，兰甘市公安局刑侦队副队长李铭赶到现场，头发凌乱，满身酒气，嘴里还吊着一根万宝路牌香烟，上身一个灰色皮夹克，下身一条脏的发亮的牛仔裤配着一双褐色短腰靴，显得格外邋遢。
队里的女警官田湉递给他一瓶水：“铭哥，昨晚你又喝大了吧”
李铭：“别提了，小舅子过生日，闹到凌晨三点多才睡，白加啤差点没起来，进去瞧瞧什么情况”两人走进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两名男性均躺在一个卫生间里，一个短发穿着灰色短袖，一个黄色长发穿着白色衬衫；二者头部有明显的砸伤痕迹，奇怪的是两人右手食指都被割下了；口袋里没有电话，也没有任何物件。
李铭抽着烟蹲下仔细观察尸体：“我去，这个凶手椰子麻（胆子大），死了还不放过，小田调查到什么了？”
田湉：“今早10:点50接到报警电话，一保安上厕所发现两具男性尸体 ，30岁左右，两个都是当地有名的混混，短发的叫“石头”，黄色长发的叫“阿鬼”，推断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到2点左右，初步鉴定被重器砸中头部，俩人都被割去食指，厕所内没有打斗痕迹，外边也没有发现搬尸迹象，线索组还在调查，已通知家人前来认领，案发现场被保留完整，报警保安正在录口供。李队，这案子看着很棘手啊”
李铭深吸了一口烟：“唉！休假又泡汤了。让法医赶紧弄个报告，另外调取三天的北丰区所有的监控视频，继续通知死者家属，所有菜市场的摊位一个一个给我录口供，尤其是保安，仔细问！对了，查查他俩得罪过什么人没有，还有他俩一个星期的日程，另外，仔细调查他俩的配偶或者对象，调查的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正在调查时，线索组组员跑进来：“李队，有新发现！”
菜市场门口垃圾桶里发现两根手指，被细铁丝缠在一起，法医用镊子装进了证物袋，李铭拿起证物袋：“比照DNA，看看是不是里面那两个的指头。”
中午12点21分，兰甘市公安局刑警队办公室里依旧忙碌着，李铭和田湉走进办公室，文员小徐桌上摆着一堆冒着热气的方便面，李铭拿起桌上的方便面：“大家先吃，边吃边听田湉说！”
田湉把所以拍下的证物照片摆上了中间的黑板上，把案发现场描述了一遍.....
刑警队员林凯（林子）：“我艹，这他妈真变态，幸亏没去现场，不然我要吐出来！”
李铭：“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大家近期的假期就不要想了，停下手头所有的事。田湉继续按我早上给你说的察，让小徐配合你把北丰区派出所和交警队的监控录像排好时间给我！我去给领导汇报，大家去田湉那里领任务，散了！”
林子：“李队，欧阳队长还在休假，这事......”
李铭：“我去给他打电话，你别管了，好好做事吧”
李铭回到办公桌，给欧阳淳队长汇报了这一情况，欧阳队长指示李铭给孙局长汇报详细情况，自己今晚订机票回来。李铭按照指示，作了汇报，孙建玉局长命令刑警队立即立案侦查，所以休假队员立即返回执行任务......
夜晚10点40分，甘兰市车水马龙，灯光璀璨，公安局统办楼依旧灯火通明，而刑警队办公室显得格外忙碌。
李铭在办公桌前，抽着烟仔细看着自己的食指，似乎在想些什么......
田湉气喘吁吁跑过来：“李队，调查结果出来了”
1、垃圾桶里的两根手指不是厕所那两个死者的，调查
结果显示两个手指都出自一个人，指甲里发现有残留的东西，法医鉴定是洗发液泡沫残留；
2、另外详细调了监控录像，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奇怪
的是凌晨1点菜市场监控正好被一辆拉满土鸡的卡车挡住了。我们联系到卡车司机刘某，他是沛华县的养殖农户，当晚要把鸡送去屠宰场，第二天发货给买家，停在那里是去上厕所。林子去调查，今天下午2点钟准时发的货，前后口供一致，没有疑处，目前刘某还在接受调查。
3、家属口供方面，死者石头父母早年离婚，扔下他一
人，只有一个奶奶相依为命，每月都会给他奶奶送钱回来，但这一个月没见到过石头，知道此事后泪流不止；
4、死者阿鬼父母开了一间麻将馆，平时都在照看生意，
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阿鬼，母亲知道事情后伤心过度晕厥，正在接受治疗；
5、两人均未婚，平时私生活混乱，经常出入歌舞厅场
所，死前3天，接触过红袖会所的两名妓女，口供记录得知他们只是金钱身体交易，并没有日常接触；
6、报案保安陈某口供也无异常，陈某口述当时帮人停
完车后内急去厕所，目睹了这一幕，立即报了警，调查发现确实是第一发现者，厕所门把和门帘只有他一人的指纹，目前还在接受审讯。
7、还有，两个死者生前都是无业游民，靠着偷鸡摸狗
的勾当维持生活；死者石头两年前尾随一妇女并进行猥亵，被路人当场抓住，在北丰区看守所关了6个月；死者阿鬼没有前科。
8、 两人的仇人很多，但了解都不能构成杀人的动机，
所以我们先排除了仇杀的可能性。
李铭摸了摸自己的食指：“调查下附近小区派出所，看这两天有没有接到失踪电话，另外将这些线索形成书面报告，一切等欧阳队长回来指示。肚子也饿了，给我取个方便面吧”
田湉：“李队，天天吃方便面没营养，现在咱们这有个专门做夜间外卖的店，我打电话叫吧”
林子：“给我点个辣子牛肉面，加个鸡蛋，谢谢亲爱的小甜甜，么么哒”
田湉：“赶紧滚，要点就给钱，老娘这点工资请不起你...”
一阵喧嚣过后，外卖员送来夜宵，大家边吃边工作着，李铭又在看着自己的食指......
11月3日早晨7点15分，刑警队办公室灯还亮着，大家都在办公桌前睡着，只有一张弹簧床上躺着田湉，李铭在办公桌前仔细看着报告，桌上的烟灰缸已经装不下烟屁股了，这时欧阳淳队长走了进来，上身一套咖啡色的妮子大衣，一条格子围巾，戴着一双黑色皮手套，下身一件黑色牛仔裤和一双锃亮的黑皮鞋，显得一身正气。李铭正要起身问候，被欧阳敦打断了：“嘘！出来再说”
楼梯上，欧阳淳接过调查报告，犀利的眼神仔细审阅着。
李铭：“目前的结果就是这些，其他的正在查，这次比四年前藏尸案要棘手的多啊......”
欧阳淳：“嘘，别说话”伸手打断了李铭，“走，带我去现场”说完起身往楼下走；
李铭：“嘿，你这老欧，又来这一套”说罢跟着走了。
两人来到案发现场，撕了厕所的封条后进去，欧阳敦仔细端详着一切：
1、根据报告显示，没有打斗痕迹，很明显是被杀后抬
进来的，厕所内只有一个长方形窗口，且狭窄，排除窗户抬进来的嫌疑，那么只能从门口抬进来；
2、监控报告也没有特别的迹象，只能证明凶手对这片
区域很熟悉，目标可再一次缩小；
3、死者被切去食指，而垃圾桶里又发现一对手指，两
者的关联性很高，指甲缝里有洗发液泡沫残留，给这个案子埋下了很多伏笔......
欧阳淳的脑子里千头万绪，楞在死者死的地方，总觉着报告里哪一项不对劲......
李铭：“老欧，想啥呢，我认为还是对死者的朋友开始调查怎么样？我认为啊......”，欧阳敦突然打断：“老李，去马队长（饭馆名）”
李铭：“咋了？那里有啥线索？”
欧阳淳：“还没吃早点，出去快半个月，都想死牛肉面了，走先来个肉蛋双飞”
李铭：“我把你服了，走走走”
两人来到了牛肉面馆，点了两个份牛肉面，两个茶叶蛋，两份牛肉，吃的不亦乐乎，餐桌上李铭问欧阳敦：
“老欧，别卖关子了，好好给我说一下，怎么查啊，你别那次藏尸案一样，调查期间搞得我一头雾水”
欧阳淳别吃边说：“跟我了这些年，你就学了个基本啊，让你去读刑侦硕士你也不去”
李铭：“别介，你是文官，我是武将！枪林弹雨我还想行，我都快40了，你让我去上学，我能学进去吗？我这都当师傅的人了”
欧阳淳：“对了，田湉是我们家世交的闺女，我把她放心交给你带，你就像当时我带你就行了，还有你敢打她主意，我就让你当这个鸡蛋”说罢一口吃了茶叶蛋
李铭：“安啦，我又不是小龙女！您欧阳淳队长交代的，我一定好好培养她。不说这些了，这个案件到底怎么查啊？”
欧阳淳喝干净了碗底，舒服的喘了口气：“老规矩，无头绪的案子咱们依旧用排除法，这样，你先把队里的人都派到北丰的医院、药铺查查近日有没有断指来救治或者买创伤用品的人，记住是买大量创伤用品的，让北丰派出所的兄弟帮忙调查！”
李铭：“有道理，垃圾桶里的东西得先查明白，得嘞！这就安排”两人起身出门.....
车前，欧阳淳：“你先去局里，我打车再去案发现场看看，还有，我看了口供报告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让林子详细问问卡车司机，当时有没有遇到不太对劲的事或者人”说罢，李铭开车去了单位，欧阳淳再次来到了案发现场。
菜市场里空空荡荡，他站在公共场所门外上下打量，来回踱步。他心里在想如果他是凶手，他会怎么样做才能瞒天过海。忽然他的脑海里呈现出了一个画面，他嘴角微微上扬，心里不由发声：不错不错，很有创意！
刑警队审讯室里，李铭和林子正在盘问卡车司机刘某。
林子：“你再好好想想，你从停车到上完厕所这个中间，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对劲的事或者人”
刘某：“啊哟，我真的把见到的都给你们说了，警察同志，我平时记性本来也不是很好，那天我停车也不知道挡住了摄像头呀，我就停车，下车，上厕所，厕所灯都是坏的，里面有三间门，我上了第一个靠门口的一间，没听见任何声音，上完直接就开车走了”
林子：“一个人也没遇见？”
刘某：“厕所里真的没人，我还专门咳嗽了几声，出来路上就那么几个散步的人，还有几辆车开过去，再就两三个送外卖的摩的，真没有了”
林子：“大哥，事关人命，你再好好想想”
刘某：“我求求你们了，我也想帮忙，但是我真想不起来了，我家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让我先走吧，求求你们了”
李铭:“不好意思刘大哥，我们也是执行任务，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说罢，李铭回到了办公室，看见欧阳淳在纸上写着什么，凑过去一看写着“贪婪”二字。
李铭：“老欧，你写什么呢，想到什么了吗？”
欧阳淳：“你说人为了贪婪什么事情都可以干得出吧？”
李铭：“嗯，从古至今都是如此啊，你别卖关子了，直接说你想到什么了吧”
欧阳淳：“那个司机说什么了？”
李铭：“无功而返啊！人给送走了，问来问去都在说厕所灯是坏的，里面三间都没人，路上只有几个散步的人和几辆行驶的车还有几个跑外卖的”
欧阳淳：“行我知道了”
李铭：“唉，你写这俩字到底什么意思啊”
欧阳淳：“根据分析报告和案发现场，我初步推断这俩人其中一人因某个事情或者利润打死了另一方，而正在他一人得利的时候，另一个人出现打死了他，这就能说明无论是案发现场和周围没有打斗痕迹的原因，你觉得呢？”
李铭：“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去给林子......”被打断
欧阳淳：“别急，只是推断，现在我们只需要耐心的等”
李铭：“等？等什么”
欧阳淳：“等弟兄的调查情况”
说罢，欧阳淳靠着椅子轻轻摇了起来，李铭拿着抽过写着“贪婪”二字的纸坐回到办工桌前，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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