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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不语》


 完美犯罪

他身材高大，笔直挺拔，充满着正义，给人以安全感。
漆黑如夜的头发散发的味道令人着迷，深邃的眼眸透出温暖的光芒泛着迷人的光泽。
浓密且长的眉毛，高挺秀美的鼻子，无一不在张扬着帅气与气质。
嘴巴俊俏，笑起来漏出两个小虎牙，格外引人注目，微微上扬时，透出无限的自信。
洁白干净的皮肤，令五官棱角分明，显露无疑。这就是郭豪。
2000年中国公安大学连续五年专业第一的成绩毕业，轰动一时，当时的警界红人，很多地方都想挖走他。
毕业后主动要求到家乡周城刑警队工作，本以为大好时光等着他。
事与愿违，原本阳光帅气的男孩一夜之间变成另外一个人，也开启了他另一段别样人生。
故事从2005年11月26日早晨，他的生日，他到周城的第一宗命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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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叮叮…：“喂，张队。”
“郭啊，西外环公园发生命案，别睡了，赶紧过来吧。”
“好！马上到，现场先别进啊，我这就走。”
“知道，快来吧。”
他二话不说，裤子没提上好就飞奔了过去。
他到之前张旭早已到了，所有有都在路边人行小道等候，没有进案发现场。
“张队！怎么不进去啊”
“你往那看。”
张旭为什么不进去，因为郭豪帮他破过几个大案，跟他说过案发现场很重要，先观察，没有把握不要进。他应该，不…是肯定在等郭豪。
郭豪打眼望去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似曾相识，心不由慌了起来，尸体被皑皑白雪包围，侧躺着，离人行小道大约50米左右，看上去很不和谐，死者手里握着一把刀，血染红了雪，周围空无一片只有死者自己的脚印，怪怪的，看样子是自己走过去的。
“早晨接到散步大爷报案，说有命案，走！进去看看吧”张旭说。
“等等，不要都进去，现场很重要，让小李顺着脚印拍照留证，先进去确认一下”郭豪说完小李独自走去。
“割腕的一个小姑娘，可惜了，有啥想不开的呢…哎…”
“好了，都进去吧…好好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证实死者身份的物品，联系死者家属。”张旭吩咐行事。
随后郭豪一步一步的接近死者，观察着脚印，血迹流向，及死者周边。
这也许就是他与别人不同之处，细致入微。
走到死者身边，看到她的面容，他瞬间崩溃了，有首歌不是说吗，一眼万年。这个姑娘不是别人，正是他从小到大青梅竹马的恋人吴瑜。
他跪下来撕心裂肺的咆哮着，脸部痛苦地紧抽，眼泪划过嘴角，双手放在吴瑜脸上，这是他懂事后第一次哭。“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昨晚说好今天陪我过生日啊，吴瑜醒醒醒醒…”回想起从前的点点滴滴，他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哽咽着，哭喊着她的名字。
张旭快步走过来，不知所措惊呼：“这…怎么会。”
郭豪站起来愤怒地说“她不会自杀，他还这么年轻，多么乐观的人，还有很多事等着她去做，怎么会自杀！”
张旭惋惜道：“我也不相信，可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你说，这现场只有她自己的脚印，刀在她手里，你说这…总之，哎…”
张旭这句话让郭豪瞬间清醒，他仔细检查着她的身体，哪怕一丁点细节，哪怕每一根头发，因为郭豪相信吴瑜不会自杀。
嗯？怎么回事，吴瑜晚上吃饭的时候不是穿的这双鞋子，不对…直接不对。
“他杀！”郭豪肯定的对张旭说。
“什么？你的心情我很理解，要不这样，我们先回去验完尸体再说，好么。”张旭痛心疾首地说。
“等等…”
郭豪把张旭拉过来“你看看她的鞋子。”
“怎么，有什么问题？”
“她昨晚跟我吃过饭，穿的不是这一双，你说一个想自杀的人会特意换双鞋么。”
“这不好说，她可能换鞋子之前没想轻生，换完鞋之后遇到让她产生轻生的事。”
“可笑！你看看脚后跟，跟鞋子后面的距离，看看脚趾头跟前面的距离。”
“这又说明什么。”
“这还不懂？鞋子明显是死后被人穿上的，伪造自杀的假象，如果吴瑜是自杀，她自己走过来肯定是脚趾头离鞋子近，脚后跟离鞋子远，给别人穿鞋如果不走动那肯定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不信…你现在给我穿鞋看看。
我想凶手先把吴瑜弄晕，然后穿上她的鞋，背着她来到这里，杀死她后在给她穿上鞋子，没错就是这样！”
“行，姑且你说的对。现场脚印深度宽度断定体重身高就是吴瑜自己的，你说谁能背着一个人走过来而体重不增加？
雪上面的脚印深度，充分说明是吴瑜自己走过来的。还有！凶手又是怎么逃离的现场，没有别的脚印，飞走的？”张旭说。
郭豪抹了把眼泪哭丧着脸说：“先把她带回去吧，我不忍看她这样一直冻着。
还有…查查吴瑜的胃里有没有药物成份，身上有没有别的伤，她晚上回家后又去了哪里。
等等…查查雪什么时候下的，什么时候停的，看看报案人遗漏了什么细节，最重要的是他的死亡时间。



 阴阳相隔

回到队里，张旭安排人手开始调查。
郭豪却在寒冷的雪夜里回忆着他们过去。
郭豪和吴瑜，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从小双方父母都认为俩孩子将来肯定会在一起，可以说是天生一对，本来是要过了年就结婚，没想到命运弄人。
他们出生在同一家医院，家住对门，初中高中同一个学校并同班同桌，这是什么样的缘份。
吴瑜是个阳光爱笑的姑娘，五官搭配的很是精致，眉清目秀惹人怜。特别是那双长得比常人都大的眼睛，闪动着光芒，纯洁的眼神流露出浓浓的善良。圆圆的小脸尽显温柔，樱桃小嘴，高挺的鼻子和粉嫩的皮肤使人看上去就很舒服。
她家里极为传统，在父母精心呵护下从未受半点委屈，像个小公主。邻居、同学、老师甚至陌生人看到她都会会心一笑。
……
周城实验小学初一一班，她学习第一，而他学习倒数第一。他从小就喜欢她，照顾她，什么事都听她的。
“你干嘛呢，怎么不学习呢”
“看犯罪心理学呢，学习多没意思，我长大要当一名人民警察，抓坏人，破大案。”
“你不好好学习怎么当警察呀。”
“现在学的跟我看的不一样，学也没用。”
“你想当警察要考试哦，就像我想当老师一样，你可以课余时间看那些书，现在重要的还是要学好现在的功课，然后考大学，考警察。”
“嗯？是吗？”
“当然啦！”
“好，那我听你的。”
郭豪能考上警察有一大半是吴瑜的功劳。
他家庭条件并不好，而她却相反，虽然他家里不是很富裕，但是他父母为了郭豪很节约，不舍得给自己花一分钱，全部给他最好的。
他们初中时有晚自习，晚上都自己带饭或自己买点吃，郭豪他妈每天给他10几元吃饭，想想90年代10几元也不少了。可是他却热衷侦探悬疑小说，给的钱都买书了，自己剩的不多，自然每天吃的也不会很好，甚至吃不饱。
周瑜呢，每天都是她妈妈给她送饭，她知道郭豪的妈妈给他的钱都买书了，然后吴瑜骗她妈说最近学习紧，吃的多，让她妈每次送饭都送两个人的份量，给郭豪一份。郭豪就这样吃了4年。
想到这郭豪哽咽着低下了头。
……
“郭，都查清楚了。”
“嗯…”
“昨晚6点开始下雪，10点左右停，死亡时间11点左右。初步判断吴瑜雪停后自己走到西外环公园割腕自杀，死因动脉大出血。尸体周围没有第二个人的脚印痕迹，现场完好，没有破坏，刀上只有她自己的指纹，并且身体没有外伤，没有毒物或其它药物反应，很遗憾，的确是自杀。
她晚上回家确实出去过，具她父母说，她出去什么都没说，看样子很开心，出去也没拿手机，最后一通电话下午5点打给你的，她母亲接受不了晕倒后送去了医院。”
“我能去陪她一会吗。”
张旭没说什么，他很理解郭豪，因为他也失去过。
失去一个人真的是转眼之间，转瞬即逝，所以说，在眼前的人或物该珍惜还是要珍惜，不要错过才痛惜。
他看着吴瑜冰冷冷的身体还是不相信眼前的一切，这一夜仿佛一辈子那么久。他抚摸着她的眼睛，鼻子，嘴唇，耳朵，头发，脸庞，一切都那么真实，他坚定她不会自杀。
他默默的在吴瑜面前发誓此生不会在喜欢第二个人，发誓一定找到杀害她的凶手。
这也是他最后一次用身体直接接触一个人。



 他还是他

就这样郭豪陪了吴瑜一天一夜，随后吴瑜的尸体交给家属处理了后事。一个月后这个案子也在没有任何证据表明是他杀的情况下结了案。
郭豪找到局长孙庆海。
“孙局，凶手还没有找到，怎么结案了？！”
“小郭啊，这案子哪有凶手，很明显是自杀。”
“她不会自杀！鞋子能证明是死后被人穿上。他杀无疑。”
“这都是你的推断，证据！我要证据！”
“证据是么，好！”
说完郭豪夺门而出，孙庆海则叹了一口长气。
现在的郭豪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阳光爱笑的大男孩，他变得冷漠无情，沉默寡言，颓废不堪。
回到家，什么也没做，坐到书桌前，拿出现场照片，他打开几瓶啤酒，一杯一杯的灌自己，他对照片反复观察，脑子不停的思考着，然后拿出日记本写道：
“这是你离开的第33天，过了今天就是2006年了，以前我们一起跨年，一起放烟花，一起吃糖葫芦，糖粘到你脸上都不知道。
你喜欢我背着你满地跑，我手麻了都不下来，你说就是要我手麻好欺负我，多想回到有你的日子。
好久不见，现在你还好吗，我去你家看过你爸妈了，老两口还是无法接受。
不过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哎…现在我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每当黑夜来临全是你曾经在我眼前的画面，我多么想能睡个觉，在梦里与你相见，我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想让自己入睡。
可是我睡不着，只能闭上眼睛来回忆我们的过去，我想你了，真的想你了，我知道你是被人杀害，可是…对不起，我没用。”他每天都会给她写一封信，与他说说话。
“证据？证据？他是怎么做到的，真是你自己走过去的？杀完人凭空消失，什么手法，动机又是什么？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他想了一个多月也没想明白，但他始终相信有第二个人的存在。
办案虽然不能靠直觉，但有时直觉可以让一个人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有始有终。
…
“来案子了，祥瑞园入室盗窃杀人。”
清晨，郭豪接完张旭电话赶了过去。
“来了，郭…喝酒了？你这样违反纪律。
算了，6楼死者李司峰，男，60岁，初步判断凶手入室盗窃时被死者发现，继而行凶。现场客厅有明显打斗，屋里有被翻的痕迹，保险柜被撬，死者腹部被刺身亡，死亡时间凌晨左右，他儿子说家里少了一些首饰古董跟现金。”
“你们来的时候现场就这样？”郭豪沙哑着说。
现场很乱，满屋子酒味，死者平躺在客厅，刀插腹部，客厅的家具之类的都打翻在地，不和谐，看似搏斗过。
“是啊，什么都没动，怎么了。”
“没事。”
“这位是李司峰的儿子，李响。”
“嗯…让他去做笔供吧。”
“郭啊，你对他儿子没有问题要问？”
“没有。”
回到队里，张旭做案情分析。
“死者李司峰，60岁，死亡时间凌晨1点到2点之间，司峰化工厂厂长，没什么朋友，很孤僻，嗜酒如命，周城十大杰出人物。
老伴死的早，独居，有个儿子，李响，李司峰独自抚养成人，典型的败家子，爱赌博，游手好闲，坐吃山空，常年不回家，一回家就要钱，不给钱就骂他爸。
具李响说，他爸不会让外人去他家，他爸有洁癖，除了家里亲戚，没人去过他家。
死亡时间凌晨1点，腹部连续被刺大出血身亡，凶器上没有指纹，现场也没有脚印，地面干净。
防盗门被撬，家里损失100多万现金跟一些首饰古董。
我先简单做一个案件还原，凶手凌晨12点撬开门实施盗窃，没想到李司峰听到动静起身查看，在客厅发现凶手后与之搏斗，凶手气急败坏，拿出凶刀连刺腹部数刀至其死亡，实施完杀人盗窃后逃之夭夭。
小张，你排查有案底的盗窃人员，重点刚出狱的。小刘，你去首饰店看看谁最近售卖大量首饰。”
“别查了，熟人作案，并非为财。”郭豪说。
“啥？你怎么知道，不为钱财拿东西干吗。”
“另外，第一现场不是客厅，而是卧室。”
说完郭豪出去了，张旭愣住了，缓过神来：“都愣着干吗！让痕检科小李去案发现场卧室再次勘验，小张查他的社会关系，都照他说的去做吧！”
郭豪继续追查着吴瑜的案子，他每时每刻都在寻找证据，都在想凶手的作案动机跟作案手法，不遗余力翻看过去10年的卷宗，找寻类似案件。



 降雪之夜

他又回到了吴瑜死亡现场。
“吴瑜死的现场就像学校操场一样，吴瑜躺在操场正中央，公园的步行道就是操场的跑道，步行道离吴瑜约50米，案发当天张旭就是在步行道等的郭豪。吴瑜周围都是刚下完的雪，没有覆盖或破坏过的迹象。”
郭豪怎么也想不通，作案手法到底是什么，杀人动机呢？她没有得罪过任何人，随机杀人？。
悲伤愤怒让郭豪乱了思绪。他注视着现场，突然“吴瑜”出现在他面前…
吴瑜微笑着凝望着他“你还好吗？”
郭豪激动到语无伦次：“很…很不好，我…我好想你，你回来…好吗，大瑜…”
“我也想你呀，天这么冷，怎么穿这么少呢，还是不会照顾自己呢。”
他伸手触碰她，却怎么也碰不到，他此时多想抱抱这个深爱的女孩。
“你还是那么爱笑，已经49天了，我感觉你离我越来越远了。”
“时间会冲淡一切的，你现在一点都不像我爱的那个你。你还有很多很多爱你的人，你也要好好爱他们，为了他们振作起来！”
“告诉我，是谁做的。”
“不重要了，不是吗，放下吧。我要走了，没有我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叔叔阿姨也替我照顾好我的爸爸妈妈，万事保重，再见了，郭豪。”
“吴瑜！吴瑜…”
他擦了擦眼角的眼泪，拨通了老师李军的电话。
李军公安大学教授，导师，犯罪心理学教授，笔迹鉴定专家，高智商犯罪专家。
在警界享有盛名，带出很多在不同岗位对国家对社会有用的人才，可以说诲人不倦。
但最喜欢的还是郭豪，那时李军还有个外号，李才神，有才又神。
“李老师…”
“郭豪啊，是不是要结婚啊，哈哈…我听说了，定的什么日子啊，到时候我给你跟吴瑜包个大红包，你跟吴瑜可要提前来接我啊，哈哈哈…”
“老师…你有没有听说过凶手在刚下完的雪上杀完人然后伪装成自杀的案件，现场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只留有死者自己的脚印。”
“咳！我以为你定好了日子通知我呢，害我白开心。
遇到解决不了的案件了？不对啊，你从高中就开始协助警方破案，还没有你解决不了的事啊，之前那个电梯断头案我都没办法不都让你小子半天就给破了。”
“有没有！老师！”
“这个，我想想…恩…有！那是在英国，30多年的案子了，没有伪装也不是自杀，也是只有死者自己的脚印，你问这干什么。”
“不是自杀？快，老师，给我说说具体细节，凶手抓到没有。”
“很遗憾，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他们怎么知道有凶手的，怎么确认是他杀。”
“因为死者的头被人割了下来！
那是30年前一个可怕的雪夜，有个农妇晚上要去医院看她父亲，不经意看到自家农场中央躺着一个人，周围的雪被血染红，雪是白色，月光一照她看的很真切吓得她立马报了警。
当时刚下完雪，积雪很深，在农场里，死者的头被人割下，扔到一旁，雪到处都是，惨不忍睹，据说出在场的老警察看到后都受不了，事后多多少少都产生了阴影。
谁也不知道凶手是怎么过去的，重要的是没有凶器。并确定是第一现场，凶手什么都没留下，就像死者自己动手把脑袋割了下来，仍了出去。
死因是利器割断大动，脉俗称斩首。死者被发现时，雪面很平整，没有伪装，完全是刚下过雪之后的样子，典型的超智商犯罪。
我看过他们的调查记录，死者体内无任何药物成份，身体无任何打击现象。
我曾给凶手做过心里侧写。那个案件当时叫做雪鬼索命，英国人听到都会毛骨悚然，下雪天不敢出门，可想而知当时造成的恐慌。
知道此案的人并不多，因为掺杂鬼神论，消息很快被封锁了，现在世界上还是有一些专家学者研究此案。”
“那老师，凶手是怎么消失的。”
“至今是个谜，这也是最诡异的地方，那时我年轻也想过几种手法，但都不可能。一：凶手做完案身上定有大量血迹，离开时就算有什么方法不留脚印，但血迹肯定会滴落。二：死者怎么去的死亡现场，现场发现的脚印大小，压印深度确是死者自己而留，不是凶手背他抱他而去。三：就是我最想不明白的地方，他是怎么杀的人，站着杀？站在哪？坐着杀？坐在哪？不可能没有一点痕迹。
我跟你说过，这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犯罪，有时候真相也不只有一个。”
“知道了老师。”
“郭豪啊，遇到什么事了，怎么突然问我这些？”
“没什么老师，谢谢，我先挂了，有时间去看你。”
“哎哎，急什么啊，定好日子提前跟我说，我好准备准备。”
“恩…知道了老师！”
说完郭豪挂了电话
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没有跟他恩师说吴瑜的事，老师年纪大了，他怕老师伤心，怕老师担心他，更怕老师…
郭豪慢慢平静下来：“没想到老师也有想不明白的事。他突然灵光一闪，是不是老师说的那个案子作案手法被人破解了，然后随机模仿作案，吴瑜很可能是他第一个案子，鞋子就是他的破绽，他还会犯案！”



 孤独与酒

他在现场待了很久很久，他确定他的推断没有错，凶手定会在次犯案，在犯案就会有线索。
这一刻他感到了无助，他很想抓住凶手，不让他继续犯案，不想在出现第二个受害者，可他无能为力，他现在唯一做的就是等。
回到家已经凌晨1点，外套随手一扔，扔在地上也没有去捡，看着窗外的夜景呆了几分钟，擦了擦吴瑜送给他的手表，看了看墙上的案发照片，拿出日记本，放上他们最喜欢的一首歌，搬了一箱啤酒开始边喝边忆边写：
“你离开的50天，昨天我们见面了，你让我多穿点，你也感受到冬天的寒冷了呀。
昨天我还给老李打了电话，听说我们结婚要给我们包个大红包，说很想我们，让我们一起去看他。
还说我要欺负你一定不绕我…我没有跟他说你的事，我怕他伤心，他身体你是知道的。
现在的我什么事都憋在心里，压抑着自己情绪，我很想过以前有你的正常生活，正常睡觉，正常吃饭，正常工作，正常欢笑，正常爱你，不想醉酒，不想酗烟，不写日记，不触碰这还未结疤的伤口，不无病**，不考虑别离，我敢对你承诺永远，好好爱你，好好照顾你，好好珍惜你。
这些天我反反复复的记录，一遍一遍的回忆。
难过，难以释怀，为什么老天对我们这样不公平。
我现在很需要你，你从小就有一种让我，犹如窒息之后放松的魔力，很上瘾很上瘾，尽管我们也会因各种小事争吵，可是，我懂事时就觉得，我们就该在一起。
你还记得吗，高中时，我们不约而同的唱一首歌，说一句话，做同一个梦，不约而同给对方打电话，发短信，我们心灵的感应超出了我们内心的那份执着。
我曾幻想，如果九十岁我们还在一起。
你会矮一点吧，叫我外号的时候不可以再理直气壮。
我跟你说悄悄话的时候，也不可以说耳背听不到。
九十岁的时候我们也许去过所有我们想去的地方。
城里的大街小巷和全国各地的小贩都会认识我们。
我们想有一小片地的愿望应该可以实现，种些花，铺些柔软的草，夏天的时候可以躺看无边星空。
九十岁的你，气力会不如现在，是不是可以像我背你一样背起我，漏出两个笑到岔气的大脸盘子。
那时候我就不会嫌弃你总是傻呵呵慢吞吞的了。
我会有个坏记性，说不定会忘了我们几岁相识，几岁相爱，只是习惯了相濡以沫。
那样也没什么不好，对吗？
九十岁的时候，即使深爱也早已不言爱了吧。
九十岁的时候，我们会不会害怕死亡。
九十岁的时候，我们会不会担心离别。
如果可能的话，你要先行离开。
因为我会担心，如果我先走了你怎么办？
我最挚爱的你，会怎么办？
这一切美好的愿望现在都是无能为力的奢望，现在这一切都不会实现了。
每次温暖纯白的回忆，都会彼此连接我们的距离。
烟不过一根接一根，
酒不过一杯接一杯，
我不过一遍又一遍的想你。
会一直爱你的郭豪，2006年，1月16日。”



 嫁祸他人

怎么夜深了之后，没完。天黑后只有酒精才能使他“清醒”，才能让他感觉到她还在身边，他很享受此时此刻，就这样他又醉了一夜。
清晨，他习惯性的打开窗户，因为吴瑜每天早晨都会打开窗户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她说这样一天都会愉悦，他还保留着关于她的所有习惯，如今这份习惯已经成了寄托。
醒来后张旭打来了电话。
“说”
“郭啊，你说对了，死者床上确实有残留血迹，卧室的地上也检测出血迹，确实是李司峰的。对了，在死者卧室地板缝里找到了一根头发，检测并不是死者跟他儿子的，应该是凶手掉落，现在我着手调查他的社会关系，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你什么时候过去。”
“这！”
“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你不能这样下去，你说你一生热爱的工作想亲手毁掉么，醒醒吧！都过去了！你觉得她看到你现在这个熊样她会不会难过！你已经失去她了，你还想在失去工…”嘟嘟…张旭没说完郭豪就挂断了电话。
眼神迷离，灰头土脑，胡子拉碴，头发凌乱，衣着不整，皮肤也不如往常般白洁，戴上手表，揣起卷宗，穿上外套，随后出门去了。
他比所有人都早到队里，把昨晚看完的卷宗放回原本的地方，继续翻找没看过的案件，不一会张旭来了。
“还在查吴瑜的案子呢，啊！这么大酒味，喝了多少啊，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现在队里风言风语，说你天天喝完酒来上班，说我这个队长袒护你，这要传到孙局那里，你让我怎么办，你怎么办！…喂喂！跟你说话呢！”
“头发是被人故意放在地上。”
“不可能，开什么玩笑，谁会蠢到作完案留自己头发在现场”
“嫁祸，并不是真凶的。”
“你怎么知道不是凶手的，那是谁的。”
“先找到头发的主人，去排查李司峰厂里组长以上级别的人。”
“行，按你说的话排查范围不大，应该很快，等我消息，这个案子破了我陪你喝点我们也好久没聊了，让这一切都结束，你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还有，我一直搞不明白，你是怎么知道不是盗窃杀人，而是伪造的盗窃现场，又是怎么判断是熟人作案的。”
“明后天你就知道了，快去吧。”
郭豪的判断向来都很精准从来没有意外，即便多么不可思议，别人想到的他能想透，别人想不到的他能想穿，这就是为什么张旭什么事都听他的，这就是为什么警界都佩服崇拜他的原因。
随后张旭找人采集了化工厂组长以上级别员工的DNA，拿去跟现场的毛发做了比对。
第二天…
小王：“张队，比对结果出来了，是化工厂销售经理马明。”
“走，请回来吧，对了，郭豪来了没有”
“在档案室呢。”
“让他去审讯室等我。”
“是，张队。”
不一会张旭把人带了回来，他亲自审讯，而郭豪则在审讯室外看着。
张旭：“知道叫你来干什么么，自己说还是我帮你说。”
马明很紧张，一看心里就有事。
马明：“说什么。”
“李司峰死了！”
“什么？李总死了？”
“怎么，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昨天抽我血的时候我还纳闷，原来这么回事啊，李总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我得问你啊！就算你不交代我这里也有能定你罪的证据。”
“你让我交代什么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把李司峰杀了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马明一下站了起来，惊呼：“这…你胡说，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没杀人！”
“坐下！你看这是什么？”张旭把现场的毛发拿出来给马明看。
“这是什么我怎么知道啊！”
“这是你的头发，掉在李司峰家你的头发，据我所知，你们李总可不喜欢外人去他家，你的头发怎么在凶案现场，说！”
马明眼睛一瞥，低下头思考着什么，嘴里小声嘟囔着“我没有杀人…”
“我帮你说吧，我们调查后发现，你跟他有积怨，你这个经理当的并不舒心。
你在他身边他时常骂你侮辱你，每次出去应酬喝多了甚至还打你，把他儿子的气都出在你身上，让你干这个干那个，拿你当狗一样使唤。
我们还知道，案发那晚他也招待了客户，守着很多人又骂了你，完事后你12点开车把他送回家，在路上你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愤怒，把他送回到家后趁着他喝的神志不清就把他杀了，随后伪造了现场，让我们误以为是强盗杀人。
然而你百密一疏，杀人时太匆忙掉落了你的头发，这就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不不…我真没有杀他，我确实恨他，可他真不是我杀的…。”
“难道是你的影子杀完人留下了你头发？不认也没关系，动机很充分，李司峰死亡时间是凌晨1点到2点之间，你并没有不在场证明，这根头发就能定你罪，好好想想，争取宽大处理。”
随后张旭出来了。
“怎么看郭。”
“他不是凶手。
一：听到李司峰死亡，神态自然，表情惊讶茫然。
二：说他是凶手时愤怒委屈，像小孩子没做的事强加在他身上想哭无助的感觉。
三：说有证据时眼睛撇了一下，不慌不忙的思考，脑子里闪过什么，纳闷并带有一丝什么都明白了的恍然大悟。
而真正杀人的人说有证据的时候也分两点：一也会思考，会思考什么证据，作案时遗漏了什么，但会立马缓过来，装作若无其事，眼神表情会出卖他，看似没在思考，实则脑子里已经想了很多事。二不思考，理直气壮，这种也分好几点先不说…马明这种当着你面思考的，典型不是在想他杀完人遗留了什么证据，而在想别的事，他知道些什么，并且难以启齿。
四：如果他是凶手，死者不会死在床上，如果他是凶手死者会死在门口，因为是他送李司峰回家，李司峰虽然喝了酒，但李司峰不会让他进门，本来就不待见他，最多让他送到楼下。
以上这些说明他跟李司峰干过什么事让凶手不得不杀了李司峰然，后嫁祸给马明，凶手恨他们，也就是说他知道嫁祸他真正的凶手是谁，要重新勘查案发现场找寻别的证据。”



 无人能及

郭豪说完张旭满脸疑惑地回到审讯室。
“说吧，那晚发生了什么。”
“…，下…下午我在办公室，李总给我打电话，说晚上要跟顾总谈生意。”
“说名字。”
“顾言。”
“接着说。”
“然后让我开车去万豪定个桌，在回公司接他。之后我接上他去了酒店，顾言带了几个商业伙伴给他认识，一开始他们没喝酒，先是谈了生意。后来生意谈成了，他们才开始喝，李司峰那晚很高兴喝了不少，我眼看11点了顾言他们喝的也差不多了。
就偷偷的跟李司峰说，时候不早李总了，明天还要签合同。
结果他…“什么？你算什么东西，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你个废物…滚蛋”
守着很多人对我连打带骂，顾言他们看到此时的情形酒也醒了，很是惊愕，继而来劝，才无事。
喝到12点我开车送他回去的路上又刁难我：几点了。
12点了。
刚才喝酒的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时间，为什么不劝我，不知道我喝多了难受？你看现在几点了，明天还有正事不知道？你能干点什么？废物，都他妈废物…明天去顾总公司把合同签了，办不好滚蛋。
我没吱声，因为我知道我一说话他更没完没了，更无休止的吵骂，喝了酒更是如此。絮叨完他下车吐了一次，12点30我这才把他送到楼下。
我说：“李总我把您扶上楼吧。”
他说：“把车给老子停好。滚…。”
随后我把车给他停好，把钥匙交给了他。
他喃喃道：“滚吧，废物，事情办不好要你好看！”
我看他到家我才打车回家。”
张旭一脸懵逼，“在想想还有没有遗漏的细节，小王，去给他弄点饭”随后出去了。
“郭，你看这…什么人啊都是。”
“一会你去问他一个问题：走之前看没看到李司峰上楼，如果看到他回家，多久到的家。”
张旭不解“一个问题？我觉得问题应该很多啊。”
“你说。”
“一，李司峰为什么老打骂马明。
二，李司峰打骂他甚至侮辱他，他为什么能隐忍不发。
三，第二天李司峰没去公司，马明怎么漠不关心甚至也没有给李司峰打一个电话，莫非他清楚李司峰已死。
四，李司峰这种身份的人应该让马明把车开走明早再来接他，为什么李司峰没有这样做，还是马明不想这样做。”
“一，李司峰的儿子是李司峰独自养大，他很在乎这个儿子，很爱这个儿子，恨铁不成钢，可儿子的不孝不爱导致李司峰受了刺激，只能把怨气找别人发泄出来。
刚才马明的叙述是什么？李司峰骂他的时候说：喝酒为什么不提醒他几点了，为什么不劝他，不知道他难受这样的话。这说明李司峰有一瞬间把马明当成了他儿子，这也说明李司峰很孤独，极度缺爱。
二，他们做了违法的事，应该是李司峰让马明做的，李司峰有马明的把柄，导致马明非常惧怕李司峰，这也能说明李司峰为什么只打骂马明的原因之一。
三，1李司峰昨晚喝多了，今天马明知道李司峰肯定还在睡觉，这个你可以调查是不是李司峰一喝酒第二天就晚到公司或者不到公司。2马明不敢给他打，如果李司峰在睡觉，吵醒他马明肯定又会遭骂，他不想给自己找不愉快。”
四，马明没撒谎，李司峰什么时候醒，他自己都不知道。醒来后想什么时候出去就什么出去，车放在自己楼下不是更方便。
所以说你说的这几点根本不是问题，没必要问，你先去问他我刚才说的，然后去案发现场。”
“可以啊郭！这都行，不愧警界诸葛啊，对了，不问问他跟李司峰犯了什么事么。”
“先不用，找出杀害李司峰的凶手和证据他自己会说，现在也没有能证明其他人是凶手的证据，最重要的是，你不觉得自己查出凶手很有趣么，你没有通过努力知道真相后的快感？”
“这…那…那好吧”
这话是郭豪故意说给张旭听，因为张旭不相信吴瑜是自杀，他想让张旭帮他，帮他跟局长说，帮他重启调查。
咣…门一关，张旭笑着对马明说：“呦，没吃啊，怎么，不合你口味啊。”
马明哭着说“哪有心情吃饭啊，我没有杀人，我真没杀人啊，啊啊啊。”
“行了，说，你那晚送他回家看到他上楼没有。”
“这个…看到了，我看他打开家里的灯才走，他不是喝酒了么，怕他出点什么事。”
“多久进的家门。”
“从他坐电梯等电梯到家里大约10分钟左右。”
“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他上楼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下表，那时正好凌晨1点10，他到家后我给我老婆打了个电话应该是凌晨1点25左右打的，跟我老婆说我这就回家，给我开门，有通话记录。”
“你凌晨12点30把他送到楼下，他凌晨1点10分才上楼，这40分钟你们干什么了！”
“给他停车啊，他喝了酒就找事，我明明停好了地方，他却说不行，让我换地方一来二去换了好几个地方这才作罢…哎。”
“他10分钟才回到家，你担心他出事，中间你怎么不上去看看？”
“走的时候看他神志挺清醒，我以为他在楼道里吐。还有，你也知道…我如果冒然上去不是找骂找打吗。”
“你啊！先把饭吃了，想想那晚还有没有什么细节，有没有不寻常的事。”
说完张旭跟郭豪又回到案发现场。



 扑朔迷离

“郭啊，找个地方先吃点饭吧。”
郭豪没应声，似乎在思考什么“……”
“郭豪，郭豪…你在想什么呢”
“你找吧。”
张旭找了一家在当地非常有名的小面馆，他们面对面而坐。
“老板，给我来个大碗牛肉面加个鸡蛋，你吃什么郭。”
“一瓶啤酒。”
“喝什么啤酒！老板，别听他的，他跟我一样。”
“郭啊，这还上着班呢，纪律纪律。
怎么，看你满脸心事，在想李司峰的案子？”
“嗯…”
“有什么不对么，跟我说说。”
“没什么，先吃饭吧。”
张旭看了看郭豪手上戴的手套哀愁道：
“你现在直接变了，变的我都不认识你了，吴瑜走我也很难过，可生活还是要继续。
上班喝酒下班喝酒先不说，你现在除了案情跟我说话，别的一句话没有。
你这样我作为你的兄弟很难受，我也有过不去的事，我也有失去的人，但我明白发生了的事不会改变，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活下去，对得起活着的人，对得起爱你的人，也对得起逝去的人。
不瞒你说，我深爱的人是因我而死……这份内疚比你怎样，嗯？…”
郭豪惊讶的看着张旭“你爱人怎么了。”
“面来啦，张队，慢用。”老板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张旭低着头：“过去的事，不提了，瞬间抬起头吸了一下鼻子…来，郭，吃面，我之前…经常来吃，味道一绝，吃，嗯～，还是老味道啊。”
看着张旭活得这么洒脱，郭豪莫名的欣慰感动。
但是他不会，他还没有找到杀害吴瑜的凶手，他相信真相正义迟早会到来，只看他有没有努力，有没有为了信念契而不舍，为了光明勇往直前。
自打吴瑜走的那一刻，他就不再是他。
张旭吧唧着嘴说道：“郭啊，你怎么就吃个鸡蛋啊，面没动几根啊。”
郭豪敷衍道“没胃口。”
“这不行，浪费可耻奥，你在吃几口剩下的我替你吃了。”
“吃了吧，我没动。”
“这种美味都不享受，可悲啊可悲，可叹啊可叹，嗯～，嗝，舒服了，老板…结账…我们走吧，去祥瑞园，嗝～”张旭吃饱后一脸满足。
张旭在车上不停的打嗝，慢吞吞地说“吃撑了，直接吃撑了，嗝，我擦，早知道不吃你那碗，嗝，你不吃你早说啊，嗝嗝嗝，哎呦。”郭豪漫无表情，一脸嫌弃。
转眼他们就到了祥瑞圆李司峰家。
郭豪惊语“有人来过。”
“不会，房子被封后不会有进来的，封条咱们进来的时候好好的贴着，嗝。”
“封条封的时候我不在，但我记得当时现场的样子，地上的家具被动过，你可以让小张发来当时的案发照片对比一下。”
“嗝，给我发来李司峰家里的现场照片我看看。”
嗖～，照片发来张旭对比后傻眼了。“真被动过，倒在地上的板凳换了个方向，郭啊，这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来过，是凶手还是另有其人，来这里做什么，销毁证据还是另有目的，你想想。”
“…你说凶手不是马明，马明现在也还在对队里关着，那肯定是真凶来销毁证据。”
“不对，来的人是李司峰的儿子李响，目的是偷拿财物。”
“李响？他爸死了，财产都是他的，他不至于偷到自己家吧。”
郭豪茫然地说：“继承法回去看看。先看证据，从凳子的转向跟力道来看，是用腿不小心碰到，从地板划痕来看凳子转了一圈多4厘米，这说明力道很大，所以凳子上面肯定有些许裤子纤维，甚至血迹。
我刚才看了，凳脚上有些许涤纶蓝色纤维，正是那天案发现场见到李响时他裤子的颜色，不是布的，不是棉的，而是涤纶的。”
郭豪的推理观察记忆力张旭早习以为常，佩服的同时，有时也会感到不可思议。
“那咱们去把他带回去问问，这里又翻了一遍，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就差把屋子拆了。”
“随便，不过没什么用。”
“去吧，走，说不定有意外的惊喜。”
“你去吧，我在这待会。”
“那好吧，我先过去，一会你打个车回去，注意安全啊。”
……
郭豪闭上眼睛，思考着案件的经过。他把自己当作凶手，来判断对方的漏洞，来找寻他的答案。



 该死之人

所有的可能在郭豪的眼前闪过，现在他把自己当成“凶手”。
“黑夜来临，他来了，他一直在他家门口等待，他熟悉他，他恨他，他必须杀掉他，他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就等他回来接受死亡。
他回来了，他上楼了，他们见面了，他们在楼道里寒暄了几句，回到家里，（他是如何让他进入家门？）进到卧室，他突然拿出准备好的刀，他原形毕露，他满脸愤怒，他瞬间将他刺死。
把他拖到客厅，换好床单，打扫了地面，撬门破锁，伪造了入室盗窃的现场，拿上财物，揣起床单，不慌不忙悄然离去。
等等…拿财物，拿财物，明白了，原来是这样。”郭豪已然明白了一切。
…
拨通了张旭的电话：“你现在马上调查过去5年在马明和李司峰身边意外死去的人，重点放在他们的朋友和员工。”
“发现线索了吗，你…”
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张旭没等说完郭豪就挂断了电话。
郭豪从李司峰家里出来后独自一人去了海边，以前每次拨云见日时他都会跟吴瑜来到海边感受这里的一切，将他们的心情全部诉说，这次也不例外。
他缓缓掏出日记本：“你离开的36天，我想起了回到周城后你陪我破过的那些案子，每次把坏人抓住后你比我都开心，高兴得像个孩子。
你对我说，案件没有大小之分，没有轻重之选，只要是违法的我们都要将他们绳之以法，这就是做警察的职责，这就是对国家的使命，我做到了。
可没想到，我回来的第一个命案竟然是你，我却没有将凶手绳之以法，我会一直查下去，直到最后。
张旭说我变了，是啊，我变了，变的失心了，变的不认识自己了，变的没勇气面对现在的我。
这几天我们遇到了命案，证据刚才我已经找到，凶手也很快就会落网，等抓住坏人我在讲给你听，替我开心吗…看海，多美啊。”
这时张旭来了电话。
“郭啊，照你所说，我们查到两个人，第一个是化工厂的一个早期员工，章小杰，晚上加班突发心脏病死亡，年仅24岁。
第二个是李司峰生意上的朋友，徐波，喝酒后驾驶自己的车闯红灯撞到另一辆车当场死亡，被撞车辆3死1伤。徐波死时40岁。”张旭喘道。
“知道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李响说的跟你说的一样，腿都磕肿了。
具他说，他爸让他去公司上班，结果他死也不去，好吃懒做的他一没钱就回家要，确切地说是他自己翻屋倒柜的拿。
每次回去要钱他爸都不给他，他就骂李司峰甚至动手，他赌博欠了不少钱，债主子要他三天还钱，威胁他要剁他根指头，这小子害怕只能被迫回家偷。现在他爸没了，他以为很好办，结果他看到门上贴了封条，做贼心虚，这才慌里慌张磕到凳子上。”
“这回去，李响关24小时在放，高利贷这些民间放贷你得管管了。”
“为什么关他24小时啊。没什么事放了得了。”
郭豪愤怒低语“这种打骂自己亲生父亲，这种不孝不仁的人关他24小时长？”
“行，知道了，回来说吧。”
郭豪已然了解全部真相，回队里的路上郭豪感觉这案子很有故事，也很不简单。
心里却暗自神伤，表情凝重，感慨人心的恶与暗。
他在想李司峰和马明究竟是怎样的人，一个极度缺爱，一个胆小如鼠的两个人制造了这么多悲剧，他已经解开了所有谜题。
…
回到队里郭豪隔着拘留室看了一眼李响，心想，每个人光鲜亮丽外表下，内心早已脏乱无章。
“回来了，看他做什么？”张旭对郭豪说。
“没什么，查的怎么样。”
“哦，章小杰，司峰化工厂普通职工，长期熬夜加班突心脏病，人没到医院就不行了。
我让小王去医院调查，他并没有心脏病病史，死因是心源性猝死，没有得到及时有效的抢救造成了悲剧，之后他母亲接受不了跳海自杀，现在家里就剩下他爸章强，巧的是章强也在司峰化工厂上班。
徐波，经查…徐波撞车那天是跟李司峰喝酒，喝完酒回家途中因车速过快，神志不清的情况下闯红灯撞到一辆丰田轿车，致车内3死一伤。
司机刘涛，副驾驶付芳当场死亡，后面是刘雪跟他老公孙同，送到医院刘雪不治身亡，孙同保住一条命但失去了右胳膊，刘雪是刘涛跟付芳的女儿。
不对，应该是4死1伤，坐在后排的刘雪当时怀有8个月身孕。
你看看啊，这…多么不幸的两个家庭，还都跟这个李司峰有关系，王八蛋！”
郭豪内心触动了，出乎他的意料，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家庭或多或少因李司峰变成这样。
他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因为在他们其中一人的眼中李司峰确是该死之人，必要杀其敬之。
郭豪表面平静说道“去找孙局申请拘捕令吧。”
张旭惊讶道“什么？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恩，去吧。”
“不可能吧，这就行了？你听完我说的就知道凶手了？证据找到了？”
“嗯。”
“行，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在去找孙局。”
“说吧。”
“第一：凶手的动机是什么。第二：伪造现场的目的是什么。第三：凶手是谁。第四：证据又在哪里。”
郭豪悲愤道“动机就是你刚才说的两件事，凶手是孙同，章强也要带回来，证据就在孙同家，你去了就知道了。”
张旭难以置信，语无伦次道“孙同？孙同跟李司峰没有任何关系啊，恩…恩…这…那…我去了！”
不一会张旭把人带了回来，挨个送到审讯室，郭豪打量着两人，两人神态衣着都差不多，穿着破烂，颓废不堪，目光呆滞，毫无生气，郭豪的内心深处充满同情与怜悯。
张旭快步走来对郭豪说：“郭啊，厉害啊，证据找到了，真是孙同，你怎么知道在他家，家里还有大量刑事书籍，这家伙也真下本。他家脏乱不堪，只有书柜整整齐齐。一到他家就感觉他对生活没有了兴趣，家里毫无生机。抓捕时很惊讶，没有反抗，就问了我一句话：“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郭豪很是惆怅：“先审孙同，我审！”
张旭清楚自己办不了：“行。”
郭豪走进了审讯室，他看着孙同，孙同也看着他，两人同病相怜，都失去了至亲至爱的人。
郭豪说：“杀人容易么…杀人快乐么…杀人你得到了什么。”
孙同不懈一顾：“他是该死之人，别说了，没意义！”
郭豪温柔地说“我有个故事想听听么。”



 惊呆众人

“五年前，你们一家人出去游玩从上海返回周城，你开了一天车很累，你岳父看出你很疲备，他说他来开车，就这一换阴差阳错救了你的命。
到周城已经深夜，你们仍然很开心，说说笑笑不觉疲惫。
还有1个路口就到家时，不幸发生了，徐波驾驶的车撞上了你们，很遗憾，你岳父岳母当场死亡，你爱人也在医院走了，你们的宝宝也不免遇难，而你奇迹生还，你觉得对不起他们，你愧疚不已，你觉得不应该活在这个世上。
你变的行尸走肉，对生活对人生没有了感觉，活着对你没有了任何意义。
你痛恨徐波，可是徐波已死，奇怪阴暗的想法逐渐萌生在你脑海，那就是要杀死跟徐波喝酒的所有人，没有他们徐波不会喝酒，也不会酒驾，你判定这些人都该死，都该为刘雪刘涛付芳跟孩子陪葬。
直到李司峰的名字出现在你面前，你调查发现跟徐波喝酒的一共四个人，李司峰就是组织酒局之人。
终于，你有了新的人生目标，就是杀死他们，你买了很多关于刑侦，心里学，杀人，破案的影相书籍，没日没夜的探索，学习，一个漫长的杀人计划开始了。
你开始慢慢接近李司峰，你了解李司峰的儿子是个怎样的人，你知道李司峰平时除了应酬喜欢独来独往，你清楚李司峰没事一个人去小酒馆喝酒，你更明白李司峰很孤独，很缺爱，你读懂了他的内心。
就这样你制造了你们的第一次相遇，你装扮成了一个儿子对自己不孝，丧偶，无能无力独自喝闷酒的中年落魄男人。
在酒馆中，你假装你所谓的儿子打来电话，只找你要钱，不管不顾，对你骂骂咧咧。
这些对话刺激了李司峰，引起了李司峰内心的共鸣，他主动过来找你谈心聊天喝酒，这一晚你们说了很多关于孩子的事，你跟他约好以后有时间就在这喝酒，管他妈什么儿子。
还跟他说你儿子一打电话就要钱，所以以后不会再用手机，所以你跟李司峰没有任何通话记录。
你们从此的关系说陌生也陌生说熟悉也熟悉，你们并没有利益往来，李司峰自然而然的交了你这个朋友，最后很愉悦的同意了你说的约定。
就这样你们交心两年，他对你很信任，你觉得是时候了，要想完成你的杀人手法必须要去他家，所以你主动要求去他家喝酒，没想到被他拒绝了，当时你并不知道他不喜欢外人到他家。
不得已你又要花时间来解决这一问题，你又花了一年时间来解决如何去他家。
在此之间你想了很多杀死他的办法，但都被你一一否定，你很清楚你不能真的撬门进屋杀人。
其一：会惊动李司峰，这样你们定会发生打斗，动静大不说，你本就少根胳膊，杀不了他再把自己赔进去，
其二：对于你来说还剩下两个仇人，这样一闹他们定会警惕，如此便功亏一篑。
你也知道不能随便在什么地方就杀死他，这样警察肯定会调查李司峰的行踪，一查谁跟他有仇，很快就会找到你，你必须要做成强盗入室盗窃杀人，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瞒天过海。
直到2005年12月31日，你跟踪他一天，下午他去了酒店你感觉机会来了。
然后你就去了他家楼顶观察等待，因为楼顶没人，没人会发现你，怀疑你，察觉你。
你一直等到2006年1月1日12点30分，看他回来了，这才去电梯口等候他，直到凌晨1点10分他上了楼，你们在电梯相遇，说了十几分钟话，你用了某种方法让他不得不把你带回家，并且是顺其自然的带你去他家。
进入家门的一刻你心里暗喜，等了五年，感概不易。
他把你带到卧室，他不知道在他旁边的交心人正要致他死地，他毫无防备。
你拿出匕首，满脸狰狞的刺死了他。随后你换好带血的床单，打扫了现场，破坏了门锁，拿上财物，伪造好打斗现场，不慌不忙逃走了。”
这些事就像郭豪亲眼所见，所有人都呆住了，包括局长孙庆海和凶手孙同，在审讯时孙庆海特意去了审讯室，他想见识见识，如他所愿，他目睹了一切。



 拨云见日

“你叫什么。”孙同不可思议的惊呼。
“这重要么，现在该讲讲你的故事了。”
“能给我根烟吗？”
“…给他。”
孙同慢慢地在桌子上磕了一下烟头，放到嘴里，衔在嘴边，火光燃起，烟雾弥漫在空中。
“吸…你说的丝毫不差，我的故事你都替我说了，只有一点错了…还剩一人。”
“明白了，毕志忠的疯也是你造成的。”
“没错…他现在跟死没什么区别，就剩一个！就剩一个！哈哈哈哈哈…。
想想那是认识李司峰的一年后，他儿子回家找他要钱，他让他儿子多在家待一会，陪他说会话，结果他儿子把他推倒拿了钱就跑，他既伤心又气愤，跑到酒馆找我。
因为我在寻找机会，所以每晚我都会去酒馆，每晚在那等他，直到酒馆打烊。
那晚他喝了很多，给我说了一些他所谓的行业秘密，说着说着讲起了他们四个在一起喝酒的事，他说那晚他们喝酒谈生意…李司峰这个王八蛋为了合同，三个人轮流灌徐波，在徐波神志迷离之际拿出合同书欺骗徐波说这是买单消费要签字，就这样他们把合同签了！
他说他的一大半生意都是这样来的，酒量大的他们会下药，他说深度醉酒之人明天醒来自己所干之事都不会记得，有些会恍惚，有些有点印象。
他还说跟他喝酒的客户明天清醒后都会误以为自己自愿签的，所以他的生意才越做越大，我跟他没有利益往来，所以这些他都跟我说了，这就是十大杰出人物！。
都喝成这样了，他们还让徐波独自开车回家，徐波也是可怜人，你说，你说这样的人还能改变吗，没法改变，只有死。”
郭豪愤怒道“你为了你以为的，费尽心思伤害别人，跟李司峰有什么区别，你觉得你死去的家人看到会高兴么，我想他们只想让你无忧无虑的活着，你却辜负了他们…”
郭豪也经历过离别，这些他明白，他理解孙同的心情，他想到吴瑜，他知道这些话没权利说出来，现在他知道他只是一名警察。
“我恨他们，他们只有死才不会继续害人，活着不过是堆垃圾，我只是顺手扫进了垃圾箱罢了…
你是怎么看出不是入室盗窃杀人，你是怎么想到是我，又怎么知道证据在我家。”
“很简单，你大意了，这是你第一次杀人…你慌了，还记得你是怎么制造打斗现场的么？”
孙同满脸惊疑的认真倾听。
“现场所有的家具和摆放物全部往一个方向倒，这为什么？这充份说明是人为造成，还是用一只手做的。
如果是两只手，也有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是激烈打斗则会出现不规则的倒向，永远不会出现你做的这种情况。
而证据为什么在你家就更简单了，我既然认定凶手不是为财，还特意伪造成入室盗窃杀人，那凶手肯定不敢拿着钱去花，拿着古董去卖，更不会埋起来，藏起来，扔掉。
因为别人捡到或者挖到，钱呢肯定会花，李司峰的100万都是连号，调查起来应该不难，古董呢也可能会卖掉，找出来也不难。
这样一来凶手伪造入室盗窃的手法不攻自破，计划便会功亏一篑。
而凶手会把财物放在哪呢，只能放在凶手觉得最安全的地方，那就是自己家里，凶手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是本末倒置。
李司峰并没有女人，所以排除情杀，通过以上这几点，我得出结论…必定仇杀，什么仇人会让他死呢，既然伪装了盗窃那肯定不是为财，那就先查跟李司峰有关系有联系意外死亡的人。
找到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徐波。你跟李司峰只是间接关系，你跟徐波则是直接关系。
一开始我还真没想到是你，当我得知你缺失一根胳膊时我认定凶手就是你，因此所有事情就都清楚了。”



 不幸的人

郭豪说完后一切真相大白，张旭孙局也已目瞪口呆，沉默了一会孙局让张旭把孙同带走。
孙同临走时叹息了一声：“碰到你我无话可说，做过的事我不会后悔，该死之人已死，只可惜…。我早点去陪我的爱人也未尝不好。还有…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带我回家。”
郭豪低头冷语道“是吗？”
孙同震惊道“你知道？那你说说…你说啊…你…”孙同一边嚷着一边被带走了。
随后张旭跟孙庆海进到了审讯室
张旭嘿嘿笑了一下对郭豪说“服了服了，不出3天案子破了，孙局，怎么样。”
孙局严肃并略带笑意但还有点不好意思说“嗯…不错，再接再厉，这几天你们辛苦了，郭豪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别乱想，我还有事，你们聊。”
这里提一下，为什么他会不好意思，因为孙庆海把吴瑜的案子结了，结的自杀，郭豪并不待见孙庆海。
“孙局也不说请客吃饭，对了郭，现场头发怎么没有结论，还有，你真知道孙同如何让徐波把他带回家的？”
郭豪面无表情，非常冷淡“我有点累了，章强和马明先关着，我回家了。”
“这…行吧，你累了，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还有…别忘了咱俩的约定。”
“什么约定。”
“你说呢，想违约是不，不是说好这案子破了咱俩好好聊聊。”
“走了…”
“你…别忘了哈！”张旭明白自从吴瑜走后他已然变成这样，他心疼吴瑜，更心疼郭豪。
郭豪没有去海边，他知道案子还没有完全了结，他直接回了家，因为他累了，心真的累了。
回的家，放下啤酒，摘下手套，喂了喂他们一起养的小猫，脱掉外套，换上拖鞋，点上一根烟，从冰箱里拿了一罐啤酒，摘下手表，掏出打火机，（打火机里面有他们的合影），坐在窗台。一边喝一边看一边拿手帕擦拭手表，擦完后打开窗，看了一眼手机，很多未接电话，很多未读短信，他都没有理会，只给他妈跟吴瑜妈回了一条短信，洗了一把脸后躺下了。
他闭上眼睛把自己当作李司峰和孙同，他把李司峰的过去跟孙同的案发经过又重现了一遍，他喜欢感同身受，因为这样，他才会读懂每一个罪恶之人的心理，他才会深入内心的思考罪恶，审视人心，过去如此，现在亦如此，将来更是如此。
就这样他思考了很久，睁开眼已经晚上10点，有几个未接电话，也没有理会，从冰箱又拿出几罐啤酒，拿出日记本，拿出吴瑜的照片。写道：
“大瑜，没想到吧，今天刚给你说凶手很快会落网，下午就做到了。凶手叫孙同，杀死一个他认为的“该死之人”，他错了，他并没有权利剥夺任何人的生命，即便这个人多么的罪大恶极，也要交给法律来审判他们，他这样做无异于罪大恶极之人。他是个不幸的人，他也是个有罪之人。
我想正是这种不幸让他痛苦，愤怒，不公，怨天尤人，他所承受的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多的多，日日如此使他心里变的扭曲阴暗。你想想大瑜，正常人怎么可能想到杀掉跟肇事者一起喝酒的人，他这样想了，也这样做了。
他们都是不幸的，每天又有多少这样不幸的人正在遭受痛苦，遭遇分离，最终遭到“惩罚”。
大瑜，我反复的看你现场照片，仔细回忆那天所有细节，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难道真有完美犯罪吗？是不是情绪扰乱了我的思绪，我是不是要换个思路呢，我感到迷茫，感到无助。我相信他还会在犯案，我不会放弃，放心吧，我不会让他逍遥法外！”



 比绝望绝望

隔天郭豪早早到了队里，喝了一口水，随后去了审讯室。
见到小张说：“把章强带过来。”
小王放下手里的文件把章强带到了审讯室。
郭豪注视着章强，没有说话，章强也低头默不作声。
时间凝固，不知过了多久，章强忍不住开了口。
小心翼翼地说：“警官，带我来这有什么事吗？”
“没事，找你聊聊。”
“有什么好聊的，没事的话就放我回去吧。”
“你暂时回不去。”
“你们不能随便扣留我吧。”
“李司峰不陌生吧。”
“…不认识！”
“马明呢？”
“不是…警察先生，你们无缘无故把我带到这里，到底要做什么？”
“谈心…”
“谈心？我也不认识你啊，警官。”
“你看看这个。”郭豪让小李把马明的头发递给了他。
章强看到头发内心有些暗喜，他以为马明归案了。
“这是什么？不知道…”
“马明的头发。”
“是谁的头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也又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李司峰死了，那个间接害死你儿子的人死了，对你来说是开心还是遗憾？
在告诉你一件事，凶手抓到了！”
“是谁？是马明吗？是不是马明？”
“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不是不认识马明……很遗憾…不是马明。”
“那是谁，这怎么可能！”章强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么完美的计划会失败，听到郭豪说凶手不是马明时他自认输了。
章强继续说：“能不能告诉我…李司峰是谁杀的。”
郭豪说：“这对你重要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输了，告诉我你的故事。”
这时张旭已经来到审讯室玻璃外注视着郭豪，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从中学习，收获经验。
章强沉默了许久“…李司峰经常让员工熬夜加班，当然工资很高，我当时也在厂里工作。
…
李司峰很精明，他从来不让年龄大的熬夜，他害怕出事。他只让20来岁30来岁身体好的小伙子没完没了的工作，我儿子就是他的牺牲品，小杰死之前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说到这章强鼻子已经开始发酸轻揉了几下）………。
那是三年前的凌晨，我儿子在车间加着班，我在家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很慌感觉到会出事。
那天马明值班，他妈也说让我去厂里找找马明，接儿子回家休息。
这我才去了厂里，结果到了那小杰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送到医院已经不行了。
医生说这是心源性猝死，是心脏病的一种，我说：我儿子没有心脏病怎么会猝死呢，我儿子很健康，身体很强壮，一年到头都不会感冒发烧，这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啊。
医生说：这种病病因很多，无关身体好坏，身体多壮，长时间的劳累也是发病原因之一。
医生护士们低语议论：现在这些家长也是，不知道让孩子休息啊…。
我这才恍然大悟，如果不是李司峰为了利益无休止的让员工加班干活小杰不会死。
我辞了工作，处理完小杰的后世后我去厂里找他们理论，结果，李司峰说这是意外。当时他不在厂里，说有什么事让我找马明，随后找人把我打了出来，扔给我一些钱，我一分没拿失落地离开。
当时我想走法律程序赔些钱算了，人死也不能复生，这些王八蛋会遭到报应。
可是…到家后，我发现妻子不在家中，我开始担心，四处找寻，找了很多地方，找了很久，一无所获。
三天后派出所让我去一趟，在路上我大概猜出了何事，见到我妻子的尸体时并没有很惊讶，只是感觉心脏已经不属于我了。
儿子走后她一开始哭的厉害，后来几天不哭不闹不说话，这应该就是前兆吧。警察说尸体在海边发现，排出他杀，身上带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们一家三口，警察把她的随身物品交给了我，我只身离去。”
这时章强对郭豪低语：
“警官，你经历过比绝望还绝望么，就像一个健康的人孤独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白夜不能寐只享受黑暗，一动不动，什么也不去想，不吃不喝不睡，没有束缚，无人打扰。
一开始会很饿很饿，5天过后饥饿消失，10天怎样？20天怎样？直到自己没有了知觉，没有了意识，没有了呼吸，没有了自己，就这样自生自灭，永远的躺在那里…。”
郭豪没有回答。
章强像诉说痛苦一样接着说道：
“回到家我就这样在床上躺了5天，在我弥留之际，还有一丁点意识的时候，我下意识想到一件事，马明当时在厂里值班怎么可能没发现我儿子犯病倒在地上，为什么没有报警，他如果及时补救或叫来医生我儿子可能就不会…。
当时我已经脱水，我奋力滚下床，站不起来，没有一点力气。
屋里有个小鱼缸，在地上，之前我儿子用它养了几条小鱼，鱼缸里面有鱼有水，我缓慢的爬过去，头奋力伸到鱼缸里…这才把我救了回来。
缓了几天后我拿着刀去厂里找马明，找他理论，见到马明，我把所有事情一一说完，他却藐视着对我说“这些关我什么事，啊！关我什么…事！要怪就怪你儿子的命不好咯，谁知道他有心脏病。”
我愤怒着：“你说什么，我儿子没了，我爱人也走了，你却说关你什么事，我儿子倒下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嗯？”他毫不在意，说当时他在上厕所。
听完后…我拿出刀要砍他，被他身边的人拦了下来。（小杰的事他如果能感到一点自责和内疚也许我不会在查下去，我也不会知道之后的事）。
我从别人口中得知李司峰的生意，合同，都是违法得来，我想一定要找到他违反的证据让他们万劫不复。此后我每天都化妆跟踪他们，有一天，李司峰和马明在酒店厕所的对话被我听到。
李司峰对马明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
“什么事李总。”
“章小杰死的那晚你在做什么？。”
“李总，我没干什么啊。”
“哼！那晚你值班，他发病倒下你能不知道？说！那晚你在干什么！”
“真没干什么…真的什么也没干啊李总。”
“不说是吧，行啊，那我就把你跟苏总老婆的事告诉苏总，把你们的照片寄给他，不知道你会怎样，你知道苏总的手段。”
“你…你…你怎么知道…哎！好吧，那晚我是在值班，我的确看到他倒在地上，看到之后我过去拍他，他没有反应，我怕担责任，所以就…就，就跑了！！…。”
“呵呵呵…知道了，我以为你在办公室跟苏总的老婆…，以后注意点，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还有！一会趁他不注意把药放到酒里，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
听到这些后我近乎疯狂，我想冲出去结果了他们，还是忍住了。
俩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我紧握双拳，发誓要亲手杀死他们。
当时我觉得有他们的犯罪证据他们判几年又会出来祸害人，不如让他们彻底消失。
一年后我想了一个既杀掉李司峰又嫁祸给马明的办法。
2005年12月31日我跟踪李司峰，见他和马明一同进入酒店，心想机会来了，如果没有马明，我不会动手，哪怕在等一年。
我很清楚，只要马明陪李司峰去酒店，那李司峰必喝酒，喝完马明定送他回家，马明的不在场证明就没有了。
我一直在酒店门口等待，看他们12点出来，我尾随其后。
直到2006年1月1日，之所以选择这天动手，因为我儿子就在这天走的。看他到家后，我想等到他睡后再动手，又等了近半个小时左右他才上楼。
上去后，发现门开着，我跑进去，结果他已经死在了家里，说实话看到这一幕我并不是很开心，有些震惊，也很庆幸，庆幸这畜生死了，庆幸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嫁祸马明。
我把马明的头发放到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心想你们警察一定会发现，这样我就可以一石二鸟，虽然人不是我杀的，我原本的计划就是杀死李司峰嫁祸马明，只是有人帮我做了一步。



 该忏悔了

章强诉说了他的痛苦，他的愤怒。说完了他的故事，觉得轻松了许多。
郭豪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出去后好好活着。”
“你还没有告诉我是谁杀了李司峰。”
郭豪没有回答，转身要走。
这时章强说：“李司峰和马明的犯罪证据在我家风扇扇叶上面，你们去拿吧，我希望能让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
郭豪没有理会，便出去了。
张旭难以置信，一脸震惊地对郭豪说：“是这样啊，原来是他把头发放到案发现场…他也是，有了他们的犯罪证据交给警察不就没这些事了。来！小张，去他家把证据拿来。”
这时郭豪把手从口袋里拿了出来，掏出一根烟，点上后长吸了一口对张旭说“把马明带过来吧，你跟我一起审。”
说完张旭找人把马明带到了审讯室。
马明觉得自己很委屈，贼眉鼠眼，东看西看，看似很无辜，胆小懦弱，欺软怕硬的他体现的淋漓尽致。
张旭拍着桌子大吼：“说，你跟李司峰都干了什么！”
郭豪则沉稳冷静按住张旭的胳膊对他说：“我们从头开始。”
一转头用犀利的眼神看着马明：“你应该知道顾言为什么跟你们先谈生意后喝酒吧。
你表面胆小如鼠，实则欺善怕恶，两面三刀。
你跟李司峰做的那些事自有法律来审判你，你自己做的那些事你一辈子也挥之不去。
章强熟悉么，看到你头发在李司峰家很惊讶吧，你信誓旦旦说凶手不是你，的确不是你，但也是你！
最初审你时你认定是他杀死了李司峰，你也知道是他嫁祸你，你都不敢说，因为他有你跟李司峰犯罪的证据，还因为你也是间接死章小杰之人。
2006年1月1日你值晚班，在厂里你没事做，去厂房巡察，你一辈子的阴影随之到来。
你巡查走过章小杰的时候，小杰对你说他很不舒服，然而你并没有在意，为了完成工作任务，你让他坚持坚持，干完让他回家休息，命令他继续工作。
就这样…以为的意外来了，你在次去巡察时小杰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你走过去呼喊他拍打他可他始终没有反应，怕担责任的你跑了。
别的厂房员工发现这才报警叫救护车。
就因为你内心的胆小无能致使一个孩子失去了宝贵的生命，导致了一个家庭的毁灭。（说到这，郭豪气氛的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出事之后你从不感到内疚自责吧，事发之后小杰的父亲找过你，你对他说的是不是人话，你以为的意外…
是意外还是由于你的原因！你有没有想过…当小杰说不舒服的时候，你让他去看医生哪怕是躺一会悲剧可能就不会出现，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妥善处理，他会不会就能醒过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发现他倒地时就送去医院他会不会还能见到父母！
小杰走后他妈也跟着走了，你自凡有点人心，这些事不会发生。
你也有孩子，你这样的人，好意思每天人模狗样的活着？好意思每天面对你自己，面对你孩子…！！！”
“别说了，别说了，求求你别在说了！我该死！我该死！我对不起那孩子…我对不起他们…！我…”马明近乎崩溃，大哭不止。
张旭在一旁愤怒不已，他快速放下笔，把椅子推开，大步走到马明身边，一只手抓着马明的领子，大喊道“你这混蛋”另一只手握成沙包般大的拳头狠狠的打了下去，这时小王小张在外面看情况不妙，立马进屋把马明拉到一边。
郭豪为什么把张旭带进来一起审，他早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不是通过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哈哈哈，他把难题推给了张旭），他的目的就是让张旭打马明几下。
张旭也是个嫉恶如仇，善恶分明的人，他清楚张旭的性子，知道真相后肯定锤他。（过后张旭也受到了处分，停职反省，但张旭并不后悔，郭豪也不后悔。）



 重燃希望

张旭大怒：“别碰我…这个王八蛋！”
随后张旭回到了座位上冷静了一会，仅接着对马明说“说！你跟李司峰都做了什么好事！”
马明也被打蒙了。“这这这…那些都是李司峰逼我做的，他有我的…他有我的把柄，我才这样对他百依百顺。
每次喝酒谈生意他都会带上我，一是给他开车，二是碰到酒量大的客户他会叫我往他们酒杯里下药。
药是他从成人用品店买的那种**，人吃多了毫无知觉，只剩呼吸，任人摆布，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清楚，他每次分配好剂量给我一瓶。
他把握的很好，我从不喝酒，他让我看好机会给他们放到酒里，他们喝过后，酒量再大的人也会迷糊，晕眩。
他给我的剂量不会让他们倒下，也不会没有知觉，醒来后他们都会认为是自己喝多了。
就这样，他谈成一笔又一笔生意。因为都是我下药，我也越来越惧怕他…”
张旭并没有消气，喊道：“你说你欠不欠打！啊！…”
……
“走吧。”郭豪对张旭说。
“去哪？”
郭豪没说话转身走出了审讯室，他独自去省公安厅找到孙庆海。
“孙局，吴瑜的案子我想重新调查一下。”
“郭豪啊，不是我不想让你重新调查，你的遭遇我也很同情。
可…可这案子本就是自杀，你说没有任何线索证明是他杀你就要重启，那…那…简直是无端的消耗我们的警备资源。”孙庆海并不同意郭豪的要求。
郭豪失落的心情由然而生，低头走出办公室。正好撞到张旭。（案子彻底破获，张旭来找孙庆海报告）。
“哎！郭啊，下班等等我，今天是个好日子，案子破了，我请你喝酒啊。”张旭很愉悦。
郭豪低着头没有理他，擦身而过。
张旭进到孙庆海办公室对孙庆海说“我刚看到郭豪了，怎么了他，看样子很低落啊。”
“他想重新查吴瑜的案子，被我拒绝了。”
“不是我说，孙局，我觉得那个案子也确有疑点，可以重新调查一下，您应该相信郭豪的直觉。”
“这不是直觉不直觉的事，你靠直觉办案？你靠直觉办案一辈子也别想破一个案子。
这个案子没有他杀的线索，证据，你让我怎么办，嗯！我也没办法。对了，1.1杀人案破了？”
“唉！哦，破了，还牵扯出别的违法行为…我一一给您讲…”张旭把案件的所有经过对孙庆海讲完，孙庆海缓缓放下茶杯，惊叹道：
“郭豪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嗯…嗯？行！这样吧，你去跟他说，我在给他一个月让他继续调查吴瑜的案子，你配合他，如果一个月没有结果就以自杀彻底封案。”
孙庆海说完后张旭也为郭豪而高兴。
大笑着抓着自己的衣服领子“我替郭豪谢谢您，哈哈哈…”
“行了，抓紧办，去吧。”
“是！孙局！”
出去后张旭立马拨通了郭豪的电话
“…郭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孙局同意让你继续调查吴瑜的案子了！”
“真…的么！真…”郭豪激动到语无伦次。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刑警队全力配合你，但是…但是，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没有结果那就按自杀封案了。你在队里等我，我马上回去。”
郭豪觉得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了。
“行！”
电话挂断，郭豪想：“凭我自己可能抓不到他，现在不一样了，结案之前的那段时间我每天活在痛苦中，过于情绪化，已然浪费。
现在又有了张旭的帮助，水到渠成，这一个月一定要好好把握。”
殊不知现实总是那么现实，谁都不知道自己以后会面对什么，经历什么，得到什么，失去什么，郭豪亦然如此。
张旭回到队里找到郭豪，把大家招呼到了一起：“那个…小李，过来，先别捣鼓你那案子了，老吕，干嘛呢，赶紧的…说两件事，第一，1.1杀人案告破，孙局今晚要请大伙吃饭！（大家欢呼不已），瞧你们这点出息。
还有！吴瑜的案子要重新调查，只有一个月时间，大伙努努力。
来，郭，给大家说说你的想法，从哪里入手！”
郭豪已然不淡定：“第一，也是大家最辛苦的事，查看往年所有卷宗，寻找类似案件。
另外打听一下别的省份有没有相关案件。这些之前我都做过，自己能力有限，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第二：调查吴瑜生前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05年的9月10月11月这三个月。
第三：你们在调查时不要考虑是自杀还是他杀，不要给自己压力。我在这先谢谢大家了。”说完郭豪给大家鞠躬道谢。
小张说：“没事呀，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你放心吧，我们一定尽心尽力追查到底！”
大伙也应声道，“是啊…是啊…”
听到同事们的话郭豪很感动。
张旭也很激动：“好了！明天开始，大家一起努力，都辛苦辛苦，为了正义，为了真相，也为了郭豪！加油吧！一个月后我要一个完美的结论！”
大家异口同声“好！”
“都去忙吧。”
转过身来又对郭豪说：“下了班等着我，咱俩一起去吃饭。”
郭豪说：“你们去吃吧，我不去了。”
“别啊，没有你怎么行呢，去啊，我先去上个厕所，完事就过来找你，想跑你也跑不了！”说完张旭快速跑去厕所。
上完厕所后就一直在郭豪身边待着，生怕他跑了，因为郭豪经常会悄无声息的消失。
就这样郭豪硬生生的被张旭带到了火锅店。
“大家都到齐了，作为队长我先说几句哈，虽说我们大家都不想发生命案，但是！既然发生了，通过大家的不懈努力，在发生命案后3天就将凶手抓捕归案，继而牵扯出别的罪犯，他们必然会受到法律的严惩，这里感谢大家。
其次感谢郭豪，没有郭豪我们不可能这么快破案，没有郭豪我们可能会抓错人。
还有！最后感谢孙局的决定，让我们重新调查吴瑜的案子！话是不是有点多了，哈哈，好了！等等去值班的同志就别喝酒了，多吃点。
女同志我也不建议喝，但是你想喝我也不拦着，下班时间随意。现在呢！隆重欢迎孙局讲几句。”
大家鼓掌欢迎。
“这个…也没什么要说的，大家再接再厉，在今后的工作中不要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要抓错一个好人。
就这样吧，下班时间不谈工作，来吧，来，大家动筷子！吃！我请客，放开吃！哈哈哈哈哈！”
孙庆海说完，大家有吃有喝有笑，很是开心。唯独郭豪，他一筷子没有动，独自喝着闷酒。
张旭凑过来对郭豪说“别自己一人喝啊，来，我陪你。”
“吴瑜的事…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不光是同事，我也不信她会…你还是我兄弟。看着你难受我做不了什么，心里也不是滋味。”
“对了，之前你跟我说你爱人因你而死，怎么回事。”
“不提这个，来，喝！”
“话已到此，说吧。”
“唉…既然你这么想揭开我的伤疤，那我就揭开给你看看，但是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想问的是1.1案的关键…你最好先自己想想，这些并不难。”
郭豪知道张旭要问什么，他没有回答他。



 他的爱人

“97年10月19日清晨，我那时还在区派出所工作。
孟菲，我们刚结婚没多久，他很爱我，我很爱她，甜蜜幸福的生活。
虽然她上班时间比我晚半小时，但她还是要跟我一起出门。
那时她在景秀陶瓷厂工作，那天像往常一样我们一起出去吃了早饭，刚要分开的时候，一辆卡车横冲过来。
当时我并没有注意到卡车，孟菲却看到了，来不及，什么都来不及了。
她用尽全身力气，奋不顾身把我拽到一边，可她…她却替我被撞，还没送到医院就走了…”说到这，张旭已独自喝了1瓶啤酒，眼眶也不由得红了，想哭却忍着。
郭豪伤感道：“对不起…”随手拿起酒杯跟张旭喝。
“没事！都过去了！来！”张旭嘴上说没事，他的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他不愿提及痛苦的过去。
郭豪想，他平时谈笑风生，并不是他的本心，也许他独自一人时也会偷偷落泪，也会彻夜难眠。
郭豪追问：“那个卡车司机怎么说。”
“那混蛋喝了一夜，出事之后他都不知道自己撞了人！”
“说一说当时的情形。”
“当时都懵了，只管救人了，哪还记得什么情形。”
郭豪心想：也对，可能是我多想了。
郭豪并没有想多，后来的事情证实了他不可思议的想法，不但牵出大案，也帮助张旭…。
郭豪没有说话，继续跟张旭喝着。
虽然没有过多话语，但是他们彼此理解，彼此信任。
两个同命之人就这样喝到近12点。
分开时张旭笑着对郭豪说：“多久没洗澡了，回去洗洗澡阿，身上都馊了。”说罢这才各自回了家。
张旭回到家暗自神伤，鞋子也没脱就躺到了床上，抱着枕头，掉落几滴眼泪，打湿后回忆着他跟孟菲的甜蜜时光，不一会睡着了。
郭豪回去的路上还在想张旭说的意外事故。
他就是这样的人，他知道，没有任何事是没有关联的。“算了，先不想了，等吴瑜的案子破了再说吧。”
回到家，他像往常一样，脱掉外套，摘下手套，喂了小猫，没拿啤酒，放下手表，拿出日记本。
唯一不一样的，他打开了热水器！水烧好后洗了个热水澡后坐到窗台前开始给吴瑜写信。
“大瑜啊，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孙局同意了我的要求，你的案子明天开始重新调查，这也多亏了张旭。
你放心吧，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哦对了，今晚我们聚餐了，张旭跟我说了他爱人的事，他爱人因他被车撞身亡，我觉得此事有点蹊跷，不确定哪里怪，有可能是我想多了，等抓住杀害你的凶手后我在问他事情的原委。
你在干嘛呢，是不是睡了，天冷，可要盖好被子啊。
你一感冒流鼻子，用鼻子呼吸时就老出泡泡，可别感冒了让我看你笑话。
…
我今天有点累，一会躺下不知道能不能睡着，睡不着就睡不着吧，还能多想想你，多想想我们。
大瑜，这段时间可能不能陪你说话了，你等我好消息。”
写完后郭豪倒在床上，他并没有睡意，只是闭上眼睛本能的休息。



 短暂漫长

就这样没日没夜的一个月过去了…。
吴瑜的案子还是没有一点线索。
…
“郭啊，一个月了，大伙也都尽力了，吴瑜生活很简单，该查的都查了，什么也没找到，可能…可能她真是自杀”。张旭表情凝重的对郭豪说。
郭豪没有说话，还是向往常一样翻看已经翻过的卷宗，就怕遗漏了什么。
“别这样…这些都看过了，什么都没有，算了吧，别在自欺欺人了！”
这时孙庆海来了。
“怎么样，查的怎么样。”
“孙局…”
“说！有什么话尽管说。”
“………没找到什么线索…”
“什么！嗯…没有线索那就是自杀了，结案吧。”
张旭凝望着郭豪，他们的对话郭豪也有听到，可他并不在意，他还在专注于他自己的事情，像台工作机器。
“唉…郭豪啊，别看了，一个月过去了，没找到什么就真没什么，你这样也无济于事，张旭！自杀结案吧！”孙庆海拍着郭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他说。
“啊…嗯。”张旭回答的很是不爽
郭豪一直看到早晨，张旭陪了他一夜。
“郭豪，结案了，别看了，你几天几夜没睡觉了，回家睡一觉吧。”
张旭说完。
郭豪起身拿起外套，收拾好关于吴瑜的所有资料，揣在怀里，慢慢的走出了刑警队的大门，朝家里走去。
走在路上…人们走在停停，车辆来来往往，他痛恨自己。
这时，李军给他打来了电话。
郭豪把电话捧在手里，犹豫不觉，他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老师肯定知道了吴瑜的事情。老师连着打了好几个，最后他还是接了。
“好孩子…委屈你了。
孙庆海刚给我打了电话，他都跟我说了，我听到后也难以接受，平静了一会这才给你打电话，孩子，别自责，这些都不怪你。
我也不相信小瑜会自杀，你的推断没有错。全世界不相信你，我也会相信你，时刻提醒自己你是谁，你要做什么。
我知道你难受，你不想说话你听我说。
你已经尽力了，虽然现在结案了，人死不能复生，打起精神，你一定要永远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一定要继续查下去，凭自己虽然困难重重，不要放弃。你也答应我，一定要把杀害吴瑜的凶手抓住！答应我！”
郭豪眼睛湿润了，老师还是那么爱他，关心他。
…
郭豪话不成句哽咽道：“我…答应您…老师。”
“从今天开始我也会帮助你！直到我死。”
“您千万别这样说老师！您的身体重要，这件事我自己可以，您好好保重，我先挂了…老师，谢谢您。”
“等…”
李军话没说完郭豪就挂断了电话，郭豪现在无地自容，感觉自己是个废物。
到了家郭豪像往常一样没有换鞋，喂喂可乐（小猫），脱下外套，拿上啤酒，摘下手套，拿起纸笔，烟锨在嘴边，坐在书桌前，开始写道：
“一个月没见，你过的怎么样呢，本以为能给你惊喜，事与愿违呢还是自己无能。
没有惊喜，只有愧疚。
老师刚刚给我打过电话，他没法接受，很难过，他跟我说了很多，他说的很对，全世界不相信你是他杀，只有我自己相信就可以了，没关系，我会坚持。
老师还是那么爱我们，他也不相信你是自杀，还说要帮我，被我拒绝了。
动机，手法，证据，不会有完美犯罪，凶犯智商很高，不能操之过急，我会慢慢接近真相。”
写着写着郭豪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他太累了。
他可以睡个好觉了，他听完老师的话，如释重负，他相信，只要他还活着就一定能抓到凶手，因为他是郭豪。



 丧心病狂

隔天的他还是沉默寡言，郁郁寡欢。戴着他那副不舍得戴的手套开始了他新的一天。
…
“来了郭，昨晚睡的咋样。”
…
“还好。”
“下班后出去喝几口？”
“好啊。”
张旭有点懵，他没想到郭豪答应的这么快。
“好！下班后等我一会，下午我去趟张灯，那里有个拐卖儿童的案子可能需要我们协助。”
时间飞逝的总是那么快，可对郭豪来说，度日如年。
不一会…
太阳就想要回家吃饭了。
“我回来了，走吧，郭，还在查吴瑜的案子呢，唉，拿你没办法。”
张旭找了一家串串店，张旭和郭豪一样，喜欢下小饭馆，喜欢吃些小吃，不喜欢花里胡哨的山珍海味。
“哎呀，好歹坐下了，跑了趟张灯可累死我了，吃什么郭，随便点，我请客。”
“你看着弄。”
“行来。”
…
“你说咱俩单独聚一次真不容易，每次喊你都推三阻四，我有那么可怕？哈哈哈…”
“拐卖儿童的案子有结果么。”
郭豪就是因案而生，无论什么案子他都想去一探究竟。
…
“奥，来，来来，边喝边说。”
下午我在张灯，谢局给我说了具体情况。
10天前，有个叫徐国的中年男人去派出所报案。
说自己6岁大的女儿徐雪中午12点在家门口玩耍后不见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
报案后，谢局很重视，立马成立了3.3专案组，初步认定是拐卖儿童。
他们把有摄像头的路口都看了一遍，在华山路路口跟泰山路路口发现了徐雪的踪迹，旁边跟着一个年龄不详的女人。
这女人捂的严实，面貌看不到，穿着宽松，1米70左右，走路一瘸一拐，看得出腿脚不利索。
除了这个路口，别的路口都没有发现徐雪跟这女人，她们就像在这个路口蒸发了一样。（说明一下，0几年的时候除了大的交通路口有摄像头，别的地方基本都没有安装摄像头。）
最难以理解的是这个路口三面都没有路，就像一个胡同，他们进去后就没有出来。
谢局派人去查，什么也没查到。查了所有进出的交通工具，落实到每一个人，毫无结果。
嗝，之后谢局组织人手排查路口及周边目击者，这无疑大海捞针，也没有任何线索。
来…别光喝啊，吃点，嗝…。
让我去的目的就是给我介绍情况，帮助他们在周城协查，他们怀疑嫌疑人已经跑了。
明天就发协查通报，时间过的越久徐雪被找到的机会就越小。
对了，徐雪跟这女人的照片我也拍了下来，你看看。”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喝了5瓶啤酒，张旭把照片拿给了郭豪，郭豪也没有说话，双手拿着手机，眼睛也不眨，呼吸都放慢了，目不转睛地看着照片。
…
“怎么样，看出什么问题。”
“你现在让谢局把失踪前后发现徐雪的路口10天以内所有监控视频拷贝给你。
还有，你看，看，这女人的眼睛看向哪里。”
“这是？她在看摄像头？不会吧。她这是干什么。”
她戴着帽子，围着丝巾，戴着口罩，这说明不想让人看到她。
那她明知有探头，她怎么还特意看一眼？这些丧心病狂的人真是不知所谓！”
这时郭豪来了兴趣。
喝了一口酒对张旭说：
“你假设一下她看摄像头的目的，无意看到？有意为之？为何无意，又为何有意。这就是找到徐雪的关键，这也是找到疑犯最重要的地方。
再有，你想想还有没有别的目的。”
…
“没了吧，无非就这两种啊。”
…
郭豪抽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拿起火机，只见明火闪耀，火光照着他的脸通红，慢慢嘬了一口，吐出淡雾。深沉的说：
“不，还有一种。”



 空无一片

“还有一种？是什么？”
“你先给谢局打电话。”
“哦。”
张旭联系谢局要来了监控视频。
………
“好了，他一会就给我发到邮箱…刚才你说还有一种可能，是啥，别卖关子，快说。
孙同怎么进到李司峰家你还没说明白…现在又卖关子…”
“有些答案被人告知后还有什么意思，独自探究才有意义，自己拨开迷雾才会发现原来它并没有深不见底，每个潮湿黑暗的角落，都会有一颗心丢在那里。
世界上形形**的人，各式各样的物，想法，思维，举止，谈吐，等等…都不一样，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发现它，感知它，了解它，交融后就是你要的真相。
……
走了，你到家把视频发我邮箱。”
郭豪穿上外套，掏出钱包，放下300块钱转身离去，他急于寻找真相，更急于解救徐雪。
“说好我请…”张旭这才反应过来。
郭豪背对着他边走边摆手。
…
“视频发你了，有什么线索给我打电话。”
“嗯。”
一整夜郭豪快进着把10天的视频陆续看完。
他可以做到，什么事都逃脱不了他的双眼。
凌晨4点，终于看完了，他闭上眼睛推断着他的推断。
真相已经一目了然，徐雪微笑着出现在他面前。
“还没起床么，昨晚喝的不多啊。”
郭豪没去队里，他早早就去了张灯市公安局。没有通知张旭。
“我在谢局办公室，你来吧。”
张旭放下电话立马赶了过去
……
“谢局，事情就是这样，照我说的抓人吧。”
“郭豪，真厉害啊，一员福将啊，我向上面申请来我们市干吧。”
“不必了，先抓人救孩子吧。”
“好吧。”
不一会张旭来了。
张旭气喘喘的对郭豪说：“什么情况。”
“一会儿。”
…
谢强按郭豪所说，不到一天就把嫌犯赵丽丽抓捕归案，赵丽丽在证据面前对拐骗徐雪的事情供认不讳，并把藏孩子的窝点说了出来。
随后郭豪，张旭，谢局一起去到犯罪窝点解救他们。
一开始歹徒使用枪支负隅顽抗，被特警有的打伤，有的击毙。
冲进院门后，眼前的一幕使他们震惊，令所有人毛骨悚然，让他们终生难忘。
“在张灯市的深山里，单独有一个平房，带着院子，院子里有三个小屋，左边一个，右边两个，左边的屋里关着男男女女十几个孩子，还有几头猪，徐雪就在其中。
右边稍大点的屋里有四五具孩童的尸体，横着的，竖着的，躺着的，坐着的，趴着的，都被人拿走了心、肺、肾、手、脚、甚至头！等等等等…惨不忍睹，木法直视。
另一间屋像个小门诊，里面医用器械若干，有个手术台，手术台旁边有台冰箱。打开后…
里面全是孩子们的各种器官，分类均匀，用袋子装着，上面写着购买者的名字。”
这时他们都沉默了，眼睛瞪的通红，内心憎恨着，咬牙切齿想发泄却被每个人都有自制力阻拦了下来。
“这都是些孩子啊，让这帮没人性的混蛋…糟蹋成这样！！
愿死去的孩子们来生为人幸福快乐…”
谢局气愤并惋惜着对郭豪张旭说。
郭豪没有作声，他已经失语。
而张旭按耐不住内心的感受。
随即开车去到了被打伤歹徒的医院，见到他们后对他们拳打脚踢。不管他们伤势轻重，打完一个又一个，不顾一切。
幸好郭豪谢局及时赶到，不然定会打死一个。
他控制不了自己情绪，他的爱人就因他情绪而死。（他爱人的死并不是意外）之后通过郭豪，他才得以彻底改变。



 罪恶之原

张旭顺利的又停了职，被孙庆海放假半月，回家反省。
…
这就是全国各地组织的儿童拐卖儿童器官买卖大案。
张灯市被称为山城，因为有很多高山，交通不便，所以他们才会把藏匿地点放在张灯。
他们安排妇女在全国诱骗甚至绑架儿童到张灯，由所谓的毕叔李爷统一管理，（毕叔已击毙），打手数名，吴天尊进行器官摘除，周克联系买家。
具李爷交代，徐雪的肾已被人预定，刚要摘除时谢局就带着警员们到了院门外。
周克说，一颗肾9万，心脏5万，眼角膜4万，四肢各1万，领养小男孩15万，小女孩10万。
全国黑市很多，隐藏的很深，都是有钱人家的小孩有需求。
他们身体或各方面有病态，能匹配得上的，在不法医院黑门诊都进行了器官移植。
通过这个犯罪团伙，全国扫掉了买卖器官黑市81个，非法经营获利医院诊所69个，抓捕犯罪分子349人。
…
在郭豪的协助下震惊全国的3.3案件最终顺利告破。
徐雪和那几个孩子都是幸运的，郭豪在全国也已家喻户晓，被人民称为孩子的保护神。
案子虽破，郭豪、张旭、老谢，并不高兴。
他们目睹了犯罪分子的丧心病狂，目睹了他们为了金钱所做有悖人伦的一切。
他们缅怀那些逝去的孩子，内心痛苦不堪。
…
对于郭豪是如何抓到赵丽丽，又是如何解开案件所有谜团，警方没有详细公布。但民间有各式各样的说法，传的神乎其神。
……
“郭豪啊，和张旭在这住几天再回去，休息几天，我都给你们安排好了。”谢强神态无力对郭豪说，可见他还在痛苦中不能自拔。
“不了谢局。”
“那好吧，那我就不留你们了，我这边还有好多事没有处理，保重。”
郭豪转身走了，张旭最后对谢强寒暄了几句。
“我们走了，保重谢局。”
“保重！”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到了周城已经晚上。
他们去市公安局报告完。郭豪出乎意料的对张旭说去吃点饭，张旭也答应了。
他们随便找了个地方，看似很破，但人很多，老板热情，老两口经营的小摊子，很是温馨。
各式各样的人吃着喝着有说有笑，唯独郭豪张旭面无表情，形态颓废，像是脱离了这个世界。
……
“你什么话也不说，眼神总是满是失落，像是两个世界的你我，我很无奈，知道么，郭啊。”
“知道。”
“又来了，说我不懂你的念头，现在的你封锁在你的空间里面，让我怎么去懂。
你去张灯不跟我说，谁的错，你把自己关在黑暗，又是谁的错。”
“我的错。”
“不说案子的时候你三言两语，一个人走走停停，一个人擦肩而过，一个人贯彻沉默。
你应该需要朋友，需要亲人，而不是一个人停滞不前。
你不能再逃避，你要正视现在这个现实。”
郭豪难掩悲伤：“我何尝不知道，有时候好像有个声音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有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还在我身边。
这就是她的魔力，这也是我的执念。
她走后遗憾太多，有太多太多的话没来得及说。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不做警察，做了警察也没能保护好她，这样就不会丢失了快乐。
……
我已经没事了，放心吧。谢谢你，张队。”
“你能这样想我真的很欣慰，来吧，干一个…
对了，3.3案你是怎么找到赵丽丽的。”
“我给你说的那个关键记着么，搞清她为什么看摄像头就能找到她的藏身之处。”
“是什么？我那晚想了半夜也没想明白。”
“…你在想几天，我想让你自己看清事件的真相，如果以后我不在了，遇到案子你怎么…”
“瞎说什么，我会让你一直在我身边，虽说地球离了谁都转，这话亦真亦假，有的人离了某个人就转不动。
大不了我这个队长不做让你来做，我给你当助手。”
“你现在不就停职了么。”
“哈哈哈…不提了，那几个货打死都不冤，大不了我坐几年！大不了警察不干了！…
还是交给法律吧，来，郭，喝，你说那帮畜生有来生么。”
“你刚才已经说了他们的来生。”
“畜生？”
“恩！”
……
“张旭，你知道孟霏是怎么死的么？”
“不是意外事故么。”
“不是。”
“什么意思，不是意外？那是什么？”
“故意杀人，死的应该是你，孟霏救了你，替你而死。”
说到这，张旭呆住，他没有反驳，没有质疑，因为他相信郭豪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惊为天人

张旭低沉着对郭豪说：
“什么！怎么回事…你发现了什么，快把真相告诉我…”
“情绪左右了你的思想，你回顾一下当时的场景，当时的一切，你自己会找到答案。
我让孙局给了我当时的现场照片，看过之后，我认定是故意杀人。
为了她，先把所有情绪放在心底。所以…这件事我希望你能自己解决。”
郭豪说完，张旭就跟他道了别。
张旭立马打车去了刑警队，把当时孟霏死亡现场照片翻出来带回了家。
到家后他仔细观察着所有照片，回忆着案犯时所有细节。
郭豪到后家又拿了几瓶啤酒，抽着烟，拿出日记本给吴瑜写起了书信。
“几天没见了，今晚可以多陪你一会。
这几天发生了很多事。我今天刚从张灯回来。去那破了一个拐卖儿童的案子，有悲伤有愤怒，有同情有怜惜，有具体的我就不跟你说了，免得你伤心难过。
我知道你很喜欢小孩，你在时我们就想要个属于我们的孩子。
由于我们的工作安排，所以预计的结婚时间稍晚一点，也没能要个孩子，这也是我的遗憾。
还有，今晚我跟张旭说了孟霏的事，孟霏救了他，替他而死。
我本不想告诉他事实，本想自己解决。
可他的脾气性格不改今后一定吃大亏，这也是为他好吧，你肯定也希望我这样做吧。
他跟我一样也失去了挚爱，我跟他一样，深刻了你们的爱，铭记了你们的爱。
…
空荡的房间，一夜又一天，回不去的从前。
看着手中你的旧相片，笑魇如花。闭上眼的瞬间，泪水在眼眶打转。
…
洁白的天花板，窗外雪花片片，好像看见了你的脸。
好想听你在唱歌给我听，你的声音那么干净，那么温柔，那么如痴如醉。
我多想，我们两个人躺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仰望无边无际的星星，心念可以永远在一起，这美好的期望如今变成了可怜的失望。
我想过了，这一生大不了我自己一个人过，这样我也会心安一些。
好了…晚安吧，吴瑜，做个好梦。”
……
五天后
张旭还在家反省，虽然郭豪嘴上话不多，不怎么说话，但是他已把张旭当成了自己的朋友，很关心他，他给张旭去了电话。
“怎么样。”
“郭，这几天我没日没夜的找寻照片里的真相，至今未果。”
“算了，你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这就是你最大的弱点。
…
看照片，孟霏被撞的前面有什么。”
“有什么？…有什么？有，有根石柱。”
“想到什么？”
“不知道啊，你直截了当跟我说不就完事了。”
“那天开车之人并没有喝醉，孟霏前面有根石柱挡着，也就是你当时站的位置。
他不会选择正面撞你，因为正面撞就会撞到石柱，车开过来你正好在石柱后面，这时他可以选择不撞，与你们擦肩而过错过机会。
他只要撞就一定要打个弯才能撞到你，所以他打了一个弯撞向你。之后…你被孟霏推开，而她…。
当时他前面并没有车辆，他为何要打弯？
可以假定他喝多后随便打了弯，那他一定喝的不省人事，那就不会撞到人后立马采取紧急制动。
还有，事故造成的刹车印，这些充分说明是故意为之。”
张旭已经热泪盈眶，已然话不成声，对郭豪喊道：
“啊！啊！啊！真是啊，我去他娘的！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心里只…想着孟霏。你不说…我都没往这上…面想，明白了！明白了！
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
“怎么办？甘新（撞死孟霏之人）还有一年出狱，自己去办！”
说完郭豪挂断了电话，郭豪说了这么多，张旭如果不知道怎么去做，那就枉为刑警队长，他相信张旭能做好，他早已规划好。
这时已到夜晚，郭豪拿着案卷回了家，张旭却来了刑警队，张旭要靠自己来解开尘封多年的秘密。
“甘新，甘新，甘新…”张旭嘴里嘟囔着在找甘新的档案。
“找到了…这么多…89年酒后驾驶撞伤一人被拘，91年抢劫被判3年，93年出狱后又因砍伤他人被判3年，97年酒后驾驶撞死孟霏，被判10年，还有一年出狱。离异，一直无业，嗜酒成性，有个女儿，有个老母亲，保安街93号，明天去他家走一趟。”张旭边看边念叨。
话说两边，郭豪下班后没有回家，而是又去了吴瑜的案发现场，找线索，想凶手的做案手法。
他在想：山外有山，人外有人，真有比自己聪明之人。
老师所说那个案件的作案手法被他（她）想出来，继而模仿杀人，博取关注。
制造自杀的假象…自杀的假象…假象…难道？难道鞋和脚前后的距离是凶手故意为之？而不是慌张失措造成。
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郭豪的脑海里。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郭豪汗毛竖立，鸡皮疙瘩突起，一阵寒风吹过，令他直冒冷汗。
凶手明明制造自杀的现场，为什么又留下他杀的线索，挑衅？觉得警方没能人？自信到没人能破解他？如果不是吴瑜，恐怕不会有人怀疑是他杀。
现在下定论还尚早，这些也只是推断，但吴瑜是他杀毋庸置疑。
他（她）过了兴奋期一定还会犯案。
郭豪拿出笔，拿出笔记翻到最后一夜，用嘴把笔帽嘬了下来放在上衣口袋里，开始给凶手做人物侧写。
“男女模糊，体重模糊，身高模糊。（这里说明一下，前面说过，从现场鞋印深度宽度来断定就是吴瑜自己走过去割断了手脉。）年龄30岁左右，家境富裕，高学历，高智商，行事谨慎，喜欢挑战，喜爱极限运动，单亲，自小崇拜警务人员，某种原因干不了警察而怨恨这一职业，厌恶白色，儿时有过纯洁的噩梦。”
郭豪知道的只有这么多，可这些能改变什么。想要破解这迷案，必须要搞清凶手的作案手法。
一系列的问题陈列在郭豪脑中，他并写了下来。
“一：凶手是如何把吴瑜弄到案发现场，背这她？抱着她？这些都不可能，现场脚印可以确定是吴瑜自己留下的，他（她）是如何做到的？
二：现在除了吴瑜的脚印，鞋子前后距离，没有别的线索，他（她）是怎么杀人？难道真如张旭所说飞在空中？？
三：杀死吴瑜后他（她）又怎样神不知鬼不知逃离现场。
四：鞋子的前后距离有什么意义。”
这几个疑问一直困惑着他，他想，他必须要着手研究英国雪鬼索命的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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