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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捻喻》


 重叠

“他快到家了呢，他最近真的好忙，每天都要加班到凌晨才回家。一回家外套袜子都不脱倒头就睡真让人操心，白天一定很累了吧，累到我想跟你说两句话都怕打扰到你休息。不过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很满足的，每天都能见你这件事已经让我很开心了，你做事情时偶尔的自言自语，打游戏时的的兴奋与抱怨，对着窗外抽烟时映射在玻璃上的倒影还有深夜睡觉呢喃的几句梦话，都让我灰白的世界平添了几分色彩。虽然你每次呢喃的都是她的名字，但那有怎样呢，我这个样子又能奢求什么呢。能每天陪在你身边，就是我能想到的在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啊！我听到你上楼的声音了，如果是在之前的话，我现在肯定兴奋的快要昏厥了吧，虽然我现在也是这种感受，但我已经做不到昏厥了。嗯？说话声，今天也是在跟她打电话吗？”
“依依，你一定还爱着我的对不对，我给你的我家的备用钥匙你一定还留着吧。求求你回来吧我真的离不开你，我一直都很爱你，到现在我都忘不了你，你也是一样的对不对……”
“你一定很爱她吧，就像我爱你一样...也许要比我爱你差一点点，今天不吃晚饭了吗？也许你路上已经吃过了。又不脱衣服直接睡觉了吗？我只能在你睡着的时候帮你擦擦眼泪了，帮你盖被子果然还是稍微有点吃力，睡觉的时候眉头也舒展不开，一定很累了吧。别害怕，今天我也会抱着你睡觉的。”
我小心翼翼的爬上你的床，虽然不会但还是担心吵到你，我摆出跟你同样的姿势，慢慢嵌入你的身体，直到你将我完全包裹，每根手指都要保持一致，只有这样我才能感到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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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贤我们已经分手了，你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我说了很多遍根本没有你家的钥匙，晚上？我晚上从来没去过你那，更没给你盖过被子。抱歉我不知道离开我对你的影响有这么大，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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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一个弟弟，我生下来就是为了照顾弟弟，爸爸是这样跟我说的。我以前最喜欢的人就是弟弟了，他愿意对我笑，愿意握着我的手叫我姐姐。他要是爬不上那个窗户该多好啊，那天是什么东西那么吸引你呢，让你爬过去的时候没有一点犹豫。爸爸抓着我的头发往下看的时候，你躺在爸爸的车顶上，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样。爸爸的车陷下去了那么一大块，所以他才会那么生气吧……”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白眼狼！你眼睛瞎了吗？你白天怎么还敢睡觉！你是不是故意的？让你照顾你弟你不乐意是吧？他怎么爬的上这窗户！你就是想看我们家绝后！”
晚上爸爸把我绑在椅子上，用他的皮带抽我的脸，用脚踢我的肚子。刚开始我是那么害怕，到处都很痛，脸、肚子、手跟脚...突然间，爸爸的脸变成了灰白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我慢慢感觉不到痛了也感觉不到了害怕...
那天起我再也没看到过弟弟，爸爸经常用皮带抽我，我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也生不起任何情绪。我看到的任何东西都是灰白的，直到我遇见了你。你愿意笑着跟我说话，还送了我一个小茶杯，摸我头的动作是那么的温柔。你跟爸爸讲话的时候提到了弟弟，保险，是什么呢？你的几次到来都让我的心底泛起了涟漪，只有你的脸是彩色的。但那天你向我告别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在楼下对我挥了挥手遍转身离开了。我从窗台上看着你的背影，灰白的世界正随着你的离开向我逼近。我撑着窗台，爬向你离开的方向，想拥抱你带给我的最后一丝色彩…
“亲爱的弟弟，我好像理解你的感受了。原来吸引着你的，是这么的美好，这么的惹人向往......”



 货仓

“你说，为什么机场多了这么多警察啊？”
依依靠在我的肩上，夹紧了挽在我胳膊上的手。很明显机场的气氛让她有些紧张。
“这几天新闻都在报道，最近从国外向境内流入了很多管制药物，好像都是从各个机场运进来的。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做到的，连安检都查不出来。不过这些跟我们老百姓都没关系的啦，好好享受我们的蜜月旅行就好了啊。”
我们在安检队伍后面排好，看着两边荷枪实弹的警察，别说是依依了，我心里也有点发怵。每隔几十米就有一个警察们的哨点，来来往往也有很多巡逻人员，神情严肃。我开始怀疑自己这个星期和依依去度蜜月是不是个好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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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c区域没有发现异常人员，完毕。”
“收到，继续加强巡逻每隔二十分钟报告一次情况，完毕。”
我放下对讲机，对着交接班队员点了点头...坐在休息区时忍不住揉着酸痛的小腿。老张递给我一支烟，吐出一个烟圈:
“你说这些个运毒的咋抓不完呢？一批又一批，就像早些年乡下的耗子窝一样，捅了一个又来一个，弄的现在机场人心惶惶的...”
老张是这儿的保安队长，在这个机场干了十几年。胆子大为人热心，在他们保安圈很有话语权。之前他们主要负责机场的安保工作，但自从我们来之后他们只能退居幕后，给我们做一些端茶倒水的活...
我接过他的烟护着他帮我点上，深吸一口:
“一块巴掌大的海luo因造价只要几十块，在缅甸却能卖到两万，数十倍的利润，自然会吸引很多人铤而走险。而这块海luo因经过我抓到的一个畜生的手，能卖足足两百万，这些畜生自然会想方设法把毒运进来。近百倍的利润，别说砍头了，满门抄斩都会有人做。他们只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却从来没考虑过取之有道咳...咳咳...咳咳咳咳……”
老张看着被烟呛着的我，咬了咬牙:“都怪那些吸毒的崽种，没有他们这东西做出来也没人买，还瘾君子，他们也配叫君子？我呸。”
摇了摇头没有继续接话，现在的形式确实很严峻，本来我现在应该是休假在家陪刚生完孩子的老婆的...
想到孩子，视线中刚好出现了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站在原地张望，显得非常手足无措，抱孩子的动作也非常生疏。我暗骂了一声哪个男的这么没良心，朝着年轻妈妈走了过去:
“你好，我是这的工作人员。请问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啊？你...你好...我没事，就是...就是找不到我的登机口在哪了。”
“能拿你的机票给我看一眼吗？我可以给你指路。”
也许是她让我想到了刚生完孩子的妻子，我比平时热心了很多。
她递给我她的机票，23号登机口。23号登机口是近几年才增加的，在负一层需要坐大巴去登机，要不是领导要求我们必须熟悉机场结构，我大概率也找不到。
跟年轻妈妈说清楚后，她向我道了谢便要转身离开。不过她的孩子睡着真熟，从开始就不哭不闹，想到她的孩子，我突然注意到小孩的襁褓裹的非常严实，准备提醒一下她机场有空调，可以给孩子透透气:
“这位女士，请等一下！”
这位年轻妈妈听到我的声音后突然开始加速
“喂！你？”
我意识到了不对
“拦住她！”
一边拿起对讲机通知她跑的那个方向的小队拦截一边挥手让休息区安保人员跟上
“站住！”
她仿佛并没有听到我说的话，依然不管不顾的往前跑，看到前面围堵的小队后，她扭头奔向正在安检的人堆……
在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数名警察压在了身下。有名警察认出了我，走过来对我说:
“领导，搜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人体藏毒吗？”
“应该不是，机器也上了，警犬也没闻出什么来。”
“她的小孩没事吧”
“什么小孩？”
“什么？！”我心中一震，右耳方向传来女声:“警察同志，这边地上有个小孩子...”
一位年轻靓丽的女生朝我挥了挥手然后俯身准备抱起地上襁褓中的小孩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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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一直都是这样，单纯善良。内心跟她的外貌是那么搭配，在她抱起地上襁褓中的小孩准备过去给那位警官时，我看到了警官的表情...
“依依！放下这个孩子！”
“嗯？这个孩子怎么了吗？”
依依看向襁褓中的婴儿，发出一声凄冽的惨叫，我连忙跑过去抢过她怀中的襁褓扔在地上...
襁褓掉在了地上散落开来，里面是一个赤身裸体的婴儿，蜈蚣状的伤口从婴儿的脖颈处蔓延到肚脐下方，伤口上布满杂乱的缝合痕迹，伤口开裂处露出的，是沾着些许血迹的，透明塑料袋。塑料袋里面装着的，是一种奶粉装的白色粉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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