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沉沦的她》 第一章郑佳的日记 9月21日 天气大雨 房租还有两天就要到期，哥的房贷还没有还上。 但卡里只剩600元了，以前爸在的时候还会接济我一下。 现在爸走了，妈和哥只是把我当成挣钱的工具 好像我活着就是为了给家里挣钱 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9月22日 天气雷雨 今天哥来找我了，当然是因为房贷没有交上的事 听说他还因为这事跟嫂子吵了一架，他要我立即还房贷 我表示手里没那么多钱，交不起始终心的房贷 他就拳脚相加。我做错什么了吗 我什么也没做错，我唯一的错就是生在这个世界上 生在这样的家。生存还是死亡 似乎已经不是问题了 9月23日 天气晴 今天天气真好啊，真好啊，马上就要见到爸爸了，很开心呢。。。。。 文/洵源 第二章房东的口供 案件发生在星期一，那天好像是9月23号来的，记得那天是房租到期的时间吧，我就上门收租，说来这女孩也可怜，自己住在这样的出组房里，还要节衣缩食帮哥哥还房贷，我见过她哥哥，好像是因为房贷没有按时交上而被催款来着，他哥哥的房子好像是在市中心的高级公寓，那天她哥哥很生气的样子，我正好来收放租，看见她被哥哥打成那样也不好要房租了，等到下个月--也就是今天，再上来就出了这么一桩事。 由于这栋老楼年久失修，地理位置也不太好，住在这里的应该也没有几户了，二十年前这里还是很繁华的，后来市**搬走了以后，经济中心也转移了，很多人也就搬离这栋楼了，久而久之也就变成危楼了，听说是过几年就要拆迁了，想想也是很可惜的。 说起她哥哥的话，好像是前几年当过一段时间兵，但是因为不服管教当了逃兵，为此还吃了一段时间的牢饭。出来以后开过一家烧烤店，生意蛮红火的，不过不久以后因为有人食物中毒店被迫关门了，后来就一直没有再找工作。房贷一直靠他妈还，不过后来他妈听说这姑娘找到工作了，就不再帮忙还房贷，一直让她帮她哥哥还，市中心的房子嘛，价格肯定是不低，只靠她一个人怎么还得起，但是她哥哥还偏不依不饶，只要一次没有还上房贷就要上门来暴打她一顿。想来也是很可怜的，在学校里的话也没有听说她有什么要好的同学朋友之类的，不过几个月前她好像有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分手了，好像是因为她哥哥上门纠缠，那个男生受不了她哥哥的骚扰--应该没有人受得了吧，就分手了，她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因为我不是那么缺钱，也就一直没有给她涨房租。 记得之前因为要搬走之前东西才来的对门大婶说看见她自己用小刀划自己的胳膊，现在一想，好像之前有看到过她手腕上不经意露出的伤疤，想来现在也有了合理的解释，你们管这个叫什么来着？哦！抑郁症对吧！摊上这么个混蛋哥哥，换成我，估计早就抑郁了吧，这么一来，她还是蛮坚强的，还能坚持到现在才自杀。 她父亲?好像听她提到过，据说是之前对她蛮好，她上大学也是他父亲支持的，后来她父亲去世了，她应该很难过吧，毕竟父亲是家里面对她最好的人了，连最后的精神支柱都不在了，人垮掉是很正常的吧，毕竟一个女孩子背井离乡的，会出现这种情况也不难预料。 不过她平时倒是表现地挺正常，看上去不像有什么抑郁症的人，平时生活也蛮规律，楼里的邻居虽然所剩无几，但对她都是赞赏有加，说她得了抑郁症，怕是洋鬼子才会信哩。我也是因为这一点才坚持不给他涨房租的，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孩子了，房子倒还好说，反正过几年就要拆掉了嘛。 说起她母亲嘛。。。到是没有见过，可能也是不太喜欢她吧，毕竟他哥哥那个样子，肯定也是有原因的吧，如果她父亲支持她的话，那我想她母亲就一定会很溺爱她哥哥吧，毕竟电视剧里的桥段都是这样嘛--家里面母亲喜欢男孩子，父亲喜欢女孩子，父亲去世后就刻薄女孩子，只是没有想到这种狗血桥段竟然真的会发生在现实生活中。 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什么？你说他杀？这个事件怎么看都是自杀吧，你们警察查案子也拜托走走心好不？我知道你想问我什么，不就是什么时候发现她跳楼得吗，你们是想证明。。。不在场证明对吧，我和你们到这里也就是前后脚的事，不信的话去看监控好了，虽然这里比较偏，但是因为时常有人打架闹事，监控也是有安装的，它应该可以证明我的清白吧。 再说了，我有什么理由杀她，你们警察也想想清楚好不?怀疑是谁的话。。。如果真如你所说的话，是他杀，那我觉得她哥哥还是比较可疑的，毕竟他们关系已经成那样了不是？ 剩下的我也不太清楚，应该都是你们警察要做的事情吧。 第三章唐棠的回忆（1） 伴随一声巨响，一名女子从破旧的住宅楼上坠落，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表情似乎很凝重，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平静得想一潭死水，似乎放下了很重的包袱；但又饱含着一种难以名状的怨恨，好像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看着满目疮痍的老楼，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畏惧和惋惜，想到儿时老楼的烟火气和街道上的熙攘，我不觉地感到一丝忧怆却又无可奈何。 我走进死者的住处，房间却出乎意料地整齐。课本整齐地排列在木桌的一角，床铺严格按照军训的标准整理地很整齐，让人误以为它的主人是个热爱生活的热血青年。在书桌的前方有一把锋利的裁纸刀，刀刃上沾有的血迹触目惊心，让人不战而粟。从书桌的方向上向窗外看，楼口的大树上挂着背扯出磁带条的磁带，想来是谁家的孩子因不想听烦躁的英语课文而做的恶作剧吧。 移步阳台，晾晒的棉被散出太阳的香气，沁人心脾。向下望去，重新熙攘的街道似乎宁静得很，可能是我专注于事件调查，也可能是楼下围观的压根就不是凑热闹的路人，而是魑魅魍魉。 从警校毕业以来，大大小小的刑事案件我见过太多，心中早已麻木。不知怎的，今天望着这座老楼，心里总有中说不出的压抑。随手拿起茶几上的一本残破的笔记本，翻开后映入眼帘的却是触目惊心的几个血红的字:”爸，我来找你了。”但字迹明显和疑似死者的日记上的笔迹不相吻合（详见第一章），但也有可能是死者故意写成这样来营造一种悲伤的氛围，从笔记的内容和现场发现的留言不难看出，死者生前有自杀的倾向。 我在床头柜里翻出一瓶安眠药和一瓶治疗抑郁症的药，死者自杀倾向的由来不言而喻。 由于这栋住宅楼年久失修，原来的住户早已所剩无几，剩下的就只有几个在学校附近租房子的大学生和家庭条件困难的老年人。据死者的房东透露，死者生前曾多次被其哥哥殴打，其母重男轻女，帮助她哥哥上门讨要房贷，因死者多次反抗，其家人经常对其进行殴打。 我也算明白为什么她会自杀了，出生在这样的原生家庭中，换了谁也会想要自杀吧，但又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重新审视这所残破的房间，希望发现些新的线索，整起案件看似是典型的自杀案件，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反常，从死者掉落的位置来看，很有可能是死者在晾晒被子时不小心跌落致死，但从死者生前手记来看，似乎自杀的可能性更大些。 抛开案件本身来看，如果一个人想要自杀，那么她为什么还要在自杀前把房间整理得异常整齐？这个看似不重要的问题，实则可能是整起案件的中心。 “那么这就是一起自杀事件喽”同行的记者手中的话筒快要伸进我嘴里，我推开，没有回答。 有时候这些记者真的很麻烦，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曝光别人的惨状，以此来博别人的眼球。 根据尸检结果来看，死者头部有两处伤痕，一处初步断定是从楼上跌落导致，另一处疑似硬物砸伤导致，伤口很新鲜，可能刚砸伤不久，我估计是死者哥哥对其施暴所致，但可以看出不是致命伤。 最令我匪夷所思的是：法医在死者腹中发现大量安眠药，如果一个人想以食用安眠药的方法实现自杀计划，那还有跳楼的必要吗？再说了，服用安眠药后还会有力气跳楼吗？这可能是整起案子的关键所在。 如果站在他杀的角度看的话，那安眠药就是在掩盖某个事实，这么一来，似乎不太现实，却给了这样诡异的死法一个最合理的解释，可是手记，手记又怎么解释？ 假设死者在服用安眠药时，不小心失足从楼上跌落，似乎一切都很合理，我确实这么想过，但走到门口时，我立即打消了这个念头，不，这绝对不是单纯的自杀事件。 第四章唐棠的回忆（2） 让我改变原来的想法的是掉落在门口的一颗白色药片，经检查，和床头柜里放着的安眠药是一样的，如果死者在门口服用安眠药的话，不小心失足坠落的可能性就不存在了。可是为什么，如果是他杀，把人直接扔下楼去不是更简单？而且更容易营造出死者自杀的假象？何必大费周章。 我找到死者的哥哥郑茂，他是个个子挺高，皮肤白皙的美髯公，说话声音很好听，文质彬彬的，从他身上看不出一点纨绔子弟的影子，反倒是有点在高等学院受过教育的文化人的感觉，他清澈的眼眸好像一汪春水，让人不自觉地就会掉进去，难以自拔。 “请进吧，唐警官。不知您今天来有何贵干?”他好像知道我为什么来，而明知故问。 我走进屋子，低调奢华的装修风格成功地吸引了我的注意，和郑佳的出租屋一比，简直是天差地别。但美中不足得是那散落一地的打印纸，从内容来看，似乎是某个小说的作废的文稿。 “郑先生对房屋装修颇有研究啊。”我刻意套近乎。“听别人说您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现在看来，那些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唐警官不必和我套近乎，您今天来想必是为了我妹妹郑佳的事情吧。”他垂下眼帘，低头嘬了一口手里的茶。 “既然郑先生知道我的目的，那我们就直奔主题好了。”我说。“您妹妹生前。。。” “不好意思打断您，尊敬的唐警官，我想您是不是弄错了。”郑茂轻启薄唇，打断我的问题。“我妹妹去世之前，我并没有见过她，我一直在家里构思新的小说题材。” “哦?这么说，您是有工作的了？”我心生疑惑，不禁质问他。“没有工作，哪里来的钱买市中心的房子?您怕不是在搞笑。”他嘴角微挑，眼神里多了一份戏谑。“我猜您可能误会了什么。” “我听说，您的房贷还没有缴清，是这样吗？”“之前是，但在我拿到第一笔稿费事就把它缴清了--之前一直是我母亲在帮我还。”他补充说。“那么，您没有因为房贷的事情而。。。而家暴您妹妹了？”我试探性地问，想要从他口中套取些重要情报 他眉头一皱，一字一句地对我说：“我不知道您是听了什么人的谗言，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郑佳，但我也没有必要对她施暴--再说，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听得出来，他明显对我的问题有了反感。 “可我听说。。。”“您听说的，不一定是事实。”他打断我，带有明显的不耐烦。“有些事情，也许传出去就变了味道了不是，唐警官没有必要照单全收吧。”他补充说，面容恢复初见他时的平静。 一定有一个人在说谎，到底是谁，房东还是郑茂？“那临走前，我想再问您一个问题——您以前是否参过军？”我选择作出最后的挣扎。 “是，我当过兵，不过因为不服管，跑出去了，因为这个还蹲了几年大牢，也是因为这个，我出来后没有工作单位愿意要我。所以。。。” “开始搞文学创作？”我说出自己的猜想，毫无疑问它是正确的。 离开郑茂的住处，我不禁怀疑，房东和郑茂两人谁在说谎?这样来看，好像是房东说谎的几率大些，但他为什么要说谎，他在隐藏什么，还是说，在规划什么？ 文/洵源 第五章房东的独白 对于郑佳哥哥我也不是很了解嘛，说的和事实有出入也很正常的吧?再说人家女孩子的事情我也不好了解太多的，只能知道什么说什么了。毕竟是听说来的嘛，有些东西传着传着就变了一个意思也是很正常的呀。对于郑佳来说，这个哥哥可能也就是可有可无的人吧，我也没怎么见过他，怎么说也算是人家的私事吧，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过问。 不过郑佳这孩子还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呢，楼下的老太婆害了病，她儿子也不愿意管，郑佳有时候下了课就跑去看看她。“这孩子真是热心肠呢。”记得她是这么说的。 记得我上次来收房租时候，她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就类似于“好想爸爸啊”、“要是爸爸在就好了”之类的话，可能那个时候她就想要自杀了吧。我当时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以为她单纯是想念父亲所以念念不忘呢，于是就安慰她说她父亲在天国看见她过的很好也会很开心的吧，如果哥哥再对她施暴的话父亲在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他的一类安慰的话。 她话不是很多，给人家的感觉就是很干练，很阳光。刚开始跟她说话就是感觉很舒服，不过就算是她哥哥没有对她施暴，她要是真的有抑郁症--你们不是说在她抽屉里搜到药了吗，可能抑郁症就会有自残的现象出现吧，平时看上去阳光，实际上内心阴暗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这种情况也见怪不怪喽。 我毕竟跟她不是很熟，也就只是房东和租客的关系嘛，对她的事知之甚少也不奇怪吧，如果你那么想知道其他的什么事的话，问问其他的跟她熟络的人比较的合适吧，何必来问我这么一个局外人，如果可以的话，我觉得您倒是可以问问楼下那个老太婆或者别的在这里的住户。 啊，对了，她以前有个男朋友，如果不是因为她哥哥的原因的话，就是因为他早已经知道她有抑郁症这么一回事了吧，自己女朋友有抑郁症一般情况下没有几个人会接受的吧？当然啦，意志力坚定或者那种相信爱情的小傻瓜除外。我觉得您应该去问问他--郑佳男朋友，他应该知道的比我，甚至比她哥哥多得多吧。 说了这么多，说白啦，您还是怀疑我对吧，虽然理解您这么做的目的，看得出来，您是个很有责任心的警官，但是这个案件，怎么看都是一起正常的自杀事件吧，毕竟是个大城市，年轻人生活压力大，负担重，想不开也是正常的事情吧--再说，您不是在新闻里也表示，是一起自杀事件的嘛，所以说您今天又来找我是什么意思呢，我可真是越发地看不懂你们警察的作风了--立案了还要揪着人家不放，您真得不嫌累吗，也真是难得您这么有魄力了，难怪您刚毕业不久就当上了警官，一般人怕是没有您这样刨根究底的精神吧。 说实在，您与其在这里扒拉着我，倒不如好好跟媒体，跟死者家属解释解释 第六章尸检结果和其他人的口供 【尸检结果】 死者身体上带有明显被施暴过的痕迹，手腕上有刀划出的伤痕，但都没有伤及大动脉，因此可判断不是致命伤，不过伤口是死者自己所为还是他人所为就不得而知了。 死者头部有一处疑似被硬物砸伤的伤痕，就检查结果来看，此伤口较为新鲜，可能是死者死前不久出现，且未及时接受治疗，但并非致命伤，目前可以排除死者自残所致，因为女子力量一般没有这么大，无法造成这样严重的伤，因此断定为施暴所致。 【楼下李奶奶的口供】 你问郑佳？这孩子的事情我老太婆也听说了，她之前也是很热心的一个孩子，突然发生这种事，说来也蛮可惜的呀。 这孩子以前一直很照顾我，我的病的时候我那个不孝的儿子从来没有说来看看我，一直是郑佳这孩子在照顾我，很用心的，她好像是说过“以前爸爸也是这样照顾奶奶的”可能她爸爸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吧，能教育出来这样好的女儿也不奇怪的。 我记得她死的那一天是...星期日对吧，那天我记得那个房东来找过她，走到我这儿的门口好像图然发现有什么事情，就又匆匆忙忙跑回去了，第二天她那个房东就好像才走到楼口，就看见那孩子跳楼了，然后赶紧跑进来，然后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了。嗯...我记得那时候差不多是早上8点半多吧，我听见有人跑近来的声音，就赶紧开门看了看。 【院里豆浆摊的老板】 嗯...来买豆浆的人很多，记得不太清楚，不过她经常很早就来买豆浆了，记得她好像总是一开张就来买的，每次都是要把豆浆放进保温瓶里，可能是女孩子有洁癖的关系吧，也可以理解。 我每天差不多6点左右就把摊位支起来了吧，不过那天因为是家里孩子生了病就晚了一点开，大概是7点半的时候吧，我看见她那个房东从楼旁边的那个院子里走出来，买了我一碗豆浆，那时候可能八点左右吧，可能是看见那女孩跳下来了，就慌忙跑去楼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那房东跑出来说死人了，叫我帮忙报警，当时的话，可能没有人看见吧，因为那个楼本身就是危楼，也没有什么人住在里面啊，他可能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吧。 第七章郑茂的回忆（1） 那时候我没有考上大学，父亲就把我送去参军，所以也就没赶上高考出成绩，郑佳去了那个学校我后来也没有过问，只知道由于母亲不愿多花钱，就在本地找了个师范学校，母亲不怎么喜欢她，父亲虽然支持她，但他身体不好，郑佳高考后不久就去世了，好像当时还没出分数。 因为学校的住宿费比在外边租房子还贵，母亲就让郑佳出来租房子，郑佳一向不愿违逆母亲，她很好地继承了父亲逆来顺受的性格，也许就因为这样，母亲和父亲才能长久地过日子，不曾有过激烈的争吵，母亲格外珍惜与父亲的安宁日子，知道父亲喜欢郑佳，于是父亲在时便不会将自己对郑佳的厌恶之情表露，不去招惹父亲，父亲也是知道母亲不喜欢郑佳的，于是在她上学时候经常偷偷塞给她一些零钱以供花用。 我那时一向对郑佳的事漠不关心，但父亲偏爱郑佳我还是看的出的，只是觉得既然母亲不喜欢她，父亲偏爱她些也算公平，也就没有在意。后来，在我参军期间，被告知父亲去世的消息，我想怎么说也是我父亲，去料理后事也是应该的，于是去向领导请假，领导批准的很快，可能这种事情更容易理解吧，后来去查处遗产时候，才知道父亲把奶奶的房子留给郑佳了。 我那时一心只想着夺回奶奶的房子，认为那是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想想，那还真是荒谬，就一气之下，将郑佳告上公堂，当然了，怎么看都是我必输无疑，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我也渐渐不再在意这个事情，但母亲好像很在意，因为奶奶的房子很大，算起来也是老洋房了，母亲自然不愿意留给自己讨厌的女儿的，却又无可奈何，只能软磨硬泡叫郑佳放弃老洋房，毕竟是父亲留给她的，郑佳怎么肯放弃，浴室母亲便不再给她每个月的零用钱，后来他就出去打了份工，自食其力。 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不过郑佳之前好像想要把老洋房交给国家来的，被母亲制止了，后来我一个在公证处工作的朋友告诉我，郑佳把老洋房上交国家了，可能她也知道，不交出去，母亲会用尽一切办法，拿到老洋房。与其留给作践自己的母亲，倒不如上交给国家。 可能郑佳在那个时候就想要自杀了吧，不然怎么会有人想把那么大的财产全数上交。我也无法相信这个消息，便去公证处求证，工作人员只是叫我看了一个短篇，大概就是郑佳证明老洋房上交国家的视频。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把这个事告诉母亲，母亲得知后的态度我也是能预料到的，母亲火急火燎地把她叫到家里，与其说是叫，不如说是绑架，郑佳那天很生气地跑回家，冲母亲大吼：“这是爸留给我的房子，我想怎么处置是我的自由！” “那是家里的房子，你怎么能...”“家里？这早已经不是我家了，我也早就不是你家里的人了。”郑佳很生气，我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违逆母亲，也是她第一次对母亲生气。 “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让你爸怎么想，他在九泉之下就想看到你跑来家里对长辈没大没小吗？”母亲没理了，只能拿父亲当挡箭牌，郑佳那里肯认账：“我告诉你，你别拿爸来压我，爸老实了一辈子，我能长这么大都是托爸的福，从小到大你拿我当过家人吗，现在当我是自家人了？”她眼里闪着怒火，好像怎么也扑不灭一样。 我在一边想要相劝，但不知道帮哪边，只好站在一边不言声。母亲狠狠挖了我一眼，好像希望我说什么，又好像要我闭嘴；倒是郑佳，我从没见过那样的她，不卑不亢，与母亲的对峙有理有据，母亲一向争强好胜，郑佳可能也是学到她的精髓了吧，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其次之谓也。 从那以后，郑佳就不再回过家，妈也不在去找过她的麻烦，好像这件事就翻篇了一样，又好像从来没有过这件事一样，时至今日，母亲依然很排斥提起这件事，提起郑佳，我知道她对此耿耿于怀，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第八章郑茂的回忆（2） 就像一潭死水，深不见底，母亲对我有多喜爱，就对郑佳有多厌恶，虽然父亲在世事总不让母亲娇惯着我，说“男孩子就要有男孩子的样子”但即使父亲这么说，母亲对我的娇纵还是丝毫未减。对于郑佳，则是演起“全武行”，非打即骂，由于郑佳学习比我好太多，小时候老师总是用她来与我比较，我表面上不在意，实际上对她怀恨在心，以至于我把父亲的手表放到她的笔盒里却说是郑佳偷走的，父亲是位资深的刑警，自然一眼就看出了端倪，把我吊起打了一顿，直到母亲来求情才停下。 自此我便不敢再对郑佳使坏，但仍旧对她怀恨在心。后来我当逃兵坐牢时听母亲说父亲去世了，却什么也没给我留下，那时候我对郑佳的恨就不是最初的那种了，但也没有想过要杀了她。 直至今日，我对于父亲的做法已然释怀，对郑佳不再怀恨，当我以为一切都将过去时，郑佳却。。。 但是我心里竟没有一丝愧疚之感，当然也没有一点小人得志的快感，我以为我得知这个消息后会很开心，但我没有，我有的只是一点平时看新闻时看到某人出车祸或者遭遇什么不幸的同情，可能是我从小对郑佳怀恨，又或者是我从未把她当做我的亲人。 我知道这样是不符合道德伦理规范的，但这确实是我的真心话，我嫉妒她的成绩，嫉妒所有人对她温柔以待，嫉妒她能得到父亲每次出差回来带回的水果糖，最后我才发现，就是嫉妒，毁了我的学生时代。 第九章唐棠的判断 虽说不在意郑佳，但郑茂对郑佳还是比较了解。很容易看出他其实很在乎这个妹妹才会做出如此忏悔。只怕是一直不肯表达出来便是了。至于房东先生，我所搞不懂的就是他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对我说谎，他有什么目的吗，还是。。。 我现在开始怀疑郑佳是否真的患有抑郁症，从周围人对她的评价来看，实在不能让人相信她患有抑郁症一类的精神疾病，而且在她的住处中并没有发现关于抑郁症的证明，于是我决定从房东提到的郑佳男友入手。 不出乎我所意料，郑佳的同学都说她没有男朋友，在这件事上，房东再次地对我说谎了，我现在对房东的怀疑大大加深。 总是强调对死者不熟悉，又不时说出不符合事实的线索，他到底是何居心，从与房东的对话中，不难看出他总是把嫌疑往别人身上引，但他近乎完美的口供，却暴露了一个致命的漏洞--房东和房客不至于什么话都说，他知道的过多过细反而会引起注意，如果是郑茂，因为有亲生哥哥这一层关系，所以知道什么也不算反常。 对于房东来讲。虽然他的口供完美得过分，但他知道的太多，反倒是一大败笔，所以房东作案的嫌疑越来越大了，唯一让我想不通的是，如果是房东，他有什么理由杀郑佳，既然是普通的房客和房东，那就说明之前无冤无仇， 房东一再说谎，只会让他的怀疑加深，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从时间点来看，房东应该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但是从豆浆摊老板的口供和楼下邻居的口供来看，不难发现，房东冲上楼的时间完全不搭调，如果他是8点的时候冲上去的话，应该没有人这么短的距离还要跑半个小时，于是我再次找到房东。 房东似乎早就知道我要来，很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没等我开口，他就抢先说：“不知唐警官今天来有何贵干啊？关于郑佳的事情我想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对，没错，但是您说得很多都是错的，我不明白您是真的不清楚，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义正辞严，连我自己都觉得有种祖师爷附体的感觉。 房东先是一怔，随后立即调整好心态，打趣似的说：“唐警官您看您是说哪里的话，我只是郑佳的房东，又不是其他的什么人，怎么能知道这么多。”“但是有些事情，您好像比其他人知道的更多，亲爱的房东先生，您真得只是郑佳的房东吗？” 房东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了，估计是到这个时候不得不说了，毕竟警察都上门了。他于是很伤情地说：“对，没错，郑佳是我的女朋友，准确地说，是情人。她还在的时候，我妻子总是来找她，她一度想要和我分手，于是我就给她找了这么个地方，倒是我妻子没再来找过他，可谁知......”说到这里，他竟然哭泣起来，他双手捂着本就不大的死鱼眼，做出很悲伤的样子，可能是看我一脸不信，他还装模作样地号了两嗓子，她这模样，到让我想起了《水浒传》里潘金莲哭武大郎那副惺惺作态，想到这里，我不禁想笑，但却笑不出来，可能是我精学苦练的本事告诉我这是假的不能信，又可能是我从小受的教育鞭策我在这个紧要关头不许笑。 于是我从小受的教育又驱使我说：“您节哀。”但这话刚出了嘴，我就有种想扇自己两嘴巴的冲动。 “谢...谢谢您，我替郑佳...谢谢您...谢谢您不辞辛苦地一趟一趟地跑。”房东抽泣着说，他嘴角拼命向下扯，做出很悲伤的表情，我越发觉着这老头有点意思，狐狸尾巴是故意漏出来的吧，像他这种老狐狸。应该还是会精打细算的。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