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超级限办案》 前言 这本书写了一些什么样的人呢? 写的是:警察、奸污杀人犯、毁容者、恋物癖、异装癖、非主流少年、碎尸凶手、流浪汉、变态杀手、色狼、乞丐、精神病患者、一天到晚跪在街头的人…… 从上帝的角度来说,这些人也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父母、夫妻、儿女。 我要将他们拢入怀中,如同簇拥的仙人球收拢花苞,然后将手中的黑暗呈现在世人面前。 我使用血迹斑斑的语言和锈迹斑斑的文字,从被人遗忘的天天踩着的铺路石下汲取营养,来完成这部将在地狱和天堂同时畅销的书。 对于黑暗的探索,我从未放弃。为了学习飞翔,我拜鱼为师。我写作的时候,头顶没有太阳,所以我坐在黑暗之中,点燃了自己。借着这点卑微之光,走进地狱深处。正如我在《罪全书》的序言里所说的那样:尝尝天堂里的苹果有什么了不起,我要尝尝地狱里的苹果。黑暗里有黑色的火焰,只有目光敏锐的人才可以捕捉到。有时我们的眼睛可以看见宇宙,却看不见社会底层最悲惨的世界。 多少个无眠的夜晚,一个巨人,站在街头,牵着木马,等待开花。 我写作,我就是上帝,我赦免一切人,一切罪。 十个恐怖变态的凶杀案,就发生在我们身边,每一个都是曾被媒体严密封锁、当局讳莫如深的奇案大案。出于善意的提醒,胆小者勿看,未成年者勿看,心脏病患者勿看——这绝不是危言耸听! 绝对震撼的角色安排:四个超级警察,各怀绝技,从全国警察队伍中挑选而出,对各地发生的特大罪案进行侦破。 极度扭曲的罪案案犯:奸污杀人犯、毁容者、恋物癖者、异装癖、非主流少年、碎尸凶手、流浪汉、变态杀手、色狼、乞丐、精神病患者、一天到晚跪在街头的人…… 诡异绝顶的十大凶案:地窖囚奴、雨夜幽灵、人皮草人、色狼传说、精神病院、肢体雪人……哪个更恐怖,哪个更震撼? 第一章,娃娃 我24岁警校毕业以后,因为表现卓越,第二年就被调进重案组成为了一名一线侦查员,两年前因公受伤,没办法只能退居二线,做起了文职工作。 在一线岗位这几年,我领略了太多的人性善恶。你能想象得到,一个在雨夜喜欢拿锤子砸陌生女子脑袋瓜子的凶手是一个蔫了巴登的斯文人么?你还能想象得到,一个犯下了十余起强奸杀人案的凶手最终会是一个女人么?我接下来要讲的这些案子,是我从警以来遇到过的最血腥、最诡异、最离奇的凶杀案,凶手犯罪的手法以及处理尸体的方式也让人膛目结舌,而每个案子背后所牵连出来的故事,也会重重的敲打着你的心灵! 先讲第一个案子吧,这个案子的作案手法与多年前的南大碎尸案非常类似,当时这个案子被命名为“人皮娃娃”,是发生在我进入重案六组的第二个年头正文:案子发生那天正好赶上我值夜班,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外面就开始下起了大雨。 我合计这也没啥大事儿,就去超市买点啤酒香肠啥的,寻思一边喝一边拿电脑斗地主。一个人喝酒其实也没啥劲,喝到了后半夜两点左右的时候我就犯困了,我把剩下的东西收拾收拾扔进了垃圾桶,就准备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可就这上眼皮刚搭上下眼皮那么会功夫,我桌子上的手机就嗡嗡响了起来。 电话是交警队的吴队长打来的,我接起电话就问他这么晚了有啥事儿,电话里面哗哗直响,听起来好像是雨点子打在地面上的声音,他应在在出现场。 吴队长这个人平时有点墨迹嘴,他也没跟我直说,就问我们六组的组长蒋头儿在不在!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爽,你找蒋头儿往我这里打电话干什么?我就问他,“吴队,蒋头儿不在,六组现在就我一人儿!有啥事儿就跟我说吧!”吴队长也听出我话里的味儿了,他就把现场的事大致的跟我描述了一番。 凌晨一点半,在大王家镇通往松江市的s103省道5公里处的十字路口那里发生了一起车祸。 一辆满载大白菜的农用三轮车和一辆出租车发生了剧烈碰撞,农用三轮车司机当场死亡,出租车司机轻伤,而发生车祸的直接原因并不是因为雨天路滑,而是当时在十字路中间那里站着一个一动不动的女人!出租车司机为了躲那个女人,所以才撞到了三轮车! 交警中心接到报警以后立刻赶到了现场,他们发现那个所谓的女人其实就是一个类似于成人的娃娃,当时那个娃娃被人摆在了地上,吴队长是细心的人,他走到娃娃旁边,细查之下发现,那个娃娃虽然头部是塑胶的,但是身体的其他部位全都是用人皮制成的! 人皮娃娃?! 我当时脑袋嗡的一声,我挂断电话拿起车钥匙就冲出了楼,我把车子打着火,随即就拨通了蒋头儿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很多声嫂子才接听,我也没时间和她寒暄,就问蒋头儿在不在家。 嫂子说今天她妹妹结婚蒋头儿喝的有点多,现在正呼呼大睡呢!我一听就来气了,心想,你小姨子结婚,你这个当姐夫的喝那么多干个屁啊,我也没和嫂子多透露,就告诉她出大事儿了,让蒋头儿十分钟以后在小区的大门口等我!蒋头儿家离公安局不太远,此时正下着瓢泼大雨而且还是后半夜,大街上基本也没啥车,不到十分钟,我就把车子拐进了蒋头儿家小区的那条街。 前方的视线很模糊,为了安全起见,我特意打了一下远光。一道刺眼的光芒射出,我看到小区门口那里蒋头儿正一手遮着脑门往我这边瞅。我把车子停在蒋头儿身边,门前的大水洼子直接没过了他的脚脖子,他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就问我,“浩子,咋回事?” 我一边开车一边就把事情的经过和蒋头儿大致的描述了一番,听我说完,蒋头儿就看了眼车窗,骂了句“草”! 我也是叹了口气,抛尸现场如果在荒郊野外,怕的就是赶上下雨天。豆大的雨点子不仅能把道路冲刷的一尘不染,更能把很多凶犯留 下的痕迹也一并给冲没了,我估计那个现场现在除了那个人皮娃娃以外,啥都剩不下了。 蒋头儿骂完以后就拿起电话通知法医队以及技术队,我用眼角的余光偷瞄了他一眼,果不其然,他此时正用左手捂着左眼睛,在那里想事儿。 蒋头儿全名叫蒋云山,是我们六组的扛把子,他同时还有一个很奇怪的外号,叫独眼探长。我说的独眼并不是说他一只眼瞎了,而是他想事情亦或者是观察某件事的时候,总习惯性的把左眼睛给遮起来,组里的其他同事问他为什么喜欢这样,他总是说,他的右眼连接着心脏,他看事物的时候用的并不是眼睛,而是心! 蒋头儿自打挂了电话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动作,我给他递过去一根烟,就问他,头儿,想到啥了?蒋头儿把我的烟给推了回来,有些没好气的跟我说,好好开你的车,我眯一会儿!我这个无语啊,合计这大哥是没醒酒呢,想再睡一会儿,我也就不再管他,自顾的开着车子。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达到了抛尸现场,说来也巧,车子停下的时候大雨也跟着停了,我和蒋头儿相继下了车,车外的冷风吹的我有点哆嗦,我下意识缩了缩脖颈,借着这个功夫,我看到吴队长朝着我俩走了过来。 蒋头儿上前和吴队长寒暄了两句,就问他,那个人皮娃娃在哪儿呢?我也扫了一眼四周,果然,现场并没有人皮娃娃,吴队长急忙解释说,“这不下雨吗?我寻思雨水别把娃娃里面的血迹啥的给冲没了,就搁车里了!” 蒋头儿一听就拍了拍吴队长的肩膀,说改天一定要请他吃饭。说话间,吴队长给我俩领到了一辆捷达车的后面,他掀开后备箱,一个蜷缩形态的女人就映入了我眼帘。 吴队长真挺心细的,他为了防止人皮渗出的血水流失了,还特意给这个娃娃裹了一层塑料布。现场的技术队以及法医还没到,我和蒋头儿并没有动那个娃娃,我俩粗略的看了看,这个娃娃做的非常生动,那脸看起来特别的好看。 娃娃穿着一身乳白色的吊带纱裙,透过肩头的吊带,我看到里面的皮肤有些干瘪,成色以及纹路也和娃娃的头部大不相同,皮肤的表面有些淡淡的线痕,应该是缝合的时候造成的。蒋头儿这时碰了碰我的胳膊肘子,就问我有什么看法。 我想了想,就指着娃娃说:“凶手的剥皮方式很专业,估么着应该懂得解剖吧!而且”我这话才刚说一半,蒋头儿就给我后脖颈子来了一下,他就跟我说,你呀,真不适合干刑警,我看研究犯罪心理学还行!说话间,蒋头儿就问我,“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呢吗?” 我木讷的摇摇头,蒋头儿跟我解释说,尸体被剥皮了,那里面的肠子、肚子、骨头肉啥的去哪儿了?我心想是啊,凶手不可能把一个剥了皮的尸体给留在身边,他会想尽办法毁尸灭迹,而最好的办法就是把尸体**成块,分批的扔到各个地方亦或者给掩埋起来! 蒋头儿此时正跟副局长通着电话,估么着他是想请求上级把任务下达到各个派出所以及街道办,希望能得到最快的消息。 蒋头儿还在讲电话,我则是走到这个十字路口中间看了看四周,那两辆肇事的车辆已经被拖走了,那个出租车司机还在现场,我就走到他跟前,问一下刚才发生的经过。 司机跟我说:“我开车正往松江赶呢,走到这个路口那里冷不丁就看着前面站着一个人,我被吓了一跳,一着急就打了一下方向盘,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旁边就窜出来一个三驴子,就直接给兑上了,哎!” “是这样”我想了想,就问,“你是从大王家去松江,还是折返回松江?” “是折返的!”“那你第一次经过这个路口的时候是几点?”我问司机。 “应该是晚上九点左右,986那时候正好报时了!”司机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九点?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凶手抛尸的时间应该是在九点之后到出现车祸之前,也就是凌晨一点左右。 我记得大雨是晚上十点左右开始下的,刚才那个人皮娃娃我粗略估计了一下,应该并没有多重,照那个司机说的,他当时看到那个娃娃是站在路上的,那凶手是怎么固定的?想到这我就问司机,刚刚那个娃娃站立的地方在哪儿。 他伸手指了指十字路口的中央,就说是在那里。我随眼望去,没曾想却看到蒋头儿此时正蹲在那里捂着眼睛好像在看着什么,我好奇的走到他身后,发现地面上的水泥被蹦裂了,而在那裂口里面,镶攘着八颗钉子! ------------ 第二章王昭君 我也学着蒋头儿的样子蹲在地上观察。 那八颗钉子分成两组,每组四根,两组之间的间距约为40公分,钉子与水泥地面的间隙大约为5公分左右。 每一根钉子的钉子冒那里都套着一个有点变形的红色螺纹胶套,我对这个胶套很感兴趣,就想问蒋头儿知不知道是啥玩意,可我刚准备转头问,就看到蒋头儿他此时正把鼻子贴在钉子冒那里用力的闻着什么。 蒋头儿是老大我自然不敢打搅,等他闻完了,我就问他刚才在干什么。他先骂了一句鬼天气,而后就跟我解释说,这些钉子的缓冲胶皮上面有一丝残存的**味,应该是射钉枪打出来的。 射钉枪?我记得这东西一般在工地上很常见,我就问他凶手可不可能是工地上的人。蒋头儿他并没有否定,而是伸手指了指那些钉子让我看! 我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跟我解释说:“你看这儿,钉子冒的缓冲胶皮看起来有点旧,而且这八根钉子的长度有长有短,这也就能解释,凶手并不常用这些东西!”“为什么?”我好奇的问。 蒋头儿站起身,指着后方不远处的一处大工地,“你看啊,现在10月份了,工地的楼房主体基本都已经完工,也就是到了装饰阶段,这种钉子是工地安窗户时候加固用的,你说凶手是工地上的人,可好钉子在工地一抓一大把,他何必找那些长短不一的钉子用?”我冲蒋头儿竖起了大拇指,他分析的还真是透彻,细想之下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蒋头儿接着说:“我推测,凶手曾经是务工人员,目前在家待业,亦或者是务工人员的家属!懂得射钉枪的具体操作方法!同时,一般的装修木匠也用这种东西!” 说话之间,蒋头儿又骂了句草,我问他怎么了,他跟我解释说,那个人皮娃娃虽然不沉,但是想要搬到这里也不容易,凶手肯定需要运输工具什么的,奈何这些有价值的线索都被这场大雨给浇没了!我也憋了一肚子的火,奈何这都是老天的安排,也是真没辙。 我从兜儿里掏出了两颗烟,我刚把烟递到蒋头儿手中的时候,我却看到他正直勾勾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有点发毛,就问他,“头儿,啥事儿啊?! 蒋头儿想了会儿,就突然问我,“浩子,今儿晚上十点来钟的时候刮风没?” 我随口说道:“没有吧,我记着办公室的窗户上没沾多少雨点子,应该没啥风!” “是这样!”蒋头儿环视一下四周,突然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亮着灯的小窝棚,就跟我说过去瞅瞅。 我和蒋头儿一前一后下了公路,公路下边都是大泥道,此时又刚下完雨,道路的车辙上面全都是大水洼子,我俩淌着水走到了地头,然后又踩着大泥走到了窝棚跟前,此时我和蒋头儿是要多埋汰有多埋汰,窝棚旁边放着一把铁锹,我用铁锹镪了镪鞋底子上的大泥就去敲门。 门敲开以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老头,老头俩耳朵上带着耳机,贼溜溜的眼睛一边打量我一边就问我俩是干啥的。 蒋头儿先于我出示了警官证,他又给这老头递了根烟,老头领着我俩进屋,一边抽烟就一边问我俩有啥事儿。 蒋头儿没直接问,先跟那老爷子打了个马虎眼,就说我俩是附近派出所的,听说这里老百姓总说丢这丢那的,就寻思过来瞅瞅,要能把贼给抓着不是更好。 老爷子一听当时就拍了一下桌子,说自己都这么大岁数了,三间大瓦房住不上,被这帮偷菜的王八犊子给逼着住进了窝棚,他让我们赶紧破案,好让他多享享福。 我看差不多了,就又递给老爷子一根烟,蒋头儿随之就转移了话题,就问他今天晚上十点来钟的时候,有没有听到外边儿有啥响动。 老爷子想了一会儿,就哎呀一声,“有!那时候正好打雷呢,我还憋了泡屎,我寻思可别拉屋里了,就趁着没下雨到窝棚后面去拉,可刚拉到一半,我就听见道那边好像有人在放炮仗!” “炮仗?!”蒋头儿接着问,“有几声?” “十来声儿吧!”老头儿接着说:“我寻思是哪家小兔崽子没事闲的出来玩呢,就赶紧提裤子去看,我拿着电棒往道上晃了晃,不过看不太真亮,那时候正好有人骑个车往东边走!” 蒋头儿补充了一句,就问,“是两轮电动车还是三轮的?” “是三轮的!后面还带大箱呢!”老爷子鞭挞了一口嘴说道。 我又补充的问了一句,“老大爷,你说的三轮车是电动车还是摩托车?” 老爷子摇了摇头,“有点远,我也听不见啥声,不好说!”之后蒋头儿又问了这老爷子几个问题,老爷子都摇头说不清楚。 从老爷子的窝棚里面出来,我俩又返回了公路上面。 法医和技术队的人已经到了,此时正有条不紊的做着现场勘查,不过想想也就是走个过场,这大雨天的能找到啥线索?蒋头儿的电话在此时响了,他走到一个背人的地方开始接电话。 ' 我无聊的点了根烟,此时那个人皮娃娃已经被法医人员给放到了担架上,担架前蹲着一个女人,看到是她,我就走到她身后,把我身上的夹克衫给脱了下来披在了她身上。 女人回过头看到是我,就冲我妩媚的笑了下,“是老鼠啊,真会来事儿,姐喜欢!给你加一分儿!”我这个无奈啊,眼前这个女人全名叫王昭君,人如其名,是我们松江警队里出了名儿的警花。 她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特别喜欢黑白配的着装,平时基本都是一身黑色紧身裤外加一件黑色的小西服,里面呢,夏天的时候就是一件白色的小衬衫,冬天的时候加一件薄绒衣。 天使的面孔魔鬼的身材,外加这身黑色的装备一衬托,说实在的,一般人在她面前看她十分钟,基本都得起反应。 王昭君也不搭理我而是自顾的研究着尸体,嘴里还不断的发着“疑”的声音,我好奇心驱使就蹲在她身边,问她:“姐,干啥呢?看出啥门道了?”王昭君摇了摇头,那个娃娃的吊带纱裙已经被脱了下来,她此时正伸手摸着娃娃的皮肤,她摸了一会胸,又摸了一会腿,紧接着又摸了一会娃娃的胳膊,她听到我问她,就说:“我总觉着这皮有点古怪!” 我咧嘴傻笑一下,就说,古怪?不会是人造皮吧?那可感情好,趁早收队回家睡觉去!王昭君被我逗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就说你想啥呢,这可是货真价实的人皮,不过哪里古怪她也说不准,要等解剖完了再说。 王昭君招呼着现场的工作人员把担架给抬到车上去,等一切采证结束以后,她也跟着上了车,临关门的时候她不忘叮嘱我,说她今天肯定得加班了,一会儿的早餐我们六组可得帮她给解决了。 我说没问题,肯德基、麦当劳或者是必胜客你随便挑,保证六点的时候准时给你送到了,她掩嘴一笑,就说我竟能扯淡,她喜欢吃啥我能不知道? 现场的车子都陆续离开了,蒋头儿也招呼我上了车,上车以后我就问他接下来我们该干啥,他就冲我笑道,还能干啥,先回去睡觉,等检验结果出来了再说。 回到警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点多了,我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等回到办公室,我发现蒋头儿已经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起来,我也是上眼皮打下眼皮,随便找了一张桌子就睡了过去。 因为答应给王昭君买早餐,所以我五点半就醒了过来,醒来的时候蒋头儿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干啥去了,我简单的去洗手间洗漱一下,就下楼直奔卖大果子的早餐铺。 走到早餐铺那里,我发现蒋头儿正一个人坐在外边的露天桌那里大吃特吃,我这个气啊,你说你出来吃饭咋就不知道招呼我一声呢,他也没寻思我能赶这时候过来,就拉了把椅子招呼我一块吃。 我跟他说拉倒吧,我答应给王昭君送早餐呢,我买了二斤大果子两碗豆腐脑,临走的时候把蒋头儿的那份也给算了进去,他客气的跟我说等案子结了请我吃饭,我咧嘴一笑,你请我吃饭,最后花钱的不还是我! 其实我挺理解蒋头儿的,他家的条件很不好,嫂子没有固定的工作,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女儿,两个老人也经常去医院报道,一个月下来,他那点工资也不够干啥的。 有时候吧,我就跟他说,该拿点就拿点,其实也没啥大事,你看看五组的张大春,开了个奥迪q5,住着上百万的房子,都是组长,你也不能太亏待自己吧?何况你比张大春那傻逼不牛逼多了?但蒋头儿每次都跟我说,咱们做警察的,千万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他心里有数,这种事以后勿要再提!蒋头儿不仅是我的组长,同时也是我的老师,我的大哥。 就刚才那件事而言,别人都会觉着他挺不讲究的,但在我心里,我却能够理解他,要不是案子紧急,我相信他肯定就回家吃早饭去了。 我拎着早餐告别了蒋头儿,走到大门口的时候还碰到了五组的张大春,那傻逼还把q5的车窗给摇下来问用不用稍我一咕噜,我冲他摆了摆手就朝法医处走,等走到解剖室门口的时候,正好是早上六点!我推了一下门,发现门被人锁上了,我就抬手敲门。 “来了!”门内传来王昭君甜甜的声音,片刻后她帮我打开了门。 王昭君已经脱下了解剖服穿着一件白衬衫站在我面前,我把豆腐脑递过去,她示意我跟她进屋一块吃,我说拉到吧,解剖室这地方我实在是吃不下饭,还是去你楼上的办公室吧! 王昭君说行,她把门带上领着我去二楼,我一边走一边就问她检查的怎么样了,她说尸检报告已经整理完了,等会让我自己看,我俩此时已经走到了楼梯口,突然间王昭君停了下来,我问她怎么了,她摸了摸兜儿,就说手机落在解剖室了。 她说完转身就要回解剖室去拿手机,可她刚转过身子一刹那,解剖室那里突然传出来轰的一声巨响 ------------ 第三章有点不大对劲 我被震的双耳生疼,王昭君也摔进了我的怀里,豆腐脑洒的我俩浑身都是,我搂着王昭君走到二楼的缓台上面,等了约么有一分钟左右,解剖室那里并没有发生二次爆炸! 我心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了一眼怀里的王昭君,发现她双眼瞳孔有些溃散,显然是惊魂未定,我拍了拍她的后背,就安慰她说,姐,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王昭君点了点头,转手之间她就焦急的跟我说,老鼠啊,尸检报告,尸检报告不会被炸完了吧!王昭君说着就要回解剖室去瞅瞅,我当然不舍得她去犯险,就拉住她让她安心,说我去帮你看看。 我让她先去二楼的办公室等我,看她离开以后,我独自一个人下了楼。 我从消防箱上面摘下来一个灭火器走到解剖室的门口。解剖室的大门已经被炸畸扭了,我抬脚把门给踹开往屋里走。 屋里全都是刺鼻的焦味,我扫了一眼,那些爆炸所产生的浓烟大半都已经从窗户飘了出去,屋里也没有明火,地面上此时极度狼藉,文件、托盘以及那具人皮娃娃的碎肉被炸的满地都是,电脑也被炸碎了! 地上的文件太多了,很多都已经被烧糊,尸检报告肯定是找不到了,我前面的地上放着王姐的手机,我捡起来按了下菜单键,发现还能用。 我不是技术队的专业人员,此时留在这里也没啥用,我把王姐的手机踹进兜里就从解剖室走了出来。 走到楼梯口那口,我和蒋头儿碰了个面,五组的张大春也跟着过来了,蒋头儿问我咋回事,我就把详细的经过跟他说了一遍,他说我和王姐的命还真大幸好没在解剖室里吃饭。 我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做,他告诉我先别着急,局长一会儿开临时会,等他回来再做打算。和蒋头儿分开以后,我先去王昭君的办公室把手机还给了她,她问我尸检报告找没找到,我无奈的摊开手头,跟她说让她重新再写一份吧。 “哎!”王昭君无奈的叹口气,眉宇之间透露出极度的愤怒,想想也是,自己工作的地方被人给炸了,换成谁心情也好不到哪儿去。刚才的变故使得我俩都没吃上饭,我就又去了躺早餐铺买了两个煎饼果子回来,我把早餐给王昭君送过去之后,就先回到了六组办公室。 我们六组的主要工作人员一共有三个人,除了我和蒋云山以外,还有一个人叫齐晓年。齐晓年这个人怎么说呢,属于那种蔫儿坏的人,平时不太乐意说话,但总喜欢跟领导打小报告,而且有的时候为了破案争功喜欢莽撞用事,所以每次发生大案要案的时候,蒋头儿总喜欢带着我和他跑! 我到组里的时候,齐晓年已经来了。他看到我就急忙问这个案子怎么样了,我也没藏着掖着,就把昨天晚上到现在我所掌握的信息都跟他说了一遍。 他听完以后就一个人坐在办公桌上抽烟,估计在想心事,过了约么有十分钟左右,我就看到他站起身要往外走。我问他去哪儿,他也没跟我明说,就说先出去看看,我心想你出去看看,估计是自己查案去了! 齐晓年走了以后我也没闲着,我把松江市的地形图给放在桌子上研究凶手的行走路线。 昨天晚上那个看地的老大爷说过,他看到一个人骑着三轮车沿着s103省道往东走。s103省道往东5公里全都是水泥直行道,周围的两侧全都是蔬菜地,而且周边也没有村落。 我假设老爷子看到的那个人是凶手,那也就说明凶手当时的行走路线是往松江市赶。我接着沿着凶手假设的路径往下找。 首先进入我视线的是北安区的一片棚户区,在棚户区的西边则是一大片建筑工地。北安区的大多数居民几乎都是外来务工人员以及本地的蔬菜农,非常符合作案凶手的特征,懂得使用射钉枪,又有一定的务工经验。 接下来我要把凶手的居住范围尽可能的缩小化,北安区很大,一共有五条主干道,二十条分街区,和s103省道附近接壤的临近道路一共有三条,其中一条现在正在进行市政道路建设,周围都有工程围挡,道路的周边都是已经建完的商品房,并没有进户,所以我先将它暂时排出在外! 另外的两条分别是上沿街和建国街,这两条街也被划入了棚户区改造范围,不过目前并没有动工,还有不少人居住。特别是上沿街这个地方,因为这条街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通到s103省道,在s103省道的出入口那里安装了天眼系统,而这条小路恰恰可以躲避天眼的监控。 我拿出笔记本把上沿街的那条小路给做了一个备注,准备做优先调查。从刚刚开始,我的脑海里就有一个很困扰我的问题,那就是凶手为什么要选择在十字路口进行抛尸。 从地理位置上来说,那个地方车流量很大,那个娃娃很快就会被人发现。如果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唯一的一种解释就是凶手想让人发现那个娃娃,但这里又出现了一个疑问,既然他想要人看到那个娃娃引起社会的恐慌,那么他完全可以将那具娃娃放到闹市区,我刚才看了看地图,距离上沿街的不远处有一处广场,那里也很符合作为抛尸地点,而且周围并没有监控。 我们无法用正常的想法来揣摩犯罪份子的心理,眼下也没什么要做的,我就把笔记本合上准备去看看王昭君。 我刚走到法医处还没上楼梯,兜儿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是蒋头儿给我打来的,他让我跟齐晓年赶紧来会议室开专案会议。 齐晓年我是找不到了,给他打电话他也不接。我一个推开会议室的大门,蒋头儿早早就坐在里面了,还有一些五组的同事。 我坐到蒋头儿的身边,他问我齐晓年哪儿去了,我无奈的摆了摆手,就说,“老样子呗,没影儿了!” “草!这小犊子!”蒋头儿给我递过来一根烟骂道。 我俩闲扯了一会儿,很快副局长就来到了会议室。先是一堆没用的说辞,紧接着副局长下了一个通报命令,72小时之内必须破案! 好家伙!我心想这回可有的忙了,此时已经是上午八点左右了,110报警中心还没有接到关于尸源的报案,这个案子不太好弄啊! 我抬眼看了看蒋云山,发现这家伙挺轻松的,自顾的在我旁边抽着烟。技术队的人员已经把刚才那个**的一些信息给调查出来了。凶手把**藏在了娃娃的塑胶脑袋的内部,引爆方式是通过两部手机的信号传递。 同时,技术队也在现场发现的八颗钉子的缓冲胶套上面测试出了硝烟反应,凶手当时确实用过射钉枪! “等一下!”蒋头儿突然打断了技术人员,他问,“能不能通过那些钉子查出是哪一种型号的射钉枪发射出来的?” “这个我们也调查过!”技术人员摇了摇头,“就是市场上最常见的射钉枪,太多了!” “是这样!”蒋头儿点了一根烟陷入了思索当中。 紧接着,技术人员也对当时抛尸现场的勘查结果做了一个简要的报告,不出所料,在现场附近并没有发现任何鞋印、轮胎印等有价值的信息。 现场顿时唏嘘一片,特别是五组的张大春,一个劲的摇头叹气。蒋头儿推了推我的肩膀,我问他有啥事儿,他笑眯眯的跟我说,“有时候,事情是两面性的,虽然咱在现场啥都没查到,不过凶手应该就是那个老头看到的那个人!” 我附和道:“嗯,**不离十,刚才你们开会的时候,我已经把凶手大致的活动范围给缩小了,我看不行咱们就从那边挨家查吧!” “有长进!”蒋头儿表扬了我一句,说:“等你以后单干的时候,我也能放心了!” 我单干?这句话给我整的有点发愣,有你这个大组长坐镇,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单干?难道蒋头儿话里的含义是说,他要高升了不成?咚咚咚!一阵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我回首察看,发现王昭君正夹着一张尸检报告走了进来。 窈窕的身影停留在幻灯机前面,她放进去一张照片,“尸检报告已经出来了,有几点要跟大家说明!” 紧接着,幕布投射出来一张人皮胸部的照片,胸部附近的缝合线已经被王昭君给挑开了,一大堆黄红的脂肪暴漏在外,就好像两个涂满牛油的汉堡,看起来非常恶心! 王昭君指着那些缝合的伤口,说:“凶手沿着死者的下腹部向上以y字形解剖方式进行的皮肉分离,凶手的剥皮方式并不专业,切口不值,但切口表皮的伤口上并没有发现二次皮肉分割,同时也没有发现任何锈迹,我推断凶手用于剥皮的工具应该是一把极其锋利的不锈钢刀片!” 话到此处,王昭君又换了一张背部皮肤的照片,这张照片看起来还算挺正常,不过隐约间能够看到一点零星的尸斑。 王昭君接着说:“背部剥皮的方式是沿着两侧腋下向下下刀,在死者的后腰位置汇集,然后凶手使用了两把钳子,夹住死者后腰的皮肤向上拉扯而至!” “你是说,凶手是把整张皮撕下来了?”张大春抽冷子突然问道! “是这样!”王昭君有点厌恶的瞥了那家伙一眼,紧接着,她又换了另外一张背部的照片。 在照片里,我看到皮肤的后腰部分有两个很清晰的格状按压痕迹。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头皮有点发麻,此时我在想,这个凶手究竟是死后剥皮的,还是活着的时候剥皮的啊,看着可真疼啊!“卢浩!”就在这时,蒋头儿突然推了我一下,我问他怎么了? 他指着幕布上面的照片,跟我说:“这张皮有点不太对劲啊!” ------------ 第五章南大碎尸案 第四章被锁定了你们在评论区可以看――――――――――――――――――――――――― 蒋头儿说完以后就调转车头,直接往城南的垃圾场方向而去。 我闭目思索,城南垃圾场距离北安区足足有十公里,这个地方的垃圾都是从各个地方集中运过来的,想要通过抛尸点来确认凶手的方位有点困难!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因素,我觉得把尸块丢在垃圾桶里是非常不明确的决定,前几年南大碎尸案的凶手也是把尸块丢进垃圾箱里,否则也不会被环卫工人发现。 王昭君悄悄兑了我一下,“老鼠,想什么呢?”我说没什么,车子依旧在高速行驶,趁着这会儿没啥事儿,我就好奇的问王昭君,“姐,你说你要是凶手的话,你会选择把尸块扔在垃圾箱里面么?” 王昭君用手指轻点朱唇,想了一会她就冲我摇了摇头,“对于处理尸体而言,我可以用很多种方法把尸体破坏的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不过正常来讲,我也不会选择把尸块扔在垃圾场,埋在苞米地下面一米左右都比扔了强!” “你呢?你有什么想法?”王昭君侧脸看着我,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就好像求学的小女生。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就说:“要是我来做,我就把尸体的肉都剔下来弄成肉馅,然后我把肉馅做熟了给扔进下水道让那些老鼠吃!全身的骨头我就直接用粉碎机给磨碎了,而那些磨不碎的骨头呢我就用大锤给砸碎了,然后把骨粉随便扔进大河里面!哦对了,磨骨粉之前我得先煮一下骨头,把dna给破坏掉!” “哇!”王昭君不可思议的盯着我,红彤彤的小嘴有点微微张开,就说,“弟弟,你的口味儿不是一般的重呐!” “不过呢!”话锋一转,王昭君却冲我笑了起来,她把胳膊勾在了我的脖子上,笑道:“姐姐就喜欢你这种脑洞大开的想法!加一分儿!” “噗!”我有种想要发狂的冲动,从认识你到现在你都给我加多少分了?没一千也有五百了吧?你咋不说嫁给我呢?! “想法挺不错的!”蒋头儿笑了笑就跟我俩说:“浩子分析问题有时候非常古怪,他喜欢把事情尽可能的完美化,但是现实却没有完美的人和事物,一些客观的因素会让凶手产生很多种特殊的想法,比如恐惧!” 我有点不太赞成蒋头儿的说法,就反驳说:“凶手都已经杀了三个人了,他的内心怎么可能还会残留恐惧?要我说啊,凶手应该是疯了,他把尸块扔在垃圾场就是为了模仿南大碎尸案,他在这个整个过程里内心的变态心理会得到最大的满足!” “哎!”王昭君这时叹了口气,她说:“没想到咱松江这么小的地方也能摊上这种案子,可千万别像你说的那样,凶手在模仿南大碎尸案啊!” “为什么?”我好奇的问道。 王昭君捋了一下头发,叹道:“因为南大碎尸案到现在也没破,成了悬案了!” “哈哈!”我大胆的拍了拍王昭君的肩膀,“放心吧,有我们六组蒋头儿在,就没有破不成的案子?是不是?” 说话间我还反问蒋头儿一句,谁曾想这家伙竟然大言不惭的说了句“必须的”,我这个郁闷啊,这要是破不了案,王昭君不得给我减一千份儿啊,哥啊,你得给力点啊!我们到达城南垃圾场的时候,整个垃圾场已经被拉上了警戒线。 警戒线外边站着很多看热闹的老百姓,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也在周围维持着治安。刚一下车,鼻子就闻到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 派出所所长领着我们走进垃圾场,我一看之下才发现,这何止是垃圾场,分明是垃圾山才对!“尸块在哪儿?”王昭君自打一下车就带上了白手套,她此时焦急的问所长。 “在那边!”所长指了指前方,那边的空地上放着两个黑色的大塑料袋,旁边还站着两个垃圾场的工作人员。 我们仨陆续走到塑料袋那里,王昭君蹲下身把塑料袋打开,紧接着她哎的叹了口气! 我和蒋头儿都疑惑的问她,却见王昭君无语的瞟了我一眼,“臭老鼠,你个乌鸦嘴,这回还真是南大碎尸案了!” “啊?!”我也蹲下身仔细观察起来,那两个塑料袋里面满满的都是散发着恶臭的碎肉,我看不懂到底是哪里的,不过那些肉都呈黄褐色,确实是被蒸煮过! 蒋头儿这时把那两个工作人员给招了过来,他问这些尸块都是在垃圾场哪里发现的,什么时候运来的,是那辆车运过来的?两个工作人员是一问三不知,因为发现尸块的垃圾并不是今天运过来的,具体哪天他们实在是想不清楚,脚下这两袋尸块还是两条流浪狗在附近的垃圾山里刨了出来的,要不是这样根本发现不了! “在哪个垃圾堆?”蒋头儿问那两个人。 “那边!”工作人员指了指我们不远处的一个大型垃圾山,我和蒋头儿跟着这二人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的时候,臭气的味道就更严重了,我强忍呕吐抬头观看。 眼前这个垃圾山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两名工作人员指着垃圾山的上面,“尸块就是在顶上发现的!” “顶上?”蒋头儿下意识的捂了一下左眼睛,少时他问,“那垃圾堆那么高,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整的?” “用铲车啊?”两名工作人员指着不远处,我随眼望去,发现不远处的一个垃圾堆那里有一辆正在工作当中的铲车,铲车的大铲把前面的垃圾推到了后面,反复堆积之下,一个垃圾山很快就形成了! 我脑海灵光一现,那也就是说越上面的垃圾越是时间久的,这个时候蒋头儿已经让工作人员把那个铲车给开了过来,司机下了车,蒋头儿就问他,这个垃圾山什么时候被他推出来的。 司机想了想就回答道:“昨个儿吧,我记着三天前这里还没堆垃圾呢!” “三天?”蒋头儿想了想,跟司机说:“你把这个垃圾一点一点的给翻下来,要注意,不要让最上面的垃圾被盖住!” “成!”司机说完就开起铲车开始了工作,蒋头儿此时拿出电话通知公安局,眼下人手实在欠缺,加上派出所的人也不超过八个人,想在垃圾山里寻找尸块,人数实在是太少! 借着铲车推垃圾的工夫,我和蒋头儿又回到了王昭君那里,毕竟是限期破案,蒋头儿此时也有点着急,刚走到那里,蒋头儿就问有什么新发现没。 王昭君已经把那些尸块都逐一摆在地面的塑料布上,她此时正聚精会神研究一块半拉手掌,手掌被高温蒸煮之后有点蜷缩,手上的皮肤也都鼓了起来,一捏还直冒水! 我蹲在地上就问王昭君,“姐,这个断手有啥不对劲的么?” 王昭君点了点头,道:“是有点不对劲,你看这儿!”说话之间,王昭君伸手指了指手掌的两根手指,那应该是食指和中指,她此时正指着手指根部和手掌的连接处,她说:“这里的皮肤有点怪,虽说被蒸煮过皮肤会相对变软,但是这个部位却比其他的地方坚硬不少!” “什么意思?”蒋头儿冷不丁问道。 “这里一大片都是这样,我的第一感觉应该是茧子,不过没经过解剖我不能完全断定!不过根据我的经验来推断,这就是茧子!”王昭君疑惑的摇了摇头,“可是不对劲啊,那三名死者都是女性,从皮肤的柔韧性来推断都很年轻,而这个手掌的皮肤却很粗糙,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们现在脚下的尸块很可能不是那三名女死者的,是一名中年男性!” 我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如果王昭君说的是正确的话,那这个案子的事儿可就更大了,无缘无故又多出来一个男性死者,那这个死者会不会和人皮娃娃案子有关联呢? “你先别急!”蒋头儿并没有我显得这么慌张,此时那个垃圾山已经被推的差不多了,他就领着我走到垃圾堆那里开始找其余的尸块。 派出所的所有人员也都跟着参与进来,半个小时以后,我们又在垃圾堆里找到了十多袋尸块,这些尸块清一色都是用黑色的塑料袋包装的,应该是同一个人丢弃的! 我分批次的把这些塑料袋都拎到了王昭君那里,局里的其他人员此刻也已经赶到了,王昭君正招呼其他的法医同事给这些尸块做现场分类。 王昭君正蹲在地上拼着什么东西,我走到她身后,发现她此时正摆弄了几块人类的小腿骨!“有什么发现?”我迫不及待的问。 “老鼠”王昭君叹了口气,她说:“刚才我还不确定但现在确定了!”她指着已经被她拼完的腿骨对我说:“这是人类小腿的胫骨,它的主要功能是支撑人类的体重,你看这儿,胫骨的中间部位略有弯曲,可以推断出死者生前应该是个胖子,至少要有一百八十斤左右!” “而且胫骨是向内侧呈弯曲状,这是因为死者生前小腿的肌肉非常发达,肌肉不断伸缩才把它压成这个状态的!所以说,死者绝对是一名男性!”王昭君斩钉截铁的说。 ------------―――――――― 第六章菜窖藏尸 王昭君继续做着相关检查,就这么一会工夫,又有十几袋装着尸块的塑料袋被工作人员给拎了过来,她跟我说让我先忙别的,等她做完尸检以后再说。 我回到蒋头儿那边,他也得到了尸体是一名男性的这个消息,不过他倒是没有像我那样表现的得多么焦虑,我给他递了根烟,就跟他说,咱们六组现在人员配备太少,人皮娃娃那边还没怎么样呢,这又冒出来一个男性碎尸案,眼下很捉急啊,实在不行就把这个案子推给其他小组吧,只要不是张大春的五组就行。 “不行!”蒋头儿来了倔劲儿,“这案子要是给别人,咱们不得憋屈死?!” 我心想也是,啥东西都是我们发现的,就这么白白的让别人捡便宜,说实话,我也有点不爽,我猛地吸了口烟,就问蒋头儿:“头儿,你说吧,咋干?” 蒋头儿环视一圈儿现场,他跟我说,负责运送发现尸块垃圾堆的那些司机要等到晚上才能过来,眼下我俩留在这里确实没什么大用,尸检报告最早也得明天早晨能出来,趁着这个空余的时间,我俩准备去北安区转转。 我俩几乎横穿了半个松江市才拐进了北安区的上沿街街口,下车以后,我大致的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 上沿街的两侧全都是待拆的平房,整条街也并不算长,百十来户人家,且绝大多数的人家已经人去楼空了!我们随便敲了几家还有人居住的房门,接待我们的都是年长的老头老太太,是一些不乐意搬走的钉子户。 蒋头儿跟他们聊天的时候我则是在这些人的家里随处看了看,不过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头儿,咋整啊?”我俩已经走了十多家了,可是一点线索也没得到,有些不合作的老头老太太还拿条梳嘎子撵我们,我的屁股蛋子现在还有点疼呢! “接着走!”蒋头儿领着我继续往前,此时我俩基本快把上沿街走完了,前面的街口那里有一个开着的黑大门,我俩走到跟前的时候突然发现,里面好像有一个女人在哭!这片房屋是连片的,院子里的两家隔着一道快要趴架的木栅栏,隔壁的那家此时房门大锁,不过院子里面并没有蒿草,人应该是出去了。 敲了半天铁皮门,屋里也没走出来一个人,那女人的哭声依旧不停,我和蒋头儿就走到房门前准备直接进去。刚一拽开门,就有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忍不住的捂了一下嘴,却在不经意间看到我们面前门厅的地上染着一滩鲜红的血迹,那血迹的旁边还放着一把沾血的菜刀!零星的血点子延伸到了里屋,屋里有一个女人在哭。 我和蒋头儿把胶皮棍从腰间拽了下来,蒋头儿在前我在后,我俩悄悄的走进了里屋。走进去的一瞬间,我俩就发现屋里的床头前正跪着一个中年女人,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小相框,她的整条右胳膊都被自己的血给染红了。 屋里除了那个哭泣的女人以外没有其他人,蒋头儿把那个女人扶起来帮她检查伤势,我拿出电话拨打120。急救车要等10分钟才能过来,借着这个时间,我就在屋里随便找了一些布条给女人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 女人的情绪有点激动,蒋头儿搀着她让她坐在凳子上,而后就问她这里发生什么事了。“婷婷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啊!为什么要砍妈妈啊?”女人一边哭一边抚摸着相框,玻璃镜框上全都是她自己的血。 我把女人手里的相框给拿了过来,擦掉了上面的血迹我发现,相框里面的照片是一个小女孩,也就七八岁的样子,很好看,不过小女孩穿着的衣服倒是和现代人有些不同,而且照片已经发黄了,估计年头不少。 我指着相框里面的女孩儿问这个女人,“阿姨,你说的婷婷是你的女儿?” 女人点了点头,“是啊,我那苦命的孩子呦!”女人有点前言不搭后语,估计是伤心过度,蒋头儿这时找了个凳子坐到女人的对面,他说我俩是附近公安局的,到这儿附近了解情况的时候意外发现她家出事了,蒋头儿问婷婷现在在哪儿,不把她找到很可能会对社会造成危害! 女人一听就被吓哆嗦了,也许是爱女心切,她扑通一下就跪在了蒋头儿的面前,“警察同志,求求你们,求求你们别抓婷婷啊,这孩子已经够苦的了!” “阿姨你先起来!”我扶着女人站了起来,就说,你的这个伤最多也就是轻伤害,而且婷婷伤害的又是自己人,可以不用追究刑事责任! 听了我的话以后,女人的态度稍微有些缓解,我就问她,“阿姨,你这是咋整的?和女儿打架了?” “哎,我也不知道啊!”女人回忆道:“我是给人家做保姆的,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家,这不今天回来想看看我闺女,谁知道我刚一进屋,那丫头就疯一样的砍了我两刀,然后就跑了!” “没原因?!还是你闺女精神有问题?”蒋头儿疑惑的问道。女人摇了摇头,“我闺女没精神病!” 我心想这就奇了怪了,一个正常人怎么能随便就砍自己亲妈两刀呢?蒋头儿这时问她:“你仔细回忆一下,你进这个院子以后发没发生其他的事儿?”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女人接着回忆,“我刚进院的时候发现这院子挺乱的,特别是下屋(二声),不知道让我闺女咋捯饬的,乱了吧唧的,我就寻思去收拾收拾,可我刚要进去,我闺女就招呼我进屋,这不就把我给砍了!” 我和蒋头儿面面相觑,蒋头儿给我使了个眼色,我会意之后一个人先走出了屋子。站在院子的中央我环视四周,我前面的不远处有一间用红砖堆起来的破仓房,估计就是那个女人说的下屋。 破仓房的门口停放着一台蓝色的破旧电动三轮车,三轮上搭着一个架子篷,架子篷上的塑料布上沾着烤冷面、煎饼果子这几个大字。我朝三轮车走了过去,走到跟前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油脂碾子的味儿,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辆三轮车的大箱里面并没有烤冷面用的那些灶台工具,其实是什么都没有,也就是说,那味道不是三轮车上发出来的! 三轮车把仓房的门给挡住了,我把三轮车推走,打开仓房门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腐臭味从里面飘了出来!仓房里面没有窗户,里面乌漆嘛黑的,地上全都是一些破烂,我仔细观察,基本都是塑料制的豆油瓶子,还有一些调料的包装袋什么的。 这些垃圾被满满的堆积成了一座小山给放在了仓房的中间,我扫视一眼仓房的四周,发现四周的墙角并没有太多的垃圾,看起来还挺干净。 我顿时感觉有点发蒙,为了便于收拾,一般人都会把垃圾堆放在墙角,怎么这里却给堆在了中央呢?自打我进屋以后,那股腐臭味就更浓烈了,我带上白手套,小心翼翼的把那些垃圾给拨到了一边。 垃圾堆的下面是一块一米半见方的简易木头盖子,我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我把木头盖子给挪到一边,打开的同时,一股子混合着油脂碾子的腐臭气味儿顿时朝着我扑面而来。我被呛得差点吐了出来,我用嘴巴大口喘着粗气,紧接着,我用眼神偷偷的瞄了一眼盖子的下面。 下面黑咕隆咚的,什么也瞧不清,此时我把手机给掏了出来,然后打开手电筒,悄悄的往里面照了下去! 纵使我在之前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在看到菜窖下面的真实情况以后,我还是不自觉的发出了一声尖叫! 在这个不大的地下空间里面,数不清的人体尸块被堆积在菜窖的一个木头案子上面,在那案子的旁边放着一个简易的灶台,灶台上面坐着一口装满油的大黑锅,黑乎乎的豆油里面此时漂浮着好几块黄了吧唧的尸块! 由于时间过了太久,那些堆积在木头案子上面的尸块已经严重腐烂了,上面爬满了黑乎乎的苍蝇,数之不尽的蛆虫在那些尸块里面钻来钻去! 我头皮发麻,酿强的站起身冲出这个破仓房以后,就蹲在地上大吐特吐起来。蒋头儿听到我的叫喊走出了屋子,他问我咋地了,我就用颤抖的手指着仓房里面,“尸尸块全全在仓房里!” 蒋头儿一听就急忙冲了进去,过了半分钟我就见他拿着电话走了出来,婷婷的妈妈此时也从屋里跟了出来,她问我们发生了什么事,说着说着就想往仓房里面走。我站起身把她拦了下来,我跟她说里面有一条死狗,没多大事儿!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救车的声音,我领着女人走到大门口把她领上了车。车子开到上沿街路口的时候,两个派出所的民警把我给替换下来,我又原路返回到婷婷的家里,等走到院子的时候我发现,蒋头儿那家伙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扯脖子喊了两声,紧接着,蒋头儿的声音从那个破仓房里面传了出来。我走进仓房,发现那个菜窖里面此时正亮着光,说实话,我是真不乐意去那个地方,但是没办法,自己的老大在那呢,我能不去吗? 我抬眼往菜窖里面瞅,发现蒋头儿此时正穿着鞋套,他右手拿着手电,左手正捂着他的左眼在看菜窖的四周!“头儿,用我下去不?” 蒋头儿摆摆手示意不用,但紧接着他就疑惑一声,“浩子,这个菜窖有点怪啊!” ―――――――――――――――――――――――――――――――――――――――― 第七章实体娃娃 我最反感那种说话说一半的人,你明知道我听不懂你就跟我直说不就完了?这不是磕碜我呢吗?我无语的白了蒋头儿一眼,就问“头儿,你发现啥猫腻儿了?” 蒋头儿朝我勾勾手示意我先下来,我没办法,只好从兜儿里把鞋套拿出来套在脚上,然后沿着梯子下到了菜窖里面。 蒋头儿给我腾出地方让我站好,里面腐烂的气味把我熏个半死,我扫了眼四周,这里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炼狱! ' 蒋头儿让我看四周的墙壁,我看了一圈儿,发现四周的墙壁有点返潮,上面还沾着一些零星的血点子,除了这些以外,我倒是看不出还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给,你看看这个!”说话间,蒋头儿的手里多出来一个沾满鲜血的白色胶丝带,他打开胶丝带的口子让我看,我发现里面全都是作案用的凶器,有一把亮铮铮的剔骨刀,一把短把的消防斧,还有一个细纹的铁锯,一把钳子,还有一个大锤! 我就问蒋头儿,“有什么不对劲的?”“当然不对劲!你看看那些尸块的特征!”蒋头儿指着案上腐烂成堆的尸块让我看。 我忐忑的走到案子跟前,仔细的在尸块堆里面来回查找,臭烘烘的气味让我恶心发晕,尸块上面的苍蝇一股脑的都围着我嗡嗡的飞了起来,有很多苍蝇甚至都落到了我的脖子上。 我把身上的苍蝇扫下去,然后伸手巴拉着这些尸块,就在这时,我在尸块堆里面发现了半个人类的头颅。 我把那半个人头给拿了过来,那颗人头的额骨已经被大锤给砸碎了,整个脑袋上的头皮全都被人给撕下去了,空洞洞脑壳里面灌满了一些黄白的黏浊物,一只只肥大的蛆虫从人头的眼耳口鼻里面来回的钻进钻出,人头的双眼此刻微微张开,嘴角还停留在被杀死的那一瞬间,半个嘴唇由于蛆虫的蠕动,此时看起来一张一合的,就好像在跟我诉说着他的痛苦。 “想到什么了没有?!”突然之间,蒋头儿却冷不丁在我的身后大声的问了我一句,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差点给吓尿了,那半颗脑袋也被我给扔在了地上,伴随着“噗”的一声闷响,空脑壳里面的黏浊物全都蹦在了我的裤腿子上面。 我被蒋头儿给弄的一肚子火,我刚想要发作,但就在那一刹那,我的脑瓜子突然灵光一闪,我猛然间环视了一下四周! 草!我不自觉的骂了一句脏口,我对蒋头儿大声说道:“头儿,这他娘的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啊!” “你看出来了?”蒋头儿满意的看着我问。 我心里有点感动,蒋头儿让我做这些其实是为了锻炼我独立办案的能力,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大可以直接跟我说明,也省得浪费这么多时间,我就跟蒋头儿说,谢了,等案子结了我请你吃饭! 蒋头儿幽默的回了我一句,“得,咱先别再这儿说吃饭了,我都要吐了,你看啊!” 蒋头儿指着周围的墙壁,紧接着,又让我看那个头颅,他跟我说:“头颅的伤口是被大锤重击而成,即便死者当时已经死了,但是头颅里面沉积的血液在外力的作用下会瞬间爆开,那么周围的墙壁上势必会遗留下来爆裂性血迹,特别是菜窖的棚顶!但是你看!” 蒋头儿示意我往上瞅,果然,菜窖的顶棚除了潮湿的水滴以外,一丁点血迹都没有留下来。 “那不对劲啊!”我接话道:“杀了三个人,最好的毁尸方法就是在案发现场把事情都做好,她怎么还能把尸体移动到别的地方呢?” “而且!”我接着说:“所有的作案工具也在这个菜窖里面,但墙壁上遗留的血点子又太少了,只能说明凶手曾经在这里**过少量的尸块,她为什么要换地方?这样很容易暴露啊!” 说到这里,我就好奇的问蒋头儿,“你觉得那个婷婷是本案的凶手?” 蒋头儿沿着梯子爬了上去,我跟着他走到仓房的外边,我俩坐在大门口一人点了一根烟,边抽边说。 蒋头儿告诉我说,刚才我一个人出去的时候,他已经把婷婷的相关信息都问出来了。 婷婷的全名叫魏婷婷,今年26岁,单身,也没有对象。 魏婷婷在七岁的时候,因为一场巨大的火灾重度毁容了,她的整张脸全都是烧伤留下的疤痕,这么说吧,如果在半夜里走夜道遇见她,非得吓个好歹。 魏婷婷自从那场灾难以后就变得非常内向,同时也没有去上过学,她的父亲去世以后,母亲为了维持家里的生计就不得不去外面给人家当保姆。 不过这几年情况有些好转,可能是魏婷婷想开的原因吧,她开始在二小的校门口那里卖煎饼果子和烤冷面。 魏婷婷曾经还给她母亲打过很多次电话,说话的声音也开朗了许多,她说等她以后赚到钱了就去国外找最好的整容医院做手术,她想当一次新娘,也想穿上那洁白神圣的婚纱!蒋头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反问我,“你觉得她会是凶手?” 我没发表我的意见,蒋头儿接着说:“魏婷婷这个人很有意思,我们先不说菜窖下面那些尸块,单说这次炸咱们解剖室的那个**吧,魏婷婷是一个没上过学的文盲,她能做出来吗?” “呵”蒋头儿用嘴角叼着烟头,他正眯着眼睛瞅天上的浮云,我有些莫名其妙,就问他在寻思啥呢,他转回头看着我,笑道:“魏婷婷的心里藏着一个人!而且,我相信魏婷婷很快就会投案自首了!” 我被蒋头儿这句话给弄的有些发愣,投案自首,听他话里的意思是在说,魏婷婷这个女人在给某个人顶罪不成? 我问蒋头儿是不是这个意思,他倒是没明说,估计他也不打准儿,远处传来阵阵的警笛声,片刻后,警车停在了魏婷婷的家门口,技术勘察队以及法医队的人员都陆续的下了车。 王昭君疲惫的走到我俩跟前,“我说你俩行啊,这还真撞大运了,刚出来就能找到藏尸块的地方!” 我和蒋头儿都咧嘴笑了笑,紧接着我问她,“姐,垃圾场的尸块查的咋样了?哦对了,发没发现女性的尸块?” “暂时还没有!”王昭君擦了擦额头的汗滴,“还真是多事之秋,老鼠,领姐去那个地方瞅瞅!” 王昭君一边说一边就把我给拽了起来,我领着她的法医队走到菜窖口,纵使是王昭君这样的首席法医,在看到菜窖下面那恐怖的情景之时也都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技术队的人员已经给菜窖里面接上了电灯,王昭君打着头阵领着两个实习小法医下到了菜窖底下,我此时蹲在上面默默的看着她们,王昭君把我刚才扔在地上那半个脑袋给捡了起来,她仔细的开始端详,但片刻后,她的嘴里突然发出了一阵疑问。 看到这里,我就扯脖子冲她喊,“姐,有啥新发现?” 蒋头儿这时也蹲在我旁边,默默的注视。 “老鼠,蒋哥!”王昭君把那颗头颅对准了菜窖口,就说:“这是一颗男性的头颅啊!” “你确定?!”我和蒋头儿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道! “当然确定了!”说话间,王昭君从工具箱里面拿出了一堆酒精棉,她用镊子夹起一块酒精棉往头颅的下巴上擦了擦,很快,一大片黑乎乎的胡茬子就映入我俩的眼帘! 我和蒋头儿面面相觑,蒋头儿这时问,“垃圾场发没发现死者的头颅?” “没发现!只有一些残肢,而且还不全,腿部居多!”王昭君一边说,一边把那颗头颅装进了密封袋里面。 我和蒋头儿从仓房里面走了出来,技术队的工作人员正搜查房屋,蒋头儿此时跟我说,“那里没发现头颅,不过垃圾场的尸块都是蒸煮的,而菜窖下面的尸块是油炸的,二者处理尸体的方法根本不一样,奶奶的,难道垃圾场的尸块跟这个案子无关?” 我插了句嘴:“男性尸体,凶手在做娃娃的时候为什么会杀一个男人呢?有点不符合常理!难道” “你等等!”蒋头儿突然打断了我,紧接着他对我说,“娃娃,哦对了,咱们松江有没有卖那种娃娃的?一个人那么大,得不少钱吧?” '''我想了想,就说跟他说,我记得我曾经在网上看到过这种娃娃的介绍,它的全名叫硅胶实体娃娃,主要流行于日本。这几年国内也引进了这种技术,有些网站也开始兜售这种娃娃,实体娃娃有一个特点,那就是身体的各个部位都非常柔软,手感也和真人差不多,只不过这价格却很贵,国产的最少也得一万多,像那种日本进口的娃娃,有的得十多万元。松江这个地方说大不大,也没有特别大型的成人用品商店,我估计这里的商家不可能出售这样的东西,而且中国人都好面子,一般人也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买,只能选择网络渠道。 “是这样”蒋头儿听我说完就若有所思起来,我见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以后,我听到他说了一声“刚子!”紧接着,他就让这个刚子帮他调查松江有没有卖这种实体娃娃的地方。 挂断电话我就问蒋头儿,那个刚子是谁,他似笑非笑的跟我说,是他的一个线人,有机会介绍给我认识。 法医队的人此时已经把那些尸块都给运到了外边,由于人手不够,王昭君就喊我们和技术队的人员过来帮忙。 我和蒋头儿闻声走了过去,技术队也有四个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有一人走出来的同时,手里还拎着一个大塑料箱。 ―――――――――――――――――――――――――――――――― 第八章蒋头儿有秘密 那个人把塑料箱子放在门口就过去帮忙了,我看周围人手足够,就走到那个箱子跟前,伸手把它给拎了起来。 这个塑料箱子有点沉,样子有点类似那种密码箱,我把箱子平放在地上,打开两侧的卡簧,等翻开箱子以后我发现,那里面放着的竟然是一把老旧的射钉枪! 我心想,魏婷婷的家竟然会有这个东西,再者说院子里还停着一辆电动三轮车,难道说昨天晚上抛尸的那个人真的是她不成? 射钉枪的箱子里面除了一把枪以外,还有十几颗锈了吧唧的钉子,这些钉子有长有短,跟案发现场那些钉子几乎是一样的。 这时候技术队的人已经回来了,我就像他们询问,可不可以查出来是这把射钉枪发射的那些钉子,技术人员冲我俩点点头,说这个很简单,做一个简单的测试即可。 菜窖下面的尸块以及油锅什么的已经都装上了车子,王昭君也跟车回去了,技术队的人此时也采集完了指纹和相关痕迹,蒋头儿留下了两个相关人员在附近蹲守,然后就领我上了车。 我问蒋头儿接下来去哪儿,他点了根烟,然后跟我说他要先去半点儿私事儿,说着说着他就把车子开走了。 十多分钟以后,我俩停在了一个大药店的门口,我看了眼牌匾,上面写着“同仁堂大药房”。 蒋头儿跟我说让我等会,紧接着他一个人下车走进了药房,片刻过后他就从药店里走了出来,手里头还多了个塑料袋,他把塑料袋给扔到车后座上面,车子里顿时散发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我感到有些好奇,就问他,“给嫂子喝的?” 蒋头儿一边开车一边就点了点头,车子行走的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蒋头儿就把车子开到了小区的门口。 停车以后我感觉有点口渴,我把面前的手扣打开,发现里面没有矿泉水,蒋头儿此时已经下车了,他家附近也没有小卖店,我就寻思去他家喝点水。 蒋头儿家住在五楼,走到门口的时候蒋头儿抬手敲了敲门,不一会儿的工夫嫂子就把门给打开了,她看到我也站在门外,就热情的招呼我,“小浩也来了,来进屋儿!”说着嫂子就让我往屋里走,但突然之间,蒋头儿却拦住了我,他让我在外边等着,说着他就大步流星的跑进屋子去给我接水去了,甚至连沾满泥水的鞋子都没来得及脱下来。 我这个郁闷啊,心想我这是第一次去你家啊,就算咱现在有案子在身,但进个屋喝口水也不耽误啥事儿,你整的到底是哪出啊? 蒋头儿把水杯递给我让我赶紧喝了,我咕咚咕咚喝完水,寻思在这儿也挺尴尬的,就跟他说我先下去了,在车里面等你。 楼道里传来嫂子的埋怨声,隐约间我好像还听到蒋头儿说什么秘密,我后背一紧就想驻足仔细倾听,但这时楼上已经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估计蒋头儿也跟着我下来了。 蒋头儿把车子缓缓开走,此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刚才我发现嫂子面色红润,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病的样子,而且他女儿也没有什么毛病,那他买中药给谁喝啊? 叮铃铃就在这会儿,蒋头儿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他接起电话就说了句“刚子”! 二人在电话里唠了一会儿之后,蒋头儿就说“好了,知道了”,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我问蒋头儿,“那线人有消息了?”蒋头儿点了点头,“咱松江确实没有人卖这种娃娃,不过半个月前,会展中心曾经举行过三天的成人展览会,那里当时展出过实体娃娃!” 我说那好啊,咱就过去看看吧,蒋头儿也是这个意思,他猛地打了一下方向盘就要掉头,但刚把车头掉了过来,蒋头儿的电话紧接着又响了起来。 蒋头儿看了看来显,他跟我说是张大春打过来的,接起电话以后,我发现他眉头紧锁,好像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等挂了电话我就问他怎么了,蒋头儿狠狠的砸了一下方向盘,“妈的,魏婷婷投案自首了,而且还是去五组投的案!” “啊,去的五组?!”我顿时感到无比的憋屈,我就问他,“看你愁眉苦脸的,咋回事?” 蒋头儿说道:“魏婷婷已经把所有的罪证都招了,而且咱们在菜窖里面发现的那些作案工具上也有她的指纹,她把昨天晚上详细的抛尸经过也给交代了,证据确凿!” 我脑袋嗡的一声,“你是说结案了?”“妈的!”蒋头儿怒骂一句,“五组那边正在起草结案报告,听说副局长也批示了!” 我一听完当时就来气了,这不是冤枉人呢吗?此案目前疑点重重,纵使魏婷婷招供了也不能就这么草率结案啊,这等于草菅人命,我就问蒋头儿怎么办,他跟我说,咱俩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先回警局阻止他们把结案报告给递交上去。 五分钟以后我俩就回到了公安局,我问蒋头儿会展中心那边怎么办,他跟我说让我给齐晓年打个电话,如果能打通就让他跑那边看看! 我有点不爽的拨通了齐晓年的手机,这次他倒是接听了,我问他都查到什么线索了,他支支吾吾的说还不确定,我懒得和这种人计较,就把会展中心的事情跟他说了,他听到之后很兴奋,说一定要请我吃饭,紧接着就愉快的挂了电话。 走到五组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蒋头儿直接就把人家大门给一把拽了开,走进屋子我发现,五组所有的同事正聚集在一起开会,副局长也坐在人群当中,张大春此时正在副局长面前唾沫横飞的白话着,我们俩这一出现,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吸引了过来。 我跟着蒋头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张大春的面前,张大春问他有什么事儿,蒋头儿开门见山就跟他说这个案子不能结,他要见魏婷婷! “你啥意思?!”张大春此刻显得格外的装逼,他话嗓子一喊,五组的其他同事都站了起来,我估计副局长要是不在的话,这场面绝对能干起来。 蒋头儿懒得理张大春那种傻逼,他就跟副局长说这个案子有很多疑点,魏婷婷的总总表现很明显是在替人顶嘴,我们不能冤枉她而放过了一个坏人,况且这个案子一直是我们六组在主办,就算是写结案报告,也轮不到张大春的五组来写! 副局长坐在凳子上拉拉个脸,估计心里面也挺不爽,他说这个案子必须得结,城南垃圾场发现尸块的事情造成了极大的社会恐慌,媒体也都在观望着,自魏婷婷招供那一刻开始,公安局就已经对外公布凶手已经捉到了,此时如果再反口,那岂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张大春也在一旁附和着,说什么证据确凿,没有必要再次调查了,蒋头儿是个倔脾气,他当着副局长的面儿直接摔了一个烟灰缸,怒喊,“那你们就能冤枉魏婷婷?! 我告诉你们,这个案子的结案报告只能我来写,谁也不好使,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敢去找记者,把你们的这些事儿得抖搂出去?!” 咳咳! 副局长重重的咳嗦一声,张大春也来了脾气,他直接把蒋头儿的脖领子给拽在了手里! 砰! 就在此时,副局长突然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都给我住手!” 张大春急忙乖乖的松开了蒋头儿,话锋一转,副局长就来了态度,“这样吧,新闻发布会我再推迟两天,蒋云山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到后天的这个时候,你必须要把真凶给我抓回来,否则你就脱衣服滚蛋!” 有了副局长的指示一切就好办了,我和蒋头儿直接把魏婷婷从五组的审讯室里给带了出来。 看着坐在审讯椅上的魏婷婷,说实话,她给我的感觉是一个很惨很惨的女孩子,她的整张脸全都被火给烧变形了,鼻子和左眼睛也给烧的畸扭在了一起,看起来特别渗人。 魏婷婷带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低着头一言不发,蒋头儿走到她跟前,帮她把手铐给打了开!魏婷婷被蒋头儿的举动给弄的一愣,她嗓音有些沙哑的就问,“为什么帮我把手铐给打开?” 蒋头儿点了一根烟,冲她笑道:“再没确定你是犯罪嫌疑人的时候,我们警方只有权利询问,虽然在你家里发现了尸块,不过呢,你不是凶手!”“说吧,你在替谁顶罪?!” 蒋头儿死死的注视着魏婷婷的眼睛,魏婷婷的肩膀突然剧烈的颤抖起来,她大喊了一声“不!”“是我,是我杀了那些人,她们嘲笑我,说我是异种!我要她们死!我要把她们的皮给剥下来做成最美的娃娃,呵呵呵”说话间,魏婷婷还做了一个揉捏的动作,“她们的肌肤真的好柔软,好有弹性,咯咯咯,可是我的呢?坚硬无比,满脸洼坑,为什么,为什么老天对我这么不公平?!我要杀了她们,你们判我死刑啊,判我死刑啊!” 啪啪啪! 蒋头儿突然鼓起了掌,他看着魏婷婷笑道:“编,接着往下编!不过在你编故事的时候你最好想想,你要是判死刑了,你妈妈可怎么办?” 蒋头儿看有戏,就继续给她做心理攻势,“从小到大你就跟你妈妈相依为命,前十几年你孤独的躲在家里不敢见人,你妈妈为了照顾你不得不出去给人家打工,她的腰弯了,背驼了,健朗的身子骨也被累垮了!” 听到这里,魏婷婷的肩膀开始哆嗦起来,蒋头儿接着说:“我们了解你其实是一个很孝顺的闺女,说句实在的,你自己也知道你那张脸不可能做手术复原了,你骗你妈妈说要赚钱去做手术其实就是想给她留个希望,而你赚钱的根本原因是想孝敬她,等她到老的时候好让她享享福,但是你看你现在,被关进了囚笼里,还替一个杀人魔顶罪,细想下来,你对得起你妈吗?你还砍了她一刀!你知道她有多伤心吗?” 妈!! 魏婷婷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对不起,我也不想,我也不想啊,但是我能怎么办!” “其实也挺好办!”蒋头儿抽冷子跟她说:“一个人犯罪就要付出代价,即便你顶罪了,我们也一定要抓到他,何苦呢!” 话到此处,魏婷婷猛地抬起了头,她冲蒋头儿张开嘴,看来心理防线已经崩溃了,估计是要招供了! ―――――――――――――――――――――――――――――――――――――――――――――――――― 第九章魏婷婷的往事 魏婷婷嘴角微微上斜,她那有些溃散的瞳孔此时死死的盯着蒋头儿的脸,过了两口烟的工夫,她就像疯子一样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知道吗?你们知道什么是人吗?” 我被她这出给整的有点毛楞,我使劲拍一下桌子,“老实交代,别装疯卖傻!” “傻?”魏婷婷恶毒的盯着我,“对,你说的对,像我们这些人注定要装疯卖傻的过一辈子!” “你们知道吗?像我这样一个不人不鬼的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要忍受多少人的白眼?妈妈为了生活只能把自己的亲生女儿扔在家里去伺候别人家的孩子,你们知道我们有多痛苦吗?” 魏婷婷的眼泪打湿了衣襟,她抬头问蒋头儿,“你说这个世界公平吗?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对我?为什么老天会这样对待我们这样可怜的家庭?” “哼呵呵!”她自嘲的笑道:“更可恨的是那些浓妆艳抹的女人们,就算她们的脸上长满麻子,她们也觉得比我美,她们嘲笑我,她们不让她们的孩子来买我的东西,说我的东西有毒!” “这位警官!”魏婷婷突然看着我问,“你觉得她们该不该死?!该不该死?!!” “你们想知道是谁杀了那三个女人,哼哼,我偏不告诉你们,我和我妈已经活得很累了,死对于我们来说,是最好的解脱!你们如果想要知道真相,就跟我一起--下地狱去吧!” 噗!魏婷婷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她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一个黑红色的东西出来,那东西掉在了审讯椅的小桌上面,我站起身定睛一看,竟然是半截舌头!她咬舌自尽了!我和蒋头儿都没能想到这女人竟然会如此刚烈,蒋云山飞快的打开审讯椅,把魏婷婷给搀了出来,魏婷婷此时依旧在剧烈的反抗着,她像个疯婆子一样不停的捶打着蒋云山的身体,嘴里一边喷血沫子一边发出呜呜的声音。 我把那半截舌头捡起来装进塑料袋,然后帮蒋头儿拉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蒋头儿一出屋就冲六组的办公室里面大喊,其他工作人员都被这阵势给吓坏了,纷纷过来帮忙! 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魏婷婷给塞进了车里,出公安局门口的时候,正好赶上张大春和副局长下班,张大春还不忘假惺惺的跑过来问这是咋整的,我们没时间跟他废话,就连副局长都没搭理,直接开车扬长而去! 魏婷婷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我和蒋头儿蹲在楼道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他的主治医师跟我们说,即便是那半根舌头接上了,她以后说话的声音也不会变正常了,算是毁了吧! 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了,要是魏婷婷是个正常人也就算了,她是一个从小就圈在屋子里面的残疾人,也就是说她的朋友圈几乎小的可怜,她可能都没有朋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让做出这样的牺牲,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生命呢? 蒋头儿是个过来人,他看事情比我这个菜鸟要透彻的多,我就问他能不能想到。 我的期望倒是挺大,但是蒋头儿却跟我说了句他也不知道,他说查案要的是证据,我们现在不是分析一个人的心理动态,我就问他咱们该怎么做,他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就跟我说,既然想从魏婷婷这里打开突破口,那么只能先从她妈妈那里下手了! 魏婷婷的母亲不在这家医院,为了看守魏婷婷,蒋头儿让我们组里干文职的小李留下以后,就领着我匆匆往那边赶! 走进病房的时候,魏婷婷的母亲正躺在床上休息,照看她的民警正给她削苹果吃,婷婷妈看我们一进来,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就问她的女儿怎么样了。 蒋头儿除了没告诉她她女儿咬舌自尽以外,其他的所有事情都跟这个女人说了,她一听我们说完,当时差点昏了过去。 我帮她倒了一杯水,就安慰她说,你女儿的事情说大也不大,就算被判刑也判不了几年,奈何她现在的嘴太严,很明显是在帮别人顶罪,我们一点办法也没有! 蒋头儿就问她,“大姐,你回忆一下,这几年你女儿有没有谈恋爱?或者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 婷婷妈抹了把眼泪,“哎,这不是笑话吗,我那闺女谁要啊?!你说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咋还摊上这样的事儿啊!” 从婷婷妈的态度来看,她是真不知道她女儿到底是怎么回事,眼下我也没什么办法,就坐在旁边看着。 蒋头儿也没说话,我发现他此时正紧紧的捂着左眼在一边想着事情,过了约么三五分钟,蒋头儿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大姐,当年你们家的那场火灾到底是怎么引起的?能跟我说说吗?” 婷婷妈也是一愣,不过转眼之间她就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都怪我啊,哎,我要不出去打麻将,婷婷也不会出事儿!” 一想到伤心事,婷婷妈又开始流起了眼泪,蒋头儿给她递过去半个苹果,就跟她说请见谅,我们也是为了早点破案,婷婷妈也理解我们是为了她女儿好,就说你们想问什么尽管说,她一定知无不言。 “大姐,恕我直言!”蒋头儿冲她点了点头,就说:“您女儿的伤我们也见到了,算是重度毁容,我记得当年她应该只有七岁,那个时候她是怎么从屋子里跑出来的呢?” “哎!哪是她自个儿跑出来的!”婷婷妈叹了口气,“那时候多亏二愣子的儿子啦,要没有他啊,我闺女早就被烧死了!” “二愣子的儿子?!”我和蒋头儿都是眼前一亮,蒋头儿急忙问:“他叫什么名儿?你说说当时的细节!” 婷婷妈回忆道:“二愣子的儿子叫刘付生,比我们家婷婷大五岁,从小他就对我们家婷婷好,着火那天是礼拜天,正好刘付生那孩子放假在家,他听说我们家着火了就披个湿漉漉的棉被冲进了屋子,婷婷后来跟我回忆说,当时她的整张脸都被烧着的房梁给压住了,刘付生那孩子硬是拼着小小的力气把那根房梁给踢断了,而后他就背着我们家的婷婷的跑了出来!” “大姐!”蒋头儿打断了她的回忆,问道:“你说的那个刘付生住在哪儿?在你家附近吗?哦对了,二愣子全名叫什么” 婷婷妈摇了摇头,“原来是,但后来他们一家人都搬走了,听说是刘付生那孩子的原因,后来听别人说这孩子当兵了,好多年都不联系了!至于二愣子的全名,我记着好像是叫刘全有!” “警察同志!”婷婷妈疑惑的看着我俩,“你俩问这个干什么啊?”蒋头儿打了个马虎眼,就说没啥大事,之后他叮嘱婷婷妈好好养病,只要解除了婷婷的嫌疑,她们母女很快就能见面! 走在医院的走廊上,我就问蒋头儿是不是怀疑这个刘付生,蒋头儿点了点头,他跟我分析说,婷婷可能在刘付生冲进火海里面救她的时候就已经爱上了他,介于婷婷本人的自身原因,这些年里很难还会有另外一个男人会走进她的内心,因为她自己就已经把内心的大门给关闭了! 我俩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从进医院的那个时候,我的肚皮就一直咕噜噜叫个不停,我就指着医院门口的一家面馆招呼蒋头儿一起先去吃个饭。 我要了两碗大拉面外加两个炝拌菜,借着吃饭的工夫,蒋头儿给我们警队主管档案的同事打了个电话,希望他们帮忙查一下刘付生的家庭住址。 我俩一边吃一边闲聊等着电话,但就在这时,我兜儿里的电话却先响了起来,我纳闷这么晚了谁能给我打电话,我也不是蒋头儿,好奇之下我就看了看来电显示! 电话是王昭君给我打过来的,我心里有些小惊喜,就连忙接听,“哎呦王姐,有啥事儿?” “好弟弟,听说你们审犯人的时候用了满清十大酷刑?!”王昭君在电话里幽怨的叹了口气,低声说:“我跟你们说,你俩得小心着点,我才刚路过局长办公室的时候儿,听到张大春正告你们状呢!” “呵呵”我轻声笑了笑,就说:“都不算事儿了,为了这个案子,我和头儿差点把副局长给削了!” ' 听我满嘴胡诌,王昭君又银铃般的笑了两声,她说她虽说不鼓励我俩这种蛮干的行为,不过还是挺喜欢我俩那虎劲儿的,就冲这虎劲儿也得给我加一分儿! 紧接着,王昭君话锋一转,就跟我说起了正事儿,“老鼠,今天找到的那些尸块能拼的都已经拼完了,一共发现了四个人的dna,三女一男,而且这些dna样本都对比成功,那三名女性就是人皮娃娃的死者,而另外那个男性的dna和在垃圾场发现的那些尸块也已经对比成功了,确定他们是同一个人!” “而且呢”王昭君故意卖了个关子,“在菜窖里面发现的尸块拼完以后是两个半人,两个女人以及半个男人,另外一个女人的尸块并没有在菜窖里面发现,不过在垃圾站那些男性尸块里面混合了一部分另外一名女死者的尸块,而且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垃圾场找到的尸块并不是采用油炸而是用水高温蒸煮的,这里有点怪啊?同一个凶手怎么可能采用两种不同的毁尸方式呢?” 我呵呵的笑了笑,就把魏婷婷的事情和王昭君简要的说了说,她在电话里恍然大悟,帮我分析说,魏婷婷不是本案的真凶,从法医学的角落来看,垃圾场的尸块腐烂程度要比菜窖下面的尸块腐烂度严重许多,可以直接证明出垃圾场尸块的抛尸时间要早于菜窖下面的抛尸时间! 话到这里,王昭君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无奈,“老鼠啊,在垃圾场里发现的尸块一共有一千多块,而且到现在我们还没有拼完整了,菜窖里面那些油炸的尸块也不是全部的,看来那些剩余的尸块还藏在松江市的某个地方啊!” 我着实吃惊不少,一千多块?这真快赶上南大碎尸案了啊,不过幸好这是一件案子,能比较好办一些,我长舒口气,王昭君这时突然叮嘱我,“哦对了老鼠,你和蒋哥要小心啊,我在那颗男性头颅的额骨裂口那里发现了生活反应!” “生活反应?”我被这个词儿整的有点发蒙,这是啥意思? 第十章古怪的王昭君 我问王昭君什么是生活反应,她无语的跟我轻咳两声,说我刚才说的话充分暴露出我不学无术的本质,她跟我解释说,生活反应就是死者活着的时候形成的,简单来说,他的死亡方式就是额骨受到重击,颅内重度出血而死! “这么严重?!”我的心咯噔一下,王昭君接着说:“而且啊,那个伤口是一下子造成的,凶器就是在菜窖里发现的那把大锤,所以你俩要小心点,这个凶手很凶残,很厉害!” 我默默的点了点头,就说放心吧,而后我又问她还有没有别的事情了,她说工作上的事就这些,不过还有点私事儿想跟我说。 我有点期待,就急忙问她什么事儿,王昭君在电话里压低声音,就问我,“老鼠,你晚上有空儿没?”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就开始跳了起来,难道她想找我约会不成?不过眼下案子捉急,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腾出时间来,我就跟她说,“我也不清楚啊,什么事?” 王昭君咯咯一笑,“哎,你说我都辛苦一整天了,都是为了你们六组忙前忙后的,你怎么说也得请我吃顿饭吧?哎算了,你晚上要是有时间就给我打电话吧!我先回家洗个泡泡浴去,挂了!”王昭君不等我接话就把电话给挂断了,她刚才最后说的那句泡泡浴可着实的把我给激动的够呛,我的大脑也开始脑补起她洗澡时候的画面,但就快到最紧要的关头之时,蒋头儿却冷不丁的敲了下桌子。 我被他吓了一跳就问他干什么,他指着收银台,跟我说他兜儿里没钱了,让我把这顿饭给结了!我心寻思,你还真是铁公鸡啊,就这两碗面才多少钱?这都不舍得花啊! 我付了账以后,发现蒋头儿正把电话挂断,上了车他就跟我说,刘付生父亲的住址已经找到了,但是很不巧的是,那个地方已经动迁了,目前那些老百姓还没有回迁,想要找到他们的暂住地很难。 我这个郁闷啊,刚看到了一丝光明,这转眼就变成了黑暗,我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蒋头儿此时让我给齐晓年打个电话,问问他查的怎么样,我照旧拨通了那家伙的电话,不过他的电话却显示关机了! 蒋头儿骂了句“草”,我也感到有点不爽,我就跟蒋头儿说,头儿,不行你就把齐晓年那家伙给调走吧,反正他跟咱俩也不合群儿,实在点说,他留在咱们组里挺耽误事儿的,上次那两件案子要不是因为他莽撞用事,咱们也不能受伤! 蒋头儿给我递了根烟,他跟我解释说,你来咱们六组的时间短,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掺和着什么事儿,我曾经不止一次跟领导提出把他给调走了,但上面就一个态度,齐晓年不管怎么样,一定得留在咱们六组,咱们一定得将就他! 我一听就来气了,就问他说,难道齐晓年上面有牛人撑着,全警队都知道咱们六组的破案率是最高的,也就是说奖金也高,难道他想留在这里吃空饷不成?草! 蒋头儿听我唠叨完,就笑眯眯的拍了下我的肩膀,“咋了浩子,是不觉着挺操蛋的?” 我回道:“何止操蛋,简直是蛋疼!哎,我说啊,咱俩就是奴才命!” “哈哈!”蒋头儿哈哈大笑起来,就对我说:“放心吧,过几天实在不行,我就找上级给咱们六组加个人!” 我一听要加人就迫不及待问他我认不认识,蒋头儿却故作神秘的摇了摇头,“这个人你没见过,我也就是说说,他能不能给我面子我还不知道呢!” 听蒋头儿说话的意思,看来他要请的人比他还牛逼,我的心里倒是有些小小的期待,反正蒋头儿看中的人,人品绝对没错! 从饭馆出来以后,我俩又回了趟魏婷婷的医院,她的手术已经做好了,此时还没有过麻药劲,正躺在床上昏睡。 从发现人皮娃娃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16个小时了,本来已经掌握了重要线索,却因为动迁的原因就又断了,我们回到公安局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九点了。 由于我心里惦记着王昭君那点事儿,我就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蒋头儿今天还有没有啥事儿了!蒋头儿盯了我两秒钟,他就猛地拍了下桌子说“有”! 听他这个态度,我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脑袋直接磕在了桌子上,但就在这个时候,蒋头儿却说了句特别气人的话,“我说的有是回家睡觉!不睡好觉咋查案!我先走了!” 这家伙一说完就拿着车钥匙拽哒拽哒的走出了办公室,我这个气啊,此时我算是明白了,他压根就是在逗我玩呢,他肯定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我的心事,故意耍我! 蒋头儿都走了,我也就别在这里耗着了,虽然案子紧急,但是我也是个正常人,大好的青春总不能浪费在这里,我就拿起了电话给王昭君拨了过去。 电话接通以后,王昭君打了一个哈欠,“我还以为你不打了呢,我都脱衣服躺床上了!” 脱衣服?!我心想,你就不能说的含糊点么?说准备睡觉也行啊,我呵呵一笑,就问她能不能出来了,她让我等一会儿,说十分钟以后去她的宿舍楼底下接她! 王昭君的宿舍楼离我们局里不太远,由于车子被蒋头儿给开走了,我就只好骑着我那辆三手的破钻豹来到了她的楼下。 刚骑到门口,王昭君就从楼道里走了出来,她依旧是那一身黑白配的着装,不过长长的马尾此时被她给散开了,乌黑的秀发垂在她肩膀的两侧,而且为了和我吃饭,我发现她还特意画了个烟熏妆,白皙的脸蛋儿在烟熏妆的衬托下,在夜里显得格外的妩媚动人! 胸部 被小西服裹的鼓囊囊的,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想我今天晚上应该去枪械室领枪才对,这要是半路遇到劫色的,一个人还好,要是来一群人的话,我就只能牺牲我的色相来保全王姐的贞操了! “姐,想去哪儿?”我拍了拍车后座子,示意她坐上去!王昭君也不嫌我的车座脏,她一屁股就骑了上去,双手紧接着很自然的搂紧了我的腰,她在我的耳边轻声说:“去江边吧,我想吃大排档!” “抓紧点儿!”我说完就故意一脚油蹿了出去,后背顿时传来一阵极度的柔软! 江边离公安局不太远,不到二十分钟我就骑到了这里,此时正赶上松江的啤酒节,虽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了,但人群还是络绎不绝! 果不其然,我领着王昭君刚走进大排档,就有四五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们,要不是我此时穿着警服的话,估么着那伙人就直接上来搭讪了。 王昭君紧紧的抓着我的胳膊,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给我看,她悄悄的瞄了那些人一眼,“老鼠啊,你今晚要好好保护姐姐呀!” 我有些装逼的笑道:“放心吧!谁要敢伤害王姐,我卢浩直接给他撇松花江里面去!”我们俩找了一个女人居多的地方坐了下来,等烤串和扎啤都端上来以后,王昭君先把扎啤端了起来,“来,老鼠,今天是咱俩第一次单独撸串呢,得干一杯!” 说着,她就举起杯子喝了起来,我心想我也不能落下啊,就仰起脖开始往肚子里面灌酒,其实我的酒量不算太好,等把这一杯扎啤都灌进去的时候,我的肚子几乎都快要爆炸了! “哎呀妈啊!”我重重的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却见王昭君正抿着嘴在冲我乐,我瞄了一眼她的杯子,却发现这女人根本就没咋喝,合计是在耍我玩儿呢! “你”我被她整的有点无语,“姐,你这也太不地道了吧!” “姐就喜欢看你喝酒的样子,真有股虎劲儿!”说着说着,王昭君就把她的扎啤推到了我的面前,“来,帮姐喝了吧!” 我打了一个饱嗝,就说我不能喝了,我要是喝了的话,一会儿回去谁骑摩托驮你啊? 王昭君冲我摇了摇手指,就对我说:“放心吧,姐骑摩托的技术比你要好多了,你就算醉了也没事儿,一会儿你就抓着我的腰,我送你回去!” 这句话倒是让我感到挺爽的,搂着她的腰?那岂不是偶尔之间还能摸一下别的地方?想到这我就拿起了杯子,况且两杯扎啤对我来说也不算特别大的量,充其量就是吐呗! 我把这杯扎啤喝完的时候,王昭君也把我们面前的羊肉串啥的都给吃光了,看来女人还真是天生的吃货,不过像王昭君这种干吃不胖的吃货,这个世界上还是很难找的! 结完账,我俩就沿着江边儿的小路毫无目的的瞎溜达,看着江心里的游船,吹着有些凉爽的江风,身边又有一个这么漂亮的大美妞陪着,说实话,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其实有时候我挺好奇王昭君这个女人的,按理说局子里追她的人都够一个加强连了,但她看都不看一眼,唯独跟我这个啥都没有的穷**丝走的很近!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是在做梦,这种感觉很不真实,但当它真真切切发生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又有些不知所措了! 因为我不清楚自己到底何德何能能获得这样一个女神的青睐!王昭君此时正趴在江边的护栏上欣赏着江心的夜景,我问她在想什么呢,她侧过脸来看着我,就说她此时在想,如果自己是一条鱼该有多好啊? 我问她为什么想做一条鱼呢?难道想被人吃了不成?她嗔怪的瞟了我一眼,就跟我解释说,鱼只有七秒钟的记忆,即便有再伤心的往事,也会在第七秒以后彻底的忘记! 我还真没寻思她能说出这样富有哲学含义的词儿来,我此时正在寻思该如何接话,但不巧的是,手机在这个时候却突然来了一条短信!我心里暗骂,这特么谁啊? 我从兜儿里把手机给掏了出来,发现短信竟然是齐晓年发来的! 我感到有些好奇,这家伙怎么还给我发短信了呢,我点开里面的信息,却看到,“江边公园救” ------------ 下一章'**'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