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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父亲的背影》


 一、回家之旅

翘首企足的五一假期如期而至，又能回到儿时那个生机勃勃的乐园，尽管车程漫长乏味，也抵挡不了内心的欣喜。
每次回家，都电话提前告诉父亲什么时候到。父亲也都会整天殷殷站在村口。每次见我，父亲都会笑容满面，远远的就会伸出手，接过我的背包，熟练的摔在自己肩上。当我远远望向村口，视线模模糊糊，似乎觉得父亲站在村口向我招手。可越走近越发现父亲并未在村口，头上顶着烈日，庄稼无精打采的低垂着头，空气中没有一丝风，一抬头，一群乌鸦飞过，伴着嘈杂声。
离家还有一段土路，路上散有七零八落的石子，我随走随踢，划出一道道完美的抛物线。一到家门口，路上一切的不好都烟消云散了。门口没有了平时大鸡和小鸡的追逐；院子里没有了大狗旺财围着你转的身影；进到屋里也没见到在门槛上熟睡的小懒猫儿。父亲最爱养的小动物都去哪了？半天也没见到父亲，一刻也在屋里待不下。走出门，邻居见我回来，热情的说：“二胖儿刚回来吧。”“刚回来，李婶。”“你还不知道吧，你爷爷病了，现在在镇里医院呢。”来不及说些什么，我急忙向医院跑去。
路上的石子此时成了我的垫脚石，一步一步让我往前迈去。跑到村口，又是什么都没有。气喘吁吁到了医院，医院的走廊角落里我见到了那个让我日思夜想的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父亲的背已不再挺直，满头银发，瘦的像个孩子。我扶父亲坐在靠椅上休息，“爷爷怎么样？”父亲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早上起来去厕所回来直接晕倒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父亲的眼睛在昏暗的走廊泛着光。父亲说他最近总是做噩梦，梦见爷爷会离开他。 记得小时候，做噩梦哭着醒过来 ，总会第一时间找爸妈。我投入父亲的怀里，然后他们就是边骂着梦里的坏东西，边哄我睡觉 。可父亲做噩梦，有会投入谁的怀里？又会有谁哄他入睡？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爷爷得的脑梗，病越来越重了，自理能力也越来越差，父亲最害怕的一天就要来临。
五一假期临近结束，我也要踏上返航之路。临走之前父亲自己喝了好多酒，送我说：“这次你回来，我也没人给你做一顿像样的饭，爸爸对不住你。”父亲走路晃晃悠悠，依旧送我到村口，母亲追上偷偷告诉我：“你爸每天总是在家里看日历算你回来的日子，他特别想你，却不好意思和你说，见到你就是最幸福的，你这一走，不知道啥时候再回来，早点回来。”我向前迈着步子，回头看，父亲依旧驻足村口望着我，看见我回头，颤颤巍巍摆摆手，等我消失在他的视线他才会回去。我想跑回去拥抱他，说声我爱你，可步子继续向前迈，我默默闭上眼睛，加快了步伐。
等待着,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岁月看似很漫长,可短短一瞬间,我们的最美好时光就过去了。心中满是怀念,希望下次再见时你不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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