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黑曜黎明》 第一章离奇死亡 1997年,距离毕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在宿舍百无聊赖的我下楼用公用电话给强子去了个电话。 先是接通强子的部门,然后再有人把强子喊到电话旁,接着强子特有的公鸭嗓音便传了过来,说起来强子算我我最亲的“亲人”了,自从变成孤儿以后,我就格外的珍惜这个发小。 “啥事,快说,我干活呢。”强子在电话里不耐烦的说道。 “干啥活!不会又在你们地下室搞那些灵异事件吧?”我笑着说道:“别把我公寓弄得跟你那一样,我告诉你啊,赶紧收拾出来,在加一个床位,我还有一个月就回去了。” 强子住的公寓其实就是我父母当年的职工宿舍,那时候的电厂毕竟是**管控,比较资深职工会被分配到公寓,职工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出于赔偿原则,我父母居住的公寓划在了我的名下,因为电厂公寓只能是电厂职工居住,对我而言很是鸡肋,因此我的那间公寓就让同在电厂上班的强子住了下来。 “什么灵异事件?”强子争辩道:“我这是科学研究,研究懂不?我将来可是要跟爱因斯坦一样名传后世的。” 强子全名叫陈强,是个典型的阴谋论者,他对一切抱有怀疑态度,还经常引以为傲,说只有常常抱有这样的思维,才能发现事物的本质,促进社会的发展。 这些年跟他相处下来,促进社会发展啥的我没看见,倒是他的人际关系混的越来越差。 哼哼~ 就在我的小公寓里面名传后世吧,我心里嘀咕了一句,嘴上却敷衍道:“行,名传后世,我等着沾你的光,记得加一个床位啊。” “知道了,知道了,哦对了,海子。”强子那头好像又忽然想起来什么,说道:“年前春节那件事你还记得吗?” 我的大名是老爸取的,叫陈默,说是取自沉默是金的寓意;小名则是老妈取的,叫大海,老妈说要让我的视野如大海般宽广;很奇怪两个寓意相反的名字是出自一对夫妻。 “是公寓六楼女坠楼那件事?”我想了想说道:“提那档子事干嘛,那年算是白回去了,好好的春节搞成了警民大调查。” “那件事另有玄机,是我无意中…额...是我辛苦调查出来的最新成果,我还需要进一步验证,等你回来再说,就这样吧。” 旋即手机里传来了嘟嘟嘟的提示音,强子这家伙,我无奈的摇摇头,屁的另有玄机,你又不是警察,操哪门子心。 ………… 一个月后,电厂公寓附近的一家小餐馆内。 我跟强子从下午六点一直喝到晚上十点,桌子上的啤酒瓶子早就码了一堆,厕所也早已经上了七八回,可我俩的热情丝毫不减,继续天南地北的胡扯着,强子也在那大声吹嘘自己这些年的“研究”,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神棍,惹得餐馆老板娘鄙夷的目光频频向我们扫射。 “海子,不是我跟你吹牛,隔——”强子打了个酒隔,我连忙把头扭向一边,强子却丝毫不在意的继续道:“就拿一年前咱公寓的坠楼案来说吧,经过我最新的验证,那根本就不是自杀。” 强子一边说着一边还扭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他后继续道:“你别不相信,一会我给你实验一下就知道了,这事没准透着蹊跷呢。” 我心说你可拉倒吧,想出名想疯了吗,想这狗屁倒灶的事干啥,从小到大你就是不相信这,不相信那,我要是信你才怪。 强子见我一脸的鄙视,当下就要拉我回公寓,争执不过强子,我只好匆匆结了账,刚结完账就被强子半拉半拽的往回赶。 我们吃饭的小饭馆正处在公寓的对角线,直线距离只有两公里多点,可这段距离不是荒地就是废旧工厂,走外围的马路则要绕大半个圈,为图省时间,心急火燎的强子拉着我就扎进了荒地。 济南的初秋昼夜温差是很大的,白天的暴热使得蒸发的水汽凝聚在上空冷空气的周围,在夜晚又重新回到了地面上,我们才走了不多一会裤腿和裤脚就被脚下的蒿草弄得湿漉漉的,那感觉就跟脚上挂着东西一样,很不舒服。 晚风从不知名的地方吹来,借着明亮的月光我看到成片的蒿草连绵不断的起伏着,不远处的几颗老槐树也在微微抖动,看着那几颗在昏暗月光中的老槐树,我心里有种莫名发毛的感觉。 “嘶——” 在小饭馆喝酒喝的一身是汗的我被凉风一吹,我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在向四周打量我发现周围的景物在一点一点变得模糊,怎么回事?难道是酒劲上来了?猛然间我抬头向天上看去,原本明亮的月亮正在慢慢的变得模糊,那惨淡的月光周围的更像是无数的头发丝向四周无限延伸。 这种景象让我毛骨悚然,我使劲晃了晃脑袋,想把脑海中那不靠谱的迷信想法晃出脑外,我一个劲告诉自己那是月晕,是正常的月光折射现象,可越是这么想,我脑海中的诡异想法就越多。 毛月见,猛鬼现!!! “快走啊,这么杵着干啥呢?”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强子在后面推了我一把,我看了看他,又用手指了指月亮,意思是你看这月亮你心里不发毛吗? 强子不愧是神棍强,丝毫没有领悟的我用意,他抬头看了看月亮,神神道道的说道:“哎呀,毛月亮啊,看来要变天了,咱们赶紧走,这天适合赶路。” 适合你妹啊!!! 我这人比较胆小,当下向强子提议道:“要不咱们退回去,走大路?” “都走了一小半路了,再退回去有病啊?”强子的一句话直接把我噎死,他越过我边走边说:“快跟上,这里我走了十几趟了,熟得很,你怕个毛啊,快点快点。” 快速通过了荒地,又翻过了几道废弃工厂的矮墙,我俩终于来到了电厂公寓的楼下,这是上世纪七十年代建的一座六层公寓,处在一个镇子的边缘,距离电厂有十多公里的距离,每天都有电厂班车早晚接送员工上下班,到现在已经有三十多年,里面住的不是电厂职工就是职工家属。 现在已经是晚上11点多,除了个别的几户门窗还有灯光其余的早已是漆黑一片,望着这栋规模不大的公寓,我竟没有一点的熟悉感,想想也是,我住在这的时间满打满算也没有半年,能熟悉才怪。 我打了个哈欠,想起强子说的事情,就冲强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强子赶紧开始他的神棍表演,我早在心里做了决定,不管强子接下来做什么,我就拍两下手,说一句“好,看赏!”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屋睡觉,以此来报复之前强子带我走那段阴森小路的不快。 强子也不废话,扯着我来到了公寓五楼一个没人的角落,那时候的公寓不像后世的商品房一样,就是简单的一间屋子,公寓内所有的房门全部朝南,每个房间一扇向阳窗户,长长的走廊两头是公用的卫生间,另一侧是防止人员跌落的女儿墙。 强子拍了拍的女儿墙的混泥土压顶对我说道:“海子,如果你要自杀,你会…” “你妹的才自杀呢!”我打断了强子的话皱眉说道。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先别打叉。”强子严肃的说道:“你想想看,如果你想自杀,而且是跳楼自杀,你会怎么做?” 看着强子一脸严肃的表情,我猜他可能真的发现了一些东西,忙收起的玩笑的表情,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道:“如果我的话,我会默默爬到这矮墙上。”我伸手指了指眼前的女儿墙继续道:“再对天空大喊三声我日,然后跳下去,接着…” “停!”强子一下打断了我的话,急声道:“你刚说跳下去,怎么个跳法。” “当然是一步迈出去或者是身体前倾这么跌落下去啊。”我不假思索的回道。 强子摸着下巴又问道:“有没有可能像立定跳远一样跳出去?” “啥?立定跳远?”我心想要是你的话很有这可能,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会立定跳远式跳楼。 一个莫名搞笑的画面出现我眼前,一名忧郁轻生者默默的爬上一米多的女儿墙,然后卯足力气来个立定跳远从六楼坠下。 “不会,肯定不会。”我坚定的对强子摇了摇头。 “那就跟我想的一样了。” 强子点了点头道:“你再想想当时的尸体痕迹线的位置。” 我回忆了一下,霎时间一片寒意涌上心头,我明白了强子的想法,那女的真的不是自杀的。 强子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我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当下就说道:“我记得当时的尸体痕迹固定线距离公寓的外墙起码有两米,就算是那女的一步跨出去也绝对跌落不到那种距离。” 我绞尽脑汁的设想那女的要怎样才能从六楼下坠到那种位置,但终究一无所获,最终我挠了挠头对强子说道:“要不要把你的猜想告诉警察?” 强子嘿嘿一笑神秘的说道:“咱俩这样的门外汉都能想到这点,你觉着专业的警察叔叔们会想不到吗?”说着强子又漏出阴谋家的表情继续说道:“这事啊,蹊跷着呢。” “那你想咋办?”我对强子的阴谋论也很好奇。 “嘿嘿~”强子奸笑了两声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孺子可教啊,走,上六楼,探真相。” 第二章信 我很好奇强子的神经为什么这么大条,为什么我们非要在这大半夜的夜闯女死者的公寓,而且还是在这样阴森森的夜晚,他回复我说时间不等人,万一那女的是冤死的,我们早一日查出真相,她就早一日安息,还说至于鬼怪乱神什么的,在他强大的气场下都将无所遁形。 我看强子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早就预谋已久的,什么探寻事情真相,完全就是为了在我面前显摆。 就这样我俩来到六楼,强子用一把小刀轻易撬开窗户插销,翻身爬进屋内,我连忙跟上,就见强子掏出电棒在屋里四处乱照,我的视线也跟着强子的手电光移动。 忽然,一个黑影出现在手电光照射的地方,不过强子电棒移动的太快,那个黑影只是一闪即逝。 我跟强子都下了一跳,我颤声道:“刚才那是什么,你看清了吗?” 强子明显也是高度紧张,但比我镇定多了,他艰难的将电棒光源慢慢移向刚才黑影位置。 我狠狠咽了一口唾沫,视线也随着光源慢慢的移动,终于黑影又重新进入我们的视线,黑影的轮廓变得越发清晰,我靠,那…那居然是一个人,而且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奇怪纹路。 我吓的汗毛都立了起来,这屋子不是一直空着吗,怎么会有人的?在一个大半年都空着的屋子里居然有一个人,还有,那些奇怪的纹路又是怎么回事?这人什么时候搬进来来的?难不成是鬼么? “不是人,是个人体模型。”强子往那黑影前凑了凑说道。 果然,我仔细一看,那黑影真是个人体模型,我心说吓死老子了,搞鸡毛啊,好端端的摆个人模在墙角,这要住在这里白天还好说,晚上不得给人吓出神经病来。 我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对强子说道:“先别瞎照了,指不定又照出啥吓人的玩意来,把电闸合上,看有没有电。” 强子也是心有余悸,拽过身边的一把椅子就去合电闸,这栋公寓每个房间电路都一样,强子踩着凳子合上了电闸,又打开了电灯,电灯虽然亮了,可灯泡的瓦数显然很小,屋子里昏暗暗的,有点压抑的感觉。 我对强子说咱俩可真是傻缺,干嘛不一早开灯,反正这三更半夜的打电棒跟开灯后果都差不多,强子没搭理我径自走到一边去找线索了。 整间屋子的陈设很简单,靠墙边一张单人床,旁边则是衣柜,屋子的另一侧是梳妆台,梳妆台面的镜子位置却是空的,紧挨着是一张写字台,那个人模就放在写字台旁边的墙角位置。 我走到那个人模跟前一瞧才发现这是一个女性人体穴位模型,上面不仅有繁杂的经络图还有密密麻麻的穴位标识点。 看着那繁杂的穴位,我心里没由来的一阵发寒,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好像上学考试明明会做一道题却怎么都找不到开始的第一步, 这种莫名的情绪让我越来烦躁,猛然间我一下子明白过来。 那还是去年我去一家老中医的药铺拿药,那家老中医的药铺内也有一个人体穴位的人模,那模型上面的线条都是从上到下的穴位连线,很少有交叉的,我眼前的这具模型上的线条却像是蜘蛛网一样覆盖在全身,连脸上都是密布的网状线条,给人极度不舒服的感觉。 我招呼强子过来并把我的疑点讲给他听,强子说道:“我们这么瞎猜没啥头绪,必须先理出一个思路来,顺着思路比较好猜。” 我点点头表示同意,推测道:“她能在这有间独立的公寓,说明她是电厂的职工,资格还得比较老的那种,毕竟咱这公寓属于电厂内部宿舍,有配额的。” 说道这我问强子:“你不是也在电厂上班吗,那时候你就没听到什么消息?” 强子摇了摇头说道:“能有啥消息,啥也没有啊。” 强子顿了顿又皱眉道:“说来当时也奇怪啊,按说死了个人,还是个女的,厂里怎么一点小道消息也没听到呢?,就算咱这公寓也没多少人议论啊。” 强子的话让我想起了罗卡定律,凡事发生过,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如果像强子刚才所说的那样,那就只有一种解释。 “不是你没听到小道消息,我猜压根就没有小道消息。” “啥意思?”强子一脸疑惑。 “这么说吧,如果有各样的消息,不管再怎么封锁,也会有泄漏吧?而且这种事你越是封锁它反而传播的越是厉害,对不对?” 强子点了点头示意我接着说下去,我继续道:“那如果有传播消息源头,你说应该是谁或者说哪些人?” “肯定是认识她的那些人啊,是啊,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呢?” “我想应该是这么回事,你之所以没听到任何那女的死亡消息,是因为传播消息的消息链断开了。” “既然封锁消息是不可能的,你是说她根本就没有同事?”强子一脸惊讶的看着我。 “还有一个可能,电厂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啪”强子一拍脑门,一脸顿悟的表情说道:“我明白了,那女的是个小三!” 听到强子说出这句,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心想你明白个头,你压根就没理解我说的意思吧? 强子对我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无视,他继续说道:“她肯定是电厂某个领导的小三,看着精致的梳妆台就是证据,因为是小三所以不被外人知晓,被安排住在也有掩人耳目的味道。” 强子振振有词:“最后因为某种原因被人从六楼扔下,从结案自杀来看也能看出那领导的权利很大,一切都合情合理,怎么样?” 说实话,我对强子另类的推理很是刮目相看,虽然他的结论跟我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不是一回事,但不得不说强子的话也是一种合理的推论,如果把那个怪异的人模当成是个人特殊癖好的话,强子的推论真的算的上合情合理。 强子显然对自己的推理很满意,当下就去翻动梳妆台以期待找到很多的证据来充实他的理论,我本想阻止他,一来我们夜闯女死者的公寓本就不对,现在连人家的梳妆台都要翻找,怎么想都感觉这事不太厚道。 强子的手脚很是麻利,我话还没来得及说,他整个上半身就探进了梳妆台下面的储物厨子内,扭着大屁股借着电棒的光亮查找着蛛丝马迹。 “找到了。”强子兴奋的话音从橱子内含糊不清的传来,说完就又扭动大屁股缓缓的退了出来。 强子手里拿着一封信对我说道:“你看,肯定是一封情书!在里面夹着呢,要是不像我这样爬进去找还真不到。” 我心说强子可以啊,真的被他猜对了? 说着强子就随手拆开了信封将里面的信件取了出来,我看强子看信看的仔细,就拿起他放在梳妆台上信封。 信封是淡黄色的牛皮纸信封,表面有一些轻微的划痕,一看之下,我大吃一惊,像是有一股无边的寒意把我全身都包裹住,心想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情急之下我一把夺过强子手里的信件,强子不明所以问我发什么神经,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先别说话。 我一字字的认真读完了信件,心中的疑惑愈发的强烈起来。 信的内容是:我在这边很平安,你那边如何,你的假设很有用,事情近期有了重大进展,记录还在整理归纳中,你的猜想很可能是对的,祝好运!落款是季青青,1993年3月23日夜。 我又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确认没有任何遗漏之后又拿起那封信封,信封的中间的是收件人的名字“刘丽”,第二行是公寓所在的具体位置,让我震惊的是寄件人的位置居然写着“季青青”,一个对我来说无比熟悉的名字,我的母亲,季青青。 信封上除了寄件人的名字,并没有其他任何的寄件信息,连邮票也没有,这我大感奇怪,是因为同住一所公寓,距离太近,所以才不用寄出吗?。 我的思维已陷入严重的卡机中,刘丽,季青青,住在同一所电厂公寓,从写信的地址来看,我母亲是知道刘丽就住在这里的,可是为什么几步路走过来就能解决的事,要弄成写信这么复杂? 这其中是有什么秘密吗,甚至严重到不能见面的地步?1993年3月23日,看到信上这个日期我又悚然一惊,这不是我父母出事的前一天吗?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回过神来,我指着信封上我母亲的名字对强子说道:“这是我妈写的信。” 强子张口想要说话,我继续道:“不是同名,我刚才仔细看过笔记了,就是我妈写的,从信的内容上看,那名死者,也就是刘丽也不可能是小三了。” 强子听完果然没有再张口,我们两个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中。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刮起了大风,月亮早就不见了踪影,夜色也早已变得漆黑,半挂的窗户更是被风吹的咯吱咯吱的,发出阵阵怪响。 第三章发现 回到宿舍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经过刚才的事我跟强子都没又丝毫的睡意,只能各自躺在床上愣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是早上8点多,扭头看了看旁边的床铺,发现强子还在呼呼大睡,我便又拉了拉被子想再多睡会。 这一睡我一直睡到了中午,再次醒来时旁边强子的床铺已然空空如也,我感觉自己做了好多的梦,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简单的洗漱后我想再把凌乱的思路整理一下,我找出了纸笔开始在纸上一条条的列了出来。 首先是时间节点,我认为我现在面对的一切的疑惑应该有个时间点,我把我妈给刘丽写信的时间写在了纸上,1993年3月23日,并在后面标注了信件、重大进展几个字眼。 再然后我写下了1993年3月24日,后面标注了事故两个字。 接下来是97年除夕,标注的是刘丽死亡。 第一,通过信件可以看出,我父母的事故应该跟信中提到的“重大进展”有关,是某项研究?还是某项工程?现在回想一下,我对父母的工作居然一无所知,是我的疏忽,还是他们的刻意为之? 第二,信是被强子在厨缝间发现的,明显信件不止这一封,但我估计信件的内容肯定都与那个事件有关,事件还存在高度的危险性。 第三,从我父母的事故到刘丽的事有三年多的时间,这期间又发生了什么,非得用跳楼自杀这样极端的手段,还有那诡异的坠楼位置。 第四,明明在同一家电厂工作,还住同一所公寓,为什么要写信沟通呢。 嗯?不对,他们不是在同一个地方上班,我把强子昨晚发现的那封信从上衣口袋里翻了出来看了看,信的第一句“我这边很平安,你那边如何?” 对,就是这样,他们根本就不在同一个地方,我恍然大悟,这是一个思维定式的问题,我下意识的认为住电厂公寓的就一定在电厂上班,其实还可以有另外一个地方,可也没听说电厂有其他分厂办事处啥的啊。 我仔细想了想,觉的这应该是整个谜团的一个切入点,只要找到那个地方,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正当我想要回忆我父母工作内容的时候,强子打开房门走了进来,他双手提着几盒快餐还有两瓶矿泉水,看见我正在纸上写写画画就问:“还在纠结呢,想出点啥了吗?” 我把纸笔放到桌子的一角,一边帮强子把快餐摆到桌子上一边对强子说了我刚才的想法,强子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说:“明天周一上班,我们检修班没啥事,我在电厂四处打听打听看看有没有线索。” “那我过会回陈家庄一趟,看看我父母有没有留下笔记啥的。” 我老家陈家庄跟电厂所在的镇子同属于一个行政区,距离不是太远,可公交车不像市里那样频繁,草草吃完了饭,我就坐上公交赶往庄子,我寻思着一来一回加上勘察什么的,怎么也能赶上回来的末班车了。 连公交带走路大约花了快三个小时,回到了陈家村,村里现在大多是些老人跟孩子,年轻的不是在外上学就是外出打工。 一路上我也遇见不少相识的长辈,我跟他们打过招呼,又寒暄了几句便匆匆来到我来家门前。 望着眼前破旧的木门和房门上那把破旧的大铁锁我一筹莫展,木门的油漆虽然都掉的差不多了但依然坚实,绝不是十几年后的压缩木门能比,那个年代的木门都是厚实的实木门。 我衡量了一下木门腐朽的程度,又看了看自己的双腿,放弃了一脚踹开的打算,就想着去邻居那借把锤子把铁锁砸开。 刚走两步我来到我家侧墙和邻居后墙的交接的地方,那是一条暗巷,就是以前农村盖房子的时候两家的墙挨的很近,这样中间就会形成一条非常狭窄的通道,说是通道实际上也没什么作用,再后来农村盖房子的时候两家干脆就把墙合并到一块,这样的暗巷也就慢慢消失了。 望着这条暗巷突然我想起了我看过的成龙电影,里面有个镜头就是成龙在一条非常狭窄的巷子里手脚左右撑着对面的墙壁,慢慢的爬到了房顶,想到这我便走进了暗巷学着电影中的镜头双手手掌贴着两边的墙壁双腿用力一跳,再用力蹬紧两边的墙壁,我整个人便稳稳的“卡”在暗巷的中间。 不算太难啊,我心下有点小得意,又手**替往上蹭了一小段距离后,我的手腕和肩膀位置开始酸痛起来。 看来还是平常缺乏锻炼啊,我强忍着手腕肩膀的酸痛继续往上蹭,好在我家的院墙不高,当我感觉我手腕的酸痛快让我坚持不住的时候,我终于蹭到了我家院墙的顶端。 我连忙右脚使劲蹬了一下邻居的后墙壁,接着这一蹬之力我整个人翻上了我家墙头,却没想到刚才使劲太大,我的手腕又酸痛的厉害没有抓稳,所以我只在墙头停顿了片刻便嚎叫着滚了下去。 这一摔让我眼冒金星,半晌爬不起来,也亏得我家多年没人住,院子里面早就杂草丛生,墙根处更是落叶堆积,起了很大的缓冲作用才让我没受太大的内伤。 虽然过程不是很优雅,但我最终还是进来了,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又扭了扭脖子确定没啥问题后我开始打量我的老家。 家还是以前那个家,只不过多了一些破败的气息,秋风吹过,带起院子里的落叶更衬托着一种说不出的凄凉。 院子的正北是三间正房,两侧则是做饭的屋子和储存粮食的屋子,正房的房门都被铁条牢牢的卡着,我使劲扭开卡门的铁条,走进了我父母的卧室。 屋子里除了基本的陈设外其他什么都没有,我翻找了半天也没翻出任何的线索,正愁眉之际我一拍脑门,哎 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我父母出事后是由我奶奶收拾的父母屋子,依我奶奶的个性肯定把我父母所有有关的东西全收拾起来了,最后奶奶也走了,就留下了一个小箱子。 对,就是那个箱子,我慌不迭的跑进奶奶生前住的西屋,弯腰从木床的下面把那个箱子拽了出来。 我神情忐忑,心想真相会不会真的就在这里面,这么多年来我对父母的工作一无所知,他们也从不当面提起他们工作的事情,当年父母的死真的是事故造成的吗?望着眼前的箱子,我期望里面有我想要的答案。 我慢慢的打开了箱子,果然里面都是我父母生前用过的东西,剃须刀、钢笔、梳子等等日常用品都在里面,最下面则是一些快要发霉的衣服。 我把箱子里面的东西整个倒在地上,又重新一件一件的查看,甚至剃须刀和钢笔这样的东西我都给拆的稀碎,可终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地方。 看着满地的的物品,我深深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那些发霉的衣服上,刚坐下去我屁股上就传来了一阵轻微的疼痛,那感觉就像是屁股下有块石子一样。 我心里一阵纳闷,刚才衣服的每个口袋我都检查了啊,没什么东西啊?好奇之下,我立即起身把那些发霉的衣服一件件铺在地上,又逐件拿手去摸索。 终于,我在我爸一件老旧的工作服上摸索出了异样,那是一件很普通的电厂工作服,很是肥大,就在工作服的下摆处,里面似乎有个东西。 我仔细看了看,发现在衣服的下摆里侧,有一个很小的缺口,很像是被钉子一类的物品扎出的小缺口,里面的东西是被硬塞进去的。 情急之下我也顾不得这是老爸的遗物了,直接抓着工作服的里衬就要把里面的东西扯出来,衣服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破烂不堪,让我这么一扯顿时四分五裂。 “叮——” 一件金属落地的声音传来,同时我也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刚才的衣服零碎中掉在了地上。 我捡起那东西在手里颠了颠,那是一小根纯黑色的三棱柱体,长不到五厘米,宽不足一厘米,我发誓我从没有见过这么黑的颜色,如果硬是要形容,那就是一种黑到极致的颜色。 黑色三棱柱在手中感觉很有分量,难道是老爸偷藏的金条?我心说老爸啊老爸,看着你平常也挺严肃的,没想到你也当了国家的蛀虫了。 当下我就用手指捏着黑色三棱柱往地上的青砖上划去,我心里认定了这玩意就是金条,觉着它表面的黑色包衣就是伪装的一层黑漆而已,但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我随手这么一划,三棱柱的菱角一点磨损都没有。 我心里顿时生出异样的感觉,又用力捏住三棱柱在青砖上用力来回滑动,直到手指发酸才停下,我拿起三棱柱凑到眼前一看,还是一点磨损都没有,反倒是我脚下的青砖被划出一道道的沟痕。 以前农村盖房子的时候都会用青石做地基,我们镇附近没有石料厂,只能用附近窑厂烧出的青砖做地基石,那青砖不是普通盖房子用的烧结砖,而是纯粹为了代替地基石的特殊砖头,体积更是普通砖的好几倍,硬度比起青石来也是丝毫不差。 就算是特种钢也该被磨出痕迹吧,我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黑色三棱柱,望着那深邃到极致的黑色,这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阵凉意传遍我全身,霎时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还有那间电厂,到底有什么秘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