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言罪案》


 第一章布偶藏尸（1）

“听众朋友们大家好，接下来为您报道光东市明后两日的气象状况......”
小匣子因为老旧呲呲作响，模糊不清的声音断断续续从老匣子里传出来，它被别在拾荒老汉的裤腰带上，老汉背着一个大大的蓝色编织袋，里面装满了他捡来的瓶子，入秋的风从他脏的看不清原来颜色的毛衣上的洞钻了进去，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他一手拄着棍子，一手托着身后的蓝色编织袋，慢慢的向小巷深处走去，这巷子幽深寂静的吓人，也最容易堆积人们不要的废品，他每两三天就要到这里搜刮一次，往往收获颇丰。
“这是个什么？”
老汉眯缝着眼睛，借助路灯微弱的光亮想看清地上这一堆模糊不清的是什么东西。
他拿木棍子戳了戳，软绵绵又有些夹心的硬，老汉把身上的编制袋子卸下来，慢慢弯下腰蹲近一看，哦呵，原来是一堆没人要的破布娃娃。
老汉把编织袋慢慢扯了过来，把这些娃娃一个一个的往袋子里塞，等摸到一个猫咪模样的娃娃时，便觉得有些沉甸甸的，像是棉花里面缝了东西，还有股子臭肉味。
他捡拾废品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了，人们把东西扔掉后往往忘记里面还夹有什么钱，戒指，金子之类的，他做贼一样向四周环顾一圈，确保无人之后拿着随身的小刀把娃娃划开，伸手一扯，便可以看到棉花里的黑色塑料袋。
“嚯，挺沉。”
老汉掂量了一下。
等他把塑料袋打开后，脸色瞬间煞白，一股腐烂气息扑面而来,一颗面目全非的头颅正静静躺在黑色塑料袋里，空洞洞的眼窝像是在盯着老汉，头颅边的烂肉上面还有白胖胖的蛆正呼啦啦钻的正欢，老汉吓得把手里的塑料袋扔了出去，头颅撞向旁边的电线杆又骨碌碌的滚到了地上，那黑漆漆的眼窝还是望着老汉，一时间鸡皮疙瘩爬满了他的全身，待他缓了三秒，便连滚带爬的冲了出去。
“哎哟我滴爷耶！死人啦！”
光东太阳幼儿园。
“小朋友们，大家好，我是陆甜甜的爸爸，你们可以叫我陆叔叔，这次是我来和你们一起做手工哦。”
陆言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有些过长的头发被他绑在脑后，他正认真专注于手里的彩纸，骨节分明的手指修长，手背上却有一道宽约五厘米的刀疤。
光东太阳幼儿园是一所私立学校承办的幼儿园，教学严谨条件优越，是让不少家长满意的少数幼儿园之一。但让陆言来看，还是有不足之处的，比如这个每周一个家长来到学校陪孩子们做手工，完全没有考虑有些家长的工作情况，比如他，身为一名侦探，这极大地限制了他的时间自由，为了这一次的手工就要花费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来琢磨，不过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首先呢，我们在这张红色的纸上画一个圆圈。”
陆甜甜坐在陆言身旁，一脸认真地画着纸上的图案，头发被扎成两个小啾啾，越发衬得脸蛋圆嘟嘟，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眼睫毛浓密的像两团蒲扇。
时间过得很快，等手工课结束后，也就到了放学时间。
“甜甜爸爸，真的是很感谢你这么忙还来参与手工课。”
陆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在阳光的照射下陆言坚毅的脸庞变得柔和起来，不禁让这个女老师心漏跳了一拍。
“应该的，每个家长都要为孩子做一点什么。”
陆言伸出手拍了一下甜甜的脑袋，又轻轻捏了她的小鼻子。
“每天每天每天，都很想念你~”
“抱歉胡老师，我接个电话。”
胡老师点点头，冲甜甜打了一个招呼，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在一旁等待多时的家长拉去聊天。
“喂？我不是说过你别再找我了？”
电话另一头的人语气焦急，还急冲冲的带有抱怨意味。
“我说陆哥，虽说你不在警队干了，但你还和我杜宇是兄弟吧？兄弟有难你不能不管啊。”
“你呀，大灾大难都会挺过来的，而且我又不是菩萨。”
杜宇心里暗骂了一声，这年头变态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还就只有像陆言这样的变态能抓变态。
“陆哥陆哥，最后一次，我发誓这最后一次，这案子破了我以后找你就只喝酒吃饭不聊别的。”
“嚯，那多没意思，你不如别来找我。”
其实陆言对案子还是有种痴迷感的，但当年那件事让他不敢再接触案件，只能转行当起了私家侦探，来过一把小瘾。
“哎呀，陆哥，我打包票，真的。”
“呵，你小子打的包票我可不敢相信，每次都出尔反尔。”
“别呀哥，就帮我这一次。”
陆言沉默了半响，直到女儿甜甜晃悠着他的手直喊肚子饿才回过神来。
“好，就这一次。”
电话那头的杜宇听见陆言答应了高兴的简直要跳起来，
“谢啦陆哥，你可帮了我大忙了。”


 第二章布偶藏尸（2）

白色墙壁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除了中央两个特制的金属台以及周围的精密仪器外，留给这间屋子的，便是一个白漆的铁柜，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化学试剂，旁边墙壁上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工具，斧子、柴刀、锄头、铁锤、钉耙...
浓重的消毒水味道钻进陆言的鼻子，他深吸一口气，久违的气息。
陆言在门口站了许久，他望着金属台边的年轻人，这个人没见过，或许是自己走后新来的法医，之前的郭老师去哪了。
那名年轻人或许是注意到了自己，放下手中的镊子冲自己打了一个招呼。
“陆老师好。”
他认识自己？陆言不动声色的看了年轻人一眼，看样子比自己高半个头，脚上的运动鞋白的锃亮，脸上的圆框眼睛加上他圆圆的脸型显得更加和善友好。
“嗯，”陆言微微颔首，“你是？”
年轻人快步走到陆言面前，一脸炽热的说，
“陆老师您好，我是郭老师的徒弟，我叫卫沐启。”
卫沐启一笑，露出两个虎牙。
“卫沐启？好名字。”
陆言随口这么一说，却让这个年轻的法医笑容更深了。
“陆老师，你可是我的偶像，我在学校读书时就非常喜欢你。”
卫沐启说完后眼睛就一直盯着陆言，那样子生怕他跑掉。
但陆言对这个小粉丝并没有什么话要说，他只想快点破完案子回家陪女儿。
径直走到金属台边，陆言招招手，卫沐启立马递了一双未开包装的塑胶手套过去，还算有眼力价儿，陆言心想。
陆言慢慢观察这颗面目全非的头颅，上面的蛆已经被水冲掉了大部分，但还是有一些，陆言拿起刚刚卫沐启放下的镊子仔细清理着必要的部分。
“说一下观察结果。”
一说到工作问题，卫沐启立马严肃起来，收回了笑容。卫沐启指着这个头颅说道，
“面部受损严重无法与数据库比对，但可以根据脸部骨骼运用建模技术模拟重塑，眼窝处眼珠缺失，颈部边缘较整齐表皮没有外翻，证明是死后遭遇割首，初步判断女性，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头皮有少部分缺失，头发和牙齿已经拿去化验...”
陆言边听边观察，现在，他对卫沐启的印象已经由刚开始的毛燥小子变成了专业能力还可以的人，这做事利落的风格还真像他师傅老郭。
放下手中的镊子，陆言心里大概有了数，既然凶手这么随意的把死者的头颅丢弃，那么化验结果估计也没什么用。
“哟，陆哥你来的这么早。”
杜宇手里拿着化验单，嬉皮笑脸的就来了。
“宇哥。”
“嗯，”杜宇走过来拍拍卫沐启的肩膀，“哎你师傅呢？”
“师傅他今天肠胃不舒服，师娘陪他去医院了。”
卫沐启像个乖宝宝一样在两人中间站好，说完这句话后就一直沉默着，小眼睛一直在两人之间来回瞟着。
陆言接过化验单，还没看呢杜宇的一大串唠叨又来了。
“陆哥，这DNA资料库里没这死者的信息，但是检测出她的性别了，女，年龄范围呢缩小到在二十六到二十八岁之间...”
“嗯。”
陆言沉吟了半刻，查不出死者的身份信息，就只能去发现死者头颅的地方看看去了。
“对了，死者头颅是怎么发现的，那地方在哪，你和我过去一趟。”
杜宇无奈的摊开手，
“你早说啊，我刚从那回来。”
陆言扯下手套丢给了卫沐启，卫沐启像得个宝贝一样双手捧着，杜宇看见这孩子痴傻的样子不由得乐了。
“乐呵什么，不破案么。”
陆言撇了杜宇一眼，这个杜宇哪都好，就是态度不正经，老是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当什么警察啊，社区上的混混到是和他臭气相投，早晚得摔个大跟头。
杜宇跟在陆言身后打了一个大喷嚏。
“啊切！”杜宇使劲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语道，“昨晚查资料感冒了？”
“哎哎哎！陆哥不是那边，这边这边。”
这臭家伙，路痴的毛病又犯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