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广汉》 第一章马邑之战一 那是一个夏秋交替的季节。 汉武帝元光二年(公元前133年),在西北边郡外的漠北草原上,有一直商队在缓缓的走着。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远处偶尔传来一两声狼嚎和一些不知名的鸟鸣。只剩下马蒂声和马儿的喷嚏声。 远方传来阵阵犬吠,好似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起来。马蹄声和喊杀突兀的响起。接着就是男人的喊声和妇孺的哭声,嘶声裂肺的咆哮和是无忌惮谩骂也越来越清晰了起来。聂壹一股不好的预感映上心头,急忙询问身边的侍从;“前方发生了什么事,” “回家主,前方的牧民可能遭遇马匪霍乱,”一侍从拱手禀报到。 “前方是什么地方,离大汉地界还有多少里。”聂壹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旁边的中年人。 中年人名叫贾淳,字元豪本是个落魄书生,为聂家所请,做账房先生。能识文断字,知晓些山川地理,季节交替,稍有谋略。为聂家器重、一直跟在聂壹身边,走 南闯北见识不凡。 贾淳拱拱手说道;“前方五十里就是马背山,当年秦始皇派大将蒙恬在此筑成养马,马背山南边建马邑城,马背山北草原上养马,抵御外族。高祖当年匈奴战败, 以马背山以北为匈奴草原,马背山以南为汉家疆土。” “那前方的牧民是匈奴人了”聂壹稍微松了一口气。 “那也未必”贾淳道。 “此话怎讲”聂壹疑惑的问道。 “当年蒙恬将军奉命在此养马,从并州迁来一些汉人在负责放牧,后秦被汉所代,这些牧民便成了草原上的汉人,后又因这里风沙严重,比不上匈奴草原肥沃。加 上距离匈奴遥远,也没有匈奴人来此占领,便被人忽略此处,在此生活的还应该是那些汉人牧民。” 听到这里聂壹有些愣住了,自己的祖上也是当年跟着蒙恬将军 来此守护疆土,抵御外族的。 只是自己的祖上是一个将领略有家资,加上几代的努力才有些名望,聂壹还记得自己的祖训,就是世代守护着这片疆域,祖祖孙孙, 子子辈辈,那怕改朝换代,也要守护于此。 天子可因换,不管是你赢氏,还是刘家天下,都没关系。但是这块领土必须是汉人的。这是每个汉族子女都应该守护。 “聂川,你速带五十名家族子弟去前方打探清楚,尽力保护那些牧民生命,如果只是普通马匪驱赶走他们,也不要伤他们性命。”聂壹对刚才那个侍卫说 “家主为何特意叮嘱不要伤害马匪的性命,”贾淳对聂家也是有所了解。知道聂壹一直行侠仗义。既然那些牧民和聂家又有渊源。对聂壹的叮嘱有些不解。 “除恶勿尽,如若我们打杀那些马匪,我们走了那些马匪会变本加厉的来报复那些牧民,到时我们又不在,岂不是害了他们,不能一次性的解决,就暂时忍耐。” 聂壹给贾淳解释了一下,紧皱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 “传令下去,加快行走速度,到前面牧民地方,寻一处落脚休息”聂壹越来越不安。 商队的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这支商队是马邑县城有名的聂家商队,他们已经在草原上行走了一月有余。他们四月初从马邑县 城带着当地的核桃,茶叶,麻布。 当然还有草原上最爱的盐巴等物质运到草原,换回当地的毛皮和牲畜,还可以从一些小部落里换回一些马匹,当然都是些阉割过 的公马,虽然并州也有马场马匹。 自从汉高祖一统中原,控制和草原匈奴的贸易,严禁生铁弓矢贩卖到外族,草原匈奴也严厉控制草原马匹流入中原。聂家 商队在草原行商了很多年,在草原上也有了一定的名气和人缘。连匈奴单于也能面见,偶尔带些蜀锦和瓷器送给匈奴贵族,也能弄些宝马良驹回来。 距离前方牧民居住的地方十里不到,商队加速前进,一刻钟不到,就看到前方的火光越来越近。血腥味也越来越浓,哭喊着彼此起伏。 透着火光看到些人影走动, 喊杀声到时小了许多。想来聂川已经成功的阻止了那些贼人的行凶,只是妇孺的哭喊还没有停歇。 聂壹走到近前,看到一地的尸首,和一些受惊慌不择路奔跑的牲畜,还有一些没有燃尽的帐篷,火光旁边是一群身穿粗麻衣服的妇女,怀里抱着孩子在瑟瑟发抖的 看着这支商队。 稍远一点的地方有两支队伍在对峙着。一伙人骑着匈奴大马,戴着兽皮的做的帽子,手拿匈奴弯刀,背上有短弓,短弓已经上弦,遥指着另外一支 队伍。这支队伍双目赤红,杀意凌然,有些人热泪已经滑落脸颊,若不是领头的聂川压制,恐怕早已经冲上去,让这些匈奴杂碎血债血偿了。 聂川看到家主到来,连忙下马行礼,禀报到;“家主,这群匈奴人屠戮汉人百姓,请家族下令,让我等杀光这些匈奴狗” 聂壹听到聂川的汇报,眉头更紧了一些,牵扯到匈奴人,就不是他这个商人可以随便处理的了。他也想为民除害,杀光这些匈奴人,可他知道,最近两年匈奴和大 汉朝廷的关系越发紧张,就连最近的这次的和亲,也没有商定。他不清楚大汉朝廷的意思,不敢轻下结论,他不怕得罪这些匈奴人,就怕破坏朝廷的计划那样就得 不偿失了。 这伙匈奴人是离这里有两百多里的一个小部落的族人,因自己的部落和别的部落人发生冲突,牛羊被抢去了不少,担心没有办法过冬,才提前南下,劫掠汉人百姓 ,没想到还没过马背山,就碰到了汉人牧民。 就动了劫掠这些汉人的想法。这些汉人没什么守卫的青壮,轻而易举的拿下,正当他们准备掳掠走这些汉人的牛羊和 妇孺走的时候,来了一支商队的护卫,人数还在他们之上,他们没敢轻举妄动。没想到才一会功夫又来了更多的人,他们当中有些人已经隐隐有了退意。 聂壹看到这人间炼狱,也怒发冲冠,但是他知道自己需要一个可以策略,这些匈奴人可以死。而且只能全部死,最好死在匈奴草原上,这样才能把这件事情最小化 处理,聂壹看一下贾淳。 贾淳读懂了聂壹的杀意,上前一步询问了匈奴人的来历,因为常年和匈奴来往。沟通并无障碍。再加上匈奴人处于弱势的一方,言语上并没有太多的嚣张。 贾淳亮 明了身份,聂家商队,在匈奴草原上还算有一些名气。就算小的部落也有所耳闻,听说是聂家商队,便收起了敌意和那些张开的弓,胆子也大了起来,因为、他们 知道,聂家要想在草原上经商,必定不敢得罪匈奴人,那怕一个再小的部落。 当贾淳提出让他们放了那些牧民时,他们也没有太多拒绝,只是提出他们没有了牲畜,没办法过冬,让牧民拿出牛羊来换回他们的俘虏。 贾淳和聂壹简单的交流一下就答应他们。给了他们三百只羊和五十头牛。 匈奴人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既没有丢掉性命。反而得到了牛羊,心里非常得意,也对这群商队充满了轻视。但是又怕汉人变卦,急急忙忙的驱赶着那些牛羊往草 原的深处走去。 聂川等人十分的不解,一个个凶神恶煞的瞪着这些匈奴人远去,眼睛里满是怒火。 聂壹并未搭理聂川,让商队的人帮着这些牧民熄灭帐篷上的火,救治那些受伤的牧民,从新搭建帐篷。收拢那些被匈奴人残害的尸首,等到天亮了在帮他们掩埋。 拿出食物,安抚那些受惊的妇孺。只因聂壹把他们的牛羊送给了匈奴人的,这些孩童眼里并没有感激,反而隐隐流出憎恶。 等到一切做罢,聂壹把聂川和贾淳叫到一个帐篷里商议下一步计划。 三人跪坐帐中,聂壹在首位。 聂壹开口道“聂川,你是否对我命令不服,有所怨气” “川,不敢”聂川知道家主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不会就这么了结此事,但对轻易让那些匈奴人离开,而且还是带着那些牛羊走,还是十分不解。 “不敢,那就是还是有怨气了。那我问你,你有把我战胜那些匈奴人吗?”聂壹知道聂川的想法,也没过多怪罪,聂川是他看着长大的,虽未是至亲,但也是忠心 耿耿。 “川,有十足的把握”聂川鉴定的说。 “那你有把握全歼他们吗,若是放跑了几个,来时带领大批匈奴人,牧民该当如何?”聂壹有些严厉。 “这个,我追到草原也把他们杀光”聂川道。 “那你如何保证,在和他们交战的时候不会误伤牧民,他们可再也经不起伤害了”聂壹道。 “这个...,可是这样他们走了也会有可能再来的”聂川道。 “谁说他们能走的,你不是要杀光他们吗,现在正是时机,你马上召集族中子弟,全部都去,杀光他们一个都不要放过,带回那些牛羊,一只都不能少,少一只就 从你的工钱里面扣出来交给牧民”聂壹站起,大声道。 “尊,家主令”聂川激动的说,深深一揖,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身后传来聂壹的叮嘱。 “集结儿郎的隐秘一些,不要惊扰牧民和匈奴人” “这个聂川还是那么毛毛躁躁”聂壹虽然有些生气聂川在自己没说完就走了,还是满脸的欣慰。 这个计划是聂壹和贾淳商定的,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们没有十足的把握全部消灭那些匈奴人,可是又怕刀剑无眼,才演出这段示敌以弱的计策,虽然算不上精妙。 可对付这些匈奴人足够了。 “家族,匈奴人带着那些牛羊走不远我知道,可万一他们丢弃那些牛羊逃走该当如何”贾淳想不通这个问题。 “元豪,匈奴人把牛羊看的比命还重要,是不可能丢弃那些到手的牛羊,他们的贪婪,超过了你的想象”聂壹慢慢的走出帐篷,看着满天星斗和一轮明月。心里无 限感慨, 这轮明月照耀过的土地还是不是汉家疆土,汉家儿郎怎么能让人如此的欺凌。贾淳站在聂壹的身侧。 “元豪,假若大汉朝廷和匈奴开战,可有计策”聂壹突然转身道。 “计策倒是有一个,就是还不太完善,容我思量十日”贾淳知道聂壹的心思,这种被异族欺凌的滋味,只有身在边郡的他们,才能体会的刻骨铭心,而在朝堂上的士大夫们只会夸夸 其谈。 “朝廷经过了文帝,景帝的修养声息。已经不之前有了选择的权利,但是否对匈奴人出兵还在朝廷士大夫,外交无小事,更何况是开战呢”聂壹自言自语道。像是在和贾淳说,也像是在问自己。 “当今圣上颇为贤明,有高祖之风,如今已经大权在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贾淳道。 “天子若想成就丰功伟业,必然会对匈奴出兵,只怕朝堂之上,关系错综复杂,太多的利益纠纷”聂壹叹了一声。 “怕就怕当年的白登之战把他们的胆吓破了,不敢对匈奴出兵”聂壹接着道。 “当今天子很是倚重年轻将领,奈何这些将领都不算是朝廷要职,人微言轻,能够左右朝堂的还是那些老臣,如果时间宽裕一点,或许能够争取大多数人同意”贾淳道。 “时不我待,匈奴人单于也明白匈奴和大汉早晚开战,从先秦到高祖,匈奴已经打了一百多年,这种仇恨是化不开的”聂壹道。 “朝堂上年轻的将领,如大行令王恢,李广,李息等将领开始请战出兵匈奴,那些老臣的意见比较保守”贾淳道。 “那我们去一趟长安,拜见一些将领,”聂壹道。 或许是无用功,但也要试试。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有些事总是做过了,才知道自己的影响,错过了,只会让自己抱憾终身。 第二章马邑之战二 第二章 马邑之战 二 夜色中,一行人在明月下急步前行,他们有七八十人的样子,马蹄上包裹着厚厚的麻布,并不是担心马蹄在行走的时候受伤,只是为了减少马在行走的时候降低声音 ,他们慢慢接近了匈奴驻扎的地方,轻松的解决了两个不专业的值夜,剩下的战斗就是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在漠北草原上,一个小山谷中,几个匈奴帐篷随意的安扎在地上。匈奴的青壮杂乱的躺在里面,发出一声声鼾声,夹杂着一些呓语。或许他们沉静在自己的梦中,嘴角还在蠕动,似乎在享受什么美食。 一道银白的刀光,飞到了匈奴人的脖颈之上,接着暗红色的血液喷出,发出咕咕的声响,匈奴人从疼痛中醒来。剧烈的抖动身体,徒劳的按住伤口,想要发出声音,可等他张开嘴巴,鲜血却从口中冒出,拼命的发出呜呜声。按住脖颈的手缓缓垂下,直到彻底沉寂。 旁边的匈奴人似乎被声音惊醒,还没等他看清帐篷里的景象,就步了同伴的后尘。 同样的事情在几个帐篷里上演,偶尔有些意外,也被快速解决。 一轮明月静静的挂在层叠的云层中,看清了下面的屠杀,远处的飞鸟像是受听到了可怕的声音,扑棱着翅膀,飞到了空中。一片乌云挡住了月光,地上陷入了彻底的黑暗,像是月亮对结果已定的战斗失去了兴趣。转身走了。 有些匈奴人还在睡梦中就结束了他们罪恶的一生,整场 战斗不过一刻钟时间。一场战斗宣泄出了这支队伍的戾气。虽然经过的半夜的赶路和厮杀,但从这群人中并没有看到一丝疲惫。 “整理战场,掩埋尸体,抹除痕迹。找回走散的牛羊,一只都不要落下”聂川下令道。直到此时,他才缓缓道吐出心口道那团火气。 一支队伍赶着牛羊缓缓的离去,不仔细都难发现这里经历过一场小规模道歼灭战。除了地上有些被翻出的新土,和一些压倒的荒草,至于那斑斑的血迹,只会让来 年这片草原上的青草长的更加茂盛而已。 聂壹站在帐篷外面并未回帐篷休息,虽还是夏季,仲夜过后的露水还夹杂一丝丝冷意。他看向远方,那是草原深处的方向,也是聂川等人离开的方向。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元豪”聂壹转身问贾淳。 “寅时过半,估计再有半个时辰天就亮了”贾淳回答道,他知道家主担心聂川几个人又开口道 “估计现在聂川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算算时间,应该也在天亮的时刻,家主还是回帐篷歇息一下,有淳在此等候即可”贾淳担心聂壹的身体。 “不用,你我一起在此等候儿郎们的凯旋”聂壹摆摆手,别说让他回去休息,那怕让他回到帐篷里面,晚那么几息看到聂家儿郎,他都不会愿意。没有一个人能体 会道他此刻的心情,那是一种仿佛被压抑了千年,释放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有些迷恋,可怜他不是将士,不是卫戎边关的将军,上不得大场面,只能做些小 打小闹的战争,如果有一天,能和匈奴开战,他愿意亲赴前线,不求青史留名,但愿死而无憾。 天色完全暗去,那轮明月也躲入了云层,满天的星辰也只留下那么一两只。 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聂壹静静的站立着,等待着,等待着那轮红日缓缓升起,等待着那些聂家的儿郎,凯旋的归来。 东边的天空露出一缕霞光,映红了美丽的云彩,穿过厚厚的云雾,洒向大地。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聂壹不由自主的转向北方,看到大地的尽头有一行人缓缓走来 ,身后跟着一群牛羊,出生的霞光照在他们脸上和身上,仿佛给他染上了红色,把他们身影拖的很长很长。 聂壹快走几步,迎向他们。从他们的脸上逐个扫过,确认了他们并未受伤和少人,才放下心来。 聂川看道聂壹和贾淳在这里等他们一宿,也甚是感动,下马禀告道。 “劳家主挂念,我等不负所望,杀死匈奴人三十七人,我家族儿郎无一人伤亡,牛羊全部追回” “好.好.好,等回到马邑县城,在为你等庆功,但是此事还望大家不要对外言语,谨防宵小之徒搬弄是非,你等忙碌一夜本应休息一番再行上路,但是现在匈奴人 对我汉人暗藏祸心,我需尽快赶回马邑商议对策,用过早饭我们就上路赶回马邑。” “元豪,你派人安排早饭,收拾商货,把牛羊还给牧民,我们一个时辰后启程回马邑”聂壹转身对贾淳说。 “诺”贾淳拱手应道。 翻过马背山就是马邑城,聂壹和贾淳走在队伍后面,回头看向牧民的帐篷,虽然只能看到几朵白色的小花,但他知道,那些淳朴的牧民肯定也在遥望他们,同时遥 望他们的还有那些牛羊。 一行商队穿过马背山来到了马邑城。站在城门楼下,望着那马邑城三个大字,聂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守护脚下这片土地。 山山黄叶飞; 鹰飞草木长。 拳拳赤子心; 何时安并凉。 聂壹回到马邑城,将货物交予家族之中,就带领着贾淳去了县府,马邑令是王书是聂壹的好友,是当今大行令王恢的族人,朝廷上也说的上话,递上拜帖之后被县 府衙役带到了县令的书房,王书早已经在此等候了。 “聂兄,一别数月,愚弟甚是想念”王书看道聂壹和贾淳进来,连忙拱手见礼。虽然聂壹是白身,但是聂壹在马邑城的影响力比他这个刚到马邑的县令大多了。他 能坐稳这个县令也全靠聂壹的鼎力相助。 “县君大人客气了,壹不请自来还望见谅”聂壹赶忙还礼。 “学生贾淳,见过王县令”贾淳见礼。 王书引二位上座,吩咐下人上来茶水,就通知侍卫守在书房门口,谨防别人路过,免得隔墙有耳。王书从看到聂壹的脸色就知道有事情发生,更何况聂壹刚回马邑 就来找他。毕竟有紧急事商议,也省去了些许客套,连和贾淳的回礼也省去了。 “聂兄,有事敬请吩咐,书若能做到,必定竭尽全力”王书开口道 “匈奴人越发嚣张了,亡我汉人之心昭然若揭”聂壹便把路上遇到匈奴杀害牧民的的事情说了一遍。 王书听过之后也很气愤,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能够处理的,近些年边郡形式越发紧张,每到秋收之际便有匈奴南下汉人土地,劫掠粮草 ,掳掠汉人女子孩童。让边郡各县防不胜防,今年还未到秋收就发生这种大量杀害汉人的事情,今年恐怕会比以往更加严重。 这件事情一直是各个边郡县令的心腹 大患,又因县中驻兵不多,平时捉拿盗贼都有些力有不逮。那又有军队对抗匈奴的劫掠,更何况匈奴多为骑兵,来无影,去无踪的很难探查其行踪,要想剿灭何其 困难。朝廷方面又没有统一意见,主战和主和派争论不休。他们这些地方官员,也只能听天有命,早些秋收,安抚百姓。 聂壹看到王书沉思不语,也知道王书的顾虑,并未出声打扰。 “大方略上或许我们做不了什么,但是在马邑县城的安危上,我想我们可以做些预防,马邑县城的地理位置尤为重要,马背山东西三百余里,西接雁门关,东连代郡,代郡地势高山,群山环绕,易守难攻,西有雁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匈奴若想从雁门郡入中原,唯有马邑一地。如若我们和匈奴战争,马邑必定成为战 略要地,如若马邑重兵把守,可令汉朝立于不败之地。进可攻退可守。”贾淳缓缓道来,突然有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又有些抓不主。 “元豪所言极是,可县府中只有四百县兵,且缺乏训练,刀剑器械也不常修缮,雁门郡治阴馆离此处并未有官道。大规模的调兵需要经过沃阳县、中陵县。恐怕最 少需要一个月”王书道。 “聂家愿粮草四百石,刀剑一百柄,马匹一百匹,赠于县君大人,以供军资。家族子弟也可抽出一百人充当辅兵。”聂壹站起来拱手道 “多谢聂兄大义”王书听到此处也大为感激,都知道聂家是豪族,但马邑县城户不过两千,人口不到万余人,在当地再有钱也比上中原一个小乡绅富足。能拿出这么 多的东西也让聂家伤筋动骨,最可贵的是粮食和人口,并州土地贫瘠,人口稀少。 “聂家钱财倒还有些,但要去长安打点,恐怕无法资助了”聂壹略显尴尬的说。 “无妨,何况钱财在马邑并不能购买军资,至于粮草库房倒是有些盈余,听闻聂兄要去长安,我家族兄乃是大行令王恢,容我书信一封,你们带去长安,拜见一下 ,想必定有收获”王书道。 “早听闻大行令王大人力主于匈奴人战争,少时有过数面之缘,只因地位悬殊,无法登门拜见,王县君若能引荐,那最好不过了”聂壹激动的说。 “聂兄稍等”王书拿起竹简,准备给大行令王恢写信。待王书写完书信交于聂壹,聂壹接过书信连忙道谢。 “县君大人,可在马背山北边设立岗哨,每十里设立一所。内置马粪稻草,如若匈奴大部队来犯,白天可燃牛粪,晚上可燃稻草,交互传递,可做防范”贾淳说道 。 “元豪此计甚妙”王书道 “雕虫小技罢了,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还请县郡早日上报郡守,好做打算”贾淳又道。 两人走出县衙,聂壹很是高兴,贾淳却有些心不在焉的。聂壹也没有过多的追问,两人匆匆回到聂家,安排一下事物,便带着十余护卫赶去长安。 马邑距离长安不算太原,一行人快马扬鞭的十余日便赶到了长安。一路上贾淳一直在想事情。所有的行程都是聂壹在安排,到长安之后,找到聂家在长安的住所, 安顿好一切后,两人跪坐书房之中。 “元豪,一路上都在思索,于匈奴交战的计策可有眉目了?”虽然聂壹知道不应该追问贾淳,可是他心里是在着急。 “不负家主期待,淳有一不成熟的计策,说于家主,还望家主斧正”贾淳道。 “元豪请讲”聂壹道 “如果我们以马邑为诱饵,请君入瓮,吸引匈奴的主力南下劫掠,到时我们布下伏兵,等匈奴骑兵进入马邑城,战马失去优势,我们再伏兵尽出,瓮中捉鳖,全歼 匈奴南下的主力。尽可能的斩杀匈奴士兵,为我们汉军北伐匈奴减少阻力,或许可行。”贾淳整理一下措辞道。 “计策甚好,如果此计可成,匈奴必然一蹶不振的”聂壹道 “就算此计完美实施,最多伤其皮毛,还不能令匈奴人伤筋动骨”贾淳悠悠的道。 “哦,此话怎讲”聂壹问道 “匈奴人口有三百多万,其男子有一百多万,青壮六十万,带甲之士少说有三十万,且匈奴人从小在马背上长大,凶狠善射。不夸张的说,除去老弱妇孺,剩下的 都可上阵打仗。如果只能引来一支几万人的偏师,对整场战争来说,起不到关键性的作用,一旦打草惊蛇,匈奴人遁入漠北,要想取得胜利何其艰难,没有一二十 年,难尽全功。到时不知道我汉家儿郎有多少人马革裹尸埋骨他乡。” 贾淳叹了一口气,牵涉到大规模的战争,特别是种族之间的战争,伤亡必不会少,也没有计 策和捷径可言。贾淳也想理想化的告诉聂壹,可事实摆在那,不说出来,事实还在那里。 “那也要去争取,不为我们这代人,为我们子孙后代,我们也不得不去做,我们与匈奴和亲送上汉家公主,连年上供,却换不回和平,边郡百姓的疾苦,你我都很 清楚。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解决战争的办法唯有战争。”聂壹道。 “战争已经无法避免,无非是时间问题”贾淳道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房间的油灯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昏暗的灯光照出两团黑影,聂壹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窗户,看到长安远处街道上的灯火,和一些小贩的叫 卖声传来。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长安经过了文帝景帝的发展,越发繁荣。 第三章马邑之战三 皇宫之中有一人也在静静沉思,一天都没有走出天禄阁,也没处理朝堂政务。从早朝之后来到此处一直在沉思早朝发生的事情,早朝的时候大行令王恢 提出拒绝和匈奴和亲,也不再送粮食钱财给匈奴,要和匈奴开战。 御使大夫韩安国提出反对意见,并提出和匈奴战争的三个难点。 第一是匈奴人是游牧民族,居无 定所,来去如风,很难找到其主力决战,若在草原耽搁日久,粮草出现问题,恐全军覆没之危。 第二是匈奴骑兵很是精锐,汉军并不能占据优势,唯恐战局失利。 第三 是匈奴活动在草原之上,我们即使战胜,得来土地不能种田建城,若长期驻军防守,反而会面对匈奴的长期骚扰,得不偿失。 武安国并不是不想和匈奴人开战 ,而是很客观的提出的和匈奴开战存在的问题,可谓是句句事实,容不得他不谨慎对待。可他确实不甘心,自从前年窦太后去世正式执政。 皇帝渐渐收回政权,在 朝堂上也少有人反对。但是那些朝堂老臣,行为做事太多谨慎,丞相田蚡仗着是王太后兄弟,也独揽着军中大权。 皇帝近些年提拔的那些年轻的将领,时日尚短,还不成气候,若再过几年,或许能和田蚡分庭抗礼,可他不愿意在等。 二十二岁的刘彻怎么会容许自己的皇帝生涯中有这么屈辱的和亲,这和匈奴之间的战争就是他刘彻彻底掌汉家控天下的战争。 摆在刘彻面前的 还有最重要一个问题,虽然满朝文武都没有提出来,那就是和匈奴签订的停战协议是汉高祖,当然汉高祖刘邦在白登山被围,采用陈平之计,得以还朝。 与匈奴签 订停战,如果没有恰当的理由,怎么才能对匈奴用兵,名不正就言不顺,怎么能说服那些汉朝重臣齐心协力对抗匈奴。 刘彻是个有抱负的君主,他想开疆扩土,他需要一个时机,一个可以完全掌控军队的时机。对匈奴作战无疑是最好的机会,在民族大义面前,任何人都不敢反对。 只要有足够的理由说服那些朝堂老臣,派些年轻将领,沙场上立功,就会加重他们在军中的影响力。再提升也有足够的理由,刘彻下定决心,一定要促成此事。 “假如能把匈奴的单于困于马邑城,活捉匈奴单于,到时匈奴内部必定大乱,再出兵匈奴必将势如破竹”聂壹突然转过身对贾淳说。 “匈奴单于?”贾淳有些不解。 “是,匈奴单于,假如我们把匈奴单于引到马邑城”聂壹坚定的说。 “若能引来匈奴单于那事情就简单多了,到时匈奴必定一盘散沙,各自为战,可匈奴单于怎么会亲自上前线,而且前来马邑城,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匈奴 人不通教化,但是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必定明白,这何其困难”贾淳还是不怎么相信。 “单于即位之后,左右贤王一直不尊从号令,单于苦于没有立下大功,若能让他看到马邑城这通天功劳唾手可得,我想匈奴单于会心动的”聂壹道。 “若有单于信任之人去说教,成功当在五五之数”贾淳沉思一会说。 “我决定亲自去见匈奴单于”聂壹眼里露出一抹坚毅。 “家主不可”贾淳急忙道 “我意己决”聂壹道 “家主可曾想清楚事情的关键,若事情泄露,家主何以走出草原,若围困匈奴失败,聂家将遭受匈奴人怎样的报复,若汉军兵败,家主乃至整个聂家都会送出平息匈奴的怒火。甚至还要背上叛国的罪名,聂家的世世代代,子子孙孙该何以生存”贾淳匍匐在地,哽咽的劝道。 “元豪,你我相识也有数年,你该清楚我的心思,这次长安回去之后,你就去太原郡负责主持那边的生意,另外也别再打聂家的旗号了”聂壹转过身道。 “家主,淳恕难从命”贾淳道 “元豪,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明知道,此行九死一生,还要掺合进来”聂壹明白贾淳的心思 “士为知己者死,就让淳陪家主一起去草原觐见匈奴单于,黄泉路上不容易走散”贾淳道 “起来吧,夜已深,早些回房歇息,明早你我去拜见大行令”聂壹扶起贾淳。相视一眼,知道没办法改变贾淳的想法。 只能由他去了,生死有命,连他自己不是拿 着全族的性命在赌。赌那一点点希望,一点点让汉人从此不再被匈奴人欺凌的希望。 翌日清晨,聂壹和贾淳来到大行令府邸,递上拜帖,进入王府。大行令去上早朝未回,下人引他们去客房等待。 未央宫宣室殿 大殿之上,文武大臣分列两旁,丞相田蚡主持朝政。 汉朝时候皇帝是三日一问政,五日一受朝。皇帝三天过问一次朝廷重要的人事命令和政策实施,五天在正殿接受公卿朝见,举行廷议一次。其余时间有三公轮值主持朝议。坐而论道,有重要事件报皇帝备份就可以了。 至于论道,对武职来说,完全就是听众,完全插不上话,关键有时还听不太懂。这就是士大夫,公卿大臣的表演时间。 等到论道完毕,就是各地的官员任免,几方博弈,讨论出大家都能满意的方案,然后报备于皇帝,发布各地。 对于这些除非牵涉到地方驻军将领任免,才有武职说话的份,但是话语权并不重,至于地方校尉司马的任免,他们就被忽略不计。 汉朝重学士,儒道,轻武将。 好不容易等朝中商议完毕地方琐事,才是各部议事。 大行令王恢急忙出列拱手道 “丞相,诸位同僚,如今边关各郡,传来消息,有匈奴劫掠,城池百姓不得安宁,长此以往,恐失民心。如今我大汉兵强马壮,对匈奴出兵时机已到。末将请求出兵” “末将也请求出兵”几位年轻的将领也出列拱手道。 丞相田蚡微微不悦,今天是他轮职,本来没有太多需要商议的事情,眼看已经快到时间退朝,王恢提出此事,又不是三两句能够商议完毕的,这不是耽误大家回家吗。可既然有人提出就要商议对策,不能视而不见。 “昨日早朝已经商议过此事了,大行令在此提起意欲何为”田蚡道。 “为天下黎民,为边郡百姓,为我汉家疆土。”王恢大义凛然的道。 “说的好”丞相田蚡怒极而笑。 “那么请问大行令,你等说要对匈奴作战,需要多少兵马,匈奴又有多少军队,多长时间能结束战争。我军有多少胜算,伤亡几何。” “战争瞬息万变,末将也未有绝对的胜算,匈奴人飘忽不定,也不知其大军驻扎在何处。将士疆场驰骋,自当马革裹尸,有伤亡也是自然”王恢道。 “大行令既不是匈奴主力在那里,也没有胜算,你还敢言战,你是在拿我大汉国运在赌,你好大的胆子。”田蚡猛然大喝,吓得朝堂寂静无声。 “末将请求驻守边关,以抵御异族窥视我大汉疆土”王恢见说服不了丞相,退而求其次,希望能驻守边关,防守匈奴。 大行令王恢本不擅长言辞,所读之书多为兵书,根本不是丞相田蚡的对手。田蚡三言两语就把他说的哑口无言。 “调动军队乃机要大事,需要天子亲自定夺”田蚡道。 各将领也相继请战,都被御 使大夫韩安国给打发了,在这些士大夫面前。言语方便毫无胜算可言。 和戎诏下十五年, 将军不战空临边。 笛里谁知壮士心, 沙头空照征人骨。 中原干戈古亦闻, 岂有逆胡传子孙 ! 遗民忍死望恢复, 几处今宵垂泪痕。 大行令王恢唱诗一首,拂袖而去。 (本章引用陆游的关山月,关于本书引用诗句解释,以后若出现诗句是别人著作的,会标明作者名字以及诗词名,我想这是对原作者最基本的尊重。仅代表小作者本人观点,对于别的小说随意借用不置可否。若没有标明作者和诗词名字的,是小作者原创,如果只引用其中一句不予解释,至于时间的落差,大家也请谅解,毕竟经典太少,合适的就那么几首。大家多多谅解,不要较真,在此感谢) 临近午时大行令王恢才退潮回府,聂壹猜测肯定朝 廷上有什么难于决断的事情,让早朝持续到午时。还真被聂壹猜对了,早朝的时候依旧再争论对匈奴是否用兵,这次参与争论的人更多了。除了大行令王辉,和御 使大夫韩安国 还有丞相田蚡,中郎将李息整个文武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最后还是没有一个结果。王恢也十分恼火,回到府中听管家说有马邑县城的豪商聂壹前来拜见,还带有 马邑县令王书的书信。连忙去书房接见了聂壹和贾淳。 聂壹和贾淳来到书房,王恢已经再等待他们,急忙见礼,递上书信。 等王恢看过书信,露出激动之色。 “聂家主高义,愚弟信上所说可否属实”王恢问。 “王大人抬举了,草民所做之事当不得大人夸奖”聂壹说。 “那信上所说的计策可否想出”王恢问道。 “元豪已经想出”聂壹说。 “还请先生教我”王恢听后,连忙转身看向贾淳。 “全赖家主所想,淳不过略作补充,当不得请教二字” 贾淳随后便将计策道出,说到聂壹要亲自去见匈奴单于并诱其进入马邑时。王恢听后也大为震惊,转向聂壹深深一揖到底,对于一个商人 ,能做到这样,甚是佩服。 “聂家主真是义士,此计甚好,你们先在府中住下,我现在入宫觐见陛下。烦劳元豪将计策写于竹简,我带去交予天子定夺”王恢道。 等奏折写好,王恢便去皇宫拜见皇帝,随后皇帝又召见了丞相田蚡,御使大夫韩安国商议。 皇宫天禄阁 皇帝刘彻跪坐首位,看完王恢带来的竹简,脸色变得红润。很是激动,这个计策很是完美,就是操作比较难。里面太多关键环节容不得差错,好在风险较小,毕竟是本土作战。 皇帝刘彻将竹简传给丞相田蚡,依次传阅。待四人看过之后,刘彻看相四人,询问其意见。 “此计策甚好,只是不知和匈奴那边的和约如何解释”田蚡开口道。他也不得不承认计策很好,低风险。如果真能引来匈奴单于,一战成名也不无可能。 “当年高祖被围,无奈采用丞相陈平之计,本是缓兵之计。如今匈奴频繁边郡劫掠,和约早已名存实亡,若匈奴单于进去马邑城,也是匈奴人主动发起战争,从道义上也是匈奴人撕毁和约在先”刘彻轻叹一声。 白登之战,刘邦兵败被围,这件事情大臣是不能说的,犯忌讳。刘彻可以说,毕竟事实摆在那里,只有战败匈奴,才能解决此事。 “聂壹此人是否可靠,若他勾结匈奴,该当如何”田蚡道。 “聂壹是马邑商人,世代居住马邑,昔日先皇景帝年间,为维护边关和平,开通与匈奴人贸易,聂家便行商于漠北草原,少时曾与之交往,是忠义之辈。”王恢道。 “此计策有几分胜算”刘彻道。 “七成以上”御使大夫韩安国道,如果和匈奴人开战,丞相要主持朝政,不能带兵西去,大行令王恢又级别不够,既然皇帝叫他来参加,肯定由他来率兵前去主持战争。 四人商议完善出兵细节,便各自回去。 次日朝廷等王恢再次提出要和匈奴人战争的时候,御使大夫韩安国,丞相田蚡首先表示同意,这让下面的官员不是很适应,不过他们见风使舵的本领还是有 的,看道几个朝廷重臣都同意出兵,也就没人反对。 朝廷意见统一,各司也容易协调,最后皇帝刘彻宣布对匈奴用兵,并未给出过多解释,此等机密的大事,怎可在朝堂上宣布。 等散朝之后,将领主持士兵调度,工坊修缮武器甲胄,丞相调度全局,准备粮草钱粮。 第四章马邑之战四 次日汉天子下诏: 夏六月戊申,令五将军伏兵三十万于马邑,谋诱击匈奴,韩安国为主帅,王恢李息从之。漠北匈奴,为祸边疆,不讲礼仪,见利而忘义。诏书之日即可 准备,进军马邑。 元光二年六月二十八日 而在这个时候, 聂壹和贾淳已经匆匆上路。以极快的速度赶回了马邑,他们还要准备金银货物去匈奴王庭拜见匈奴单于。此次长安之行很时顺利,但并不能说明 战争已经取得了胜利。 只是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聂壹和贾淳回到马邑。采购货物之后并在马邑武库中取了五百柄武器和两千斤生铁,带去匈奴实施贿赂或以备不 时之需。 一行人走出马邑,碰到雁门郡尉史行微,被盘查出武器和生铁随被扣留。聂壹无奈道出此事大行令王恢大人知道,让尉史派人前去长安和大行令证实 。因事情牵扯甚大,小则杀头,大则可抄家灭三族,可论资敌之罪。雁门尉史也不敢自作主张,随后派人前去洛阳核查此事,因此耽搁了时日。 消息传回长安,大行令王恢,收到雁门郡尉史的书信。也不敢大意,稍有不慎就可能让聂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更何况聂壹去草原见匈奴单于是计划最重要一个环节,容不得一点闪失。无奈书信一封于雁门郡尉史,把聂壹去草原的事情原委告知。 雁门郡尉史收到书信,得知事关匈奴与朝廷战争,聂壹此行是诱骗匈奴单于来攻打马邑,也并没有再多加阻挠,便放任聂壹等人前往匈奴,只是雁门郡尉史停止行微,驻守马邑的一个岗哨里面,准备在匈奴于朝廷大战时候捞些功劳,以做晋升之资。 聂壹等人也不作停留,他和王恢等人约定的时间是八月十五,现在已是七月初,此去匈奴王庭少说半月,唯有加快时间赶路。 七月的草原已经退却了绿色,秋风带着些许冷意吹得微黄草叶呼呼作响,不知名的种子带着白色的外衣飞舞在半空中,寻觅一处肥沃的土壤安居乐业。 天空上一群迁徙的鸟儿,正在拼命拍打着翅膀,仿佛预感到严冬的到来,远离这片是非之地。远处的黄羊看到了人们的到来,也并未惊慌失措,继续低头吃着青草,想在风雪到来之前,尽可能的多保存些实力,好跑的过那些蠢蠢欲动的狼群,至少跑的过身边的同伴。 聂家商队并未打扰这些草原的主人。经过十几天的赶路,终于来到匈奴王庭,送上武器和生铁,在匈奴大帐中,见到了匈奴大单于。 匈奴大帐,早已备好烤肉和美酒,还有一群舞姬穿着匈奴的服侍在那里起舞,匈奴大单于看到聂壹很是高兴,起身迎聂壹和贾淳坐下,三巡酒罢。 “聂家主真是豪爽,你们聂家是我们匈奴的朋友,是兄弟,我们匈奴人是不会亏待兄弟的”大单于道。 “大王客气了,些许货物当不得大王夸赞,聂家一直承蒙大王照顾,在草原行商数十年,积攒了些许家资,如若大王需要,聂家必定倾囊相授”聂壹到。 “本王虽有些潦倒,但也牛羊马匹无数,匈奴善射者十余万。聂家有此心意本王甚是欣慰,如若能帮本王多带着武器生铁,等本王平定匈奴内部,定于聂家主共享这万里草原”匈奴单于大笑道。 “最近听闻些许宵小之辈不听大王指令,壹甚为愤怒,奈何年过不惑,舞不起刀剑,唯有帮大王多备着军资”聂壹道 “聂家主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匈奴最不缺的是勇士,唯独缺少弯刀箭矢,至于那些宵小之辈,也是看本王继任单于以来,没有大的功劳,倚老卖老而已”匈奴单于道。 “武器箭矢我会帮大王分忧到,只是聂家人微言轻,恐不能提供太多,耽误大王大事,还望大王另作打算”聂壹道 “聂家主尽心就好,不要勉强”匈奴单于微有不悦。 “大王,非我家主不尽心,而是聂家自身难保”贾淳插口道。 “元豪,家中之事我已有对策”聂壹急忙打断贾淳的话。 “但说无妨,你我即是兄弟,我岂能袖手旁观”匈奴单于来了兴趣。 “回禀大王,这次前来草原,带着的武器生铁被雁门郡尉史发现,与其贿赂才方能脱身,只是人多眼杂恐事情早已泄露,到时恐怕大汉再无我等容身之地”贾淳拱手道。 “贾淳,你这又是何必呢,大王多有大事繁忙,怎可为我能小事烦心”聂壹道。 “聂家主此言差矣,你我即是兄弟,本王定为主持公道,更何况是为本王之事而起。只是大汉朝廷对本王颇有微词,鲁莽行事怕惹怒大汉朝廷,陷聂家主于不义”匈奴单于道。 “聂壹代聂家谢过大王了,此事和大王无关,我聂家家资颇丰,惹得雁门郡大人物窥视,怀璧其罪,至于这次不过是个由头罢了。我等回去散尽家财,想来也可保性命无忧,只是大王所托之事,怕力有不逮了,还望大王早做打算为好”聂壹道。 “聂家主怎可将屠刀递于他人之手,甘为鱼肉,任人宰割,此非大丈夫所为”匈奴单于道。 又转身问向贾淳“听闻元豪才智过人,可有良策” “大王寥赞,元豪亏不敢当。淳有一策能保聂家一时无恙,只是怕要大王破费了”贾淳道。 “元豪请讲,本王若有必定赠予聂家主以解燃眉”匈奴单于道。聂壹也看向贾淳,满怀期待。 “家主若能带回三百匹良马送于马邑县令,那马邑县令是大汉朝廷大行令的族人,定能帮家主与雁门郡太守周旋一二,定能保大人平安,只是此事只能保家主一时平安,不能解决根本。”贾淳道。 “此事不提也罢,将良马送于大汉朝廷,若大汉朝廷对匈奴用兵,我等岂不是帮凶,届时还有何面目再见大王”聂壹生气的道。 “三百匹战马我送于聂家主,至于汉朝廷对匈奴用兵,在大草原上我匈奴勇士所向披靡,多个三百战马,根本翻不起浪花”匈奴单于自信道。他相信在匈奴草原,汉人不过就是移动的靶子,和奔走的牛羊,无太大分别。 “谢过大王,若能了解此事,必定效忠大王,以报大恩”聂壹激动的跪俯道。 “与其等大汉朝廷用兵匈奴,不如主动出兵,出其不意拿下马邑,进可占据雁门郡,劫掠并州。退也可劫掠马邑县城,得其人口钱粮,武器工匠,一劳永逸的解决此事”贾淳悠悠的道。 聂壹目瞪口呆的看着贾淳,眼中露出陌生,匈奴单于却眼中流露出贪婪,只是碍于两人面前,稍加掩饰。 “此事甚大,容我思量一番,你们此行路途遥远,早些回去歇息,等我有所决断,再来告知二位”匈奴单于道。 二人行礼告辞,只是聂壹还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出大帐。 匈奴单于送走聂壹和贾淳,连夜召来一众武将商议偷袭马邑之事,武将们个个眼中露出凶光,扬言要踏平长安,抢光汉家女子,还要抢皇后做女人,只有一个年长的老翁闭口不语,沉思良久。单于看到老者不开口就询问到道。 “大长老怎么看此事,我也觉得事情有些突然。” 大长老是匈奴有名的智者,平时不怎么管匈奴事物,但是在匈奴的威望无人能及,连匈奴单于见到他都要毕恭毕敬的。 “汉人素来狡诈,大王不可不妨,此事还需谨慎行事,免得中了汉人的诡计,到时得不偿失”老者轻叹一声道。 “请大长老教我”匈奴单于道 “此事虽突然,但也是一个良机,匈奴和大汉必有一战,近些年来大汉朝廷对匈奴越发不满,汉天子已经成人,又大权在握,手下兵精粮足,对我匈奴出兵已成定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出其不意拿下马邑,化被动为主动,倒也可行。只是事情突然,还需大王多加打探方为上策”老者道。 听到大长老没有反对出兵,匈奴单于松了口气,匈奴单于苦于没有功勋,能坐稳单于之位全靠长老的扶持和他父亲的余威,若能偷袭马邑的手,必定在匈奴威势大涨,何况还有整个马邑可供自己劫掠,还有工匠和女人。 拿下这个兵家要地,对大汉可谓说灭顶之灾,即使将来停战,也有足够的筹码多捞着好处。匈奴单于停下瞎想,眼前需要解决的是证实此事是否有诈。 “该如何证实此事”匈奴单于问道。 “派人严密监视聂壹二人。但有风吹草动立刻汇报,如果他们使诈,定会露出马脚”老者道。 听闻要监视聂壹,匈奴单于虽不情愿,但事关几万人身家性命,也不得不重视起来。至于那些武将,他们还没有质疑大长老的资格和勇气。 聂壹和贾淳被带到休息的帐篷,匈奴单于送来了酒宴上跳舞的舞姬。聂壹以路途劳累为由准备送走,倒是贾淳留下了两个安排在自己的帐篷,聂壹也并没有过多言语。贾淳来到聂壹的帐篷,行礼后道“家主,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你我同为汉民,虽在马邑生活艰难,可也不能让匈奴和汉人大战,到时生灵涂炭,你我必将成为千古罪人,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聂壹痛心道。 “汉匈之战已经不可避免,生灵涂炭也并非你我能左右。我们不过是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做了个选择,”贾淳道。 “可我还是不想事情因我而起”聂壹倔强道。 “可家主就眼睁睁的看着聂家几百口残死在刀剑之下,聂家因此而被灭门,到时家主又如何去见先主,并非我等非要做那不仁不义之事,奈何有人要我们的命,我们也只能如此,蝼蚁尚且偷生”贾淳道。 “事已至此,我等余生只能苟活于世了”聂壹道。 “家主宽心,我等并未做愧对祖先之事,马邑城破,我们与匈奴约定,不可乱杀无辜,想来匈奴人为些钱粮,武器和生铁,到时我们给予他们这些东西,他们也会把马邑城还给我们,到时家主掌握马邑县城,在于民休息,定可让马邑城免受战乱”贾淳道。 “希望如此吧,元豪一路劳累,早些歇息吧,”聂壹道,转过身想了想又加上一句“注意身体”。 贾淳走出帐篷回到自己的帐篷,没有看到在夜色深处有道匈奴人的身影隐匿在夜色下,渐渐远去。 匈奴大帐中,单于和长老正在焦急的等待着匈奴士兵前来,不一会一个穿黑衣的匈奴人便把他在聂壹帐篷外听到的对话禀报了一遍。匈奴单于听后很是高兴,放下了那忐忑不安的心。一旁的大长老也微微点头。 “传经令下去。整备军武,准备出战,偷袭马邑”匈奴单于大帐外的侍卫道。 “马邑县城虽小,但也有城墙。我匈奴儿郎是草原雄鹰,进攻城墙恐力有不逮,若耽搁些时日,恐怕横生枝节,长老可有计策。”匈奴单于又问向大长老。 “大王可以聂壹为内应,里应外合,以迅雷不及掩耳拿下马邑县城”大长老道。 “恐聂壹此人心向汉人,不肯帮我”匈奴单于道。 “此事由不得他不愿意,只要大王答应攻下马邑县城,不乱杀无辜,让聂壹代为县令,他必定妥协”大长老眼眸微眯,露出一抹精光。 “好,就依大长老所言,希望我匈奴初战告捷,拿下马邑”匈奴单于大声道。 次日,匈奴单于再次召见聂壹和贾淳。最后计策商定,由聂壹带领家中府兵斩杀马邑县令和县丞,届时马邑县城群龙无首,匈奴单于引兵杀到,里应外合攻占马邑。 聂壹和贾淳带着三百匹战马返回马邑,随后匈奴单于集结十万匈奴大军往马邑县城而来。 此行匈奴,可谓是凶险异常,大家都有各自的打算,相互算计,就看谁能技高一筹,败则身死族灭。 第五章马邑之战五 聂壹和贾淳带领商队匆忙赶路,昼夜未停,途经上次解救的汉人牧民驻扎的地方,聂壹思索良久,还是派人去通知牧民迁移,只是时间紧迫,恐不能妥善安置,只得放弃那些牛羊,确保人身安全,等匈奴人大败后,再寻回牛羊便是。 聂壹在马邑城外再次碰到了雁门郡尉史,这次雁门郡尉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改变,笑脸相迎的将马邑等人带进哨所,聂壹也准备在此稍做歇息,毕竟连续赶路了几日,人困马乏,现在马邑在望了,精神也略微放松。可贾淳却无辜找事一般的和雁门郡尉史发生争执,声音越来越大,扬言要雁门郡尉史赔礼道歉,雁门郡尉史一再忍让,贾淳却步步紧逼,最后无奈双方剑拔弩张,让人远远的看到这里发生不快,聂壹只能准备离开哨所继续赶路,贾淳最后还把他们的马匹送给雁门郡尉史,聂壹虽有疑惑,倒也没有反驳,聂壹知道贾淳行事谨慎,不会无故放矢的。 一行人从新上路,此处离马邑不足五十里,半日可达。 “家主可是疑惑,我为何针对那雁门郡尉史,”贾淳骑在马上,于聂壹并肩而行。 “我虽不能尽知事情原委,想来与匈奴单于有关,劳烦元豪细说一二”聂壹道。 “那雁门郡尉史,留在此处不走,想来已经知道事情原委,想捞些战功,好图日后升迁,上次他刁难我等,我料此人定不敢翻脸,略略出口气。至于将马匹送给那雁门郡尉史,也是安抚此人,日后再打交道也好方便。 匈奴单于此人工于算计,多疑寡信。若派人跟踪我等,见我等与雁门郡尉史很是融洽,必起疑心,我此举就是让匈奴单于以为我等马匹被雁门郡尉史扣下,想来也能让匈奴单于更加相信我等”贾淳自信道。 “元豪思维缜密,怕事情过犹不及,你我在匈奴帐篷的对话想来匈奴单于已经获知,才会下定决心南下。此计策雁门郡尉史已经知晓,若匈奴单于派人跟踪我等,再与雁门郡尉史有过多争执,怕画蛇添足,横生枝节。”聂壹道。 贾淳听到此处脸色大变,他也想明白此处关键,最明智的办法就是不见雁门郡尉史,只是他们在回马邑的必经之路上,又出门相应,见面也无法避免。贾淳稍加挑衅也说不出对错,只是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闪失。 “是元豪大意了,请家主责罚,”贾淳要下马行礼。 聂壹急忙拉住道“元豪此举也并无过错,自从大行令王恢,将事情告知雁门郡尉史,事情便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此事你我也足够谨慎,只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愿上苍可怜我大汉子民。” 两人回到马邑县城,去县城府衙拜见县令王书,县令王书得知匈奴单于亲领十万匈奴而来,不是恐惧而且兴奋。作为一个边郡县令,对匈奴人的憎恶是无以复加的。又对聂壹和贾淳的敬佩,此去匈奴不仅需要勇气和胆识,智慧与谋略更是缺一不可。 “聂兄,真乃义士,自古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是我辈学者之楷模”王书激动道。 “王大人寥赞了,此乃我等应做之事,我聂家世代相传于马邑,得百姓信任方有今日,如今匈奴祸乱边关,欺凌百姓,聂家又怎能袖手旁观。只是有一事还需要大人相助。” “聂兄请讲,但有所托,必将竭尽所能”王书拱手道。 聂壹便把与匈奴单于计策杀死马邑县令和县丞的告知王书,王书听后脸色微愣,随即坚定道“聂兄即已定计,王某这颗头颅便交个聂兄,还望聂兄能杀几个匈奴头颅,带一壶老酒到王某坟前告知我大汉之胜利。至于县丞李大人,自从来到马邑县城,一直恪守本分,为马邑县城百姓日夜操劳,还望聂兄思索一两全之法,留其性命。” “大人说笑了,我等怎敢伤大人性命,家主之意是计策是大人首级,而非大人性命”贾淳急忙道。 “我的头颅,而非我的性命,此话何解”王书还是不明白。 “大人可寻样貌相似王大人和李大人的两个死刑犯,带去府中,稍作打扮,厚待其家人。待到合适时机,我家主带领家中府兵杀进大人府中,斩其头颅悬挂于城楼之上,想那匈奴奸细也难分辨”贾淳想了一下有道“只是恐怕大人家中侍卫和资财难以保全了。” “区区家资有什关系,至于府中侍卫,善待其家人,到时可烧了县府,也可麻痹匈奴人,免得露出破绽”王书道。 与王书商议完毕聂壹和贾淳离开县府,书信告知王恢匈奴大军已经南下,王恢率领三万先锋已经进去并州,后三十万大军不日起程,一切有序发展。 几日后深夜,县衙和县令府中传来喊杀声,接着大火燃起,马邑城的百姓惶恐不安,事发突然,来不急救援。次日便见两颗头颅悬挂在城楼之上,有眼尖的百姓指出那是马邑县令,城中百姓越发不安。又有人说在马邑城外一百里看到了大匹的匈奴人,乌泱泱看不到头,少说有一百万。 百姓们有的返回家中闭门不出,有的却想乘机逃出城外,远走他乡,等他们走到城门口的时候,城门已经关闭,禁止任何人出入,违令者杀无赦。 马邑城外的漠北草原上,匈奴单于正和大长老等一众武将在大帐里商议对马邑县城的进攻,探子已经汇报了聂壹与雁门郡尉史发生争执的事情,让大单于稍微安心一点。昨日他派人与聂壹联系,让其杀死马邑县令,扰乱马邑县城的次序,好等进攻马邑的时候能够快速而减少伤亡,今天就有消息传回。 言昨夜马邑县城到处传来喊杀声,县令府和马邑县衙都被大火烧毁,城楼上挂着两个人头,百姓都说是马邑的县令和县丞,匈奴单于不敢耽搁,急忙召集将士们商议。 “诸位说说自己的想法吧”匈奴单于把事情经过告知众人,等待众人回答,其实他这么做不过是做做样子,好让将士们战场上少些顾虑,真正拿主意的还是这个匈奴单于。 “还想什么,现在就杀进马邑县城,老子今晚就要睡在马邑县城,听说马邑县城有座青楼,我早想见识一下汉家女子的本事了,啊哈哈哈哈”一个身高七尺的黑脸大汉说道。他是一个小部落的首领,投靠大单于这边,听说大单于要对大汉用兵,便主动响应,带着两万族中子弟前来和匈奴单于合兵一处,除了大单于之外就说他兵马最多,所以第一个说话。 “杀进马邑城,抢粮食,抢女人”另一个匈奴部落的零头道。 “大单于下令,我等必将踏平马邑县城。”一个匈奴单于的部将也起身请战,他可不愿功劳都被这些外人抢去了,马邑县城如今已经没有防备力,里应外合必定轻松拿下,这可是和大汉大战的首功,如此唾手可得,怎可假借他人。 一群人争的不可开交,单于头大,无奈只有叫停这些人的争吵。答应众人一起进攻马邑,先到先得,不允许发生让私自械斗,违令者,斩。见到见到大长老低头不语,连忙询问。 老者看到匈奴单于询问,沉思了一会道“大王,事情看似一切顺利,可我隐隐觉得那些不对,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还望大王谨慎行事,多派匈奴勇士打探方圆情况,以免中计” “本王谨记大长老之言,本王也觉得不安,明日先行至马背山下,多做打探,再行定夺。你们下去之后,安抚好将士,不要轻举妄动,坏了本王大事,休怪本王刀剑无情,都下去歇息吧” 众人告退,匈奴单于走出大帐,望向南方,月色皎洁,远处的马背山峦重叠,远远望去,像一匹匍匐的战马,西边高昂的头颅下是雁门雄关雁门关。 而在同一月光下,聂壹和贾淳也在看向南方的马背山,此事经过多重谋划到了今日,王恢的三万军队已经埋伏在山谷中,三十万大军不日便到,只要匈奴大军进入马邑县城,王恢率领三万大军在险要之地断其归路。坚守两日,大军到来,十万匈奴人就是庸中之鳖,插翅难逃,定能全歼匈奴人。 “匈奴人会来吗”聂壹轻声道,像是在问贾淳,又想是在问自己,事情到了关键之处,可谓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这东风未至,聂壹心里惴惴不安,胜则名垂青史,败则万劫不复。 马邑城已经有人在传是他聂壹勾结外族,为祸百姓了,如果计策失败,丢掉的不止是性命,还有一世英名。 “会来,一定会来,匈奴人贪婪成性,一个诺大的县城在嘴边,匈奴单于怎么能够不动心,况且拿下马邑县城,整个雁门郡便无险可守,还有雁门关也可收入囊中”贾淳道。 “希望天佑大汉,”聂壹说完,抬头看向天边的那轮明月,希望在此处找到答案,这时一大片乌云遮蔽了月光,空气中吹起来一阵大风。山风雨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 而在山谷中的王恢也难以入眠,聂壹来信已经告知他,匈奴人就在马鞍山外,这两日就会攻占马邑城,是否能功成名就,就看这次事情是否能大败匈奴军队,整支队伍三万人静静的躲在这片山谷中,他们吃着干将,已经两日天没有生火做饭了,将士们都还在坚持,能够给予匈奴人突其不意攻击,将士们隐藏的很好,两天来没有人走动,连相互之间的交流,都少之又少,就是怕暴露的可能。 虽然这是一个很隐蔽的山谷,当地人都不一定找得到,何况匈奴人。王恢还是要求他们隐蔽起来,就怕被匈奴探子打探到异常之处。王恢等人的命令是让匈奴人先头部队放过去,等匈奴后边的运粮车队在突然杀出,抢其粮草!匈奴必将大乱。 次日,匈奴人前往马邑城,走到马鞍山脚下,探子前来汇报周围情况。因为匈奴单于特意交代,这次打探的特别仔细,探子汇报到道“大王,方圆五十里并未发现可疑军队,只是……” “只是什么”匈奴单于急忙开口问道。 “只是前方有一群牛羊无人看管,像是牧民走的匆忙,来不及带走”探子回答道。 匈奴急忙传令停止行军,身边大长老也一脸忧色,若非生死攸关,牧民不会放弃自己的牛羊,独自逃命。这次南下极速行军,汉人牧民迁移时间不足,丢下牛羊逃回马邑,那么马邑县城应早有防范,为何聂壹信中并未提及。看来事有蹊跷,必须查探清楚,方可进入马背山,免得中了埋伏。 “前方马背山上有汉人岗哨,大王可派人攻打,留其性命,威逼利诱,想来不难问出汉人的打算”匈奴大长老开口道。 匈奴单于便依大长老之计,派兵攻打汉军哨所,活捉了雁门郡尉史,可怜那雁门郡尉史,本想捞着功劳,却不料惹来杀身之祸,在匈奴单于许之重利后,便把聂壹和王恢之计和盘托出。匈奴单于听后大惊失色,急忙引军北撤。留下一路军队断后,保护粮草,伺机报复聂壹等人。 王恢听到军中斥候汇报匈奴人向北撤退,急忙率军追杀,当看到匈奴军队撤退有序,步卒在草原上并不能占到便宜,又怕遭遇匈奴人埋伏,恐士卒有伤,就放弃追击,引兵回到马邑县城。等到大军前来,再行定夺。 聂壹听到消息已是晚上,呆立当场,经过诸事谋划,事情还是失败,这不得不让人哀叹。聂壹仿佛被抽走力气一样,大病一场。不久后便在家中去世。临终前散其家财,自认为谋事不密,通知了汉人牧民撤退,使得匈奴单于起疑,导致计策失败。又担心匈奴人报复子孙,便令后人改姓为张。 贾淳在聂壹死后,终日抑郁寡欢。此计策失败,也有他自作聪明的画蛇添足,自责不已。不到半年也相继离世。告诫后人,谋事不密,害人害己,谋事先谋己。贾家子孙搬出马邑,从此不知去向。 县令王书因已经是死人身份,朝廷并未正名,只得改头换面虚度此生。行尸走肉的般的活了两三年也死在了马鞍山下,葬于马鞍山,誓死守卫这片疆土。王书的子孙随王恢后人搬迁到太原郡,因有王太后照拂,倒也世代为官。 汉武帝刘彻听闻围杀匈奴失败,大发雷霆,派人将大行令王恢押解回长安,皇帝以大行令王恢不主动出击,失了大军锐气,导致匈奴人逃跑为由,关押在长安大牢里,丞相田蚡求情未果。 王恢因把计策透漏给雁门郡尉史,整日自责,便在牢狱之中自尽而死。王恢死后。后人便迁回太原郡,皇帝念其功劳,加上也要给王太后一个说法。便厚待其后人,令其后人多为官吏。 汉武帝认定是匈奴人先破坏合约,主动进攻马邑城,并未给聂壹等人正名,直到元光六年,派大将军李广,卫青出击匈奴大胜,七战七捷收回河套,河朔等地。才将聂壹王书等人诱奸匈奴人失败的事情昭告天下,念其忠心为国。追封其为中郎将,聂壹的后人也才能成为将门之后。而此时聂壹的后人虽然改姓,还是被匈奴人追杀。家道败落,人口凋零,唯有一支族人逃出马邑,安居在雁门郡。 第六章并州之乱一 “后来汉武帝持续对匈奴用兵,派卫青,霍去病,李广,李息等名将。经过数十年大战,斩匈奴人十五万。大司马霍去病攻破祁连山,胭脂山,收回河西走廊。从此匈奴远遁,大汉朝廷在河朔地区设立朔方郡,云中郡,雁门郡也新增加数县,以此马邑城便不在受到战乱,聂家便搬回马邑城。” “再之后的事情想必少家主已有耳闻,朝廷自汉武帝之后,外戚和世家争权,朝堂混乱,大汉国力日渐衰退,加之内乱不断,王莽篡权。光武帝刘秀建立东汉,朝廷内忧外患。” “匈奴生养声息,慢慢占据了漠北草原。光武帝刘秀专注整顿内部,朝廷兵力不足,无暇他顾。曾派人携带金箔钱财和解未果,匈奴日益猖獗。继续祸乱边郡,劫掠朔方云中雁门三郡,朝廷数次派兵攻打也胜少败多,边郡形势继续恶化。 直到东汉初年,草原连年干旱,蝗灾不断,人口死伤无数,建武二十四年,匈奴日逐王比自立为呼韩邪单于,率众降附汉朝,屯居于五原郡西部塞,后又迁徙于云中、美稷、朔方、定襄、雁门一带。这部分匈奴被称为南匈奴,留在原处的被称为北匈奴。鲜卑,休屠,乌桓、羌胡西域各国相继脱离北匈奴,归附汉室,共同征讨北匈奴。 永元元年,南匈奴单于请兵,遂拜窦宪为车骑将军,以执金吾耿秉为副将,联合南匈奴、乌桓、羌胡兵马三万人,会师于涿邪山。大败北匈奴于稽洛山。从此北匈奴在无音讯。朝廷从新设度辽将军,使匈奴中郎将、护乌桓校尉、护羌校尉、解决边郡军务。 “自解渎亭侯刘宏继位皇帝,窦太后把持朝政,世家豪族与之争权,惑乱朝纲,民不聊生,后窦太后一族被灭,世家争权,董太后扶持宦官与此抗衡,设十常侍。 国库空虚,十常侍建议出售侯爵以冲国库。至关内侯以下均可买卖。后来演变成县令及之下也可捐献。侍奉比六百石的县令需六十万钱。花钱买官之后的县令会变本加厉的从百姓身上搜刮回来。百姓难以度日,唯有反叛,黄巾起义乘势而起,席卷天下。 虽被镇压,但伤及大汉朝廷之根本。边郡外族蠢蠢欲动,休屠各部落乘机攻占朔方郡,云中郡被匈奴人把持。雁门郡北边诸县被匈奴人骚扰,摇摇欲坠,唯有五原郡因有驻守使匈奴中郎将六千士兵得以保全”张平讲完站起身,房间里的火炭已经熄灭,油灯也即将油尽灯枯。 张平是马邑县城张家的管事人,自从老家主西去之后,张家的生意便有他来打理,如今边郡局势紧张,风雨飘摇,张家需要决断一下,是继续在马邑城,还是前往晋阳。如今少家主已经成人,是时候告诉他这些,让他来定夺张家的命运。 张辽还没有回过神来,张平讲了一晚上马邑县城的事,张辽也知道自己的祖上是马邑县城的人,也曾经和匈奴打过交道,可一下子让他接受这么多,还是有点勉强。 张辽自小喜欢舞刀弄棒,张家在马邑城也算小有名气,家道殷实,有一处马场,和一座材山,靠一支商队往返内地贩卖。只是老家主在几年前行商途中遭遇劫匪受伤,不久便不治身亡。 张辽从此便勤练武艺,立志从军,消除匪患,肃清边关。因弓马娴熟,被县令召为马邑县尉,统领四百县兵, “再过两月就是岁末,少家主即已成人,家中之事还忘少家主早做打算,我也好早做安排”张平道。 “兄长,你知我志在疆场,家中生意还是由兄长操劳,你我即是聂家后人。怎可在此际离开马邑,我张家与马邑共存亡”张辽斩钉截铁道。 说完张辽推开房门,走到院子中,天已经微微亮。一夜的风雪终于停息,院子中有薄薄一成雪花,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虽然不是很大,倒也预示着严寒的到来。 张平也走出房间来到院子中,张辽的回答在他意料之中,这个少家主从小嫉恶如仇,马邑城的盗贼被他剿灭殆尽,每战必先,在马邑城颇有威望。 “少家主即已有决断,平自当为张家分忧,生意上事都好处理,如今战乱频发,冬雪阻止了匈奴人继续对雁门郡各县的劫掠,待到来年开春,恐怕马邑城也将面临匈奴的劫掠,少家主还是告知县令大人,早做准备”张平道。 “兄长,你我年岁相差不大,不必称呼我少家主那么见外,你我便以兄弟相称,你看可好,等到天亮我边去找县令大人商议此事”张辽道。 “少家主即已成人,再喊少家主的确不太恰当,那么我以后便喊家主,平身份低微,幸得老家主收留才能活到今天,怎敢和家主兄弟相称,坏了礼数”张平急忙道。 “那你我都不要纠结此事,你称呼我家主,我称呼你为兄长,各叫各的”张辽无奈到,张平此人性格谨慎,有时候有些古板,张辽是没本事说服张平改成称呼。张平还要说什么,就被张辽断。 “你早点回去歇息吧,尽量多从晋阳弄回些生铁,现在县兵手里还拿着木盾,对付些流寇强盗倒也无妨,可面对匈奴人的时候怕死伤过大。” “是,家主”张平行礼告退。 张辽取过长刀,在院子中练习刀法,张辽年少时曾游历并州,也拜访过许多隐世豪杰。棍棒剑戟也略有学习,唯独刀法造诣出色,张辽所学的刀法朴实无华,缺攻守兼备。比不上长枪迅捷,也比不过长剑灵巧。但是一到战场上,长刀的杀伤力远远高于长剑。长剑是是大夫的装饰,是游侠的把戏,不适合于成规模的战斗。张辽练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太阳升起,天色大亮。 县衙府书房 “张辽见过县令大人”张辽道。 “张县尉着急见老夫,想来有事情发生,还请张县尉细细道来”县令还礼道。 “回县令大人,如今并州异族蠢蠢不安,雁门各县也有匈奴人出没,还望县令大人早做准备”张辽道。 “休屠各部落和匈奴人的事情老夫也听说了,真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想当初匈奴人还如丧家之犬,幸得我大汉收留,今又为祸我大汉县城,待我书信于郡守大人,请郡守发兵,剿灭匈奴人,已保我马邑城安宁。”县令道。 “时至寒冬,阴馆县到此多为山路,又有雪覆盖,道路崎岖,恐难前来,若再有风雪,恐怕只能等来年才能到来,我马邑县城还是另作打算才好”张辽道。 “张县尉所言甚是,不知张县尉可有打算”县令问道。 “勤练士卒,修缮城墙,整备军武器械。多派哨探,了愚笨,只能想到这些”张辽想了想道。 “张县尉说这些,虽然不是良策,倒也是实实在在的,唯有增强自己,未雨绸缪,等到匈奴人进攻马邑的时候不至于手忙脚乱。我和县丞商议一下,整备军武器材和修缮城墙,至于士卒的训练和斥候就拜托张县尉了,此事关乎我马邑城的存亡,军事方便的事情,张县尉可以便宜行事,我定当全力支持。”县令道。 能在边郡当县令,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他们或许没有太多的政治智慧,也许在治理地方上也有瑕疵,但在民族大义上决不含糊,他们深爱着这片土地和人民。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张辽离开县衙,来到校场,马邑县城有四百县兵,其中弓兵五十,多在哨所执勤,骑兵五十也被张辽派出去巡逻,虽然马邑县城不缺马匹,但养一匹战马足够养三个士兵。剩下的全是步兵。 还是最低级的刀盾兵,这个在正规不对已经很少见得刀盾兵,除了一柄短刀,一个小木盾。没有别的装备了,除了那身冬衣看起来像个士卒,和黄巾军没太大区别。张辽也没有办法,马邑县城太穷了,土地贫瘠,又有太多的苛捐杂税。老百姓生存都很困难,县城里面又没有商业,大汉朝廷县兵一律自给自足,不会划拨钱两。能有四百人还是张家和县令的资助,有的小县城才一百县兵。 张辽走上一个木头搭成的高台,看向下面的三百人,虽然武器不好,但是这群人的体格还算强壮,张辽在训练士卒上也很是用心,加上县令和张家的支持,吃穿都行,偶尔还能缉拿强盗,得些赏钱,这三百人对张辽很是佩服,对张辽倒也言听计从。张辽逐一看去。 开口道“今寒冬将至,瑞雪初下,本应让大伙在家休息,奈何并州局势紧张,休屠各部落相继反叛,攻入朔方郡,汉人百姓流离失所。匈奴人趁火打劫在云中叛乱,更是缕缕劫掠我雁门各县,虽然我马邑城并无匈奴人行迹,但是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不能”三百人齐声喊道。 “那么我们能眼睁睁的看着汉人被欺负吗”张辽道。 “不能,不能”三百人面红耳赤,目露凶光。 “好,从今天起,我们从五天一训,改成一日一训,我已禀告县令,要在马鞍山上练兵,你等回去告诉家中亲人,午后便拔营前往马鞍山。” 午后天空中又飘起雪花,等全部人员集合完毕,张辽便带着这三百士卒和县令准备的粮草,前往马鞍山。 马邑县城在两座山之间,北边是马鞍山,南边是雁门山,翻过雁门山就是阴馆县,阴馆西二十里是雁门关,代县到马邑城山路难行,大部队行军需要出雁门关入草原再到马背山,雁门关和马邑城互为掎角之势,是雁门关的北方屏障,马邑城不失,则雁门关不失,雁门关不失,则雁门郡无恙。可见马邑城的地理位置极其重要。张辽在马鞍山练兵即可训练士卒,又可防止匈奴人从马鞍山进去马邑城。 前来训练的都是刀盾兵,张辽就带他们在马鞍山山训练山地作战,战法阵型对于现在的军队来说意义不大,武器装备太差,没有强弓硬弩在草原上和匈奴的骑兵作战,和送死没有区别。三百人在马鞍山上训练强行军,突袭,隐蔽,埋伏。学会怎么融入大山中。在大山中不被饿死,张辽一直与他们同吃同睡。 而在此处不过四百里的九原郡使匈奴中郎将的校场中,也有两百人在接受着训练,他们是两个月前应征入伍的,负责训练他们的是个年轻的将领,古板,严谨,一丝不苟,也不讲情面。 无论是谁触犯了军规,必定被军法从事。他走在人群中,看着这群新兵从歪歪扭扭的站队,到现在像模像样的训练,再教会他们战场上厮杀,然后再将他们送入战场,到后来收到他们的噩耗,不是埋骨他乡,就是生死不知。 这是今年第四次新兵训练,自从休屠各部落反叛,匈奴叛乱,各地县令的求援纷纷而至,使匈奴中郎将张修无奈,只能分兵三处,护羌校尉领兵两千前去朔方郡协助朔方郡校尉平息朔方休屠各部落。 护乌桓校尉领兵两千前去云中郡,镇压匈奴反叛,人数太少,反叛军队太多,效果寥寥,伤亡却惨重。护匈奴中郎将亲自带兵一千五百,驻扎在朔方,云中,九原郡三郡交汇处,好随时支援两支部队,也可防止匈奴人或休屠各部的人马进去五原郡。 年轻的将领看着下面的这群士卒,他们已经训练两个月了,还有一个月不到,他们将走向战场,这对新入伍的士卒太过残忍。可前方战场每天都会有人死,他负责简单训练士卒,然后补充各营死亡人数。而新兵上了战场,伤亡率最高的是他们,他们缺少战斗经验,临场应变不足。有些经验只能拿命去学习。 年轻的将领一个个的看过去,仔仔细细,想把每个人的样子都记在脑海中,那怕历史会忘记他们,那怕没有人知道他们曾经出现。可他知道,是他亲手把他们从亲人的手中接过来,又是他亲自送他们去战场。 年轻的将领抬起头,他怕泪水会留下来,其实他想多了,他早已经没有了眼泪。他一遍遍的重复喊着。声音竭斯底里,刺,收,前进刺。士卒们跟着他的声音对着校场上的稻草人,疯狂的刺出手里的长枪。虽然才是入伍两个月的士卒,在这个年轻将士的带领下,隐隐发出一股肃杀之气。 年轻的将领走到一个士卒的身边,从他手中接过长枪,迅速的对着稻草人连刺七枪,枪枪不离稻草人的要害,势如疾风,快如闪电。 年轻的将领看向两百士卒,说道“枪法讲究迅捷,轻灵,因为你们时间紧迫,只学好刺便可。”说完在次施展了另外一套枪法,此枪法大开大合,一股子拼命打法,举枪向前平刺十于米,接连刺穿十多个稻草人,两百人都看的目瞪口呆。临近结束的猛然跃起,举枪便向斜前方刺下,一点寒芒先到,随后枪出如龙,借着落地之势长枪横扫,前方一片的稻草人头颅齐齐落下,整个战场寂静一片。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战场上不怕死的人才有资格活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雪花飞舞在校场上,两百士卒已经回营房去了,那里有热腾腾的晚饭,地上散落着破败的稻草人,像极了战场上战死的将士。他们从年轻的将领眼中慢慢消失,直到完全看不到一点,而他的心却越发坚强。 他是高顺 第七章并州之乱二 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打乱了风的旋律,狂风报复般的吹向骑马的人,把他吹得摇摇欲坠,险些跌落马下,下意识的抱紧马脖子,紧贴马腹,那里还有一丝温度。想来他也不是第一次被这狂风突袭,大概在这夜色下奔行了很久,能坚持走到这里,完全靠着身体的本能,和那压身上在使命。 朔方郡领六县,临戎、沃野、广牧、朔方、大城、三封。郡治在临戎,而在今日临戎城被休屠攻破,朔方郡守被杀,朔方郡校尉领兵突围,护羌校尉伏鲜前去接应,中伏大败,伏鲜被杀。大军溃散逃至朔方城仅几百人。朔方校尉阚承收拢溃兵,坚守朔方,派出十于骑前去五原郡求援,仅一骑突围而出,随后两万休屠人,将朔方围的水泄不通。 消息传至西安阳,护匈奴中郎将张修听完呆立当场,局势恶化之快超乎所有人想象,让人措手不及。本以为天降风雪能阻止休屠人的进攻,没想到才过几天,朔方郡全线丢失,仅剩下一个朔方县城,还被大军包围,护羌校尉战死,两千军马损伤殆尽。 护匈奴中郎将张修急忙升帐议事,一众将领听后也是惊恐不已,整个帐篷寂静无声。个个脸上露出茫然,等待着中郎将的下令,是前去派兵接应,还是撤回五原郡,此种情况大家都没了主意。张修看向中郎将长史,现在只有他还能有点主意,这些武将只会冲锋陷阵,像这样的情况完全指望不上。 “尽快安排人前去晋阳和洛阳求援,将此地情况上报张刺史和朝廷,至于朔方城之事,还请中郎定夺”长史道。 “朔方县城里还有几百我军将士,还有朔方县城的数万百姓,我等即是将士,怎可袖手旁观,眼看他们被休屠人迫害”张修双目通红,咬牙道“休屠人伤我将士,我必让休屠人血债血偿。” “我军除去留守九原县的七百士兵,其中还有高司马正在训练的两百引兵,在西安阳军营的只有一千五百人。全是步卒,最多能派遣一曲前去接应,留下一千人确保五原郡安宁”长史到。 “我亲领一曲前去朔方郡,若两日无音讯,长史便带军回五原县,和高顺合兵一处,坚守五原,以待朝廷援军”张修道。 “此事不可,中郎乃一军主帅,怎可轻离中军,若将军有所不测,到时士气大跌,士卒溃散,中郎该当如何,我等又该何去何从”长史道。 大帐中司马,军侯也急忙反对,个个请战。 “此事我不亲去恐不能善了,看向将领们,你等前去,可有胜算”张修严厉道。 一众将领顿时闭嘴,五百步兵,冲开两万人的包围,进去朔方县城都很是困难,更别提再率兵杀出重围。此事不是简单能够完成的。 随后让人取过来护匈奴中郎将印鉴和节杖交于长史道,“此节杖乃朝廷所赐,不听军令状者,司马以下可先斩后奏”说完看向众人。 “中郎三思”长史急忙起身跪拜道。 就在这时,一侍卫进来禀告,言军营外有一支骑兵,是五原郡士卒前来支援,领军的是別部司马吕布。 护匈奴中郎将所统领三营兵马归光禄勋所属,是中央置西北方直属军队,主管匈奴等异族事物,不参与地方管理。五原郡兵是五原郡守直管,小郡设校尉一名,可统领两千人,大郡可设校尉三人共统领士卒六千人,五原郡是小郡,只有校尉一人,下设司马二人。 两支军队互不统属,但因都驻扎在五原郡彼此倒也了解。只是最近各地战乱四起,国库空虚,军粮克扣严重,直属部队尚且武备不整,这些地方部队更是艰难。要不然朔方郡也不会那么快被休屠人攻破。五原郡多有马商,靠郡守和马日商支持,勉强拉起一支骑兵。 “吕布,听闻此人,骁勇善战,武力惊人,在五原郡赫赫有名。平复多次异族叛乱,每战必先,连草原马贼听闻此人都闻风丧胆”长史道。 “这吕布真乃义士,深夜不惧风雪前来相助,传令下去,多备肉食,犒劳五原郡将士,你等也下去歇息吧,多派士卒巡视”张修道。 大帐之中只剩下张修与中郎将长史,两人走出帐篷,迎接一下五原郡司马吕布,虽然二人地位比吕布高处不少,但现在五原郡将士主动前来,他们也要给足面子,礼尚往来。 “五原郡司马吕布拜见中郎将”吕布带着成廉和曹性来拜见中郎将张修。 “吕司马能深夜前来,不惧风雪,张某谢过。”张修道。 “中郎将言重,中郎将虽不统属我等,但同为朝廷效命,又同在五原,理应同气连枝,共抗休屠。布听闻朔方郡被休屠攻陷,急忙前来,失礼之处还望中郎将恕罪。布愿领属下兵马明日一早前往朔方县城,还望中郎将允许”吕布道。 “吕司马稍安勿躁,将士风雪中赶路,想必损伤严重,吕司马在营中修整几日,和长史一起返回九原县,守好九原县城。我已和长史商议完毕,明日我亲带一曲五百人前往朔方城”张修很是欣慰,满脸笑容看着吕布道。吕布的到来对军队士气提升很多,张修也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他们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中郎将此话何解,中郎将率五百步卒去朔方,是要彰显中郎将为国尽忠,还是中郎将觉得愧对朝廷一心求死,为了些许虚名置五原郡百姓不顾,这样的中郎将布也不削为伍。”吕布言辞犀利。 张修被吕布说的有些难堪,本身休屠和匈奴叛乱他都难辞其咎。与其事后被朝廷问罪,倒不如战死杀场,不求青史留名,也不愿背负骂名,辱没了列祖列宗。 吕布的话直击张修软肋,挑明了他为了怕担责任,为了名声主动求死,还要带五百士卒,更是弃五原郡数十万百姓。震耳发聩,如醍醐灌顶般的敲打在张修心头。 张修踉跄一下,险些摔倒。看向吕布那坚毅的脸庞,笔直得身躯,再想到自己有些佝偻身影。张修觉得自己老了,老的有些懦弱了,失去了并州人的血性与担当。 他当护匈奴中郎将已有十年,每日小心翼翼的和这些异族打交道,换回的是什么。是背叛,是屠杀。是他们的得寸进尺与自己的唯唯诺诺,到最后,自己只能求死的有些尊严,有些名声。真是荒唐,真是可笑,可笑至极。 既然忍让换不回和平,唯有战,若想平息纷争,先要陷入纷争。张修想明白了这些,对着吕布深深一揖道“听吕司马一席话,修受教良多,今修在此立誓,只要一息尚存,绝不后天半步。” 张修在军中威望甚高,是军中主心骨,若他战死,军中大乱,云中郡,五原郡,朔方郡,雁门郡必将各自为战,局势崩坏,全部落去异族之手。 “吕布听令,命你率领部下骑兵五百,另外本将部下五百步卒也归你统帅,前去解朔方之围,你本不归我统领,事情紧急,本将自会上书于朝廷, 你可还有别的要求。” “吕布遵命,中郎将的步卒可否是弓弩手”吕布看到张修恢复血性,很是高兴。 “准,此战只许胜,不许败。”张修道。 “布愿立军令状”吕布道。 “长史,你帮吕司马准备粮草弓矢”张修转身对长史道。 “诺”长史也很欣慰,他是最了解张修的人,道现在这个结果,没有比这更好的。 “多备箭矢即可,粮草不用准备,骑兵擅长突袭,有粮草拖累反而不妙,备三日干粮足矣”吕布道。 次日天色微亮的时候,吕布带着军队已经走在赶去朔方城的路上了,经过一夜的风雪,天空已经放晴,虽然太阳还没出来,但从薄薄云层后面那抹嫣红就能知道今天是个晴朗的天气。 朔方离西安县城不足百里,骑兵极速行军半日可达,吕布并未加快行军,保持着正常的行军速度。让后面的五百弓手不至于掉队,吕布和曹性,成廉商议着行军部署。曹性统领五百弓箭手,吕布统领三白骑兵和成廉统领两百骑兵。 清晨的阳光照在朔方郡的城墙上,将朔方郡城墙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朔方郡的城墙并不高大,但在影子的衬托下,倒也威武雄壮,阚承走在城墙上,看着城墙上士卒一脸的疲惫,也忧心忡忡。当看到士卒眼睛里的坚毅从未散去,内心也坚强了不少,临戎城下他们败了,败的那样彻底。可和休屠的战争还远没有结束,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朔方县士卒共一千两百人,阚承将其分为三部,每部四百人。将县兵和郡兵打乱,和逃回军队混编在一起。又在县城招募民夫青壮,准备垒石滚木及搬运箭矢。 朔方城东临汾河,西边多山林,难以展开大部队进攻,休屠人要想进攻朔方城唯有南北两面,北面与西安阳县城接壤,相聚不过百里不到,休屠若大军从南边进攻,县城被破则可从北面突围撤退至西安阳县。所以休屠大军从北面进攻可断其归路,果然在北面的地平面上出现了一条黑线,越来越多的休屠人出现在北方。城墙上也想起了战鼓声,守城将士们紧握兵刃,弓箭上弦,一场守城大战拉开序幕。 休屠人冲到城下,并没有过多言语,连象征性的招降也没有,在他们看来,这座县城最多半日即破,两万人对一千,实力悬殊太大,加之休屠人反叛,以来一路势如破竹,根本就没把朔方城放在眼里,他们想的是攻破朔方城怎么瓜分汉人的财富和粮草。 先头部队已经脱离大部队抬着云梯冲向朔方城的城墙,休屠人不善于攻城,能造出这么多的云梯已是不易。更不可能有其他的攻城器械,休屠人的短弓也很难压制住城墙上面的弓箭手,索性就没派出,直接就是抬着云梯硬沖的架势。没有丝毫的掩护,在城墙上的弓箭手看来就是一群活靶子。果然在距离休屠城墙三十步的时候,第一轮箭雨落下,瞬间倒地一片,一次至少射杀五十多休屠人,还有十几人在那里哭喊。休屠人不闻不问继续抬着云梯冲向城墙,越来越多的箭雨落下,地上躺着的休屠人也越来越多,哭喊声也越来越大。 几轮剑雨过后,休屠人终于冲到城墙边,顺着云梯向城墙上爬去,地上的哭喊声也渐渐被云梯上的喊杀声所掩盖。 “放垒石,滚木,弓箭手不要停,找机会推倒云梯,”阚承大声喊道。一个个磨盘大的石头从天空落下,休屠人躲闪不及被砸的**迸裂,有的云梯被五六个守城将士合力用长戟推到,上面的休屠人被摔得浑身碎骨。战斗刚一开始就进去白热化,越来越多的休屠人倒在地上,尸体铺满了厚厚一层又一层,休屠人像是没有看到一般,依旧吃力冲上云梯。 慢慢的有人冲到了云梯顶端,叼着武器冲上城墙,双方正式短兵相接,滚石失去了作用,冲上城墙的休屠人越来越多,汉人出现了伤亡,正在飞速扩大。阚承带领着一屯,到处救火。勉强保卫谢这摇摇欲坠的城墙。 休屠人进攻的猛烈超出了阚承的想象,本想些四百人可以坚持到下午,可这才过去不到两个时辰就要出动后辈力量,那怎么能守住朔方郡。 城墙的休屠人已经和汉军一样多了,阚承无奈,提前叫出第二部出战,突然的生力军出现打了休屠人措手不及。 许多休屠人来不及返回云梯就被从城墙上赶下去了,摔死摔伤者无数,汉军乘机整理城墙,损坏云梯十余架。休屠人稍作准备继续攻城,迎接他们的又是箭雨垒石。战争从早晨持续到午后,汉军伤亡超过三百人,休屠军更是超过一千,第一部守城的更是死伤大半,城墙上的滚木垒石消耗一空,城墙上到处都是尸体,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内城楼梯流入城中,城门楼更是几经周折,都是阚承亲自带人抢回。 阚承已经浑身伤,头盔已经不知去向,脸上的刀伤已经凝固,左手垂下,单靠一个右手握住布满缺口的大刀。但他始终没有叫第三部出战,能否守住今日,就看第三部士卒,如果提前出战,有可能天黑之前被攻破。 “吕司马,我们上把,”军侯不知道第几次催促吕布了。 “不,在等等”吕布盯着城墙上的汉军,眼睛一动不动。语气冷漠平淡。 军侯无奈,只得继续隐蔽下去,他们正午的时候就赶到了朔方城,一直埋伏在这密林中,看着朔方城墙的汉军一个个倒下,真想冲上去杀光那些休屠人。奈何司马没有下令,他也不敢造次。又过了一个时辰,城墙基本上被休屠占领,城门已经被打开,休屠军队已经缓缓向城门移动,看样子朔方城破了,没有进去朔方城的军队也蜂拥的向城门跑去,一时在无阵型可言。 就是现在。 吕布和成廉各带一部骑兵从东北和西北两个方向,向休屠大军斜插而去。 第八章并州之乱三 喧嚣的战场上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接着大地开始震动,只看见两团黑色的黑色洪流,如利剑破竹一般杀入休屠军的后方阵型。 所过之处人仰马翻无人敢前去阻挡,大多数人在慌不择路的逃命,有的人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就被追杀而至的骑兵砍去了头颅,头颅在半空中旋转,仿佛看见了骑兵手中挥落***,身体如被镰刀割断了的麦子,轰然倒地。无数的马蹄踩踏而去,化为一摊肉泥,血花在雪地上绽放,留下一抹妖异的鲜红。 休屠军原本的阵型被突如其来的骑兵冲的混乱不堪,两支骑兵冲入休屠军中军,领头的是一员年轻的将领,身高七尺有余,净面无须,双臂修长。骑着一匹乌骓马,手拿一柄丈长的画戟,所过之处无一合之敌。 他并未过多的追杀那些逃跑的休屠人,引着后面的骑兵一路往中路杀入,两股骑兵合并一处,看到休屠大旗的方向杀奔而去。 前阵的士兵看到后面有骑兵冲杀,更加快了往城门涌去,一时城门口相互踩踏死伤无数。休屠首领见状,气急败坏,随即命令休屠的骑兵围追堵截这支骑兵,骑兵首领看冲突中军无望也不纠缠,在休屠军中画个弧线,在西边的薄弱处冲杀出去,休屠骑兵不依不饶,誓要围杀这支骑兵,两支骑兵在雪地上飞驰。 朔方城内 大量的休屠人冲进城门,但是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汉人军队没有溃散或者突围,而是在城内的街道上组织起了防线,而且比在城门上的人数更多,街道中央摆起了大量的拒马。 拒马后面有手握长枪的士兵,长枪横指,枪刃上泛着点点寒芒。街道两旁的房屋上还有弓弩手,箭已上弦,遥指着蜂拥而至人们。待到断后的汉人军队回到阵营中,便听一声令下,箭矢倾泻而下,休屠人来不及反应便身中数箭倒地不起。狭窄的地形,适当的距离给了弓箭手极大的发挥空间,前排休屠士兵倒下,后面的被外面的推搡着前行,像极了一群等待宰杀的牛羊。 休屠人试图冲破前面的围堵,奈何长枪兵不曾后腿半步,数十人一起突刺,带起了成片的血雾,时间渐渐的流失,将士们做着重复的动作,弯弓,射箭,突刺,收枪。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样的屠杀,拼命往后挤去,越来越多的人拼命向后挤,离开这里,离开这个人间炼狱。 休屠军退了,等到大量的人从城门口跑出去,休屠人的胆气破了。休屠将领看士气大跌,已经无力攻城,便带着受伤的休屠士兵撤出朔方城,向西撤去。 太阳西下,洒下最后的余晖,照向大地,将休屠军队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直到消失在天边。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两军将士的尸体,有休屠人的也有汉人的。还有几匹受伤倒地的战马低声的嘶鸣着,嘴角冒出团团白气,看向不远处的士卒,仿佛回想起什么,吃力的站起,踉踉跄跄的走到士卒的身边,伸出舌头舔着士卒的脸颊,像是他们第一次相见,士卒拿着豆子放在手里喂它,它也像这样舔了士卒的脸颊,却惹得士卒放声大笑。而这次士卒却没了反应,它像是明白了什么,或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缓缓的倒下,垂下头颅,闭上了双眼,一颗泪珠从它的眼角滑落。 “休屠人退兵了” “休屠人跑了” “快去禀告校尉,休屠人退兵”前来城墙打探消息的士兵激动的大喊。接着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城中的百姓也跟着一起喊,整个县城充满了胜利的喜悦,士卒前来把消息禀告给校尉阚承,阚承听到消息一动不动,嘴角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松开了手里的兵器,向后倒去。 力竭而死,享年二十九岁。 军司马接管军队,安排士卒打扫战场,掩埋尸体,收回可用箭矢。再派斥候巡视周边,寻找吕布军队。 在一个小山坡下,有两支骑兵正在拼命的奔跑,前方的那支军队只有四五百人的样子,而后面的那支军队足有两千人。距离越来越近,前方的军队似乎用尽了力气,速度也在变慢,渐渐的停了下来,调转马头,像是要和后边的追军决一死战。 休屠骑兵首领看到后大笑,真是不自量力,两千对五百,他有必胜的把握。 而就在此时,两旁的密林中无数人影战起,手持弓弩,并未言语。直接下令放箭,顿时箭矢如雨点般落下,在休屠军中荡起一片血花,无数休屠士卒落马。休屠首领急忙下令军队后撤,奈何混乱之中人人自危,仓皇后退,毫无阵型可言。吕布率骑兵随后杀到,休屠骑兵大败,戴休屠人撤回阵营,已不足千人。 吕布命令成廉带人带人打扫战场,派曹性带领五百弓弩手前去朔方城,协助朔方守城。休屠退兵的消息已经传回。还有此战的伤亡人数,休屠人死亡三千余人,两千步卒和一千骑兵。 朔方守军伤亡七百余人,守军仅剩不足五百,还大部分带伤,今后守城还要靠曹性带领的弓弩手。 休屠人修整三日,再次进攻朔方城,曹性带领弓弩手守城…,曹性立于城头。弯弓搭箭,箭法如神,休屠低级将领被一一射杀,吓得休屠低级将领不敢上前。休屠士卒们也畏畏缩缩,吕布带领骑兵在后方骚扰,并不恋战,来去如风。休屠骑兵派骑兵驱赶,怕中埋伏,不敢深追。休屠军不能全力攻城,加上城墙上防守严密。进攻几次,损伤千余人,未果。 休屠人士气低落,萌生退意。吕布听闻便率领骑兵尾随其后,休屠军发展骑兵跟随,便加速撤退,阵型混乱,吕布乘机率兵突袭,休屠人无心恋战,一触即溃。 等到休屠军安营休息时候,骑兵便前来偷袭,等休屠军集结后,便又消失无踪。吕布骑兵在野外驻扎,靠着马背休息,靠着干粮和雪支撑。 直追休屠军两百余里,休屠军狼狈不堪,派去断后的部队也看到骑兵便各自逃命,等到断后的部队逃到大军中,便引起大军崩溃,全军溃逃至临戎时已不足万人。 从此休屠人听闻吕布便闻风丧胆。 消息传回西安阳,护匈奴中郎将张修听后大喜,休屠经此大败,想来不会在进攻朔方城,虽然朔方郡已失。能把休屠各部叛军阻挡在五原郡之外,对张修可以松口气了。 好消息还没有高兴太久,接着坏消息便接踵而至。云中郡战事不利,云中郡多为荒漠草原,护乌桓校尉前去镇压匈奴人反叛,所带两千军马也多为骑兵。 校尉庞梁,英勇善战,悍不畏死。身高七尺三寸,皮肤黝黑,头大如斗,眼大如铃。常于将士同吃同住,军中威望甚高。 原本云中局势很好,张修也颇为放心,庞梁率领两千骑兵进去云中郡,与匈奴各部落叛军交战胜多败少。 庞梁在匈奴军中也颇有威望,迅速平叛了许多县城。军队一路推进,直到云中郡靠近雁门郡的武州县城。庞梁每平复一个县城,就留下二百骑兵帮忙镇守,等到了武进县城时,就剩下不到千人。 匈奴右谷蠡王殳穆率领八千匈奴骑兵杀到,庞梁不敌,退守武州县城。殳穆随即分兵四千收复各县,留下四千与庞梁对峙。 西安县汉军营寨 行军大帐中,中郎将张修正在和长史商议,张修的观点很明确,凡我大汉将士,虽远必救,更何况那是一千骑兵,是护匈奴军中仅存的骑兵。没有那一千骑兵,对匈奴作战将异常艰难。 现在就是考虑要如何去救,去过从西安阳县城入云中郡,要穿过四个县城,路程六百多里,四个县城还驻扎着四千匈奴骑兵,靠现在的一千步卒根本不可能。 张修盯着舆图,一动不动,苍老的脸上布满了沟壑,两鬓的头发已经泛白,唯独那一双眸子透漏着坚毅。庞梁是他一手提拔起来了的,这个校尉犯错和立功一样多的校尉,让他又爱又恨。曾几何时,他都想把这个校尉赶去喂马。而现在,他被匈奴人堵在了武州县城,让他寝食难安。他也想不出来用什么办法,可以派兵赶往武进县城。 “让吕司马率五百五原郡骑兵前去”下面一个将领道。 “不行,此去六百里,孤军进入云中郡,会落得同样的下场,不是被剿灭,就是被包围”长史道。 一群将士沉默不语,说不出合适的计策。眼睛转向长史,因为长史是他们当中学问最高的,也是读过兵法的。 “或许,我们可以从这里过去,”长史思考了良久开口道。 说完,长史走到舆图前,手指指想一片山区,累头山。 累头山,山势险要,道路崎岖,穿行上山,必定累的头昏脑胀。累头山也因此得名。 张修一时也没看明白,从累头山进去武州县更加遥远,超过千里,但他知道,长史不会无故放矢,必有后话。抬头看向长史,等待他的解答。 “中郎将是否在想从累头山更远,从西安阳回五原郡,再到九原县,经过雁门关,进去雁门郡,出马邑城,穿过马背山,向西百里便是累头山,可去过从九原县派去援兵呢”长史道。 “九原县派去援兵”张修念叨一遍,眼前一亮,随即暗淡下去。从舆图上来看,从九原县出兵,路程倒是省了一半,可九原县城没有多少兵力。 “九原县还有五百步卒和两百新兵,司马高顺治军有方,善于练兵,派他前去累头山,或可一试。”长史道。 “也只有如此了”张修道,高顺此人他也熟悉,年岁不大却少年老成。行事谨慎,是他统领下的营司马。这次出征派高顺守九原县,和招募新兵。可见对其信任。 “来人,传经高顺,让其整顿军马,尽快出马邑,前去武州县解救庞梁,告诉他,县城可以放弃,人回来就好。”张修道。 “听闻马邑县城有一校尉,文武双全,常缉拿贼寇,手下有三百县兵,凶勇异常,常在漠北,熟悉地形。中郎将可书信一封于马邑城县令,请其派校尉张辽相助”长史道。 “可行”张修点头。 “中郎将,如今我等在驻守此处,已无意义,尽早撤回五原郡,方为上策。” 九原城,高顺接到命令,便集结军队,留下两百新兵守城,带五百士卒入雁门关进去马邑城。马邑城县令早已经收到中郎将张修的信,自然未做阻拦。 马背山下,一支军队在寒风中笔直得站立,高顺远远的看到这支县兵,军容整齐,威严肃幕,虽武器不整,还有少部分手持木盾,一股杀气迎面扑来。 高顺也是善于练兵的,不由得对这支县兵的将领故目相看,抬头望去,只见其身高八尺,剑眉朗目,身穿盔甲,腰悬佩剑,好一个英姿飒爽。 “马邑城县尉张辽,见过司马,”张辽首先见礼。 “张校尉无需多礼,此事还要多多仰仗张校尉帮助”高顺还礼道。 张辽是马邑城校尉,秩四百石,高顺是校尉司马秩六百石。高顺的职位要比张辽高半级,吕布是五原郡別部司马和高顺同级。但不在一个系统,相互不统属,所以高顺并没有指挥张辽的权利。 张辽看到高顺带来的军队很是吃惊,这支军队手握长枪,背上还悬挂一柄菱形方盾,全身乌黑盔甲,五百军队给人几千人军队的压力,张辽相信,他的三百县兵冲上去,估计坚持不了一刻钟就被全歼,那股压力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张辽也见过正规军,可如此精锐的军队还从未见过。枪盾兵和刀盾兵仅一字只差,却天壤之别。 张辽和高顺见礼之后,便商议去累头山的事情,但是天色已晚,只待明日前去累头山。 次日清晨,晴了半月的天气又被乌云遮蔽,张辽和高顺率领八百士卒前往累头山,两人并立而行。张辽向高顺讲解此处地形,此处前行百里就是累头山,累头山有两处可以行军,大路稍远两百里可到武州城下,另外一处小道,崎岖难行,距离最短,不到百里,快速行军两日便至。 “张校尉,让你来选,你走那处”高顺问张辽。 “我走近路,如今已过十月,大雪将下,应当尽快赶到武州县,迟则生变”张辽道。 “你我想法一致,不谋而合”高顺到转身对身边亲卫道“传令下去,加快行军,天黑之前到达累头山” 一开始高顺还担心,马邑城的县兵会拖慢行军速度,现在发现这支县军速度不在他们之下,不由得啧啧称奇。 “张校尉领军有方,军队行进速度迅捷,不知张校尉可有秘诀”高顺道。 “当不得司马夸赞,说出来怕司马见笑,并无秘诀,只因常年缉拿盗贼马匪,练了一身好脚力,仅此而已”张辽道。 “哦,缉拿盗贼”高顺有些不信。 张辽怕高顺误会,急忙道“马邑县城贫瘠,养不起骑兵,又缺少弓弩箭矢,靠刀盾兵缉拿马匪,唯有贴近目标,乘马匹未完全加速的时候,黏住马匪。所以,只能苦练脚力” 高顺有些愣住了,靠双脚追赶马匹,这也太勉强了,稍有不慎就被马匹踩踏而死。细想一下,他们又别无他法。高顺有些敬佩这些县兵,又有些同情。同为军人,理解张辽的艰难。 “观司马军队锐不可当,必是精锐之师,想必司马练军有方,可愿教我”张辽道。 “张校尉寥赞了,唯苦练耳,如今刀盾兵战场上太过弱势,组不起大的军阵,行动多有不便,防守有余而进攻不足,张校尉可每人配一把弩箭,想来战力也会上升不少。待我等这次结束,我禀告中郎将,请他送些弩箭于张校尉” “多谢高司马”张辽激动道。 第九章并州之乱四 累头山上寒风咧咧,山路崎岖,狭窄处仅一人可行,树木杂乱难以行军,张辽主动率军队前去开路,马邑县兵手中短刀和别的短刀多有不同,刀身笔直,刀背厚重,刀尖成三角,朴实无刃,有点像大号的材刀,砍起树木很是轻松。 并且绳索铁钩一应俱全,让高顺都惊叹不已。如果在平底上遇到这支军队,同样的人数,高顺有十成的把握打败,可如果在山里遇上,高顺最多有七成。从他们熟练程度不难看出,他们对山地作战的理解很是通透。 这是一支特别的军队,稍加磨练,必然绽放出光芒,或许到时,胜负难料。高顺就是这样,看到军队就喜欢假设一下,假设对战有几分胜算。 随着军队的前行,马邑县兵的表现越来越出色,在野外生存上。都表现的尤其耀眼,寻找食物,辨别方向。有了马邑县兵的帮助,通过累头山轻松了不少。 两日后,大军走出累头山,寻一山谷藏于其中,张辽和高顺带十于亲兵来到了武州城外,远远望去,武州城东大门紧闭。城门外有匈奴士兵巡视,并未发起攻城,想来别的城门也如这般一样。 武州城外五里处是有一匈奴军营,里面驻扎着一千骑兵。东边不是匈奴人重点防守的城门,南门才是匈奴重点防守的城门,这点斥候已经打探清楚。 “张校尉可有计策”高顺问张辽,高顺战场上是他的强项,像现在这样有点犯难,看向张辽,希望张辽能有好的对策。 “庞校尉若从东门突围,匈奴人收到消息,南北城门相距东门十五里,骑兵一刻钟便至,必须要在一刻钟没摆脱城门口匈奴人的纠缠。这显然做不到,强突围不行,唯有用计”张辽道。 “若我等率军偷袭匈奴营地呢”高顺问道。 “结果也差不多,偷袭即使能重创匈奴骑兵,但是一刻钟并不能全歼,等匈奴新兵来援,我等会陷入苦战”张辽道。 高顺一时没了主意,张辽想了一会,才道“现如今唯有一策可以试试” “张校尉请讲”高顺道。 “断尾求全”张辽道。 高顺也瞬间明白,现如今唯有派一支军队吸引注意力,才能让另外的部队逃走,但是那只吸引注意力的军队就再难摆脱匈奴人的追击。 “先和庞校尉取得联系,好做定夺”张辽到。 当天夜里,高顺便派自己的亲卫前往武州城,找到了护乌桓校尉庞梁,并将短尾求全的计策告诉了庞梁。 庞梁思绪良久,最近这段时间他很自责,因为他的疏忽大意,贪功冒进,折损了一千兄弟。现在还有一千兄弟被困在这武州城进退不得。他本已经做好了埋骨他乡的准备,将士们已经准备和匈奴人鱼死网破了,可没想到中郎将还是派人不远千里来帮助他们突围,这本是一个好消息,可现在让他做出选择,选择一部分去掩护他们突围,他一时难以决断。 庞梁把个个军候司马叫到营帐中,将高顺的亲兵请出,把计划原原本本的告诉他们,询问的目光从他们当中一一扫过。 护乌桓校尉有两个司马,一个持节长史,两个司马都争抢着要主动带并去吸引匈奴人,持节长史却低头不语,过了很久持节长史才开口道“庞校尉有几成把握突围出去。” “有七成,别人我或许不信,但高顺那小子我相信,他为人谨慎,做事老道”庞梁道。他也想开了,能走一个是一个,总比全困在这里好。 “既然校尉看好这个计策,那么就执行吧,我率兵出西门,你们从东门突围”持节长史道。 一众将领纷纷反对,校尉庞梁也不同意,他是准备自己去的,可看情况也不会有人同意了。 “各位将士请听我一言,吾本是一落魄书生,蒙中郎将抬爱,忝为持节长史,文不能出谋划策,武不能上阵杀敌,身体羸弱,又遭遇风寒,难以长途奔波。本应为校尉牵马坠蹬,立下功勋,奈何命运多舛,若能以将死之躯,换的玄鸟出笼,诸位必将扶摇直上,立下功勋”说完对着众人行礼。 对于这个持节长史,之前的看法都是性格古板,常常说教别人,有时会强迫他人看书写字,可今天的他却多了些强硬,和一种读书人与生俱来的傲骨。虽然连续的咳嗽让他脸上有些涨红,但那坚定的眼神不容反驳。 庞梁只得同意,众人散去准备突围事宜,亲卫返回城外向高顺汇报情况。 张辽在临时营地里盯着武州城的草图发呆,他已经盯着草图看了半日,不吃不喝。起初高顺还询问几下,见没有回应,就随他去了。 “你们五百士卒能抵挡一千匈奴骑兵多久”张辽突然开口道。 “一个多时辰吧”高顺并未多想,随口道,他以为张辽就随口问问。 “那我们要给匈奴人留下点记号,免得匈奴人以为我们好欺负”张辽道。 傍晚的时候吹起北风,乌云经过了几日的酝酿,终于忍受到了极限,大片的雪花落下,为这个荒凉的草原增加了一层耀眼的白色,遮住了大地颜色。 子时 武州城西门突然打开,一众骑兵突然杀出,后面还有许多县兵,朝着几里外的匈奴营寨杀去,他们并没有隐藏行踪,远远的就被匈奴巡夜士卒发现,急忙通知匈奴首领,随后便见两支火箭升空,像是传达着某种信息。 骑兵接近营寨便发动凶猛的攻击,完全不急伤亡的冲击着简易的围栏,等后面步卒杀到,已有骑兵冲进营寨内部,与集结而来的匈奴军大战到了一起。 匈奴人也曾想过汉军骑兵会突围,没想到是从西门突围,加之今天天降大雪,匈奴人便放松了警惕,被汉军骑兵轻松攻破营寨,随后便看到匈奴营寨火光四起,杂乱无章,匈奴千夫长一边组织军队迎击,一边派人继续射火箭求援。 南北城门的匈奴军看到西城门的求援信号,急忙派出军队前去支援,可当们的士兵走出军营。东城门处的匈奴军营上空也亮齐了火箭,东城门匈奴的千夫长很是奇怪,为什么没有收到城门口士兵的汇报,汉人军队是怎么出现在匈奴的营寨外面,攻击他们的。 攻击东城门的营寨的和西城门时间相差不多,只所以现在才发出火箭,是进攻东城门的攻势不猛烈,张辽率领刀盾兵进攻东城门的匈奴营寨,虽然偷袭占据一点优势,但想攻破匈奴营寨有些勉强,缺乏远程武器的压制,也没有长兵器能够破坏营寨门,匈奴人怕中埋伏,也不轻易出营寨。 匈奴千夫长担心城中汉人骑兵乘机突围,便让手下发出求援信号。南北城门的匈奴军看到东城门的信号,像是明白了,这恐怕是汉军骑兵的声东击西之计。东边才是他们突围的方向,急忙派出匈奴骑兵前去东城门支援。驻守在南门的匈奴右谷蠡王殳穆亲自率领五百匈奴骑兵前去东门支援,留下一百人驻守南门营寨。 待到匈奴骑兵从南门营寨出去,南门城墙的斥候便把消息通报给庞梁,庞梁率领剩余的八百骑兵全部在南门集合,待到城门打开,随着庞梁的一声令下,八百骑兵鱼贯而出,目标正是匈奴右谷蠡王殳穆领兵离去的方向。 匈奴右谷蠡王殳穆率领五百骑兵奔驰在管道上,而在前方一里处较为狭窄的地方,已有一支长枪兵摆好阵型,等待着他们。 天空的雪花还在飘落,地上已经有了厚厚的一层,倒也给漆黑的夜色提供些视野,远方已经能看到一团黑影快速的向他们移动,还有那阵阵的马蹄声。 匈奴右谷蠡王殳穆也发现了前方的军队,虽然有些惊诧,倒也没有犹豫。在他看来,几百人的步卒想在官道上拦截匈奴骑兵,那就是痴人说梦。 “立枪,举盾”高顺大喝一声,前排的士卒迅速蹲下,长枪斜指前方,枪杆末端插入土地。后排的盾兵迅速向前:一步,举盾将两人护住。身后的士兵用力抵住持盾士兵的肩膀,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可见他们经过了长时间的训练。 匈奴骑兵狠狠的撞上了前面的盾牌,锋利的枪头也刺穿了他们的胸膛,只是和意料之中略有不同的是,这支军队并没有被冲散,只有个别的盾牌被撞飞了出去。 骑兵的最大杀伤就是前排兵的冲击力,若果不能快速的冲破敌方阵型,骑兵受阻,杀伤力就没有多大。 “长枪突刺”高顺看成功阻挡住了骑兵的冲锋,稍微的送了口气,急忙下令道。 后排的士兵从盾牌的缝隙中,将长枪用力的刺出。冲在最前面的骑兵纷纷中枪,长枪迅速拔出带起一片片血花,长枪再次刺出的时候,前排的匈奴骑兵已经全部倒下,后排的骑兵冲到进前,遭遇着同样的命运。一排排的匈奴骑兵倒下,一排排的上前,死亡的恐惧让匈奴阵型出站了一丝混乱。 “投枪”高顺大声道。 后排的士兵将手中的长枪投出,长枪飞过士兵们的头顶,洛在了骑兵阵型之中,顿时又有二十多个匈奴骑兵落马,出现了短暂的空挡。 “突进”高顺大喝一声。 前排的枪兵迅速拔出地上的长枪,猛地夸出一步,突刺而出,这一枪来的太突然,从来没有步卒面对骑兵时候还向前突进的,打了匈奴骑兵一个措手不及,登时几十人中枪。 匈奴右谷蠡王殳穆大惊失色,这才一接触,匈奴骑兵就死伤接近百人。这支枪兵散发的凌厉杀气,让他有些不寒而栗。不敢与之为敌的想法,这不像一支军队,像一个怪兽,不停的吞噬着匈奴的骑兵。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匈奴右谷蠡王殳穆的胡思乱想,随即放松下来心情,想是之前派出支援西门的骑兵回来支援他们了,只是感觉数量有点多,想来西门的匈奴骑兵也一起来了。 庞梁远远看到匈奴骑兵被高顺的士兵挡在官道上,急忙下令全军突击,庞梁带领十余亲兵冲在队伍的前面,如同一支利剑,狠狠的插入匈奴军的阵型中。 等匈奴右谷蠡王殳穆发现情况不对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想组织士兵拦截,奈何阵型已乱。前方士兵阻挡,后方有骑兵突袭,匈奴人一时乱了方寸,各自为战。 庞梁远远望见匈奴右谷蠡王殳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带领亲卫杀了上去,匈奴右谷蠡王殳穆前来迎战庞梁,交战十余合,匈奴右谷蠡王殳穆不敌,被庞梁挑洛马下,还未战起,便被庞梁的亲兵割去了脑袋。随后大批骑兵赶到,杀的匈奴人横尸遍野,匈奴人军心已崩。余下的匈奴人纷纷逃走,钻进了两旁的树林。 “庞校尉不可,我等还是尽快赶回东门,前去接应张县尉”高顺见庞梁要继续追击匈奴人,急忙阻拦道。 “高司马说的对,是我考虑不周,这次多亏了高司马前来相助,以后遇到什么难事跟俺老庞说,俺老庞绝不会袖手旁观的。”庞梁哈哈大笑几声,走到高顺的身前,用力的拍了两下高顺的肩膀,便率领骑兵赶往武州城的东门。 高顺收拾了一下战场,继续守在官道上,他不清楚还会不会有骑兵前来,当初和张辽商议计策的时候,张辽曾经说过,如果他们这里拖的时间过长,而西门那边又被快速剿灭时,匈奴人有可能在此处派来援兵,最多一千骑兵。这也是张辽问他能抵挡匈奴一千骑兵多久的原因。 可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不到半个时辰就歼灭了匈奴骑兵,还意外的斩杀了匈奴右谷蠡王殳穆,而且西边的汉军又比较顽强,想来没有多余的兵力前来支援这里。可高顺不敢大意,这次计策是张辽提出的,到现在还很顺利,高顺不想因为自己打乱张辽的计划。 武州城东门 张辽率领的三百刀盾兵被北门支援而来的匈奴骑兵压在了匈奴的营寨门口,还好营寨门口地形狭窄,又有些防御工事,匈奴骑兵不能发挥全部的战力,而营寨里面的匈奴兵又被堵在里面冲不出来。三百盾兵被夹在中间,岌岌可危,张辽当时说他能坚持半个时辰,可现在才过一刻钟,就死伤快一百人了。 张辽心里很是不安,挡在队伍的前面,一刀砍断了匈奴战马马腿,随后再一刀削去脑袋,任由那一股热血喷洒他一脸。张辽不为所动,继续对着下一个目标,仿佛一个人间杀神,狰狞而恐怖。 匈奴骑兵的后方,几个匈奴骑兵快速的跑到千夫长面前,汇报着什么,随后便听到大地的震动,大批的骑兵冲杀而来。 匈奴千夫长还没从刚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再被吓了一跳,连忙召集士兵撤退,派人通知营寨中的匈奴兵,匈奴右谷蠡王殳穆已经战死,让他们小心为上,不要轻易的冲出营寨。 庞梁见匈奴人撤退,象征性的追杀了一阵,见匈奴骑兵走远,便引兵来到匈奴营寨前,看到满地的尸首,也很是难过,看到浑身是血的年轻吓了一跳,还以为重伤了,急忙上前。 “敢问可是张县尉”庞梁下马上前,想要扶住张辽。 “马邑县尉张辽,拜见庞校尉”张辽道。 “战场之上,一切从简,张县尉有伤在身,不必行礼”庞梁道。 “属下并未受伤,此乃胡人之血”又道“此地非久留之地,还请尽快赶往累头山,走出武州县为妙” 随后庞梁下令,带上马邑县兵的尸首,向着高顺的方向撤去,匈奴骑兵接到匈奴右谷蠡王殳穆被杀的消息,军中不稳,也不敢派兵追击。庞梁带着张辽接上高顺赶往了累头山。 第十章并州之乱五 累头山下,庞梁回头看了一下武州城,远处的武州城,孤寂的屹立在那里,像极了一位迟暮老人。站在那儿,等待着游子归来,天空的雪花飘飘落下,像一双温柔的小手,抚慰着老人的脸颊。 武州城西门的喊杀声渐渐小去,燃烧的火焰也逐渐熄灭,两百骑兵和两百县兵杂乱的倒在地上,任由雪花将他们掩埋,也许是他们累了,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我想将来有一天,他们一定会醒来,和那些窥视汉家疆土的人,继续战斗。 庞梁转过身,命令部队上山,张辽和高顺已经将马邑城县兵的尸体掩埋,他们长眠于此,也许是对将士们最好的归宿。 等庞梁等人赶回九原郡的时候,张修和吕布已经回来,还有朔方县里愿意迁移过来的百姓。 庞梁将事情经过告知张修,张修对张辽大为赞赏,询问其是否是聂家后人,张辽如实相告。随即长叹一声,聂壹的事情让太多人唏嘘。 “张县尉乃是忠勇之士,如今已经成人,不知可有字”张修问道。 “家父早丧,也未有兄长,不曾有字”张辽道。 “辽,乃远也,疆场上武道乃是下策,给你取字文远”想了想又道。 “我观张县尉,机敏过人,又能识文断字,想招张县尉来军中,如今并州大乱,正需要你等年轻人为国效力,孺可愿意”张修希望张辽是一个儒将,而不是一个只会战场上拼杀的将军。 “张辽谢过中郎将取字,七尺男儿当驰骋沙场,立不世之功”张辽连忙跪下行礼道。 虽然县尉也是军,但是限制太多了,无特殊情况不能带兵出县城,这让张辽如何满足。 “既然如此,你就在老夫手下任校尉司马,和高顺各领一军,司马领一千人,但是现在只有几百人,剩下的你和高顺自行招募吧”张修道。 吕布看着有些蠢蠢欲动,他也想加入中郎将军队,毕竟那是正规军,此他这地方军强太多了。 “吕司马,你这次立下功勋,我已经上报朝廷,想来升任校尉不难,我军中护羌校尉战死疆场,确实有空缺,奈何护羌校尉任免要朝廷决定,吕司马还是耐心等待几日,想来朝廷不会再新派校尉过来”张修看到吕布的样子,猜中了吕布的想法 “多谢中郎将举荐,只是有一事还请中郎将费心一二”吕布道。 “吕司马请讲”张修道。 “布从小流离失所,不知亲人在何处,幸得郡守赏识,得军中司马,今见中郎将才识渊博,还请中郎将费心帮布取一个字”吕布有些不好意思道。 “此事易耳”张修道。 “吕司马武力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休屠人更是闻之色变,有飞将军李广之风,每战必先,取字奉先” “谢过中郎将”吕布很是激动,对于一个底层长大的孩子,能有两千石的封疆大吏取字,那感觉不要太好,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叫奉先,每战必先的意思。 “中郎将”高顺也开口道,还有一个月就是去岁了,他就成人了他也想要个字。 “高司马,你一直跟随长史学习兵法,也算他半个徒弟,此事就让长史来吧,我就不夺人所爱了”张修笑道。 高顺是他看着长大的,性格拘谨,能在这么多人主动开口已经不容易了,就没在多言。 “你这次前去武州县也算大功一件,我就帮你取字”中郎将长史道。 “自古名以正体,字以表德。顺乃理也,理需明而公断,自古所叹焉,独公明而已哉,自古将何所荣,乃功成名就也,给你取字功成” “好,好,好”张修大叫三个好字,然后道“长史对你用心良苦,希望你不要辜负,功成二字,是希望你能功成名就,又能明断是非”又看相张辽和吕布。 “也是我对你们的期望,你们都是天纵之资,将来必将沙场扬名,功成名就之后还需明断是非。”张修目光灼灼的看向三人。 “我等谨记”三人连忙拜伏道。 肆虐两日的风雪慢慢的小了下来,变成了细细的雪粒,饥饿两天的动物慢慢的走出探出脑袋。冰冻的洛河水上一个老渔夫在河边寻觅着什么,似乎重现卧冰求鲤的哀伤。一匹快马疾驰而去,吓得地上的鸟儿急忙飞上枝头,惊的大树落下一大片雪花。 快马冲到洛阳门前,高举着一个信桶,西北急报。待到城门士兵接过信件,便倒地不起。 北宫,安福殿。 皇帝刘宏躺在床上,太医刚走,十常侍张让一脸忧心的看着皇帝刘宏,生怕再出什么意外。 皇帝刘宏昨日看上了一个妃嫔,就让她侍寝了,然后下了早朝之后就昏倒了,吓得十常侍一身冷汗。刘宏现在不过三十岁,按理说正直壮年,奈何年少时荒淫无度,不懂节制,导致气血亏空严重。太医早有交代,可皇帝刘宏以为几月的调养已经没事,就出现了这事。 十常侍早已下了封口令,可皇宫那有秘密可言,皇宫内外遍布眼线,关系错综复杂。相信用不了半日,整个洛阳城全部都知道了。 “朕已无碍,派人将今日奏报送到崇政殿,”刘宏道。 东汉管制,各地奏报先送到尚书台,由尚书初步查看奏报,筛选出机要之事。由中常侍转程给皇帝批阅。 “皇上,您还是多多休息吧,那些奏报让大臣们处理就好了,”十常侍张让道。刘宏十二岁进宫,张让照顾饮食起居。看着刘宏长大成人。和他的孩子没什么区别,刘宏病倒,张让是发自内心的担忧。 “更衣吧,如今天下战乱不断,不看奏报我心难安”刘宏道。起身穿好龙袍,走出安福殿。 安福殿外,一股寒风迎面吹来,刘宏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苍白的脸上有些发青,嘴角泛紫。下巴的胡须有些花白,身上的威仪也少了几分。刘宏走下台阶,雪已经停止,太监和宫女正在打扫道路上的积雪,看见是皇帝到来,急忙下跪,刘宏摆摆手让他们起身。 举目望去,到处白皑皑一片,大雪覆盖了台阶和道路,亭台楼阁也大被雪修改了面貌,远处的德阳殿高大雄伟,只是那熠熠发光的琉璃瓦,不见了踪迹,只剩下海马和狮子还露着半个脑袋。 刘宏走进崇政殿,太监已经放置好火盆,温暖的空气让他舒服了很多,刘宏翻看奏报,全是各地的战报,无一好消息传来,西凉韩遂杀边章及北宫伯玉、李文侯,拥兵十余万,进军包围陇西。河北张燕在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叛乱,集结兵力上百万。并州休屠叛乱,护匈奴中郎将派护羌校尉镇压被杀,朔方郡仅剩下朔方一县,匈奴人叛乱,云中郡,定襄郡皆失。 刘宏站起身,来回的踱步,这天下怎么了,那么多人要造反。因为什么,是他太昏庸无能吗,今天的昏倒让他明白,恐怕自己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应该早做打算了。 刘宏走到一个书架后面,转动机关,从后面的暗格中取出一个长条形的方盒子,放在案桌上。 暗红色的盒子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刘宏凝视很久,缓缓的打开,从里面取出一个黄布包裹的卷轴。 刘宏打开卷轴,盯着上面,细细的观看,轻轻的抚摸。双手颤抖,生怕自己不小心弄坏了。就这样一直看到深夜。直到张让在门口提醒就寝时辰已到,才依依不舍的放回卷轴,走出崇政殿。 并州 西河郡 沉寂了里面的黄巾起义再次爆发,自从张角死于巨鹿之战,张宝张梁先后战死,黄巾军分崩离析。被各地逐渐剿灭。河北张燕便自称天师,扛起黄巾军的大旗。 身为三十六渠帅之一的郭太与张燕不和,便带领部曲来到西河郡。 西河郡南边是河东郡,东边是上党郡,北边是太原郡,西边是代郡。位置极其重要,是整个并州连接司隶的主要通道。 十一月初二郭太亲领两万黄巾军兵出白波谷,进攻西河郡治离石县。县城守军只有两千余郡兵,坚守两日城破,西河郡守邢纪被杀。 郭太进入离石县,时值寒冬,城中百姓衣不蔽体,饿死者无数。郭太下令,开仓放粮,并率兵劫掠城中大户,救济百姓。有反抗者皆斩杀之,一时城中商贾士族被杀者无数。 十一月初六郭太派韩暹领兵五千进攻南边广衔县和美稷县。抵御司隶河东郡援军。韩暹此人虽武力不足,但智谋过人,深的郭太信任。 十一月初七郭太派李乐,胡才各领黄巾军三千进攻平定县和平固县。屯兵于羊头山和界山关口,抵御上党郡太守丁原。 上党郡太守丁原听闻西河郡黄巾军叛乱,恐波及上党郡,随即与校尉张杨商议。各带两千郡兵,张杨驻守铜鞮县,丁原驻守涅县。因大雪封山,双方并未发生大规模的战斗。想来春季来临,大战已无可避免。 十一月初十郭太派杨奉领五千黄巾军进攻圜阳、圜阴两县不日攻克。 十一月十二杨奉派大将徐晃进攻蔺县,蔺县在西河郡的西北角,比邻四郡,在三郡交界处,属于一个小县,有县兵两百。 徐晃率领一千黄巾军来到城门外,城墙上的县兵吓得怯怯发抖,毫无战意。县尉无奈出城前来单挑,来挽回士气,那料想不过三合被斩于马下。鲜血混着内脏流了一地,吓得城墙上县令急忙下令紧守城门。 徐晃从士兵手机接过盾牌,单枪匹马分冲向城门,一斧头劈下,城门摇摇晃晃,嘎吱作响。城墙上弓箭手急忙射箭阻拦,徐晃举盾相迎,挡住弓箭。手中斧头不停,不过三斧见城门轰然倒地,蔺县县令吓得晕倒地上,其余县兵放下兵器投降,蔺县破。 徐晃派兵通知杨奉,一遍安抚蔺县百姓,怕引起百姓恐慌,便引兵驻守城外。 十一月二十,中阳县城投降。自此西河郡九县尽皆落入郭太之手,郭太一边招募新兵,一边加强各方向的联系,杨奉建议可以和匈奴休屠各胡取得联系,商议来年一起进攻太原郡,起初郭太不太愿意,毕竟联合外族进攻县城,性质就变了。但也架不住杨奉再三劝说,最后派杨奉前去联络外族。 杨奉接到命令,便起程前往蔺县,蔺县过去就是朔方郡,现如今朔方郡已经被休屠占领,可以找到休屠首领。 杨奉走到蔺县,将士禀报徐晃带两百士兵前去剿灭中阳县城土匪了,无奈就留下书信一封,让人送去平阳县交给徐晃。 太原郡晋阳县城郡守府。 张懿跪坐在书房中,看着各地传回来的战报,短短两个月,并州就丢了大半,朔方郡被休屠县令,云中郡被匈奴县令,西河郡被黄巾占领,代郡西凉韩遂等占领,至于定襄郡,从他任并州刺史之前都被匈奴人把持着。并州九郡,现在还剩下五原郡,雁门郡,上党郡,和太原郡。 若不是天寒地冻的,恐怕五原郡和雁门郡也守不住,短短几天,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的送到晋阳城。张懿愁的头发都白了也没有一个办法,他本是太原郡守,今年兼任并州刺史。 书房共有四人,其余三人分别是郡丞王简字长策,太原王家族人,熟读诗经,善于民政。在太原郡影响力很大,张懿稳住太原郡,王简出力颇多,最得张懿信任。 长史王允字子师,太原郡祁县人,最早祖上和太原王家是一脉相承。王允举孝廉出身,司徒高第征为侍御史。出任豫州刺史,勤政爱民。斗争中常侍张让失败后,去官隐居。王简举荐,被张懿征召为太原郡长史。 王允已年过不惑,经历过无数风浪,剿灭过黄巾,当面驳斥过皇帝刘宏,正面斗争过十常侍,后被张让陷害,被打入大牢,幸得三公联名上奏,方得保住性命,被罢官还乡。 都尉赵信字仲诚,是太原赵家人,弓马娴熟,武力过人,是一员战将,使得一杆长枪,镇压无数次异族反叛。 第十一章并州之乱六 张懿将西河郡的战报传给郡丞王简,待三人都看完之后询问道。 “都说一下吧” “如今天寒地冻,黄巾军暂时要停战一段时间,怕来年开春,会是一场恶战。”王简到。 “朝廷那边我已经送去奏报了,我代天子牧守太原郡,监督并州九郡,如今丢了五郡,深感不安,愧对天子,我准备前去洛阳面见天子,请天子责罚”张懿满脸悲愤,脸上皱纹遍布。短短几天就想老了十几岁,唯有那炯炯有神的眼眸里,透漏出太多的不甘。 “此事不妥,如今并州大乱,正是需要使君的时候,怎么能前去洛阳,恐有玩忽职守之嫌”王简吓了一跳,急忙阻拦。 “使君应当集中精力用到对付黄巾军和异族叛乱上,为过去的事情哀叹,于事无补,再说使君出任并州刺史不到半年,并州如今情况,使君不要太过自责,商议对策才是当今要事。”王简又道。 “长策所言甚是,使君应已大局为重”王允道。 张懿只得作罢,他也清楚一入洛阳,生死难料。从三人脸上一一扫过。 问道“可有良策。” “应当招募兵马,集合太原世家府兵,共同抵御西河郡黄巾军,黄巾军和世家势不两立,想来他们分的清楚轻重”王简道。 “此事就交下官去办,王家和太原郡世家多有渊源”王简又道。 “那有劳长史了”张懿道。 “西河郡黄巾军势力虽大,然进去我太原郡的只有界休,下官愿带病两千驻守界休”王允道。 “王长史年岁已高,此去界休路途遥远,天寒地冻,还是末将带兵前去,定能确保界休不失”赵信道。 “赵都尉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西边朔方郡休屠各部蠢蠢欲动,云中郡匈奴也虎视眈眈,若他们联合进攻太原郡,恐有灭顶之灾”王允道。 “北边不是还有雁门郡和五原郡,还有护匈奴中郎将在北边镇守,休屠人应该不会来太原郡吧”赵信道,但言语不是很肯定。 “朔方郡大成县和太原郡接壤,休屠人可以从大成进去太原。”想了想又道“休屠军进攻朔方县城的时候,被五原郡的吕布杀的大败,想必暂时不会进攻五原郡,从大成进攻太原郡的机会很大。” “护匈奴中郎将和休屠匈奴大战数次,损兵折将,现在士兵不过四千,守住五原郡已是极限,很难外牵制休屠各部”张懿道。 这些明面的事情,他也看得出来。 “其实,放弃五原郡或许更好,收缩兵力,进去雁门郡,和太原郡相近,也好相互支援”王简道。 “的确如此,主动放弃五原郡,恐怕朝廷不好交代”张懿到。 “也不是主动放弃,使君书信一封,言明厉害,请求支援,想来护匈奴中郎将会理解我等苦心”王简到。 “至于西边休屠各部,还要多多仰仗仲诚了”王简道。 “职责所在,义不容辞”赵信道。 “大家都下去准备吧,仲诚你安排一下,把新招募的士兵和各个家族的府兵集合训练一下,明年开春,太原郡怕是要血流成河了”张懿道。 四人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平阳县城外,密林处。 一个黄巾将领蹲在草丛中,手里拿着信件,是写在黄布上的,将领越看脸上的表情越发难看,国字脸上的浓眉紧紧的拧在了一起,两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中的信,看到最后,呼的一声站起来。 看这身高足有八尺有余,将领狠狠的将信扔于地上,随手拿起身后的宣花斧,狠狠的劈下,信件被劈成两半。 糊涂啊 青年的将领大喊一声,吓得身边黄巾士卒瑟瑟发抖,大气都不敢喘。 年轻的黄巾军将领就是那个三斧头破城门的徐晃,徐公明。他刚才看的书信就是杨奉写给他的。 信上说郭太已经同意,联合匈奴休屠一起出兵,进攻太原郡,他此去就是去谈判的,商议如何瓜分太原郡,并告诉他,多征召黄巾士卒,将来好多分些城池。 说起徐晃和杨奉,徐晃本是河东郡一小吏因得罪世家豪族,被陷害入狱,家中老母也因无人照料病死床前,杨奉黄巾起义攻破县城,把他放了出来,就加入了黄巾军。 因勇武过人,被杨奉赏识,提拔为将,徐晃本是一个忠义之士,对杨奉也忠心耿耿。立下了不少功劳,在军中威望日益增长。 随着跟着杨奉日久,便发现杨奉并非明主,寡义失德,目观短浅,难成大器。可没想到他竟然要勾结外族,为祸汉人,这就有点触碰徐晃的底线了。 黄巾起义不过是为了一口吃的,就算兵败不过是身死魂灭,勾结外族,那就是被刻在耻辱架上,死了也无颜去见列祖列宗的。 一个黄巾士卒前来禀告,打断了徐晃的思绪,士卒发现徐晃面色不善,吓得说话的结结巴巴的。 “禀告徐……帅,前面发现一伙强盗,看……看上去不像汉人。” “不是汉人,难道是休屠人“徐晃有些疑惑,这里比较混杂,出站些异族也不甚奇怪。 “也不像是休屠人。有点像是西凉人”士卒平复了一下,说话不在结巴。 “带我去看看”徐晃也有些好奇了,这些西凉人跑到这里做什么。 徐晃跟着士卒走出密林。山道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但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有点万径人踪灭的苍凉,本是年关,在这样的道路上应该有些行人的,可西河郡黄巾起义,行商的都有意绕开西河郡,普通百姓则能不出门就不出门了。 远处的小山坡传处了打斗声,徐晃举目望去,向阳的地方已经看不到多少积雪,裸漏出些泥土,和凸起的石块。徐晃不仅加快了脚步。 等徐晃爬上山坡,山下的战斗已经结束,一群都带兽皮帽的人围住了一个中年人。 中年人身穿黑色麻布长衫,头带纶巾,背上背着一个竹篓,里面有几捆书籍。看上去像一个游历的学子,只是年龄大了一点,可能常年在外的缘故,身材偏瘦,身高七尺余。 中年文士在和那些外族说着什么,那几个行凶的外族停止了行凶,徐晃有些好奇,不知道文士用什么手段,能让凶手住手的,忍不住偷听了几句。 中年文士道“我是段公(段颎)的外孙,你们别伤害我,我家一定用重金来赎” 太尉段颎,因为久为边将,威震西土,这群人一时没了主意。 只是谁都没有发现中年文士眼睛里的那道寒光。 山坡上的徐晃,莫名了感觉空气中多了些许的冷意,太阳已经被远处的大山阻挡。徐晃也没等下去的兴致,带着黄巾士卒杀了下去。 徐晃一马当先的冲到前面,不到片刻,那群异族就死伤殆尽了,中年文士眉头不由得皱起来,这刚出虎穴又入狼窝。本来事情已经解决,可这突发的变故,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不知道这些黄巾兵,会不会杀他,虽然他智谋过去,又善于观察人心,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多谢将军搭救”中年文士对着徐晃微微一揖道。 “一黄巾贼寇,当不得先生一句将军”徐晃道。他也读过几年圣贤书,对有学问的比较尊敬。 “生活所迫罢了,如今战乱四起,山河破碎,百姓所求的不过是一条活路,”中年文士看徐晃一身正气,并没有出格的事情。 “先生此行去往何处”徐晃有些担心,看了倒在地上的尸体。这中年文士的同行人员都被杀了,他一个柔弱的书生,在这遍地山贼盗匪的,想要赶路,着实困难。 “西北游历一番”中年文士一直没看清徐晃的意思,也不敢全盘托出,随口答道。 “先生只怕游历略有困难,如今战乱四起,兵荒马乱,先生孤身一人,怕走出西河郡都有些勉强”徐晃道。 “我一落魄书生,又无钱粮在身,想来吸引不起盗贼窥视”中年文士道。 “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先生,先生可否为我解惑”徐晃道。 徐晃见中年文士回答的滴水不漏,没办法只能主动说出来。 “或许我有一法,可以解先生眼前困境”徐晃道。 交代黄巾士卒掩埋尸体,打扫战场,自己向前走去,中年文士在后面跟上。 “西河郡黄巾军要联合休屠和匈奴进攻太原郡,时间在明年开春,先生可否劳累一下,前去太原郡守府,通知太原郡早做防患,到时想必太原郡太守必定感激先生,先生在西北游历也会多些方便”徐晃道。 “将军可是试探于我”中年文士有些发愣,这么机密之事,怎么蒙假借他人之口。 “先生智慧过人,会想明白其中关键之处的”徐晃并未多做解释。 “敢问将军贵姓”中年文士问道。虽然唐突了一些,还是决定问出口。 “徐晃,”说完转头走回黄巾士卒那边。 中年文士还有些愣神,身后又有声音传来。 “此处前行二十里朝是太原地界,先生一路走好,他日若能再见,必定请教先生,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中年文士看着徐晃一群人渐渐远去,摇摇头。天色已经不早,已是冬至时节,白天最短。再有一个时辰天就黑了,需要加紧时间赶路才好。 五原郡九原县校场 中央两个人影在打斗,一人手拿长枪,游刃有余的进攻着另外一个精壮的青年,青年满头大汗,应付长枪的进攻已经力不从心,握住大刀的手微微发抖,虎口更是被震的生疼,有几次都想放弃了,可看向旁边幸灾乐祸的三人,又咬牙坚持着。 三人在一起在旁边高声大喊,一百一十六,一百一十七,一百一十八。话声未落,只听砰的一声,一个人影倒飞出去,三人一脸苦涩。 “文远,你输了”吕布收起长枪道。 张辽挣扎的爬起,高顺急忙去扶,眼神埋怨的看了一眼吕布,吕布摊摊手表示无奈。 “文远,你没事吧”高顺关心的问道。 “多谢功成关心,辽无碍”张辽吃力的爬起。 “无碍就好,无碍就好,那明日将士对练继续”高顺道。 张辽听后差点再次摔倒,和高顺的士卒对练,每次都输的特别惨,两百人被打倒,高顺那边到倒地的不过几十人,这让张辽提不起一点动力。关键是还有赌注,每次一匹战马,高顺现在手下都有一个小队的骑兵了。 曹性成廉差点笑出声来,这高顺也太坏了,本以为那么紧张是关心张辽的身体,可谁知道下面的一句话就暴露了本性,还是为了战马啊。你说你一支枪盾兵要那么多马匹做什么,不是暴殄天物吗,多厚道的一个人,唉…。 自从知道张辽家有个马场,吕布就和张辽切磋武艺,每输一次,一匹战马,开始张辽不服气,被揍的鼻青脸肿。慢慢的变成坚持多少回合算赢。 到今天吕布不用画戟,张辽也没坚持道一百二十回合。其实吕布的枪法箭法都是一流,张辽挑个长枪给吕布,属于自己找虐,吕布全力施展,张辽都坚持不到八十回合。至于骑战,现在的张辽坚持不到三十回合。 高顺的武艺略逊一筹,在张辽手下讨不得便宜,可高顺练兵厉害。加上新招募的新兵需要训练,就两军各出两百人,手持木枪木盾,打倒为输,张辽输的一次比一次惨,每次输了就给高顺一匹战马,就算张辽家有个那场,也架不住这么输啊。 吕布看到成廉和曹性在那憋的满脸通红,忍住不笑的样子,瞪了他们一眼道。 “你们谁先来” 二人听了浑身一震,满脸惊恐的看着吕布,真是世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刚才还在看张辽的好戏,马上轮到自己上台表演。 “天色已晚,视线不好,我去看看伙房吃食准备好了没有”曹性急中生智的道。曹性箭法了得,和吕布比试箭法,吕布对曹性指点颇多,算是他半个师傅。 “是,是是,天色早了,还是准备一下,去吃食吧”成廉也急忙说。成廉身形高大,面相魁梧。可此刻却像个小媳妇一般委屈。 “无妨,收拾你一刻钟足矣,不耽误吃食,去准备吧” 成廉和吕布比试骑战,两人骑在马上,相距三十步站定,成廉率先发起冲锋,谁先跑就占据一点优势,可以人借马势。 可这优势三回合之后便消失殆尽,变得和张辽一样,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战至十七回合,吕布举枪平刺,成廉慌忙用矛来抵挡,哪知吕布虚晃一枪,长枪反转,枪杆狠狠的抽打在成廉的背上。成廉向前飞出,一个标准的狗吃屎扑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张辽和高顺目瞪口呆,吕布的骑战比他们想象的强太多了。看来以后还要多多训练。 曹性走上前去,把成廉扶起,一脸的幸灾乐祸。 “听闻功成组建了一支骑兵小队,不如明天我们对练一下,我一人你们小队加上你一起上”吕布走下演武场,对着高顺道。 高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旁边传来三人肆无忌惮的大笑。 第十二章并州之乱七 次日五原郡九原郡校场 两百刀盾兵和两百枪盾兵列成两个方阵遥遥相望,枪盾兵井然有序,刀盾兵却略显慌乱,随着一声开始的高喊,两方士卒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木制武器。 两队士卒拼杀在了一起,刀盾兵高喝一声,冲杀上去。枪盾兵凌然不惧,前排持盾,后排持枪。双方士卒站在一起,枪盾兵架住攻击而来的木刀,后排的枪兵趁势突刺,一个回合,刀盾兵就倒下五十人,战斗比想象结束的要快,还没等张辽来得及调整,场上站着的刀盾兵不足五十人,随即枪兵投出木枪,剩余的刀盾兵抱头鼠窜。 上几次还能打倒五十几人,这才过去半个月,就十人不到了,这些枪盾兵的进步也太快了,这两百人就是高顺训练三个月的新兵,本来要上战场了,却战事停止了,就被高顺训练到现在。 张辽看着倒在地上的士卒,五味杂陈,这群县兵自己也训练了大半年,还上过战场,理应和高顺的新兵旗鼓相当了,可结果还是大大的出乎了他们的意外。 高顺看向枪盾兵阵型,露出一抹微笑,欺负张辽的刀盾兵什么的,他最喜欢了,又可以锻炼士兵,还可以有打劫一些战马,组建一支骑兵小队。高顺目光转动,望向看台那边,护匈奴中郎将张修还有中郎将长史。 二人也欣慰的看着高顺,微微点头。 吕布骑那来到校场中间,看向高顺,“功成,叫你的骑兵小队上来吧” 高顺嘴角抽搐了一下,虽然他组建骑兵小队的目的是捕杀敌方将领,可这才刚刚组建,就面对吕布,这也太残忍了。 大家都知道了吕布和高顺的训练,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张辽的刀盾兵已经“叫好”了,高顺无奈,只得把五十几人叫上来。 吕布也不客气,迎着就冲向了五十几人,高顺冲在队伍的前面,准备正面牵制吕布,那料想吕布一提马缰,来了个战场紧急迂回,堪堪避过高顺的长枪,冲入骑兵小队中。 顿时鸡飞狗跳,人影翻飞,犹如下山猛虎冲入羊群,等高顺调转马头定睛一看,已经落马二十余人,等收拢好剩余骑兵,在此迎向吕布。 这次高顺为防止吕布再次甩开他冲击后面骑兵,选择正面突进,不给吕布避让的机会。吕布看到高顺的举动,笑了笑,今天就给你好好上一课,免得战场上吃亏。 还没等高顺冲到近前,长枪一指,一招仙人指路攻向高顺面门,高顺微微一愣,急忙横枪去挡,长枪还未接触,吕布变刺为扫,高顺变招已来不及,急忙举枪护住胸前。木枪重重的拍向高顺的前胸护甲,虽然有长枪抵挡,还是被拍的气血翻滚。 其余骑兵看到高顺被攻,急忙攻击吕布,十于柄木枪从不同角度向吕布刺来,吕布的长枪还没来得及抽回,看样子吕布已经避无可避了。 可吕布却浑不在意,另一只手在马背上一按,借势跃起,脚尖在枪头上一点,身影在次拔高。空中调整一下身形,握住长枪用力劈下,一招力劈华山用木枪使出,威力更盛。想来吕布刀法也登峰造极。想来也是,画戟本身集诸多兵器于一身,包含枪,矛,戟,刀等的诸多变化。 底下的高顺等人,都被长枪笼罩,吕布犹如一支老鹰,他们就像是一群小小鸡,瑟瑟发抖。 一击之下,马上的已经不足五人,就连高顺也倒在人群之中,倒地不起。整个校场一片寂静,刚才还受人瞩目的高顺和他的军队,不到一刻钟被吕布打的没还手之力。 都知道吕布很强,可这也太强了吧,就连一直心高气傲的庞梁都不敢再和吕布较量的年头。 看台上的张修二人相视一笑,这吕布真是一员骁将,还是一个磨刀石,更好的打磨这些后辈,免得他们再生骄纵之心,就是下手重了点。不过都是年轻人,躺上和一日半日的又活蹦乱跳了。 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来,禀告道“禀告中郎将,天子下诏书,宣读侍郎已经进去九原县城了” 张修急忙带众人回到军营,宣读侍郎已经在等候了,摆上香案。军事在外一切从简。 众人跪伏黄门侍郎宣读 冬 丁卯 休屠各胡,叛乱做反,见小利罔大义,屠戮汉民,其罪当诛。胡匈奴中郎将张修为汉驱除不利,略施惩戒,罚俸半岁。不再领护匈奴中郎将之职。 中平四年十一月 侍郎读完诏书底下一片安静,一个个义愤填膺却不敢声张。长史也看出了大家的脸色,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果然黄门侍郎又拿出一个诏书宣读 冬 丁卯 异族降而复叛,失信寡义。不再设护羌校尉,护乌桓校尉。 张修领北中郎将,统领并州雁门郡,五原郡,云中郡,朔方郡,定襄郡五郡军事。 任命贾宪为北中郎将长史 任命庞梁为第一部校尉。 任命吕布为第二部校尉。 任命张修自领本部校尉。 司马及一下自行任免,报备即可。 中平四年十一月。 将士们满头雾水,不理解这个诏书的意义,张修安排长史把黄门侍郎送走,长史在营地里面挑里两匹良马送给黄门侍郎,黄门侍郎道谢离开。毕竟,西北苦寒之地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只有送些马匹,才不得罪这些皇帝亲近之人。 张修看众人一脸茫然,呵呵一笑道 “你们不知道皇帝下的这个诏书是什么意思是吗” 众人点头称是。 张修解释给众人。 护匈奴中郎将主要职责是主管匈奴军事,近些年朝廷日益衰败,这个职务就名存实亡了。朝廷怕匈奴南下,没有撤除这个编制,而是在此驻军六千,其性质和名字有些不符。 至于护羌校尉,和护乌桓校尉是因为原本在辽东的护乌桓校尉被杀,辽东已经不在大汉统治,就把护乌桓校尉设立在此,护羌校尉也基本一样的情况。 如今匈奴叛乱,再设立护匈奴中郎将有些勉强,就撤除了。 众将领明白了一点,看向张修,发现张修有些意兴阑珊,毕竟护匈奴中郎将是他在位是被撤除,也和他脱不了关系。众人急忙看向长史,希望得到他的解释,知道现在众人才知道长史叫贾宪。 长史感觉众人投来的目光轻咳一下道“护匈奴中郎将中郎将是不统属地方军事,北中郎将统领并州北五郡,如今并州局势混乱,朝廷无力出兵镇压,唯有郡县自行募兵” “想来太原郡会设立南中郎将,来解决并州局势,这也是战事无奈的办法。如果早先能解决并州问题,想来这次任免会是一个杂号将军” “这样说来中郎将是升职了”庞梁开口道。 “算是吧”贾宪道。 张修定了定神道“胡人尚未赶走,这些虚名无太多意义。”缓步走了两步大声道“任命成廉,曹性为司马,归吕布统帅 任命高顺为別部司马,领兵一千 任命张辽为別部司马,领兵一千” 随即看向贾宪道“长史派人招募三千士卒,充实本部兵马,” 又看向吕布道“吕校尉部现在兵马多少,” “骑兵五百,弓弩手八百”吕布道 “让庞校尉给你两百骑兵,从本部挑选五百步卒勤练士卒”张修道。 吕布急忙道谢,看向庞梁,后者一脸苦瓜像,也并没有反对。 中郎将张修命吕布领兵两千张辽领兵一千驻守雁门郡。 剩余其他驻守五原郡。 众人散去,各自忙碌,训练士卒,迁移驻地,招募新兵。 并州的天气进入腊月之后,变得更加的寒冷,中年文士经过了几日的赶路终于进去了晋阳县城。晋阳城是整个并州乃至整个西北都算数的上的大城。 街道上铺着青灰色的石板,上面有行色匆匆的人群,并州的战乱,给晋阳县城带来更多的人流,也带来了畸形的繁荣。街道上随处可见大批迁移过来的外郡人士,在和两旁的店铺掌柜商议着什么。 远处的征兵处已经站满了青壮, 有人垂头丧气的蹲在一旁,也有人喜滋滋的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口袋和一把铜钱。兴奋的冲着街边的家人大喊,将铜钱和粮食交给家人。带着家人的嘱托和依依不舍,跑回征兵处,从此踏上战场,生死难料。 中年文士向人打听了晋阳县府的方向,快步而去。内心多了些沉重,天下兴则百姓苦,天下亡则百姓苦。半袋小麦一把铜钱就可以让一个士卒投身沙场。 晋阳县城太原郡太守府书房。 中年文士走进看到里面跪坐着两人,急忙行礼“学生贾诩,见过张使君,见过王郡丞”贾诩道。 “文和,你在河东郡做长史,怎会来到太原郡,莫非河东郡有变”张懿道。 贾诩祖上曾师从荀子,自幼才思敏捷,聪明好学,小有名气。后被举孝廉,在河东郡为吏。 “学生已经辞官准备回乡,路径西河郡”贾诩便把路上遇到徐晃的事情说了一遍。 张懿有些讶异的看着贾诩,有些想不明白,贾诩又解释道。 “我观徐晃此人心向大汉,误入歧途或许有迫不得已。奈何身在贼群,又无力回天,才让我把消息带给张使君的”贾诩斟酌了一下道。 “当务之急,还是解决匈奴人和休屠人联合黄巾军进攻太原郡的事”王简道。 “听闻文和少时聪慧过人,可有良策教我”张懿道。 “都是些坊间传闻,当不得真,学生有两策,还请张使君和王郡丞指正”贾诩道。 “文和请讲”张懿道。 “匈奴人和休屠人想联合未必容易,两族交战数十年,没那么容易化去干戈,张使君可派出骑兵,化装成两族人马,相互攻伐,二族必再添新怨。到时新仇旧怨的,联合之事必将不了了之”贾诩道。 “第二就是兵出马邑,稳定雁门郡漠北诸夏县,让出五原郡,让休屠和匈奴相争,渔翁得利,再逐个消灭”贾诩道。 “第一条计策很好,至于第二条,朝廷刚刚下召,任命原护匈奴中郎将张修为北中郎将,统领北部五郡的军事,不战而退怕是行不通”张懿道。 贾诩听到这里也明白了,朝廷任命张修为北中郎将,就是防止张修不战而退,这是让张修和北五郡共存亡。 现在太原郡自身难保,单靠雁门郡五原郡的兵力抵挡休屠人和匈奴人太过艰难,可皇命难违。 “学生想前去雁门郡,实地察看,看能否寻觅一个两全之法”贾诩想了想道。 “文和颇有祖上贾大家之风,此时并州风雨飘摇,正需要文和这样智谋过人的,待我书信一封,你带上交给北中郎将张修”张懿道。 “此去雁门,路上多有盗贼,使君可派两百骑兵,护送文和前去”王简道。 贾诩拜别张懿,带着两百骑兵前往雁门郡。 …… 雁门郡马邑县城军营传出一声咆哮。 “吕奉先,我不同意”张辽怒不可遏的道,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文远,文远兄,息怒,息怒。愚弟也迫不得已,见谅见谅。”吕布低声下气的赔笑,旁边的成廉曹性掩面而笑。 “上次你都说了最后一次,这次又让我带领士兵假扮商人,还去漠北草原,我看你是想马想疯了”张辽道。 “这不是没有办法吗,中郎将就给我两百骑兵,加上之前的五百,不是还少三百吗,中郎将叫我自己想办法。好不容易求的长史出谋划策,想出此等妙计,文远怎可半途而废呢”吕布苦口婆心的道。 张辽幽怨的看着坐在主位的贾宪,贾宪是跟随吕布张辽一起来的雁门郡,中郎将张修担心吕布张辽年轻,就派长史贾宪前来,帮着出谋划策。 前些日子,吕布缠着张辽要战马,贾宪就出了主意,让张辽带兵假扮商人,吸引马贼前来,然后吕布乘机杀出。抢这马贼的战马,马贼的战马大部分都是驽马,吕布有些看不起,才想出了让张辽假扮商人,去漠北吸引匈奴人。 这不是拿张辽部下的命来吸引匈奴人吗,张辽能同意才奇怪呢。之前吸引都是些马贼,危险性较小,张辽勉强答应了。 第十三章并州之乱八 步兵面对骑兵太过弱势,稍有不慎就损伤严重。更何况是在漠北草原,这次张辽说什么也不同意,吕布把求救的目光看向贾宪。 贾宪感到吕布和张辽的目光,轻咳了一声道“天色不早了,年纪大了,容易疲乏,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商讨,不用告知我”说完不看二人一眼,走出营房。 身后传来,吕布和张辽的叫声,并未回头,只是摇头苦笑。 “文远,你看我们所得马匹一人一半怎么样”吕布试探的问道。 “不行”张辽坚决道。 “三七,你七我三,实在不行二八也行”吕布不死心。 “不行”张辽不上当。 吕布来会在营房中走动,突然道“文远,曹性有一妹妹,年芳二八,知书达礼,貌美如花,我把她许配于你如何”吕布道。 曹性听了浑身一震,这吕布太不靠谱了,他妹妹就是他的心头肉,谁敢动那是要拼命的,就这样被吕布简单的给卖了,让他如何接受。 “战马又不是给我,凭什么送我妹妹,成廉是骑兵司马,应该送成廉的妹妹”曹性急忙道。 “我没有妹妹,姐姐倒是有一个,可是已经家人,若文远不嫌弃,我可带兵去抢回来”成廉道。憨厚的脸上满是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张辽很是无语,这都那很那,好像自己还没有说什么呢。 “漠北草原,太过凶险,奉先还是早些断了此想法。并州儿郎连年战乱,怎可拿他们的生命做诱饵”张辽道。 吕布看劝说张辽无望,恋恋不舍的走出营房,曹性走在最后回头对张辽道“那个文远,帮我弄些箭矢,不要太多,一万支,我就把我妹妹许配给你”然后就被吕布和成廉一顿拳打脚踢,拖出了营房。 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画地成圆,祝尔长眠。 漠北的草原上,一支商队在雪地中艰难的行走着,大概有一百多人的样子,领头的是个年轻的将领,将领满脸苦涩,看向远方,看向远处的山峦和一望无垠的白雪。 他们已经在雪地里行走了十日有余,匈奴人的斥候已经发现他们了,不知道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动手,就连不远处藏在山谷中的吕布也有些着急。 张辽最终还是同意了吕布的请求,当然不是因为曹性的妹妹有多么的年轻貌美,主要是吕布主动找到张辽的部下,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了张辽的部下,部下们主动请战,张辽只能答应。 那知道匈奴人这样狡猾,硬生生的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动静,张辽只能率领着部下继续推着那些装满石头和稻草的马车,在草原上继续的行走。 远处传来阵阵的马蹄声,远处的雪地上出县了一条黑线,渐渐变得粗大,慢慢的看清了匈奴人的身影,和弯刀上闪烁的阵阵寒光。 匈奴人动了。 吕布收到消息,很是兴奋,在野外苦等了十余日,匈奴人终于出手了,正准备安排将士前去冲杀的时候,一个士卒的汇报,让吕布有股不祥的预感。 “你确定没看错”吕布询问斥候。 “属下确定,匈奴人兵分两路,一路向着张司马而去,一路向着我们的藏身之处而来”斥候回答道。 吕布暗道不妙,看来匈奴人发现了他们,一直不动手,就是在集合兵力,拖住他们,如果吕布骑兵不能及时出站在张辽的战场上,那张辽的一百步卒结果会如何,吕布不敢想像。 吕布这次出来,为了方便隐藏,带来骑兵四百。吕布连忙命令成廉率领两百人迎战匈奴骑兵,自己率领两百找机会摆脱匈奴人,支援张辽。 张辽看到匈奴骑兵越来越近,一路前去吕布方向,就知道事情有变,今天恐怕没那么容易脱身了,在草原上步兵和骑兵赛跑是愚蠢的。 虽然知道吕布军就在不远处,可面对汹涌而来的骑兵,士卒们还是出现一丝慌乱,有的武器已经掉落下来,满脸呆滞的看着越来越近的匈奴骑兵。 张辽急忙下令,将马车未成一个圆圈,士卒躲在马车之后,弓弩手在后,盾兵在前。 匈奴骑兵在冲到三十步的时候,张辽下令放箭,稀稀落落的箭矢落在了匈奴骑兵阵型之中。 匈奴首领带领骑兵一个紧急转向,避开了大部分箭矢,只有零星几个匈奴骑兵中箭落马,接着眨眼之间冲到圆形阵前。 随着嘭的一声,狠狠的撞在马车上,顿时一阵木屑横飞。后面的几个刀盾兵躲闪不及直接被飞起的木头撞上,鲜血直流,…倒……地不起。 战争刚一接触…就变得岌岌可危,随着越来越多的战马撞向马车,终于有一辆马车忍受不住巨大的撞击,四分五裂碎了一地。匈奴骑兵开始向缺口涌进。 张辽见状,急忙提刀来堵住缺口。一把***舞的密不透风,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豪迈。 随着越来越多的那车被撞碎,越来越多的匈奴人进入圆形地,张辽越感到吃力,阵型中的刀盾兵和弓弩兵已经死伤大半,张辽也独木难支。被全灭只是时间问题。 吕布远远的看着张辽部队的阵型被攻破,一个又一个的士卒被屠杀,自责不已。嘴角已经咬破,双目赤红,手中的画戟舞的像个风车,匈奴骑兵死在他门前的已经堆起了一人多高。 可匈奴人还是源源不断的冲来,杀之不尽。又有几个匈奴骑兵冲来,吕布画戟横扫将几人扫落马下,崔动战马前蹄高高跃起,狠狠的用力踩下。 哪知匈奴骑兵,临时之际弯刀猛然向上划去,战马的腹部被划开,肠子内脏流出,倒地不起。 吕布一惊,画戟急忙点地,趁势翻滚,颇显狼狈。等吕布稳住身形,回头看向战马,战马头颅已经垂下,奄奄一息。 吕布只能且战且退,寻找机会躲取战马。 张辽带领着剩余几十人,在仅有的几辆马车中间和匈奴人继续缠斗着,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张辽麻木的飞舞着大刀,匈奴的弯刀砍在张辽的身上,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恍惚间他听到原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好像不是吕布军队的方向,难道精神已经错乱,还是匈奴骑兵还有援军。 骑兵冲到了匈奴骑兵的阵型之中,和匈奴人战斗在一起,匈奴人慢慢的放弃了对张辽步卒的围杀,转而专注的和新加入战场的骑兵厮杀。 匈奴首领看了一眼前面圆形阵仅剩的几人,和一地狼籍的石头,知道在打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看向远方,已经被冲的有些凌乱的阵型,手指放入口中,随着一声嘹亮的响声响起。 匈奴骑兵慢慢的围拢在一起,接应了一下远处拖延吕布军的骑兵,带着骑兵扬长而去,渐渐消失在茫茫的雪地中。 吕布想去追赶,又担心张辽,急忙来到张辽这边,看到张辽呆呆的站在哪儿,眼睛凝视着倒在地上的士卒。 然后走到他们身边蹲下身体,一个个呼喊着他们的名字,可他们再也无法听到,也不会答应。有的人已经面部全非,唯有一双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是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和当初说好的不太一样。 骑兵队伍中缓缓的走出一个中年文士,看到这一幕也满脸悲伤,他就是从太原郡赶来的贾诩,想先了解一下漠北草原的情况,正好碰到了一队匈奴骑兵围攻一支汉人商队,便出手相助,现在看来,这支商队没那么简单,特别是那个年轻的将领,一个人硬生生的挡住了几十匈奴骑兵的进攻。 “逝者已矣,匈奴人未除,我辈还需收拾心情,再战匈奴,好为死去的袍泽报仇雪恨”贾诩开口道。 听到报仇雪恨,张辽浑浊的目光中闪出一抹亮光,抬头看见了搭救自己的贾诩,起身深深一揖开口道。 “北中郎将帐下司马张辽,多些先生出手相救,辽不胜感激,还请告知名讳,来日好做报答。” “举手之劳,张司马不必介怀,我本是河东小吏贾诩,现已辞官。主动请缨前来与北中郎将商议退匈奴之策,既然张司马在北中郎将帐下,还请引荐一二”贾诩道。 “此事易尔,待回到马邑,我定当亲自送先生前去”张辽道。眼中的悲伤渐渐褪去,吩咐剩余的十几人掩埋尸体。 吕布看到,急忙带兵前来帮忙,被张辽一把推开,吕布看到了张辽眼中的冷漠,是那么的陌生。 吕布看向远处的贾诩,走上前去,开口道“北中郎将帐下校尉吕布,谢过贾先生,全因布贪图匈奴战马,筹划不严密,导致文远步卒伤亡惨重,若不是先生及时出手相助,若文远有所差池,布唯有以命相抵”吕布眼中满是真诚。贾诩也相信,他说的出做得到。 吕布随后便把事情的经过,讲给了贾诩,贾诩听后不仅摇头,此计策太过凶险,切收益不大。 “既然吕校尉喜好战马,又是为了并州战事,想必文远会理解的,多给他一些时间”贾诩道。 “某有一策,可令吕校尉报今日之仇,还能随便抢回战马,不知吕校尉可有胆量一试”贾诩道路。 “还请先生教我,必有汇报”吕布道。 张辽听到能报仇雪恨,也急忙前来,倾耳聆听。 “匈奴人此次战斗损伤也不小,切没什么收获,如今大雪遍地,想掩盖行踪极为不易。吕校尉可带领骑兵尾随而去,趁其不备发起进攻,必有收获”贾诩道。 吕布急忙就要召集不对追杀而去,贾诩急忙说道“既然有迹可循,不必急于一时,若打草惊蛇反而不妙,不如放长线钓大鱼,等其回到匈奴部落,再追寻而去,大军杀到”贾诩道。 吕布和张辽一阵寒意,这个贾诩有点狠,不过,我喜欢。 吕布派成廉回马邑带来剩余的骑兵。加上张辽部下和贾诩所带来的骑兵将近千人。浩浩荡荡的顺着匈奴骑兵留下的痕迹前进。 经过了两日两夜的奔跑,远处的山坡下终于看到了一个匈奴的部落。 这是一个小型的匈奴部落,大概几千人的样子,匈奴骑兵不过几百人,分布在方圆二十里的帐篷里。 夜里 一轮明月高挂星空,地上的白雪散发出银白色的光芒,远处的山峦时隐时现,一队骑兵悄悄的来到山上,一分为三。向着山下熟睡中的匈奴部落冲杀而去。 隆隆的马蹄声惊醒了匈奴的战士,他们急忙起身,寻找自己的弯刀,还未找到马匹,远处的骑兵已经冲到近前,无奈只能徒步相抗。 吕布率领骑兵冲到匈奴人的部落,几个前来企图阻挡的匈奴战士,都被画戟的月牙刃割破了喉咙。 吕布大喝一声,双臂用力,挑起前面的拒马,奋力甩出,砸向蜂拥而来十几个匈奴人,顿时血花四溅。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一个个拒马被挑飞,缺口越来越大,涌入的骑兵看着手提弯刀衣衫不整的匈奴人就是一枪。 长枪透体而出,匈奴人缓缓的倒下,眼睛渐渐褪去光泽,被随后的几百匹战马踩过,至亲之人也难以辨认。 喊杀声越来越多,充斥着匈奴营地的个个角落,一处处火光亮起,便看到帐篷旁边人影窜动,大量的匈奴人身着单衣,在寒冷的夜风下瑟瑟发抖。 匈奴人的抵抗越来越弱,渐渐的剩下一些手无寸铁的牧民以卵击石,吕布下令成廉寻找战马牛羊,自己率领骑兵继续寻找反抗的匈奴人。 天渐渐亮了,一轮红日缓缓生起,地上的大火也已经熄灭,冒着袅袅浓烟,如梦似幻。这真是一个梦,一个噩梦。 张辽带着一支小队冲进一个匈奴帐篷,这是最后面的几个帐篷,几人的突然闯入,帐篷里的人受到了惊吓。 一个身形婀娜的匈奴妇人将一个五岁左右的匈奴孩子搂在怀里,满脸恐惧的看着张辽等人,畏畏缩缩,满脸哀求。 只是怀中那五岁大的匈奴男孩缺恶狠狠的瞪着众人,手里的短刀紧紧握着,一副要上来拼命的样子。 张辽扫视一圈,转身走出帐篷,从地上捡起一柄长枪,头也不回的向后一甩,只听噗的一声,长枪穿过男孩从妇人的后背穿出。 雪崩之下没有一片血花是无辜的。 种族之间的战争,不分长幼,不论对错。 第十四章并州之乱九 一滴眼泪无声中从眼角溢出,张辽伸手想要拭去,却早已经滑落。不知是因为死去袍泽还是妇人哀求的眼神,总在心头久久不散,来世不要在生活在边郡。这里不讲人道,只论实力。 …… 吕布得到了大量的马匹,却并未有多么兴奋,或者想起了童年的遭遇,也或许首次将画戟刺向普通人。 一行人浩浩荡荡却沉默不语,身后是满布疮痍匈奴部落,躲在角落里的匈奴人慢慢的出来,寻找着有生机的人们,注视着远去的军队,那里有他们赖以生存的牛羊。 经过几日的赶路终于回到了马邑县城,已经过了腊月中旬,离去岁越来越近了,县城弥漫着忙碌和喜庆。 当看到大批的骑兵和数不尽的牛羊,街道上的百姓都驻足观看,这样的景象已经多年不曾出现,上了年纪的老人已经热泪盈眶。多年被异族欺凌,今日总算找回些利息,汉人也出了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 当吕布走在队伍前面,城里的百姓高喊飞将军的时候,心中的郁闷一扫而光。吕布也大方的将牛羊送一部份给马邑的县令,让其分发下去,争取让马邑的百姓在去岁时候能吃到羊肉。 张辽并没有进去马邑县城,带着贾诩前往五原郡九原县城。 路上贾诩见张辽低头不语,知道其还在为士卒的事情难过。开口劝慰道“文远不必难过,奉先也是无心之举,我想此后他会吸取教训,不再鲁莽行事。” “事已至此,怪他已经无济于事,而且已经报仇,我也想放下,只是临近马邑,我却没有勇气走进去,怕看到一双双盼望亲人的眼睛”张辽道。 汉匈大战几百年,多少家破人亡,多少流离失所。长城上那一块城砖不染烈士之血,雁门关外那一捧黄土没有将士之魂。 “马邑城世代豪杰辈出,从先秦蒙恬将军在此驻军,飞将军李广,长平侯卫青,从此处出兵。马邑县城在与匈奴作战中不可或缺”贾诩道。 张辽想起了自己的祖上,一个小小的商人,竭尽全力的想要促成匈奴战役,步步算计,处处谋划,却功败垂成。泯灭在历史中,却无几人所知道,历史中这样的人物不知凡几。 “我家祖上也曾流落在马邑,参与了当年对匈奴单于的诱敌,只不过后来失败,便郁郁而终,后人便举家迁移到凉州武威郡,留一支在并州,不知后人现在如何了”贾诩道。 张辽还在想自己的事情,听到贾诩的话心里一动,贾诩的祖上应该也姓贾,诱敌匈奴单于且失败的应该是当年的马邑之谋。那么贾诩所说的祖上应该是马邑之谋的那个重要谋士。 “可是姓贾,名淳,字元豪”张辽试探的问道。 “张司马是如何得知”贾诩震惊的道。 “听家中一个兄长所说,我们张家本是聂家后人,后来因为马邑之谋失败。祖上便改姓张,一直沿用至今”张辽道。 这次贾诩更加震惊,聂家,那不就是家谱中那个聂家吗,别问为什么聂家会出站在家谱中,反正贾诩家的家谱第一个是贾淳,前面还有一个名字就是聂壹。 贾诩年轻的时候也曾经问过家中长辈,为什么会有一个聂壹在家谱之中,长辈只是说因为贾家祖上谋事不密,连累了聂家,希望家中子弟牢记,若有机会回报聂家。可族中找了几代人,也不曾找到聂家人,都以为聂家人被匈奴人报复,被灭门了。 “此话当真”贾诩目光灼灼道。 “家族之事岂能戏言”张辽有些惊诧贾诩的变化,不明白贾诩好好的怎么了。这眼神盯得张辽后背发凉,就想成语上说的锋芒在背。 “那张司马可愿立誓,若此言有虚,他日必定万箭穿心”贾诩停下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张辽,像看穿张辽的内心。 “我发誓今日言语不实,他日必定万箭穿心”张辽有些不悦,但是还是发誓,出于对贾诩的尊重。 贾诩看到张辽果真起誓,内心难以平复,多年的夙愿得意实现。 张辽把贾诩送到九原县城就告辞离开了,走出军营,便看到一个中年人在和守营门的百夫长说着什么,看样子很着急,百夫长不住的安慰他。 张辽走上前去,百夫长看到张辽急忙见礼。 “发生什么事了”张辽询问道。 “回张司马,这是曹司马家的曹叔,曹司马的妹妹出城采药,看到龙渠山的山贼欺凌一支太原来的商队,就出手阻拦。现在正和山贼对质,请我们派兵解救。”百夫长道。 “中郎将正和贾先生商讨军情,不便打扰,我去走一趟就好,你帮我禀告一下中郎将”张辽道。 毕竟张辽和曹性是同僚,而且关系又不错,怎么能袖手旁观。张辽带着十几亲卫和曹叔飞奔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九原郡城外二十里的龙渠山下,二十多个山贼,将一辆马车围在中间,马车旁边倒着一些护卫的尸体。还有一位少女手持短弓,箭矢已经搭在了弓弦上。瞄准着对面的山贼,背靠马车,凌然不惧, “曹小姐,我敬重曹司马,今天不会为难你,也请曹小姐给我们留条活路,如今大雪封山,山上的家小早已断粮数日”山贼的小头目开口道。 不是他们打不过这位曹小姐,只是因为他有个做司马的兄长是曹性。山贼不敢轻举妄动。 “马车里面并未有粮食,你们把她一个弱女子虏上山也换不到粮食,她的清白就被你们给毁了。我岂能袖手旁观”年轻姑娘道。 “别和她废话了,连她一起抓上去,这天寒地冻的,给我们几个暖暖身子”一个山贼道。 话音未落,一支轻羽箭就插入了他的小腿,接着一声惨嚎,倒在地上,双手抱着小腿,不停的咒骂。 “曹小姐不要欺人太甚,我敬重曹司马,才对你礼让三分,别不识抬举”山贼头目怒声道。 “多谢曹小姐仗义相助,红袖不胜感激,铭感五内。今贼人势大,曹小姐还是早做打算。切莫与之纠缠,早些离去,若有相见,当报今日大恩。” 马车门帘被一只雪白玉手撩起,探出一个容貌秀丽的女子,女子有十五六岁的年纪,杏眼蛾眉,一颦一笑无不动人心魄。 女子身穿红色罗裙,缓缓的探出身子,山贼们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一时有些呆滞,场面陷入沉静。就连手持短弓的曹小姐也感觉了异样,缓缓的转过身。 “小姐莫要害怕,有我曹月娥在,没人能够伤害你,家兄乃是北中郎将帐下司马,定保小姐无恙”曹月娥道。 一众山贼回过神来,本以为是个普通女子,那曾想如此绝色。倒也生不起龌蹉之心, 有些两难。不想轻易放他们离开,也不愿意对两个美人动手。 “各位英雄且听小女一言,曹小姐本是仗义出手,多有得罪。诸位本是穷苦百姓,沦为绿林实属无奈。今日各位求财而非害命,还请放曹小姐离去,日后好与曹司马相见”红袖道。 山贼们一时难以决断,山贼头目是不愿意得罪曹司马,但下面的小弟垂涎两位小姐的美色,况且他们出来一趟不容易,空手而归,他真心不愿意。 “拿下他们,送回山寨”山贼头目最后还是下令,带走再说。 一众山贼发起进攻,曹月娥也射伤几人,不过独木难支,背靠着马车艰难的躲闪,手中的短弓已经崩断。 一匹战马在山道上疾驰着,张辽拼命的拍打着战马,速度已经到达极限,远远的看到一个女子在马车边左右闪躲。一柄短刀划破了女子的手臂,女子踉跄一下,仰面倒地。 一击得手山贼高高跃起,照着倒地的女子狠狠砸去,旁边红衣女子见状,急忙飞身上前,护住倒地的女子。眼见红衣女子要被刀柄砸到。一柄短刀飞出,正中山贼的胸口,余力未尽,带着山贼飞跃几米才轰然落地。 预料之中的疼痛没有落下,一声惨叫从耳边响起,两女抬头看见,一匹白色战马飞驰而来。 张辽看到两女无恙,心中稍安,翻身下马,将二女扶起,护在身后。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尔等山贼,安敢行凶伤人”张辽大喝一声,如晴天霹雳。震得树枝乱颤,大片积雪落下。 “兄弟们一起上”山贼头目高喊,今日之事恐怕不能善了,唯有速战速决。 山贼们一起冲向张辽,张辽凌然不惧,虽然手中无趁手兵刃。闪身躲过砍来的短刀,一把扣住山贼的虎口,用力向右一扯,抵挡住右边的攻击。 山贼头目看准时机,偷袭张辽的后背,一杆长枪如吐蛇吐信般的刺向张辽。两女吓得花容失色,四只小手紧紧握着,雪白如玉的小手更加白皙。 张辽猛然扯过手里的山贼,一个过肩摔,挡住后面致命的长枪,只听噗的一声。长枪入肉,一股血花在后背上绽放,山贼握刀的手松开,还未等短刀落地,张辽一脚踢向刀柄,短刀向前飞出,正中迎面而来山贼的腹部。 张辽松开手中山贼的尸体,快走两步在前方山贼还未倒地的时候,拔出短刀,杀向山贼。 几个山贼还未做出反应,便被突如其来的短刀带走了生命,山贼头目见势不妙,大喊一声撤退便率先向着树林飞奔而去。 一柄短刀尾随而至,将山贼头目狠狠的钉在了树上,山贼头目艰难的转过头,看到十步之外那股凌厉的眼神,满含杀意。 剩余山贼四散而逃,张辽也没追赶,捡起自己的短刀,回到二女的身前。 “小女红袖,见过将军,多谢将军出手相救”红袖道。 “我乃是北中郎将帐下司马张辽,剿匪缉贼本是我职责所在。连累小姐受惊,还请见谅”张辽道。 “将军客气了,红袖乃落魄之人,幸得将军相救,得以保全薄柳之身。小女子无以为报,只得日日祈祷,将军沙场平安”红袖道。 “敢问小姐可是曹小姐”张辽看向青衣女子。 “曹月娥见过将军”急忙上前,查看张辽的伤势,刚才那山贼头领的那一枪,虽然被一个山贼的身体阻挡了一下,长枪还是刺破了张辽的背部,鲜血还在不停的涌出。 刚才张辽和红袖不停的客气,曹月娥早就想冲上去查看了,只是怕唐突了张辽,才耐心听二人相互客气。 “我和曹司马即是同僚也是兄弟,曹小姐称我兄长即可,我也不是什么将军,和令兄一样,是个司马”张辽道。 看到曹月娥无恙,张辽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曹月娥和红袖帮张辽包扎背后的伤势,张辽看到曹月娥手臂上的一道伤口,也有些心疼。想起吕布和曹性说的话,一万只箭矢变把妹妹许配给张辽,张辽想着是不是答应曹性,不由自主的看向曹月娥。 只看到曹月娥一身青衣,五官精致,头顶上一个金色的蝴蝶发簪。阳光之下,熠熠生辉。 曹月娥感觉到了张辽的目光,有些气恼。脸颊微微发红,目光躲闪,突如其来的心跳加快,灵巧的双手有些不听使唤。 “兄长为何这般看着月娥,莫非月娥脸上有花”曹月娥有些生气道。 张辽登时惊醒,急忙看向别处,只是那一股香味飘入鼻中,让张辽有些意动,就是分不清是从谁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没看什么,只,只是听曹司马说,他有一妹妹貌美如花,今日得见,方知此言不虚”张辽道。 “别听家兄胡说八道,”曹月娥脸色更红,内心倒是一阵欢喜。没有注意到旁边红袖的失落。 “不知曹姑娘可曾婚配”张辽不知道为什么脱口问出,话一出口就感觉自己失礼,连忙就想掩饰。 “不曾婚配,婚姻之事,全凭兄长做主”曹月娥脸色更红,低头轻语道。 张辽哈哈一笑,满心舒畅。就连吕布也不再恨了。 两女都有些不解的看着张辽,张辽急忙收住笑声,憋的面目通红。 “兄长为何发笑”两女看着张辽,等待着张辽的回答,张辽看逃不过去,便把吕布和曹性所说之事告诉二人。 “曹性,吕布,别让我抓住你们”曹月娥恼羞成怒,气鼓鼓的站起身,走向别处。 红袖也掩嘴而笑,千娇百媚。 真是一笑倾人国,再笑倾人城。 第十五章并州之乱十 张辽站起身,走到曹月娥的身边,看向远处的山道。像是回忆起了痛苦的往事,这乱世之道,何时才能结束。 等到张辽的亲兵和曹叔到来,一行人便赶回了九原县城,张辽本来想去军营休息几日,却被曹月娥已伤重为由。拉着张辽去了曹家。 曹父原本是个郎中,经常为乡亲们诊断。去岁上山采药,滑落悬崖。留下曹性兄妹和一个曹叔。一个简陋的小院子,房檐下挂着些许的药材。 曹月娥把张辽和红袖领进屋内,便去厨房烧水,等曹叔买来药材,可以让张辽清洗一下伤口。 “红袖小姐是哪里人士”张辽问道。 “云中郡人,早年家父曾是朔方郡校尉,为匈奴人所害,如今只剩下红袖一人”红袖想起家中之事,眼眶微红。 “红袖小姐节哀,人是不能复生,此后小姐何去何从”张辽道。 “原本是打算前往太原郡,远离边关战乱,遇到山贼拦路,家中护卫尽遭屠戮,红袖一时难以决断”红袖道。 “此去太原郡道路崎岖,山贼众多,红袖小姐孤身一人恐难以抵达。太原郡周边又有黄巾贼寇,此时前往太原郡非明智之举”张辽道。 两人沉默,曹月娥推门而入。听到红袖的身世,也很难过。 “你我二人,同命相怜,若红袖小姐不嫌弃,在家中暂且住下,家兄在军中当差,房子够住”曹月娥道。 “此前蒙曹小姐相救,又收留红袖,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红袖愿在家中做一粗使丫头”红袖道。 “我家本是穷苦之家,何来粗使丫头,你我有缘,便以姐妹相称”曹月娥看到红袖同意,急忙上前握住红袖的手。 院子中传来一阵嘈杂声,伴随着牛羊的叫声,三人急忙走出屋子,便看到几个士卒驱赶着牛羊走进院子,后面跟着一个黑脸武将,背上挂着一张三石铁胎弓。 曹月娥看清武将,气不打一处来,左右寻找趁手兵器。 曹性看到院子中的三人,满脸惊愕,好半天没回过神来。正想上前和张辽打招呼,一支药锄迎面飞来,曹性急忙伸手抓住,曹月娥看一击不中,气的跺脚。 “小妹,是我,我是曹性”曹性急忙道。 “我知道你是曹性,别叫我小妹,我曹月娥和你恩断义绝”曹月娥咬牙切齿的道。 曹性急忙下马,走到曹月娥面前,不住的求情,转眼看到一脸微笑的张辽,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不是张辽欺负你了,兄长为你揍他,敢欺负我妹妹,这不是找死吗”曹性恶狠狠的道。 说完取出后背上的长弓,拿出一直箭矢,整个过程一气呵成,箭矢遥指着张辽,大有一言不合就放箭的节奏。 突然的变故让两女大惊失色,红袖更是挡在张辽身前,双臂伸开。连曹月娥也有些发愣,还真怕这个愣头青会冲动行事。 张辽站在两女身后却面不改色,这明显是曹性用的声东击西,被他妹妹搞得没办法了,才把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张辽虽然有些无语,却不能袖手旁观。 “曹司马想必误会在下,在下并未欺负令妹”张辽走到曹性身边。 曹性拼命的给张辽使眼色,张辽假装看不见,曹性无奈,只得使出必杀技。 “那文远就是来提亲的了”曹性道。 张辽听了浑身一震,这也太儿戏了,刚想出口反对,只见曹月娥拉着一脸呆滞的红袖,满脸通红的跑回屋内。 身后传来一句任凭兄长做主,接着嘭的一声,屋子的门重重关上。 朔方郡大城县休屠营地。 大帐中,休屠王居于首位,左边是匈奴右贤王去卑,左边是黄巾渠帅杨奉,商议合并进攻北中郎将以及太原郡。 “本王,可出兵两万进攻太原郡北部,得胜后要太原郡晋阳以北全部县城”休屠王开口道。 “我匈奴儿郎可出兵三万,进攻雁门郡和五原郡”去卑道。 “右贤王想要多少城池”休屠王问道。 “雁门和五原郡两郡,太原郡所有城池都归你们二人”去卑道。去卑不想和休屠人联合,言语上也不客气。 “哼,右贤王是说他人智短,五原和雁门两郡,错把我等当做三岁孩童”休屠王冷战一声。 “是不是三岁孩童不是嘴上说说,至少三岁孩童才会两万人被两千人打败,还败的那么彻底”去卑说完哈哈大笑,想起休屠人进攻朔方县城,被吕布杀的丢盔弃甲就满脸不屑。 “你……”休屠王有些气恼,这样被右贤王打脸,让他很是难堪。 “我匈奴勇士,所向披靡,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能骑善射着数十万”右贤王去卑满脸得意。 “数十万,数十万围住一千骑兵,还被人斩杀几百人扬长而去。就连右谷蠡王也战死疆场,真是能征善战啊,真长见识了”休屠王讥讽道。 右贤王去卑猛然站起,伸手抓住腰间弯刀。休屠王看到也大喝一声,几个休屠士卒冲了进来,拔出短刀,围住匈奴右贤王去卑。 杨奉看到事情又和前几次一样,一言不合就拔刀对峙,急忙出声打圆场。 “两位大王,如今我们共同对抗大汉朝廷,应该团结一致,摒弃前嫌。怎可一言不合就刀剑相向”杨奉道。 “不是本王要刀剑相向,是匈奴人欺人太甚,我等在太原拼命,他们匈奴人却要雁门五原两郡,把我等当成傻子”休屠王道。 “战场上本来就是靠实力说话,若休屠王有能力可以攻下五原郡和雁门郡,我匈奴儿郎为你摇旗呐喊。只怕你们休屠人连朔方县城都攻不下吧”去卑道。 几个休屠士卒,满脸气愤的看着去卑,恨不得冲上去以命相博。奈何休屠王没有发令。现在的休屠比着匈奴要弱上一些,休屠王也只能忍耐。 “本王乏了,送客”休屠王气急败坏的道。再也不想听匈奴人在这里阴阳怪气,匆匆结束了讨论。。 匈奴右贤王去卑回到营帐,看到门口一个传令兵在大帐门口来回踱步。去卑急忙询问,是不是云中郡有紧急军情。 匈奴士卒看到右贤王回来,急忙见礼禀告道“大王,休屠军偷袭我匈奴部落,数千匈奴人被杀,大单于已经集结兵力,大王身在敌营,大单于投鼠忌器,请大王速速返回。” 匈奴右贤王去卑听后勃然大怒,休屠人一边和他们商议联合出兵,一边却偷袭匈奴部落。真是蛇鼠两端,不足为谋。 “集合勇士,去找休屠王要个说法”右贤王下令道。 “大王不可,此地休屠人势大,冒然出兵,恐逃不了好处,不如暂时隐忍,寻求脱身之法,方为上策”一个千夫长道。 “刘猛,你可有脱身之法”右贤王道,他也明白此事去个休屠人理论非明智之举,回到匈奴营地,才是最重要的。 “大王可以如此,如此”刘猛凑近右贤王去卑,小声到。 刘猛本是汉人,小时候被匈奴人劫掠,做为奴隶帮匈奴人养马,后被右贤王看中,虽然武力平平,却智谋出众,很得右贤王去卑的信任。 当天晚上休屠营地四处火气,休屠军队混乱不堪,忙着救火,谁也没有看到一支匈奴骑兵趁着夜色,悄然离去。 等到休屠王发现匈奴人已经逃走的消息,气急败坏,要召集兵马追赶,已经为时已晚。 杨奉看三家联合无望,就和休屠人商议了一下出兵的时间,便告辞离去。 匈奴右贤王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朔方郡大城县,胸中怒气难消,大吼一声纵马疾驰。若有来日,必将让休屠人血流成河。 连续几日的晴天,融化了城中的积雪,虽然天气依旧寒冷,暖洋洋的太阳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九原县西城的集市上人很多,随着去岁的日益临近,购买货物的人们纷纷冲上街头。 四人走在街道上,两个绝色的女子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两个年轻后生。两人手中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两女采买的布匹衣物。 远处的小贩拼命叫着,红枣,杏仁高点,曹月娥看到后大喜,急忙拉着红袖拨开人群,去购买心爱的零食。 曹月娥本是一般人家,小时过惯了缺衣少食的日子。听曹性说张辽是商贾之家颇为殷实,今日又出钱,怎么能不一次买个够。 曹性见两女走远,急忙领着张辽寻一处卖茶的桌子坐下,这在集市上半日,比沙场血战还要累些,曹性喝了一碗茶,稍微缓口气。 “文远,你看小妹如何”曹性道。 “曹兄,小妹天之聪慧,容貌上乘,有情有义”张辽看了一眼远处的倩影。 “那红袖姑娘呢”曹性道。 “知书达礼,国色天香。非一般女子可比”张辽想到红袖,总是觉得有股淡淡哀伤萦绕其眉头,化解不开。总是给人一种想要安慰的冲动。 “那文远如何选择”曹性道。 “选择什么”张辽从思绪中回来,看向曹性。 “选择一个迎娶,如今他二人已经结为金兰,都是我的妹妹,我不偏不倚”曹性有些纠结道。 选择,笨蛋才做选择,聪明人肯定两个都娶。 只是如今战乱不断,五原郡和雁门郡岌岌可危,张辽没什么心思考虑终身大事。 曹性见张辽不语,以为张辽还在担心,便开口道。“文远不必担心,那一万只箭矢的事情。可以稍后再说,实在没有也没关系”曹性道。 …… “并州战乱,黎民百姓困顿水火,你我皆为朝廷将领,娶亲之事还是稍后再议”张辽道。 曹性也理解张辽的初衷,他曹性,成廉,都没有娶亲。疆场之上,生死难料,孤家寡人挺好。 连续几日休闲,张辽的伤势已经痊愈,便拜别曹性回到了雁门郡,期间高顺也来探访过几次。 去岁到家,家家户户透漏出喜庆,虽然大半个汉朝陷入战乱,但是在大汉的都朝洛阳却找不到一点影子,百姓们虽然日子困苦,街头上的世家豪族依旧光鲜亮丽的行走在洛阳宽阔的街道上。 洛阳西城区的的将军街上,达官贵人尤其众多。这里坐落的都是朝廷要员的府邸,大将军府邸门口排着一些前来拜访的官吏,相互恭维着,说些吉祥话。 朝廷去岁休沐五日,今日大将军府设宴,邀请朝廷官员,其中不乏有三公九卿,也有些世家的年轻后生,个个英姿煞爽,卓尔不凡。一起煮酒论道,指点江山。 大将军何进居于首位,左手边是刚升任三公之首的太尉曹嵩,司徒袁逢,右边是骠骑将军何苗,司空许相。其余九卿郡守之人,没有资格坐到内堂。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都正襟危坐,知道大将军何进不会无故设宴,想必有事情商议。前几日宫中传出,天子刘宏昏厥过去,只怕身体有恙,应该早立太子。 “今去岁之际,百姓安居,国泰民安,我等世受皇恩。即为朝廷肱骨,理应为朝廷分忧。两位皇子天资聪颖,应当劝天子早立太子,诸位意下如何”何进道。 “大将军所言甚是,我等应当觐见天子,早立太子”司徒袁逢道。 司空许相和骠骑将军何苗都表示同意,太尉曹嵩地位尴尬,即是宦官一派,又和世家渊源颇多,不敢轻易表态,只能低声附和。 “前些日子,宫中传出天子昏厥,虽未证实。想来不会空穴来风。我等还应早做打算。”何进道。 “不知大将军以为何人可立太子”司徒袁逢道。 “周阳僭越了,立太子之事我何进何德何能可以臆测,此事当禀明天子,请天子定夺”何进朝东拱拱手又道。“皇帝有二子,长子辩,为何皇后所生,天资聪慧,尊敬师长,行事稳重。” “皇子辩有明君之相,我等以为可行”众人道。 “可上书天子封二皇子为陈留王,治理陈留。为朝廷分忧,想来皇子协会愿意的。”太尉曹嵩道。 几人商议完毕,决定等休沐结束,就上书皇帝刘宏,立皇子辩为太子。 第十六章太原之战一 大将军何进宴会群臣的消息传到皇宫,皇帝刘宏很是气愤,想那何进本是南阳一商贾,祖上不过是杀羊屠夫。因为其妹生皇子辩,母凭子贵。在宋皇后被废后,便立何氏为皇后,从此何家水涨船高。何进为大将军位在三公之上,何苗为骠骑将军,和车骑将军董承分庭抗礼。在朝廷之上风头一时无两。 刘宏想到这里就头疼,本来拉起何进来对抗世家豪族,结果何进羽翼渐丰,和世家豪族的接触越来越多,渐渐的不受控制,有种尾大不掉的感觉。 “皇上做何打算”张让看着刘宏沉思不语,开口问道。 “辩儿胆小怯懦,轻薄无威仪,不可以作为嗣君”刘宏道。自从何氏立为皇后,骄横跋扈,仗着何进毒杀王美人。刘宏就冷落了何皇后。 “皇子协聪明好学,又有董太后悉心教导,他日必成明君”张让道。 “我想立协儿为储君,可有良策”刘宏看向张让。 “大将军掌管天下兵马,凉州韩遂作乱,皇上可以下令大将军带兵平叛,兵出洛阳,减少其影响力”张让道。 “此事没那么简单,何进虽智谋平平,但那些世家豪族个个智谋过人,不会被简单的调虎离山所算计”刘宏道。 “虎贲将军王越,剑法卓绝,皇上可下令其为少傅,教授皇子剑法,保护皇子安全,以防歹人狗急跳墙”张让道。 “此事你去安排吧,我准备重设西园八校尉,巩固京师”刘宏道。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重设西园八校尉必定和大将军职权冲突,届时恐难以掌握”张让道。 “先去准备,待到时机成熟,在朝堂提出,不给何进反应时间”刘宏道。 “并州情况如何了”刘宏问道。 “北中郎将张修明白皇上苦心,已在五原雁门二郡招兵买马,训练士卒,只是粮草器械缺乏,守城尚且不足,进攻匈奴怕力有不逮”张让道。 “太原郡张懿呢”刘宏道。 “并州刺史张懿,令太原郡丞王简在太原郡招募士卒,命都尉赵信率领骑兵伪装城休屠人进攻匈奴部落,破坏匈奴和休屠联合,已见成效”张让道。 “此计策不错,何人所献”刘宏道。 “皇上声明,奴婢不知皇上从何看出此计非刺史张懿所想”张让恭维了一下刘宏道。 “张懿此人,虽忠心耿耿,但变通不足,能料敌先机,又能如此揣摩人心,必定不是张懿”刘宏道。 “贾诩,贾文和,曾在河东为吏,后辞官回乡,辗转到了太原郡,就向张懿献了两策”张让道。 “贾诩,倒也有些印象,此人智谋过去,来日必成大器,他第二个计策是什么”刘宏道。 “他去岁之前赶往五原郡拜见北中郎将张修,欲说服张修放弃五原郡,独守雁门,若五原郡为匈奴所得,匈奴和休屠心生间隙,朝廷便可坐山观虎斗,渔翁得利”张让道。 “计策虽好,恐难以实现”刘宏想了很久,摇头叹息道。 “皇上何出此言”张让不解道。 “张懿此人虽是儒将,却性情刚烈,不会不战而退,必定死守五原,以报皇恩”刘宏道。 张让像是明白了什么,闭口不言,论识人之能,还数当今皇上。 五原郡九原县城军营 贾诩在此前来拜见北中郎将张懿,贾诩自从和张辽来到军营,就一直呆在军营,前后拜见北中郎将张懿几次,张懿也认同贾诩所说二虎竞食之计。可始终不同意退兵雁门,让贾诩无可奈何。 “学生贾诩,拜见北中郎将”贾诩入帐行礼。 “文和,免礼”张懿微笑道。 自从长史贾宪去了雁门郡,能陪他商议军情的人寥寥无几。驻守五原郡的是高顺和庞梁,二人都是武将。 “如今已是正月,天气渐暖,匈奴人的进攻不久将至,中郎将应早做打算”贾诩还是想劝中郎将退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为将者理应直面战争,文和不必惊慌”张懿道。 “学生还是以为应当放弃五原郡,退守雁门,待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再一雷霆之势出击,必能收复朔方云中二郡”贾诩道。 “此事吾意已决,文和不必再劝”张懿道。他倒没有怪罪贾诩,反而欣赏贾诩这股锲而不舍的精神,奈何身不由己,让他放弃五原郡,带领士兵逃去雁门郡,到时军心溃散,一泻千里。连雁门都不一定守得住。若他带兵死守五原,层层抵挡。等匈奴人进攻到雁门关时,锐气已失,雁门郡方有一线生机。 贾诩见劝说无望,也不再勉强,随即提出,天气已经转暖,早做提防。 雁门郡有雁门天险,可重兵把守,定保雁门无恙。便建议中郎将派司马高顺驻守雁门关,校尉庞梁驻守雁门关在,互为犄角,相互守望。 张懿不解,雁门郡有吕布和张辽,吕布驻守雁门关,张辽驻守马邑城,雁门关的防御应该没有大碍,为何还要派高顺和庞梁前去。 “南边开春早些,西河郡的黄巾应该比匈奴人早些进攻太原郡,若我们能抓住些许战机,先平定西河郡,则太原郡的腹背受敌之危可解”贾诩道。 “文和所言甚是,太原若失,我等就是无根浮萍。”张懿当机明白了贾诩的用意。 翌日 军营校场,三千新兵和高顺本部兵马排列的整整齐齐,北中郎将张懿走上高台,眼光扫视过去。 “自盘 古开天以来,三皇定国,五帝开疆,凡国遇大事,男必在祀以戎泯躯祭国,即燹骨成丘,溢血江河,亦不可辱国之土,丧国之疆。” 张懿现在高台上,微风吹气花白的胡须,一个年近花甲将领,铁骨铮铮的高喊,身体站的笔直,如一座雕像守卫着大汉边关。 底下士卒个个抬头挺胸,义愤填膺,豪气万丈。贾诩看到此处也对北中郎将充满敬意,让他心生死守边关的豪情。 随后张懿取出军令命令: 令二部校尉庞梁,率领本部骑兵,驻守雁门关外,死守雁门关。无军令不得回五原郡,违令者军法从事。 令本部司马高顺率领本部士卒进驻雁门关,死守雁门关,无军令不得返回五原郡,违令者军法从事。 高顺庞梁急忙向前一步跪下接令。虽然满脸不解,道也不敢抗命。 令吕布张辽率本部兵马前去太原郡,尊命并州刺史张懿,军令到之日即可起程,任命贾诩为随军军师,参议军事。 贾诩急忙接令,此时事态紧急,容不得儿女情长,牵过一匹快马,走出军营。 贾诩快马扬鞭不到两日就来到了雁门郡,等到张辽和吕布到来,当场宣读了北中郎将的军令。 张辽吕布回营吩咐士卒,准备粮草,军队次日拔营而去,前往太原郡。 山道上两匹快马正在拼命赶路,红衣女子死命的抱着马脖子,脸色煞白。长途的奔波让他力量几乎用尽,青衣女子看着红衣女子的模样放缓速度。 “红袖妹妹,你还能坚持吗”曹月娥道。 “我,我…还能坚持”话音未落,战马一脚踏空,将红袖从战马上掀了下来。曹月娥见状急忙飞起去接,为时已晚,虽然帮红袖卸去了大部分力道。红袖脚还是在地上扭了一下,已经无法用力。大颗的汗珠从额头落下,本来就煞白的小脸更是不见一丝血色。 曹月娥扶着红袖休息了一会,便把红袖扶上自己的马上,两人共同骑乘一匹,慢慢的赶往雁门郡。 等到了雁门军营的时候,张辽吕布已经启程两日,曹月娥放下红袖,换匹快马,继续前往太原郡方向,又过了三日终于看到了大批的士卒。 这支军队就是张辽和曹性士卒,吕布和成廉率领骑兵前面开路,张辽和曹性的都是步卒,紧随其后。 曹月娥来到士卒面前,表明身份,要找司马张辽和曹性,士卒不敢耽搁,急忙前来禀告。 曹月娥说完精神一松,就昏厥过去,连续几日的赶路,又缺少食物,全靠一口气提着,等到再此醒来,已经在曹性帐中,曹性和张辽一脸担心的看着她,突然感觉一路的奔波都值了。 曹性见曹月娥没事,安慰一番就走出营帐,这个妹妹的心思他这个当兄长的又如何不知,只能随他去了。 “月娥你这是何苦,我和曹兄奉命前往太原郡,你追随而来,又能如何。”张辽道。 “我,我想和你一起去太原郡”曹月娥底气不足,支支吾吾的说。 “军旅之中是禁止女子进入的,更何况我们此去太原郡是去上战场的”张辽道。 “我到太原郡就回来”红袖底气不足。 张辽注视着曹月娥很久。 “回去吧,照顾好红袖,若有缘再见,不必等我,寻一良人嫁了吧”张辽转过身走出营房。 身后传来,真想带你走,奈何,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无声的哽咽在帐篷里响起,晶莹的泪珠从秀美的脸庞滑落,伸出小手想去接住,奈何已经打 湿 了衣襟。 张辽走出营帐,眺望远处的山林,积雪已经融化,但此时的内心已经冰封,用力摇摇头,甩走了最后一丝幻想,忘却那一抹醉人的芬芳。 军队继续前进,曹性派二十亲卫护送曹月娥返回雁门郡,带着红袖去了马邑城,住进了张辽的家中,帮助张平打理生意,这一切张辽却浑然不知。 远处渐渐出现了城池的轮廓,大军进过了二十多天的赶路,终于在二月初来到了晋阳县城。 部队驻扎城外,一众将领前去拜会张懿,张懿已经收到张修的来信,对张修在此时机能出兵援助太原很是感动。 晋阳县军营大帐,一众将领分列两旁,张懿目光一一扫过,目光随和。 “诸位将领远道而来,本应休息几日在谈军务,奈何局势紧张,怠慢之处,多多见谅”张懿道。 “使君客气了,我能奉命而来,理应正事为先,北中郎将曾有令在先。命我等听命于使君,还请使君下令”吕布道。 “休屠人已经和黄巾联合,欲兵犯太原,想来已经整军备武,估计三月初就会发起战争”王简道。 “诸位要勤练士卒,多派斥候,以防休屠人和黄巾偷袭,所有所需,告知本将或是王郡丞,尽量帮诸位解决”张懿道。 “军粮我已经筹备妥当,稍后便命人送去各部”王简道。 “诸位可有破敌之策,一并道出,一人智短,众人智长,文和善于谋略,不知可有计策”张懿道。看向贾诩,满怀期待。 “久守必失,死守城池并非上策。想来黄巾还没有发现我军援军到来,若主动出击,攻击不备,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货”贾诩拱手道。 “文和此计可行,还请细细道来”张懿思索了一会到。 贾诩走到舆图庞指着舆图道“黄巾有兵力三万驻守西河郡各县城,其中郭太派李乐,胡才各领黄巾军三千进攻平定县和平固县。屯兵于羊头山和界山关口,使君书信一封长史王允,联合郡守丁原出兵,压制平定县和平固县黄巾。虽然不能攻克。倒也能让此黄巾军无暇他顾。”贾诩缓口气继续道。 “圜阳、圜阴两县是杨奉占,驻守黄巾士卒有三千人,大多数为新招募士卒,战斗力不强,所在野外,不足为虑。杨奉有一部将,武将非凡,智谋过人,领兵两千,驻守蔺县东十里的山脚下。此人心向朝廷,若有机会可招降”贾诩道。 “就是那个三板斧送蔺县县城的徐晃”都尉赵信惊讶的问道。 “正是此人,若能正面将杨奉部队拖住。派一支偏师偷袭,突袭离石县城。斩杀郭太,黄巾必定四分五裂。各自为战,逐个击破”贾诩道。 “徐晃此人,武力过人,又好谋善断,不好对付”赵信道。 赵信也曾和徐晃打过交道,没占到便宜,说起徐晃一股子怨念。他本以为一个黄巾将领,略施小计必定能拿下。谁知道他用尽了他会的所有计谋。什么诈败,诈降,诱敌深入统统没用。白白损失几十士卒。 第十七章太原之战二 张懿细细思索了一会,抬起头,扫视过去目光留在王简身上。 “长策,以为如何”张懿道。 “属下以为可行,但要选一员智将,才能确保无虞”王简道。 “文和即已想出计策,想必定有人选,但说无妨”张懿看向贾诩道。 “蔺县驻守几百黄巾军,城外十里是徐晃军营寨,皆是步卒。但是此人用兵谨慎,难以用计。可派遣张司马率领部下士卒正面决战”贾诩道。 “杨奉得知消息定会引兵来援,曹司马所部可在险要之地埋伏,万箭齐发,赵都尉再率领骑兵杀出,定能让杨奉有来无回。”贾诩道。眼眸中闪过一抹狠色。 “军师,你是否遗忘些什么”吕布道。 “奉先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贾诩道。 吕布苦涩的看了一眼跃跃欲试的成廉,脸色难看。让他冲锋陷阵可以,让他出谋划策就有些勉强了。 王简和张懿相视一笑,微微点点头,贾诩的计策可行,算不上精妙,倒也能让杨奉部措手不及。 “张辽听令”张懿道。 “末将在”张辽拱手向前。 “命你率领本部兵马,进攻徐晃部,务必全力进攻,引来杨奉援军”张懿道。 “曹性赵信,率领士卒阻击杨奉援军,重创黄巾军,伺机进攻圜阳、圜阴两县”张懿道。 “吕布成廉,你二人训练本部骑兵,守护晋阳不失。”张懿又转身对吕布下令道。 吕布满脸不情愿的接过军令守护晋阳,一看就没仗可打。但军令已下,多说无益,希望有几个不长眼的黄巾,来晋阳练练手。 待一众将领离去,大帐之中剩下贾诩张懿和王简三人。 “文和言之未尽,不知作何考虑”王简道。 贾诩犹豫良久,不知道该不该说,目光看向张懿,最后还是没有言语。 “文和,你是担心休屠人会偷袭太原郡,乃至偷袭晋阳吧”张懿缓缓起身,走到舆图旁边,目光看向朔方郡。 “使君明见,学生佩服,事关晋阳的安危,不敢妄动”贾诩道。 “吕布是无敌飞将,你把留在晋阳,多有不妥,还是另作打算吧”张懿道。 “吕校尉在朔方县城大败休屠人,休屠人多有畏惧,吕校尉坐镇晋阳,可保晋阳不失”贾诩道。 “晋阳有三千士卒,有我和长策在,文和不必担心,还是让吕校尉发挥所长,奇袭离石县,进攻郭太总部”张懿目光坚定。 “可万一休屠不急伤亡的进攻晋阳,学生还是觉得太过冒险。”贾诩还想再劝。 “去下令吧,我在晋阳等你们凯旋而归”张懿道。 “学生遵命”贾诩无奈,领命而去。 各自领兵连夜离去,吕布和成廉收到了贾诩的叮嘱,故意在晋阳县城逗留了几日,才昼寝夜行赶往离石县。 初春的微风吹散了寒意,小草用尽力气冲破了松软的土地,探出翠绿的脑袋,接受着太阳的照耀。夕阳下一支步卒正在快速的赶路。 张辽走在队伍的后面,贾诩抬头看看天色,离天黑还有一个时辰。 “翻过这座山就是蔺县县城,徐晃行事谨慎,斥候遍布县城周围”贾诩巡视了一下开口道。 “寻一处安营扎寨”张辽对身边的亲兵下令道。便和贾诩一起乔装打扮混进了蔺县县城,城门口的黄巾也没过多为难。 街道上百姓稀少,大多行色匆匆,张辽和贾诩寻觅一处客栈,要了三五小菜,便倾耳聆听。要说消息灵通,还数客栈酒楼。蔺县虽说是小县,丁不过万。客栈里面还是有不少的贩夫走卒。 “你们听说没有,五原郡出了一个姓吕的飞将,在朔方县城下,斩杀几万休屠人,直杀的休屠人血流千里,到现在林汐河还是红色的”一个商人模样的说到。 “真的假的”隔壁一个座位的大汉不相信的问了一句。 “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商人有些不悦,放下手中酒碗。 “是,是,我也听说了,好像吕将军手拿一柄奇怪的兵刃,是从阎王那里借来的,杀起休屠人一刀一个”另外一处桌子上一个大汉道。 “听说云中那边也打了胜仗,你们知道不知道”商人继续道。 “快给我们讲讲,让我们长长见识”隔壁桌的大汉帮商人倒满酒。 “护乌桓校尉被困在云中郡的一个县城,大雪封山,没办法前去接应,雁门郡的马邑城的县尉听说后,率领两百县兵神兵天降,使出四面楚歌之计,把匈奴人杀的溃不成军,还把匈奴的那个什么大王给一刀劈成两半,救出校尉”商人喝了一口酒,咂了一下嘴。 “后来又出兵草原,抢了很多匈奴马匹和牛羊带回来。马邑城去岁时候,每家都分了好几只羊”商人道。眼中的兴奋,好像他也分到几只羊一样。 “真的假的,真么厉害,听说匈奴人可狠了,连几岁的小娃子也会射箭”一个从朔方郡逃难过来的商人道,一口秦腔说的字正腔圆,急忙又问道。 “你可知道那县尉,姓啥叫啥” “姓张,他们都喊他张县尉,具体叫啥子,额也不晓得”商人学者秦腔说道倒也学的有模有样。 张辽听到这里,脸色发红,这有些夸大,有些不是他做的,都放到他身上,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贾诩看到这里,微微一笑,宽慰了张辽几句,小声说“那个商人像是有意散播的,现在还不知道什么目的,想来没有存什么歹心。” 如果是张家人,在宣传张辽的事情,张家在马邑县城时数一数二,可到了西河郡就没几个人知道。 那会是谁呢,张平一直低调务实,喜欢闷声发财,不会去做这些事情,应该另有其人,张辽也想不明白,看着贾诩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客栈门口几个巡逻的黄巾士卒走了进来,一屋子人闭口不言,领头的黄巾扫视了一圈,并未发现可疑人,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客栈小二急忙前去招呼,现在城池在黄巾军手里,商户们不敢得罪,听说黄巾军喜欢劫掠世家豪族。 可蔺县并没有听说谁家被黄巾军劫掠了,想来并不是所有的黄巾士卒都喜欢抢劫,慢慢的蔺县百姓对黄巾也少了很多敌意。 正在大家都低头吃饭的时候,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少年走进客栈,中年汉子身高七尺,穿着兽皮缝制的衣服,手里拎着拎着几只兔子,背上有一张大弓,和几支自制的羽箭。像是附近山里的猎户,到县城换些日常物品。 小二看到中年汉子,伸手接过兔子,开口道“郝猎户,今日怎么不见大家伙”客栈小二显然认识中年汉子。 “最近时运不好,未曾见到大家伙,只有几只兔子”中年汉子回答道。 店小二掂了掂手里的兔子,走到后面,不一会一个客栈掌柜走了出来,掌柜看向中年汉子,开口道“老样子,五钱一只,一共三十钱” 中年汉子嗯了一声,接过铜钱,迈步走向客栈门口,这是众人才发现,中年汉子的腿脚有些不利索,走路摇摆很大,左腿像是受过伤。 快到门口的时候,几个黄巾士卒却拦住了两人,这让屋子里目光转回的众人又转了过去,等着看接下来的事情。 “你这弓矢是哪里来的”黄巾将领问道。 “草民在山中打猎,弓矢是自己制作的”中年汉子将前面护在身后,不俾不亢的道。 “你会制作弓矢,那就到我们军营,做弓矢匠人,必定比你打猎要强”几个黄巾士卒站起,隐隐将两人围在中间。 “草民手艺不精,怕耽误了将军大事,况且还有幼子需要照料,恕难从命”中年汉子道。 “给脸不要脸,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不知好歹”一个黄巾士卒道。 中年汉子看事情不妙,急忙把手中的铜钱递了过去,此时距离太近,长弓无法发挥出威力,且小儿子在身侧。中年汉子不敢冒险,唯有委曲求全。 “这些钱给几位买酒喝,放我们离开吧”中年汉子哀求道。 黄巾士卒的领头的一把推开中年汉子的手,几个铜钱洒落一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越滚越远。 “带走”领头的黄巾士卒道。 两个黄巾士卒正想上前,拿下中年汉子,一直现在身后的少年突然后退一步,取出一把小短弓,箭矢上弦,指向黄巾几人,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突然的变故惊呆了众人,连几个黄巾士卒也没有反应过来,只有张辽缓缓的抽出短刀,紧紧的握在手中。 “放了我爹”少年目光坚毅。 “小兔崽子,快放下弓箭,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个黄巾士卒大怒道。抽出腰间短刀,冲向前面。 一支羽箭飞出,正中黄巾士卒的面门,匈奴士卒仰面倒下,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便听到一生惨嚎。 中年汉子看少年已经出手,知道事情恐怕不能善了,便主动出手,抬腿就是一脚,将正面而来的黄巾士卒踢飞,退回少年身边,相互依靠。 第十八章太原之战三 倒地的黄巾士卒,拼命捂住面颊上的伤口,嘴里断断续续的咒骂,客栈里面乱做一团,客栈掌柜和店小二吓得躲到柜台后面,瑟瑟发抖。其他屋子里的客人也慢慢的靠近墙角,找机会离开是非之地。 张辽目光看向贾诩,贾诩微微摇摇头,目光一眺,示意他继续观看。 领头的黄巾见到兄弟们被射伤,恼凶成怒,拔出短刀,一刀削向中年汉子,汉子躲闪不及,举起长弓抵挡,木质的长弓应声而断,刀势未减砍向中年汉子的肩膀,顿时鲜血飞溅。中年汉子踉跄的后腿几步,险些跌倒。 少年趁此机会射出一箭,正中领头黄巾的咽喉,领头黄巾闷哼一声,倒地不起,喉咙里冒出一股股暗红色的血液。 黄巾士卒看见领头的被一箭射死,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着跑出客栈,有人去叫援兵,有人守住门口。 少年跑到中年汉子身边,捂住伤口,关切的问道“爹爹,你怎么样” “昭儿,你着急了些,爹没事,今日恐怕我们父子二人走不出这县城了”中年汉子道。 “走不出就不走,爹爹常说,男子汉应当顶天立地,宁肯站着生,绝不跪着死。”少年摸了一把眼泪,从黄巾领头的尸体旁边捡起一把短刀,递给中年汉子。 “好,好儿子,今天爹就给你杀出一条路,欺负我老刀不利否”中年汉子接过短刀,挽了一个刀花,整个人为之一变,目光凌然。转过身看向屋子里的众人,深深一揖朗声道。 “今日我郝昆受黄巾贼人胁迫,我儿出手杀人,连累各位受此无妄之灾,实在抱歉。” 客栈外面传来阵阵的脚步声,黄巾士卒越来越多,一个个目光盯着客栈的木门,木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打开,郝昆带着郝昭走了出来。 嘈杂的人群陷入短暂的宁静,接着传来喊杀声,几个手拿长枪的黄巾士卒,一起刺了过来,郝昆身形一矮躲过上路的攻击,手里短刀架住两柄刺向腰间的长枪。不待长枪收回,短刀横扫,登时传出两声惨叫。 郝昭攻势不减,趁势贴近,刀影翻飞,不断的有人中刀倒地。黄巾士卒越来越多,把郝昆围在中间,长枪乱刺。郝昆左突右进始终突破不得。 郝昭躲在客栈门内,手中捏着箭矢,待到郝昆有躲闪不及的攻势,必定飞出一支箭矢,化解危机。 郝昭又一箭射中一个黄巾士卒的胸口,把手伸向腰间的箭壶里面空空如也,短暂的愣神前方出来噗噗两声,两柄同时刺中了郝昆的大腿和腰间,长枪抽出带起一片片血花。 郝昆踉跄着单膝跪地,手中短刀插在地上,才勉强保持身形不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剧烈的疼痛让他五官扭曲到了一起。郝昆艰难的睁开双眼,看向客栈的门口。门里郝昭看到父亲受伤,拼命的冲出。 郝昭冲到门口却被张辽一把抱住,顺手递给了身边的贾诩,交代一声,提刀杀入人群。 张辽的武艺要比郝昆精进许多,手中的短刀也更加快速,往往黄巾士卒的长枪还未刺刀,就被短刀斩断,接着就是鲜血飞溅。 张辽的突然出手,让黄巾士卒的攻击出站了空挡。使用的都是战场杀伐之道,郝昆也看的清楚,知道来人并非凡人,肯定是军旅出身。张辽冲到郝昆的身边,带着他杀向客栈外面,张辽在前面开路,郝昆的压力减轻了许多。 贾诩询问了一下客栈的掌柜,带着郝昭翻过后院的围墙,逃进了百姓家中。 张辽和郝昭冲出客栈,且战且退,退向另外一个街道,身后的黄巾士卒紧追不舍,街道上的黄巾士卒越来越多,郝昆脚步有些虚空,手中的短刀也有些握不紧,过多的失血流失了太多的体力。 “多谢壮士仗义出手,我只怕不行了,昆有一事相求,还望壮士成全”郝昆气喘吁吁的道。 “请讲”张辽短刀荡飞刺来的长枪,反手一刀斩杀一个黄巾士卒道。 “我膝下有一儿一女,请壮士代为抚养成人,郝昆感激不尽,小女略有姿色,可做填房丫鬟”郝昆道。 “这如何使得,郝壮士不畏贼人,令人敬佩,如今黄巾未平,郝壮士岂能轻言生死”张辽护在郝昆的身前。 郝昆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递给张辽,用力握住张辽的手,满含希冀的看着张辽,等待张辽的回答。 张辽用力的点点头道“我答应你,抚养他们长大” 郝昆听到张辽的回答,苍白的脸色回复一丝红润,握住手里的短刀,穿过张辽,迎上追来的黄巾士卒。 快走,郝昆使出最后的力气,短刀斩下,被几柄长枪架住。随后长枪一起突刺,几柄长枪没入身体,几名黄巾士卒一起用力,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郝昆眼睛睁的大大的,却没有力气合上,留在脑海里的最后是那越来越昏暗的天空。 张辽回头看了一眼,压抑住内心的冲动,急跑几步,借机一跃而起,翻过街道,消失在夜幕中。 贾诩带着郝昭焦急的等待着,一起进城的亲卫已经联系上了,分头去寻找张辽的下落,不多久亲卫禀报,已经找到张辽,正在来这里的路上。 这是一个简陋的小院子,里面有几间低矮的房屋,院子的围墙很低,张辽在亲卫的带领下,翻过院墙,走进屋内。 屋子里一片漆黑,贾诩站在门口,看到来人是张辽,放下手中的剑柄,深情略微放松。 郝昭看到看到只有张辽一人,急忙询问张辽父亲的情况,张辽如实相告,郝昭得知父亲已经遇害悲痛莫名,虽然心里要有准备,还是难以接受,等到郝昭心情平复一些,张辽才询问郝昭家在何处,还有几人。得知郝昭家在城外,家中只有姐姐一人,便趁着夜色,翻过城墙,回到了军营之中。 夜色中一队骑兵急驰而过,急促的马蹄声惊起一群飞鸟,在漆黑的夜空中盘旋,久久不敢洛回树上,远处的狼叫声,也停止了嚎叫,呜咽着躲回了山东,这一切都预示着今晚的不简单。 部队经过了一夜的赶路,在黎明到来之前,找到了一个隐蔽的山凹,留下巡逻守卫,其余人倒头便睡。 一轮红日冲破了厚重的云层,洒下万丈光芒,虽然昨夜经历的厮杀和逃亡,但张辽还是早早的起来,练习一下刀法。 张辽看到贾诩走来,便收回长刀,和贾诩一起走回营帐,营帐里郝昭眼睛紧闭,双手死死地抱着一块令牌,浑身轻微的颤抖,口中低声呢喃着什么。可能是被两人的脚步声惊醒,张开双眼,看到贾诩和张辽进来,急忙爬起身,对着张辽和贾诩行礼。 “小子郝昭见过将军” “不必多礼,突逢变故,难为你了,还请节哀,令尊生前曾把你们姐弟托付于我,不知你作何打算”张辽道。 “昭想留在战场,多杀黄巾贼人,为父报仇,还望将军成全”郝昭道。 “你年岁尚轻,战场上太过凶险,不如派人接回令姊,你们姐弟二人前往马邑县城居住,你意下如何”张辽道。 “身为人子,为父报仇,岂能假借他人之手,还望将军成全”郝昭突然跪下。 张辽伸手拉起郝昭,赞赏的看了一眼道“你先带人将令姊接来,我们在一同商议如何。” “多谢将军成全”郝躬身行礼,走出帐篷,带领两百士卒,去接郝昭的姐姐过来。 贾诩一直注视着郝昭离去,目光有些游离,像是想起了往事,又或者时间太过久远,一时难以全部记起。 “先生学识过人,博古通今,可愿收徒”张辽看向贾诩。 “张司马说的是郝昭吧,此子性格沉稳,又擅长把握局势,若能寻的一良师悉心教导,将来必成大器”贾诩道。 “哪就有劳先生了”张辽道。 “只怕我学艺不精,误人子弟”贾诩苦笑一声。 “先生尽力而为,如有需要,可通知于我”张辽道。 “司马信守承诺,我定竭力相助,逢郝昭回来,我便教他读书识字”贾诩道。 二人又商议了一下军情,军队的行踪估计已经暴露,想来徐晃已经得知了消息,正在集结部队。现在偷袭没有意义,一动不如一静,守株待兔或许是更好的选择,让部队得到充分的休息,在接下来的战争中,更有主动性。 蔺县城南十里外,一处黄巾营地中,徐晃接到县城的汇报,昨日有几人混进了县城,在客栈里,与一个猎户发生冲突,领头的黄巾士卒被射杀,请徐晃率兵支援,确保蔺县安全。 徐晃吩咐士卒离开,独自在大帐闭目沉思,突然出现在县城的几人,是不是混进县城打探情报。 徐晃拿不定主意。害怕中了什么计谋。现在的情况只有多派斥候,了解附近的情况,遇到偷袭,也布至于手忙脚乱,好从容应对。 临近天黑的时候,一个黄巾士卒禀告道,县城北边发现朝廷军队的痕迹。 第十九章太原之战四 4  徐晃得知太原派出军队,前来进攻蔺县着实吃了一惊,太原郡兵力处于劣势,随时会面临两面夹攻的境地,主动进攻,放弃城池优势,实为不智。徐晃也没有过多纠结,点了一千士卒前往蔺县而去。 徐晃率兵而来,张辽的到消息,也带领麾下士卒,两军在城门口碰面,各自摆开阵型。 两军相距两里,张辽遥望前方,城门口地势平坦,黄巾军摆出雁行阵,长枪兵和刀盾兵分列两侧,攻守兼备。 反观张辽这边,军中士卒武器颇为杂乱,有五百刀盾兵,两百长枪,两百弓弩手。还有一百骑兵。一时无法摆出一个合适的阵型,勉强摆出一个三才阵,长枪兵在前,刀盾兵居中,弓弩手在后,骑兵游猎右侧。 张辽走到两军阵前,朗声道“我乃北中郎将帐下司马张辽,听闻徐将军乃是英雄豪杰,可否阵前一见” 徐晃看着对面摆出的阵势有些发愣,打仗几年从未看到有人带这么多兵种,涵盖大部分低级士卒。虽然黄巾士卒武器匮乏,杂乱无章。但也尽量把相同的士卒集合在一起,方便指挥。 徐晃听到对方将领阵前喊话,眉毛微微一皱,不知对方作何用意,还是崔动战马,走到阵前。 “徐晃本是一黄巾小帅,当不得英雄二字,张司马提兵前来,所为何事”徐晃看向前方,一个年级轻轻的将领,身高七尺有余,面容俊朗。身穿银色盔甲,手中倒提着一柄大号***,刀身笔直,散发着点点寒光。 “西河郡去岁,黄巾作乱,民不聊生,北中郎将不忍百姓受苦,令我等解救百姓于水火。吾观徐将军正气凛然,非宵小之辈。何不弃暗投明,还蔺县百姓一个安居乐业”张辽道。 “张司马辩论之术倒是颇为不凡,张司马还是在练兵打仗多下功夫。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徐晃退回阵中,下令进攻。 两军冲杀在一起,张辽下令刀盾兵上前,护住前排士卒,后面两百弓箭手,远程抛射箭矢,不断的射杀冲到前面的黄巾士卒,徐晃看到这里邹起眉头。说好的三才阵呢,。怎么变成可一个乌龟壳,旁边还有一队骑兵,像是乌龟的爪子,抓住机会就上来撕咬一口。 徐晃看着逐渐不利的战场,知道再打下去也占不到便宜,便下令收兵,叮叮当当的鸣金声传遍战场,黄巾士卒如蒙大赦,快速的撤除战场。 张辽看到黄巾士卒撤兵,也下令撤兵,回到了营地。 张辽走进打仗,便看到一个翠绿色的背影,纤细的腰肢。一头乌黑的头发,如瀑布一般垂落在后背,淡淡的幽香充斥着大帐之内。 郝昭看到张辽回来,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对身边的少女道“阿姊,这位就是救我张司马” 少女转过身,面容清秀,双眼微红,还带着丝丝水雾,秀眉微蹙。 “民女郝丽华见过将军,多谢将军出手相助”少女双手放在左侧腰间,身体半蹲,行礼道。 “郝姑娘不必多礼,此乃吾职责所在,令尊不惧黄巾,行事果敢,张某甚是佩服。奈何人死不能复生,还请郝姑娘节哀,切莫太过悲伤,坏了身子”张辽看着兄妹二人,有些同情,又有些惋惜。 “有劳将军挂念,如今家父新伤,愚弟幼小,山中只怕难望将军收留”郝丽华道。声音似水如歌,清澈动听,让人听起来很是舒服,不由得沉醉其中。 “令尊临终前曾将你们姐弟二人托付于我,我岂能袖手旁。让令弟跟着军师学问识字,军师已经答0应”张辽道。 “多谢将军大恩大德,民女拜谢”郝丽华说完拉着弟弟郝昭跪在张辽面前。 张辽急忙伸手去拉二人,碰到郝丽华柔软的手臂,手如柔荑,颜如舜华,郝丽华脸色一红,抽了回去并未起身。 想起了弟弟告诉父亲临终的话,想来父亲担心姐弟二人无依无靠,才会说出让他给此人当填房丫鬟的话,想到此处不由得偷看了一眼,看到一个英武坚毅的脸庞,急忙把目光移走。 “郝姑娘有何打算”张辽问道。 “全凭将军做主”郝丽华满脸羞涩。 “郝姑娘已是碧玉年华,且容貌秀丽,张某在马邑县城帮郝姑娘寻一良家子弟,喜结连理,以为如何”张辽道。 听到此处郝丽华身形一震,眼泪从盈盈秋水的眼眸中滑落,如断了线的珠子,七零八落的落在了雪白的手背上,轻声啜泣,双肩微微抖动。 “将军,不要将阿姊送人好不好,求你了,求你了”郝昭拉住张辽的衣袖,哭着哀求道。 “昭儿,姐姐长大了,要嫁人的。不是送人”张辽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姐弟二人,心中隐隐一疼。用力将郝昭拉起,蹲下身体宽慰道。 “惹得将军嫌弃,民女已无颜面苟活于世,还望将军能善待小弟,民女下辈子再报答将军的大恩大德”说完站起身体,向着旁边的书案撞去。 张辽急忙伸手将郝丽华榄入怀中,一股柔然滑腻,还有入鼻的清香让冰封的内心,泛起一丝涟漪。 “郝姑娘这是何苦,令弟尚未成人,姑娘怎能轻践生死”张辽微怒道。 “家父既已将我送于将军做妾,且将军已经答应,如何还能转嫁他人”郝丽华在张辽怀中不停的挣扎。 “张某本是杀场中人,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那有资格让姑娘青睐,是张某怕误了姑娘”张辽道。 “民女愿意为将军生火做饭,浆洗衣衫,若将军不幸战死沙场,就让民女为将军披麻戴孝”郝丽华满脸羞涩道。 “我张辽今生定不负卿”张辽目光坚定,握住郝丽华的手道。 张辽将姐弟二人单独安排在一个营帐里,军队之中,女子多有不便,郝丽华不愿离开,张辽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张辽找来贾诩,商议一下军情,后面的战斗如何进攻。 贾诩建议,继续猛攻黄巾士卒,但不攻打县城,毕竟攻城战伤亡太大,不是现在的张辽可以承受的。 接下去的几天里,两军交战数场。黄巾军胜少败多。 黄巾士卒军心有些低迷,徐晃担心迟则生变,便派人前去前去求援,杨奉接到徐晃的求援信号,急忙率领两千士卒,星夜赶往。 途径一处山道,山路狭窄,地势陡峭。两千黄巾士卒,如一条蜿蜒的长蛇缓慢通过山道。 突然一阵金戈之声想起,山上滚石落下,堵住去路,山上树林里无数的弓弩手站起,万箭齐发。黄巾士卒来不及反应,就被射杀当场。 杨奉居于队伍的后方,看到前方祸乱,也不敢前去支援,调转马头,朝着山下的道路逃去。 山道上的黄巾军被射杀大半,剩下的尽皆投降,曹性安排人收拢武器,打扫战场,选出两百精炼士卒,换上黄巾士卒,朝着圜阴县城而去。 杨奉带着剩余的士卒逃到山下,两千士卒已经不足千人,个个面露惊慌,有的武器已经丢到山道上,很是狼狈。 转过山道便看到绝望的一幕,一队骑兵已经摆好阵势,看到阵型混乱的黄巾士卒,校尉赵信大喝一声,一马当先的冲了上去。 黄巾士卒看着汹涌而来的骑兵,两腿发软,有的直接放下武器,跪地求饶。杨奉看着黄巾士卒军心溃散,已经无力回天,在亲卫的掩护下,逃进了山里。 杨奉一边收拢溃兵,一边绕道返回等到杨奉带领着两百残兵回到圜阴县城的时候,已是三天之后。两百黄巾士卒,早已经精疲力尽,看到城门打开,蜂拥而上,并没有注意到城墙之后那一抹杀意。 等到全部人进去城中,杨奉心口突然一跳,后背发凉,如被万千毒蛇盯上,让人心慌意乱。 城门突然关上,随着城墙上一声放箭,城墙之下站起无数弓弩手,一支支箭矢散发着点点寒芒,飞射而下。 黄巾士卒来不及反应就被飞来的箭矢射穿了身体,一声声噗噗声,带起一片片血雾,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城门口的青石板街道上站着的不足十人,鲜血汇成小溪,流过城门,流入了护城河内,染红了大半个河面。 杨奉拼命舞动着手里的大刀,抵挡着飞来的箭矢,随着双手越来越重,抵挡的更加力不从心。曹性从后背取出长弓,箭矢上弦。大喝一声,去。 一支箭矢如流星赶月,飞向杨奉,正中杨奉的肩胛骨,杨奉身体一滞,手中的大刀掉落外地,随后几十支羽箭飞到,全身上下被扎的密密麻麻。 杨奉 卒 死于万箭穿心。 剩下的几人,来不及反应也被射杀当场,无一活口。 城中的百姓透过门缝看到这一幕,吓得瑟瑟发抖,连忙捂住身边孩子的双眼。 曹性看了地上一眼,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堆满了城门口,目光远眺,看到城中空荡荡的街道,一股无力感,压的曹性很不适应。 曹性让士卒收拾战场,掩埋尸体,安抚百姓,并将这里的战事加急送往太原。给张辽书信一封,告知计策成功,杨奉死于乱箭之中。 第二十章太原之战五 三月的太阳照在身上,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在这春眠不觉晓的午后,几个乞丐在西河郡太守对面的街角上昏昏欲睡,只是这几个乞丐身形太过壮实,特别是涂满泥垢的那个乞丐,身形尤其好大,如果有人细看,就会发现泥垢的下面是一张俊秀的面庞。 “那曹性的妹子,追了张辽几百里路,张辽愣是没同意,把曹性气的差点拿出弓箭来一站三星追月”黑脸的乞丐笑得前仰后合。 “曹家妹子也不丑啊,张辽怎么看不上呢,不过也无妨,毕竟曹性的三星追月,张辽应该躲的过去”身材高大的乞丐道。不过这脑回路让人无语,这关注点在哪里。 不错,这两个乞丐一个是吕布,黑脸的那个是成廉。 两人率领骑兵来到离石城外,隐藏起来,骑兵不利于攻城,二人乔装打扮混进县城。吕布听信了成廉的鬼话,打扮成乞丐,在郡守府门口蹲守。 两人闲着无聊,聊起了张辽和曹家小姐的趣事,成廉说的有声有色,吕布则听的心不在焉。 “可能张辽被曹性的妹子吓到了,毕竟那有女孩子天天骑马射箭的,一点都不安分,还有个记仇的哥哥”成廉道。 “听曹兴说,还有个叫红袖的姑娘,相貌出众,知书达礼是不是张辽中意这个”吕布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这就难办了,曹性肯定不同意,除非两个都娶了,张辽家大业大的也养的起,那像我们一房娘子也养不活”成廉想到此处也有些嫉妒。 “别想别人的事了,多想想自己,尽快找个娘子,生个小子。我就把我的宝贝女儿嫁给他”张辽想到自己的妻子严氏,和刚出生不久女儿。一脸的满足。 “我,我尽力,尽快”成廉说到这方面就吞吞吐吐,言语不畅。 郡守府的大门被打开,一队士兵缓缓走出,吕布和成廉急忙集中精神,经过几日的观察,终于掌握了一些情报。 自从郭太占领离石县城,除了一开始开仓放粮做了几件好事,剩下的就剩下贪图享乐了,在离石县城娶了几房小妾,日日寻欢。 士兵后面驶出一辆马车,马车后面跟着几十骑兵,待到骑兵远去,吕布几人尾数其后。 马车走到西城一处院子停下,郭太走下马车,院子大门打开,一个身形婀娜的女子走了出来,对着郭太盈盈一福,声音发嗲的叫了声老爷。 郭太看到女子,两眼放光,微胖的身体敏捷了许多,一下抱住女子,上下其手,女子娇羞的拍点郭太的手,拉着郭太走进院子,随行而来的士卒驻守在院子周围,骑兵负责巡逻旁边街道。 吕布和成廉确定了位置,决定夜晚动手,分头寻找趁手的兵刃。 一轮明月高挂天空,天空上有茂密的繁星,繁星闪闪发亮映射着夜色深处,夜色深处传来几声犬吠,几声犬吠消失在寂静的街道,寂静的街道中吕布几人贴着墙边缓慢的向前。 吕布几人小心的绕开巡逻的士卒,靠近院子围墙,取出手中短刀,小心翼翼的插 进砖逢,手部用力,身体向上,再此插入一柄短刀,双脚踩着刀柄,手臂伸直已经够到围墙瓦沿,稍微用力就翻过围墙轻轻落入院子之中。 这是四合院,共两进两出,前排房房略低,东北方又一面屏风,后有一个圆形拱门,过了拱门是后院,有一处两层楼房,二楼窗户有微光,两个人影映射在窗纸之上,屋内不是的传出一些娇笑声。 吕布几人慢慢靠近楼房,一个丫鬟打开房门,手机拿着一个铜盆,突的看见几个黑夜男子,吓得三魂离体,七魄错乱。一声大叫,然后就是铜盆落地的咣当声响彻寂静的夜空。 吕布看到事情有变,急忙出手打晕丫鬟,阻止她继续大叫,手提短刀,杀进楼房之中,院子外面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显然外面的士卒已经集结兵力。 吕布冲进大厅,大厅内空无一人,吕布急忙冲上二楼,二楼是一个女子的闺房,布置的很是讲究,穿过一个木制的屏风,在珠帘之后的床踏上有一个惊慌失措的女子,身着单衣,瑟瑟发抖。 吕布扫视一圈,并未发现其他人,只有一个打开的窗子,吕布伸出脑袋向外看去,三十步外一个肥胖的黑影,正在拼命的向街角奔跑,再追赶已经来不及。 吕布连忙从手下那里接过短弓,拉弓上弦,一支箭矢飞射而出,正中黑影的脖颈,余势未减定在墙上,深入半尺。 院子中的脚步越来越近,接着传来楼梯上被密集的踩踏声,几人不敢耽搁。纵身从窗户上跳下,立足未稳一队士卒杀将而来。 几个手下身中几刀,有的横尸当场。吕布成廉仗着身手敏捷短刀翻飞,不停的斩杀围拢而来的黄巾士卒,只怪手中没有趁手兵刃,难以脱身。 街口一阵马蹄声传来,一小队骑兵飞奔而来,领头的小队长手持一柄长枪,人影未到枪芒已至,吕布闪身避开长枪,贴近马匹,纵身一跃跳上马背,背后一刀削去骑兵小队长的头颅,脖颈处鲜血喷射而出。伸手接过长枪,一人一骑杀向骑兵小队。 成廉趁机掩护受伤的士兵,抢夺几匹战马,待到成廉与吕布汇合,一队骑兵被吕布杀的所剩无几,吕布的凶勇吓得黄巾士卒一时不敢上前。 几人杀出重围往西城门而去,身后传来一大片的吵杂声,吕布几人冲到城门口,守门小校前来阻挡,被吕布一枪刺死,几人打开城门,吕布长枪掷出,正中吊桥绳索,吊桥落下,几人快速略过。 城外想起一阵阵马蹄声,吕布的军队听到城中喊杀声,前来支援,吕布看到部队已至,取回武器,打马回转,在此杀向城中,成廉率领亲兵紧随而至。 去而复返的骑兵让城中士卒始料未及,来不及组织房租,便被骑兵冲散,各自为战。 城中黄巾士卒缺乏有效的指挥,混乱不堪,吕布率领一千骑兵在城中街道上奔驰,遇到黄巾士卒一个冲锋就击溃黄巾士卒,也不停留,继续飞驰在离石城的街道之中。 天上的繁星逐渐稀少,夜色也进去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半夜的厮杀逐渐平静,离石城中的百姓紧闭房门,担心不速之客的闯入。 战马的速度渐渐停了下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士兵也异常的疲惫,只是那猩红的双眼,散发出嗜血的光芒,吕布手中的画戟被鲜血浸 湿,抓在手中滑腻腻的。 东方露出一片鱼肚白,一丝晨曦露出云层,黑暗散去,前方一座威严的建筑出现。 吕布翻身下马,走上台阶,两尊石狮分列两旁,中间是朱红大门,宽九尺高两仗,上面钉着七七四十九个门钉,下面是一尺高的门槛。大门后面两百黄巾士卒用一根顶木死死地顶住大门。 成廉上山,猛推郡守府大门,大门纹丝未动,一脸尴尬的看着吕布,吕布摆手让其散开。 吕布后退两步,加速前冲,手中画戟在空中画个半圆,狠狠的劈在大门之上,大喝一声,大门被劈成两半,里面两百黄巾士卒收势不住,摔倒在地,骑兵趁势闯入,手中长枪乱刺,二百黄巾士卒片刻之间,屠戮一空。 等天色大亮,城中黄巾士卒得知郭太已死,郡守府被破,已经无力回天,冲出离石县城,各自逃命。 吕布安排士卒,收拾战场,掩埋尸体,安抚百姓,派人通知前往太原,汇报情况。 成廉率领骑兵出城追杀,有一部黄巾士卒准备逃亡平定县,投奔胡才李乐,一路被成廉追杀,黄巾士卒人心惶惶,军心已散。 李乐胡才躲在平定县城,前几天胡才中了王允的引蛇出洞之计,丢了平固县,手下士卒损失过半,原本两千士卒逃回平定县城不足九百,加上李乐部下士卒,不足三千。 而城外王允率领三千士卒,围住北西城门,留下南面城门不管,两支军队交逢几次,都被王允率兵大败,再也不出城迎战,准备死守城墙,派兵前去离石求援。 谁料想求援士卒刚走出县城几十里,便看见几百黄巾士卒,奔逃而至,士卒问明情况,才知离石已破。渠帅郭太被杀,求援士卒不敢耽搁,急忙将消息传回平定县城,李乐胡才听后大惊失色,急忙下令关闭城门,禁止任何人进去县城,防止消息泄露。 几百黄巾士卒逃到城门口,看到平定县城大门紧闭,任由如何哭喊,大门纹丝未动,成廉率兵杀至,几百黄巾士卒跪地求饶。 城墙的黄巾士卒看到曾经的袍泽如此下场,一时悲愤交加,士气低落,李乐知道平定县城已经难以守住。商议对策,想向王允请降,胡才坚决反对,两人不欢而散。 当夜,胡才军营火起,李乐率领一千士卒杀入,军营混乱,胡才死于乱军之中,李乐收拢胡才士卒,城中在无人反对投降。 第二十一章太原之战六 次日黎明,平定县城大门打开,李乐带领麾下黄巾士卒出城投降。成廉已经与王允汇合,并告知离石县城被攻破,郭太被吕布射杀的消息,看到城中黄巾士卒投降,并没有惊讶。 王允派人接受黄巾士卒,收缴兵器,李乐被两个士卒带到王允身前,李乐下跪行礼。 “草民李乐,受到郭太蛊惑,对抗朝廷,罪该万死。”李乐道。 “尔等黄巾余孽,举兵谋反,祸乱天下,残害百姓,理应诛灭九族”王允目露凶光,满含杀意。 “将军饶命,在下诚心悔过,还请将军给在下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李乐以头叩地,大声求饶 “朝廷法令,岂能因你而说改就改,尔等因为一己之私,陷满城百姓于兵戈,论罪当诛,左右拿下,枭首示众”王允义愤填膺,花白的胡须不停的颤抖。 求饶的声音渐渐远去,一声惨叫想过,安静了下来。王允派兵安抚百姓,请些名流学士代为治理县城,飞马前往晋阳通报战况。 几日后,晋阳城求援士卒来到王允军营,告知休屠人蠢蠢欲动,刺史张懿命令长史王允,引兵回晋阳。以备休屠人进攻,王允担心部下士卒行军速度慢,便请来吕布帐下司马成廉商议。 成廉得知晋阳有变,不敢耽搁,辞别王允,一边派传令兵前去告知吕布,一边星夜前往晋阳驰援,双方约定,晋阳县城汇合。 晋阳县城 县城中的行人已经很少出门,城外边偶尔能发现一些骑着战马休屠人,手拿弯弓,头带兽皮无檐帽,身穿各异服饰,劫掠来往的商人。 刺史张懿曾派兵前去围剿,休屠人小股部队行动迅捷,又是骑兵,有人前去围杀,就远遁而去。出城士兵返回县城,就再次出来劫掠,让张懿很是头疼。 今天张懿派司马黄程率领一千士卒,再次出城围剿西城门外的一百休屠骑兵,追至晋阳城西的将军坡,一阵马蹄声声从身后响起,接着山坡上冒出大股休屠军,黄程大惊,紧忙引军向晋阳县城突围而去。 一阵密林的弓矢从山坡下的密林中射出,黄程身中数箭,倒地身亡。部下士卒尽遭屠戮,直杀的血流成河,遍地尸骨。 休屠人将一千晋阳士卒脑袋全部割下,在将军破下堆起一个小土坡,面向晋阳,惨绝人寰,有诗为证。 出城未捷身先亡 将军坡下埋忠良 汉家儿郎血染山 晋阳百姓哭断肠 原来休屠人早就走小道来到晋阳城外,一直隐蔽起来。派骑兵劫掠过往商人,就是吸引晋阳士卒出城围剿。待时机成熟,一举歼灭,好为接下来的攻城减少压力,此乃休屠人的引蛇出洞。 消息传回晋阳,一时满城惊恐,刺史张懿更是怒火攻心,吐出一口鲜血,昏厥过去。 郡丞王简接管晋阳县城,命令士卒轮换守城,城中器械尽皆搬到城墙,招募城中青壮,抵御休屠人的进攻。 次日黎明,西城门外,休屠人列阵完毕,派一使者前道城门口三十步外,两军阵前。 此人汉人打扮,身高六尺,皮肤黝黑,方面阔口,牙齿微微外翻。头戴文士帽,身穿葛布长衣,腰悬一柄长剑,手握剑柄,朗声道。 “今朝廷昏庸,百姓离难,困顿水火。休屠与汉人本是同气连枝,应当摒弃前嫌。携手对抗朝廷,共享太平。” 身边小校告诉王简,此人乃是窦靖童,早年流落至休屠部落为奴,因识文断字,为休屠王器重,暂为随军军师,那引蛇出洞之计就是此人所献。 王简听后大怒,破口大骂“尔即为汉人,为何以身侍贼,引外族欺凌汉人,如此与畜牲无异。如此无父无君之人,有何面目立于两军阵前,他日尔等必将身死魂灭,身败名裂。” 王简吩咐弓箭手射杀窦靖童,奈何相距太原,箭矢已经失去准头,身边又有休屠护卫抵挡,得以狼狈逃回阵中,恼羞成怒下令攻城。 休屠人此次出兵共计两万人,其中步卒一万,不分先后进攻,晋阳县城本有三千郡兵,早先折了一千,剩余两千郡兵大多数为新兵,抵挡尤其艰难,城池摇摇欲坠,死伤大半,士气低迷。 休屠人一连进攻三日,城墙之上剩余不过千余士卒,还有几百青壮混合其中,城墙之上休屠人已经占据大半。 刺史府中,张懿醒来,听闻城外杀声震天,想明了其中缘由,挣扎着起身,唤来士卒,收拾下服饰,前往西城门。 府中家眷急忙阻拦,家中妾室更是嘤嘤啼啼,张懿看了一眼。扫过几人,有些不忍,看了看西城门的方向,目光再次坚定。 “异族祸乱,晋阳城朝不保夕,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卿本佳人,轻扫峨眉,再寻良人。各自逃命去吧”说完踉跄着走出府中。 张懿走上城墙,举目望去,城墙之上到处都是尸体,其中晋阳士卒居多,横七竖八,难以行走。身边士卒前去开道,艰难的向前走。 张懿看到城楼处,有一文史手持一柄长剑,不停的挥剑斩杀着爬上城墙的休屠士卒,身边的护卫也越来越少。 文士一脸刺穿了一个休屠士卒的脖颈,长剑抽出,鲜血飞溅而出,把花白的头发染成红色,鲜血顺着面颊就下,直到长衫之上。旁边一个休屠士卒,举枪刺来,文士抵挡不及,被刺中肩膀,手中长剑跌落,踉跄的后退,直到后墙才倒在地上。 身边士卒看到文士受伤,怒火中烧,突然发力,张懿带领士卒杀到,一起将休屠赶回城下。城墙上的士卒见到刺史大人登上城墙,士气大震,将城墙之上的休屠人都赶了下去。 张懿上前扶起王简,上下打量,短短几天,王简就老了十几岁,头发灰白,面骨凸起,眼窝深陷。身上大小伤口十余处,鲜血浸染,难分敌我。 “长策,是某愚钝,中了贼人奸计,连累你了”张懿悲愤道。 “使君,此话从何说起,出城围剿乃是你我共同商议而定,休屠人诡计多端,使君一时失查,人之常情。”王简有些虚弱,先起身行礼,张懿急忙阻拦。 “如今休屠势大,晋阳城朝不保夕,该当如何是好”张懿看向城下,休屠士卒列阵城下,不下万人,又一队士卒走出军阵,来到阵前,准备攻城。 “使君先前派兵三路求援,一路前往赵都尉所部,赵校尉所部大多骑兵,距离最近,快则几日便回,但赵校尉本部兵马只有几百人,杯水车薪”王简稍微休息了一下继续道。 “王允所部士卒不过两千,还要驻守界休,牵制平定县城的黄巾士卒,恐难以抽出兵力。唯有上党郡太守丁原所部有六千士卒,若来援助可解晋阳之危” “上党郡道路崎岖,难以行军,只怕远水救不了近火,还是另作打算。”张懿目光暗淡,看向天边,太阳西去,看来今天能守住晋阳不失。 休屠王看向城墙之上,城墙上站立的士卒只有几百人,经过几日的攻城,城中守军箭矢早已用尽,现在守城的大多青壮,战斗经验不足,守城战伤亡持平,他相信拿下晋阳指日可待。 “军师,今日可下晋阳否”休屠王看向身边的随军军师。 “大王,今日天色已晚,虽城中士卒已是强弩之末,但我军士卒连日攻城,居已疲惫,恐今日难以攻克”窦靖童微微行礼道。 “既然如此,也不让儿郎们白白送命了,下令回军,早些歇息,明日一举拿下晋阳县城”休屠王大手一会,意气风发的道。 “大王不可,若大军回营,则城中守军得以修整,明日必定伤亡难免”窦靖童道。 “攻城掠地伤亡在所难免,我休屠儿郎岂能贪生怕死”休屠王有些不以为意,但出于对军师的信任,还是问出接下来如何攻城。 “大王可率领回营,留下一千士卒在此攻城,昼夜不停,使城中士卒得不到休息,明日大军来攻,必定一战而下”窦靖童娓娓道出。 “好,好,好。军师此计乃疲敌之计,量那晋阳城中无人可解,得军师一人,胜过十万士卒”休屠王大笑一声,看向军师满是赞赏。 窦靖童谢过休屠王夸奖,领一千士卒攻城,休屠王率领大军回营。 休屠人再次登上城墙,晋阳士卒奋力抵挡,一次又一次的杀退休屠人,直到天色暗去,太阳带走最后一丝余晖,也不见休屠人退却,只是稍微放缓攻势。 王简见休屠人天黑未归,做势要连夜攻城,便想通了这是休屠人的疲敌之计,便和张懿商议,分兵下城休息,张懿负责夜晚守城,王简先去休息,顺便处理一下伤口。 当天夜里,休屠人共发起四次攻击,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待城墙之上集结完毕,休屠人已经退却,过段时间再次攻城,使得城墙守军疲惫不堪。 天色接近黎明,进入最黑暗时刻,城墙之上,张懿吩咐士卒稍作休息,应对白天休屠人的进攻。 漆黑的夜空下,只剩下寥寥无几的星星,几百个趁着夜色慢慢接近城墙,摸黑爬上云梯,口衔弯刀,双手灵活的上下交替,只几息之间,便爬上城墙,城墙上的守军,还在打盹,便被捂住鼻口,一刀割破颈间动脉,慢慢的放倒在城墙之上。 第二十二章太原之战七 越来越多的黑影登上了墙头,他们像黑夜的幽灵,不停的杀戮着这些疲惫不堪的晋阳士卒,直到一个士卒发出的惨叫,打破了寂静的夜晚,接着像是滚烫油锅里倒进了一瓢冷水,瞬间沸腾了起来。喊杀声传遍了整座县城。 张懿被亲卫叫起,走出藏兵洞,看到城墙之上到处都是休屠士卒,不少于三百人,城墙上的晋阳士卒已经不足百人,还在快速的减少,晋阳城已经守不住了。 “通知郡丞王大人,率领士兵从东门突围”张懿对身边亲卫道。不等亲卫回答,拿起长剑迎着休屠士卒,杀了上去。 张懿的杀出,吸引了休屠人士卒的注意,十几个手拿弯刀的士卒围了上来,张懿几人毫不畏惧,摆开阵势,杀将起来。 不到片刻功夫,侍卫接二连三的倒地,张懿手中长剑不停,不断的刺杀着身边的休屠士卒,长剑横扫,将一个休屠士卒扫翻外地,背上却被一个一柄弯刀划开了一尺余的口子,鲜血直流。 张懿体力渐渐的有些跟不上,背靠着墙垛口,勉强站立,身边已经再无晋阳士卒。几个休屠人冲上,弯刀劈下,张懿举剑格挡,奈何气力不足,弯刀落下,张懿的头颅被乱刀斩下。 头颅翻滚着落下城墙,掉落在城里的青石板路上。晋阳县城的东方,一轮红日透过黑暗,洒下片片红光,东城门大开,一队士卒穿过城门,逃出城外。 贾诩从噩梦中醒来,脸上满是虚汗,面色苍白,穿戴好衣衫,走出营房来到校场。 校场之中,两个身形那些短刀相互劈砍着,身高的将领多是防守,而另外则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却拼命的进攻,头上满是汗珠,口中不停的大喊,往往拼尽全力的进攻,却被青年将领轻描淡写的格挡,青年将领短刀架住少年的短刀,右腿扫向少年的下盘,少年飞出了几米远,扑通一声,掉落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张辽看到贾诩到来,收起短刀,躬身行礼道“先生,早起寻找末将,想必有要事发生” 贾诩回礼,示意少年退下,脸色凝重,仿佛一片乌云压在心间,难以散去。 “我有不好的预感,晋阳恐怕有变,我等应当早日解决徐晃所部,引兵回援”贾诩道。 前几日曹性传来消息,已经斩杀了杨奉,攻破圜阳、圜阴两县。徐晃独蔺县县城,俗话说,孤城不守。城中黄巾士卒已经得知杨奉被杀的消息,人心惶惶,军心溃散。 “就怕那徐晃继续做缩头乌龟,”张辽道,自从城外混战输了一场,徐晃便退回城中,坚守不出。 “徐晃此人,虽为黄巾,却明断是非,将军若能招降,将来必成将军助力,我先前与此人有过一面之缘,愿前去招降此人”贾诩道。 “此计太过凶险,若到时那徐晃拿住先生,以此要挟,我军必定投鼠忌器,落入下乘”张辽摇头否决了贾诩的提议。 贾诩看向张辽,目光灼灼。张辽此人,遇事沉稳,就是太过谨慎,不愿行险着,这点贾诩很是赞同,二人这点都差不多。 “那将军可有破敌之策”贾诩问道。 “暂时没有”张辽道。 军队集合,在蔺县东城列阵,张辽走到两军阵前,看向蔺县城墙,城墙上黄巾士卒,张弓搭箭,戒备森严。 徐晃手提宣花大斧,巡视城墙,等待张辽军队来攻。目光远眺,看向将军阵前张辽,心中暗道。此人城府颇深,围城一月有余,从不尽力攻城,极为难缠。 “徐将军,还请出城一见”张辽道。 徐晃听到张辽邀自己出城相见,也不担心张辽使诈,安排一下城墙防守,便命令士卒,打开城门,率领亲兵出城相见。 “张将军有何指教”徐晃夸马而立,不卑不亢的道。 “今首恶杨奉已经伏诛,徐将军孤掌难鸣,何必执着,徒增杀戮”张辽道。 “张将军的说辞都一般无二吗”徐晃有些不以为然,自从杨奉战死,张辽每次简单徐晃都是如此说辞。 “那我就直说吧,休屠人有可能进攻晋阳,晋阳城危在旦夕,孰轻孰重,还望徐将军明断是非。今日若不能攻下蔺县县城,我自引兵归去”张辽将真是情况告知。 “张将领如此信任,徐某不胜感激,只是我部下一千余儿郎都是出生入死的兄弟,徐某要为他们考虑一二”徐晃也清楚,天气转暖,休屠人必定进攻太原郡。 “既然,徐将军如此说,为将军士卒少些损伤,不妨你我打个赌如何”张辽道。 “张将军请讲”徐晃道。 “你我二人比斗武艺,若我败于徐将军,自引兵归去。若侥幸赢得一招半式,徐将军便弃暗投明,如何”张辽道。 “张将军若能答应徐某一个条件,便与将军比试比试”徐晃道。城中黄巾士卒,士气低落,孤城难守,继续留在蔺县县城,必定死路一条。徐晃不得不为城中黄巾士卒考虑。 “徐将军请讲”张辽道。听到徐晃答应,张辽心中稍定。若能不伤一兵一卒,拿下蔺县县城,再好不过了。 “若黄巾士卒归降,不能事后算账,若黄巾士卒不想为卒,将军理应放其自行离去”徐晃道。 “本将答应你,两军将士可做证明”张辽大喝一声,将徐晃所说只是大声道出,两军将士听得真真切切。 将军,得罪了,徐晃招呼一声,纵马杀来,手中大斧高高扬起,劈向张辽的肩膀,张辽闪身避开雷霆一击,长刀横扫,徐晃大斧化攻为守,抵挡住长刀,当的一声大响。震的两军士卒耳朵发疼。 两人刀来斧往战成一团,大战一百余回合,不分胜负。战马已经难以支撑两人重量,二人便放弃战马,继续步战。 徐晃宣花斧略长,武器在马背上有些优势,但是到了地上,就变成劣势。张辽所使用的是长刀,略短。加之张辽擅长步战,不到三十余合,张辽使了个破绽。徐晃不察,挥斧来攻,被张辽矮身躲过,长刀上撩,直取徐晃腹部,徐晃大惊。抵挡已来不及,勉强身体后仰,堪堪躲过刀锋,盔甲被划出一道口子。张辽刀势未尽便变撩为拍,直接将徐晃拍落在地上。 张辽身后传出一阵一阵欢呼,张辽收了长刀,看向徐晃。 “徐将军承让”张辽道。 徐晃翻身从地上站起,丢了宣花大斧,附身拜道。 “徐晃拜见将军,还望将军牢记约定,不为难城中黄巾士卒。” “快快请起,徐将军深明大义,本将定会善待城中士卒”张辽扶起徐晃。 “谢将军大恩。今生今世绝无二心”徐晃站起身,谢过张辽。 “将军自去城中整合士卒,愿意还乡的发放路费,继续参军的择其精锐与我一起返回太原郡,其余士卒继续留守蔺县县城,等待刺史派人接管”张辽道。 “尊令”徐晃领命回城。 张辽也率军回营,贾诩得知张辽与徐晃比试武艺,胜过徐晃,明日徐晃便率兵归降,很是高兴,脸上的愁云也散去不少。 二人走进大帐之中,贾诩先是夸赞了一句张辽,随即问道。 “将军答应黄巾士卒既往不咎,不知郝家姐弟二人如何交代” “末将一时忘记了,该当如何是好”张辽听到贾诩提及郝家姐弟,突然想起二人的杀父之仇就是城中黄巾士卒,如不能妥善解决,必生嫌疑。 “此事军中士卒皆已知晓,想必郝家姐弟二人,也已知晓,将军还是早做打算”贾诩道。 “郝姑娘,知书达礼,想必以大事为重,我若将并州局势全盘告知,想必会取得郝家姐弟二人谅解”张辽试探的问道。 “事情恐怕没将领想的简单,郝姑娘异于常人,身世没那么简单,若是山中猎户之女,恐不能有如此心机,将军还是小心为妙”贾诩道。 张辽听到此处,也大吃一惊,细细回想事情经过,觉得郝丽华先前所作所为,着实有些蹊跷。 “先生所指是那块令牌”张辽问出心中疑问 “然,只因没有细看,不敢妄下断言,将军可细说与我”贾诩道。 “那是一枚青铜令牌,分量颇重,正面书写 新 字,北面有灵台二字,末将不甚明了,就将令牌交还给了郝昭”张辽道。 贾诩思索很长时间,长叹一口气,缓缓道。 “今朝未见灵台二字铸于令牌之上,若说有灵台二字的衙门,唯有王莽时期,开设明堂、辟雍、灵台,常满仓四部,掌管祭祀 贸易,建筑,武备,粮仓。想必灵台部掌管武备建筑”贾诩道。 张辽听到此处有些难以置信,能拥有灵台令牌的想必当时必定不是凡夫俗子,为何会流落到一个山中猎户手中。 “此事非一时三刻能弄明白,将军不妨召来郝家姐弟略做试探,想必有所发现”贾诩又道。 “只能如此了,若和前朝有所牵连,恐怕不是我等能处理,还需要禀明刺史大人,来做决断”张辽沉思一会道。 二人久久无语,都在思索。 而在大营的角落一处帐篷之内,郝家姐弟也在交谈着什么。 第二十三章太原之战八 上章提到贾诩看到张辽回营,便问出了郝家姐弟的事情,张辽得知那是一块王莽时期的令牌后,一时没了主意,贾诩建议,召郝家姐弟过来试探一番。 大营角落的帐篷里,里面收拾的很是整洁,略带着淡淡的清香。年轻女子跪坐在软垫上,附身在一个小小的案机之上,案机上有一面青铜令牌。令牌的背面有灵台二字,还有一些城墙建筑之类。自从来到这个军营,郝昭便把令牌交给了姐姐郝丽华,郝丽华拿到之后便仔细研究,始终不得其法。 郝丽华握紧令牌,如同握住父亲那大手,厚重让人心安,青铜略微有些凉意,慢慢的藏进怀里。 帐篷的门帘被一个少年掀开,少年快步跑到郝丽华身边,说道“阿姊,文远将军大败了黄巾贼首,黄巾贼投降了。” 郝丽华听到弟弟郝昭的话有些激动,眼泪从眼眶之中流出,跪在地上叩了几个头。 “父亲在天有灵,大仇得报,黄巾投降,找出杀害父亲的凶手,父亲就可以瞑目了”郝丽华道。 “可,可是……,我听将士们说,文远将军答应黄巾贼过往之事既往不咎的”郝昭弱弱的道。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文远将军为什么要这么做”郝丽华走到郝昭的身边,扶住郝昭摇晃着问道。 “弟弟也不清楚,阿姊亲自去问文远将军吧”郝昭道。 “昭儿,父亲罹难,我们姐弟而去犹如无根浮萍,幸得文远将军收留,才得以生存。你以后要勤练武艺,等你长大以后,才能为父报仇。”郝丽华道。 “弟弟知道了,可现在该怎么办”郝昭有些不知所措。 “文远将军肯收留我们已是不易,就不要再给将军添麻烦了,且全听文远将军安排便是”郝丽华说完,脸色暗淡,一丝不甘涌上心头,久久不散。 郝昭应了一声不再言语,姐弟二人待在帐篷里相对无言,帐篷外面传来一个士卒的声音,才打破沉静。 “郝姑娘,张司马有请”士卒站在帐篷外面道。 二人应了一声,跟随着士卒来到了张辽的营帐之中,士卒行礼告退,营帐之中只剩下张辽和郝丽华和屏风之后的贾诩。 “妾身见过将军,将军万福”郝丽华行礼道。 “郝姑娘请起”张辽回了一礼。看到郝丽华脸色有异,眼眶微红,想必刚刚哭过。 “将军召唤妾身但请吩咐”郝丽华道。 “郝姑娘想必已有耳闻,黄巾归降,我已经答应过往不究,如今并州局势紧张,休屠匈奴窥视在侧。不能在此耗费过多时间,还请郝姑娘谅解”张辽道。 “将军言重了,我一妇道之人。如何敢谈论军中大事,将军能告知妾身,妾身已经知足”郝丽华道。 “郝姑娘,有一句不知当问不当问”张辽道。 “将军请问”郝丽华道。 “郝姑娘是自幼生活在山中,还是家里变故才隐居山林的”张辽道。 “是家中变故,只是幼时记得不甚明了,依稀记得,家中被贼人闯入,父母亲人尽遭屠戮,家中护卫于大火之中将我抱出,抚养成人”郝丽华道。 “那令尊可曾说过家中之事”张辽问道。 “不曾说过,只是说过我原名叫月华,后改成丽华,其余并未提起”郝丽华道。 “那郝姑娘先前可曾见过那枚令牌,此事事关重大,还请郝姑娘告知”张辽道。 “少时家弟顽劣,曾偷偷的拿出来玩耍,见过几次,后被父亲发现,训斥了一顿,便贴身收藏,再也没有见过”郝丽华道。 “郝姑娘可知此令牌的来历”张辽问道。 “妾身不知,若将军需要,妾身将令牌交于将军”郝丽华说完从怀中拿出令牌,交给张辽,眼睛闪过一丝不舍。 “郝姑娘请收好,此物即是令尊遗物,又可能事关姑娘身世,还请妥善保管”张辽将令牌还给郝丽华道。 “黄巾士卒归降,将军是不是要率兵归去,我姐弟二人将军如何安排”郝丽华低头问道。 “明日收拢黄巾士卒,我便引兵返回太原,郝姑娘留在军中多有不便,非长久之计”张辽道。 郝丽华听到此处,眼泪从眼眶中流出,双肩微微抖动,哭了起来。 张辽看到此处,急忙劝道“本将非是让郝姑娘离开,只因你我并未定婚约,名不正则言不顺。你姐弟二人先回马邑县城,那里有祖上留下的几处宅院和一些田产,劳烦郝姑娘照料,等并州战事平歇,便寻一媒人,采礼纳聘,如此可好。” “全凭将军做主,妾身先行退下”郝丽华破涕为笑,面脸通红的跑出大帐。 张辽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看到郝丽华哭的梨花带雨的,张辽也有些不忍,稀里糊涂的就说出那番话,看来这事算是定下来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贾诩笑着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对着张辽拱拱手。 “先生见笑了,可曾听出什么异样”张辽道。 “从郝姑娘言语之中,并不能听出端倪,只是验证了其身份并非普通女子,关键之处还是那枚令牌”贾诩道。 “此事郝姑娘恐怕也不知道,待到解决并州战事,再从长计议”张辽道。 贾诩告辞离开,一夜无话,次日天亮,军队集结,准备开往蔺县县城,接受城中黄巾士卒,军队刚走出军营不足五里,哨兵飞马来报。 贾诩接过密信,眼光从信上扫过,只一眼便脸色大变,脚步虚浮,踉跄的差点摔倒,张辽急忙伸手去扶,接过密信,只见上面写着。 戊辰年三月,休屠王率军两万,兵寇太原。刺史张懿抵挡不住,于晋阳县城兵败被杀,晋阳县城被破,郡丞王简引兵逃出出城外,休屠士卒乘胜追击,都尉赵信回援而来杀退追兵。护送士卒前往界休县城。 中平五年三月,并州刺史府王简书。 “怎会如此”张辽问道。 “想来中间有什么变故,时间紧急,来不及详述,事情有变,将军早做打算”贾诩道。 “先进驻蔺县县城,收拢黄巾士卒,派兵前往晋阳打探详情,联络校尉吕布部”张辽道,眉毛紧邹。 军队赶到蔺县城们口时,徐晃已经带领黄巾士卒在城门口等待了,徐晃看到张辽前来,急忙上前行礼,当看到张辽身边的贾诩是,神色微微一愣。 “徐将军,多日未见,一切安好”贾诩道。 “再见先生,真是三生有幸,还望先生不吝赐教”徐晃道。 “进城再说”张辽道。 说完率先走进城门,身边亲卫紧紧跟在身边,生怕出事。而张辽却坦坦荡荡。 徐晃有些摸不清头脑,还在想有那里不对,贾诩给他使个眼色。稍安勿躁,回城在细谈。 几人来到县城府衙,张辽一路都低声不语,贾诩知道张辽在想对策,如今局势更加紧张,若果不是徐晃归降,恐怕张辽所部要腹背受敌,难逃覆灭之危。 “公明,说一下黄巾士卒的情况”张辽问道。 “回司马,黄巾士卒现有士卒一千一百二十人,都是青壮,老弱都已经被安置”张辽躬身道。 张辽微微点头,便将并州局势和晋阳县城已失的消息告知徐晃,徐晃听闻也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倒没有别的想法。 “太原局势危机,两位有何高见,还请教我”张辽向二人行礼。 “徐将军有黄巾士卒一千有余,加上将军部下,两千有余。冒然进攻晋阳,胜算不足一成,还需从长计议”贾诩道。 “我们前去汇合郡丞王大人如何”徐晃道。 “可行,为今之计只好如此了”贾诩道。 “不妥”张辽道。 “还请将军明示”贾诩问道。 “我们现在漂泊在外,将士军心不稳,倘若冒然离开西河郡,犹如无根浮萍。冒然出动战场失利,必定全线崩溃,覆灭只是时间问题”张辽道。 “将军可有对策”贾诩听后也后背发凉,知道事情的严重。 “我欲整合西河郡形势,以守代攻,等局势明朗一些,在商议出兵太原,二位意下如何”张辽道。 一时都陷入沉思,西河郡还有许多县城被黄巾士卒占领,一时三刻恐怕难以攻略,出兵晋阳更是遥遥无期。 “吕布将军不知身在何处,算算时间。该有消息穿回了”贾诩道。 离开晋阳县城之前,吕布曾经得到命令,奇袭离石县城,趁机斩杀黄巾渠帅郭太,现在已经过去一月有余,该有个结果了。 一个士卒走了进来,行礼之后回报。 “校尉吕布,攻破离石县城,斩杀黄巾渠帅郭太,长史王允,攻破平定县城,黄巾将领胡才被李乐所杀,后李乐归降长史王允,长史王允将其斩首示众,收拢归降的黄巾士卒,已经率兵前去援助晋阳县城”士卒回报道。 侍卫回报完毕,张辽挥手让侍卫退下,突然的两个好消息,让张辽稍微松口气,至少不用担心西河郡黄巾士卒的反攻。 徐晃听后也暗暗心惊,这吕布是何人,率兵突袭离石县城。斩杀渠帅郭太。如今西河郡黄巾士卒已经损伤大半,剩下的都不足为患。 第二十四太原之战九 张辽得知郭太,李乐,胡才均已经被杀,黄巾士卒也尽数被杀或者投降,盘踞在西河郡的黄巾士卒,只留下韩暹占领广衔县和美稷县共五千士卒。 韩暹此人用兵谨慎,占领广衔县和美稷县,司隶校尉曾派兵攻打,被韩暹率兵击退,损兵折将,再也不敢前来。 张辽看向徐晃,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徐晃看出张辽的顾虑,开口道“将军有事尽情吩咐,徐某定竭尽全力。” “公明说降韩暹可有把握”张辽问道。 “并无把握,徐某愿意前去一试。韩暹此人,智长善谋,军中威望颇高。是西河郡黄巾士卒的二号任务,对黄巾渠帅郭太也忠心耿耿,郭太死于吕校尉之手,对将军也不会有太多好感”徐晃道。 “若能说服韩暹归降,西河郡大局能定,让无辜百姓免受兵戈,乃大功一件”张辽满脸希冀的看着徐晃。 徐晃俯身跪倒,行礼道“将军仁义,徐某定不负将军之托,说服韩暹归降。” “我乃是北中郎将帐子下別部司马,能任命军职曲候,着实有些委屈公明,我部本是借调太原郡,归刺史张大人统领,如今刺史大人被害,本将也不知如何安置公明”张辽道。 “今朝有制,別部司马可任命一位副手,将军可暂命徐将军为副:司马,辅助将军统领军队”贾诩道。 张辽听后大喜,急忙下令道“本将任命徐晃为副司马,统领黄巾士卒,自行任命军中部曲军侯” “谢将军”徐晃道。 “说降韩暹之事,就拜托公明了”张辽道。又看向贾诩道,“县城政务之事,就拜托军师” “将军,军中粮草不多,勉强支持半月,如今晋阳城破,再无粮草送来,将军应早做打算”贾诩道。 “此事我来解决,公明,黄巾士卒粮草还能维持多久”张辽道。 “尚能支持月余,城中百姓少有余量,如今青黄不接,且并州战乱不断,人口流失,大量土地荒芜”徐晃道。 张辽喊来亲卫下令道“派人联络张家商队张平,让其筹措粮草。派人联络曹性司马,借些粮草过来。”士兵领命而去,徐晃和贾诩也告辞离去。 张辽安排好军中之事,找来郝家姐弟,一起在县城之中寻找住处,如今局势要在蔺县驻守一段时间,郝丽华在军中不便,就准备在县衙附近买一处院子。 蔺县县城,北邻太原郡,西边是西岭山,山势陡峭,为蔺县西边天然屏障,翻过西岭山是朔方郡,人烟稀少。南边是代郡,有连绵高山阻挡,难以行人。一条圜河蜿蜒向东,一百余里有两座小城,圜河南边是圜阴县,北边是圜阳县。曹性率兵驻扎此处。蔺县是西河郡的西北部屏障。 蔺县是个小城,不过几千人,三人走在街道上,很少看见行人,县衙旁边不远处的那座客栈,也被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郝昭看到此处,忍不住落泪,他们的父亲郝昆就死在不远处的街道上,地上依稀还能看见些暗红色的泥土,和街道旁边倒塌的院墙。 张辽拍了拍郝昭的肩膀,低声道“人死不能复生,昭儿长大了要做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保护好你姐姐。令尊在天之灵也能安息的。” “嗯,我会的,我会保护好阿姊的”郝昭忍住泪水不落下来,重重的点头。郝丽华走到身边,将其揽入怀中,小声安慰。 三人穿过街道,在另外一个街道买下了一个小院子,院子不大,有几间房屋,看到有家了,姐弟二人的脸色才好看了许多。 张辽将二人安顿完毕,留下几个士卒和一些铜钱,便回了军营,训练士卒,安排人在城中招募新兵。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话说并州刺史张懿被杀,郡丞王简身受重伤,率兵从晋阳县城东城门出城,休屠军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被追上,却有一支骑兵杀出,休屠人措手不及,被骑兵冲乱阵型,休屠军大败,退回晋阳县城。 赵信不清楚情况,不敢追击,率军汇合王简带领的残兵,前往界休县。 行进至界休山下,又碰到一支骑兵,是校尉吕布率领的,两军合并一处,继续前往界休县城。 在县城修养一日,长史王允引兵返回,听闻晋阳已失,张懿战死,悲愤交加,想要点起兵马与休屠人拼命。被赵信吕布劝下。 王简现在还在昏迷之中,其余几人对晋阳情况还不清楚,若冒然出兵,恐怕徒增伤亡。 又过了三日,上党郡太守丁原,校尉张杨率领四千兵马来到界休县城,大军驻守城外。途中已经得知晋阳已失,休屠人正整军备武,不日将兵临城下。急忙进城,来找众人商议。 几日来到界休县衙,王允代为引荐,相互行礼完毕。丁原开口问道“子师,如今情况如何了”丁原和王允相识,称王允表字。 “丁郡守,休屠率兵两万,攻破晋阳城,使君张懿被杀,太原郡郡丞王简身受重伤,途中伤口恶化,昏迷不醒,我等在此对晋阳城也不甚了解,派去的斥候带回的消息是休屠王已经准备进攻界休县城”王允道。 “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张刺史戎马半生,到头来落了个身首异处,着实令人惋惜。长策 计谋百出,也中了休屠人的奸计,我大汉江山生灵涂炭,百姓陷于水火之中,是我辈的无能”丁原悲愤交加,双目赤红,眼眶含泪。伸手拔出腰间长剑,一剑将面前案机劈成两半。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几人面面相窥,丁原是一文官打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书生,此等力道,就算武将也不遑多让。 “进攻休屠人,吕布甘愿为先锋”吕布走出来朗声道。 “好,不亏是飞将军吕布,每战必先,倒也对得起奉先二字”丁原道。 侍卫禀报,郡丞王简大人已经醒来。请几人前去商议军情。 几人来到王简修养的房间,王简斜靠在床榻上,侍女正在给王简喂着药汤,王简看见几人进来,挥手让侍女退下。 几人行礼完毕,围在床榻周围,关切的看着王简,短短一月不见,王简的头发胡须都变成了白色,枯瘦嶙峋,双眼深陷,面色有一抹异样的潮红。 “王某,抱恙在身不便行礼,如今大限将至,与诸位商议并州军事”剧烈的咳嗽打断王简,一道鲜血从口中溢出,赵信帮忙檫去,待稍微平复一些继续道“子时师先说一下西河形势吧” “吕校尉,斩杀黄巾渠帅郭太,赵校尉与曹司马射杀黄巾首领杨奉,胡才被李乐所害,下官将投降而来的李乐斩首示众,张司马劝降了杨奉手下徐晃,占领蔺县。西河黄巾只余下韩暹一部”王允简单的将西河的形势说了一遍。 “好,好,好可惜使君听不到了,休屠人使用引蛇出洞,埋伏了晋阳出城士卒,一千人尽遭屠戮。后又昼夜攻城,在黎明十分,发起猛攻,晋阳守军体力不支,晋阳城破。使君被杀于城墙之上。”王简将晋阳之战简单说了一下。 “如今该当如何行事,长策可有良策”丁原问道。 “并州之事就拜托建阳了,如今并州战乱,百姓流离失所,建阳兄文韬武略皆不在话下,”说完有转向几人“你们要尊丁郡守之令,同心齐力,守卫疆土,还百姓一个太平安宁”王简道。 几人称是,论资历官职,也非丁原莫属。 “丁某虽不是并州人士,在并州为官已有数十年,绝不会袖手旁观,定让那些窥视并州的异族血债血偿”丁原道。 “休屠军中有一位军师,是个汉人,名叫窦靖童,智谋过人算无遗策,几位还请小心行事,切莫中了奸计”王简叮嘱道。 “既然休屠人已经出兵,想必匈奴人也不会旁观,五原郡也会遭受战火,吕校率领骑兵,尽快回援五原郡。”王简看向吕布,早先贾诩曾说,要留吕布在晋阳县城,确保万无一失,看来还是贾诩考虑周到,悔不当初。 吕布躬身领命,退到一旁。 “西河郡既已平定,可上报朝廷,別部司马张辽文武兼备,心智颇坚,可堪大用,可表其为西河郡太守”王简看向王允道。 王允躬身领命。 “建阳兄,张辽祖上与我们王家有些渊源,还请多多提携,详情可询问子师,军师贾诩天纵奇才,智谋比之我超出许多,可辅佐建阳兄”王简看着丁原,等待丁原的回复。 吕布成廉都不知道,张辽和王简有何渊源,丁原也不清楚,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我会照看好张司马的,丁某膝下无子,如若张司马愿意,我想收起为义子”丁原说道,以安其心。 “若攻破晋阳,不可全歼休屠士卒,休屠人和匈奴人有隙。放其归去可牵制匈奴人,使其不能全力进攻。匈奴势大,联弱抗强,方为正道。”王道说完,脖子向后歪去。 待众人回过神来,王简已经没了气息。刚才只不过是回光返照。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