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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出的楼》


 第1章下来的人

“怎么样，没想到吧！”
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看起来20几岁的年轻人，正坐在座位上和周围的人侃侃而谈。
“就像我说的，你们以为你们所生活的这点地方，就是全部了吗？不是，根本不是！其实，你们是生活在一栋楼里，而且是楼的最底层。知道楼长什么样吧！”
年轻人说到这，略一停顿，抬头看见周围的人都点了点头，于是接着说：“这栋楼有点像客家土楼，那种围成一圈的样子。只是外围没有窗，我想你们也知道。”
“至于内圈。”年轻人好像想到什么，补了句，“我想也没有窗吧。”
周围的人都是一脸震撼，这个人说的都是对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居然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其中也包括方超。
“上课，上课！”
伴随着一阵阵手掌拍打桌面的声音，一个浑厚又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
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座位坐好。
对于年轻人所说的，大部分人将信将疑，毕竟，孙松老师教过，要有独立思考的意识，不要轻易相信他人。
方超就坐在年轻人的身后，见老师没有注意自己，就用笔捅捅年轻人，说：“你好，我叫方超。你说的那些东西，都是从哪听来的。还有，我以前也没见过你啊，你从哪来的。”
刚问完，方超就充满怀疑和羡慕的说：“不会吧！你是从楼上下来的。”
“你挺聪明的，果然读书人就是不一样。”
“方超、张守彬，你们两个不听课，还聊起天来了，都给我出去罚站。”
孙松老师有些生气，自己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居然在一起影响自己讲课，看来只能让他们出去了。
方超根本不在乎这些，自己三天一小错，五天一大错，半年一个过，这点小事还不太放在心上。
而张守彬，也根本不在乎这些，继续和方超讲着楼上的生活。
“我身上穿的这件风衣，就是上面所特有的，怎么样，看起来比你们穿的好很多吧。”
方超一边听张守彬讲，一边幻想自己生活在楼上。
虽然他讲的有些不真实，但方超没有只当故事听听就算了，还是问：“既然你能从楼上下来，那一定也能回去，能告诉我怎么到楼上吗？”
“这有什么不行的，这样，最晚明天晚上，就让你上顶楼玩玩。”
张守彬面带微笑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的在那里站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对面的水泥墙，开始发呆。
方超本来还想再多问几句，自己应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可看到他这个样子，也就没再多问。
很快，下课了。
很多学生出来问张守彬楼上的情况，而且都露出一副幻想的模样，估计他们已经猜到或听到，张守彬是属于楼上的。
一个人，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却能准确说出人们所处的环境，并且还能讲出更多不一样的内容，应该不难猜。
这群学生的精神生活，简直枯燥无比，除了学习，几乎就没有什么了。现在，多了一个讲故事的人，让这群人何其开心。问了张守彬足足一天。
当然，方超也兴奋了一整天。
他不是个安稳的人，喜欢寻找刺激的事情，楼上的世界正和他意。
傍晚，孙松家。
“你不好好的在上面当你的上层管理者，到我这干什么。”
年近八十的孙松，手有些抖，他好像预感到，有什么自己不想的事情要发生。
他顶着满头的银发，从酒柜里拿出两个杯子和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给张守彬。
张守彬接过，先是轻抿一口，然后一口灌下。
“我要开启最后毁灭计划。”
短短几个字，让孙松手里的威士忌都差点摔在地上。皱纹横生的脸，好像又老了几分。
“你疯了！”
孙松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不想让这个计划实施。
“有什么不可以的，这栋破楼已经这样了，我已经没用了。”
说完，张守彬抢过酒瓶，猛灌几口。
“老师，我想你也通过监控看见了，就楼上那群暴民，已经无药可救了，他们连自己活在那都不想知道，就算我告诉他们，他们也不听，一天天的，就知道打架、嫖娼，让我怎么管理？就算我不去实施最后毁灭，他们也会自我毁灭。”
又是几大口威士忌。
“可是，你刚去那会不也是这样吗！当年能管好，现在却又管不好了，是你害怕了吗？”
孙松语气带有嘲讽，他想激一下张守彬。
“害怕，我特么会害怕！”
张守彬被酒精这么一刺激，话也放开了。
“就那帮傻子，我会怕他们，他们怕我还差不多。老师，你也知道，建这个楼的那群家伙给的破规则，根本就不可能让这个楼长久的存在下去，很快就会崩溃。我能做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张守彬将自己手里还剩半瓶的酒，一口灌了下去。
看着这个自己最得意的学生，用一种近乎自虐的方法，来让自己说出这些话。孙松知道，自己最怕的事情还是来了，自己的乌托邦梦也是时候醒了。
在孙松的印象里，张守彬根本没法喝酒，只用几口，他就会很快醉的不省人事，而且醒来后还会头痛难忍。
“想当初，你一个人，用3颗子弹，摆平了一栋楼的暴徒。当时，我还以为你能凭一己之力，在这么草蛋的规则下，让楼安稳下来。看来，是我想多了。没关系，张守彬，我不怪你，换谁谁也顶不住，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话语中尽是安慰之意，却也难掩那一丝丝悲伤。
“那么，你想让谁来接替你？”
“方超，他和我很像。”
自己最纠结的问题说了出来，张守彬缓缓醉倒在地。
“方超。你还真会挑人。”
孙松一边将自己的学生搬到床上，一边自语。
方超，是他第二个得意的学生。虽然这个学生很皮，也就是淘气，经常给自己带来麻烦，有时恨不得打死他。
可是，方超很善良，善良又天真。


 第2章上楼

方超这个人做的每件事，都会考虑对方的感受，伤害他人尊严的事，他是不会去做的。
同时，他也很天真，很喜欢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点让他很容易相信别人的话，虽然他懂得，要有怀疑精神。
“张守彬，方超和你不一样。你做事很冷静，事前总要分析清楚。而他，就是个莽夫，虽然也会分析一下，但从来不会像你分析的那么深。”
孙松拿起自己的那杯酒，一仰脖，喝了下去。
“也许，他的这种性格，能像你一样，再次让这栋楼稳定下来。”
第二天。
张守彬扶着自己快要裂开的脑袋，在自己老师家找了个罐头，吃了起来。
“看你现在的样子，这几年没少喝酒吧。”
回来的孙松，见张守彬这个样子，调侃了几句。
“老师，别提了，我现在觉得头都裂开了。”
张守彬说完这句话，气氛顿时有些压抑。其实双方都知道，这样说，只不过是为了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方超，他看起来很聪明，一定会活下来的。”
张守彬的头痛好了很多后，他走出房门。
走廊上的仿日光灯发出和太阳近似的光线，保证住在这里的人，不会因为长年照不到太阳而生病。
走廊首尾相接，形成一个环形。环形走廊有两个，一大一小，大套小，中间用一段走廊连接。
这样的走廊，和楼上的结构一样，没有那个路痴，能在这样的结构中迷路。
这里的人，每家每户都能分到一间房居住，面积还是挺大的。
孙松住在最外圈，他房子旁边，就是垃圾处理站，居民每天的生活垃圾都会扔在这里。
张守彬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像样的垃圾处理站了，楼上的人都把垃圾扔到大楼中间那处空地。
此时，方超正在教室门口站着，看来他又犯错了。
他脸上透露着兴奋，兴奋中又有些焦急，见到张守彬过来，立刻迎了上去，也不管自己还在罚站。
“兄弟，你终于来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怎么，你现在这么狂了，连课都不上了？”
“哪能啊！我虽然很皮，也不会无故翘课的。我是请了假的。只是，我不知道你住在那里，所以只能在这等你。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请假这么顺利。”
张守彬苦笑，方超不知道怎么回事，可他知道。
“你不用和你爸妈打声招呼吗？”张守彬问。
“没那个必要，我是孤儿。”方超笑嘻嘻的说。
“对不起，我没想到……”
“没事，我早就放下了。对了，你能再给我讲讲楼上的生活吗？”
在张守彬的描述中，楼上的生活很美好，充满刺激，很合方超心意。也许，方超就适合在楼上那种环境生活。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扇门前，张守彬递给方超一张扑克大小的卡片。
卡片用白纸包着，白纸上又用胶带缠了几圈，把纸完全密封。
“这是门禁卡，能开这栋楼上所有的门，你先拿着。”
方超接过，问：“怎么样啊？”
“看见门前的那个小孔了吗？把门禁卡放在它前面一挥，门就开了。”
方超照做，门“啪”的一声，弹开一道小缝。他将门推开，朝里望了几眼。
“里面真黑啊！”
“里面装了声控灯，跺跺脚就亮了。”
“我们走吧！”
方超说着，脚就跨了进去。跺跺脚，灯亮了。
“你先上去，我有东西落在屋子里，等会再上去。”
“嗯，那好。”
方超回头看了眼张守彬，见他面有难色，就问：“你还要说什么？”
“记住两句话。”
张守彬声音有些沙哑，“一，人都是自私的。二，不要相信任何人。好好活着。”
“啊？你在说啥？怎么搞的和诀别似的。”
方超被这几句话弄得莫名其妙。
“我记下了。”
他敷衍道，也没当回事。
楼道被白炽灯照的很亮，地上积了厚厚一层灰，看起来很多年没人来过了。楼梯上有一串脚印，看起来是新的，应该是张守彬下来时踩的。
门被拉上，发出咔的一声轻响。
方超沿着脚印，一步步走上楼，走向地狱。
楼梯尽头，是一扇铁门，上面落满灰尘。
正当方超要开门时，楼下传来一声大吼。
“方超，对不起！”
声音极其嘶哑。
方超皱皱眉头，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但他还是伸手，把门给推开了。
门后的景象，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方超忍不住骂了句：“握草！”
一楼。
张守彬站在墙边，痛苦的低着头拳头一下一下的砸在墙上，就算已经血肉模糊，他也没有停下。
孙松就站在他身旁，没有要阻止的意思。他拿出自己的门禁卡，将门锁上。
孙松必须这么做，不然，所有人都会被他们杀了。楼上不能没有管理者。
许久之后，张守彬冷静下来，手已经麻木，血肉在墙上留下一个深红的印记。
孙松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已经不能改变了，剩下的，就看那个小子的发挥了。”
再说回方超，楼上的景象真的超出他所料。他觉得，自己可能被骗了。
走廊上的环境，如果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就是“乱”，很乱，非常乱。
有很多人在走廊上，或躺或坐或站，绝大部分人身上穿的衣服都破烂的不能叫做衣服了。
他们身上的衣服，或是一条条，或是一块块，搭在身上，而且全都脏兮兮的，还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令人作呕。
他们的头发都一绺一绺的，脸上、手上看起来黑乎乎的，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过了。
他们中有些“富裕”的，身旁可能会多个纸板，或者多些破烂衣服，作为被褥。
走廊上，到处都是揉的皱巴巴的纸团，看起来像是某些书的书页。
方超看见地上有一滩黄色的、像排泄物一样的东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恶臭，像是屎尿混合后，再经过长时间的发酵，所形成的那股味道。比便秘时的气味，还要强烈几倍。
方超没忍住，直接吐了出来，“哇哇”的，听起来很是激烈。


 第3章楼上的怪人

方超勉强好了一点后，从口袋里拿出块纸巾，擦擦嘴，犹豫一下，还是将纸扔到了自己那一大摊呕吐物旁。
不是他不知道把垃圾扔到垃圾桶里，只是，他觉得周围可能根本就没有垃圾桶。
处理完身上的呕吐物，方超抬头，刚想再打量一下眼前的环境，就看见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像是恶狼看见了食物一般，随时都会扑上来，咬自己一口。
方超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他先是呆了一会儿，接着回过神来，想说几句，缓和一下双方紧张的气氛。
“大家……”
方超刚说了两个字，就见几个坐着的人站了起来。
见事情可能要坏，方超立刻钻回门后。
同时，那帮人和疯了一样冲上来，不停的用手拍打着铁门。
“握草！握草！……”
方超不停的咒骂着，很明显，他被张守彬给骗了，这里根本没有他说的那么美好。刺激是够刺激了，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他想要的是热血侠情，而不是一群看起来想要吃人的疯子。
现在想到他们那种眼神，方超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心惊，于是，又把张守彬给骂了一遍。
没办法，现在他只能做这些。刚才他下楼，想把门打开回去，结果悲惨的发现，门被锁了。
他估计是张守彬干的。
“现在怎么办？”
方超自言自语着。
此时，拍门的声音已经消失了。可是他不敢把门打开，因为那群人的眼神实在太吓人了。
方超也不管墙上地上厚厚的灰尘，倚着门后的墙坐了下去。
他现在必须冷静下来，想办法出去。楼上楼下都行。他在这个楼梯间上上下下找了两圈，除了上下两扇门，再没有别的出口。然后，他又在下面那扇门前捅咕了半天，依旧没有打开。
没办法，除了上面那扇铁门，他再也没有别的出口。
楼梯上的灰尘，已经让方超踩得东一个脚印，西一个脚印，显得相当凌乱。就和现在方超的心情一样，异常复杂。
最后，他还是慢慢把门给推开。
门后并不像方超所想象的那样，围满了想要吃人的疯子。相反，门后空无一人。除了那满地的废纸，和门口那摊呕吐物，能证明方超没有来错地方外，这里简直和方超刚来时，判若两地。
“这是怎么回事？”方超一脸问号。
他在走廊上走了一圈，除了几个穿的还算整齐的人外，再没看见一个人。
“难道他们都搬进屋子里了？不能啊！”
方超可是清楚的看见，有个人在他进来时，正躺在地上睡觉，如果他有屋子住，不应该睡在外面。如果他们没屋子住，那么现在他们都跑那去了，难道全都蒸发了！
走廊墙上被涂满了各种颜料，红的绿的都有，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再加上走廊上那种挥之不散的怪异气味，让人直皱眉。
方超现在已经考虑回楼梯间呆着了，至少那里的空气没这么差。
“这的通风系统根本就没装，还是特么的叫人吃了？为什么空气能差成这样！”方超在心里咒骂着。
他严重怀疑，设计师根本就没在楼上设计通风系统。
至于他为什么不去屋子里找人问问，主要是他觉得，只要自己多多求情，楼下的门有可能给打开。还有一点，他着实被那群人的眼神吓到了。
墙上那些五颜六色的涂料，很是影响视线。就连上下楼的铁门上，都被涂满颜料，和四周环境融在一起，要不是门口那摊呕吐物很有识别性，方超还真有可能找不到。
正当他准备把门禁卡掏出来开门时，一个中年人将他给叫住了。
“小伙子，新面孔啊。以前没见过你，从第几层来的，谁叫你来的？”
中年人语气平淡，好像这种事经常发生。
“我是从楼下上来的，也没有谁叫我来，我是自愿的。对了，您知道这里的人都到哪去了吗？十几分钟前我还看见来着，结果这会儿人全都消失了。说实话，想想还挺可怕的。”
方超有点喋喋不休的感觉。来到楼上的喜悦，被人盯着的害怕，一群人消失所带来的恐怖，让他的话变得很多。
此时，中年人安静的听着方超絮叨个不停，表情淡淡的，看不出多大的情绪变化，眼神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
待方超说的差不多了，中年人接话道：“也许，这些人都去了楼上。”
说着，还不忘指了指方超进来那扇门旁边，被涂的难以分清轮廓的另一扇门。
方超仔细看了一会儿，惊叫道：“楼上还有一层！这栋楼不是只有两层啊！”
在他原来的认知里，这栋楼只有两层。
“谁告诉你的？这楼一共有九层，只不过，最底层的人几乎没有上来过罢了。”
听到这个消息，方超看起来有些恍惚，愣愣的。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确实颠覆了他的认知，让他大脑有些短路，处理不过来。
中年人见他这样，好心的说：“要不去我住的屋子坐会，我给你讲讲这楼其他的事情。”
方超听到这话，回过神来，这些东西正是他所需要的。于是他点点头，跟在了中年人身后。
在他所看不见的地方，中年人脸上浮起一个奸计得逞的笑。
中年人所住的屋子，虽然说不上多么整洁，但也比方超这个不爱打扫屋子的人干净许多。
正对门，是一个沙发。沙发旁边摆放着餐桌，上面放着一些没吃完的菜和罐头。另一个沙发摆放在餐桌的另一边。它的后面放着一些酒，红的、黄的、白的都有，只是数量不是很多。
门旁边，是中年人做饭的地方，灶台上放着锅，本应该是白色的墙面，却被熏得发黑，看起来油腻腻的。
灶台旁边，是一个柜子，里面装着各种包装食品。而柜子上面放着一些打蔫的蔬菜。
柜子旁边，是一个水源处理器。在楼下，每间屋子里都有一个，不知道这楼上是什么情况。
整个屋子，有内外两间。方超透过半掩的门，看见里面那家有张床，床上被子没叠。此外，还有一个衣架，挂着不多的几件衣服。


 第4章王长在

中年人的屋子看起来简洁、朴素，和方超那半年不打扫，一扫扫一天的屋子比不起来，不知道要好多少了。
中年人将自己有些旧的灰色风衣脱下来，搭在沙发上，然后，习惯性的向那些酒走去。走到一半，中年人像是想到什么，转身，走到水源处理器那里，用杯子接了两杯水，递给方超一杯，然后伸手示意他坐到沙发上。
方超依照他的意思，坐到沙发上。中年人也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喝了一口水，然后开始缓缓讲述他所知道的事。
中年人名叫王长在，快50岁了，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在楼的这层和往上一层，都算是有点影响力。
这栋楼，王长在从出生就没有离开过。它被楼上的人分为九层，从上到下依次标为1到9，现在两人就处在第八层。
“那你就没想过出这栋楼吗？”
方超问道。
“出去！别闹了，根本就出不去。楼的外面一圈，根本就没有窗户，而且还有层厚厚的混凝土。我以前试过把墙砸穿，根本就没有一点效果。”
说完，王长在举起杯子，一仰脖，像喝酒一样，把杯子里的水喝完。
看这样子，平时的酒可没少喝。
方超看见王长在这样喝水，觉得挺奇怪的，这和水是有多大的仇啊！
他当然不知道王长在为什么这样，毕竟，孙松规定，在楼下是不允许喝酒的，他都不让外面的人给他送酒。
“楼内圈，虽然有窗户，能爬出去，可是那就是个被楼围起来的大圆筒。就算你想爬到上面，最上面也装了一圈利刃，就算你能爬上去，也会被切成一条一条的。”
说完，王长在看了看手里的空水杯，想去拿点酒，可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我听说，楼下有出口。既然你是从楼上下来的，那你听说过……不对，你觉得楼下那里像是出口？”
王长在往方超身前靠了靠，压了压声音说道，怕被人听去似的。
也不怪他这样，这栋楼里，知道有出口的人，五个手指就能数出来。
方超歪着头，仔细的想了想。
楼下的每个屋子他都去过，没看到哪个屋子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可能是王长在听到的消息有问题。
想到这，方超摇摇头，说：“不知道，我没见过什么像出口的地方，可能是，和你说这个的人，他是瞎编的。”
王长在轻轻叹了口气，又看了看手里的空酒杯。
没辙，为了自己的计划，这次就干唠得了。
“肯定是那个狗东西又编故事糊弄我。算了，不聊这些了。你见过这个东西吗？”
说着，王长在从衣服内侧口袋里拿出一张塑料卡片，像是银行卡那种材质，上面是一个黑色图案。
一条巨蛇盘在一把长剑上，蛇头朝上，蛇嘴大张，看起来像是长剑从蛇嘴里直接插到地上一样。
“没见过。”方超摇头。
“啊？”
这回轮到王长在诧异了。方超他居然没见过门禁卡，那他是怎么上来的。
要知道，方超出来的那扇铁门，就连王长在也是打不开的。
难道说，方超是被人给骗上来的；或者，管理者的门禁卡和他们这些人的门禁卡，长得不一样。
想到这，王长在接着问：“那你是怎么上来的，别告诉我，门一拉就开了，我可不信。”
“当然不是，有个人给了我一张卡片，我是通过卡片把门打开的。”
方超将张守彬给他的那张门禁卡拿了出来，递给王长在，并说道：“就是这张卡，那人还说这是门禁卡，能开这栋楼里所有的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王长在接过门禁卡，虽然看不到上面的图案，但是通过卡片的手感，他还是能确定，这就是张门禁卡，而且绝对是管理者的。
他真想把这张门禁卡装到口袋里，然后把眼前这个人给一刀捅死。
可是，他现在还清楚的记得，杀死从下面上来的管理者，是一件多么恐怖的事情。搞不好还要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王长在将卡还给方超。
“那人说的没错，这张卡确实能开这栋楼所有的门。”
接着，王长在又用一种严肃的语气说：“千万把这张卡藏好，别让其他人发现了。他们可不像我这样，要是让他们知道你有这张卡，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方超惊了，这和自己想象中的情况完全不一样。在他的意识里，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张守彬肯定骗了他，至于他说的那些话，方超觉得还是有一些是真的，只是不知道可信的部分有多少。
本来，他想通过王长在了解一些情况。虽然他觉得，眼前这个人也有一些东西瞒了自己。但，两相比较，还是能推测出一点有用的信息。
可没想到，居然会出人命。
方超在楼下时，也想过死亡这个话题。他也想要长生，不过，也只是想想。
没想到，现在要开始真切的面对死亡了。
之后，王长在又说了很多，什么楼上的人奸诈多变，不值得信任；虽然自己也会对别人设计，但自己是很讲信用的，绝对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背叛自己人，说了一大堆。
最后，王长在找了一个叫李大牛的人，让他把方超带到顶楼，说那里才是他应该去的。
“小子，记住，不要轻易相信楼上任何一个人，不然，他们会把你吃的连渣都不剩！”
方超跟着这个叫李大牛的人，来到通往楼上的铁门前。
李大牛拿出一张和王长在一模一样的门禁卡，和方超开门时的动作一样，在门前一挥，门“啪”的一声，弹开一条缝隙。
李大牛将门拉开，里面的楼梯间和方超不久前呆过的那个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楼梯间的灰尘，除了楼梯两边有一些外，几乎没有。看来，这里经常有人走动。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出口的铁门前。
还没等方超做做心里建设，李大牛就直接把门给推开了。
方超没想到，门后，是地狱。他将在那里，见到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第5章管理者

门后的情景，和楼下很相似，只是，穿的破破烂烂的人，却比楼下多的多，就好像楼下的人全到了楼上一样。
方超斜眼看了看身旁这个比自己高一个头的人，感觉他能一拳把自己打的爬不起来。
李大牛并没有理会方超那奇怪的眼神，朝一个站在门口的人走去。
那人的衣服被他理得整整齐齐，与他身后那些人，显得格格不入。
他和李大牛交谈几句，好像达成了什么条件。
接着，李大牛转身，走到通往四楼的门前，刚把门禁卡拿出来，就被方超制止了。
“小子，怎么了？”
“那个，李叔，我都折腾这么长时间了，也挺累的，能不能在这帮我找间屋子，我先睡会，恢复恢复精力，再到楼顶也不迟，是吧。”
王长在跟二人说过，让李大牛在不影响结果的情况下，尽量听方超的。
李大牛想了想，答应了他。
方超跟着眼前壮硕的人影，来到一间屋子前。
“小子，到了，你先住在这，等休息够了，到对门找我。”
说完，拉开对面的房门，走了进去。
方超也拉开身旁的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不大，比王长在的那间能小个四分之一，不过，家具倒是一应俱全，屋子也挺干净。
方超先是接了杯水喝，然后躺倒在床上，扯过床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子，盖在身上。
他之所以要找间屋子，是想给自己创造一个单独思考的环境，整理一下接收到的信息，然后再加工处理一下，防止大量没有处理的信息影响决定。
首先，方超可以肯定一点，楼上的人都不是什么心善之人，通过张守彬和王长在两人话中仅有的重复内容就可以看得出来。
当然，如果这两人联手欺骗自己，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毕竟，他对楼上情况的了解，仅有这点。
“张守彬为什么把我骗上来？”
方超想不明白这个问题。这也是事情的关键。
如果能搞明白，张守彬到底为什么要骗自己，他的目的是什么，那自己就很有希望回到楼下。
可是，他什么也没说啊！
还有这个王长在，也挺奇怪的，给人一种若弃若离的感觉。
当你想亲近他时，他在远离；当你想远离他时，他会亲近你。
还有，他极力要自己上楼顶，也不知道为什么。问他，他也不明说，只是敷衍，你到了就知道了。
然后是这里的人，两极分化太严重了，不禁让人想到奴隶社会。
凡此种种，方超得出一个像结论的结论，先上顶层看看。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毕竟，信息太少。
方超昏沉沉的睡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以前在楼下时，还会有一个大时钟，到了时间就报时，有个时间观念。现在，全凭生物钟了。
方超醒来，想在屋子里找点吃的，结果，找了半天，只找到两个罐头。
虽然罐头的味道并不差，但方超不太喜欢。
他喜欢吃蔬菜，享受那种淡淡的清香。
现在想想，楼下那源源不断的新鲜蔬菜，来源肯定是楼外的那群人，不然解释不通。
也不知道，这楼上的食物是从哪来的。
方超将两个罐头吃完，推门，去找李大牛，和他商量一下，怎么去楼顶能安全些。
他估计这一路上，危险可不会少。
走廊上的人少了大半，不像刚上来时人挤人。
方超敲敲门，很长时间，李大牛才晕乎乎的把门打开。
“小子，醒啦。走，我带你到顶楼去。”
就李大牛这个状态，方超还真不敢让他带自己去。
“那个什么，李叔，有件事要和你说一下。”
“说。”
李大牛站在门口，没有一点要让方超进去的意思，看来有些不耐烦。
“李叔，咱们先进去说行不，事还是挺多的。”方超脸上挂着憨憨的表情，看起来很真诚。
“那行。”
李大牛将他让进屋内。
别看方超现在看起来憨憨的，可他不笨，至少不像看起来那么笨。他只是长得憨，给人一种老实、本分的感觉。
这间屋子的格局，和王长在的屋子几乎一样。李大牛坐在方超对面。
“什么事，说。说完，还要赶紧到楼上去。”
感觉他越来越不耐烦。
“那个什么，李叔。”方超搓搓手，“我们为什么要上顶楼。我真的搞不明白，王长在没告诉我为什么。要是你不告诉我，我可不想上去了。”
李大牛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一瓶啤酒，用牙直接咬开，“吨吨吨”，喝了大半瓶。
见身前这个人也不说话，只是在喝一种自己不知道是什么的液体，方超接着说：“李叔，我也不瞒你说，其实我是被人给骗上来的。他告诉我说，这楼上的生活多么多么好，环境多么多么舒适。我就这样傻呵呵的信了。可是，你也知道结果。”
方超长叹一口气，“我是真的怕了，怕再被骗了。我就是个普通人，在下面老老实实的读书学习，根本没见过什么世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我。”
李大牛眼睛死死盯着方超，许久，他才把目光移开，将手里的啤酒一口气喝完。
“行，小子，我就和你说道说道。”
在李大牛离开时，王长在嘱咐过他，如果方超这个小子，因为什么原因不想到楼顶去，要想办法让他上去。必要时，可以透露一些秘密。反正，等他到了楼顶，很多秘密他也会知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么多。”
李大牛缓缓说，“我只能算是一个小队长，顶多管管几个人，根本不清楚那些核心人物在密谋什么。”
方超竖起耳朵，极其认真的听着，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信息。
头却紧紧的低着，生怕李大牛看见自己脸上，那不自然的表情。
他可不认为，眼前这个人很好对付。
“这栋楼的顶层，住着一个人，我们叫他管理者，管理这栋楼的所有事务。这个人除了送饭时间，一般很少下楼，大多数时间都是在楼顶呆着，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他曾经下过一个很特殊的命令，所有从最底层上来的人，不管是谁，都要在第一时间把他带上顶楼。”


 第6章死去的人

“为什么？”
方超实在不理解，于是抬头问道。
“为什么！因为楼下上来的人很危险。”
“很危险，这怎么可能！你看看我，我也是从楼下上来的，可我像是有半点危险的样子吗？”
李大牛摇摇头，说：“你道是不像，可是……唉，算了，和你说个故事，你就懂了。”
他又开了一瓶啤酒，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记得那是我还小，十几岁，不太懂事。最底层的人也不像现在这样，几乎不上来。他们隔段时间就会上来几个人。这些人也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找每层的人闲聊一会。两边一直都相安无事，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李大牛讲，这个人长得也是人畜无害，甚至比以前那些人还要和善。有几个人，看他这样，就和他开了见句玩笑。
刚开始，这个人还好好的，没有什么过激反应。结果没想到，这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杀人了。
“他用一种带有握把的，能发出火焰和巨大声响的东西，杀了那几个和他开玩笑的人。接着，他就像是疯了一样，到处杀人。每一层，他都是杀上去的。”
说完，他将自己微微打颤的身体稳了稳，又喝了一口啤酒。
“李叔，你说的那东西，是不是叫手枪？”
“你怎么知道的。哦，也对，你毕竟是从楼下上来的。”
李大牛一脸恍然。
“李叔，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东西都是我听老师说的，我根本就没见过，更别提有了。”
方超赶紧解释，生怕李大牛误会，再把自己给杀了。
“那可不一定。算了，不聊这些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我一起上楼。”
“那个什么，李叔，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方超赶紧岔开话题。既然他说了要告诉自己，你自己就问到底。
至于会不会激起李大牛的怀疑，要是自己真的和李大牛说的那个人一样，自己这么问，那大概率上讲，不会。
要是自己真的知道，就不会问了。
“那个人，后来到了楼上。因为我当时没有到楼上的权限，所以后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只是听一些老人谈到过，那人被管理者给杀了，扔到了楼下。现在还能看见那些人，死去的尸骨。再后来，就有了这个命令。”
说完，李大牛盯着方超，看这个小子还有什么话说。
反观方超，此刻却陷入了沉思。
他隐隐觉得，那个骗自己上来的张守彬，可能就是李大牛口中的管理者。
至于他说的那些事情，绝对有假的部分。
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好像也没有什么办法。算了，也不想这些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叔，我能去看看那些人吗？毕竟我也是楼下的人，我想给他们道个歉。”
语气中充满歉意。
“跟我来。”
李大牛带着方超，朝内圈走去。一路上，他都在犹豫，要不要干掉方超。
王长在嘱咐过他，不管这个方超说的话是真是假，都不要动杀他，抢走他门禁卡的念头。
“要是他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就有了一个很好的盟友；要是他说的是假话，那你觉得，单凭你自己，能打过他吗？别忘了，你爸是怎么死在张守彬手里的。所以，两边一比较，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你都必须把它当真的。”
好在，这一路并不长，很快就到了。
“就这了，打开门就能看见。”
李大牛站在一扇门旁，示意方超，想看就自己动手打开。
方超咽了口唾沫，长这么大，只听说过，还没真正见过死人，心里多少有些害怕。
可害怕归害怕，自己还是要开门。
他将手放在门把上，一拧一推。里面的景象和方超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里面不是躺满了尸体，甚至一个尸体都没有。
屋子里家具齐全，和方超住过的房间别无二致。
“啊？这什么情况。”
方超满脑子问号，走进房间转了一圈，也没发现一具尸体。李大牛也跟着方超走了进来。
“李叔，你说的尸体在哪，我怎么一具也没看见？”
李大牛也不说话，走到屋子里边，拽着一块挂在墙上的布，往旁边一拉。
被窗帘遮住的阳光，立刻照到方超的脸上、身上，照到地板上。
从小就没见过阳光的方超，被这一照，差点瞎了。
“这特么的是什么玩意，眼睛快被这玩意给照瞎了！”
“阳光啊，你没见过吗？”
李大牛拉开窗帘时，也眯了眯眼，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
因为他爸的缘故，他一出生就见过阳光。一种只有上位者才能享受的东西。
如果方超是普通人，他这个反应，李大牛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他不认为张守彬选中的继承人，会连阳光都没见过。
在李大牛的认知里，方超是一个没什么实力、借自己亲人才得到这个位置的人。
虽然，张守彬当年上来时也和方超一样，但他自身所带的那种气场，是方超完全比不了的。事实证明，张守彬确实很强。
“阳光？没见过。不过这玩意也太刺眼了！”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李大牛拍拍自己的头，“楼下的窗都让尸体给挡住了，光当然透不下去了。”
之后，李大牛简单说了一下阳光的情况，方超也在这段时间恢复了视力。
他背对着窗户，眼睛恢复时并没有看见尸骨。这也可以说，是方超潜意识做出的逃避行为。
其实，在方超发现，楼上的情景和张守彬说的不一样时，方超就在有意逃避。虽然多数情况下，他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都是潜意识替他做的决定。
方超慢慢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从没见过的东西。
他也脑补过尸体的样子，觉得最多也不过是脸色惨白而已，因为他见过最恐怖的东西就是这个。
可眼前的东西，让他觉得比自己见过的任何东西都要恐怖，是一种来自灵魂的恐惧。
他从没想过，人死后居然是这个恐怖的样子。


 第7章各怀心思

一个个骨头架子，上面的皮肉因腐烂、干枯，死死粘在上面，颜色乌黑。眼眶中的眼珠，也都腐烂，深深陷了进去。从外面看，眼神很是空洞、恐怖。
“握草！”
方超被吓得直接坐到地上，眼睛死死盯着那些尸骨，生怕一时没看见，它们全都活了过来。心脏砰砰直跳，像打鼓一样。
“看把你给吓的。”
李大牛充满嘲讽意味的声音，在方超不远处响起。方超这个表现，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个小子不是说，要给这帮死人道歉吗？那自己就看着，看他怎么做。李大牛心想。
他从角落里拿出一瓶啤酒，找了吧椅子，又喝了起来。
而方超，则很长时间都没有什么反应。他被吓着了，吓傻了，他只是在那里傻傻的坐着，一动不动，大脑也停止了思考。不过，心脏却在强有力的跳动。
渐渐的，方超适应了眼前的尸骨。他长长吸了口气，刚才他被吓得，连呼吸都给忘了。
“我天，这些死尸也太恐怖了吧！”
方超带着颤音道。
“是啊！我第一次看到，也觉得十分恐怖。可是现在，我再看到不会觉得恐怖，而是气愤。”
李大牛右手拿着啤酒，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堆成山的尸骨，说道。
窗户离地有一米，而窗外的尸体，却比窗户还高。而且这是三楼，可想而知，这中间一圈里，到底有多少尸体。
也许是为了不挡住阳光，也许是为了别的，不知道是谁，在尸体中间垒出一个尖，像座山一样。
“真对不起。楼下的人杀了你们，我也是从楼下上来的。在此，我真诚的向你们道歉，希望得到你们的原谅。”
方超也来到窗前，跟这些死去的人道歉。虽然这些人都不是他杀的，但为了装的像一点，他不得不这么做。
其实，两个人都觉得，这件事很扯，但为了各自的目的，两人还是表演了这场闹剧。
“那么，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和我上楼了。你也看见了，我不是无缘无故叫你上去的。”
“那走吧。”
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上层管理者是谁，到底要干什么！方超心想。
而李大牛此刻的心情却有点复杂，一方面，他想拿到方超的门禁卡，从而下到第九层把张守彬给杀了，因为只有方超的门禁卡才能打开通往第九层的铁门；另一方面，他又不想违背王长在的命令，虽然他和自己的年龄相仿，但他救过自己，很多次。
算了，这么多年也等过来了，也不急在这一时，先把老大的任务完成再说。李大牛心中默念。
走廊上的空气很清新，比楼下那浑浊不堪的空气，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但这层的人，却一次比一次少。至于为什么，方超就不知道了。
或许是因为楼下有什么让他们可以呆下去的理由；或许是有人不让他们上来。
方超跟着李大牛来到四楼，也就是楼上人所说的第六层。
这一路走过来，给方超一种强烈的割裂感，让人觉得，本应该生活在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现在却生活在了一起；两个本应该毫无交集的世界，现在却连在了一起。
四楼的样子，与三楼完全不一样。
三楼那满墙颜料，被涂的乱七八糟的情况，在这里很少会看见，就算是有，也是画的很好看的那种，不是胡乱涂出来的。
大块大块的空白墙面，让方超有些不适应，还以为自己回到了一楼。
出口的铁门两旁，分别坐着两伙人。他们身旁放着一些，看起来像是从椅子上拆下来的木棍。
见到李大牛从门内出来，他们纷纷站了起来，齐声说道：“李哥好！”
李大牛点点头，示意他们坐下，不用管自己。
众人坐下后，他并没有带着方超上五楼，而是又把他带到一个房间。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把你带到这。”
还没等方超发问，李大牛就提前说道，“因为再往上走，事情就不是我所能控制的了。”
“什么意思，我没听明白。”
方超听的是满头雾水，什么控制不住，难道他会突然暴毙不成。
李大牛并没有立刻回答方超，而是走到墙角一个柜子旁，又从里面拿出一瓶酒，只不过这次拿的不是啤酒，而是白酒。
也不知道他从哪来的这么多酒，到哪都能找到。
见李大牛拿着一瓶透明液体朝自己走来，方超以为是里面装的是水。正好自己挺长时间没喝水了，现在喝口水解解渴，也不错。
还没等方超发问，李大牛就先问道：“喝过吗？我猜你没喝过。”
“谁特么没喝过水。只是这种瓶装的水，我没喝过。”
方超有些生气，人必须喝水，这种事情还有谁会不知道。
“这可不是水，而是酒。”
李大牛拿了两个杯子，倒了半杯给方超，“给你尝尝，以后这东西你要经常喝了，现在喝对你没坏处。”
方超接过酒杯，凑近鼻子，闻到一股带有奇特清香的、刺激性气味。
他皱皱眉头，还是喝了一口。顿时，喉咙、食道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烧感，火辣辣的，让人觉得很难受。接着，一股粮食的清香缠上方超的舌尖，这种感觉让他觉得很是新鲜。
“这玩意也太辣了！”方超大口大口吸着房间里清凉的空气，想以此来缓解酒精给喉咙带来的感觉。
“我第一次喝也像你这样，觉得这玩意真辣，也太难喝了。后来又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喝，然后就像这样，渐渐的上瘾了。有时不喝两口，都觉得难受。”
李大牛一口干了杯中酒。
别看他这一会儿都喝了三四瓶酒了，其实，他并不是酒鬼。至于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主要是他内心很矛盾，有点借酒消愁的意思。
“小子，我跟你说，等会上楼时，一定要在我身后，楼上就不是我们的地盘了。他们会做出什么事，我真的不敢保证。我曾经就见到过，他们把一个人给**、剁碎，然后给吃了。他们连人都会吃，还有什么事，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反正我想不出来。所以，以后一定要小心楼上那群人，他们相当危险。”


 第8章帮派争斗

方超被李大牛这一通说，又给整蒙了。
他还以为，楼上就王长在、李大牛这一伙人，自己只要和他们斗智斗勇就行了，可没想到楼上的势力根本就不止一伙。
那这样就有些乱了，自己还是先观察观察再说。
“嗯，我知道了。等等，你刚才提到，楼上人吃人的情况，那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感觉，你在这和我胡扯啊！”
这话不假，方超真的想不到，会有人去吃人肉。
他不认为，人肉是多么美味的食物，那这些人为什么还要去吃，难道是为了信仰？
“胡扯！不，这是事实。至于为什么，其实也很简单，没吃的了，只能吃人肉。”
李大牛一脸平静的说道，好像吃人这种事，在他那里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不知道你们那里的食物分发是个什么情况，我们这里是上层管理者统一分发的。
一开始，是他叫几个人带着食物，一层一层往下发。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方法实行不下去了。住的靠上的一些人，因为各自的利益，聚集在一起。他们跟在管理者身后，专门去抢其他人的食物。”
“这群人为什么要抢其他人的食物，难道食物不够吃吗？还有，这个上层管理者，不是说应该管理这层的所以事务吗？怎么没管，任由这些人去抢其他人。”
方超很是不解，于是问道。
“食物以前是够的，而且还会有剩余。可是这群人吃饱了没事干，只能生孩子。久而久之，食物就不够他们吃了。”
李大牛无声的笑了笑，接着说，“至于管理者，他一开始还能管过来。可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他的人手不够用了。索性，就换了个方法。”
他朝门外指了指，“就在对门那个房间里，有一条送食物的通道。每隔七天，管理者就会从那个通道往每层楼分发食物。这样，每层都会有食物。”
“可这样也不能保证，所有人都能收到食物啊！先不说上下楼之间，光每层之间，也有可能会出现聚在一起抢食物的情况。这样，新的方法不也没有用了吗？”
“确实，和你说的一样。刚开始，这个办法还挺好用，底层的人也都能分到食物。可是时间一长，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
一方面，每层楼都聚起了一伙人，他们几乎抢光了所在楼层的所有食物。也就是在这段时间，出现了吃人肉的情况，这也是没有办法，不吃人肉就要饿死。”
说到这，李大牛不再言语。
而方超，也不说话去问之后的事情。虽然他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可是他更想要活命。
杀人，在他看来是件天大的事；而他眼前这个人，可能会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大牛先给方超添了一杯，又给自己添了一杯然后跟方超一碰杯，喝了个干净。
“你知道吗，喝过酒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话会变得特别多。说的东西也变得特别杂，有的时候没的，真的假的，重要的不重要的，几乎没有不说的，就像我现在这样。”
方超也喝了一口，火辣辣的液体流过喉咙，居然会让自己有些享受。
“那你说，后来这群人怎么样了。”
他红着脸，问道。
李大牛也同样红着脸，说：“后来怎么样了，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
后来，这些人为了完全控制抢夺食物的权利，都打起来了。很多人因此而受伤。然后，每层胜利的人，开始不满足于自己那层的食物，开始向自己的上、下层入侵，想以此来控制更多的食物。
这场仗，打了很长时间，最后，形成了三个帮派。”
“不是，我怎么感觉你又在这里跟我胡扯，好几层的人都在打架，那个管理者也不来管管吗？”
方超明显喝高了，坐在椅子上的身体，开始不自主的左右晃动。
此时李大牛看起来比方超能强一些，不过也好不到那去。
“管？他拿什么管！他的人手根本就管不过来。
小子，我跟你说句实在的，其实，现在这个上层管理者，已经不像他所说的那样，能管理这八层的所有事务。很多事情他都管不过来，也没有那个实力去管了。
他现在所起的作用，说起来只是平衡三个帮派之间的实力。确保任意两个帮派加起来，能完全压过第三个帮派。
这样，为了制衡敌人，他的话在三个帮派中，还是会有一定影响力。他的一些命令还是会有人去做，就比如现在把你带上去。”
方超竖起耳朵，认真的听着，想把他说的东西全都记下来。因为理性告诉他，这些东西大概率上讲，会很有用。
可是，他酒喝的太多了，整个脑子昏昏沉沉的，别说去记李大牛的话了，现在能坐着不滑到地上，就是他最大的努力了。
最后，他还是没坚持住，醉倒在地。
不知过了多久，方超慢慢转醒，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被子的颜色和纹路，与他之前住过的有些不同，看来是李大牛把他搬到不同的房间。
方超用手撑起身体，想下床去找李大牛。可身体刚一撑起来，脑子就是一阵疼痛，迫使他又躺回床上。
“这个头，疼死了。”
他用手拍拍脑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李大牛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他直接把自己带到顶楼不就行了吗？
他不是也说了吗，这些个帮派，一般不会阻拦到楼上的人。那他到底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目的是什么。
方超想了半天，做了各种假设，也没有弄明白。
其实，李大牛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让方超有个准备，不要到了楼上突然暴毙。
楼上很危险，很乱。他们虽然因为种种原因，表面上还听管理者的，但这种微妙的平衡，却在渐渐被打破。
三个帮派之间的戾气越来越浓烈，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
这让王长在不得不防，于是就在双方的节点处，安排了一些人手，防止敌人突然袭击。
除了管理者所住房间的那扇门外，其他的门，根本不存在完全锁死这一说。
因为这些门，只有一面是需要门禁卡来打开，另一面根本不需要，一拉就开了。


 第9章欢迎

“我就上个楼，怎么这么难啊！”
方超无奈的感叹。
他现在最大的目标，是回到一楼，过自己那学习、吃饭、睡觉的生活，虽然很枯燥，但却很有安全感。
不像现在，感觉处处都是陷阱，危机四伏。脑子里要时刻有根弦，防止自己被人拿去当枪使，甚至少点身体零件。
而要实现这个目标，上到顶楼可能是个不错的选择，不然，他不知道还能去哪。
“这个李大牛，不是要带我上楼吗？现在去哪了，也不见个人影。”
方超边絮叨，边从床上下来。虽然头还有些疼，但不影响什么，他喝了杯水，出去找李大牛了。
方超适应新环境的速度还是挺快的，这段不长的时间，已经让他找到了自己最佳的状态。
他先是在走廊上转了一圈，没看见人。
没办法，挨个门找吧！
他敲开很多扇门，才找到李大牛。
此刻，李大牛也是刚从床上下来，听见敲门声，就过来开门。见到是方超，也没有多惊讶，好像早就知道是他。
“小子，酒醒的挺快呀，看来是个喝酒的材料。”
方超本来想让李大牛直接带他走的，却被硬拉进了屋里。
“别急，我还有样东西要给你。”
方超没折，只能进到屋里，看他要干什么。
只见李大牛往他身前扔了一个东西，黑黑的，边角被磨的发白，是金属的那种银白色。长度比方超的手掌，稍微长一点。
方超从桌子上拿起这个东西，掂量了一下，沉甸甸的，还挺压手。
与此同时，就听李大牛在旁边说：“这把弹簧刀送给你了，不要嫌弃刀破，这是我能找到的、还能用的，唯一几把刀了。必要时，你可以用他来防身。”
之后，他对方超讲了怎么使用这把刀，又讲了一些打架方面，非常实用的技巧。
方超翻出刀片，用大拇指试了试，刀锋的锋利程度。
结果令他很失望，刀口很钝，要用很大的力度，才能划破手指。
而且感觉刀刃短了一块，可能是用的时间太长，磨短的。
李大牛给了他一些时间，让他练习这些技巧，勉强达到能用的水平。然后又一起吃了些东西，整装待发，准备上楼。
虽然说是整装待发，其实也没有什么装备可准备的。
李大牛穿上一件洗得发白的风衣，也带上一短刀，身上的气势长了长，让方超觉得背脊有些发凉。
“走！”
二人来到楼梯间门口，叮嘱门口那群人，道：“都好好看家，如果发生什么意外，还按老方。我现在要到楼上，要是一天后我还没有回来，就去告诉老大。听明白了吗？”
众人齐声应是。
李大牛点点头，用门禁卡打开铁门，带着方超走了进去。
李大牛跺跺脚，不见五指的楼梯间，霎时雪亮，甚至有些刺眼。
“你叫方超对吧！把你的门禁卡拿出来，等会有用。”
方超依言，将那张被白纸包住的门禁卡，从口袋里面翻出来，拿在手里，像是随时准备用这张卡攻击人一样。
李大牛被他这个样子给逗笑了，“别搞得那么紧张，没人让你拿门禁卡去打人。只是让你把它拿出来，证明你自己的身份而已。”
方超这个样子，还有一些其他部分的原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血腥味，四周的墙上、台阶上沾满了暗红色的凝固血块。
本就血腥的环境，被灯光一照，显得更加猩红。就连没怎么见过血的方超，也因为本能，两条腿有些打颤。
看来，两伙人在这里打出血的仗，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不可能有这么多血迹。
很快，两人来到出口前。
李大牛并没有急着开门，而是用指关节在铁门上敲着，两短一长，重复三次。
然后，门后也传来两短一长的敲击声。
听到这个声音，李大牛让方超和他一起靠到墙边，把手拿出来，让人可以一眼看到手上有什么。
方超刚学着李大牛，把手举起来。
几乎是同时，面前的铁门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眼睛从中露了出来。
他先是朝墙边那两个人扫了几眼，见他们手上并没有什么看起来很危险的东西。
接着，他慢慢的将门往后拉，头却始终没有探出来。
因为角度的原因，门差不多拉到一半的时候，外面的情况就能完全看清。
见周围真的只有这两个人，而且其中还有一个人自己认识，赵中索性大方的把门完全拉开。
“牛老大，你怎么又上来了。最近几天来的次数有点多啊，是不是不符合规矩。这次又来干什么！”
语气中满含敌意。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人，个个手拿武器，同样眼神不善。
“赵老大，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今天是你在这守着，失敬，失敬啊。你大哥现在在哪呢，我有急事要找他商量。”
李大牛一反常态，嘴一咧，脸上挂上假的不能再假的假笑。
他也是不墨迹，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赵中听到这句话，也笑了。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前两天才刚刚靠偷袭打伤自己老大，现在居然还能说出这句话。
赵中重重哼了一声，说：“哼！他现在怎么样，你应该知道。要想见他，先打过我们再说。”
李大牛皱皱眉头，不过很快又挂上了刚才的假笑。
“赵老大，别这样嘛！我真的有急事要和你老大说。”
“什么事，你现在就在这和我说说。我听听，到底是什么大事，非要和老大说！”
赵中依旧是寸步不让。
李大牛没办法，只能妥协。
“那个什么，既然你想听，我就告诉你，反正也不是什么秘密。”
他将手举起来，边说，边慢慢的往前靠。
“赵中，你也算是能管点事的，不知道你们的食物还够不够吃，反正我们的食物都快吃完了。”
说到这，赵中指着李大牛的武器，被他放到身侧，眼神也变得不那么充满敌意。
“你应该也知道，这些食物都是怎么来的，可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这是怎么回事？”
“我当然想过，可是那又怎样，我们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第10章疯牛

“你说的对，以前确实什么都做不了。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此时，李大牛已经走到赵中面前，凑近他耳朵，压低声音说道：“因为，我身后那个小子，带着张守彬的那张门禁卡。他就是张守彬选中的下一任上层管理者！”
李大牛能够清晰的听到，赵中吸冷气的声音。
虽然赵中觉得自己很笨，但是也能想明白，李大牛身后这个人，对于他、对于老大、对于整个帮派的影响到底有多大。
毫不夸张的说，只要这个人能够加入他们，绝对比20个很能打的年轻人加入还要好。
他稍稍偏头，双眼在方超身上停留了很长时间，直盯的他发毛，才将目光收回。
“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赵中也凑到李大牛耳边说，“可是，你打伤我老大这个仇，必须要报。不然，我怎么向兄弟交代。”
话音刚刚落地，赵中的拳头就已经重重打在李大牛的肚子上。
别看赵中比李大牛矮半个头，可力气一点也不小。
李大牛被这一击，身体直接弓成了虾形，嘴角也流出一串带着腥味的液体。他双手捂着肚子，腿也曲着，不过还站着，没有倒下。
“疯牛果然不是白叫的，还挺能撑。不过，这样正好。”
赵中朝身后的人一挥手，“兄弟们，就是这个人，前两天打伤了咱们的老大，让咱们平白无故的遭受了这么多损失。现在，报仇的时候到了。记得给他留口气，他还有点儿用。”
一群人把李大牛围在中间。其中一个人，拿着一根好像从桌子上拆下来的木棍，给李大牛背上重重来了一下。
李大牛挨了这一击，本来强撑着身体的最后一点力气，也被打没了。
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圈人相互看看，本来他们还有些害怕，毕竟疯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可现在，这只牛很弱。
刚才那个胆子比较大的人，见李大牛不会反抗，又给他来了一棍子。那种声音，听的方超后背一阵抽搐。
李大牛只是缩了缩身体，肌肉紧绷，确保自己身体的重要部位不会被这群人打伤。
众人见以前不可一世的疯牛，现在居然任由他们摆布，那可就来劲了！
噼噼啪啪的声音，在走廊上响个不停。拳打脚踢的好不热闹。各种各样的谩骂，不停的朝他而去。就连不怎么能听懂的方超，也被这些话中的语气弄得相当难受。
众人足足打了十分钟，直到李大牛被打的遍体鳞伤，快要爬不起来。
“兄弟们，先停下来，别把这只疯牛打的说不了话，老大还有事情要问他。”
赵中笑着开口制止道。
李大牛虽然说是遍体鳞伤，看似被揍的很惨。可这些伤几乎都是皮外伤，很少有触及到内脏、骨骼的，只要静养几天就能恢复。
其实说起来，李大牛弱吗？
不，他不弱，一点都不弱。他可以说是这栋楼中近战最强的那几个之一。
当然，是在其他人不使用枪械的情况下。
就像现在围着他的年轻人，其中每个人单拉出来，都是很能打的那种，一个单挑三四个普通人没问题。
如果李大牛没有挨赵中那一拳，就这些人，他还是不怕的。
虽然不能将他们全部打倒，但全身而退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最多带点小伤。
他最传奇的一次经历，是他一个人，拿着一把长刀，从二楼一直杀到顶楼。
一路上，他砍死砍伤近百人，长刀都被他砍的卷刃了。自己也是身中数十刀，其中更有数刀深可见骨。
要不是他运气好，没有被砍中动脉。否则，现在就没有这个人了。
至于李大牛为什么要一路杀上来，说起来也简单，为了救王长在。
一个把自己当做亲弟弟的人。
当时，三个帮派的混战已经接近尾声，被两个帮派夹在中间的那个帮派，快要顶不住了。
于是就想让三个老大坐在一起谈谈，希望能够和解，别把自己好不容易凑起来的人，都给打散了。
“两位，我想你们也应该发现了吧！自从我们开始混战到现在，张守彬那小子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两位可曾想过原因？
想想当年，我们还没像现在这样，那个所谓的上层管理者，张守彬，我们还不是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可是现在……
在此，我有一个提议，两位我们停战可好。我愿意拿出两箱牛肉罐头，作为停战的好处送给两位。”
两人想了想，感觉自己也没亏什么，就答应了下来。
可是让王长在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兄弟、协助自己建立起势力、地位的人，帮派的二把手，王强，居然背叛了自己。
原因仅仅是刘起给的食物比自己多，而且还给了很多女人供他娱乐。
于是，住在顶楼那个，相当强壮的帮派老大走后，刘起就暴露了他的本来面目。
可是让两个人都没有想到的是，李大牛，这个上一任老大的儿子，被王长在当作亲弟弟的人，居然单枪匹马的来救自己。
本来他还想找几个人，和自己一起去。可是没一个人听他的，或者是都被王强给忽悠了，还以为王长在和几个老大在楼上喝尽兴了，所以这么长时间还没下来。
没折，李大牛只能自己去救王长在了。
当年，张守彬为了楼里的秩序和平衡，在暗地里帮了李大牛一把，让他们能够有命回到住的楼层。
回去后，王长在先向大家解释了一下情况，然后把王强给杀了。
然后把李大牛夸赞一番，并将他任命为二把手。
刘起答应要给他们的那箱食物，最后也没给，王长在也没去计较。
自己这边受了不小的损失，也没什么实力去计较了。
就这样，三个帮派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一直持续到现在。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李大牛就算被赵中打了一拳，就这一圈人，他一对一，也是不虚的。
就算被围上了，他使出全力往外逃，也能够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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