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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将我拽向黑暗的光》


 开始

警察局门口，张晨走出来，看着四周的一切，长叹一口气。
“哎！还是出来的感觉好！”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每次都控制不住地想去“拿”别人的东西。没错，张晨是个扒手，亦或者说是个资深的扒手，至于为什么资深，那是因为张晨对于每次该拿多少心里都是有数的。试问局子里哪个不认识他，进的次数多了也就不足为奇了。
不得不说，张晨在这方面是很有天赋的，至于最近为什么会被抓到嘛，靠着里面的“人际关系”，张晨也稍微打听到了点。听说最近局子里来了个大人物，来的时候可风光了呢！局长亲自去机场接机，一路护送到酒店。保护的严严实实的，听说是上面派来协助的。总之啊，来头可大了！
张晨也不管这些，他们那些个小偷小摸的，总不至于惊动局长那种大人物吧，要真这样那人家局长不要忙死。可随着最近被抓到的次数越来越多，张晨不得不怀疑是那位传说中的“高人”在指点迷津。
张晨心里清楚，小偷小摸没事，可论到“大事”，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呐！他打小就是孤儿，父母双双离去，留下他和年迈的奶奶，同校的学生不喜欢他，老师也像是争锋相对似的，像张晨这种，成绩不好，又不讨巧，还特别不听话的孩子，被老师罚站什么的特别常见。被同学嘲笑，老师抛弃，张晨越来越乖戾。小时候的张晨就老喜欢去邻居家里拿东西，邻居们吧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孩儿也怪可怜的，再者说也没拿什么值钱的，顶多偷两个吃的，也就由着张晨这么下去。
之后，唯一亲近的奶奶也走了，房子被一位大户人家买下来了，主人家看张晨可怜就收留了他，没让张晨进孤儿院，从此，张晨就是个吃白饭的。小时候的种种无疑是张晨不愿意记起的，每一件事无不刺激着他脆弱的神经。所以他依稀还记得大户人家有个年纪和他相仿的男孩，长的很清秀，相比之下，张晨这长相算是粗狂的。张晨几次见到他，想和他打招呼，“你……”好还没说出口，男孩一溜烟儿跑了，见张晨跟见了鬼似的。
张晨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天天缠着男孩，吓得他哭出来，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的张晨玩性大发！每天就以逗弄小男孩为乐。
于是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不久，他们家就搬走了。张晨被送进孤儿院了，他全然记不起来之后还发生过什么，一切都是那么模糊，人也是，物也是。算了算了，想这些个干什么！张晨晃了晃脑袋，想把这段永远都记不起来的记忆删掉。



 初遇

这时，轰鸣的引擎声在快速靠近。张晨眯着眼睛，想看清是哪家有钱人好下手啊！这就叫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靠，兰博基尼Reventon！”待车子开近后，连阅车如阅路边野草的张晨也不经小小惊叹了把。笔直的线条勾勒出了它近乎完美的身材，灰色让它蒙上了一层神秘感。此刻，张晨已经放弃了想扒些什么的念头，对于车，张晨有着不小的研究，也非常喜爱，这都可以归结为男人的天性。可再怎么样也只能是看看而已。如今这么近距离的盯着自己的“偶像”，令张晨小小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车子大大咧咧的停在警察局门口，并没有找个停车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想来必然是什么大人物。“哎，看来又是一位关系户。”张晨无奈的摇着头，准备提脚出去。这时，车门打开了，一双笔直匀称的大腿跨出，修身的西装裤听话的贴在腿上，隐隐约约看出强健的肌肉。张晨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这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宽松的牛仔裤卷了起来，露出纤细的脚踝，宽松的白体恤也掩盖不了自己白斩鸡的气质。没有对比没有伤害！
就在张晨发呆的时候，一双蹭亮的皮鞋落入视线之中，顺着脚往上看，匀称的大腿，精壮的腰身，肌肉明显的白衬衫，最后，完美无瑕的脸！
张晨发誓，这真真是张晨长这么大，见到的最好看的，男人！“擦，一男人长这么好看，不是卖的就是卖的。”张晨小声嘀咕着，绕开挡在前面的庞然大物。怎么说小时候张晨可是明显比同龄孩子高了好多呢，可不知怎么的，十六岁往后就再也没长过，无论张晨怎么锻炼，永远都是这幅白斩鸡的身材。
就在张晨要走出大门的时候，男人开口了“说谁？”淡淡的口吻，不含一丝情感，张晨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心里的小九九算的可灵了，知道这样的大人物能不惹绝对不要招惹，不然自己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着，挤出“专业的微笑”，“嘿嘿嘿，这位大哥，您听错了吧，我没说啥呀？”说着还做了个一脸无辜的表情，要说这一套都是在局子里练出来的，说来就来。原以为人家就是想给个下马威，吓唬两声就让自己滚了，可张晨错了。
“张晨？”张晨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从男人嘴里说出来会这么好听，可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哎，爷您哪位呐，我这记性不太好，一时间想不起来。”客套话还是要说说的，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张晨抬头看向男人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嘴角上扬“顾莫。”嘴唇微启，留下一个张晨陌生却又觉得熟悉的名字，转身便不再搭理自己，走进电梯。
“顾莫？”张晨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这个名字，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啊！好烦啊！”气急败坏的张晨两手抓乱了栗色的鸡窝，碎碎念的离开了警局。顶楼落地窗前男人的身影，看着张晨走出警局。“莫儿，怎么对这小子这么上心？”顾莫身后，一身警装的中年男子，他就是甫濮警局的局长——唐久山。“没什么，一个老朋友罢了。”顾莫的眼神随着张晨的离开又变回冷漠。“你身边什么时候有这样的朋友？”唐久山很是好奇，顾莫是什么人他很清楚，他涉及什么圈子他也很清楚，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交到张晨那样的混混。“小时候。”顾莫回头冷睨了唐久山一眼。唐久山像是怕提起什么伤心事似得，立刻低下了头闭口不说话。



 往事

他明白，“小时候”永远是顾莫的禁忌，从未有人问过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从他双亡的父母中，也可以隐约猜测到些什么。
顾家是个大家族，家里的每个人涉及的领域都不同，有做官的，有在军队的，无论怎么样，每个人都在各自的领域有着不一般的成绩！这一片天可都是当年顾老爷子打下来的，老爷子当年打仗，多次立功，犒赏什么的不在话下。老爷子凭着智慧和勇气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步。顾家各个出的都是人才，唯独对小儿子偏宠，他就是顾莫的父亲——顾齐。顾齐没有辜负老爷子的期望，一步步按着老爷子的安排走下去，照这形势，将来必定是要继承老爷子的位置。对此，大家也都没什么异议，毕竟顾齐的优秀都是有目共睹的。可就在这时，发生了连老爷子都措手不及的意外。顾齐恋爱了。这很正常，顾老爷子自然是高兴的，问着是哪家的千金。顾齐却摇头，“我们在宴会上认识的，她没有什么背景，全是白手起家。”
听到这，顾老爷子眉头微皱，原本以为会是哪家千金，到时候可以让顾家的产业更上一层楼。可想着自己的小儿子从来没对自己提过什么要求，老爷子心就软了下来。“齐儿，这事儿，爸爸不好多插手，你喜欢就好。可是，你要想到，将来顾家是要交给你打理的。”顾齐沉默了。两分钟后，顾齐再次开口却让老爷子气的吐血。
“她做的是黑的。”所谓黑的，就是走私，贩卖军火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可是顾家走到如今，一直都是白的，从未有人敢做黑的，这也是顾老爷子的底线。可如今顾齐这一下子，无非是触犯了老爷子的底线。老爷子虽上了年纪，但这脾气还在，不然顾家哪来这么多优秀的人才？气的立刻拿出了乌金鞭，狠狠地抽在了顾齐身上，这一鞭下去，少说也得躺几个礼拜。可顾齐像是没感觉似的，认老爷子一鞭一鞭打在自己身上，脸上血色渐渐退去，但仍没开口求饶。顾老太听到了书房的动静，打开门一看，自己宝贝小儿子背后早已被鲜血染红。二话不出冲了上去，大喊着“顾建军，你个混蛋，你还敢打我儿子，你不得了了你。”等触摸到顾齐冰冷的身体时，眼泪簌簌的流了下来。“他干了什么坏事了你要这么打他啊！”顾老太不顾形象的对着顾建军叫着。与顾老太的近乎疯狂相反，顾齐只是静静地跪在那，任由顾老爷子的乌金鞭落在自己身上。他早已疼的没有知觉，但顾齐心里清楚，自己父亲这一关是必须要过的。
自己爱她是真的，不想偷偷摸摸，只想光明。可自从那天之后，顾齐在床上调整了大半个月才能勉强下床，父亲却没有任何表示。直到有一天，顾建军让顾齐去见见某家的千金，顾齐知道，父亲是铁了心不同意。可他也是个倔脾气，于是不打一声招呼得，就走了。还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顾齐找到顾莫的母亲——方琳，告诉了他自己的心意，希望她能和自己一起，放弃所有的一切重新开始。本想着会遭拒绝落魄而归的顾齐却意外的听到方琳的答应。方琳把手中的一切都交给了最信任的人，跟着顾齐私奔了。方琳与顾齐也算是豪门里的一段“佳话”了。
顾老爷子知道了，气得半死，下令冻结了顾齐所有的银行卡。顾齐早就厌倦了家里的一切，和顾莫的母亲私奔，来到了张晨所在的四合院，并在那里住了下来。所以，张晨对于顾莫来说可是很熟的，但顾莫对于张晨来说却形如陌生人。
这也不怪他，离开四合院后，张晨经历了太多，见到过太多形形**的人物。再者说，张晨对于小时候的记忆是选择逃避，不愿去回忆，这段黑色的记忆。可这并不代表顾莫不会调查他，怎么说顾莫可是很“记仇”的。



 发生

话说思想单纯的张晨走出局子，即将迎来“崭新”的一天！再次呼吸着外面的空气真好，虽然吸进去的都是“垃圾”。
张晨现如今在一家快递公司工作，至于为什么张晨这种有犯罪前科的人还能在快递公司工作，完全是后门。这年头，像他这样的人想找份正经的工作吧，没学历；找份不正经的吧，人家看你有犯罪前科是死活不肯要你的。于是，张晨仗着那些个狐朋狗友的关系，再三打了包票，绝对不在工作的时候“干坏事”。这才能保证一天的吃喝拉撒。
张晨骑上他标配的小毛驴，开始谋生计了。取经似的挤到了公司门口，此时正值中午，前台小姐见到张晨这个点来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无非是来蹭吃蹭喝的呗，仗着和boss有点关系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好像有点过了……总之，大家对张晨的印象无非就是游手好闲，混吃混喝，但一旦工作起来，也是挑不出来毛病的。领了单子，是件货到付款的货。张晨并没有吃午饭，骑上标配小毛驴向着目的地出发了。
“紫……阳……范，苑……什么鬼地方？”张晨边打开手机地图，边抱怨着名字都念不顺的地方。也亏着晨爷刚从局里出来，心情大好。定位好了路线，骑着小毛驴一路狂飙，这叫一个大风起兮发飞扬……
进了小区，一幢一幢地找来，终于找到了49幢。从车上取下快递，走到楼道口按下了“404”。“叮叮叮……叮叮叮……”张晨每隔两分钟按一次，一连按了四五次。换做平时张晨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张晨一边做着深呼吸一边对自己说：“爷今儿个心情好，心情好……呼……没错，心情好！”于是又按了两三分钟。
终于，张晨要拍屁股走人了。就在上车的一瞬进，门开了，毫无征兆地，张晨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拉开了大门。和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不同，楼道里显得格外的……阴森？张晨不知怎么会有这样的错觉，可能是内外温差太大了吧，再者说楼道里本来就比较狭窄。
张晨一步步爬向四楼。整个楼道里只有张晨一人的脚步声，回荡着，刺激着张晨的耳膜，这让张晨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想这么多干哈，这么大个活小区还能见鬼不成，大白天的瞎想啥呢！”
张晨嘴里忍不住碎碎念起来，可张晨还是没能说服自己相信这只是自己的错觉。父母去世对他来说打击很大，从小就极其敏感的张晨知道这不会是错觉，可又不想惹事。终于，在最煎熬的时候，张晨站在了四楼“404”门口。照例的按门铃，“您好，送快递的。”张晨格式化的说道。
还是这样，没人回应。奇了怪了没人那谁给我开的门？张晨纳闷着呢，手就不自觉的放在门把手上。回过神来的张晨吓得赶紧把手收了回来。“不做坏事，不做……”张晨不停的告诉自己，为了分散注意力，再次按了门铃，敲了敲门。又好几分钟，依旧没人答应。
张晨转了转门把手，没关门！“这可是他们自己没防范意识，怨不得我。”说着，张晨打开了门，可眼前看见的却是让他连早饭都吐出来的场景。
很多年后，张晨再次回忆当时的场景，仍心有余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光是这一点就让他想吐，映入眼帘的客厅一片雪白，所有的家具都被盖上了一层白布。可就在沙发正前方原本应该摆放茶几的地方却躺着一具尸体！雪白的，女性的，尸体！与周围的一切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张晨先是在门口小吐了一把，等平复下了心情后，打电话报了警。毕竟杀人这种事情，张晨还是第一次碰见，平时聚众打打架什么的和这个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儿科。



 再遇

张晨选择进去！人都说好奇心害死猫。张晨深有同感。尸体上没有血迹，干净的“一塌糊涂”！没有衣服裸露在外的所有皮肤早已出现了尸斑。张晨来不及欣赏女性身体的结构美，再次被空气中传来的浓浓的血腥味吸引。顺着气味，张晨来到了卫生间门口，血腥味越来越重。张晨在犹豫，究竟要不要打开。毕竟刚刚已经通知了警察，这些事情都应该等他们来了在做。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样的事，如今眼见为实了，今后说出去还能风光一把呢！终于，张晨推开了卫生间的大门，“我靠……”他愣住了。
硕大的卫生间如同客厅一样，雪白的一片，看的更瘆人，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浴缸里的景象。张晨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血腥味了，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客厅里那个女的如此干净，感情人家的血全在浴缸里了！张晨怎么说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可如今这么骇人的场景，这一辈子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只好等警察来了再说了。
张晨又回到了客厅等待。偌大的客厅，一人一尸体，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张晨觉得怪吓人的，就打起了卧室的主意。慢步挪向卧室，不出他的意料都是白花花的，刺眼睛的。“人都说，人死不能复生，您呐就积积德，老天有眼，一定给您选个五星级大酒店伺候着，用不着这些铜臭味的，我呐给您收好喽！”张晨双手合十的朝着卧室拜了拜，毫不犹豫的捣腾了起来。
按照惯例，首先应该翻的是衣柜。打开衣柜，樟脑丸的气味扑面而来。干净整洁的衣柜，井井有条地排放着，一丝不乱，齐的让人以为是开服装店架上的衣服。“这他妈谁衣服这么放！嘶……不对啊，这衣服……怎么都是新的！”没错，衣架里，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新的！
张晨没有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可能最值钱的就是这两件衣服了吧，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东西都没有。张晨不信这个邪，翻了床边的床头柜，空的！“我去，都被偷光了？”就在张晨气恼自己晚来一步的时候，警察到了。
“哎，你不是那个，那个，今天早上刚出来那小子么！可以啊你，啊！刚出来就想进去，看不出来你对牢子的感情挺深的啊！”刚进来的警察一眼就认出了张晨，这也不怪他，毕竟张晨的长相在男生里可算是长的挺清秀的，可惜了做了个小偷。
“嘿，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见过有谁杀了人还报警在案发现场等着警察来的？”张晨听这小警察这么说可不乐意了，好心报警还被当作驴肝肺了。
“得得得，你就兜着点吧，初步结果没下来以前不准离开，还要配合警方做笔录”这小警员也知道张晨是什么样的人，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做这样的事，只是想到接下来又要忙好几月，心里不由打颤。
“你们去那个卫生间看看吧，还有那个卧室，都看一遍吧。”张晨好心提醒，站在客厅像个没事人一样指挥来指挥去。“咦，怎么是你！”当张晨看清了门口来的人后，不免感到奇怪。
“怎么不能是我？”没错，来人正是顾莫。
“没。嘿嘿，不知顾莫先生到此是为……”张晨麻溜的说着拍马屁的话。果然在张晨顺利说出顾莫的名字时，来人的脸上明显柔和了些。这不是屁话嘛，张晨要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是怎么混到如今的地步的！
“办案的，听说你是报案人？”顾莫没再理睬张晨脸上奸诈的笑容，径自走到尸体旁边，法医也在一旁验尸。
“对对，你看看，这什么世儿道，爷好不容易想改邪归正找份正经工作干干，结果这一来就碰到这种事儿，您说，这运气可真不是盖的！”张晨这抱怨半真半假，目的却是想为自己洗清嫌疑，谁知道查着查着找不到凶手，随便安一个罪名在自己身上草草了事了呢！
“呵，你这办事效率还挺高啊！早上刚出警察局，中午就有了一份工作？哪家公司这么不开眼？”顾莫听了张晨的话也是苦笑不得，哪有人说话这么蠢的？



 调查

“嘿嘿，您看这种小事就不用纠结了吧！也给人家条活路走走嘛！”张晨已经自知自己愚不可救了。
顾莫本没打算和张晨多纠缠，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尸体上。张晨见顾莫没起疑心，也自来熟的在一旁蹲下了。
“身上没有任何痕迹，从尸斑上来看尸体在这已经有三四天的时间了，身上的血液并没有流失，所以说浴室的血并不是死者的。具体死因还要等尸体做进一步解剖才能知道。”法医对顾莫汇报着工作。
顾莫点了点头，示意身边的警察帮忙把尸体带回去。接着便走进浴室。张晨跟着原本想看到顾莫也吐的稀里糊涂的，可出乎意料的，顾莫只是皱皱眉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看来这小子不简单，张晨在心里对顾莫下了结论。
“这血不是人的，是某种动物的，而且从这数量上来看，不少于十只。”只见蹲在浴缸旁的男子抬起头，看向顾莫，似乎在等他做决定。
“李斯，刑侦队的队长。”顾莫并没有回答李斯的疑问，反倒把李斯介绍给了张晨，张晨吃惊的同时也迅速反应过来，上前握了握手。“嘿嘿，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什么狗屁李斯，张晨是听也没听说过，不过还是那句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哪里哪里，我才是久仰大名！”李斯起身回握住张晨的手，张晨没有听出李斯的言外之意，两人握的甚欢，全然没有注意到顾莫的脸色正慢慢冷下来。
“下一步怎么做还要等尸检报告出来，先调查一下附近的住户吧，我再对张晨做进一步询问。”顾莫不客气的打断两人，扯住张晨的手臂拉走了。
李斯也没觉得奇怪，只是收起了满脸的笑容，淡淡的看着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队长，接下来要干嘛？”一个警察很不礼貌的打断了李斯。李斯收回了深邃的目光，换上了平常的脸色。“先去调查附近的住户吧。”
这边顾莫拉着张晨来到了卧室，张晨甩开了顾莫的束缚，揉着被捏疼了的手腕，一脸哀怨的瞪着顾莫，顾莫并没有对此做出什么解释，撇下张晨径自检查着卧室。
“不用找了，什么都没。”从张晨的语气中不免能听出些失望。
“哦？看样子你已经事先找过一遍了？”顾莫老喜欢钻牛角尖，尤其是张晨的牛角尖，钻的不亦乐乎。
“……”这回张晨聪明了，他选择沉默，默默的走到衣柜面前，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好像有什么特别吸引他的地方。
“说说你的想法吧。”顾莫也没打算为难张晨，反倒问起张晨的意见来，这倒让张晨不免小小的吃惊了一把。便也不再把自己当外人，怎么说也算是半个嫌疑人，于是便把自己想到的，有疑问的全说了出来。
“我给你原本的复述一遍当时的经过吧……事情就是这样，现在我好奇的有这么几个地方，首先，既然家里没有人那会是谁开的门？挂机是在家里的墙壁上而不是门外。”
“这点很容易解释，嫌疑人肯定是这幢楼内的住户，能在你上楼梯的短时间内消失的干干净净。其次，他必定和死者很熟悉，甚至有不正当关系。”
“我靠，这你都知道？”张晨好奇顾莫是不是检查过尸体上一些不该检查的东西了。看向顾莫的神色不免“沉重”了些。
“我不是你。你自己都已经说了挂机是在家里，也只有里面的人能开门，那么肯定不会是死者自己，必定是一个和死者很熟的人有死者家里的钥匙才能这么进出自如。再者，死者脸色平静，身上也没任何打斗的痕迹，死的很安稳，这也只能是熟人作案。或者真的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顾莫对于张晨带着有色眼镜看他很是不满，说话的语速不由的快了些。
“而且，凶手很有可能是个心理变态。”顾莫毫不轻松的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幢小区里的每个人都有可能是下一个死者。
“你怎么知道？”张晨现在发现自己这点智商在顾莫面前根本不起丝毫作用。顾莫也没嘲笑张晨什么，毕竟张晨是个“业余人士”。硬是被顾莫留下的，本来张晨的嫌疑很快就可以洗清，拍拍屁股就能走人，可顾莫偏要把他留下来，他倒想看看这小子现如今胆子大到什么地步。
“法医说尸体在客厅已经有三四天了，你今天来的时候凶手很可能就在房间里，你想，对着一具已经死了三四天，浑身精光的身体，不是精神病就是变态。”顾莫故意说着危言耸听的话。“而且，这个变态很有可能就在这附近。”不出意料的，顾莫看到张晨脸上的血色渐渐退去，平时常挂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
“那么……我就不妨碍您工作了。”张晨收拾了表情，转身就想离开。“喂，你还没摆脱嫌疑，不能走。”顾莫见张晨急了，他也有点着急。“洗清嫌疑这种东西，我要提供的证据不要太多，我不是白痴。”张晨头也没回的走出卧室，客厅，大门，小区…… 



 审问

第二天，张晨如约出现在了警局门口。边进去边嘴里还是碎碎念，“要不是看在老子会丢工作的份上，我才不干呢。什么玩意儿这是！”
现在张晨眼里是看谁都不爽的，愤愤的走到前台，很大声的说：“我是来录口供的，你们局的顾莫呢？”张晨瞪着眼睛，好像谁说一句话就要和他急似的。
“我在这。”顾莫刚从上面下来，就看见张晨在“调戏”前台。
张晨看顾莫慢慢悠悠的走过来，更觉得恼火。现在正一肚子火没处撒呢！“赶紧的，录完了我还有急事呢！”张晨皱着眉头不爽的看着比自己整整高了一个脑袋的顾莫，说真的，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不是很好。
“就你还会有什么急事？”顾莫语气里满是鄙夷，听的张晨更是不爽了。怎么着，瞧不起他们底层劳动人民是吧！
“你别他妈给老子废话，要录赶紧的，录完我就走人，咱们后会无期。”张晨真的是火到极点了，可奈何估摸了一下打又打不过，只能一次又一次的认怂。
顾莫眼看着张晨就要被自己点着了，决定还是见好就收吧，免得到时候这个男人小肚鸡肠真的不理自己，这个玩笑可就开大了。“走吧，审讯室在这边。”说着转身留给张晨一个潇洒的背影。
“禽兽……”张晨小小的嘀咕了一句，还没走远的顾莫当然听到了，嘴角无奈的上扬，摇了摇头，领张晨进了审讯室。
其实张晨昨天是不能走的，要在案发的第一时间被带回警局做口供，可顾莫看着张晨脸色确实不怎么好，也就放他回去休息了。
开玩笑，张晨顶多也就是个偷偷东西的小人物，现在二十一世纪，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哪里有这么多的杀人案件，刑侦队也是歇了很久了。这让李斯一伙儿人很是矛盾。
这一方面没有案子是好的，证明社会很安定，大家都活的好好的；可另一方面，他们这群人可是公安学校刑侦学的精英，你让他们在办公室里喝喝茶聊聊天谁乐意啊。
这下倒好，矛盾着矛盾着事情自己就找上门来了，这下要想再歇着怕是不可能了。
话说张晨跟着顾莫走进审讯室，说不紧张那是假的，毕竟局子来得多并不等于每个地方都来过啊。况且这种令人压迫的地方，鬼才愿意来呢！张晨心里已经不知道把顾莫吐槽多少遍了。
“坐。”顾莫示意张晨坐在顾莫对面的椅子上。张晨一看顾莫这阵势，看上去不像是和自己开玩笑啊，嘴上顿时就打起了马哈，“你看你这，呵，你这个就很见外了。”
张晨双手不停的揉搓着，显然是不太想坐在那个位置上。可这不是废话嘛，你搁谁谁乐意坐这种位置。
顾莫心里早就知道张晨是什么样的人了，只是不给点教训心里不爽而已，没办法，谁让他顾莫记仇呢，小时候的事顾莫到现在还清清楚楚的记着，简直就是人生的一大败笔。
可顾莫还是故作正经的对着面前的椅子点了点头，“坐下。”
张晨看顾莫脸上丝毫表情都没有，一点都不像是和自己开玩笑的样子，也只能正了正脸上的表情，一脸严肃的坐了下来。
审讯室的门关上之后，整个房间顿时就暗下来许多。靠着天花板上的几只灯管还有面前桌子上的一只台灯。
看来电视里放的都是真的。张晨心里不由的把电视里看到的和自己现在的处境做了个对比，除了心态不同之外其他也没什么区别。
张晨是典型的身正不怕影子斜，吃不得半点亏的人，更不懂得如何迁就别人。照现在的话来说，完全就是个钢铁直男。这确实怪不得他，毕竟和女生接触的少，学也上的少，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心情来做事的，没有丝毫的团队精神，更别提什么奉献精神了。
“说说事情发生的经过。”顾莫一脸淡然的看着张晨略显苍白的脸，心里还是小小的担心了一下，但现在人在自己面前坐着呢，能有什么事。
“我不是说过了么，顾先生记性不好？”张晨稍微集中了一下精力，打算赶紧问完赶紧完事，从此就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口头说是一回事，这边有监控，再说一遍到时候方便核对。”顾莫这理由说的天衣无缝，张晨迫于警察的威力也只好一五一十地详细的说了一遍。
“你和死者有什么关系吗？”顾莫现在问这些无非就是走走形式而已，再而就是能多吓唬吓唬张晨。这些问题顾莫不用问用脑子想想就知道，可他偏偏要为难张晨。
“没有。要说有的话，我是来帮她送快递的，是一件货到付款的快递。”这也解释了张晨为什么会送到家门口了。
这年头货到付款的快递不多，更多人愿意选择直接放在小区快递柜到时候自己去取，这点防范心理还是有的。除非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亦或者是什么需要确认的东西才会选择货到付款。
张晨也是好奇快递里到底装的是什么，拿在手里也不重，应该也只是一件小物件。
“话说那个快递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张晨在受害者家里被顾莫一直缠着，都忘了还有快递这个玩意。
“一枚戒指。”顾莫比张晨要心细，在张晨走后就立马拆开了快递，发现里面不过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戒指。“而且发货地址是错误的根本查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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