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掘墓佚事》 第一章 一处荒郊野外的野地中,一片黑暗中隐约有几点幽火在跳动着,透过薄云的惨冷月光下的乱坟野草中偶尔传来几声狐狗的哀鸣,在这寂静的黑夜中,不禁让人脊背发寒。 就是在这样一个瘆人的氛围中,一盏与环境格格不入的油灯坚强的开辟了自己的一小块光亮。在这盏灯不远处,一个小伙子一铁锹一铁锹的从坑里往外掘着土,就目前看来,好像是在挖坟,因为不远处有一口棺材就横在那里,当然这是一口空棺,只是单纯的为了丈量墓穴的尺寸。 突然一阵诡风吹来,油灯配合的摇曳了几下马上就熄掉了,周围的黑暗如同伺机许久的猛兽疯狂的吞没了这一小块光亮,也许是错觉,总感觉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在环绕游走着。 男孩停下自己手上的活儿,在身上摸索了一阵,嚓!(打火机打火的声音),油灯再度亮了起来,紧接着就是男孩接着掘土的声音。 才过了几息,又一阵诡风袭来,这一次油灯更干脆,直接就熄掉了,一片黑暗中,又是嚓的一声,油灯又亮了,男孩接着自己手上的活儿。 铁锹刚铲入土,诡风再起,油灯再熄。嚓!(打火机的声音),这时男孩突然感觉好像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若隐若现中好像有一个声音在唤自己的名字,又好像只是风声。 男孩身子顿了一下,然后接着把手中的打火机凑到灯芯处,周围再亮。这时,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拜托,请你尊重我一下好吗?老是这么吹来吹去很累的!” “哦!”男孩仍然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好歹我也是一个鬼,我要吸干你的阳气!” 这时,男孩用同样阴恻恻的声音回道:“吸干我的阳气?阳气没有,**你要不要?”这阴沉且**的语调反倒吓得那只鬼一哆嗦。 “woc,你看看你,这是人说的话吗?下流!”此时,一只游魂野鬼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我叫林卓,一可怜的山村孩子,普通学生党,刚经历过人生中最要命高考,录取通知书已经下来了,也算是咱这个小山村为数不多走出去的聪明娃之一。我从小是跟着爷爷长大的,爸妈为了改善家里的经济情况都去外地打工了,也可能有一部分原因是受不了我爷爷吧!我自记事起就不曾见过我爸妈的面儿,只知道每月他们都会寄钱回来。 我家不能说是穷,可以说还有点小富,至少他们每个月寄回来的一万多块我们是怎么都花不完的,但是我爷爷始终不肯放弃自己的祖业——掘墓,说好听点是掘墓,其实说白了就是给人挖坟,给鬼做宅,而且他还特别“迷信”,总是神神叨叨的。 不过我一直觉得我爷爷很厉害,他们说我爷爷封建迷信,我觉得他们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自己没经历过。我受过高等教育,信仰马克思主义,但是我也信我爷爷,正如马克思主义理论中有言:实践出真知!我小时候的那些经历,以至于现在,我始终觉得他身上有一种很神秘的力量。 小山村里的条件很落后,老式天线所能接收到的寥寥可数的几个电视台80%的时间都是在播放各种广告,这里也没有其他像手机电脑什么的可供娱乐的东西,因为我的爷爷,其他和我同龄孩子的家长都一致的认为自己的孩子最好还是少和这种小神棍打交道,虽然每次白事送葬都要请我爷爷过去。所以,我平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跟着我爷爷“工作”,久而久之也学会了一些东西,偶尔也会帮他老人家打个下手。 小时候的我和其他喜欢听故事的孩子一样,我特别痴迷于我爷爷口中的那些奇闻佚事,而那时的我总会将这些东西小心的记在心里。 就如刚才所发生的事儿,就是爷爷曾说过的“鬼拍肩” 有一种说法是说人是会受到神灵和祖宗庇护的,这种在农村就很常见,几乎家家都有祠堂和供养神邸,在晚上走路的时候,如果感觉有人从背后叫你或是拍你的肩时,你千万不能回头,因为传说每个人的左右两个肩膀上都有一盏灯,如果你回头你肩上的灯就会熄灭,从左边回头左边的灭,从右边回头右边的灭,会让你失去神灵的保护,鬼就能害你了,你也会看见鬼。 所以,老一辈中流传着一句话:天黑不入山林,夜路闻声莫回头! 天黑不入山林,是因为山林中多林木,湿气多阴气重,一到晚上阴气更甚,阴气重了总会发生一些诡异的事儿,所以晚上最好不要入山林。至于“夜路闻声莫回头”,一个是指上面说的“鬼拍肩”,还有个说法是一到晚上林子里那些吃肉的畜生便活跃了起来,尤其是老狼,狼在偷袭行人的时候会先用前腿搭在行人的肩膀上,若行人回头便会让这畜生钻了空子,一口被咬开喉咙。 在接触过这些之前,我从来还不知道挖坟还有如此多的讲究,我记得爷爷曾经闲谈的时候对我说过,在整个葬礼之中,报丧、拉孝、请阴阳、吊孝、启纸、封丧、开丧、请灵、出殡、下葬,这些环节之中每一个环节都不可或缺,但是下葬这一环节毫无疑问就是整个葬礼的重心,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够让逝者顺利下葬,尘归尘,土归土。 我还记得他当时说这些事情时脸上严肃的神情,首先要选好墓穴位置,在动工之前,办葬的当家人要好好宴请掘墓的人,然后才能动工,下葬前,闺女或女婿下到墓穴,用笤帚从一边由外向里,再从另一边由里向外扫过,背手将笤帚扔出墓外,送葬时,孝子不能回头,这个不回头是为了能让逝者亡魂安心入轮回,不会因为亲情折返饱受不入轮回的野魂之苦,下葬三天后,要在凌晨鸡未鸣,狗未叫之时,将制作以逝者年岁为数量准的小白旗从家沿途插至墓地,途中遇人切莫抬头 切莫交谈。 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手中的活儿也干的差不多了,放下铁锹,用手比划了一下尺寸,感觉应该是可以了,我瞥了一眼那个在黑暗中颤动着的烛光,心里一阵草泥马飞驰狂奔,“也不知道家里那老爷子怎么想的,明明有手电,非让我拿个油灯,都什么年代了,二十一世纪了啊!还以为自己在民国呢?” 虽然心中百般无奈,但是自家老爷子那犟驴脾气自己肯定是说不动他的,心里想着的同时,我已经从自己挖好的“坟”中爬了出来,将铁锹放到一旁的空棺材里,一手提着油灯,一只手扛着那口空棺材,准备打道回府。 这棺材的尺寸不是很大,而且是干柳木做的,所以重量并不是很重,但尽管如此大晚上一个十八岁的小男孩儿肩上扛着口棺材在路上走着,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在这片荒郊野岭的地方,这个人感觉比鬼物还要像鬼物。 这时,一只夜枭从一旁滑过,落到前方不远处的一棵树上,那一对眼睛就这么直直地盯着人看,也不做声,大晚上看见这玩意儿可不是一个好兆头。 我正打算加紧步子的时候,一个勾魂儿的声音从前面不远处传来,“哟~,谁家的小公子?就你一个人吗?这么晚了,不入在小女子这儿留住一宿再走?这里晚上野物比较多,怪危险的。”说话间,她的身子已经朝我贴了过去。 “怕是要辜负阿姨的美意了,家里的老爷子比较严厉,不允许我夜不归宿。”右手放棺,将前面那女人身来的手拨开并快速后退两步。在我右手掌触及到她手腕的一瞬间,走之前爷爷交给我的那个绑着铜钱的吊坠好像亮了一下,然后,那女人的手像是触电了一般快速收了回去,虽然她藏的很快,但我还是很清楚的看到,她的那只手已经变成了一只动物的爪子,像是狼的或者是豹子的。 像是看到了我胸前挂着的东西,前面那女人脸色变了两变,“挖坟的?!”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她急忙说道:“是小女子眼拙了,碍了公子的路,小女子给公子赔不是了,望公子莫怪罪。” 我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对我如此恭敬,但也只好回礼借路,“阿姨多虑了,年纪轻轻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阿姨见谅,时辰已晚,还请阿姨能借道。”语毕,马上微微鞠了一躬。 “恭送公子。”那女人向一侧退了几步,将大道让开,我见状,重新将棺材扛起来,左手挑灯,径直从她让出来的那条路走了过去,我走的不急不缓,这个时候切莫表现出来自己的慌张,当你势弱了它的势就会强。 那个女人大致是什么有了一定修为的山魈精怪,若不是爷爷交代我带上的这几个物件,怕不是得好生有一些麻烦。这时候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在这个治安这么好的年代里还要一直要求我学习体术防身,就算有什么精怪暴起袭击,我也能依靠这些物件和体术有所招架,不在退敌,而求自保。 走了有一段时间,已经能清楚的看到村子里的灯光了,我轻轻地送了一口气,终于可算是到家了。 第二章 进了村子,我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进院子后,我将手中的空棺放置到一边,爷爷还在堂厅中端坐着,看来是已经等了很久了,桌上摆放了一些饭菜,现在已经凉透了。见我走进来,爷爷从自己的老木椅子上起来,拿起早就在桌子上摆好的三支香,递给我,这是我家的规矩,外出归来必须先要敬家神,感谢神灵的庇护。 我接过爷爷手中的香,在神位前的香烛前引燃,缓缓地插了上去,然后恭敬地拜了下去,头上三尺有神明,神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一大主角真的是一很玄乎的东西,我不知道那些虔诚的信徒是否都能大富大贵,善始善终,但是在面对香坛中袅袅升起的青烟拜下去的那一刻,久居尘世的心的确出现了片刻宁静。 我起身,快步跑到桌前,抓起一个凉馒头就着盘子中的菜就往嘴里塞,“爷爷,你吃过了没?今天可把我累坏了,你看看都把孩子给饿瘦了。” 这时候,爷爷把桌上一个扣着的碗拿开,一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出现在我面前,“吃吧,这个还热乎着。”几乎是在他老人家话音落下的同时,我的筷子精准的命中盘子中被烧得丰满滑嫩的肉块,筷子还没离盘,我注意到爷爷也拿上了一个馒头。 ”诶,爷爷别光给我,你也吃啊!”我把肉往他那边推了推。 “不了,我在斋戒,你还在长身体你吃吧。”他把肉又推给了我,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比说好的时间晚了将近半个时辰,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啥事儿,就是路上遇到了些东西耽搁了一下。”我接着往嘴里塞着东西,含含糊糊地回道,其实对于这个事儿我心里怨言是很大的,也不知道这户人家是什么来头,爷爷也没告诉我,选择的坟地位置偏远也就算了,还要严格按照棺材的尺寸进行掘墓,要不是这样,我也不至于这么晚回来。 “没事就好,你快点吃吧!吃完早点休息,我给你的东西你没离身吧!” “没有,我一直随身携带着。”我说着便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拽出来给爷爷看。 “你随身戴着就好。” 当我将手中最后一块馒头,细心的再擦拭了一遍红烧肉的盘子,然后一口吞入腹中后,满满的饱腹感让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长嗝,劳乏了一天归家之后能有一盘红烧肉陪上自家蒸的大白馒头,真的很是让人心情愉悦! 我将桌上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起身,抱着自己滚圆的肚子准备回自己卧室睡觉,这时,爷爷的声音从身后响了起来,“卓啊!明天就是一个满月了,该准备点东西去祭拜祭拜人家了,这恩咱老林家可不能忘。” 我脚步停了一下,回道:“知道了爷爷,我明儿就去。”随后便走到自己的房间,以一个大字躺在床上,儿时的回忆随着爷爷刚才的那句话而不断的涌了出来。 记得那是一个冬天,我撞过一次邪…… 大人们常说,小孩子能看见不干净的东西,所以小孩儿总会半夜无故啼哭,我确实也见到过,是在我八岁那年,爷爷被叫去主持一个村里大户人家的葬礼,因为那家老人是九十三高龄时走的,属“喜丧”,爷爷也很乐意接办,毕竟是一件功德。 由于各种事情的忙活,等到出殡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半,已经是申时了,最合适下葬的时间是午时,也就是11点-13点的这个时候,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半时辰了,估计等到下葬的时候差不多就要到酉时了,讲道理应该是先停下,等到明天时辰合适再继续,但是明天村里有人家大喜,村里有个说法叫“红白不同办”,怕“撞了”,就是迎亲的队伍和下葬的队伍在道路上相遇。 “石峰(爷爷名),要不就在酉时下葬吧!虽然时辰差了,但是万一明天‘撞了’,一边戴孝哭丧,一边锣鼓喧喜,太不好看,再说这家老爷子生前也明事理,又是个喜丧,能理解的。” “嗯,确实是这个事儿,好吧。”再三思量,爷爷还是同意了在酉时进行下葬。 因为我爷爷的辈分在村里比较大,所以我的辈分也就跟着水涨船高,别看我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屁孩儿,可能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当家人见了我也要称呼我一声叔儿,这大概也是我没几个同龄朋友的原因吧!毕竟我拿你当兄弟,你却得喊我叫爷爷。 也正因为我辈分大的这个原因,我也得披麻戴孝的跟在送丧队伍中老人侄子辈儿的那部分人里紧跟着孝子、执花圈拿挽联撒纸钱的那些人,下葬的地方里这里不是很远,从家到墓地也就不到二十里路。出殡这件事 儿看起来是挺无聊的,但对于没有几个朋友的我来说,我还是比较开心,毕竟这是我参与的为数不多的几个热闹的活动,而且还会有娱乐班吹唱戏剧、歌曲的片段。 送殡的队伍走到墓地的时候,已经15点15分了,接下来就没有我的事情了,下葬的事宜都应该是由丧者的亲属亲自来料理的,闲下来的我便有了自己的自由,可以四下走动张望,就转了没一会儿,我突然看到在不远处的林子阴影那里好像站着一个人,那个人身上没有披着孝衣,看样子应该不和我们一起的。 虽然他整个人都在树下的阴影里,看不清面容,只能隐约看清一个大概的轮廓,但是我心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很奇怪的想法,这个人在盯着自己,在周围那么多人中,就只是直直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令人发毛的想法,我想走过去看看,但是又害怕自己走得太远爷爷生气。 这时,耳边传来爷爷的声音,“卓子,看啥呢?走了!别把你自个给丢了。” 爷爷的声音一下子把我的注意力拉了过去,“我,我刚看那……”当我再回头指向那片林子的时候,那个人诡异的消失了。 “那儿咋了?” “没……没啥,可能是我看错了。” “没啥?我看你站在那撒了半天癔症了。” “半天?”听到爷爷这么说我赶忙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快要下午六点,天色渐暗了。 “好了,你先和小天一起回家吧,晚上的宴席你就别来了,到家后记得给神位拂尘上香。” “好的,我知道了。” 吴文天是我的发小,是为数不多和我玩的比较好的几个同龄孩子之一,按照辈分他应该管我叫叔,虽然我和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反倒是他的父母一直强调。 下葬结束后,送葬的队伍也就各自散了,按照传统这户人家要摆宴席招待参与葬礼的每户人家的当家人,所以,他们就先坐车离开了,其他人便在后面各自回家。 等走回到村子里时已经差不多快七点了,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叔儿,要不你去我家吃饭吧!我姥爷没在也没人给你做饭。” “你可真能小瞧你叔儿!”我伸手就给他头上来了一巴掌,“这还能饿着你叔我?你妈妈做饭都不一定有你叔做的好吃!再说,你是没听到你姥爷说的话吗?我还得去给神位拂尘上香!” “也是,万一姥爷把你的屁股给锤开花可就不好了。” “呔!反了你了,还敢顶撞你叔!” 说话间,我突然瞥到路旁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乍一看还有着几分眼熟,定睛一看,正是下午时候在树林那边看到的那人。 我眼睛看到他的同时,他突然也抬头看向了我,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脸,惨白的面色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而且他的那双眼睛,牢牢盯着我的眼睛,没有眼皮整双眼睛全是黑色的,一点眼白都没有!看到我发现它后,它咧开嘴笑了一下,就在它笑的同时,鲜血从他的眼睛里,鼻子里和嘴角处淌了下来,我吓得一个踉跄像后倒去。 吴文天见状,赶忙过去扶我,“叔儿,你咋了?”他在触到我手的时候表情一变,“叔儿,你手咋这冰!” 我这时才注意到,我的身体在不停的打颤。 “那……那边有个怪…怪东西!”我指着那个黑影所在的位置,声音颤抖着说道。 “哪边?哪呢?我咋看不到?”吴文天朝着我指的方向看去,什么都没有。 我从地上站起来,环视了一眼,那个诡异的家伙确实又消失了。“你先走,你去找我爷爷,记住!直接去找我爷爷!告诉他我发生怪事儿了,无论发生什么也别停,我在我家等你们。”我很害怕,尤其是看到那张恐怖的面容的时候。 一个八岁的孩子遇到这种情况最正常的反应是应该坐在地上哭,但是我哭不出来,可能因为我跟着爷爷见惯了送丧,见惯了人哭,我已经潜意识以为哭是因为亲人离去的难过,而我现在,只是很害怕。 我疯了一样往家里跑着,果不其然,当吴文天离开后那个东西又开始出现了,它好像一直在跟着我,耳边一直围绕着那刺耳难听的笑声。 起先它离我很远,我每次看到它,它就距离我更近一点,后来我年长些问到此事的时候,爷爷告诉我说那是冤死鬼在磨人阳火,当它能摸到你的时候,你也就成了这冤死鬼的替身。 不知道我跑了有多久,当我迈进家门的那一刻,那个环绕在我耳边的刺耳难听的诡笑声陡然间消失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长时间奔跑还是害怕,双腿一直在抖,坐在地上的我这才想到,家中门上张贴着神荼郁垒的画像,我小心的挪身到门前,院前大门上的两位门神画像此时泛着淡淡的金光,还没等我松口气,我注意到,那个东西就站在门前不远处,直直地盯着我。 我吓得浑身一激灵,顾不得把大门关上扭头便跑回屋里,躲在家里那大木衣柜里,借着那一绺缝隙观察着外面的动静,这是我最后的藏身之地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口传来一个熟悉的脚步声,我知道,是爷爷回来了。当天夜里,我发了很重高烧,烧的意识都不大清醒了,迷迷糊糊中,我听到爷爷和一个人在说话。 “完了!完了!完了!这是遇到冤死鬼找替身了啊!” “供的这些家神镇不住这邪物?”(爷爷的声音) “这已经被下了鬼咒了,三天之内这娃子姓名难保啊!” “这可咋办?”(爷爷的声音) “emm……要不你请一路仙儿回来供着?可能能保孩子一命,只是……这仙家的条件可能都比较苛刻!” “就这样吧,只要能保住孩子的性命,啥条件都能接受。”(爷爷的声音) 第三章 当时我还不知道请仙儿家是什么意思,后来一次和爷爷的闲谈中我才知道,仙家即仙道众生其实也是鬼和精怪,只不过这些鬼怪都修行有道却未成正果。 仙众分很多种,来源于六道各个地方,譬如从旁生道里如动物修道而成(最常见的是东北五仙,即:胡仙狐狸,灰仙老鼠,黄仙黄鼬,白仙刺猬,柳仙蛇)植物山石接受天地神秀和日月精华而修成的(如古木成精,山岳成灵),但是因为修行他们的身体会遭到破坏,如雷劫、天劫、自然争斗等。 也有从天道、阿修罗道堕落下来的;从地狱、饿鬼道逃出来的,这些都是纯粹的精神体,所以,无论何种他们的躯体都是有残缺的或者没有躯体,这样修行就无法达到最大受益了。所以他们要寻找躯壳供他们修行,也就是夺舍和附身,或者显示小神通来吸引香火,吸收虔信之力,这些都是包含因果之数的,仙家请来,便与它产生了因果,以后不论怎样都是要一直供奉,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 果不其然,等到第二天晚上的时候,爷爷就和一个人出去了,临走之前爷爷嘱咐我道:“卓子,我和你权伯伯要出去一下,晚上就不回家了,你记得公鸡打鸣之前不要开门,无论谁叫你都千万别应声。” 权伯伯,大名公左,他是我爷爷的一个好友,我记得他是一个道士,至于是什么派系的就不得而知了。 晚上十二点一刻的时候,我莫名其妙地醒了,这时候听到大门那边好像有人在轻声唤我。“叔儿!叔儿!在家吗?开下门,姥爷说家里就你一个人,让我过来陪你!叔儿,听到没?”这是吴文天的声音,我刚想开口应答,脑中突然回想起爷爷对我的嘱咐,急忙忍住了,用被子捂住头,但是那个声音好像不会受到阻隔一般一直在我耳边响着。 那一晚上好像有很多人在外面唤我,有街坊邻居的,有我不认识的人的,甚至还有我爷爷的声音,这一晚上过得好像很漫长,直到公鸡打鸣,这些声音才渐渐褪去,我也因为这一宿的折腾而沉沉睡去。 当我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了,其实一个主要的原因是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了,我穿好衣服从屋里出来,爷爷这时候已经回来了,在一旁不知道在收拾什么东西,看到我醒了便对我说道: “卓子,饭已经做好了,就放在桌上,既然醒了就赶快过来吃吧!晚上我们要出门了。”爷爷林石峰的声音中透露着几分严肃。 “晚上出去?可是门外……怕……” “乖,晚上出去爷爷给你吃糖葫芦。” “门……门外有个很、很可怕的怪东西……” “两串!” “好!” 就这样,本来还有点害怕门外那只鬼的我十分容易的就被两串糖葫芦给骗走了,我当时的想法很简单,管他什么鬼不鬼的,大不了它再来的时候分他一串。 “记住,一会儿出去后 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爷爷表情凝重的说道,见到我因为发烧而一脸苍白的模样,他担忧的过来摸了摸我的头,想说什么,但是忍住了。我注意到他手上拿着一个袋子,里面装了东西。 冬天天色黑的快,不到六点天上就已经找不见太阳了,待天色全暗之后,我爷孙两人便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了。 “你现在能自己走吗?要不爷爷背上你吧!” “不用不用,我能走的。”我脸上挤出一个笑容,不用说我知道自己现在脸上的表情肯定很牵强,那个可怖的东西在门外直直盯着我的眼神到现在都忘不了,虽说心里害怕,但我还是跟着爷爷走了,不管怎样,毕竟有爷爷答应给我的两串糖葫芦,那个时候对于我们这个道路不便的小山村来说,糖葫芦可是个稀罕零食。 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我只知道我们出了村子后往西走了很久,终于我们在一处荒芜的野地停了下来,周围好几处废弃很久的残墙,隐约可见好几座野坟,爷爷将袋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一个香座和三根香,还有一个红布包裹着的东西,看到红布包的时候我瞳孔收缩了一下,那个红布包我认识,那是爷爷珍藏了许久的,一直当作心肝宝贝的百年老参。 爷爷将香座在一块空地上摆好,然后把手中的香引燃插了上去,在一缕缕烟气升起的同时,也许是错觉我突然听到周围有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爷爷走到一个坟堆前看了一眼墓碑,示意我过来,然后嘴里念念有词地说道: “姑娘你好,老头我叫林石峰,这是我孙子林卓,生辰八字是:庚辰乙酉甲戌戊辰,我厚着脸皮来此叨扰的目的是想求姑娘能庇护我孙子,我林家定不忘姑娘恩惠,世代供奉,绝不怠慢!”爷爷把手掌摊开,露出那个红布包,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紧接着说道:“这是我老林家的一点薄礼,姑娘若是答应,就收下吧!。”等了很久,直至那三根香燃尽,未见有任何回应,这就表示人家拒绝了,爷爷轻轻叹了一声,把东西收起来继续找下一个。 而后爷爷带我换很多地方,得到的答案很一致,都是不同意,原因和简单,这些仙家接受凡间香火的供奉主要是为了便于修行,但是谁也不想为了一点香火供奉就去得罪一个邪物,况且这个邪物还有些道行。 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了,爷爷一脸苦相,眉宇间尽是焦急,一旦过了今夜12点,鬼咒发作,冤死鬼前来索命我这小命就不保了!在爷爷焦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而我还在想为什么还不往家走,回家就能吃到爷爷承诺的冰糖葫芦了。 爷爷带着我还在往村子的北面走,不久,我们就看到了一片废弃了许久的大瓦房,在静的发慌的夜里感觉有些瘆人。 之前听爷爷说起过,这片有着瓦房的地方曾经居住过一个大户人家,后来因为民国时期闹革命家道中落了,最后的子嗣是一个独女,是个大善人,未嫁就辞世了,后来人们为她就在这修了一个庙楼供奉祭拜。建国后,村子里要搞土地规划,为了避嫌不扰亡魂清净,这座庙楼就没有拆除,再后来村子南迁,这里没了人烟,就荒废了。 当走过这里的时候,突然刮起一阵强风将爷爷手中那个红布包吹了出去,没等爷爷反应过来,一个白色的影子从黑暗中窜了出来,将那个红布包叼在嘴里,定睛一看,竟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这只白狐见人也不怕,将红布包随地放下,就地盘腿坐下了,居然看起来有着几分优雅。 见状,爷爷不怒反喜,急忙唤我过来,“卓子过来!”然后激动地向着那只白狐问道:“大仙收下此物,这是同意庇护我孙子了?” 那只白狐就爬在地上一动不动,不一会儿,它身后渐渐浮现出一个淡白色的女人影子,很朦胧,很美丽,这个影子出现后缓缓地走到我面前,轻点了我额头一下,我顿时一阵轻松,一直高烧的我莫名其妙的就好了,这一下,算是解掉了我的鬼咒。 爷爷大喜,急忙说道:“卓子,快给大仙磕个头,说声谢谢,人家答应了!” 见爷爷这么说,我直接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虽然我不知道这么做是为什么,我腿刚着地,突然一股轻柔的力量将我扶了起来,随后,一个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既受君之供奉,行分内之事,不必行此大礼!” 这声音出现的有些突兀,属实吓了我一跳,这大晚上的,耳边突然出现一个美丽女子的声音,就算是一个成年人都觉得毛骨悚然,更别说是一个八岁小孩儿了。 这时,突然阴风大作,一阵黑云从天的一边席卷而来,带着一股蔽月遮星之势,大概是这邪物发现自己的鬼咒被人给破了有些气急败坏! 爷爷看到这架势,急忙抓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到他身后,我能感觉到爷爷很紧张,因为被他手抓住的胳膊……很痛! 在一片黑暗中,我看到我们来的方向上出现了那个熟悉的黑影,那散乱的头发和没有眼白的眼睛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在黑暗中看得是那么清楚,它好像整个身体都漂浮在地上,很快的朝我和爷爷走来,似乎在人烟稀少的地方,没有了生气的镇压这只鬼物好像变得更加张狂了,嘴中还不停地发出嚣张的嘶吼声。 “爷爷,那个鬼物来了!在……在那边!” 听到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能感受到他抓我胳膊的手明显一颤,还没等爷爷做些什么,那只白狐就先出手了,之间一个倩影直接挡在了我和爷爷前面,那个影子比之前好像更加真实了,我似乎还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她只是站在那儿朝那个鬼物瞅了一眼,就这么平淡无奇的瞅了一眼,那个鬼物吓得飞一样逃掉了,真的是飞一样,就跟见了鬼似的。 在赶走这只鬼物之后,爷爷再次对着白狐仙一顿感谢,而当时的我心里一直在想一件事,“呐 这只大白狐狸为什么会有六条尾巴呢?” 回家之后,爷爷马不停蹄地用家里最好的木料做了一个人身狐面的假身,自此我家北屋的墙上便多了一个狐仙的神位。 我也因此从爷爷做的神位假身上得知了我这个漂亮的狐仙姐姐的名字:苏灵儿。 这就让我不由得胡思乱想我家这个漂亮的狐仙姐姐和我从爷爷的书上写的的那个三千多年前的坏女人苏妲己是什么关系,当然我是不敢去当面询问的,毕竟这种问题很容易惹人生气,而我听爷爷说过,漂亮的女人生气起来都比较难哄。 第四章 这件事之后,我便了多出了一个无话不谈的朋友,我也习惯上了对着空气讲话,尽管在外人眼里我像极了一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傻笑的傻子,还有人曾经劝我爷爷说:是不是孩子不小心碰坏了脑袋,你看孩子的样子怪可怜的,我家里有车,要不带孩子去县里的医院看看? 当然也并非没有好事儿,至少我的历史成绩自那时起就像开了挂一般疯涨,曾几何时前,我记得我还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历史不及格倒霉蛋儿而饱受那个老太婆的轰炸和摧残。 相较于一本密密麻麻尽是无用之言的厚教本和一张整体都拉着的脸,每天晚上都会有一个朦胧的美人出现,悦耳之声在耳旁轻诉千年风雨华夏,江山逐鹿群豪。不要说我还是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屁孩儿什么都不懂,至少我肯熬夜学习了。 以至于我对家中这个神通广大的狐仙姐姐产生了一种难以克制的崇拜之情,我曾无数次幻想透过那层朦胧后她的绝世容颜,甚至有很长一段时间我觉得学校里那些冠名以校花的女生也不过尔尔。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之后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的知识和阅历也远超以往,我开始不断地通过各种渠道去查询古书搜集资料,尝试去了解狐族,这不了解不知道,了解过后我才明白当时爷爷为何露出如此惊喜的表情,也知道了,那天因为保我小命儿而请回家的仙儿的实力竟是如此的强! 现在的人们普遍有一个误解,认为狐妖乃灾祸之始,轻可家散,重可覆国。但在史书古籍中记载,狐族的地位在历史上曾有过一个诡异的转折,汉以前,狐以瑞兽之身与龙凤麒麟并居而受天下香火供奉。 但其存在的历史要远远久于龙凤之物。关于九尾狐的记载,最早是出现在《山海经》。“青丘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狐而九尾,其音如婴儿,能食人,食者不蛊。”(《山海经·南山经》),“青丘国在其北,其狐四足九尾。”(《山海经·海外东经》),这些足以可证,九尾的地位与祖龙王丝毫不差。 相传,狐,五十岁,能变化谓妇人;百岁为美女,为神巫,能知千里外事,善蛊魅,使人迷惑失智;千岁即与天通,每逢百年,多生一尾,九尾之时,再逢百年,即可修成人。 在夏禹时期,就有将九尾狐作为图腾的部落存在——涂山氏,据东汉赵晔《吴越春秋·越王无馀外传》和《艺文类聚》卷九九所引《吕氏春秋》佚文记载,大禹来到涂山,遇见一只九尾白狐,并听见涂山人唱歌,说“绥绥白狐,庞庞九尾”,如果你在这里“成家成室”,就会子孙昌盛,于是大禹便娶了这只九尾白狐为妻,她就是大禹的妻子“女娇”。 更有传言记载,千岁九尾之狐羽化成神,其势之强可媲美妖帝东皇太一。 到这里,我才知道,家中的那位狐仙姐姐,不,狐仙姥姥至今最少已经600岁了,怪不得只用一眼就吓得那只搞得我和爷爷几天不得安宁的鬼物屁滚尿流地跑了。 躺在床上的我好像回忆了很久,时间在你需要的时候总是跟插上翅膀了一样,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恍惚间昏昏沉沉地就天亮了,等到那嘹亮的扎耳的鸡鸣响起来的时候,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昨天晚上瞎想了一通,今天这么晚才醒,怕不是要挨老爷子一顿骂了! 我现在修习的这套体术是自我八岁那件怪事之后,老爷子向老道权伯那里讨来的一套拳法,每当打完这一套拳之后,确实能感受到一股热力从小腹出升腾至全身,据他所言这套拳术有着蓄阳气、强身摧邪之效。按家中老爷子的要求,每天都要我早上五点半之前起床修习体术,而现在马上都快要七点了。 我手忙脚乱的穿好衣服,悄悄地从自己屋子里溜了出来,蹑手蹑脚地张望着爷爷的踪迹,虽然知道这一顿臭骂自己是免不了了。 在屋子里溜达了几圈之后,一点爷爷的影子都没有看到,便开口唤道:“爷爷!爷爷!”连续唤了好几声,无人应答。 难不成爷爷有事儿出去了?这个发现不由得让我一阵窃喜,顾不得吃早饭,急忙运拳起势,我依稀记得爷爷给我说过这套拳法的名字,好像叫什么火雷伏魔的奇葩名字,我记不太清了,虽然记不清叫啥,但是这套拳术的每招每式已经深深地牢记在我的心里,毕竟这套拳被我像广播体操一样打了十年,以至于我每天不打就感觉生活中好像缺少了什么似的。 一套拳打完,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疲乏,反而从小腹源源不断传来的热力让我一阵神清气爽。我简单吃了点,便收拾好需要的东西,贡品、檀香、纸钱等物来到久违的北屋的那个神位面前。 不知道为何,从两年前开始,她就再也没有在我的身边出现过,而我对她的怀念,除了我脑海中那残存的回忆,便只剩下在这神位中,那个雕刻在木像上的名字。 我对她总有一种特别的怀念,这种特别的情感就算对我自己的父母好像也未曾有过。这个像是从天上坠入凡间的女子,像是风一样猝不及防的闯入我的视线,又像是风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不知怎么的,我盯着那个神位有些出神。 良久,我将手中的檀香引燃,双手作揖,郑重的插了上去,然后将贡品一一在前面摆好,然后将早就摆放在神位下面的火盆中的纸钱引燃,双腿弯曲,打算跪拜时,突然一条毛绒绒的尾巴从我脖子上滑了过去,没错,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紧接着一只纤细、滑嫩如白玉般的小手搭到了我的肩膀上,“小傻子,我不是说过了吗?不需要这样的!”一个银铃般悦耳且熟悉的声音。 我身体一震,站直!满脸难以置信的僵在原地,她?这只手?刚刚是碰到我了吗? “你咋了呢?平时见到我话不是很多吗?今天咋不说话?生病了?哪里不舒服?” 我小心翼翼的转过身去,生怕这又是我失神做的一个梦。这时候,一个绝美的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女孩,出现在我的眼前,一袭汉风白衣犹如仙子下凡尘一般让人觉得好不真实。 “你……你……我我……,我能看清……这……你真好看!” 当我梦寐以求了许多年的事情突然实现并出现在我眼前的时候,我却结巴得像一个刚学会说话的孩子。 咯咯咯……看到我这副傻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绝世的容颜在这一颦一笑中杀伤力得到了最大释放。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这首诗,所言不虚啊! 现在想想幽王公湦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不惜覆大周八百年江山,现在看来,也并非毫无缘由。 我轻轻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了一下,说道:“狐仙姥姥,你这几年是去哪了?怎么……” “狐仙……姥姥?!” “呃……要不?太姥姥?” “太姥姥!!” 我明显的注意到她额头上出现了一条条黑线。 “我看起来有这么老吗?”苏灵儿一脸微笑着问道,不过我好像听到她那一口银牙咬得嘎嘣作响。 “不!不!你很年轻!嗯…漂亮!对,是这样,就就……就是…确实比我大不是吗?哈哈……对吧?”我在一脸尬笑中不停地擦着冷汗。 “那就给我叫姐姐!你再敢乱叫什么奇怪的东西,当心你的……” 我顺着她的眼睛向下看去,顿时后背一阵发凉。 “好的,收到!我明白!大大滴明白!” 爷爷说得果然没错,越好看的女人越可怕! “对了,灵儿姐,你离开了这么久是去干啥了?”我回归到刚才的问题,接着询问道。 “今年是我的修行的第七百年整,也算是我的七百年生日,我回了一趟老家。”苏灵儿说道,故意释放了一下自己的法力,我隐隐约约能看到她身后有七条尾巴在摆动,几息间又马上消失了。 “那你的老家在哪呢?” “轩辕坟。” “轩辕坟?好像是个景点吧!那怎么……?” 苏灵儿脸上露出一副宠溺的笑,“你个傻子,你现在看我像是个妖怪吗?” 我赶忙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似的。 “你记住,你能看到的东西只是有人想让你看到的。”苏灵儿语重心长地说道:“数千年来,人与妖之间一直在争斗,从未停止,为了生存人类在进步,妖精鬼怪同样也是,为了存活,妖比千年前更会压抑自己的本性,更会隐匿自己的行踪,更会谨慎自己的行动,所以,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苏灵儿这些话听的让我有些毛骨悚然,照这么说人群之中不知道藏有了多少妖物。 突然间,我想到了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犯罪的人们,为了一点小事就暴起伤人,取人性命的人,为了自己苟活而致他人于危险境地的人,就那么一瞬间,一个可怕的想法浮现在脑海,这究竟是人同化了妖,还是人变成了妖? 第五章 我将北屋的东西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带着苏灵儿来到厅堂前,并在桌上摆了写茶果。 分隔了两年多的时间,我一肚子的疑问像是找到了发泄口一般,跟个小孩儿一样不停追问着,当然,我在她面前也确实是一个小孩儿。 “为什么我之前看不清你的容貌,也无法触及到你,但现在……!” “这个其实有两个方面的原因的,一部分涉及到祭灵,我在此处受了十年的供奉,可以借助这些年积攒的香火之力重塑法身,还有嘛,就是你这些年集阳聚气的能力提高得好快!”苏灵儿的美眸露出几分惊讶,“由于我是全阴之身,在你身边阴阳相结,不需要我刻意去保持周围阴阳均衡就能以人形出现。” “那……那你的本体呢?” “这就是我的真身法体呀!” 说话间,一条毛绒绒的雪白尾巴从她身后出现搭在那条玉臂之上,“怎么?这么想和姐姐深入了解一下呢?”灵儿微微探身到我耳边轻语道,我能清晰感受到从她嘴中呼出的热气。 这谁顶得住啊!霎时间好像全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我感觉自己的脸烫得可以煎鸡蛋了。 “深入?有多深?”我一本正经,满目期待的问道,说实话,我差点没有忍住自己的口水。(不要怀疑,你永远也猜不到一个男的有多骚,即使对面是一个活了七百年的狐仙。) “哎呦,好坏哦!你个臭弟弟!”苏灵儿迟疑了片刻,马上便懂了我那十分绅士的想法,忍不住娇嗔道。 “话说……臭弟弟你还是个纯阳之身吧!” 怕我听不懂她马上又补充道:“你应该没有行过男女之事吧!” “没,没,我我才多大!” “那……想不想体验一下鱼水之欢呢?”苏玉儿眉目含春的说道,殷红的舌尖轻滑过朱唇。 “这,我……” 我话还没出口,突然一个人从大门口闯了进来。 “叔儿!叔儿!今天你过生日,我来给你庆生了!” 来人正是吴文天,因为我的生日在农历七月,总会稳定的位于暑假,所以每年这家伙都会跑来给我庆祝生日,这也是我每年除了过节之外最开心的时光之一。 他文天不来我自己都差点忘掉今天是我的生日了,也是巧合,我的生日和苏灵儿竟是同一天。 跑到院子里的吴文天看到我,刚想说些什么,在他抬头的瞬间,整个人就呆住了。 “叔儿,你身边是不是有一个特别好看的妹子?!”他面色有些不太正常地问道。 “是!” “这个妹子是鬼还是我未来婶子?”他接着小心翼翼地问道。 “鬼?鬼你个头啊!没大没小的,”我过去掴了他头一巴掌,“叫la……” 我的o还没出来,突然感觉到身后射来一束寒箭一般的目光,急忙改口道:“叫姐姐!这位是苏灵儿姐!” 吴文天一把把我拽过来,脸凑近我耳边小声地询问道:“你从哪认识了一个这么漂酿的姑娘,你都不知道想着你侄子我!好歹咱小时候是一块用尿和过泥的好哥们儿啊!现在倒好,你自己先双宿双飞了,你飞了,让我咋办?” “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 “诶,那个…我是林卓的同学,家就住在离这最近的城区。”苏灵儿抢先一步打断我的话说道:“这不高考完了嘛!我们又碰巧考上了同一所大学,刚好今天有时间,就过来找他玩。” 虽然我有点奇怪为什么苏灵儿要阻止我把事实说出来,但是还是急忙应道:“对对,是这事儿。” “哦!是这样啊!那确实,毕竟身在外地还是同乡之间互相照顾起来比较方便。”吴文天说话间狠狠锤了我一拳,咬着牙说道:“人家姑娘都来找你玩来了,你呢?就这?” 吴文天家里还是比较有钱的,父母承办着一家公司,有俩设备齐全的大工厂和数百亩的林场,他也算是一个阔少爷级别的,但是他爸妈却执意要文天回到乡下去住,说是怕文天养成那种娇生惯养的纨绔子弟的臭性子,虽说让文天在乡下生活,但是他的父母还是在市区给他安排了一所学校,所以对于苏灵儿是我同学的这件事儿他也没有过多在意,只是惊艳于居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 “你还有脸说我?你来给你叔儿庆生空手来吗?都不知道带点东西过来孝敬一下我?” “诶,今天天气真不错,我姥爷人呢?咋到现在没看见。” “你少给我装蒜!”我狠狠地白了他一眼,说道:“别看了,你姥爷没在家,家里就我一个。” “那感情好啊!要不我带你和灵儿姐去市里玩儿吧!正好也顺便给你庆生!”说完,便使劲儿地给我打眼色,和这个家伙打了十几年交道的我直接秒懂了他的意思: 人家姑娘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这么漂亮一姑娘都这么主动了你可别掉链子,去到市区一切交给我,王牌僚机随时准备起飞! 看着一直在使劲给我打眼色的文天和一旁已经看懂一切并努力憋笑的苏灵儿,我一阵头大,“好好好,走吧我亲爱的侄子,就按你说得来。” “好的,那你就在家先等我一下,我去叫辆车。” 等到文天出去后,苏灵儿微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咯咯咯…,你这小兄弟还挺可爱,你看看,人家要比你有经验的多呢!啊哈哈哈……” “别说了,我不认识他……!” 在等候吴文天的当儿,我起笔写了张便条留给爷爷,少时,一辆牧马人便停到了家门口,我同苏灵儿一起走出门,早就准备好的“叔叔您好”在我望向驾驶位的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上面坐着的赫然是我刚离去不久的发小吴文天!他趴在窗边一手抓着方向盘一边还对我不停地挑眉弄眼。 “你你…你有驾照吗?” 见我一脸震惊地问道,吴文天慢悠悠的从怀里把自己的驾驶证拿了出来,在我面前晃了两晃,“慌什么,驾驶本我早些时间就考了,别墨迹了,快上车!” 然后,这一路上,我第一次体会到有人能把越野开出过山车的感觉! 大概不到一百里的路,半个多小时后,我们便抵达了市区,经过这一般折腾现在已经时过晌午了,于是在文天的提议下我们决定先去找个地方应付一下已经不停抗议的肚子。 将车停好之后,一直不怎么说话的苏灵儿罕见的像我和文天推荐了一个去处——“仙森秘境”,这是一家休闲娱乐+餐饮的多功能小店,在这个市区也是挺有名气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是它白天和晚上有两个完全不同运营模式,白天时候是一个静谧的咖啡厅,餐娱闲谈,旁边还有乐者琴瑟轻鸣;但到了晚上就成了狂欢酒吧,金属重音的圣地,而且这家店全市只有一家。 在苏灵儿的带领下,三人来到了一家装修看起来比较典雅的店面,进去之后,文天刚走到前台,想过去办了一张VIP卡,便见到苏灵儿先一步将一张镀着奇怪花纹的消费卡递给前台服务员。 “开了一间包间,要位置好一点的。” “哦好的,您是我店尊贵的VIP顾客,请跟我来。” “我是这家店的老主顾了,让我来吧!”苏灵儿笑着对吴文天说道。 文天尬笑着点了点头,这家店他也曾听闻过,在前一秒,还在万一自己办不上消费卡,或者是没有空位的尴尬情况而担心。 在刚进去这家店的时候,我突然感觉到一丝丝阴冷从周围袭来,不禁打了几下寒战,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了。这种阴冷不同于寻常空调吹出的冷风,那种冰寒就好像可以直钻骨髓一般,由于现在是夏天,而且这种阴冷的感觉刹那间就消失了,我也就没有过多留意,再说,我身边坐着一个数百年的大佬,我怕什么。 坐定之后,服务员将手中的菜单交到苏灵儿手中,恭敬的说道:“您好,这是您的菜单。” “今天是我和那位先生的生日,就要这个百果生日宴吧。”苏灵儿眼角瞄了一小下手中的菜单,很随意地说道。 “好的,您稍等,我们马上去置办。” 吴文天当场就傻眼了,但是就这毫无所谓的一句话直接就消费了个12888啊! 这还是个富婆?! 服务员刚走没多久,包间的门又被打开了,走进来一个看前来年过四旬的中年人,这人一踏入门,先前的那种阴冷再度出现,这次比上次更加强烈,还带有些许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喘不过气了。 就在这时,旁边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魏伯伯,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顿时,压迫感大减。 “这不听到她们说小灵儿到我这儿来了,来了也不给我说一声!”一个浑厚的嗓音从面前来人的口中传来。 “这不怕您在忙,打扰到您嘛!”苏灵儿微笑着解释道。 “你看你,又说这种见外话了!”被叫做魏伯伯的人佯装生气道,随即看向我和吴文天,问:“这两位是?” “他们是我的两个朋友,今天是我生日,正好也是他的生日,我就带他们过来到您这儿来了。” “他叫林卓,他叫吴文天,这位是魏长青,魏伯伯。”苏灵儿互相介绍道。 我和吴文天见状,赶忙说道:“魏伯伯好!” “哎呀!你看你,也不早说!等一下伯伯给你准备礼物!”苏灵儿见状刚想开口,就被他堵了回去,“不许给伯伯说客气话!还有今天的单就免了,算到我头上!” “还有,现在的后生可畏啊!”魏长青似鼓励又似感慨的说了一句,隐隐之中,我感觉他好像看了我一眼,只是那眼神好像不似之前那种压得我喘不过气了。 “好了,你们玩吧,我就不奉陪了,我这里还有几个难伺候的主儿。” “好的,魏伯伯您先忙。”我们三人说道,然后,他便起身离开了。 在魏伯伯走的时候,苏灵儿也悄悄看了一眼我,不知道为什么她笑得很开心。 第六章 没过多久,菜陆续开始上桌了,如同它的名字一样,全是各种各样的奇怪水果,至少我是从来没见过,不过当我看到旁边吴文天那惊掉下巴的嘴时,我似乎明白了:不管这是什么怪水果,反正都是两个字——死贵! 就我面前的点缀在蛋糕上的像草莓一样的东西,只不过它是白色的果肉,红色的点。 “这草莓保熟吗?”我忍不住问道。 “叔儿,那个是菠萝莓,主要产自南美地区,非常的稀有,一斤要将近200RMB,因为成本比较贵而且完全可以用草莓来进行替代,所以一般的店家不会选择,这就导致了寻常市面上很难见到。”文达憋着笑说道。 “你懂得挺多嘛!”我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倒是接着说啊!这个像苦瓜又像橙子,里面却和鱼子酱一样的的玩意儿是啥?” “这个……,这个我也不知道。” “那个东西叫指橙。”七百年道行苏灵儿快要笑死在这顿饭上了。 这里像这种怪异的水果还有很多,产自日本北海道的夕张王甜瓜,产自按串售卖的日本川县的红宝石罗马葡萄,还有黄龙果,一种有着黄色外皮的火龙果。 旁边的三个高脚杯中斟好了半杯香槟。 我站起身,端起酒杯,“来吧大家,今天难得出来玩儿,我们一起干一杯吧!” “我开车,我这杯酒就免了吧!”吴文天面露难色地说道:“我这驾驶本可还没在手里捂热,可别来个醉驾又没了。” “没关系的,魏伯伯会找人给你送回家的,实在不行也可以在地方找个宾馆暂且住下,放开玩吧!今天的目的就是玩得开心。”苏灵儿拿起酒杯也站起身,对着吴文天说道。 三人轻碰酒杯后,吴文天极其膨胀地说道:“有你们这句话就行,今天让你们见识一下小爷的酒量!好歹我也算是个半吊子的纨绔子弟,准备接受制裁吧!” 一个小时之后,我架着文天从小店中走了出来…… “狗东西,这就倒了,还搁这儿跟爷吹呢?不是让我见识一下你的酒量吗?就这?” “你你…你放开我!我我还…还能喝!放……开我!” “你把舌头给爷捋直了说话!” 刚一出店门,我和苏灵儿便吸引了周围大多数人的目光,苏灵儿受到关注完全是因为那不食凡尘的容颜,而我则是因为旁边这个顶着大舌头而不断发酒疯的狗东西。 “现在怎么办?谁知道吴文天这孩子酒量这么差,真不让他叔儿省心!” “要不把他放在魏伯伯这儿吧,反正我们得要过些时候才回去,先让他找个地方睡着,我们一会儿过来接他。” “这我刚见到魏伯伯就这么麻烦人家是不是不太好。” “嘿呀,没关系的放心吧!要不,你一直扛着他?” 于是就这样,我和灵儿达成了共识,果断将这个喝得烂醉,不知道是谁的家伙扔到了魏伯伯那里。 从历代书籍中对狐仙(狐狸精)的描述,大致可以总结出这么一点:狐,善聚宝生财之道,尤擅“千金散尽还复来”之法。 而我在今天才深刻的领教了这么一真理,之后长达的三个多小时都成为了苏灵儿的快乐时间,一个活了七百年的老女人发挥了其强大的性别天赋,市中心的商场从大到服装店、化妆品**店、首饰店,小到小饰品玩偶店,几乎是没有停歇间隔的疯狂逛街,自从“仙森秘境”出来之后,我就彻底沦为了一个没有情感的工具人。 ”小卓卓,你看这包个好看不?” “我觉得颜……” “打包,谢谢!” “小卓卓你觉得这个呢?” “我…” “就这个,打包!” …… “诶,前面电玩城!”苏灵儿亮眼放光地叫道:“走,我带你玩好玩的!” 她到前台抓了一把游戏币,径直来到跳舞机前,朝我看了一眼,这些跳舞机都是成双成对的,旁边也有好多小情侣在玩儿,跳得也都挺棒的。 “我就算了,我没玩过,不太行,会拖你后腿的。”我十分尴尬地说道。 “没事,来吧,你看着我,跟着自己的感觉随着节奏来,开心就好了!”苏灵儿笑着,她的目光里闪烁着期待。 我嘴张了几张,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傻,就这么走了上去,随即,我看到苏灵儿嘴角露出了一抹得逞的坏笑,我这才意识到她对我使了什么术法! 随即一首曲的旋律响起,十年人间.,这首歌我曾听过,我和她认识也确实十年了啊!再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有一种莫名的感觉,就同苏灵儿说的那样我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感觉去了,在被赶鸭子上架的我不知道自己跳得如何,也不在意了,我只知道我现在很开心,这就足够了。 “哇!你看他们跳得好棒啊!” “仙气十足!” “他们是网红吧!真有范儿!” …… 当我和苏灵儿从跳舞机上下来的时候,这才发现,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拍照,看来自己还是很不错呢!我脸上露出几分自得的笑,随即,周围的人如浪潮般包围了苏灵儿…… 很快,夕日将沉,这快乐的一天临近了尾声,苏灵儿带着我来到一处公园里,现在还没到晚上,所以公园里人不是很多,晚风渐起,给这燥热的夏日带来了一抹清凉,也拂动了我身边人的青丝。 “魏伯伯不是寻常人吧!”我问出了我一直想问的问题。 “哦?何以见得呢?”苏灵儿没有否认,而是面带笑容地反问道。 “我刚进店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阴冷之气,因为过于短暂便没有放在心上,但当魏伯伯进门时,这股阴冷之气便再度出现了,而且还伴随着如山般的压迫感!”我不假思索地说道,毕竟,能被一个七百年的大妖以“伯伯伯和“您”来称谓,怎可能会是一个普通人! “魏伯伯是一个有着两千多年道行的槐灵,一个十分值得敬重的前辈。” 槐灵!怪不得以魏为姓氏,魏中藏槐啊!” “魏伯伯好像对你印象挺好,我觉得他喜欢你。”苏灵儿说道,嘴角扬出一抹开心的笑 “啥?喜欢我?不会吧!我我还小…,我经受不住……不是,我的意思是我们才刚认识,魏伯伯就觉得我不错?”这话是我想表达的意思,但总觉得怪怪的。 苏灵儿白了我一眼,“魏伯伯对你印象不错是你的造化,要知道就算是有些年道行的人或精怪他大多数都是不理会的,他能主动认识你说明他对你很是中意,这可是很多人都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惜就这么便宜给你这个傻子了。” 说话间,我突然注意到前面刚走过去的一个人,心中突然冒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我急忙对身旁的苏灵儿说道:“灵儿,你看那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就心里有种很怪的感觉。” “那人三盏灯已经熄了两盏了,另一盏灯很微弱,离大限不远了,估计也就这两天了吧!”苏灵儿沿着我手所指的方向瞥了一眼后,轻描淡写地说道,话音未落,她好像突然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一样猛得来了精神,“哦?他旁边好像还有一个魂灵,似乎有人给他下咒了,阳气将近,阴气缠身,这人是非死不可啊!” 似乎注意到我一脸渴望的表情,她凑近我身边,说道:“用左手拉住我的手。” 见我半天了还在那呆着,苏灵儿直接伸手抓住了我无处安放的手,那柔弱无骨的触感顿时让我一阵心猿意马。在她抓到我的瞬间,周围的环境发生了些许微妙的变化,周围的世界变得灰暗起来,周围多了许多“面无表情的人”。 其实和人看不见魂灵一样,魂灵也是看不见人的,人居阳间,魂入冥界,人一死便就阴阳相隔。 但是凡事都有特殊,人在两种情况下能看到鬼:一种是人在大病将死之时阳气衰极而又阴气入体所致;另一种是先天和后天(修行)所得的阴阳眼。 同样一旦魂灵有了执念(怨念、遗憾、亲情、爱情、仇恨等等)就会变为鬼,因为对生前有所执念,所以鬼能够不入冥界,就能看见人和被人看见。 果然,我很快就看到那人旁边有一个灰蒙蒙的影子,就和我小时候遇到的那个可怕的鬼物很相似,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要帮帮那个可怜家伙的想法。 于是,我再度满怀渴望地看向身旁的苏灵儿。 “你不会是想要掺和刚刚那个事儿吧!”苏灵儿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想法。“不可能,你别想了,现在是农历七月,你知道这是什么时候吗?!农历七月可是鬼月!七月十五乃地官生日,为人赦罪,这一个月阴界大门会敞开,允许阴魂返世接受祭拜,百鬼夜行可不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苏灵儿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态度很坚决,很果断! “我们就跟着去看一眼!就一眼!要是感觉不对我们马上就走,就当是修福缘了。”我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苏灵儿,“你看,我好歹也为你当了那么久的苦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在我的软磨硬泡(臭不要脸)之下,苏灵儿终于妥协了,“去可以,但是你得完全听我的,我让你离开,必须马上离开!” “收到,完全听从上级安排!” 第七章 接下来,我和苏灵儿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个人身后,那人的步伐速度很慢,有点心不在焉的感觉。 这倒是让身为跟踪者的我们乐得清闲,尤其是我一只手还牵着苏灵儿,我能清楚的感受到来自周围的男性同胞眼中传来的酸意。 啊!这该死的虚荣心,太让人快乐了! 跟随着那人的脚步,我们来到了公园的中心人工湖旁边,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公园里的人也开始多了起来,那人慢悠悠的走上人工湖上的小石桥,突然毫无征兆的跳了下去! “遭了,那人跳河了!”我见状浑身一绷,不假思索地脱掉上衣跃进水中,小时候经常在在村子旁的河里洗澡的我早就练就了一身好水性,救人要紧我也没顾那么多。 跳到河里的那人开始挣扎,倒也省掉了我找寻ta的时间,我游到ta旁边,把ta头托离水面,确保ta能正常呼吸,拖上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人已经昏迷过去了,不过也因如此我省了不少功夫。。 不一会儿,我背着那个人上了岸。 刚到岸边,我一抬头就看到阴沉着脸的苏灵儿,心里顿时一咯噔,我意识到她生气了,而且很严重。 “那个呃……我知道错了,我怎么做才能得到我家神仙姐姐的原谅。”我悻悻的说道,她没有发火,就是这么平静地看着我,却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惶恐。 “哼,你也知道自己错了?”灵儿狠狠地朝我翻了一个大白眼,面色稍缓,“你如果再这么胡来我!我就代你爷爷好好教训你!” 我不知道的是,在我毫无顾忌地纵身一跃下去救人的时候,苏灵儿帮我击退了五六个试图把我拉下湖底的淹死鬼,而这所透支的妖力险些让她刚入七尾的根基动摇。 “好好,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要再这样,你想怎么样都行!”我见状“一脸真诚”地保证道。 看到苏灵儿不生气了,我小心翼翼试探地问道:“那现在我们去医院?” “废话,不然你为啥救人!”苏灵儿又是一个大白眼撇了过来。 “我……我不知道医院在哪啊!” 片刻后,我们抵达医院,苏灵儿去办理住院手续,我和医护人员将那人送往急救中心,因为情况紧急我一直未曾注意过那人啥样,直到现在才发现躺在担架上的人竟是一个女的,很年轻,大概三十岁不到。这才猛然意识到背着她时,背后像是垫子一样柔软的东西是什么,顿时老脸一红。 很快,苏灵儿拿着办理好的手续走了过来,见到脸色“十分红润”的我,眉头微皱,“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也是从水里出来再受夜风一吹……”说话间,一只小手已经抚上了我的额头,“诶?也没有发烧呀?” 我将他的手从我的额头上放下来,小声地说道:“我没事,别担心了。” “那你脸怎么这么红?” “就是……,哎呀,反正就是没啥事儿啦!”我把脸从她的视线中偏移开来,面色十分尴尬,也不知道这祖宗奶奶咋一直揪着这事儿不放了。 苏灵儿一脸“狐疑”地盯了我一会儿,突然说道:“林卓?”我下意识转过头去,随即看到了一双金色的瞳仁。 “公子何故面红耳赤,可与小女子一诉?”娇媚化骨的声音无孔不入地钻入我的脑袋,顿时神志一阵恍惚,马上,便痴痴地说道:“我…我刚才知道背回来那人是个女的,那俩垫子,不是,胸,对,胸一直在摩擦我的背,啊~好,好舒服~”尤其是最后一声“好舒服~”,简直要多猥琐有多变态! “无耻下流之徒!登徒子!”苏灵儿忍不住骂道,双眼的瞳孔恢复常态,双颊微烫。 听到声音的我猛得一个激灵,眼睛回过神来,“刚刚那是……” “没事!人家姑娘的那啥是不是很舒服啊?” “不…不是,你咋知道的?那个,嘿!听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喂……!”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那女人脱离了危险,从急救室转移到病房中,目前还处于昏迷状态。病房里还坐着俩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和苏灵儿。 从中了她的魅惑术之后开始,我被她嘲讽了好一阵,谁能想象,我被一直百年狐妖给嘲笑好色了!经过我的一番义正言辞(委曲求全)的辩解后,这件事终于就算是过去了。 在病房中,苏灵儿满是好奇的说道:“那只灵体还在一直跟着,我能感受到它很畏惧,但是为什么还要这么执着呢?”她盯着房间的一个角落,眼睛一动不动,好似发呆,但我知道,灵儿所说的灵体应该就在那里。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东西,急忙向苏灵儿问道:“灵儿,你先前说的鬼咒是怎么一个东西?” “鬼咒是灵体(魂灵、鬼物、邪灵、妖灵、红尘仙等)向人施咒的一种媒介,所以并非所有的鬼咒都是对被施咒者有危害性的,有的会给被施咒者带来一定的好处,例如保护和福佑等。” “你能看出来这鬼咒是什么吗?”我接着问道。 “不能,鬼咒只有在发作的时候才能看出来是什么类别,有什么功效,其他情况下我只能看出来有没有。”苏灵儿转头看向我,问道:“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我就是决得这个灵体可能有什么别的意思,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这人阳气将尽却迟迟不发动袭击,明知道周围有一个随时可以让它魂飞魄散大妖,却依然在这里不肯离开,你说它在坚持什么?” 这时候,病床上那女人悠悠地睁开了自己的双眼。 “我这是……在哪?” 我马上走上前去,说道:“你还能记着你昏迷前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我…我好像在中心公园,一直走,隐约中我好像看到了我男朋友,我们刚订婚……,然后……”那女人的眉头皱了起来,表情露出了些许痛苦的神色。 “然后你就从石桥上跳到人工湖里了,险些出事,还好我们及时发现把你救了上来,送到了医院。”我接着她的话说道。 那人愣了会儿,脸上露着十分迷茫,这信息量确实有点大。这时,苏灵儿起身走了过去,瞪了我一眼,说道:“你走开!关敏姐姐别想这事儿了,好好休息吧,对了,因为你手机进水了,不能用了,我也找不到关于你亲人的联系方式,家里有人在吗?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他们。” 听到苏灵儿叫那人姐姐的时候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你都比人家大六百多岁的人,叫她姐姐! 她转过头,看到走到身旁的苏灵儿,对其相貌稍露惊叹之色,然后便看到了灵儿手中拿着的自己的那部手机,被水浸泡过的痕迹很明显,不由得对我刚刚说的话信了几分。 “谢谢你们救了我,实在不好意思啊!家里现在就我一个人住,我男朋友是一名消防官兵,他很少放假的。”说到这里,关敏一脸好奇地向苏灵儿问道:“诶,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那个抱歉哈,因为要办住院手续,所以我就私自拿了你的身份证……” “没关系没关系!”关敏急忙摆手,表情有点不好意思,“那个我觉得我身体也没啥大碍了,出院手续我也能自己办,要不你们先去忙你们自己的事情吧,这小伙子把你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孩约出来不知道废了多少功夫呢!可别因为我搅了你们俩人的时间。” 害,要是真和你说的一样就好了。我心里恨恨地想着,但是脸上还是得摆出一副我很OK的表情。 “不打紧,我们是来市区这边玩的,现在还没找到过夜的地方。”我有点尴尬地和她说道。 “那正好呀!你俩去我家吧!家里正好也有多余的被褥,而且我一个人还无聊,正好你们俩陪我聊聊天。”关敏见状开心地说道。 叫来医生再三确认她的身体无恙之后,我们三人就办好了出院手续,从湖里出来的时候没注意看,不得不说换掉病号服后她的身材还是很棒的,虽然和苏灵儿相比稍有逊色,但是有一种御姐的特殊气质。 关敏家就住在市中心不远处的一个小区,计程车也就差不多四十分钟不到。 很快,三人便来到了关敏的家里,她家差不多有两百来平米,两室一厅一卫生间,虽然不大,但是装修得看起来很温馨。进门后,她示意我俩随便坐然后便去给我们准备水和茶点之类的东西了。 然后,然后就没有我的事儿了,她们两人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让我感觉自己就是一多余的。 “灵儿妹妹,说实话我现在很是羡慕你。” “嗯?怎么了?” “无论什么时候去哪里都有一个人陪着你…” “没什么好羡慕的,超傻一人,还整天惹我生气。” “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傻到爱上一个消防员,还一直爱了他八年!现在我宁愿他能在我身边天天惹我生气。”关敏一副十分羡慕的语气说道。 “好像有故事的味道哦。”苏灵儿微笑着说道。 “我们是在大学的时候认识的,他的样子和他的性格都挺老实的,我们之间没有很多浪漫的故事,相识的很平淡,相恋的很平淡,但是,这份平淡,却很长久,很安心……”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那个角落有个什么东西抖动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我径直走到苏灵儿的旁边,“拉住老子的手,好吗?” 第八章 苏灵儿听见我的话之后,马上就明白了什么,随后她的手狠狠地掐住了我的手背,用力一拧,脸上却露着甜化人的笑,“这就在我面前开始自称为‘老子’了?这是我的错,是我太惯着你了!” 手背上传来的酸爽让我久久不能自己。 虽然痛,但是苏灵儿手上传来的阴力再次帮我打开了阴眼,我眼中又变成了一个灰蒙蒙的世界。 “你们俩这……太过分了!”关敏又笑又气的说道。 我尴尬地朝她笑了笑,目光中露出些许不好意思,继续摆出一副请当我不存在,请您继续的样子,然后便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了。 “害,年轻真好啊!”关敏感慨道,拿起桌上的水杯稍稍抿了一口,然后,这个停留了片刻的故事又开始流动了。 “人总会怀念被生活偷掉的岁月,即使过往历经坎坷”,这是我曾经看到的一句话,直到走过后才愈发有所感慨,我觉得我拥有着让很多女生都梦寐以求的大学时光,”关敏缓缓地说道,她脸上的表情很幸福,好像闪着光,“在那个最好的年华,我在我最想要去的学校遇到了托付终生的人。” “我们第一次相遇是在一个夏天周一早晨的升旗仪式上,他是国旗护卫队的,而我就在台下,当他扬起国旗的瞬间,透过那一抹鲜红中,我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我,就像很多言情剧里的男女主角一样,我们开始有意无意地在彼此的世界里出现,渐渐的我发现,我的生活中,似乎到处都有他的影子,我们似乎都已经习惯彼此的存在了。” “2013年8月25日,这个日子至今我记得还很清楚,那是他第一次送我花,一大捧开得热烈的向日葵,也在那一天,他告诉我,他入伍了,今天就要走,他和我说,那天是他鼓了很大的勇气,我至今还记得那个傻子说出:做我女朋友吧!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那紧张的样子。” “向日葵?”在我的印象里,一直将向日葵当做一个产瓜子的东西,对于送自己喜欢女生的花这一举动,我属实有点看不懂,难不成吃赏两不误?当然我没有作死到把这个问题问出来。 “沉默的爱。”苏灵儿瞅了我一眼,轻轻地说道:“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 关敏赞赏地看了一眼苏灵儿,随后便接着讲述自己的故事。 “然后我就和他在一起了,说来也有几分戏剧,我们决定要开始互相厮守的时候便也就分离了。此后的日子我们之间的联系就只能通过书信和电话了,偶尔我会在方便的时候去看他,他也会在假期的时候来找我,就这样一晃过了这么久,前些月的时候,他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转到消防了,说实话,我……我挺担心他的。” “没事的放心吧!他们接受的训练都是很严格的,你把自己照顾好就是对他最好的礼物了!”苏灵儿笑着安慰着。 “好的,谢谢妹妹啦!”关敏理解一笑,随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了,“现在时候也不早了,我帮你们收拾出来一间屋子,今晚就在这里睡吧!” “好呢,那我俩帮你一起收拾吧!” 在帮忙收拾搬东西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了屋子里摆着一大盆向日葵,只不过它的叶子已经开始泛黄了,看样子已经是在枯死的边缘了。 收拾好后已经是十一点多了,无事之后便各自回屋准备睡觉了,看着这么一张大床,看着一旁身侧躺着的绝美佳人,不由得咽了一大口唾沫。这时一对天使恶魔突然出现在我的头顶,他俩刚一出现直接一起掴了我脸一巴掌,“你这狗脑子你在这儿臭嗨你m呢?她是什么人你自己心里没点儿b数?搬了一天东西还不累呢,赶紧滚去睡觉!” “此言甚对!”随后马上倒头就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枕边的手机响了,我迷迷糊糊地从床上爬起来,拿起手机撇了一眼,是一个来电显示,是吴文天打来的。 刚接通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只见从手机里冲出来一个惊慌的声音,随即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卓……卓子救我!卓子!快来救救我……救……” 我脑子顿时一惊,急忙问道: “文天你咋了,你别慌慢慢说,你在哪?我马上过去!” “我……我?我在…这怪怪物!救…救命!……啊!!” “文天!!!”我惊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握拳,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了,这才发现手里根本就没有手机,刚刚只是一个梦,不由得送了一口气,为了保险,我还是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十二点半了,而且根本就没有什么来电显示。 我还没有感慨这个这个梦竟这么真实时,突然发现苏灵儿也起来了,就坐在窗台那里静静地盯着外面,像是在看什么东西,也像是在发呆。 “灵儿,你也醒了?在看什么东西?” 她没有理我,仍是呆呆地盯着那个方向。 “嘿!苏灵儿小姐?”我见她没有理我,直接走了过去,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刚触及到她的瞬间,一直盯着那个方向的她猛然回头,一张面目狰狞的狐面恶狠狠地盯着我,眼睛中闪烁着绿莹莹的光,我吓得浑身一震,脑袋中一片混沌,片刻,我惊魂未定地从床上爬了起来。 好一个梦中梦!一阵口干舌燥之感传来,感觉自己现在身体好像有点发热,随即就是浑身剧烈的酸痛(我觉得应该是白天给苏灵儿当苦力累的),但是现在的感觉却是真实了很多,至少确定自己不是在另一个梦里。 这时,苏灵儿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醒了?” “嗯,做了个噩梦。” 我扭头看去,苏灵儿和我梦中所见到的一样,坐在靠窗那边的椅子上,身体沐浴在月光下,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那精致的容颜,一身薄如蝉翼的睡衣下的粉嫩胴体若隐若现,这真是令人血脉贲张的诱惑啊!但是因为刚刚的梦让我心里有点小害怕。 “是不是梦见我了?还是吴文天?再或是你爷爷?” 我心头一紧,震惊地看了一眼苏灵儿,点了点头。 苏灵儿淡淡地说道:“别乱想了,只是噩梦而已。” “你难道不想知道我梦到了什么吗?” 苏灵儿摇了摇头,“不管是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再说如果我想的话我自己会看的。” 我突然意识到,魅惑术是多少个已婚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会这个后自己老公有什么叛逆之举,像私房钱、养小三儿、出去鬼混啥的不都无所遁形,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 马上苏灵儿又接着说道:“这个房子里有个恶灵,在梦里进行攻击以此来折磨人的精神状态是那些东西的老伎俩了,你放心睡吧,有我在那恶灵不敢造次。”她声音很平静,但是里面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强势。 说完后她便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像是在闭目养神。很神奇,她的这番话就像是有股神奇魔力,让我原本还有点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下来,没过多久我就沉沉的睡去了。 在一片昏暗中,隐隐约约我好像又做了一个梦,这我在一个周围净是明亮的火焰和不停跑动的人影的房子里,火势似乎愈发猛烈,不断扩张的烈火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冥冥中,突然从烈火中冲出来一个人将我从火焰中推了出去,随即那座建筑在火焰的燃烧中轰然倒塌,那个推我出来的人影也在火焰中渐渐消失,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围的一切逐渐变得朦胧起来,我的意识也开始变得迷糊,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了。 刚醒的我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转头一看才发现苏灵儿以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蜷缩在我的一侧紧紧的抱着我的胳膊,她应该是刚睡吧。 看着她娇嫩的唇,莫名的冲动从心底几次反复涌动上来,我和她的脸不经意间慢慢接近着。这时,我胸前传来一阵凉意,随后脑袋中一阵清明,急忙将自己的头挪开,心脏一阵乱跳!林卓啊林卓,你可真是一个畜生!对自家的仙儿还有非分之想! 我心中略有愧疚,也不好意思再这样躺着,小心的把自己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怀里抽了出来,起身穿好衣服,然后就开门出去了,在我打开门的一瞬间,躺在床上的苏灵儿嘴角扬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 我走出房间后,看到关敏呆呆地坐在桌子旁,一脸失神地轻抚着那盆已经出现凋零之相的向日葵,“你说前几天还好好的一盆花,为什么突然间无缘无故地就这样了?” 我走过去后发现,昨天晚上见到的那盆向日葵,早上的时候败势更显了,这个像是太阳一般灿烂的花,在清晨的阳光下闪耀着淡淡地光,像是在宣告自己最后的倔强。 “万物有灵,众生有道。这或许是它命中所注定的劫数吧!”我喃喃地说道,我脑中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那个魂灵一直执着地跟着她,那个梦,那个将我从火焰中推出来的人就是她一直心心的人吧!即使在火焰中丧生,也不忘回到她的身旁继续守望着她,帮她挡住一次又一次恶灵的袭扰。 “沉默的爱”,原来你就是向日葵的花语呀! 第九章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它快要调败的样子,心里就特别难受,好像失去了什么。”关敏忧忧地说道,随即轻轻一笑,“可能是我最近压力有点大有点神经兮兮了吧!” 我张了张口想说些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卡住了,或许那个男孩也不想让她为自己难过吧! 我心里突然涌出来一股莫名的伤感,不止是为他的无私与坚持,也为她失去的拥有。 “诶?她还没醒吗?”关敏没看到苏灵儿,便向我询问道。 “昨天……呃她失眠了,现在刚睡着。” “哦?是吗?”关敏一脸我都懂的表情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精力充沛啊!” 我……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吴文天打来的。 “叔儿,昨天给我喝断片了,你现在在哪呢?我刚到车上,现在去找你们。” 我撇了撇嘴,毫不留情地嘲讽道:“一个香槟和红酒都能给你整断片了,你可真行啊!” “我爸我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把我管制得跟个苦行僧一样,没碰过酒嘛!鬼知道这么上头。” “现在成苦行僧了?昨天晚上不还是半个纨绔子弟吗?” 和文天调侃了几句让我刚刚沉重的心情稍稍舒缓了些许,随即对他说道:“行了行了,我现在在市中心北面的九惠小区,你过来吧,到了给我打电话,我们直接去小区门口接你。 “行,那你还需要我帮你带早饭了不?” “别带了,正好你也过来和我们一起吃吧!”关敏听到我手机中文天的话后直接说道。 之见手机那边的声音一顿,然后一个极度猥琐的声音传来,“诶呀!叔儿大早上的旁边咋有个姑娘,我那位婶儿在不在?仨人呢?!你这么做也不怕遭天谴!真是有够胆大呢!” “瓜娃子!你可赶紧给我闭嘴看路吧!”我几乎不用想就知道他脸上是何等变态的表情,直接果断地挂掉了电话,然后一脸不好意思地朝关敏笑了笑,脸上确实有点尴尬,这狗东西说话也不分场合。 “你侄子多大?他…他在,开车?” “开车?没有没有,开什么车,他没有开黄车,你误会了。”我一本正经地胡乱解释道:“他其实是很好一孩子,可惜脑子有问题,有时候会疯言乱语……” “不是,我是说他真的在开车,就上路的那种车!” “哦哦!哈哈……这个啊!这个你不用太担心。”我悄悄地抹了一把脸上的冷汗,重新假装出一副很稳的假象,“虽然他叫我叔儿但那只是家族里的辈分而已,那家伙是我的发小,年纪和我相仿。” 见关敏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后,我急忙接着说道:“既然我发小他一会就到了,我先去把灵儿叫起来。”说完后不等她回话便匆忙起身离开了。(只要是刚刚吴文天的操作太过露骨,在这里呆着气氛属实过于尴尬。 几乎是想都没想我直接推门进去了,“灵儿起床了,文天马上就……” 房间里,刚换好上衣的苏灵儿从床上站了起来,我进去到时候碰巧看到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慵懒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冷艳,傲人的曲线显露无疑,一个酥肩外露着,透过衣服间的缝隙还能看到一些让人上火的东西。受到家中老爷子传统礼数教育“非礼勿视,非礼勿言,非礼勿动”的影响,我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眼睛,但随后我后悔的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俩嘴巴子,“你说你,装什么圣人,真是给你机会你都不中用啊!。” 片刻后,苏灵儿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我注意到她的眼神首先在那株已经几尽凋零的向日葵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惋惜,然后很快便移开了。 当苏灵儿出来没一会儿,我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是吴文天已经到小区门口了。我们三人立刻便动身下楼,随后在小区门口看到那个满脸坏笑的家伙。 “叔儿,一晚上没见可想死我了,您没累着吧!” “你给我滚蛋!”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然后问道:“我们现在去哪吃饭?” “我来的时候发现旁边有个卖早点小店,看起来还不错,好像叫什么野火之家。”吴文天怕苏灵儿又带他们去什么高档餐厅吃饭,急忙抢先说道,他们已经让人家一个姑娘花了不少钱了,再这样下去可就真的脸上没光了。 “那家店我去过,确实挺不错的,就去那家吧!”关敏也赞成道。 说话间,四人就已经在那家店入座了,简单点了四碗粥、几份糕点和三叠小菜后,三人便准备开动了。 这时,关敏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那个男孩的母亲打来的,看到那个来电显示后,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这件事,终归还是藏不住了啊! 一个略显苍老且沙哑的声音从手机中传来,“孩子,我和你叔叔考虑了很久,现在决定把这件事告诉你,我们觉得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儿,还希望你不要太伤心了,家勋已经过世了,很抱歉我们瞒了你这么久……” “我不相信,这是假的吧!阿姨,是不是……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是真的,阿姨没骗你,你是一个好孩子阿姨知道,但是今天确实是家勋头七的最后一天,就葬在咱市区的烈士陵园里,如果……” “阿姨你别说了,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明明昨天晚上才给我打过的电话的!他不会死的,明明训练的那么刻苦,那么厉害,不会的……”她几乎是嘶吼地喊出这些话,顿时引来周围人的侧目。 “孩子,你不要太伤心了,还有如果遇见合适的,就不要委屈着自己了,相信家勋也是这么想的……”随后便显示对方挂断了电话。 “不会的,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晚上明明还接到他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他最近训练很苦,白天一直在进行演习,我我这里还有他打来的通讯记录……”她失神地说道,手指颤抖地翻开了手机中的通讯记录,关于最近标示家勋的那条通讯记录已然是一个月之前。 “怎……怎么会这样…?” 我多么想告诉她其实家勋一直就在她的身边,一直守望并保护着她,为此不惜透支着自己的阴寿,但是我知道,我把这些告诉她什么用都没有,只会徒添她的痛苦。最后,肚中的万言只出口了两个字: “节哀!” 这一顿饭无言,气氛压抑沉重地喘不过气来,我们吃完之后,关敏仍然坐在那里纹丝不动,摆在她面前的饭菜丁点未动。 “我们能帮你做些什么吗?”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有些不忍,于是便轻声问道。 “不用了,如果你们还有事就先离开吧,我…我现在就想一个人好好静静,然后…我想去烈士陵园去看看他。”关敏憔悴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轻轻地对我们说道:“谢谢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没事的。” “好吧,那……那你保重,不要太担心了,他一定不希望你为此垮掉自己的身体的。” 再三叮嘱之后,我们来到前台结了账之后,便返回到吴文天的车上了,透过车窗,我看着,那个在坐在小店桌子前那个孤独且单薄的身影,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应该算是一种同情吧! “对了,她家里不是还有只恶灵吗?能不能……” “太晚了!”苏灵儿似乎猜到了我想要说什么,直接握住了我的左手,一阵清凉之意顺着我的胳膊蔓延而上,这一举动又惊呆了吴文天的钛合金狗眼。 周围瞬间世界化入一片昏暗,我知道苏灵儿再次帮我开启了阴眼。 “你看!”苏灵儿说着,便指向关敏的方向,我沿着她的手指所指望去,看到关敏的头顶上有一个虚幻的鬼魂状的东西,青面獠牙,双目赤红。比较怪异的是,他的膝盖以下好像已经完全的没入到关敏的天灵盖之中了。像是发现有人看到它了,叫嚣似的朝我们这边咧了咧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 “我之前本以为是一只恶灵,现在才发现那是一只邪灵,而且你看它膝盖以下已经完全进入到那小姑娘的天灵盖中了,这表示夺舍已经成功了一半,想要降服这只鬼物,只能将人一同杀死。”苏灵儿缓缓地说道:“而且今天晚上就是农历七月十五了,中元之时,青煞引路,百鬼夜行,这鬼物会在这至阴时刻实力大增,如果碰巧被它夺舍成功,那恐怕估计会有接近鬼将的战力,以我现在的实力,恐怕是有些危险。” (在这里补充一下恶鬼的等级:鬼魅、怨灵、厉鬼、恶灵、邪灵、鬼将、鬼帅、邪神) 说完后,苏灵儿便松开了自己的手,我眼中的一切随即恢复了正常,我呆呆的望了关敏一眼,叹了口气,“算了,这次我听你的,我们走,不掺和这事儿了。” 见我俩沉默了,吴文天将一个精致包装过的盒子递给了苏灵儿,说道:“灵儿姐,这是魏伯伯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他要我代他给你。” 苏灵儿接过后,打开,眼神中露出了些许震惊之色,不过马上变恢复了正常,随后将手中的盒子收好。 然后,车子缓缓地开动了,坐在驾驶位的吴文天听着我和苏灵儿在后面说的这些鬼怪之类的东西,虽然听不懂,但是他已经习惯了我和那些东西打交道了,也没有太过于惊讶,不过他也看出来了面前这个“漂亮婶子”也不是池中之物,这也难怪会相中我这个神棍叔叔了! 第十章 “叔儿,接下来我们去哪?” ”我们…我们回家!”语毕,我闭上了眼睛,罪恶感像是一条毒蛇一般在我心里蠕动着,我越是想让自己不去注意这件事,我的心里便愈发不安,脑中不断回响着一个声音:见死不救者罪过于杀人!见死不救者罪过于杀人!…… “先去下魏伯伯那里吧。”苏灵儿对对吴文天说道,眼角悄悄地瞥了我一眼:“我需要向魏伯伯借个东西,今天晚上还有一些比较棘手事情要做,怕是回不去家了,不然某人可能会因为那件事生了心病。” 我一听苏灵儿这么说,顿时来了几分精神,但随即一想,还是开口劝阻道:“今天晚上正直中元节,还是算了吧,如果因为我让你有什么危险,那还不如直接杀了我!” “没关系的,区区一个鬼将我应付得来!”苏灵儿微微笑着说道:“倒是遗憾成疾,落下心病,那可真的就难医了。” 我跟着爷爷接触过一些风水之学,虽然太深奥的东西我不太懂,但是一些比较基础的方位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关敏所住的小区位于市区北面,方位为“坎”,以五行对之则为水,水为阴,故北,坎水为玄武大帝之位,属极阴之地,与纯阳之地,南,离火朱雀大帝之位相对。 我很明白这一点,这占据了天时地利之势的鬼物怕是到晚上之后的战力远不止是鬼将了! 见我还是一脸忧心烦躁的表情,苏灵儿将魏伯伯让吴文天带给自己生日礼物拿了出来,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个雕琢打磨精致的木镯子,伴随着木盒子的开启还有阵阵清爽的香气传来,我本来烦躁不安地心绪神奇地安定了下来,上面的花纹好似两条绕着镯身游走的龙。 “这只镯子是由千年以上的槐木历经天雷洗礼完成化身后,用主中最宝贵的部分干打磨而成的,单单是其所携带的香味就有定魂安神的功效,经过天雷的洗礼后,它对阴晦之物有着很强的克制作用。”苏灵儿一边说着,再次抓住我的左手,在阴眼之下,整个镯子散发出淡金色的光泽,两条龙浑身散发出赤红之色,在镯子上蟠动着。 经久古木,风雷不动,生生不息,此后便生龙气,而后化金鳞,长吟九穹。 历史上有记载过三种凡物可化龙:锦鲤、大蚺和年过千岁的古木。 传说说昆仑仙山有一池,名为化龙池,鲤跃龙门而过,可体化龙身,脱池而出。此为鲤龙,龙族重血脉,所以鲤龙在龙族中是身份最低的存在。 大蚺修百年,脑中成一珠,修成螭(没有角的龙,还不能算是龙),再修五百年,历经雷劫之数,头生一角,修成蛟(亚龙态,还不是真正的龙),蛟存千年而化角龙,此为龙族所承认的龙。 古木存数千载,历经九度天雷洗礼,朽枝飞化,体生玉泽,而后冲九霄,化为应龙,此为龙族之贵。相传《山海经·大荒东经》有载:“大荒东北隅中,有山名曰凶犁土丘。应龙处南极,杀蚩尤与夸父,不得复上,故下数旱,旱而为应龙之状,乃得大雨”。大意是:应龙曾助黄帝作战,斩蚩尤、夸父,且能调风雨,可见其强势。 “我知道每个求道之妖在达到入圣之境后,一些前辈或是交好的友族会备上一份厚礼,就类似于你们的成人礼一样,但是我没想到魏伯伯会给我一份如此重礼,有这样一件法宝,即使是阴帅(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等阴司长官)我也有实力与之分庭抗礼!”苏灵儿脸上的表情有些小兴奋,不过马上她就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接着说道:“现在,只需要向魏伯伯再借一样东西,便可提高到九成胜算!” “什么东西?”我好奇的问道。 “不告诉你!” 我…… 看到苏灵儿的自信,我心里那最后的纠结也解开了,脸上也不自觉得跟着露出了一丝笑意,略有不好意思地对她说道:“灵儿,因为我真是麻烦你了……” “等下!你不会以为我帮你是没有条件的吧?!”苏灵儿一脸狡黠地看着我逐渐二哈化的脸色,“想啥呢你?还真以为自己能白嫖呢?” “那……那你有什么条件?”我不自觉的捂住了胸口,试探得问道。 “不用怕,我不会非礼你的,你阳气太黄了,吸食了容易上火!”苏灵儿白了我一眼,继续说道:你欠我一件事儿,如果以后我有需要,无论我说什么你不能拒绝。” “好,没问题!”我很爽快的应了下来,即使苏灵儿不说,我也肯定会这样做的。 “只答应可不行,发魂誓!”不等我发问“魂誓”是个什么东西,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揪掉了我一根头发,留下延迟一秒后,疼得倒吸凉气的我。 然后她也顺手在自己头上撩下一缕青丝,她将自己的发丝在我的左手无名指上缠绕了几圈,将我的头发在自己右手无名指上缠绕了几圈,紧接着便叨念了几句听不懂的像是咒语的东西。 “好了,发誓吧!”苏灵儿对我说道。 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了看她,习惯性的朝天伸出了两根手指,郑重地说道:“我,林卓,天地为证,在此起誓,我欠苏灵儿一件事,无论何种,绝不拒绝,从今以后,她就是我的信仰!” 等我说完后,缠绕在手指上的发丝开始收紧,随后就直接凭空消失了。 “嗯啊~”,坐在我旁边的苏灵儿突然娇酥酥地**了一声,这声音听的我浑身一硬,马上吴文天的声音从前排传来,“咳咳!注意影响嗷!这车里还有别人呢!” “以后你不要自作主张!你!你这样迟早要出事!”苏灵儿像是责怪地对我说道,但是我注意到她的竟然脸红了。 “我觉得我没有说错,你一直都是我的信仰,十年前是,现在依然是!”我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在我许下这个誓的时候,供奉在家中北屋墙上的狐仙法相假身,木雕的形体上闪过些许古铜的色泽。 通常法相假身的材质决定着受到的供奉是否虔诚,假身在接受一定的供奉之后材质会发生改变,其中的变化有四个阶段:泥塑身、木娃娃、铜身、金像。 吴文天听到我的话之后有些意外地问道:“十年?十年前你们就认识了?那不是……” 我看了一眼苏灵儿,见她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了,我便直接应道:“对,和你想的一样……” 然后,我把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从十年前我遇上冤死鬼开始,一直到现在我们如何遇上关敏尽数和他说了,而这个造成的最直接的结果是,我们险些撞上电线杆子。 这也难怪,谁能想到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年轻的女孩顶多是自己的婶婶,结果人家都够当自己的祖宗奶奶了! 片刻后,车子行驶到“仙森秘境”前,我和苏灵儿下车后,她走到驾驶位旁对吴文天说道:“文天,我和小卓去找魏伯伯借个东西,你现在去想办法查一下张家勋和关敏这俩个人的信息,要详细一些,最好是能找出他们生辰八字,今天下午五点之前一定要搞定!” “好的,我知道了。”然后,这辆牧马人便再次绝尘而去。 吴文天离开后,我们便动身走进店里,很容易就见到了魏久青店长。 再次见到我们他似乎还是有点惊喜的,他本以为我们已经回去了。 “你们跟我来这边聊吧!外边有些杂乱。”他沉声道,言语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 随后,一处不大的包间内,我、苏灵儿和店长魏久青落座在一张桌子旁,桌上的茶水升腾出袅袅烟气。 刚坐定,未等我们说出请求,魏久青就先一步发问道:“小友有修行什么炼体之术?体内纯阳之脉好生刚烈!” “年幼时体弱,又遇邪物侵体,后家中长辈为我像一老道讨来一套拳术,一直修习至今,说来确实神奇,十年以来未曾染过风寒发烧。” “可否让老夫替你把脉一试?” 见魏伯伯这么问道,我直接将袖子挽起来,伸到他面前。“魏伯伯请。” 当他的手指轻轻压住我手腕处的脉搏时,我能明显的感受到有两股气沿着我手腕的脉搏流向心脏,然后顺着心脏延至身体一周。 当魏久青将自己的手指从我手腕处拿开时,他眼已中全是震惊,“你的脉搏之息,其势若狂虎奔袭呼啸,至刚至阳之胜,我曾听闻道家有一拳术名为“‘五虎聚元’,因过于刚阳而渐为人所弃,不知你学的是不是这个?” “我曾听家里的老爷子说起过,好像……叫这个名字吧!”我憨笑着说道。 “能修练到这个境地,当真是后生可畏啊!”魏久青笑着说道,眉目中尽是赞赏之意。 这时,见魏久青有所停顿,在一旁的苏灵儿忍不住说道:“魏伯伯,我们来此主要是有一事相求。” “哦?何事?” 苏灵儿简单描述了一下关于那只邪灵事情的亲手机经过,然后说道:“我想问魏伯伯借用两滴生死草的雨露,就当我欠魏伯伯一个人情吧!” 第十一章 黄泉生死草,相传此种植物体沿黄泉而存,整株高一尺,有九叶且叶状小而圆,自萌芽始便生两态,生长于阴阳分界之地,左边通体为白色,右边呈乌黑色,每隔十年会生出两滴甘露,左右各一滴,露滴百息之后便会消失,据说是为孟婆的泪滴所化。 乌黑一侧所生甘露,亡者触之受烈焰灼身之苦,生者触之即死;白色一侧所生甘露,亡者触之了却尘缘因果,解怨渡魂,生者触之,百病皆愈。 “这……”魏久青露出几分犹豫之色,这黄泉生死草的甘露实属珍贵,先不说这甘露十年一遇,就其生存的环境(阴阳边界之地),凶猛异兽之多,环境之险恶,采集之难,稍有不慎便会尸骨无存! 犹豫了一会儿后,魏久青眉间的皱纹慢慢松开,应允道:“好吧,如果今日不降了这只邪灵,待其夺舍成功之后不免会隐匿行踪留下祸患,我可以送你两滴甘露,算是当我修的福缘吧!” 随后,魏久青取来一只精致的红檀木盒子,打开之后一阵寒气扑面而来,两个水滴样的宝石静静地躺在里面,左边那个散发着淡淡地乳白色的光芒,右边那个则时不时闪过一丝黑紫色的光泽。 打开后,魏久青在半空中用手指画了一个符印,然后轻轻点了一下苏灵儿的手背,说道:“这便是生死草的甘露,我用术法将其凝固了,解封的符印我已经告诉你了,使用的时候将其解封便可。” “好,真的太感谢魏伯伯了,这个情灵儿记下了,如有需要,灵儿定义不容辞,随叫随到!”言罢,苏灵儿起身,朝着魏久青行了一礼,我见状也赶忙起身也跟着行了一礼。 “大可不必!大可不必!”魏久青脸上满是笑意地婉拒道:“先不谈我们两族之间世代的情分,只凭你所行乃大道之事,这忙我也是必定要帮的,也可帮我多累积一些福缘。” “好了,如此我就不再和你们唠叨占用时间了,你们快去准备吧!今晚的时节和方位似乎对你们都不太有利,多加小心!”魏久青嘱咐道。 “好的魏伯伯,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告别了魏伯伯,离开了“仙森秘境”之后,苏灵儿直接提议我动身打车前往市区的烈士陵园,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关敏,在她还能控制自己的时候将她限制住,做好准备布下阵法,兴许还能再增加几分胜算。 “但是……她能相信我们说的话吗?” 确实是这样,如果突然有个人跑来跟你说你被邪灵附身了,你得跟我们在一起,今天晚上我就帮你驱魔……,这是个脑袋正常的人都会觉得自己遇到疯子了。 “她会相信的。”苏灵儿自信地说道:“只要能得到一个人的生辰八字,我就能施法让这个人的魂灵暂时显形。” 时间很快就过去一大半了,当我们赶到烈士陵园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左右,放眼望去,陵园里人不少,大多数都是趁着节日来祭拜亡者的。墓碑前一个个白色的花束很是显眼。心中不禁有所感慨,佛曰世间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五阴炽盛,八以修性,而后渡身成佛,非铁石心肠之人,又怎能忍下爱别离、求不得之苦?人难成佛,故源如此吧! 经过几番寻找后,终于在陵园的西侧找到了一身黑衣,犹如雕像一般站立在墓碑前的关敏,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吴文天打来的。 “叔儿,我找我爸在这边公安局的一朋友帮忙,查到张家勋的资料了,他是本地人,祖籍就是在这儿,于七天前在一次救火中殉职,父母是一婚,生辰是在1982年5月7日早上6点左右,而且家中只有他一个独子,等下,我再给你关敏的资料……” “不用了,我们现在就在烈士陵园这边,有什么需要的东西我直接问她就好了,这样把人家一个姑娘的家底念一遍,感觉我像一个流氓。” “你本来不就是吗?”吴文天小声的嘀咕道。 “你说啥?这边声音太嘈杂我没听清…” “没事!我夸你呢!” “你会夸我呢?算了,不和你说了,既然你没事了那就来找我们吧,我们烈士陵园东侧见面。” 挂掉电话之后,我看了一眼自己记下的张家勋的生辰:1982年5月早上6点左右,他的八字为:壬戌 乙巳 庚寅 己卯,水命,命理在北中。 随后,我和苏灵儿便走到关敏的旁边。 她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们,仍是呆呆的站在原地盯着面前的墓碑,借苏灵儿帮我开的阴眼看到,那只邪灵此时已经有半个身子没入她的天灵盖了。 我见状,不再犹豫,径直走到他身边,用和平日谈话那般的声音说道:“关敏姐,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魂存在吗?” 听到我的声音,她转过头,木讷地看了我一眼,眼睛通红,脸上没有出现多余的表情,只是呆滞木讷,“我之前不相信,现在……我我不确定了!他能感觉得到他就在我身边,很近!” 我往她旁边看了一眼,果然张家勋的魂灵还是跟随在她旁边,只不过比之前更加虚幻了。 “那你相信我们吗?” 她盯着我和苏灵儿愣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你跟我们走吧,我们给你看个东西,有些事情只凭口说很难让人相信。” 这时候,吴文天刚好驾车赶到,三人上车后,直接驱车驶向关敏家中。 进屋之后,我示意吴文天将门窗锁好,然后同苏灵儿一起坐到关敏对面。 “关敏姐姐,我现在要和你说一些事情,不管你相不相信,请保持冷静,认真听我说完。”苏灵儿,表情十分严肃,沉声说道:“你的男朋友张家勋是在七天前的一次救火中牺牲了,你的感觉没错,他确实在你身边,不知道什么原因你招惹上了一只邪灵,他为了保护你,迟迟没有归入阴宅而是附身到你家中的向日葵中,今天是他头七的最后一天,如果他还没有回到阴宅,那就会沦为孤魂野鬼了。” “家勋?!家勋?他…他真的在吗?!”泪再一次从她已经哭得红肿不堪的眼睛中涌了出来。 “请你先平复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知道你现在对我说的话还是有所疑虑,所以接下来我会施一个时长五十息的显灵术让你能看到他的魂灵,请记住,在这五十息内千万不要发出声音,千万不要试图触碰,那样极容易使魂灵因为受到侵扰和惊吓而发生残缺。” 看到关敏极力克制住自己哽咽的声音点了点头后,苏灵儿说道:“好,那我们就开始了。” 她在纸上疾书下张家勋的生辰八字,然后示意我将折一片向日葵花的叶子,待叶子拿来后,将纸卷住叶子,然后嘴中再次叨念了几句听不懂的语言,当最后一个音节结束时,平放在桌上的向日葵叶子突兀的浮到半空,然后连同卷在叶子上的纸一起化为了粉末,粉末在半空中飘荡、聚集,一个人影在粉末的飘动下渐渐由虚幻变得清晰。 关敏看着面前这个令自己朝思暮想的熟练脸庞,一滴血泪从眼睛中滑落,她竭力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她很想走过去摸摸他的脸,告诉他我很想你,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这样做,两人就这样四目相对着,直到五十息流尽,粉末轰然溃散,只留下静立在原地的关敏。 终于,再也无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她已经完全沙掉的嗓音对着那盆毫无生气的向日葵花吼道:“你知道吗?!你就是个傻子!大傻子!” 喊出这句话似乎用光了她全身的力气,随后就瘫坐在地上,我和苏灵儿赶忙过去将她扶起来。 “而现在还有一个坏消息,虽然他帮你抵御了一部分邪灵的侵袭,但是结果是微乎其微的,现在那只邪灵的夺舍已经成功了一多半了,估计在今天晚上十一点左右就会完全夺舍。”苏灵儿在她身旁轻轻地说道。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除掉你身上的邪灵,这也是家勋所希望的事情,我们想帮你,所以,请你配合我们好吗?”我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好,我配合你们,说吧,你们想让我做什么?”关敏无力地说道,她现在的心态对生死似乎已经无所谓了。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要具体到小时。” 她稍稍思索了一下,说道:“1983年9月21日早上9点左右。” “生辰八字为:丙寅 戊戌 辛丑 癸巳,八字偏旺,属土命,缺水。”我心里稍稍一惊,这两人还真是天作之合,命理相补,难不成真有姻缘红线一说? 苏灵儿听到我说的生辰八字之后,迅速将这八字两两一组写到四张纸上面,每张纸让关敏中指在上面滴了一滴血,然后再折成纸人放在屋子的四个角落。 之后我找来一捆绳子,对关敏说道:“抱歉,为了保险起见,得把你限制住,见谅!” 坐在椅子上的关敏点了点头。 “那多有得罪了!” 见她同意了,我和吴文天便将她绑在椅子上,放在屋子的正中间。 苏灵儿手拿魏伯伯送给她的礼物(那只木镯子)走到关敏面前,轻轻放在了她的头顶,这时,伴随着嗤嗤灼烧的声音,一阵青烟在她的头顶上方升腾了起来,关敏嘴中立刻发出了痛苦的哀嚎。十几秒不到,一个半透明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在关敏的头顶不断痛苦地扭动着。 第十二章 随着灼烧时间的增长,关敏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了下去,片刻间就变得像纸一样。 “不行,邪灵入体时间太久,在她体内的根基已深,再这样用槐木镯的纯阳之气灼烧下去,怕是还没重创那邪灵,她自己的灵魂就先撑不住了。”苏灵儿收起槐木镯,面色无力地说道。 槐木镯刚从关敏的头顶处取下,她就因过度虚弱而晕了过去。 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距入夜还有不到一个时辰。 这时,原本已经昏死过去的关敏突兀的抬起头,呆滞无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苏灵儿,左边那只眼睛变为诡异的血色,盯了大概有一分钟左右,面前的“关敏”悠悠地开口了,声音干硬且沙哑。 “我可有得罪过阁下?” 苏灵儿摇了摇头。 “这里是阁下的修道之地?” 苏灵儿再次摇了摇头。 “那阁下刚刚如此,寓意何为?!”那个喑哑的嗓音现在听起来更加刺耳了。 “放弃这具身体,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苏灵儿的声音依旧轻柔,却藏有几分独断者的霸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的笑声从“关敏”的嘴中发出,面前的这一幕让人看了心底底发寒,面前这张脸真的把“皮笑肉不笑”这个词演绎到了极致。魔性之极笑声结束后,她开始疯狂地挣扎起来,随即一个像是从牙缝中传来的恶狠狠地声音响起。 “我敬你几分还真以为自己吃定我了?想让我罢手?别做梦了!还有几个小时!还有几个小时!还有几个小时!……可就午夜将至咯!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你们离开,我也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关敏”的眼睛瞪得眼角像是快要裂开一样,拇指粗细的绳子被她挣扎的力道拉得紧绷。 见到绳子开始出现松动的迹象了,吴文天表情露出了些许惊慌,“叔儿,灵儿…姐,现在咋办?她的力气怎么突然这么大!” 就在这时,关敏天灵盖上的那只邪灵的灵体再度向下移了一点,已经没入到肚脐那个位置了。 “我不能对附身后的鬼物施法,妖术和仙法与道术不同,不能针对性的对邪灵体造成伤害,如果不能将这只邪灵从她的体内逼出来,我真的毫无办法。”苏灵儿无奈的说道,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束手束脚的讨厌感觉,放在以前,早就召唤幽冥狐火砸过去让这嚣张之徒感受一下温暖了。 见到苏灵儿这么说,着急和烦躁使得内火上头,一阵阵骚痒从头顶上传来,我的手克制不住的用力的挠着头,一下又一下,突然,我的胳膊好像触到了什么东西,我这才想到,我的脖子上还挂着爷爷嘱咐我不能离身的吊坠。 我急忙把吊坠冲脖子上摘了下来,然后直接把吊坠贴在“关敏”的额头上,当吊坠触及到她额头的瞬间突然爆发出莹绿的光,光亮闪烁了片刻就消失了,然后之前势同疯魔一般关敏像一个睡着的孩子一样安静了下来。 见这吊坠如此神奇,吴文天忍不住问道:“叔儿,你这宝贝是啥?哪来的?咋这么厉害?” “挖完坟之后向坟里丢的阴钱!我太太爷爷留下来的。”我惊讶地看着这红绳上穿着的两枚铜钱,刚刚是拿来死马当活马医的,我也没想到这玩意儿还有这功用! “我听我爷爷说,这两枚铜钱是我太太爷爷曾偶然帮过一个阴魂他赠予的一份谢礼。”我回忆着说道:“我出生的时候我妈难产了,费了很大的劲才将我平安生产下来,当时我爷爷说我这娃命硬,阎王爷不收!” 说道这里我不忍笑出了声,“我还记得我爷爷给我描述我出生那一天时的情形:天生异象,黑云压天,血色的闪电久久不散,恍若天塌一般,当时可把我爷爷郁闷坏了,按理说我历经难产平安降世属于大难不死的福命,可现在又天降凶兆,实在不知道老天爷在唱哪出,然后我爷爷执意要我跟着他去给人挖坟积阴德避灾,我爸妈争不过便也就撒手不管了,殊不知我还是在八岁那年撞了邪(前文有提过),自此后,爷爷便要我带上这个奇怪的‘传家宝’,而且时刻不能离身。” 见到关敏身上的邪灵安静了下来,三人倒也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在这时候 苏灵儿对我脖子上挂着的一对铜钱来了兴趣,问道:“我知道有了一定年头的阴钱会有镇魂辟邪的作用,但是想你这个直接能镇住一只邪灵的阴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可以让我看看吗?” 我将挂在自己脖间的吊坠递给她。 她接过去,拿在手心里看了一眼,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嘴上忍不住说道:“怪不得!怪不得!” “怎么了?” “这是唐朝的开元通宝,而且你看,这两枚铜钱都是外郭较细,而且文字精美,钱的背面铸有星、月等各种纹饰,如果我没说错的话应该是盛唐时期,距今至少有1300多年了。” 苏灵儿像考古学家一样说了一大通,我自小受到她的熏陶,对她说的这些还可以理解,而吴文天这时已经开始抓自己的头皮了。 “你们说的这些听起来就让人头大,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解决面前这个可怕的家伙再说吧!”吴文天抱怨道:“我可不想到晚上了还要和这个鬼东西待在一起。” “对了,我想起来了,灵儿你在这里盯住这只邪灵,我和文天去外面找些柳枝来。“我恍然大悟地对苏灵儿说道。 “柳枝?”苏灵儿脸上画满了问号,“柳木喜阴,是极阴之物,只会是招鬼吧! “不,你说的是山柳,山柳集山间阴气,故易招鬼物,但是河边柳树乃观音近前物,是可以打鬼的,民间有一句老话叫做:柳枝打鬼,打一鞭矮三寸。”我信誓旦旦地说道:“而且柳木还可以钉魂,村里的棺材钉都是用柳木做的。” 苏灵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四十多了,太阳已经将沉西山,天色渐暗,屋子里已经出现了大块的黑暗。 “好,那你们尽量在晚上八点之前赶回来,马上就快要日落了,在此之间我会尽量控制住她,不让她做傻事儿。” 随后,我就和吴文天动身离开去寻找河边柳去了。 在我们走后,苏灵儿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姿势依靠在沙发上,闭上自己的眼睛开始养神。在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关敏的手指悄悄地动了一下,周围的黑影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蠕动。 “虽然我很是不忍心结束这件有趣的事情,但是我劝你,实力还没有达到顶峰之前不要试图挑衅我,不然,我真的会把你撕碎!”一个如凛冬般冰冷的声音响起,阳光照射在苏灵儿身上,倒映在墙上的影子,赫然是一只巨大的七尾狐。 声音消散后,屋子里的一切再度恢复平静。 在市区的道路上,一辆越野以超速边缘的速度疾驰着,不用怀疑,就是我和吴文天。 “文天,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环城河啊?”我不知道我这是第几次问他了,但是很明显能看到的是,文天已经听烦了,他并没有搭理我。 大概又行驶了十分钟,吴文天一个教科书般顺滑潇洒的C字漂移滑过路口,停在路边。这个动作很帅,如果不是我脸因为惯性紧贴着车窗玻璃我一定会给他鼓掌的。 环城河旁边,一排排翠绿的垂柳好不生机,此时一棵柳树下站着两个身穿黑色衣袍的怪人,一胖一瘦,两人身上好像有一种化不开的黑影,无论怎样都看不清那肥大帽子下的面容。 而更奇怪的是,现在是夏天,而这俩人怪异的打扮丝毫没有引起周围人的注意,就好像…看不到他们一样。 “哈哈,你看那小子的漂移真不赖!”那个比较胖的笑得很爽快,只不过听起来有点瘆人。 “确实不赖,再像这样开几次我们就要过去接他下去了。”那个瘦子掐着自己惨白的手指算了算,然后赞同地说道,这不过这内容有点别致。 “话说今天中元节呢?咱不该休假的吗?来这儿干什么?这加班又不加薪!” “你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只不过问错人了,我觉得你可以试试跟阎老板反应一下,说不定就加薪了。” 在他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时候,我和吴文天已经一人抱着一捆柳枝塞上车,准备返程了。 当车经过他们的时候,那个瘦子腰间的牌子亮了一下,他身体一滞,对旁边的胖的那个说道:“跟着他们,这次的工作的目标和他俩有联系!” 他说完之后,这俩人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车的后座上。 晚上七点四十五,关敏身上的那只邪灵完全没入到她的天灵盖内,原本闭着的眼睛,陡然间睁开,这双眼睛现在已经完全变为了血红色。 第十三章 “醒过来的关敏”打量了一下周围,苏灵儿依旧是闭着眼睛依在沙发上,就这么看上去好像是睡着了。 她低头看了一眼讲自己牢牢舒服在一直上的绳子,一道红光闪过,啪!的一声,那拇指般粗细的绳子就这么凭空崩断了。 断掉的绳子并没有掉落到地上,而是就原样漂浮在半空中像是活了一样不停地扭动着。 “关敏”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新躯体,脸上露出了一个十分满足且僵硬的笑,笑意未散,她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转头看向一旁眯着眼睛的苏灵儿,脸上的表情几度变幻,惨白尖锐的爪子从手指尖突了出来,一步步地朝苏灵儿走了过去。 这一切都悄无声息,没有一点声音。 已经很近了,甚至都能听清她的呼吸,这一刻,可以轻松用利爪穿透苏灵儿心脏的它竟停了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了。的确,如果不能一击将其致死的话那么得罪的可是整个狐族,而且就一只入圣境界的百年老妖,怎可能就这样毫无防备的让她轻易得手。 思量了片刻,“关敏”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利爪,动身朝一旁的门口走去。在她马上要触及到门把的时候,有一个看不见的东西将她的手挡在了门把手的前面。“关敏”赤色的眼睛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她的右手再度化成利爪用力的朝门砸了下去,随即一股巨力将她弹回屋内。 随后,一个声音悠悠地说道:“别白费力气了,锁灵术不是你用蛮力就能破开的,老实的在这儿呆着吧。”苏灵儿此时已经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翘着自己那对洁白的玉腿,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她说道。 “关敏”站在原地恶狠狠地剜了苏灵儿一眼,说道:“你就是这个锁灵术的阵眼,只要杀掉你,这些所谓的术法便只能当一个摆设!”说罢,她整个人便被一股黑色的雾气包裹,随后,关敏突然倒在地上开始抽搐,不断痛苦的shen吟中,她的身体扭曲到了让人看了头皮发麻的程度,每一个骨头、每一个关节和肌肉纠缠在一起被扭曲得像麻花一般,一声声咔嚓骨头断裂声音让人脊背发寒。 苏灵儿冷冷地看着面前能把人吓破胆的一幕,神情异常镇定,似乎是在意料之中。 片刻后,“关敏”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此时的她的双手已经变为一双惨白的骨爪,每个爪尖在月光下闪动着幽青色的光泽,看样子是有剧毒,肘部、膝盖和肩膀等坚硬的外突部位生出了尖利的骨刺,那本来挺好看的面容此刻竟有一半没有了皮肉,露出惨白的颅骨。 重新站起来的“关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利爪直取苏灵儿的面门。见此攻势来势汹汹,苏灵儿丝毫不畏,依然稳坐在沙发上,单手画印,淡淡的紫光在半空显现,而后嘴中清喝一声:斩! “关敏”见状不对,急忙侧身,但是为时已晚,她左臂的骨爪应声而断,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被断掉一手的“关敏”怨毒的盯着苏灵儿,阴阳怪气地说道:“神狐大人果然厉害,我现在确实不是对手,但是,还有两个时辰不到就是午夜了,那时候我看你怎么挡我呢!”说完后,她身体退到房间角落的黑影处,然后诡异的融了进去,随后便消失了声迹。 苏灵儿冷哼一声,这邪灵确实够阴狠狡猾,如果今日让它逃了怕不是肯定会为害一方。苏灵儿心中暗暗坚定的一定要除掉这个祸患的决心。 (补充一下,狐狸修道分为9个阶段,分别是:一尾火狐、二尾血狐、三尾妖狐、四尾魔狐、五尾灵狐、六尾幻狐、七尾神狐、八尾地狐、九尾天狐,其中七尾是作为一个分水岭的存在,七尾为入圣,九尾为封神,故苏灵儿会被称作“神狐大人”。) 这时,突然传来几下敲门声,门外一个声音道:“灵儿,我回来了,开下门!” 门开后,我和吴文天一人抱着一小捆柳枝走了进来,我知道自己晚了半个多小时,不等苏灵儿发问,便先一步解释道:不知道是咋了,点真背,一路上全是红灯!” 刚说完,眼角瞥见屋子中央空荡荡的椅子,以及椅子下面已经断成四五截的绳子,一大滴冷汗顺着我的脸滑了下来,佯装淡定地问道:“灵儿,你发现没?那个鬼东西……” “不见了?!!” 我还没说完,吴文天已经吓得魂不守舍了! “不用慌,它还没有跑呢!”在面对邪灵袭击时都一副淡定自若苏灵儿被吴文天的样子逗得差点眼泪都给笑出来,“我以这个房子为区域布置了一个锁灵术,那只邪灵出不了这间屋子,但是恶灵可潜于暗影,它现在估计就在屋子里的某个角落里藏着了吧!”苏灵儿坏笑着,用阴沉的声音说道。 “为什么我听到它还没跑的消息之后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吴文天一副欲哭无泪、生无可恋地哀嚎道。 “既然它能潜藏于暗影中,那我们打开灯不就行了,这一直黑灯瞎火的可真让人不安!”吴文天向开关处走去,身处这个尽是黑暗的屋子里,就算无他,心底也难免会生出一些其他怪异的压力。 “没用的,光和影相斥相生,就算你打开灯也不可能祛除掉这间屋子内全部的阴影,这么做不过是让阴影变少了。”我对吴文天说道:“而且我认为你这简单的想法,那只邪灵不会没有想到。” 果不其然,在吴文天按下开关后,房间中的很不给面子的依旧熄灭着。他似乎有点不太服气,又连续按了几下,结果并没有太大变化,吴文天忍不住爆了几句“芬芳之言”。 “算了,别生气了,你们回来之前我曾和这只邪灵交过手,并把它重创了,一时半会儿应该无法恢复,估计不到时辰它应该是不会出来的,你们现在就坐个地方好好休息会吧,今天晚上估计要熬夜到很晚了。”苏灵儿说道。 “也只好如此了。”我应声道,转念一想,面对苏灵儿这样一个入圣大妖,不在子夜阴气之至时出来,实力确实有点不够看的,在此之前有苏灵儿在我也确实不用担心什么,想到这里,我便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盘腿一坐,眯上眼睛,不知怎的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来到了一个亮堂净洁的屋子里,四周一点声音都没有,出奇的安静,我刚在一个凳子上坐下。 突然,异变发生了,一股股血水从地板上冒了出来,血水中还有一团黑色像是女人头发一样的东西,我下意识躲避不断漫上来的血水,不知不觉中退到了墙边,这时候,突然一双惨白的手从我身后的墙里面伸了出来,死死地掐住我的脖子,任由我如何挣扎,那双手的力量丝毫不减而且越收越紧,我感觉我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我像疯了一样死命般抓着掐着我脖子的那双手,但是一点用都没有,我身体因为缺氧越来越乏力,意识逐渐模糊,危急关头,我突然听到耳边有一个声音在唤我。 “喂!那个叫…林卓的呆子,用你你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啊!给宝贝你你都不会用,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闻声立刻将脖子上挂着的吊坠贴向那双鬼手,随即呼吸一阵轻松,然后隐约中听见有个人在叫我名字,随后我突然睁开眼睛,面前是熟悉的两人,吴文天还在不停地摇晃着我。 “叔儿啊!叔儿!你可千万不能死啊!你死了我该怎么办啊!” “行啦!行啦!别摇啦!再要下去没死也就半条命了!”我翻着白眼说道,吴文天这才停下来。 “叔儿你没事就好,你知道吗?你刚才好像喘不过气一样脸憋得发紫,多亏灵儿姐要我用柳条鞭打你。” 我不由得一阵后怕,这才发现自己手中攥着的铜币散发着微亮的光芒,看来这不只是一个噩梦,这邪灵竟能梦中杀人,多亏了提醒我的那人。 “现在什么时候了?” “亥时已过半。”(晚上十点多) 苏灵儿话音刚落,我手中的铜币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光。 “来了!” 一大滩粘稠且散发着恶臭的血水从屋子中间的地板涌了出来,“关敏”一点点从那滩血水中慢慢升了上来,湿漉漉的乌黑的长发上的血砸落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看到关敏这可怖的样子,吴文天忍不住说道:“被邪灵弄成这个样子,怕是救不过来了吧!” “这只是鬼化体,人还没事儿,只要时间别太长。”苏灵儿盯着前面出现的关敏,右手抬起,轻轻一挥,三枚幽冥狐火凭空出现,砸向面前的苏敏。 狐火透过关敏的身体落在地板上四散消失。 下一刻,一滩滩血水接二连三的从地板上出现,随后一个个关敏从血水中冒了上来,呈包围之势冷冷地盯着里面的三人。 苏灵儿冷笑一声,“在我面前玩幻术?” 随即左手化印:仙法·镜中庭院 每个“关敏”面前突然都出现了一个苏灵儿的影子,手指直直地朝“关敏们”的眉心点去。顷刻间,周围的鬼影同时崩溃,连同地上的血水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还没等三人稍作喘息,一只骨爪朝吴文天迎面拍来,他当场吓得脸色苍白,甚至都忘记躲闪。 我见状,来不及多想,手上缠上柳条,直接一拳对着那只可怖的骨爪迎了上去,情急之下用上了自己一直练习的“五虎聚元”道家拳术。 就连我也没想到,竟然直接一拳将那邪灵击飞了出去。 “woc,叔儿,你简直就是超人啊!”吴文天激动地喊道。 苏灵儿趁着“关敏”真身显露的时机,双手快速画印,两滴黄泉阴阳草的甘露从盒子中飞出,直接朝“关敏”飞去。 露滴触及身体,关敏身体一震,猛得发出一声哀嚎,鬼化的身体渐渐恢复正常。 “我……我这是在哪?”她有些迷茫地问道。片刻后又变得极其狠厉,“闭嘴!不要干扰我!你不配在这世上!” 这时,苏灵儿的声音响起,“两位,都到这个时候了,你们还要继续看戏吗?也不怕误了时辰!” “哎呀!我都说了让你别管那小子,你不听,现在给人发现了,又得干活了!”声音先到,随后一瘦一胖现出身形。 第十四章 这两人一现身,那恶灵明显颤抖的更加激烈了,一句句恶毒的咆哮夺口而出: “我苦等近千年等来的一次投胎转世做人的机会,为什么你却要把胎儿打掉!” “人的伪善和邪灵相比孰更恶?!” “我即使堕入苦狱深渊也定要你痛不欲生!” “大胆小鬼!见吾等阴帅还敢如此大放厥词,还不速速束手就擒!”身形肥胖之人怒罢,伸手凭空一抓,邪灵即刻脱体而出,就这么死死地被他掐在手掌之中,这鬼物搅了阴帅的假期,自然不会给它好脸色看。 这时候那邪灵的真身已显出真露,是一只因堕胎怨气过盛而邪化的婴灵,随后一副枷锁便出现在这婴灵的身上。 邪灵被解决后,关敏恢复了先前的模样。 生死草的阴甘露融进鬼化体化解掉了邪灵的怨气,阳甘露融进了关敏的身体恢复了她的一些元气。 她茫然的站在原地,望着面前的那手中锁着一个婴儿的两人,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 苏灵儿听到这话,心中猛然一惊! “关敏,你时辰不多了,今晚子时便是你的大限,今逢中元节,地官寿辰,许你可在阳间逗留七日,七日之内到地府报道罢!”瘦子面无表情地对关敏说道,而后,两人一同望向苏灵儿,微微欠身: “娘娘,既然事已了结,吾等就先行告退了。” 随后两人便消失了。 我和吴文天一脸懵逼的大眼瞪小眼看着站在地上一动不动的的苏灵儿和关敏。 见苏灵儿脸上露出些许轻松的表情,我这才小心地问道:“这就…结束了?” “对,结束了。” “那你们刚刚是在和谁说话呢?我咋啥都没看到。” 苏灵儿噗嗤一笑,说道:“刚才来的是牛头马面两位地府阴帅,你们要是能用肉眼看到他们,那估计过不了多久就要去地府报道咯!” 这话吓得我和吴文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俩这才想到怪不得那一路上节节红灯,处处不顺,莫不是载了这两位阴神的缘由。 猛然间我意识到,“能看到阴差就表示阳寿将尽,那不就表示……” 我扭头看向一旁的关敏。 她此时正面带微笑地看着我、苏灵儿和吴文天三人,薄唇微启:“我的时间不多了,他们说我今天子时就会死。” 我低头看了一眼,现在到子时只有两分钟了。 “真的很谢谢你们,能在我生命的尽头认识你们这样一群朋友真的是很幸福的一件事,谢谢……”关敏微微鞠了一躬,弯腰之时两滴泪从脸庞滑落。 她轻轻地靠在墙边坐下,慢慢合上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半,表情带着几分微笑,几分遗憾。 我和吴文天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我想说些什么,但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 所有安慰在死亡面前显得是如此的苍白无力。 子时的钟声如期而至,在钟声响起的那一刻,透过窗子的月光,有星星点点的光亮从那盆干枯的向日葵中漂浮出来,围绕着关敏转了三圈之后便飞出了屋子,消散在深邃的夜空,我发现身旁的苏灵儿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 那应该是关敏和张家勋的魂灵吧!我想苏灵儿看到的一定是一幅很幸福的画面!这件让人头大的事情总归不是一个坏结局。 然后三人便找了一处可以卧身的地方沉沉的睡下了,今天这一天我们真的是太累了。 第二天,我们拨打了120急救,为了避免麻烦,苏灵儿略施法术使房间恢复到本来的样子。 毫无意外的,关敏被确认死亡,死亡结果是凌晨1点左右,检查结果是死因为突发性心脏病。 此外我还注意到她的尸检报告中还有因流产留下过较为严重的并发症,曾有过严重的抑郁症病史。 之后医院方面便联系了关敏的父母,当天便为她举行了葬礼,城市里的葬礼办得很匆忙,没有报丧,没有守灵,没有吊唁,我记忆中的一切似乎什么都没有,只是匆匆忙忙地出殡火化掉就下葬了,这似乎已经全然没有了人情的味道在里面,简洁地让我感到冰冷。 下葬的时候老俩哭得很伤心,谁也未曾想到这么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如此突然的走了,张家勋的父母也也悄悄地出席了葬礼,大概是出于情分,或许还掺杂着自责和愧疚吧! 我至今还记得葬礼上墓碑前一片白玫瑰之中那一大捧开得灿烂的向日葵,阳光下闪耀着夺目的金色光芒,不知道是谁放在那里的,但我想,那人应该才是真正懂她的人吧!” 在此之后我还听说之后双方的父母还给俩人举行了冥婚,当然这些事情的时候,我已经是不在场了。 后来,我从吴文天口中得知,那天我选择不听的关于关敏的那部分资料中,其中有一段正是写到她在大学期间怀过孕,因为没能力抚养和不敢让家中父母知道等原因最终选择在一家小诊所里把孩子打掉了。 那只婴灵最后愤怒怨毒的咆哮仿佛就在耳边一字一字地刺痛着我的灵魂,让我不由得去思考,去反省。 近千年的苦积福缘,殷切等待,终于盼到一次生而为人的机会,就这么被人无情的剥夺掉了,就算放在圣人身上,恐不也是恨不得食其肉,剥其皮! 但转念一想,堕胎虽然残忍,但确实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在那种情况下生下孩子,根本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表现,即使生下孩子,孩子也难逃夭折的命运,即使能够活下来,那他的生命中,也定将布满灰暗,这般痛苦未必会有死亡好受。 孰对孰错我已无法得出一个确切的结论,或许这就是世上的百般因果吧,每个人都在尽力避免自己犯错的时候犯下了错。 这件事彻底结束后,我们也就踏上了回家的途中,在车上,我拨通了爷爷的电话,手机在嘟了几声后马上就接通了,我有一肚子的话想给他说,我想告诉他我这两天的所见所闻,…… 但是当电话接通的那一刻,苍老且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的瞬间,我准备好的千言万语只说出了一句话。 “喂?卓子是你吗?” “是!爷爷是我!我……,我,今天我想吃您做的饭了。” 来自作者的话:首先感谢各位看官们的支持,这本书写到这里就算是第一个小故事完结了,因为没卡好字数的原因这章可能略微有些短,不过也算是开了一个头儿,往后会越来越刺激的(悄悄地抹了一把鼻血)。 还有就是不知道你们有没注意到,我在前面挖下了好一些坑,例如“主角外出打工的爸妈”,“主角降生的异兆”,“那对铜币的原主人”,“魏久青所说的‘五虎聚元’拳法”以及“牛头马面为何对苏灵儿如此尊敬,还以‘娘娘’敬称”等等,我本心上是没打算埋这么多坑的,但是写着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自己又行了,我感觉自己能填好,手就不受控制的开始挖坑,虽然有点小后悔但是我自己挖的坑,就算把脑子烧得冒火也一定要把它给填辽,这是作为一个无情填坑机器的执念! 接下来我要小小的剧透一下,下一个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学校!主角和我们一样,马上也要开学咯,我虽然打着灵异的牌子,但是也想感受一下沙雕和后宫的快乐,你们的留言就是我的动力!(滑稽) 最后,希望喜欢这本书的兄弟姐妹收藏分析月票我一下,我好想感受一下被月票和收藏砸的头昏 脑胀的感觉啊!(滑稽) 第十五章 随着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中到了开学的日子。 我要去的大学距家八百多公里,中间跨越了两个省份,我走后家里就只剩下爷爷一个人了,而且他已年过七旬,就这么孤身一人我属实放不下心,我也劝过他和我一起走,在学校所在的城市租套房子,至少有个照应,但是无论我怎么劝说,他都执意拒绝掉了,我还记得那时他给我说的一番话: “卓啊!我老了,说句不吉利的话也没几年可活了,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是我的根啊!” 爷爷是很要强的一个人,平日里特别犟,在我记忆中爷爷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是一副镇定且坚强的样子。 我知道,同我对他的不放心一样,他也是舍不得我离开的,我走的那天,看到他“镇定面容”上还残存着未擦拭干净的泪渍。 但他终究是在那里站着,目送着我一点点走远,什么也没说… 这是我第一次离家这么远。对于一个从未坐过高铁和飞机,地地道道的农村娃来说,偌大一个车站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座迷宫,不过好在高中都设有普通话课程,我的发音虽然带有一些“地方特色”,但基本上还算标准,再加上站点的服务人员都很热情,我一路上在同服务人员和热心人士的“交流”中“很顺利”地搭上了前往江海市的高铁。 在坐了长达四个多小时的高铁之后,随着站点播报的电子音响起,列车缓缓停下。 下车后,我深深地呼吸了两口空气,感受了一下来自异地大城市的气息。 我所在的学校是一个专科学校,其实我的成绩已经超过了本二线几十分,但是那厚厚一本的报考指南上面的专业让我看得头皮发麻,在我耐下性子将这本书中的内容大致看了一遍后,果断地选择了殡仪专业(一个冷门到死专科专业),当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我以超越这个专业分数线二百九十分的好成绩光速录取,当天晚上还有该学院的主任热心的打电话来慰问我是否点错了,需不需要退档…… 直到得到我的再三确认之后他方才罢休。 对于学校的校长来说,今年是值得庆祝的一年,因为学院的殡仪专业终于实现了零的突破。 出了高铁站后,因为时间还很充裕 我并没有直接前往学校,而是决定先去周围的商业街转转,看看有啥好玩儿的东西,而苏灵儿突然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去处理,之后会去找我,于是我们就在此暂时分开了。 每一个大学都会带动周围好几条商业街的繁荣,刚踏入街头,一股市井气息铺面而来,听这里的人们说,这条街叫做“平安街”,是一条有历史的老街了。 我走在街上,周围两旁一排排装修豪华精致的店铺甚是引人注目,店铺前面还有一排摆小吃摊的,每个前面都围了有些人在等待,一阵阵各种怪异的混合味道冲击着我的嗅觉神经,说实话我很是讨厌这些味道,我也搞不懂为什么那么多人竟还特别爱吃。 走过无数个KTV、化妆品店、毛绒玩具店、特色小吃还有各种小摊等等,我突然注意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身穿青灰色布衣,带着圆框眼镜的老头,他的旁边挂着一杆用布缝上去的幡旗子,上面手书着:“乐天知命故不忧”七个大字,字迹苍劲有力。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算命先生,他的这身打扮放在古代,不,就算是放在近代,也不会有人觉得有所违和。 但是现在,同身后的现代化的建筑看起来,他是如此的格格不入,不禁让人怀疑他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 这个老头也不吆喝,就是这么端正地坐在那里,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这不会是个骗子吧!但是都这都啥时候了。”我回想起自己在新闻上看到的有关电脑算命的诈骗报道,忍不住暗自嘀咕道: “你同行都用上高科技了,你还停留在人算阶段,是不是有点跟不上时代了!这要还有人信你,那不得是见了鬼了!”我吐槽的声音还没落地,突然想起来自己前几日才见过了那么多…… “说不定,他说得可能有几分道理也不一定……” 我心中莫名萌生一个去试一试他的想法。 心里想着,我便径直朝他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老头打扮的很是斯文,但是看起来总是感觉有几分难以言述的……“猥琐”! 见我走了过来,那老头眼神中露出了几分兴奋,随即一个略显沙哑却在这闹市中分外清晰的声音朝我问道:“小哥,卜一卦?” 我点了点头。 “好嘞,时运走势100,姻缘桃花150,凶祸福吉500,面相手相50,套餐给你优惠50,您要算哪个?“ 这明码标价听得我脸一黑,随即对他说道:“哈!真是紧跟时代潮流,咱这还有套餐优惠呢?!” “那可不,毕竟同行都用上电脑了,竞争压力很大啊!” 听他这样说我一阵心虚,毕竟自己几秒前才说过人家和这类似的坏话,该不会给他听到了吧! 但很快我就把这荒谬的推论给否定了,离这么远还能听见我说话,这咋可能是一个人类能有的听觉。 随后我也就不和他打太极了,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老先生,想让我相信,你得拿出点真材实料来证明一下自己啊!” 他捋了一下自己的小八字胡,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小哥,我们这是第一次见吧!” 我不假思索地回道:“是的,第一次见。” “那好,那我就算一下你以前经历过的因果缘劫!”那老头说罢,随手拿出两个铜板朝桌上的碗里一丢,铜板旋转了几圈后倒在碗底,两个都是反面,他见状,两眼一眯,右手拇指快速在各个手指关节处移动着,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他的眼睛缓缓睁开,嘴边挂上一抹诡笑,让原本就看起来有点猥琐的脸现在看着像个变态。 见到我一脸嫌弃的目光后,他像是看透我的心思一般马上解释道:“小哥莫怪,我自母胎降世起就生得一副鼠相,此乃天造,非我为人如此,刚才我已算得你此前的大劫大福,听我详谈便知真假。” 我见他说得如此诚恳,心中已信了三分,应道:“老先生请说。” 他剑眉一挑,轻轻说道:“你降世之时有一劫,生母替你受难!八岁之时有一劫,遇贵人,得一宝物,祸福齐到!九岁之时,有一福遇,修得强体功法,可伤寻常鬼怪!十八岁有一劫,得贵人相助,修得福缘!” 听他说完,我已经完全惊呆了。 我出生时母亲难产,当时已经下定决心要保孩子,所幸最后母子平安。(儿遇劫,母替之受难)。 八岁时我撞邪,爷爷带我请仙,而后送我吊坠保身(劫数之时遇一贵人,得一宝物)。 九岁的时候开始习练爷爷从老道友手中讨来的“五虎聚元”拳术(可伤鬼怪之拳法)。 十八岁,就是之前经历的邪灵之事。 和那种“星座命运学”什么的对人性格的普遍特征进行总结然后胡乱预测的虚无缥缈的东西完全不同,他说的这些可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东西。 那老头似乎很满意我现在的反应,问道:“那小哥你要算什么?” 毫不犹豫,我直接对他说道:“给我来个套餐!” 同刚才一样,他将手中的铜板抛向碗中,待铜板落定之时,闭眼,嘴中念念有词,右手掐指,开始演算。 良久,那老头睁开眼,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滴,表情怪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从自己身上的布袋子里摸出一个盒子。 那盒子里面装着一个细心折叠好的青蓝色的布块,上面点缀着好多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打磨的黑色的小石块,而且这些石块好像按照一个特定的规律排列组合着。 他小心地将这布块铺展在桌子上,左手放在那块布上面滑动着,右手再次开始掐指演算,只不过速度好像比之前快了一倍。 这次才半柱香时间,那老头便一脸苍白地停了下来,脸上显露的表情中有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老先生,你算出什么了吗?快和我说说!” “这……,这……” “你倒是快说啊!”见他一直在犹豫,我便催促道。 “你的命理我的确窥见了,但是……,这……,我不能说!”他眉头紧锁,满脸苦相。 “这为何不可说?” “道出你的命理有泄天机,是会遭受天谴的啊!” “给他人算命不同是泄露天机,为何我的命理就不能说?” 见我不依不挠地追问,他便直接反问我说:“算命行里有一规定:给人算命必须要收钱,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配合着摇了摇头。 “算命不收命金则等于白送人一条命,对来算命者不利,对泄露天机者亦不利,正所谓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收钱的多少是根据来算命者命理的好坏来定的,你未来的命理越好,所泄露天机的影响就越大,所以收取的费用就越高,相反就越少,如果是阳寿将近者、大祸临身不可避者和再无好运者是不能收取费用的。” “这么说你不能说的原因是……” “我刚开始以铜币为媒进行演算,发现根本无法窥透你的命理变化,然后我便用了这‘天星图’,谁知道你……你竟是大道缠身之人!”这话刚出口他便急忙闭上住自己的嘴,但随即他便意识到已经晚了,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遇上你算是我命中的一个因果,关于你的任何事我是真的不能再谈了,这本书就当是我送你的一份礼物,我现在要找个风水之地暂避天道劫数,今后有缘再见吧!” 这老头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直接收拾东西离开了,留着呆立在原地,手中拿着一本怪书的我。 第十六章 我拍了拍书上面的灰,泛黄的封皮上几个大字渐渐显露。 “《万能算命百科大全》,郭石著。” 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这是什么鬼名字!你真是一个命名鬼才啊!” 经历了这么一番事情之后我也没什么继续转下去的欲望了,随手将那本书丢进了我身后的包里,转身向学校走去。 坐了一个多小时的公交,终于抵达了我所在的那所学校——“江海市民政学院”,可能是因为在郊区的原因吧,这所学校的占地面积看起来比一般的本科学院都要大,虽然硬件设施是感觉差了点。 进校门后,我马不停蹄地朝新生接待处走去,刚走近志愿者的帐篷,一个身材姣好的女孩马上迎了上来。 “同学,你是来报道的新生吧?"见我点了点头后她接着说道:“我是秘书学专业的老学姐,我叫周雅娴,先跟我来这里填下表格吧,之后我带你去你的宿舍,顺便熟悉一下学校的环境。”她微微笑着,十分开心的说道。 不一会儿,她带我来到一个简易帐篷前,熟练地找出一张表格,拿出自己衣兜里别着的钢笔坐了下去,习惯性地翘起一对十分吸睛的玉腿,问道:“学弟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林卓。” “林卓?这个名字乍一听听着有点耳熟哦!”她盯着我的脸看了一会儿,见我有些不好意思了,然后接着问道:“那你是学什么专业的呢?“ “殡仪专业。” 啊?!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全院的宝贝疙瘩吗?哈哈哈……”周雅娴猛地抬起头,好奇地打量着我,像是在看一只稀有品种的猴子,这目光让我一阵头皮发麻。 “哈哈哈,好了好了,小学弟我不逗你了,我们赶紧把正事忙完再说!”周雅娴见我一脸窘迫地样子“良心发现”地说道,虽然她丝毫没有打算忍住笑的意思。 “学弟你的身高、腰围和鞋码是多少?由于三天之后学院会组织新生进行军训,到时候会这些数据会作为给你发放军训服尺码的参考。” “身高182,腰围89,鞋码42。” 将表格填好之后,接下来办理了费用收据之后,入学的流程基本上是结束了。然后带我去领了被褥和一些配套的日用品,周雅娴细致的将其整理收好,随后不等我拒绝便直接帮我提上了一些行李。 “走,学姐现在带你去找你所在的宿舍,还有,学弟,切记明天可不要睡懒觉,大概早上六点左右学校会组织进行入学体检,为期两天,作为一个过来人的我,建议你一定要早点去!一定要早点去!一定要早点去!” 当时我只是木讷地点了点头,并没有放在心上,后来当我体检排队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亲爱的周雅娴学姐为什么要用心良苦地反复说三遍了……(亲身经历:大学体检排队,你永远也不知道队伍有多长,你永远也不知道会有多少“素质人士攀亲戚插队”!) 之后的在去宿舍的途中大多都是周雅娴自己一个人讲述学校中各个建筑的位置、用处和一些注意事项等等,我也就一边听着一边应和着,不是我不尊重人,而是那些东西实在勾不起我太多兴趣,比起听那些无聊枯燥的东西,我只想快些回到宿舍,那些行李属实有点重! 很快,我们便来到了宿舍,因为殡仪专业就我一个人,所以我被安排进了一个混合专业宿舍,这个宿舍除我之外还有三个医学系的学生。大概是医院和殡仪馆之间的连带关系吧!我略带恶意地想道。 当送周雅娴学姐离开的时候,我一直忘不了她转身向我要联系方式时我亲爱的舍友们脸上的表情,他们仨人的五官紧紧地皱在一起,就像是一口气干了一坛子老醋一般酸爽。 我自顾自的爬到自己的床上开始整理东西,另外三人心有灵犀似的凑到了一起开始小声嘀咕。 “这吊人谁啊?!凭什么他就有学姐接送!给提行李!还特么互留联系方式!为啥接待我的却是一个机电系的叔叔?而且那人看我的眼神……感觉还很不太对劲!”那人想到这儿不禁打了个冷战,恨恨地说道。 “兄弟,我能理解你的感受,我也是这样过来的……”另外一个人同病相怜地说道:“不过他好像是殡仪专业的那个!我有个亲戚是学校的办公室主任,听他说这人还是放着本科学校不上专门跑来报的这个专业的!” “哈?就是这小子呢?真是个怪人!话说他报这个专业不会真的整天没事儿跟死人打交道吧!” “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我还听说周雅娴学姐,就刚刚那个学姐好像是院学生会主席,同时也是我们这次军训的负责人,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周学姐还没有对象!”他说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差哈喇子从嘴角流出来了。 不过马上一盆冷水把他的美梦浇醒了,一个莫得感情的声音从一旁传来:“醒醒吧!别做梦了!人家都要到联系方式了,你呢?” 我并非没有听到他们的议论,但是我实在不忍心打断这三个活宝,而且他们说得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东西,相反,我反而感觉自己很幸运,在这个“朝钱看”的社会中能随心所欲的选择自己喜欢的东西,不会受制于他人强加给我的建议,对于此,我已是很满足了。 我把一切收拾好后,我从床上下来坐在了自己的电脑前,他们三人见我从床上下来后,都十分“识相”地安静了。 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互相自我介绍了一番后,话匣子便开了,我们也开始熟识了起来。 宿舍四人间,上床下桌式。 岳东峰,我的对铺,身高大概190左右,长得虎背熊腰,是个健身达人,超爱运动!故得名“大岳”。 邻铺是一个比较瘦弱小伙,带着一个圆框眼镜,名儿叫孙骈,玩游戏超厉害一大神,尤其是英雄联盟!平时都叫他“猴子” 斜对铺是一个体型微胖的胖子,叫李贤,是个二次元宅男,平时总泡在动漫和养成类游戏中,时不时搞些“哲♂学”,所以又被称为“教主”。 而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他们一致地称之为“半仙儿”,叫多了,我也就默认了这个雅号。 不过我倒是挺庆幸我的舍友都挺正常的,他们中大岳和猴子是普通家庭出身,教主家里是做生意的,有些积蓄,不过和我发小吴文天还是有些差距的。没有那种很前卫的社会人或是娇气富二代纨绔子弟的作风。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转眼间就到了军训期间,由于公管的人数比较少,就和医学系的合并为一个方阵,我也就和我的那三个舍友再次凑在了一起。 待人学员列队完毕后,果然和教主所说的一样,周雅娴身穿绿色迷彩服出现在训练场地,她往公管和医学方阵中扫了一眼,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嘴角上扬些许,这瞬间又引得我旁边的舍友一阵不满! 随后,她清脆干净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回荡全场,“各位学弟学妹们早上好,我是本次军训的组织者和负责人周雅娴,此次军训时长15天,根据本校决定,这次的军训将在校外进行,以锻炼同学们的实际应变反应能力、思维创新能力、动手能力等等,为了保障同学们的安全,请接下来一定要听从教官安排!” 片刻后,皮靴敲击地面整齐的步伐声从一侧传来,身穿标准制式军装的教官入场! 此次军训的教官是直接从江海市第一武警大队调来的现役军人,军训的内容也完全仿制了部队中的野训标准,在校内进行为期三天的安全预备训练之后会将训练地点转移到距学习23公里外的一处野生自然景区。 这三天除了练习一些基本的紧急救援和自救技能之外,就是漫长的理论讲解和“一切行动听指挥”、“切忌不要私自乱跑”等洗脑活动,似乎一切过得有些枯燥和乏味,除了偶尔周雅娴前来引起周围男同胞们的短暂兴奋之外,好像也并无其他了,我突然开始想苏灵儿了,这么多天没她的消息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终于,军训迎来了第四天,参与训练的所有学院,在教官的指引下,收拾好自己所必须要带的东西,向西北方向23公里处的黄顶山风景区开拔了! 本来以为会安排大巴的众人,谁也没想到这是一次长达23公里的拉练! 拉练途中,别人在上气不接下气地渴望快些抵达终点,而我正因为无聊四处打量周围的建筑,去对应我晚上闲的没事从那本《万能算命百科大全》上看到的东西。 小时候修习了那套拳术之后,对我身体的增益很是巨大,至少我的体能方面比同龄人强了不是一点半点,再说,好歹曾经也是经常扛着棺材到处跑的人。 距离景区已经很近了,这时候我注意到旁边有家饭店门朝偏西,内部装修以白色为主调,蓝色为辅,我脑中顿时浮现出那本书上面的东西,“门不对阳,吉祥瑞气难入,室内色调主白辅蓝,阴冷之气愈显,且白与败谐音,这是风水调败之局啊! 第十七章 时近晌午,学生的队伍基本上已经全部抵达景区外沿。 站立在山脚下,仰望着不绝拔峻的青峰,隐隐之中似乎有一种神秘地力量在冲击着灵魂。村里的老一辈常说道:时间久了,不管何物都会生得几分灵性,人啊!不论走到哪,一点要心怀谦逊敬畏之心,敬鬼神!敬神明!敬天地!敬自然!求一个心里坦荡!安生! 山载青森,海蕴生机,藏族人说,每一座山都居住着一个神明。我想,即使不信神明,面对那伫立了数千载的庞大,总会萌生出一种发自肺腑的敬畏。 停下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自己有多累,倒是浑身烧的难受,像是着了火一般,胡乱擦了一把头上的汗珠,不由分说地拽出身后背包里的水瓶往嘴里灌了两口,一丝丝清凉顺着喉咙荡漾开来。 我扭头看向刚开始时还和我谈笑风生的三个舍友,孙骈和李贤这俩人已经和死狗一般瘫在地上,岳东峰虽然不像他俩那样狼狈,但也是满脸涨红,不停地喘着粗气。见我此时状态和他相差无几,不由得露出几分惊讶之色。 “半仙儿,你以前里练过吗?看起来挺瘦体能倒是不错啊!”岳东峰忍不住夸赞道。 “我是从远山市那边的一个山村里来的,那边不发达,多难行山路,寻常走多了也就习惯了。” 在我们说话之际,几个景区中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趁着我们休息的时间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景区的分布。 黄顶山为断块山,整体地势比较险峻,因黄昏时刻阳光撒向山顶使其覆盖上一层金黄而得名。是江海市较为有名的一处AAAA景区,其中此地因栖息有173种国家级保护动物,97种国家级保护植物而被划定为国家重点生态环境保护区…… 所以这次军训的区域仅限于被开发为景区的部分,其一是为了保护生态,其二是为了保护我们。 接下来讲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关于这座山的历史故事和景区内的项目,我也就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了,见另外三人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我突然想到来之前见到的就在景区不远处开的那个饭店,因为李贤是本地人,我便蹑手蹑脚挪到了他旁边,轻声问道: “教主,你有没去过这里旁边的那个饭店?就是门朝西开的那个。” “大哥,你好像忘记了一件事儿,我可是宅男,怎么可能闲的没事跑来这种地方,在家看后宫动漫它不香吗?”李小胖子朝我翻了个白眼,随后叫接着说道:“不过我好像听别人说起过那边有个生鲜市场倒挺火的,里面好多稀罕东西,只不过价格倒是很贵!这饭店建在旁边估计老板是为了省些路费。” 这件事本来就和我没什么关系,听李贤这么说后,估计那个饭店的装饰和布局只是老板为了节省成本所为,我也就不再继续打听了。 给我们安置好住的地方之后,这场大学生的军事训练便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起先,天真的我真以为学校这次精心策划的校外训练会有什么出彩的地方,可能会安排我们进行打靶联系或是真人CS什么的,结果事实证明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所谓的校外训练不过是换了一个看起来比较好采景拍照的地方进行军姿、起步正步和分列式的练习。 无聊地时光总会像流沙一般悄悄地从手指的缝隙见滑落,毫无知觉的,三天时间眨眼间就逝去了,每一天都像是复制粘贴的那样相似,最初的新鲜感早已经消散得不知所踪。 第四天凌晨四点半左右,我被一阵喧闹的声音吵醒,警笛声格外刺耳,我匆匆地穿好衣服,走到窗边朝外面望去,旁边的路上停着一辆救护车和几辆警车,借着月光依稀看到有四五个人从生态保护区入口那边冲了出来,脚步很是匆忙,其中有一个人刚到入口那边便直接像失了魂一般瘫软到地上,不过很快便被担架抬上了救护车,片刻后,警笛声渐渐远去了。 这些事情的发生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一切和往常一样,依旧是同昨天完全一样的作息和训练。 很快,再度迎来了一天中最美好的时刻——晚训到九点之后的两个小时,这是难得可以让我们自由支配的时间。不得不承认,青茵之中,于一片宁静的夏夜中轻闻虫鸣,见萤火于月下独舞,这的确是一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黄顶山作为断块山,同华山一样也是个看日出的宝地,所以每到晚上的时候总会有许多驴友慕名而来,讲道理说我是不被允许爬山的,但是只要能在规定时间内回来就没有问题,于是每天晚上我似乎已经习惯了沿着那条上山的小路独自一人走上一小段而后折返,偶尔遇上同行的驴友,总会从他们口中听到一些开心的新鲜事儿 。 今天晚上我再度踏进了那条小路,旁边人工安置的路灯散发着淡黄的光芒,可能是登山客们出发的比较早,直到现在我一个人都没有遇到,渐渐的不知何时树梢上的虫鸣也消失了,能传入耳朵的只有自己沙沙的脚步声和清晰可数的心跳,周围安静的近乎诡异! 可能是我有些神经质的心理在作祟,有猛然间种自己被窥视的感觉,而且随着我不断向前这种感觉愈发加重,冥冥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周遭的阴影中蛰伏着。 这强烈的不安感不断折磨着我脑中那条敏感的神经,现在我身处的位置虽然林木渐盛但还是在景区内,在这个情况下我知道无论怎样是绝不能回头或是停下脚步的,不管后面那个东西是什么,现在能做的只能尽量伪装出一个有恃无恐的样子继续向前,所幸这条路我已经走过几次,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服务站点。 几分钟后,前面传来的亮光让我紧张的心稍稍安定了下来,隐约还能听到服务人员那粗狂的嗓门: “你干嘛呢?还在泉水挺尸呢!中路打团了!” “喂!下路啊!偷家了!我艹,你倒是开大推啊!开大啊!你特码关羽出电刃就离谱!会不会玩啊?菜狗!我是你d” 透过窗子我隐约看到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大叔双手握着手机嘴对着手机在疯狂输出。 “咋,喷你还不服?老子喷人的时候你踏m还在穿开裆裤……” 这大叔年轻的时候想必一定是位久经沙场的喷射战皇,看着架势现在的功力丝毫不减当年反而有所精进了…… 这时候,身后一侧的树林的黑暗中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微弱响声,在那位大叔嘴功的掩护下很难发觉,但是还是被我注意到了。 借着眼角的余光,我瞥见有个一人多高黑影一闪而过,很快被深沉的黑暗所吞没,其行为举动应该是一只大型猛兽,但给我的感觉不像是大虫,成年大虫会有自己的领地,一般情况下不会离开自己领地范围,何况闯入时常有人类活动的景区,再者,如果那是只大虫,不会任我走到这里,刚才在途中就已经发动袭击了,而那只东西,似乎比一般野兽要警觉得多! 我敲了敲服务站的门,随即里面传来一声:“请进!” 那位大叔看都不看我就直接说道:“先别着急 等我两分钟,我马上结束!” 二十分钟后,他长舒了一口气,一脸嘚瑟的说道:“可算赢了,不愧是我!一群臭弟弟真坑,要不是我强势带节奏,这把就没了!” 当他返回到游戏结算界面的时候,我瞥见了他的战绩:亚瑟,3-18-7,评分3.7。 放下手机后,他注意到我的存在,“诶?你不是下面军训的学生吗?怎么跑到这儿了?” 说罢,便自顾自的燃起一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大口,任由烟雾从他的鼻孔和嘴中一齐冒出来。 “我晚训结束了,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我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 “这样啊,没事可不要乱跑了,我送你回去!”说完便拿出自己的手电带着我往外走,“这次算你运气好能走到这儿碰上我,这要误闯进无人区那可就完了!”他一转之前吊儿郎当地神色,严肃的说道:“今天凌晨的时候就抬出来了两个,听说是一伙偷猎者,东西没猎到反倒被困在里面了还失踪了俩人,不得已报了警,警察赶到的时候,那伙人被狼群围着,其中一个身上都快被咬得露着骨头!” 我突然想起了今天凌晨时候自己看到的那一幕,不由得感到一阵奇怪,问道:“按说偷猎者不是经常干这个的吗?怎么会在山里被困住?” 那大叔一耸肩,吐了个烟圈笑着说道:“那谁知道,估计惹山神生气了呗!” 我也笑笑,然后接着问道:“大叔,你在这值班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大型野兽?” “大型野兽?偶尔会有狞猫、山豹子、豹猫什么的从保护区里跑出来,没啥,闹点动静就能给吓回去!”他无所谓的说道。 回去的途中,虫鸣再次居于树梢之上,一切仿佛又都恢复了原样,不久,我便看到了白天训练的地方,和那位大叔分别后,他就原路返回了。 今天晚上的这件事发生得很怪异、很突然,而且似乎只有我一个人目击了,有时候我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我的错觉,不过大概到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负责我们军事训练的总教官突然对校长汇报道: “校长同志,因为收到上级有紧急任务的通知,贵校的军训事宜不得已暂时中止,还请您能见谅!”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江海市公安局发布通告称:由于黄顶山AAAA级景区及自然生态环境保护区发生猛兽袭人致死的恶性事件,近日将对其实施封锁,所有无关人员请即刻远离该区域,待确认安全之后将会恢复景区正常运营。 因为这一系列的变故,我们这次奇葩的军训就这样被取消掉了,不过有一点值得欣慰,市公安部在安排撤离的时候帮我们叫了大巴。 第十八章 回到宿舍后,我想到前台晚上发生的事儿,急忙打开电脑,找到江海市新闻直播。 “欢迎收看江海市新闻现场直击,我是记者小花,前些天潜入黄顶山自然保护区实施偷猎团伙中失踪的二人今天终于在搜救队不分昼夜的努力下找到了…” 镜头一晃转向一边的担架,在镜头停留的短短的几秒钟,透过层层马赛克的画面中似乎一具残缺不全的躯体。 “相信大家已经看到了,这两位盗猎者已经遇难了,而且身体损坏特别严重,就从外表看似乎是受到大型猛兽的袭击,根据我们得到的数据所进行的不完全统计,黄顶山近期已经发生过多起野兽伤人的相关事件,造成了一些晚间登山人员的失踪,当前武警部队和公安机关已经介入调查,相信很快会给光大市民一个交代,感谢您的收看,我是记者小花,今后会持续为您追踪报道!” 新闻刚播完,耳边传来孙骈的声音: “你们看新闻直播了吗?” “我刚看完,怎么了?” “我的一个朋友给我发来了几张现场照片,是关于担架上那人的,没有打码,你们要不要看看?”他说道,脸色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听到他这么问了,我们三人便麻利地从床上跳了下来,围在他电脑前面。 看到那几张照片的瞬间,一阵突如其来的恶心感让早上吃的饭径直顶上喉咙,幸亏我及时控制住没让腹中之物涌上来。 这几张照片用血腥之词来形容有无不及。 照片中那人全身都是恐怖的抓痕,胸口被什么东西给撕开了一个大洞,里面已经的心肺等内脏已经被吞食干净,那只没有被撕扯下来的只剩下三根指头的手僵硬的朝向天空,似乎是想要抓住些什么,毫无血色的脸凝固着临死前最后一刻的惊恐表情。 我惊讶地发现,他的颅骨似乎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害,不过那两颗眼球却怪异地消失了,眼睛的位置只剩下两个瘆人的血洞,就像是被什么人故意取走了。 “说真的,这两个盗猎者也是怪惨的,也不知道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野物,能把人咬成这个样子!” “遇上狼群了吧!我听说黄顶山里面是有狼的!” “怎么可能是狼群!要是狼群的话这俩人连骨头都不会剩下!”李贤皱着眉头说道,随即扭头看向我: “半仙儿你也是临山而居的,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吗?” 我思索了片刻,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没见过这么挑食的畜生,只吃人的心肺内脏。”我嘴上说着,脑子中想的全是那天晚上遇到的怪事,有个近乎疯狂的念头不可抑制的盘踞在我的脑海里:那个作怪东西恐怕不是寻常的野物! “好了好了,别讨论这个该死的话题了!”岳东峰粗犷的嗓门把我的思绪打断了,“马上就要吃中饭了,看这种东西也不怕吃不下东西!” 李贤傲慢地扫了一眼岳东峰,“尔等凡尘渣滓,本座能在厕所里吃泡面,区区这些R 级图片怎可能影响食欲!” 岳东峰脸一黑,握拳,手指的关节发出爆豆般噼里啪啦的响声! “你这肥宅还给我喘上了是吧!” 李贤吓得脸上的肥肉一颤,急忙道:“蝼蚁休要伤我,半仙儿快替我挡住这匹夫!”说完便飞速跑上床,用脱了鞋的脚对着上铺的梯口,一阵墨绿色的气体从他的脚上扩散开来。“我先警告你噢!中毒了我可不管医药费的!” 岳东峰见此,面作惊恐状,连忙到窗边拉开窗子。 我捏着鼻子强憋着笑看着这对活宝,指着那边因为防护工作不及时,导致眼睛已经翻白的孙骈说道:“行了,教主快把脚收起来吧 ,那个凡人已经知错了,你再这样下去就误伤友军了!” 平息了两人之后,我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有点饿了,点份外卖吧!你们谁要?” “我!”三人十分默契的同时举起了手。 按照学校原本制定的计划我们要军训到9月15号,然后17号正式开课,但是因为这个事情8号我们所谓的军事训练就草草收场了,所以直到开课的这段时间便自动划入到我们假期之中。 一下午的时间过得出乎意料的快,宿舍一直在保持着一种另类的安静,岳东峰外出健身去了,大师和猴子各自待着耳机在电脑面前忙着自己的事情,一个打联盟,一个啃后宫漫,猴子在操作的时候指尖激烈敲击键盘是这个房间里唯一的声响。 对于我这个打游戏菜,又没有大师那么高端的哲♂学领悟,只会那套拳法根本不会玩健身房里的那些器械的人,这个闲适的下午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好。 闲来无聊,便躺在床上继续翻阅郭石送我的那本《万能算命百科大全》,之前我没注意到,这本书目录部分手写了一句话:凡心以悟世,净尘夺天机! 紧接着就是满满两大页的清心咒,既然翻到了,我便顺着看了下去,一遍又一遍,这纸间的文字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脑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轻轻吟唱,渐渐的,我感觉周围的事物开始变淡,世间一切好像都静止了下来,一种前所未有空灵感充斥脑海。 我不知道自己盯着这本书看了多久,直到传来传来一阵轻轻地叩门声,我才从幻梦中惊醒,手中的书不知何时早已合上,自己竟然不自觉间睡着了!宛若黄粱一梦之感。 听到敲门声我以为是岳东峰回来了,脑中顿时生出几分奇怪,这屋子里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儿,搞敲门这种客气事儿真的是多此一举了! 见教主和猴子仍然纹丝不动,没有理会那敲门声,我便开口应道:“门没锁,进来吧!” 吱压一声,门开了,一个靓丽的身影映入眼帘,胖子李贤朝门口瞥了一眼,随即惊得直接站了起来,“雅娴学姐,你你怎么来了?!”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小慌张,借着周雅娴转身的空隙,迅速关掉了电脑上正在播放的“狂野动漫”,面带笑容的说道:“你看你,来了也不跟我提前打个招呼,我让他们好好收拾一下,这么乱的房间可真让学姐见笑了,哈哈哈……” 我刚想提醒他我才是寝室长的事实,周雅娴便先一步说话了,“你别担心,我不是来查寝的,我来只是有些事情需要找林卓学弟帮下忙。” “哦!来找林卓学弟啊!喏,在床上躺着抱着自己的小黄书看呢!都在那扒拉了一下午了!”李贤无精打采的坐了回去,眼神幽怨的盯着我说道。 正在一旁打联盟的孙骈听到这话,当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电脑传来一声“You have been slayed!”,他看着变为暗色调的画面,脸上的笑容便凝固了下去。 “哦?是吗?那…那我打扰到你了?听人说这种事情被打断了很很不好的……”周雅娴面色羞红的说道。 听到这些话的我差点没反应过来,没好气的瞪了那个死肥宅一眼,恶狠狠地说道:“别听这个死肥宅胡说,这只是一本从朋友那里得来闲书。” 我把书翻开朝她晃动了几下,见到里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并没有什么污俗图片,马上便理解刚刚那只是一个玩笑话,随即尴尬地朝我笑了笑,说道:“林卓,你有时间吗?能出来一下吗?” 我从床上跳下来,同她走了出去,问道:“学姐,有什么事儿吗?” “是这样的,我一个闺蜜的爸爸今天生日,为了庆祝就家里办了一场舞会,她邀请了我……” “那不挺好嘛!” “但是她……她给了我两张邀请函!” “什什么意思?” “你个呆瓜!”周雅娴捂着脸笑也不是哭也不是的说道:“她是要我带个伴进去啊!” ”学姐,我是很想帮你,可是那个……我也不会跳舞呀!”我也捂着脸,欲哭无泪地说道。 “你是真心想帮学姐呢?”周雅娴嘴角悄悄地勾起一丝坏笑。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拍着胸脯子对她说:“这还有假?只可惜我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那好,你的心意学姐一定会帮你实现的,走,跟学姐来,我先带你去换套衣服!”周雅娴不由分说地拉起我手就走,径直把我拉到一处礼服店。 这家店应该是家名牌时装店,里面的衣服给人一种很隆重的仪式感,而且下面的标价几乎都是四位数的。 “老板,我就要这个吧!”周雅娴指着橱窗中的一套为双人定制的服装(一套深黑色露肩晚礼服和一套燕尾服)说道,脸上开心得像极了节日里得到糖果的小孩儿。 我往下瞥了一眼标价,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11770!周雅娴看都没看地就拿出一张黑卡在付款机上面刷了一下,那是一张VIP卡,看来她应该是这里的常客了。 衣服打包好后,她将那套燕尾服塞到我手上,对我眨巴了一下眼睛,又看向那边的更衣室,脸上带着几分狡黠的笑,说道:“学弟,你可是答应过学姐的哦!” 当我换好衣服挽着周雅娴学姐的白玉般胳膊走出那件服装店后,我脑中一直想不通一个问题:“为什么她这么有钱却还要读一个专科?!” 第十九章 很快,我同周雅娴来到一间豪华别墅前,门亭处两个黑衣保镖微微欠身,阻拦道:“女士先生,晚上好,请出示一下您的邀请函,谢谢!” 我将口袋中的两张燕尾服递了过去,那人双手接过,认真检查了一番,随后再次鞠躬,说道:“欢迎,祝二位玩得开心!” 我朝他微微点了下头,而后便挽着周雅娴向里走去。 入大厅后,内部是传统的欧式典雅风格,其中已经有不少人了,都是清一色标准的礼服。 见此等富丽堂皇之景,我忍不住凑到周雅娴耳边轻声问道:“你闺蜜的爸爸是什么身份?这么大的排场!” “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她父亲是做什么的。”她对我尴尬一笑,说道:“我和若静虽然认识了这么多年,但是我们的交情的仅限于彼此,没有过问过各自的家境。” 我不禁小声嘀咕道:“两个富婆的友情真是简单而真挚啊!” “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没什么…”我心虚地撩了一下头发,打了发蜡后让我感觉很是别扭,“我就是想问你闺蜜也是咱学校的?” 周雅娴闻声后白了我一眼,“这就开始打听消息了!咋?你还对人家有想法了?” “没!没!怎么可能!人不都说见色起意嘛!我都还没见过她长啥样!”我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你看你那个憨样儿!”周雅娴笑得花枝乱颤,“她不是我们学校的,高中之后她就被她爸爸送往了一所贵族音乐学院。” “那你怎么会到一个专科?” “因为这个学校是我家开的,我管家是校长。” 我:“怪不得你是院学生会主席……” “其实升到本科很容易的。”周雅娴说道,拿出手机播出去了一个电话,几秒后听筒里传来一个稳重的中年男声,我听得出来,是校长的声音。 “小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没啥大事儿,就是我觉得咱们学校的硬件、师资力量和文化建设什么的应该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是时候该把它升为本科院校了。” “现在吗?好的,明天早上我就联系省教育厅的相关审核部门开始进行各项审批。” 于是三天后,我所在的学校一跃成为传统的本二院校,分数线相较于之前拔高了三百多分,而当这个消息传回我之前的村子后,本来说我爷爷神神叨叨的那些人就像是喝了迷魂汤一样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都认为他是能预测未来的神人。 那些人脑中都抱有这样一个天真的想法:若不是算破了天机,他怎么可能会给自己孙子去大专学校还报那么一个见不得光的专业! 现在转会别墅大厅中。 看到我们进来,一个身穿白色礼服,脸上画了些淡妆的女孩抛下和她身旁和她攀谈的那些人快步向这边走来,周雅娴见状脸上露出几分开心得笑,迎了上去,同她轻轻拥抱了一下。 这女孩生得一副好面相,柳叶眉、桃花眼、瓜子脸,以及白礼裙下包裹着的修长玉腿,我本以为周雅娴已是这里女孩的颜值巅峰,没想到这女孩同她站在一起竟有种平分秋色之意。 两人分开之后,她的目光移向我这边,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的笑:“不枉我这般良苦用心,可算把雅娴姐的小男友给逼出来了!一天天还骗我说自己没有时间找男朋友,没有男的值得自己费心,背地里却偷偷藏着一个这么帅的!哼,女人啊!” 我刚想开口解释,那白衣女孩直接夺言道:“快说,你究竟使用何种伎俩把我家的雅娴勾引走的!” 我…… “好了,别给开他的玩笑了,你看把他逗得脸都红了!”周雅娴哭笑不得地说道。 “你这就开始护短了,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啊!有小男友后就弃我这个小闺蜜于不顾了?!”她故作悲伤的说道,手顺带假装抹了把眼泪。 “适可而止吧!你这个戏精!” 在这两个戏精互飙演技的时候,我无意中看到旁边落地镜自己的镜像,说实话,第一眼看到镜像的时候,要不是镜中那人和我动作一样我还以为那是别人!不是我自恋,我是真的从没想过自己可以帅得那么离谱! 我身材是偏瘦的,但修裁过的黑色的随身外套依然完美的契合了我的身形,白色硬领式翼领衬衫、白色领结、白方巾、白手套、白色纽钉,再搭上经典的漆皮鞋和一头梳理得十分整齐达理的黑发,镜中那深邃瞳孔中折返的不苟言笑的面容,俨然就是一个冷面贵公子。 不禁感叹,果然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这时,突然有人拍了我肩膀一下。 “hey,你发什么呆呢?”周雅娴一脸调皮的说道,随即目光转向一旁的张若静,“对了,我还没介绍你们认识呢!”然后,她一把将那个白衣女孩拽了过来:“介绍一下,这是我从小玩到大的闺蜜张若静。”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我,“这是……” “我叫林卓,才来到这个城市没多久,还请多多指教!”我将手伸了出去。 我话音刚落,一只手突然出现在张若静的腰间,随后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后,将她用力的搂在怀里,双手肆意的在她身体上的游走着,张若静也未有反抗,面色潮红的任由他这样做了,表情中竟有几分享受! 我表情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几分嫌恶,悄悄收回了自己悬空的手。 “哟?静静,这两位是?”这人发现旁边的周雅娴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眼神不怀好意的在她身上移动着。 张若静赶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介绍道:“认识一下,他是我的男朋友陈思诚,这是我曾经和你提到过的我的小闺蜜周雅娴,他是……” “哦!雅娴小姐,你好,很荣幸认识你!”不等张若静说完,他直接张开胳膊朝我身旁的周雅娴抱了过来。 我见状,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邪火,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周雅娴前面,右手握拳抵在他的肩头,把他向前的脚步停住了。 “男女有别,刚认识,握手就好了,没必要如此热情!”我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说道。 陈思诚眼中一丝狠厉稍纵即逝,但马上哈哈一笑,稍露歉意地后退一步,“真是抱歉,我假期随家父居住在美国,一时有点改不过那边的风俗,是有点唐突了,哦,对了,小静还没介绍你呢吧!你是?”他问道,同时手伸了过来。 我手握了上去,他手掌上传来的力道让我心里一沉,这个握力,如若是个毫无防备的寻常人,此时大概早就疼的站不起来了吧!他似乎带着不见到我求饶不罢休的架势,手掌传来的力道还在加大,我不得已,只能随着他的力道开始发力,那种熟悉的灼烧感再次蔓延上来,关节被力量挤压而脆响的声音从他那只被握着的手上响起。 “你好!我叫林卓,雅娴的男!朋!友!”我一字一句的说道,随后松开了自己的手,我能看到他收回的右手在不停的颤抖,脸上挂着的笑容中也多了几分痛苦。 这时,站在前台的主持人发言了: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晚上好,感谢张友卿先生举办的此次舞会,让我们一起祝他生日快乐!cheers!” 端杯过后,主持人的声音紧接着响起: “现在有请我们今晚主角——张友卿先生发言!大家鼓掌欢迎!” 热烈的掌声中,一个两鬓已现灰白但精气神仍盛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上走上讲台,“感谢受邀的各位能光临寒舍为鄙人庆生,深感欣愉!话不多说,希望给为今晚能玩得尽兴!” 话音落定,婉转的古典圆舞曲奏了起来,已经陆续有身穿礼服的男士邀请身旁的女伴进入舞池。 陈思诚左手挽着张若静挑衅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径直走向舞池,同周围人柔和、平缓的舞步不同,他俩人的舞步节奏明显要快了很多,随着身体的升降、倾斜、摆荡,带动舞步移动,起伏连绵,散发着华丽典雅之感。 周雅娴羡慕的看着自己闺蜜同她的男伴优雅的在舞池中跳动,随后转头一副期待的神情看向我,说道:“我的小!男!友!你能否邀请我跳一支舞呢?” “你认真的?我可是不会跳舞啊!一点都不会的那种!”我对她尴尬地笑着,手心中因为紧张微微渗出了些冷汗,看她的眼神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事,别怕,我现场教你。” 周雅娴拉着我的手将我拖进了舞池,然后示意我将右手搭到她的肩上,左手握住她的右手,然后轻声在我耳边说道:“现在我教你华尔兹的基本动作,你听着节拍,跟着我的动作一起跳,很好学的。” 这是我第一次具体周雅娴这么近,她身上的香味透过我身体上的每个毛孔钻进大脑去刺激着我的体感神经,我感觉我此时的心跳像是上了弦的马达,尤其是当我不小心低头的时候,她深黑的露肩礼服让那傲人的身材无可遮拦的暴露在我眼下,深黑礼服中的一抹牛奶般的粉红。 我感觉自己的鼻血在喷发的边缘酝酿! 这谁顶得住啊! 第二十章 人影交错的舞池中,我屏着呼吸,紧绷着神经的跟着周雅娴的舞步挪动着身体,恨不得自己的眼睛长在脚上,生怕一不小心踩到她了,但是我的眼神又不敢往下瞟,再来几次恐怕我的鼻血就要淌下来了。 温婉的旋律下,一对对优雅的身影在音符的碰撞中尽显轻盈柔美,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相较于其他人的舞伴,周雅娴扶着的我像是一个假人模型。 此时,我尤能感受到背后射来的两束充满蔑视意味的目光,如若不是为了周雅娴,我早就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了,可这终归只是一个想法,现在只能祈祷这个折磨人的舞会赶紧结束。 随着乐曲的演奏已过半,人们的位置随着曲调的改变开始变动,虽然我跳得很是勉强,总归是也没有发生什么太尴尬的事情发生。 本以为这场舞会就可以按照这个节奏平稳的熬过去,突然有一股劲力直直的击打在我的右小腿上,随即我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向后倒去,这一下绝对是故意的,比起伤人这股力道更大的作用是让我整个小腿都麻痹了,而且还是在我右腿支撑的过程中击打的,一股强烈的失去平衡的信号反馈回大脑,大脑接收到信号后迅速作出回馈,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两个大字:完了! 我怎样倒是无所谓,只是一想到因为我让周雅娴在如此隆重的场合上失了颜面,烦躁就像一把火一样在心口处燃烧,这已是无法挽回了,第一次,我是有如此强烈的想把一个人按在地上摩擦! 我已经做好身体撞击地面的准备时,突然有什么东西支撑了一下我后倾的身体,随后我漆黑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金芒,紧接着身体突然间脱离了自己控制,离奇的是我的五感都在,却不能动,不能说,只能当做自己身体的一个旁观者。 身体稳住之后,顺势搂住周雅娴的腰稳住了自己的身形,周雅娴借此“下腰”,随后我进左,她退右,在这样一个开放位置下,两人开始旋转,然后以我为轴将她“甩”向另一边,整套动作舒缓而匀速,紧接着一个“康德拉交换”回复为之前的cp位,完成一整套“重倾斜”动作。 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之后,一个空谷幽兰般的悦耳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这声音中稍稍带着几分轻怨:“几天不见倒是长能耐了,不过这小姑娘也确实有几分姿色,怪不得你这色狼把持不住,待我这边的事情了结后我再找你算账!” 虽是责怨之词,但听见这声音以后我心里好一阵欣喜,我满腹思念为来得及言说,苏灵儿的声音变已经消散了。 方才那惊艳的舞技是苏灵儿的妖力化形操纵我的身体替我解围的,我正好奇她是如何做到之时,我左手无名指之上莫名传来一阵紧缚之感,定睛一看,是先前一根青丝,我这才响起先前苏灵儿要我对她发的魂誓,心中不由得涌出一阵暖意。 接下来的一切便十分顺利了,苏灵儿的与现身让我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不少,至少同先前僵尸一般的步调比起来可谓是进步了很多,二十分钟后,乐章接近尾声,最后谢幕行礼之后,该是生日宴了。 我同周雅娴找了个位置坐下,长桌上摆满了精美的珍馐,最吸引人眼球的莫过于我前面不远处的一只大概有着17英寸长的布列塔尼蓝龙虾,这种龙虾不仅稀有,而且生长速度很慢,只有波士顿龙虾生长速度的一半,长到这个尺寸恐怕至少需要十年左右的时间,当然现在这只龙虾已经被做成刺身,切割好摆在盘子里。 龙虾肉是粉粉的、晶莹剔透,肉头很厚,我拿筷子夹起一块在酱料碟中轻沾两下,然后送入口中,龙虾的鲜味瞬间充盈了舌尖的味蕾,脆嫩的口感,还带一点点爽甜,简直让人欲罢不能。 这个刺身盘里面还有许多与之同等级别的存在,被切成薄片的新西兰帝王鲑和金枪鱼,还有现场打开的法国生蚝,一口放入口中,鲜滑细嫩、回味无穷。 在距离长桌不远的另一侧,有专门聘请的法餐的铁板厨师在现场做料理,一块块被切好的鹅肝在铁板上煎烤得滋滋作响,鹅肝超级厚,表面烤到微微焦黄,油津津地冒着汁水,只听着声音便是一种独特的享受,鹅肝上桌后,旁边配上红酒雪梨和俄罗斯12年的鲟鱼酱,再淋上一点点蓝莓酱,一口咬下去,鹅肝嫩得像液体,口感肥美香嫩!最重要的是吃完以后的回味只有香甜没有肝脏那种苦和腥,真的让品尝者倍感食肉之欢欣。甜点有芬兰手工冰淇淋罐头、奶酪布丁和由法国黑玫瑰制成的马卡龙小甜点,甜与咸的赞歌霸占着你的舌尖。 正当我两眼放光的想要与面前这些诱惑人的东西们决一死战时,突然发现一旁的周雅娴什么也不做,就这么在直直地盯着我。 “怎么了?我脸上有金子吗?” “你是不是要好好解释一下?”周雅娴撑着脸,一副有趣的表情盯着我的眼睛。 “嗯?解释?解释什么?”我明白她说得是什么,但是这种事情根本说不出口,便只好装傻应付道。 “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刚刚要不是有人想要故意绊倒你,恐怕你还在把自己伪装得不会跳舞吧!”她此刻像极了一个侦破盗窃案的警官。 “我……我是真的不会,我说刚才那是我急中生智拿来救急的你信吗?” 周雅娴白了我一眼,说道:“急中生智的你竟然能做出职业舞者标准的完整“重倾斜”!在刚刚那个情况下,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完美的化解。”看到我一脸难堪的表情,她噗嗤笑了一声,“算了,既然你不想承认我也不逼你了,搞得本仙女像个坏人似的!” 我深深看了她一眼,说道:“苏格拉底有句名言,挺适合你的。” “美德即知识?” “不,是认识你自己。” 紧随其后的就是在我脑壳上一记狠狠地重锤! 这时,周雅娴的闺蜜张若静同他的混蛋男友陈思诚走过来,手里一人端着一个高脚杯,直接坐到我俩的旁边。 “想不到你这个小男友舞跳得这么棒呢!”张若静同我和周雅娴碰了下杯,稍稍抿了一口杯中酒。 “见笑了,我其实是个门外汉,刚刚那个只不过被人刁难,急中生智罢了。”我压着心中的火气对张若静说道,说罢眼神斜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陈思诚,看到他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我就来气! “小林兄弟客气了,刚刚那套连贯的动作,可不是一个门外汉的手笔呢!不知林兄弟是那个艺术殿堂的高材生呢?”陈思诚阴阳怪气的说道。 “江海市民政学院。” “江海市民政学院?这是哪个学校?怎么听起来像个专科?啊哈?就是本地的那个专科吗?不会吧!林兄,你怎会在这样一个低等的学校呢!”陈思诚故作惊讶的说道,不过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轻蔑嘲讽的冷笑。 “对,说得没错就是那个,我和他还是校友!”周雅娴面色冰冷,用可以冻结空气般地说道:“我们这些专科来的低等货色是不是污染了您的眼睛?那可真让我感到内疚呢!但是很抱歉您还得在忍受一下,等我们和伯父打个招呼就离开。” 周雅娴说话不带一分情面,起身就想要离开,张若静马上站起来将她拦了下来,求情道:“雅娴别生气,别生气了,思诚就是这么一个人,说话不经大脑,老是容易得罪人,你看在我的份上原谅他这一次吧!” 在张若静的好生求情下,周雅娴气也就消了大半,便有坐回到座位上,顺着她给的台阶下去了,陈思诚见此对周雅娴和我郑重道了个歉,随后他便很识趣的起身走掉了,虽然他是在道歉,但是从他眼神中我能感受到那浓烈的怨恨和不满。 而后过了不久,宴席就逐渐散了,我将周雅娴送回去后便径直返回宿舍,推门进去后这身上华丽的礼服又免不了受到寝室中另外三个恶人的严刑拷打。 回到床上后,我突然想到那本《万能算命百科大全》上记载面相的一些内容,便急忙拿开始翻找,随后将陈思诚的面相同书上内容做了一个对照,果然将这个人同书上一些东西匹配了起来。 印堂过窄,人中短小,鼻梁起节。 根据那本书上所记载的内容:人面部由发际到印堂山根,年寿,准头,人中,这是一条中轴线,就代表着一种心性的平衡,双耳的位置又像是保持这种平衡的杠杆或扶手,这种平衡一但打破,必是心术心性上的扭曲所至! 印堂指的是两眉之间的部位,此处以两指宽为最好,过窄或过宽都不好。如果印堂过窄,人中又长得短小,这样的人心胸狭窄,嫉妒心和报复心都很强。 从侧面看,鼻梁中间有骨头突起,便叫鼻梁起节。有此面相的人不好交往,脾气冲动,遇事容易往歪处想,经常会与别人产生误会。 我的眼神停留到最后一行,拥有此面相之人,通常为心术不正,切记万万不可深交! 第二十一章 夜色已浓,黄顶山外一片寂寥,独有一处小店撑起焦黄的微光,正是先前我初到那里时见到过的,门面风水格局怪异的那家店。 在道路旁路灯星星点点的光芒下,一辆通体暗绿的兰博基尼Aventador S以一个极其嚣张的姿态漂移而过,滑停在那小店门前,蛮横地霸占了两个停车位,不过已是深夜,也不会有人跳出来介意此事,车停稳后,从中下来一个面色阴鸷的年轻男子。 这时,一个肥头油面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一脸媚笑地迎了上去,“陈先生,您今天来得正是时候,刚巧店里来了一批高级货色。” “哦?”陈思诚一听见这个不由得来了几分精神,面色欣喜地说道:“白老板果然总能给我带来意外的惊喜呢!”说话间两人已快步进到店内。 刚入门,抬眼便看到墙上挂着的一只狰狞虎头,獠牙外露,其势作咆哮状,匿于墙上阴影中,进门之时犹如遇一只恶虎待袭之感,定睛再看,那面墙上已有好多野物的头颅装饰,棕熊,雄梅花鹿,丛林黑狼等等,都是经过处理和细心的缝制后的,毛皮外部没有看到定点损坏。 陈思诚似乎早就对此见怪不怪了,大跨步的走到里面的一处雅间内,面露微笑地朝被称作白老板的那人问道:“那么白老板,今天你要给我看得惊喜是?” 他闻声后挽起袖子,双手轻轻拍了几下,随即两个服务员手端着一人头大小的黑陶炖锅从一侧的餐房而入,锅中隐隐还能嗅到浓郁的肉香。 白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陈先生请看,此次桌上之味乃母虎腹中孕胎三月的胚胎,幼虎已成型,杀之取出,以山参酒,香料,三七,枸杞,少许雄鹿血腌制两个时辰左右,然后配以各种辅料入锅小火慢炖一个时辰,方成!” “哈哈,莫非白老板能算准我几时能到?做成后让此等珍馐放冷了可好不暴殄天物啊!” “陈先生大可放心!”白老板说着便将陶盖掀开,腾腾热气从锅口涌出,屋内香气更甚。 “我早料之此事,故特取家中传下来的宝物所烹饪。”白老板指着面前这黑陶炖锅说道,言语中夸实参半:“这锅可真是一厨客宝物,引外之明火入锅内,放置一个多时辰而不失其原温,里面炖煮之物尽入味!” “OMG,这么说这东西可比什么高压保温锅强太多了!”陈思诚附和的说道,不难看出他的表情很是敷衍。 “闲话就不多说了,那就请陈先生享用吧!” 陈思诚也没多做客气,拿起碗筷给自己盛了一碗,夹起一块炖得焦黄细烂的肉块送入口中,舌尖传来的刺激感让他青眉一挑,面色大悦,忍不住称赞道:“这简直人间绝味啊!” “白大哥你也来尝尝自己这杰作?”说话之余仍不忘浅尝了一口肉汤,对白的称谓也不免近了几分。 “不了不了,我就不必了,得到您的认可对我来说就是最大的满足,只不过……” 见白老板欲言又止,陈思诚马上便明白了几分,“白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那我就直说了,不知这山间出了什么野怪凶物,为陈先生这桌上之品,我们折了好几个弟兄,所以这……” “懂,我都懂,在之前我们谈定的价钱上再翻一倍,算是给过世兄弟们的后事钱!” “陈先生豪气!” “这是应该的,毕竟这么些年了,白老板拿出来的东西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陈思诚也没多犹豫,痛快的答应了下来,无非是这店家老板想多讨些价格的说辞,再者说这顿饭吃得确实挺开心的,而且他也不差这些钱。 干了几十年的盗猎者能折在林子里?呵!这就像是鱼会淹死在水里一般好笑! 见陈思诚如此豪气,他也不再像刚刚那般拿捏拘谨了,叫服务员上了一瓶好酒,两人便开始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这个白老板,名叫白九,认识的人都称他为九爷,干这偷猎开野味灶的行当有个十几年了,在圈子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在国家政策正紧的关头下能把这偷猎重罪的买卖干上个十几年,足可见其人脉实力之广。 这家店地处郊区野岭,来用餐的客不是很多,要么都面戴假面而至,要么就和陈思诚一样午夜凌晨前来,其每一道特制佳肴背后的数字都不是一个普通人可以想象的。 当然,面前这个小店的业务远不止野味烹饪那么简单,每天都会有近千万的黑钱在这里流通、交易和漂白! 似乎,在这个靠山的一隅之地是太阳照不到的地方。 “陈先生,你来的时候我偶然看到你面色似乎不大好,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白九手持酒杯,浅辄一口,问道。 陈思诚点了点头,表情再度浮现出几分阴狠,“来之前在宴会上遇见一个不懂礼数的土包子,确实让我心里很不舒服。” “以陈先生的家族势力和手段,还有人傻到敢在您面前造次?那人有背景动不得?” “这倒不知道,是个大学生,大概是外地人初来乍到,不过他和周家的长女掺和在一起,也确实让我有些头痛!”陈思诚一字一句地说道,言语之中像是一只择人而噬的恶兽。 “不说这个了,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白大哥你也动筷啊!别跟我客气!”陈思诚劝道,他已经不知不觉间食掉了两大碗,而旁边的白九却一直借着旁边的两小碟配菜下酒,不免让他有些疑惑。 “陈先生客气,我真的就不必了,行内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所得之物只换金不果腹,还请陈先生您能见谅。”白九微微朝他低了下头,眼睛中露出些许歉意。 见如此,陈思诚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你们这行门道还真多,那好吧,看来只有我一个人解馋瘾了!” 说罢,他便大快朵颐起来,一人竟将锅内之物全部吃光,抬头眼中透露出的余光中却仍是满满地饥渴未饱之意! 陈思诚拿起的餐巾将自己嘴角的油渍擦拭干净,站起身,双手从容的整理着自己的衣领,眼睛微眯着,一脸享受地对白九说道:“感谢白老板的盛情款待,可惜现在时间已经很晚,我就不陪白老板在此多叙旧了。” “好的,那陈先生路上多注意安全!”白九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地笑着,陈思诚是他这里少有的大客户,可得把这财神爷给伺候舒服了,今天这一顿饭他至少就赚了六位数! 陈思诚睁开眼睛,也许是光线所造成的错觉,有一瞬间看到他的瞳孔竟好像是野兽才有的竖瞳,目光冰冷如同寒芒刺背! 干了十几年的盗猎者所磨出来的本能让白九爷突然从脑子后面蹭的冒出来有种自己被什么食人恶兽盯上的恐惧感,若不是他能看清面前这人是谁,也许早就抄家伙招呼上去了。 待陈思诚转身离开后,那种诡异可怕的恐惧陡然间消失了,白九僵硬的表情稍稍放松了下来。 旁边打扫的一个服务员,放下手中的工具,凑到白九身旁问道:“九爷,你刚刚是怎么了?你的那个表情,我上次见到的时候还是因为我们遇到了大狼群……” “川子,我没事,可能是人老了,变得有点疑神疑鬼!”白九挥了挥手,对面前这个年轻小伙子说道:“我们白天到的那批新货打理好了吗?每天那些可都是要上桌的。” “放心吧九爷,都打理好了,万无一失!我亲自又检查了一遍!”川子拍着胸脯保证道。 “嗯,这就好,那收拾好了差不多你就先休息吧!”白九说完便走了出去。 凌晨两点,那深沉的夜色好像又更浓了几分,黄顶山如同巨兽一般伫立在这无边的夜色中,俯视着脚下的江海市,点点灯光的点缀下,世界仍旧一片寂寥,但是好像又有什么事情在暗自酝酿着,冥冥之中好像有一只大网正在收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