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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翼的炽天使》


 降临

大堂之中七人围坐在一张桌边，七人皆带着斗篷，看不清相貌。桌上摆放着的并不是书籍之类的摆设，而是模型，模型中有山，有河，甚至有生物。
模型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变化，森林的面积在缩小，一栋栋钢铁迅速耸立······
七人相视，分别顺手往模型中加入什么。
阵阵刺痛迅速在他的脑中蔓延开来。
他努力睁开眼睛，试图重新感受这个世界的光亮。
那是正午阳光最明亮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受到丝毫温度。
他不自觉地在床上坐直了身子，双眼微眯，呆呆地看着窗外，似乎向往那缕缥缈的光明。
正当他沉浸在追寻光明的世界里时，屋门被打开了，一名护士悄然走进来。护士手里抱着文件夹，大概是关于他的资料。“你醒了！”护士有些吃惊，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形容，是喜悦，还是惊恐？下一秒，护士立刻转身走出病房、
他并不明白她的所作所为，只想继续神游，但是周围刺眼的白色和怪异的安静令他不得不慌张。房间很干净，干净的没有任何杂物，有的只是一些医疗设备，至于名称凭他是叫不上来的，倒不如说这很符合医院的标准，只是缺点什么。他低头沉思，不经意间瞟见自己身上**满各色的线，奇怪的是都被切断了，而那些医疗设备也被拔去电源。
他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一切，门又一次被打开，这次走进来的不只是小护士，她身边跟着三人——一名医生和两名警察。
医生和警察的目光看向了这位15.16岁的少年，他没心思去思考这些莫名出现的人的目的，也不再关心这些，简单扫视了三人之后便将目光转向了窗外。三人没有什么异样，就是普通的医生和警察，至少他没有感觉到威胁。
医生在他的病床前坐下，简单地清理了他身上的断线，并没有多问，敷衍地检查了他的身体，扭头向两名警察示意。
年纪稍大的警察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目光却是一刻也没从他的身上离开，清了清嗓子，另一名较年轻的警员摁下了圆珠笔，拿出本子准备开始录笔供。
年长的警察开口：“你是······，年纪还挺小。”他没有回答警察的问题，目光依旧停在窗外。警员面露难色，年长的警察抽了抽嘴角，提高了嗓门：“喂！小子，给老......我配合工作！”
警员见了忙劝说前辈不要动怒什么的，他并不关心他们怎么样，始终看着窗外，这栋病房楼外种着一棵树，树上的花甚是鲜艳，惹人喜爱，但奈何它的形状实在不讨喜—居然就想恶魔的手，这也是它的名字由来，恶魔之手。
警察似乎被他不回答态度给激怒了，推开了警员，不顾警员的劝阻，顺势推开了医生，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冲着他的鼻子骂了起来，可是，哪怕他的祖宗十八代被一一拜访了遍，他也始终没没有看他一眼，这个行为更加进一步激怒了处在暴怒边缘的警官，要知道他曾在黑帮混过，只是为了一锅端了这个点，当时那里面还包括了自己黑帮里的兄弟和家人，他凭着他过硬的手段和一身功绩，平时在局里和监狱里，可是上上下下都对其敬而远之，可谓是局里的大人物，如今被一介嫌疑人给无视，真是奇耻大辱！
一旁的护士早被吓得一动不动的了，缩在门口，要不是主任有命令，她可早就跑远了，警察嘴里骂骂咧咧，警员见屋内气氛有些尴尬，赶忙打圆场说，改日再来之类的好话，医生起身送“客，警察似乎也冷静了下来，可依旧怒火中烧，走到门口又骂了一句：“真是个怂包，只配给人提鞋！”
此话一出，他的目光从窗外挪了回来，死盯这警察不放，他缓缓开口：“你在说一遍！”
“哈？”警察转过头来“你说什么”警察很明白，干他这行的，在对话的气势上不能输。
此时，他已经从床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警察。
他低着头，一口白气从他的口中缓缓吐出。
年纪稍大的警官以为他在虚张声势，两步上去抓住了他的黑发……
同一时刻，病房外不远的街道上走着一对母子。儿子指着病房外的草坪上的“恶魔之手”天真地发问:“妈妈，这是什么花呀？好漂亮！”
母亲抿嘴一下，满是爱意地说:“妈妈也不知道哦。这需要你努力学习，将来学了知识告诉妈妈哦！不过它这么好看，想必有个不错的名字吧。”
如果有为人母的妇女经过，会发现这位母亲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当然，经过医院的每个人的表情一般自然不了。
儿子愈发好奇了，呆呆地想了半天，也不得已放弃思考，站在人行道花坛的边缘，双手向两侧张开，像飞机，努力保持平衡，缓缓向前走，嘴里平平喊:“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亭台六七座，八九十只花。”猛的，儿子扭过头来问:“妈妈，为什么没有人?”
母亲不明白儿子指的是医院内外还是古诗中。
刹那间，护栏那一头的病房响起一声爆炸，从窗口飞出还有什么东西。
那东西飞得很高，飞出了护栏，正巧砸在了母亲一旁的树干上，弹在母亲的脚边。
母亲被这莫名的东西吸引住了，待其滚到脚边才回过神。
儿子听到母亲的尖叫，那是自打出生以来最扯人心肺的一声。
他跳下花坛，却一个踉跄跳了几步，脚下不稳摔到在地，抬手一看满是红色，毫无疑问，是血。
儿子看向妈妈，母亲却不知道去了何处。他眯起眼看向远处的街道，有一个狂奔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那道身影没有回头。
孩子缓缓站起，将手指毫无顾忌地放进嘴里，做出享受的模样吮吸着。
“孩子，你……”不知何时一名老者站在孩子身后。
孩子转过头，盯着老人。
老人看见孩子手中和嘴角的红色，那刺鼻的腥味告诉他这是血，但他无法相信，坚持认为那是番茄酱，好心提醒孩子不要贪食掉在地上的食物。
老人一边对孩子说教，一边准备清理地上的食物，以防他再次犯错。老人推开孩子，当场怔住了，他看到了头，这也证明了孩子舔食的是血，无论再怎么欺骗自己也无法掩盖事实的。
老人依旧不愿意相信，回过头，脸上挂着两分复杂的表情，问道：“这是什······”他依旧愿意相信这是恶作剧，是的，这一定是小孩顽皮的恶作剧，就像自己儿时那样：小时候就常常听村里的大人传山那边的村因为恶灵找上门被屠了个干净，连牲畜也是。自己天真不相信，曾瞒着家里爬上山，在山腰上远远眺望，正如大人所说，村里没有了一点生机，土地被荒废了许久，杂草从这长到这，正当他准备原路返回时，发现山下有一身影，他走进一看，竟是一小孩，他心中疑惑，难道还有幸存者？他此时无法思考。上前打了声招呼，那小孩闻声转过头，冲他一笑，诡异的笑容嘴角上扬，嘴角的那抹鲜红甚是醒目，不只是嘴上，脸上，手上也是血迹，他开始害怕。他的目光越过小孩，落在了那只兔头上，那小孩在啃食兔头！他没有多想，立马撒腿就朝村子的方向跑，不敢回头，不敢去确认那只怪物是否会追上来。他一口气跑会了村里，那怪物始终没有追杀他。他向村里人求救，但是所有人对他的一番胡话保持半信半疑的状态，因为他们不敢相信。他有些绝望，后来趁着知青下乡的机会和他们一起到城里，希望能够就此躲过一劫。来到城里的几日后，他就听说了村子被洪水淹没的事。
老人紧盯着眼前的小孩，目光不自觉地对上他的笑脸。
那笑容令人瘆得慌······但又是那么天真可爱，哪怕是有一点爱的野兽也会为之心动
就像天使干着恶魔的勾当······



 进入

“你好！是的······好，我们马上赶过去！请不要惊慌，最好保持现场完整······”
这是医院附近警局收到报案后的回答。
警察的动作很利索，办公桌上的纸牌和空虚的瓜子壳一扫而空，警笛响彻大街，这引路人不禁瞎想：是不是谁家的猫狗又丢了，这世道真不太平，也不知道他们这次能不能完成任务······
警察先生到达案发现场时，心中暗暗庆幸并没有多少人围观，毕竟这块地区的确是相对市区偏僻。
“来来！让一让！”他们将警察的职责执行到底，等到绕过人群，一名身材短小的尸体面目全非，首与身子甚至分了家，见到地上惨不忍睹的一幕，有人不禁头晕起来，但是他们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竟没有人倒下或是逃跑。他们互相之间干瞪眼，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这时，一位身材高挑的警察站了出来，他先拉起警戒线，又想着给受害者画现场痕迹固定线，但是身首异处的惨状还真不好画。一时间，他呆住了，场面一度十分尴尬。这时，他想到一招，站起身，对围观的人提高声音，问道：“谁是，那个，报案人？”
人群中走出一名老者，头上裹着粗布，如此装扮倘若放在市中心定会被认定为怪人一类，但这是医院附近就不足为奇了。
老者举起手，沉声说：“那啥，小伙子，是我报的案。”
那高挑警察对他的言辞十分不满，瞥了他一眼，说道：“老人家，不要妨碍公务，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再说了，你有手机吗？”
老者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一块砖，对警察晃了晃，像是在炫耀。
高挑的被其危险的动作下了一跳，赶忙招呼同伴将这精神病患者打发走。
居然拿一块红砖当手机，真是又疯又傻。警察心里嘟囔着。
法医很快赶到了，尸体周边歪曲的现场痕迹固定线被重新画过，同时分出一些人去疏导群众。
“还真是有够惨的。”一名警官嘀咕了一声。尸体的身材短小，头首分离，甚至连面部也是模糊一片，倒像是被什么钝物击中或是被野狗啃咬过的糊糊。
警察们见支援来了，忙上前装作一副在努力工作的模样，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的。
“组长呢？”高挑的警察对正忙着拉警戒线的警官问道。
警官瞥了他一眼，嘴往一旁努了努。
高挑的顺着方向看去，一名高大魁梧的男人正逐一询问着他的同伴，脸上写满了失望。当高挑的将目光投向他时，他像是注意到了，健步朝高挑的走来。
高挑的见来人的面貌，脸上的期待瞬间拉长，垂到了不知名的地方，满脸写满了不乐意。
“小高。”组长沉声发话。
小高眼神四处飘忽不定，与其说是不敢倒不如说是不情愿和组长对视：“怎么了，魏······咳，组长有什么事吗？”
“嗯。”组长脸色不大好看：“小高，我问你，平时局里是怎么教的，为什么不做笔录！为什么不去找报案人！为什么不问清事由！这么多人民群众在这看我们笑话吗？还有，发生这么大的事，这里医院的负责人没有一点反应吗。这人都死在他饭碗旁边，他难道还能吃香？”
小高先是吃了一惊，而后双眼紧盯着对方的眉心，面上没有表达出什么情绪，只是任凭组长训斥。
组长像是嘴皮子酸了，又见小高一言不发，强装欣慰地拍拍他的肩，又说道“你也不用太自责，也是我这个组长没教好。平时太放纵你们了。好了，振作起来。”说完，组长便招呼其余组员过来。
小高一直紧握的双拳也松开了，心中一阵难受。
组员渐渐围过来，静候组长的吩咐。
组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弟兄们，现在我们的眼皮子地下出现了如此惨状的犯罪，你们说，能忍吗？”
“不能。”众人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既然大伙斗志那么高昂，那么就让我们来侦破这起犯罪吧，还市民一个祥和的生活环境！”像是出征的将军一般，组长豪迈地大谈特谈，仿佛已经抓住了犯罪的人，他顿了顿，接着说：“那么，首先从这所医院开始。小高，你带两个兄弟进医院向院长说明情况，顺便让他写份检讨给我，说明一下为什么玩忽职守。其余兄弟······”
小高没有听进半点，心中时不时有小风浪。
“高哥？高哥？”这时一旁的警员碰了碰小高。小高这才回过神，通过那警员的转述勉强了解了任务大致内容后点了两人便进了医院。
案发现场离医院正门有不远的距离，小高却走了很慢，一路上不知踹飞了多少石子。
随行的两人自然也发现了他的异常，两人谁也没开口，局里至清洁工也知道组长和小高的关系不怎么样，谁也不敢点透。
三人进了医院。符合风格的白色和安静，只是静的出奇，少了往日的忙碌，少了与死神搏斗的紧张。
“高哥，你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大对劲。”其中随行的小罗问道。
“嗨！这有什么奇怪的，估摸着放假去蹦迪了。诶，说到这，咱们多久没去那儿了，改天再去一趟？多喊上几个兄弟。”另一边的小詹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小罗幽幽地回应道。
小高只是叮嘱了两句，便一言不发。小詹接过话：“嗨！这有什么好报告的。”小詹走在二人前面，双手枕在脑后，一副十分悠闲的模样。
“小詹······”小罗见小詹这副不成体统的模样，出生提醒道。
小詹打断了小罗的发言，回过头来对小罗一笑，道：“小罗，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得不到赏识吗？”                                    
小罗一愣，急忙道：“这······”
“因为你不懂得人情，简单来说，你就是太过生硬，懂吗？”
另外二人见小高如此，也识趣地闭嘴了。
三人绕过楼梯，穿过统一规格——净是白色的粉墙和长椅的走廊，一路上居然没有护士或是病人。
“嘿！还真是奇怪透顶了，到处没个人影。”小詹说。
“怎么回事？高哥，怎么办？去一个人和组长报告吧。”小罗提议道。
小高沉默不语，像是拿不定注意。小詹接过话：“嗨！这有什么好报告的。”
耳边只有三人的脚步声，是如此清晰，甚至可以分辨出三人各自的脚步声。
三人不知不觉到了院长办公室门口。
“这有什么好报告的，一点小事而已。”小詹故作轻松地说，缓缓推开办公室的门。
门被缓缓打开了，三人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生怕室内蹦出什么怪物。小罗已经将手摸向警棍。
沉寂数秒后，什么也没发生。三人同时舒了一口气。小詹的嘚瑟劲又上来了，率先走入办公室。
“你们看，什么也没发生。”小詹对两人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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