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夜郎传奇第一村》 夜郎传奇第一村 传奇山村天下传奇,传奇文化举世璀璨!与君共嗨共舞! 我们的山村美丽传奇,我们的三域故事精彩,我们的先辈笑傲江湖! 白果村三域,“木堐寺囚牢、鬼洞坡、代家堡地宫。”探秘三域,有你有我! 《思州风云录》《阳城明裔传》《木堐寺传奇》《情迷思南府》《代家堡地宫事变》 五部长篇撰写,夜郎风云变幻、民族文化、白果村的传奇! ………… 据专家考察,消失了两千多年的夜郎国古都遗址,就在贵州省铜仁市。2019年11月,多地学者和专家,聚集石阡县研讨夜郎文化,相关部门正在筹备恢复夜郎古都。 真正丰富多彩的夜郎文化,在铜仁市德江县,合兴镇白果村。我们村的千古绝唱夜郎歌,九版十三腔,多少人都可以一起唱,任你嚎嗨翻天!敲锣打鼓,唱一段奏一段。我们村的文化,为什么敢称举世璀璨,详情请看后文。 公园前的夜郎国领土,占据川东半壁、湖南一隅、原夜郎全幅。因此,湖南广西四川人都说:夜郎国在他们那边。不论夜郎古都在哪里,争论那个没有用,作者撰写家乡往事,目的是为村里代言。 白果村是一个美丽神奇的村庄,神奇何在?十里八乡的老年人都说:“白果村是猪槽穴,一个甲子就要翻一回,每次都有大事发生。”此言并非空穴来风,作者为您慢慢道来。 白果村面积,方圆15公里,四面环山,东面有五座山,最高的山名“香炉山”。半山腰处有一深潭,名碧波潭。常年碧波荡漾,莲花盛开,野茶园两排俯伏的山川,如同在拜香炉山。 我们村的传奇,还得从风水说起,起因就始于碧波潭。康熙年间,一次倾盆大雨,有一老太婆被山洪冲入碧波潭。潭水慢慢地干枯了,潭底长出一座小土丘,全村鸡不叫狗不吠,村民平白无故地死亡。 村里世代相传,说香炉山那几座山,是村里龙脉,不能葬坟。不然后果非常严重,到现在那片区域都没有一座坟墓。 当年的碧波潭异壮,很快就被发现了,全村组织去挖潭底的土丘。第二天去,很震惊的发现,那土丘又恢复了原壮,连着几天都是那样。村里死的人越来越多,村民哭着喊着,跑到村外的木堐观,向空灵道长求救。 当晚,月明星稀。数十村民跟在空灵道长身后,各挑着一担素食,前面几个老年人不停的烧冥纸。空灵道长手里的桃木剑捏着剑诀,口里念念有词,山脚下一座两丈多高的大石墩离地而起,往山顶上移动。 村民之前就去找过空灵道长,只找到其弟子甘戈玉。挖坟的方式就是甘戈玉出的馊主意,估计都不懂风水学相生相克的厉害性。 风水大师说:“风水,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其中包涵奇门遁甲、阴阳五行、天干地支。用途大到定国安邦、排兵布阵,小到逆天改命、镇宅安民。是一门包罗万象,相生相克的阴阳五行学。” 道骨仙风的空灵道长,满头大汗的作法,全身道袍湿透。眼看大石墩就要移上山顶了,靠近香炉山北面,有一座山叫四丘陵。 那里有一座土地庙,庙里突然传来鸡叫声,轰隆一声巨响,大石墩落到地面不动了。空灵道长满脸怒气,骂土地菩萨学公鸡叫。 一老年人急忙跑上去,很焦急地询问:“道长,这石头不能走了吗?” 空灵道长摇头叹息道:“天意啊!幸好碧波潭镇住了。就是有些遗憾,要是这石头到了山顶,你们白果村人才倍出。现在碧波潭干枯了,这个猪槽穴,一个甲子翻一回。” 现在的香炉山,远远就能看到那座大石墩,耸立在靠近山顶150米处,四周全是泥土陡坡。 空灵道长寿终正寝后,其弟子觉得那里太偏僻了,离开了道观,才有了后来的木堐寺。空灵道长何许人也?请看后文,思州风云录。 传奇村书目简介 《思州风云录》内容提要 名震夜郎宣慰使,思州第一大恶人。 丹砂王国两虎斗,龙隐黔中浮水城。 夜郎国之后,铜仁府称思州。公元,1411年(永乐九年)田宗鼎和田琛,两大土司争夺万山一带的丹砂矿,发生武装械斗,引发地方混乱,惊动大明中央政·府。 明成祖朱棣,命镇远候顾成率领五万大军赴思州讨伐。田宗鼎的女婿受到牵连,身份暴露,只好以随身携带之物,换得浮水城一方净土。 明太祖朱元璋夺了天下,却没有夺到价值连城的传国玉玺,一气之下雕刻了17块,建文帝继位又雕刻了17块。 市场上还出现很多赝品,后面的十几位皇帝,应该也有专用的玉玺,明朝最大的优点,就是玉玺多。 那么,田宗鼎的女婿到底交出何物,竟然换得永乐帝给他安身立命之地?详情且看后文。 《阳城明裔传》 回首千年扶阳城,黔中往事几人闻。 阳城繁华美人笑,风云骤变英雄泣。 公元1728年(雍正六年)年羹尧府侍卫,途经重庆,逃亡到黔中地区(德江县)卷入帮派争夺,一石激起千层浪,在木堐寺遁入空门。 大内密探追踪到木堐寺,利用寺底下如同迷宫的山洞,建立绝地囚牢,坑蒙拐骗为所欲为。“长江三峡水,囚牢一周游。”是形容木堐寺囚牢里的水、如同迷宫的囚牢深度,被称为绝地。 阳城柳家才女被劫,黔东南大小帮派前赴后继,到木堐寺营救柳家才女,进入绝地囚牢者九死一?生,木堐寺血雨腥风。阳城官方下令烧毁寺院,封闭了绝地囚牢。 德江县合兴镇扶阳古城,简称阳城。据专家考察,扶阳古城的朱氏家族,是明朝朱家皇族后裔,古墓群里有一部分古墓,可以佐证。 白果村的木堐寺,连遗址都不完整,那里发生过很多事。我们村的一老年人说:他祖姑婆年轻时在木堐寺当尼姑,亲眼目睹囚牢里,那些鲜为人知的内幕。 《木堐寺传奇》 距第一次火烧木堐寺,时隔100多年后,道光年间,木堐寺又建起来了,寺院钟声再次敲响。时逢鸦片泛滥,木堐寺又兴风作浪,寺院僧人启用被封闭的绝地囚牢,木堐寺再次沦为人间地狱。 思南府官方维护地方安定,烧毁寺院古刹,再次封闭绝地囚牢。寺院僧人藏匿的不义之财,成了白果村几次事件的导·火索,被称为白果村宝藏。 《情迷思南府》 清朝末年,白果村千年美男子,带女友回村,大恶人棒打鸳鸯,获得毒手摧花其名。 思南府千余人进入白果村,誓杀摧花毒手。有人名义是报仇,实则是要白果村宝藏。 《代家堡地宫事变》 白果村地下宫殿,代家堡平地凸起五米,地宫约20000平方米,几十根大石柱支撑着半个村庄。入口一直封闭,石龙门入口相隔3000米。 第二次国共合作,国民党拉壮丁到白果村,见到青少年就强行带走。有钱的村民托关系用钱买回来,村里的青少年都进入地宫躲避。 国民党兵进去抓人,引发白果村第三次事件。吴乔林透露村里宝藏,两次带国民党兵进入石龙门,百余人无一生还,险些被屠村。 流珠滩事件,白果村被烧毁百余栋宅院。从清末开始,我们村的猪槽一个甲子翻几回,后来发生的事更伤元气。 那么,白果村的猪槽,到底在哪里?是什么样的猪槽?为什么翻的那么频繁?详情,请看后文。 传奇村璀璨文化 非物质文化,我们村最璀璨! 白果村,不仅仅是地方传奇,村民能请七仙女下凡!历届元宵节晚会,村民声嘶力竭的唱,N多次成功请来七仙女下凡!每年元宵节,野茶园男女老少聚在一起,组织请七仙女下凡。 会场上挂着十几盏形状各异的灯笼,分别写着“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五谷丰登”那灯笼非常漂亮,是村里手艺人做的,下面挂着五颜六色的吊坠。 我们没有办法联系七仙女的经纪人,就拜托灶神,先不要说灶神享受一方香火,凡间请七仙女下凡,灶神自然要上天汇报,至于七仙女有没有时间下凡,则另当别论。 拜访灶神菩萨后,七仙女不可能惊世骇俗,直接下凡现身,必须要有候选人。会场上七个女孩坐成一排,盖上头巾,所有人声嘶力竭的唱,请七仙女下凡附体。 候选人还要具备两个条件。第一个条件是,有仙缘的女孩,说是有半天仙份,是神仙转世之躯。第二个条件是,有灵根的女孩,说白了就是天资卓越,天赋异禀,适合修炼仙法。 除了以上条件,村民还要声嘶力竭的唱。老年人跪在地上烧香烧冥纸,是地方上拜神专用的冥纸。不用奏乐,烧冥纸的时候,所有人此起彼落的唱。男人唱一句,女人唱一句: 三炷馨香插炉上, 香烟袅袅飘上天。 灶神菩萨去报信, 凡间新年闹元宵。 要请仙家七仙女, 王母娘娘请下凡。 各路神仙来相会, 新年欢腾闹元宵。 张大姐请你下凡尘, 请你下凡无别事, 元宵我们会上办花灯。 自古仙凡都有情, 请你下凡来走一回。 请你来到元宵会, 别让我们空等候。 我在人间声声喊, 声声呼喊你下凡来。 请你来盼你来, 元宵我们会上等你来。 中华儿女闹元宵, 风调雨顺太平年。 唱腔优雅,带着期盼,满是哀求。就那样一直唱,把七仙女逐一请完,直到坐在那里的女孩被七仙女附体。 村民对七仙女的尊称,就是称张大姐、张三姐、张七姐。说玉帝姓张名自然。姜子牙封神的时候,凌霄殿的至尊宝座是留给自己的。 张自然问:“那宝座是留给谁的?”姜子牙说:“那是自然的。”意思是那宝座留给他自己的。于是乎,张自然就坐了上去。导致姜子牙忙了一场,却给别人做了嫁衣。 我们村请七仙女下凡,唱完第一遍,进入状态的女孩全身和双脚都颤抖,没有女孩子站起来是很正常的。要是第二遍唱完,依然没有反应,唱第三遍的时候,唱腔全部变成了哀求。 第五遍是哭着唱完的,所有人抬头仰望夜空,唱的撕心裂肺。如果第五遍唱完,依然没有一个女孩站起来,就不必再继续了。立即在那些女孩的背上拍三五下,就会马上停住颤抖。 如果有女孩站起来了,就是被七仙女附体了,会同时站起来两个到三个。只要把扇子和绸带递到她们手里,会立即载歌载舞。当然七仙女是不会开口唱的,是村民唱,唱一段奏一段,事后女孩的身体没有异常感觉。 所有女孩都没有一个被七仙女附体的情况比较少见,小时候我很荣幸的欣赏到几次。没有被七仙女附体的女孩,可以陪七仙女跳舞,说那是仙凡同乐。 如果有女孩被七仙女附体了,就有一个小时的舞蹈,那舞蹈美哉妙哉。要是没有请得来七仙女,村民说那时刻不凑巧,七仙女没有时间下凡,在下围棋什么的。 自从有了电视机手机,我们村二十多年没有组织请七仙女下凡了。是不是真的请来了七仙女附体,亦或是古老文化,我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 以上内容,并非作者编的,没有那事,编也编不来,岂敢邀请朋友们去唱。请七仙女下凡,就是我们村的璀璨文化,天下没有更璀璨的了,君怎么看? 2021年元宵节,我们村请七仙女下凡,届时欢迎光临白果村,一起声嘶力竭的唱!女性朋友可以参与体验,如果被七仙女附体,证明你有灵根,有仙缘,适合修炼仙法哦。 请七仙女下凡需要琴曲,我们广发才女帖,邀请善于抚琴的美女奏乐。古琴、琵琶、古筝合奏。赴白果村元宵节的美女,我们村委会提供专用服装,自带高端服饰更有仙气哦! 相约传奇第一村 2021年,白果村中秋节文旅会、爱情嘉年华,暨非遗文化传承! 盛情邀请!未婚情侣、已婚夫妻,情人节赴白果村文旅会。超级恩爱秀《遇见你刚刚好》讴歌爱情,寻觅初恋浪漫情怀,为爱保鲜! 热烈欢迎单身贵族,以文会友,参与“单身高论”你是怎么凭实力单身的? 比如异性约你吃饭,你非要抢着买单,理由是:“我请客从来就没有输过,凭什么要你买单?”诸如此类,从此山水不相逢。 我们之所以单身,是没有遇见对的人。凭实力单身!等伊人姗姗来迟。 人生不止,青春不毕业! 才女张茂渊25岁遇见李开弟,后者娶了别的女人。张茂渊说:“我等你,今生等不到你,我等来世。” 一等就是52个春夏秋冬,18980个日月星辰。78岁那年,张茂渊等到了她的李开弟。 明月照天涯,又照了重逢的脸庞。穿上婚纱,张茂渊也有新娘的娇羞可爱,演绎了一段传奇色彩的耄耋佳缘。 “一生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相比金岳霖和著名诗人家叶芝,张茂渊52年的痴情等待,是幸福的,拜伦的诗歌管用。 白果村文旅会,七场PK爱情嘉年华! 文艺情侣、单身高论、力斗山河、同舟共济、咆哮教主、最佳情侣、泣血之恋(杨三坏唤醒植物人蔡娜依) 当天评选30对最佳情侣 一等奖两名,二等奖8名。入围奖20名,赠送礼品留影明星墙。 文旅会主办方,白果村委。野茶园提供自助餐打糍粑,边唱边打,边吃边奏边唱:《十二花园姊妹》《八仙聚餐》 独特文化,与君共嗨共舞! 伊人风采《十二姊妹下扬州》PK情侣阵《三生缘》舞动情侣阵《十二月采茶曲》嗨翻情侣阵《倒采茶十二曲》 咆哮伊人《十二姊妹摆渡》哈哈自助餐《十二花园姊妹》探花郎的杯《八仙聚餐》伊人红妆《十二姊妹团圆》高台戏选段《秦香莲送别陈世美》 以上歌词共九千字,全部都是飙高音,多少人都可以一起唱。唱腔丰富通俗易懂,听几句就能唱,任你嚎嗨翻天!带给你前所未有的体验,非一般的感觉!不一样的旅行,值得你体验! 传和谐村风,扬优越文化! 十二姊妹团圆,是农忙的夏季,村民互帮互助,在庄稼地里锄草所唱的杂曲。几十上百人在田间地里,照样锣鼓喧天,唱一段奏一段。 一部分人唱歌词,多数人附和搭配的唱腔,百转千回,复杂多变,唱一天都不会重复。路人成群结队跑去观看,远远就能感觉到喜悦的气氛,满满的和谐。 村民唱完N多曲后,拿同伙祖宗的趣事,兴高采烈的唱着相互调侃。人群沉浸于喜悦,即使烈日当空,挥汗如雨,也不觉得热,感觉不到累。 泣血之恋,是流珠滩事件后,我们村发生的第二次棒打鸳鸯。杨三坏原名杨三怀,小时候特别讨厌,村里人都叫他杨三坏。长大后在重庆读书,与大美女蔡娜依相爱。 杨三坏带未婚妻回来见父母,被大恶人棒打鸳鸯。蔡娜依身心受到很严重的打击,去了上海。十年后回来,却是一个只有呼吸的植物人。杨三坏凭多年堆积的情书,用三个月时间唤醒了蔡娜依。请看《代家堡地宫事变》下半部。 超级恩爱秀《遇见你刚刚好》共五篇900字,每篇29行。太长了不好在这里发文,敬请谅解。 ………… 我以文学扬本土,以文会友。 你凭兴趣到俺村,尽情娱乐! 白果村民,耕读传承,勤劳朴素。祖祖辈辈仰望大山,世世代代守着村庄。雨后的泥土散发着芳香,清风挽着炊烟,送别黄昏的夕阳,归来的老人,唱着陈年老腔。 那弯弯的月牙,挂在高岗,看着离人很近,又离人很远。辽阔的夜空,满天星光,那么光鲜耀眼,那么璀璨夺目。代家堡地宫外,村民围着办公楼,小伙子如痴如醉,欣赏姑娘们载歌载舞。 村外的木堐寺,海拔1500米,两边各有一座山峰,衬托主峰,形成两肩膀。天气好的时候,站在山顶一览众山小。万里晴空,江山如画,世界就在你脚下。 朋友,白果村欢迎你。探秘“鬼洞坡、木堐寺囚牢、代家堡地宫。”探秘三域,有你有我! 品夜郎文化,嗨千古绝唱! 游猪仙故里,玩土家非遗! 白果村三日游 AB线:老虎坪——鬼洞坡——黄昏谷——日不落——木堐寺——花连界——野茶园——代家堡地宫 C线:倒流水——猪仙故居——文昌宫遗址——合朋万亩花卉——水上乐园——代家堡地宫 AB线一日游,全程35公里,徒步旅行敢不敢?作者为君讲解传奇村,全程不寂寞! 猪仙何人?白果村邻村东营村,清朝时期出现了一个奇人异士。附近村里的老年人都说:“他是猪仙转世,每年生日晚上,睡着了就是一头猪,挺能打的。”详情,请看后文。 ……………… 脚踩乐土共嗨共舞 手握万字声如洪钟 中秋节文旅会、爱情嘉年华,暨非遗文化传承!提供一人一份曲谱,八曲九千字。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欢迎光临文旅会,白果村野茶园,郎情妾意嗨翻天! 锣声鼓声呐喊声声声欢喜 娱乐快乐大家乐乐乐其中 文昌宫兴衰史 文昌龙鸣十余里,杨家辉煌百多年。 二龙戏珠今若在,胜过雷峰黄鹤楼。 道光年间,白果村和东营村交境处的青珈寺有一位高僧,精通风水学,法号圆觉,人称圆觉禅师。杨家是东营村的大户,每年都要出资千多两银子,扩建青珈寺庙宇。 圆觉禅师感激杨家,发现杨家的独子,杨太保有武学天赋,授其毕生武学。杨太保相貌堂堂,英俊潇洒,用的兵器是一支判官笔,人称悠闲书生。 东营村高院子对面,有一座小山,如同一个庞大的馒头,南北两排的山川,在那里各有一个分支。圆觉禅师多次勘察,认定那地穴是二龙戏珠,给杨家奠基,建了一座宅院。 杨太保武艺有成,很多媒婆踏破门坎说媒,都被拒绝了。杨太保认为自家的宅院不是自己想要的,于是到重庆经商,做玉石买卖。南来北往顺风顺水,两年时间,赚了个盆满钵满,拆了宅院重建。 宅院命名文昌宫,占地十多亩面积,整栋楼上下三层,雕梁画柱。正门盘绕两条巨龙,是用金丝楠木雕刻,一节一节拼上去的。 要几个人才抱得过来,张牙舞爪栩栩如生。似站非站,似卧非卧,仰首以待,给人的感觉是,随时都有可能腾空而去。 两条龙眼睛用的是宝石,晚上发光。每年正月的前半月子时,两条龙发出吼声。象征着杨家的辉煌,如日东升,蒸蒸日上。 那样怪异的事发生,闻名几百里,有钱人携家眷去文昌宫,体验七星级酒店,晚上听龙鸣。 没有钱的人住不了文昌宫,就去附近走亲戚,因为那龙的吼声,五六里外都能听见。一时间众说纷纭,都说杨家飞黄腾达,恒古绝今。 《代家堡地宫事变》 杨家辉煌百多年后,民国29年,杨太保的后人,杨光元继承文昌宫大不如前。青珈寺僧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去青珈寺的很多善男信女,不是去拜佛,是去抽大烟。久之,东窗事发。 青珈寺被拆了,牵扯出幕后人杨家,导致文昌宫也被拆了。拆文昌宫那天,官兵用斧头劈那两条龙,文昌宫主杨光元跪地哀求,无济于事,当场吐血身亡。 那两条用金丝楠木雕刻的巨龙,附近的居民扛回去,劈了当柴火,却不知道烧的是钱和文物。 料理完后事,杨太太拖儿带女,搬到了合朋村,追随杨家的郑家、党家高家,也搬到那里去了。 杨家还有很多藏起来的鸦·片,党连虎和高明山,希望杨家东山再起。两个人去重庆贩·卖鸦·片,在潮底坐船,走乌江水路去重庆。 遇到青峰寨的土匪抢劫,一枪打在党连虎的裤裆里,党连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得特别惨,高明山也没有幸免。 杨太太没有实力报仇,在杨家的祠堂里哭喊:“杨家的列祖列宗啊,保佑我找到那个人,为党连虎和高明山报仇,雪恨!” 杨太太要找的人,不是仇人,也不是故人,比大海捞针还要难,可遇而不可求。那么,她要找的是什么人?请看后文。 思州风云录梗概 ————内容提要———— 战国时期,少数民族在大西南,成立了一个国家,夜郎国!汉武帝年间,夜郎王出使南越国,了解到夜郎位于巴蜀通往南越的要道,有便捷水路可通抵南越的都邑。 夜郎王建议朝廷开发西南夷,依靠巴蜀的富裕、夜郎水路和精兵,有效控制南越的分裂变乱。汉武帝采纳了建议,在夜郎地区设置郡县,将夜郎划入版图。 公元前111年,夜郎派兵协同征伐南越反叛。遣使入朝,汉王朝授予夜郎王金印。夜郎国雄踞大西南,管辖领土范围甚广,与数十小国联盟,开辟了千里疆土。 为了各自的利益,各联盟国在夜郎王的指挥下作战,频繁的战争消耗了这个王朝的实力。西汉末期,夜郎王与南越发生争斗,胁迫周边22邑反叛汉王朝,不服从朝廷调解。惹怒了汉王朝,导致亡国,夜郎国不再见于史籍。 夜郎国之后,铜仁府称思州,在历史长河中,思州一直是土司制,主宰辖区生杀大权。洪武年间禁海,重庆闲船太多,思南府开通乌江水路,开启了黔中地区的水上贸易。 思南府志记载,田氏之乱,掀起一场大规模的“改土归流”(废除土司制)政策,大明政·府化零为整,成立了贵州布政司。 思南县,因水而兴,因水而美!位于美丽的乌江中游河畔。有黔中首郡、贵州先进教育发源地之美誉。 明清的思南府,就是单独科举之地。寒窗苦读的学子,不用千里迢迢进京赴考,去思南府就能考取功名。 推开厚重的木门,绕古宅看思南,有600年历史的思南府,公元1914年划为县城。保存最完好的文庙,占地面积6000多平方米,有力的佐证了思南县的历史篇章。 该宅院始建于元代,是明初土司田宗鼎的府邸,历经几百年的风霜雪雨。 繁华落尽,杀气腾腾的土司府,早已不复存在,气势恢宏的楼阁,见证着当年不可一世的宣慰司! 第一章思州陌商 第一卷“龙隐黔中” 名震夜郎宣慰使,思州第一大恶人。 丹砂王国两虎斗,龙隐黔中浮水城。 公元,1403年,永乐元年。重庆到思南府的乌江航运,塘头镇两江口下游,一艘客轮逆流而上。悬崖峭壁的河畔,开有一条凹进崖壁的山路,数十纤夫拉着一条深陷肩膀的绳子躬身前行,兴高采烈地唱着一曲纤夫谣。 “青山倒映在乌江喲,蓝天白云伴我行啰。船上老板你坐好喽,半个时辰到塘头啰喂。我年年岁岁江边走喲,岁岁年年在乌江啰喲喂。每天挣个半吊钱嘞,养家活口还算行喲啰喂………” 粗狂的唱腔在两山回应,响彻在碧水蓝天的山水间。纤夫挣的是血汗钱,劳务费虽然不是很高,此起彼落的歌谣似乎也是一种乐趣。 当年的乌江航运非常艰难,幸好只是两江口下游,三里路水域需要人力配合。 客轮经两江口,缓缓靠近思南府码头。船上下来百余商人,穿着各色长衫,等待在码头上的大帮搬运工,地方上称背篼客。各自背着大竹篼,很热情地忙着上船搬运。该船是来往于重庆思南府的货轮,也是客轮。 商人们上岸忙着呼叫背篼客,大包小包的货物往大竹篼里装,忙着进城贩卖。 那时候有马车,但用起来没有竹篼轻巧,当地人都习惯性的用大竹篼。虽然是辛苦了一些,但随装随走,都是些老百姓不怕辛苦,劳务费少点也行,就怕没事干。 码头上等着的还有五个中年人,围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少年,在码头上四处打量,眉眼间有着淡淡的愁容。 其中一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打量着环境说道:“少爷,我们先进城吧,这地方看起来不错。” 少年穿着白色长衫,举手投足都很潇洒帅气,没有回话,只是点点头。少年身边还有一个面容英俊的青年,一行人正准备踏上进城的石板路。 紧接着赶来七八个背篼客,远远的就招呼道:“老板,让你们久等了,包裹让我们来背吧。” 之前不是这帮人不急着走,先走的那批商人抢背篼客最厉害。这帮人也懒得争先恐后的去抢,没有背篼客就自己扛。 从船上下来的大多是丝绸茶叶、药材食盐、干果类的红枣核桃枸杞等等。 “老板,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思南府吧!以前没有看到你们来过。” 来的背篼客扛过一大包,忙着往竹篼里装。做他们这行的,虽然收入不是很高,首先就要熟悉客人,以便下次接货。 “我们是第一次来贵地,也不知道这里的生意是否好做。大哥,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可否给我们找个地方,最好能卖完这些东西。”走在后面的一中年人上前几步问道,白衣少年走在前面,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上了些年纪的背篼客背着包裹,忙着说道:“老板,你放心。我们自然要给你们找个地方宽,人多的地方。今天我们思南府赶集,就算卖不完,也剩不了多少。” 另一个年轻一些的背篼客说道:“老板,你们来我们思南府做生意是很好的了。这几年我们这里的土司,都不让赶集天在大街上找商贩收税了,所以来做生意的人比往年多了很多。” 安化街,是思南府最繁华的街道,做大小买卖的吆喝声喊的很热闹。来往的人群车水马龙,大街上的摊位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片欣欣向荣的繁华闹市。 “站住,抓贼呀,抓贼。”突然传来呐喊声,人群骚乱中,一年轻人在奔跑,后面追赶的是一中年妇女。 “让开,让开,抓贼抓贼。”紧接着出现几个身穿盔甲的官兵,是思南府的官兵。由于大街上人太多,一时追不上小偷。 人群稍稀少处,街边坐着一道士,身边站着小道童,右手扶着一杆旗帜,上面写着“夜郎第一神算”那口号是很响亮,但不知道是否有那本事,也没有人过去找道士算命。 夜郎国早在公元前就已经消失了,古今一些特殊行业,特意打着夜郎的旗号吸引人。据资料记载,夜郎王没有固定的居住地,湖南四川云南几省都在争夺夜郎国都。 贵州考古研究所,在可乐发掘夜郎墓葬108座,出土文物2000多件,陶器、玉石器、青铜器钱币等等。以及早前发现的几处遗址,确定了夜郎国都就在铜仁市石阡县。 …………. 安化街,人群中走来一个相貌堂堂,温文尔雅书生气十足,衣袂飘飘的年轻人。身后跟着五个中年商人,虎背熊腰,一看就很有实力。 道士急忙起身拉生意:“这位公子好相貌啊!可否要贫道给你算一命?算不准不要银子,贫道倒赔。” “不必了,我从来不相信命数。”少年正是从码头上来的,身后除了五个中年商人,还有七八个背篼客,后面进城赶集的人全都围过去看热闹。 道士正要说话,突然大街上乱哄哄的,传来抓贼的紧接喊声。一个穿着并不破烂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跑出来。来人身材魁梧,面相凶恶,没有人打算出手去抓。进城的人比较多,转眼间小偷不见了,追来的几个官兵也没有追出城,四处忙着找人。 其中一长相俊俏的少年军官,忙着向人群喊话:“有谁看到小偷没有?刚才还在这里呢,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白衣少年对此漠不关心的表情,身后的青年说道:“看是没有看见,不过我能帮你找出来。” “你都没有看见,怎么帮我找出来呢?”长相俊俏的军官似乎感兴趣,那么多人一个个搜身是不可能的,能有人指认省事多了。 前者直接转身慢悠悠地喊话:“自己站出来吧,我没有看到你,但我知道是你。你跑了一段路,心跳加速,我已经听到了。” 见人群没有反应,长相俊俏的军官不屑一顾地说道:“那谁,在大街上你能听到别人加速的心跳声?没有吹牛吧,何不直接指出来,抓贼就不用劳烦你了。” 之前说话的青年摊开双手,很无奈地说道:“官爷,对不起,他现在的心跳没有加速,我听不出来了。” “玩我是吧!把这些人全部带走。”少年军官很恼火,怒目圆睁地下令把眼前的七个人全部抓走,大街上又赶来十几个官兵,围住了人群,也包括道士。 少年身后的人不服气了,大声嚷道:我们又没有犯法,凭什么抓人? “敢玩我的人就必须抓走,看你们也不是好人,全部带走。”俊俏军官挥手下令,不是眼前的七个人贼眉鼠眼,给人的感觉是鹤立鸡群。 后面赶来的军官,其中有一个上了些年纪,五大三粗,留着短胡须,冲白衣少年扯开嗓子喊道:“人群中最靓的仔,还站着干什么。你们这些人都要带走,敢对我家少爷无礼,就得抓起来。” 白衣少年发话了,对身后的青年淡淡地说道:“志盟,把小偷指给他们,我不想多看这些人。” 姓文的青年名志盟,走过去一把夺过包裹,将其中一人扯了出来。怒目圆睁地大吼道:“装什么装,之前在码头就没有你,跑到这里来装大尾巴狼。” “就不就偷了几两银子吗?又没有杀人放火,你们能拿我怎么样。”小偷嚷着被两个官兵控制住不能动弹。 少年军官怒吼道:“不知悔改的家伙,你就准备吃半年牢饭吧。” 人群正要离开,少年军官再次大吼道:“慢着,我让你们走了吗?” 白衣少年依然没有说话,身后一中年人说道:“我说官爷,小偷也给你抓到了,我们为什么不能走。” 少年军官并没有理会,目光看向道士冷冷地说道:“臭道士,我要看看你是不是神算。要是招摇撞骗,牢饭有你吃的。”说着伸手指向白衣少年,“你给他算算。” “没问题,只要这位公子报出生辰八字,没有贫道算不准的。” 道士五十来岁年纪,穿着灰色道袍,用期待的目光看着白衣少年。似乎很想知道,这位长相俊美,温润如玉的少年到底是何来历,说不定还能一算成名。 “对不起,我从不算命。”少年只是简短的说了一句,正要往前走。少年军官大吼道:“这些人身份可疑,全部带走。” “我们又没有犯法,为什么要抓我们。”其中几个商人嚷着抗命,被十几个官兵不由分说地押走了。白衣少年表情云淡风轻,并没有在意走一趟官府。 背篼客们也只好跟了上去,人被押走了,货物还是人家的呢。道士眼睁睁的目送人群离去,发至肺腑地叹息道:“那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历?可惜没能给他算命。” 一群人跟着官兵走了一炷香的时间,眼前出现一座庞大而辉煌的宅院。该豪宅的主人,正是大土司田宗鼎的府邸,田家世袭思州土司,名副其实的土皇帝,建文帝元年任宣慰使一职。 背篼客们远远就停在了外面,官兵带人去的方向不是正门,是偏门,宅院第三进院门。只见两条石巨龙盘绕,龙头龙尾遥相呼应,龙鳞龙须龙爪栩栩如生。门前两条大柱子的石础,是两座石狮,张牙舞爪,形象非常威猛,足以彰显宅院主人的身份地位。 有石龙盘绕,不代表就是龙门,以前的大户宅院一般都建龙门,类似于大型牌坊。不同的是龙门有两扇厚重的大木门,开启的声音很响亮,只有晚上才关闭。 一般根据地形,前面有一道宽敞的石梯,实力雄厚的土豪,在龙门前面放两座大石狮,然后镀金。打肿脸充胖子的人,没有石狮那也叫龙门,不过石梯是少不了的。 古时建龙门不是小事,相当于建住房,要宴请高朋贵亲。那玩意不仅是显富有,是宅院风水不佳,用来弥补不足。 战国时期的鬼谷子,风水学玩的炉火纯青,逢火也敢建龙门,但必须算准当天有雨。不然,龙门建好了必遭火焚。 第二章题诗残梅 宣慰司府内院,数百官兵正在进行军事演习,台上穿着盔甲的将军,挥舞着手里的长抢,宽敞的大院里,排列整齐的方阵,呐喊声响彻府邸。 外面四门大开,每座门都有六个官兵把守。府邸依山而建,前临乌江,后靠五老山,宅院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水面宏伟壮观。 大院外,数十官兵押着一群人,进入土司府第三进院门。走在最前面的白衣少年表情冷漠,对眼前气势恢宏的宣慰司,并没有觉得高大上。 进门后,里面是一座宽敞的四合院,清一色的雕梁画柱,装修得古朴生辉。 众人在大院里站定,之前在大街上喊靓仔的上了些年纪的军官,坐在台阶的椅子,面前有一张条桌,冲院子里的七个人喊话:“现在开始登记,列入花名册。你,最靓的仔,跟我到后院,我家少爷有话要问。” 前者说完直接走人,花名册交给了手下。白衣少年也不多说,跟着走过几座楼阁。 进入辉煌的二楼大厅,这里是宣慰司的桂香阁,大厅桌子上摆放着茶杯茶具。 “在这里等着,我家少爷马上就来。”领路的中年军官说完就走了,也不管来人是否愿意。 白衣少年倒了杯茶,形态潇洒地坐下去,慢条斯理的品,打量着整个大厅。椅子茶几桌子,都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不远处的琴台,放着一口精致的古琴。 这座桂香阁大厅,是田宗鼎用来接待重要人物的地方,根本就不是审问犯人的。大厅里的四周有着大大小小的房间,其中一间四门大开,一面摆着书柜,目光所及都挂满了字画。 品了半杯茶,少年起身走到琴台,缓缓抚琴。身姿优雅,修长的十指拔动琴弦,时快时慢,弹奏的是一曲多变的《广陵散》琴音由慷慨激昂,转为憎恨忧伤,飘荡在整个桂香阁。 广陵散琴曲,是中国音乐史上最杰出的琴曲,共45段,带有杀伐氛围。在历史长河中,经过很多次改进,所以一曲多变。 广陵散一曲完毕,少年脸上的悲伤恢复了来时的表情,眼里仍有恨意。 “公子,请喝茶”琴台边穿着粉红色长裙的少女亭亭玉立,手里端着一杯茶递了过去,说话的语言让人如沐春风。 少年没有接茶杯,也没有抬头,淡淡地说道:“喝过了。” “公子,人生本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何必在意得失。”少女放下茶杯,转身走下琴台。从对方的抚琴,不难听出此人内心充满憎恨。 少年跟着在其后,没有接话题,冷冷地问道:“姑娘,贵府公子把我带来此地是何用意?” “我就知道是我哥把你强行带来的,公子请别生气。”少女转过身来,略带瓜子脸,虽然称不上国色天香,也是一代佳人。语言温和地说道:“我哥说有贵客来访,我爹不在,让我……” “是你!为什么在大街上强行把我带来?”正面接触,少年发现对方虽然是女孩,和少年军官长相一模一样。除了说话温柔,不论身高、皮肤脸型都一样。 少女急忙解释道:“公子误会了,你在大街上遇到的是我哥,我们是双胞胎,所以……” “你当我傻呀!还双胞胎,男人会长得细皮嫩肉的吗?皮肤那么白还是男人吗?在大街上我就看出你是女人了。我出去问,你没有双胞胎哥哥怎么说,你要赔我今天的损失。” “好,明白的告诉你,是我强行把你带来的,我就是喜欢你。”少女在椅子上坐了下去,有了在大街上的军官模样,一副我行我素的神态。 少年有些无奈地说道:“我的大小姐,你把我的人都带来了,我那么多货谁去卖呀!我就一个小商人,这时间我浪费得起嘛?” “谁让你遇上我了,你那点货值多少钱?我买了。”少女说完,面带羞涩地转过头去。 “那好,五百两银子,只要你买我的货,我今天被你强行带来也不算冤枉了”少年在其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去,他是一个商人,只要有人出钱,没有必要和钱过不去。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姓名了吧!五百两银子是高了些。”少女面带微笑,提壶倒了两杯茶,继续说道:”连免费算命你都不算,就当是花钱卖我知道你的姓名吧。” “朱光明,山西人,常年在外四海为家。”似乎知道对方要问户籍,少年端起茶杯,索性把户籍一遍说了出来。 “我比较喜欢丹青,你应该出生名门,可否帮我鉴定一些字画?”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少女起身走向大厅的书房。 书房里挂着不少名家字画,有唐宋著名书法家,颜真卿苏轼等人的书法。 朱光明百无聊赖的跟在后面,打量着满大厅的字画,无精打采地说道:“我不善于丹青,也不喜欢名家字画,鉴定怕是有心无力了。” 说话间走到一幅梅花画前,那画是三株花开正茂的梅花,仿佛能闻到花香味。其中一株树身有个缺口,占据树身的一半,依然争相绽放,丝毫不逊另外的两株梅花。 朱光明打量了一番,觉得有些欠缺,于是说道:“文房四宝。” 少女突然有了精神,见对方打量的是那幅残梅,于是问道:“你是说这画不够好?” 问归问,既然对方要文房四宝,只好随手取来磨墨,那神情看上去很认真。她在大街上就对素未谋面的朱光明一见倾心,那画是她自己的作品,就算是名家字画,她也会让对方修改一番。 很快准备就绪,朱光明提笔润墨一气呵成,潇洒中带几分帅气。在画的左上角,刷刷刷的竖着写了两行字。 梅花香至苦寒来,不嫁春风嫁冬风。 宁折不屈真君子,让人赞叹让人怜。 那字如珠落玉盘,干净利落,笔锋走势雄横有力,词语间没有说明花开,却胜过注明。少女很兴奋地欣赏着拍手叫好:“妙啊!太好了,神来之笔啊!” 朱光明放下手里的笔,淡淡地说道:“姑娘见笑了,我只是觉得这幅画,差此两行字。” “公子可否为我题词?”少女拿过一卷空白画轴,带来期盼的目光,朱光明的字确实很好看,别具一格。 不是盛情难却,看在五百两银子上。朱光明也不多说,立即提笔为其题词。 田家有女初成长,不爱红装爱武装。 性格火辣无人及,恰是八月即飞雪。 “公子,你知道我的名字?”少女在一边欣赏着再次鼓掌叫好,高兴的花容绽放桃花朵朵开。之前的她就像一个刁蛮公主,现在则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 田家在思南府没有人不知道的,觉得对方就算知道她的姓氏,也不可能知道她的名字。来的路上就算问了,官兵也不会说,也不敢说。 朱光明看着女孩,很疑惑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这上面有你的名字吗?” 少女很兴奋地接过画轴,边欣赏边说道:“我出生那天在下雪,我的性格火辣吗?还无人能及!” “你叫田飞雪!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性格豪放不羁吗?”朱光明很纳闷,自己随便题的打油诗,竟然含有对方的姓名,这是巧合吗? 田飞雪抬头问道:“你这幅大作是送给我,还是卖给我?” “送给你。”朱光明想都不想就回答了,说卖是不可能的,不是自己的丹青不值钱,主要是那些货物远远值不了五百两银子。就算说卖,对方也会附加在那里面,还不如送有个人情。 田飞雪收起画轴,走出书画室,直接走上大厅里的琴台,端庄优雅地坐下,十指缓缓拔动琴弦,一曲《念奴娇·赤壁怀古》弹奏的行云流水,琴音大气磅礴,雄横苍凉。 “大江东去,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朱光明静静地喝茶,似乎听不懂弹奏的是什么。《念奴娇·赤壁怀古》是宋代著名诗人,苏轼的杰作,远不及广陵散的精妙,但也不失为古时绝唱。 一曲完毕,田飞雪看着一个人喝茶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愿以为可以产生共鸣,却有对牛弹琴的感觉。要是不懂琴还可以理解,对方偏偏就是一个用琴高手。于是走下琴台,注视着朱光明,有些生气地问道:“你就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朱光明放下茶杯,头也未抬地回了一句:“对不起,我漂泊四方,不能有家。” “你可以有家。”田飞雪转过身去,脸庞就像熟透了的苹果,那么娇艳欲滴。那话已经很明显了,她愿意嫁给朱光明。 “该出去卖我的货物了。”朱光明说完,转身走了出去。田飞雪看着其背影,秋水般的双眼有着坚定的眼神,跟着走出了大厅。 第三章土司府遭伏 宣慰司府宽敞的四合院里,没有一个人影,朱光明的六个手下在外面焦急的等着。背篼客们实在是等的够久了,催促问道:“老板,我们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姓林的中年人来回走动,不时往门口看一眼,有十余官兵守着。进又进不去,传话更不可能了。那些货当天是不能卖了,还得找客栈住,也需要背篼客们背过去。只好对催促的人说道:“大家再等两炷香的时间,双倍以上给你们工资。” “那好,我们到是不急,恐怕这些货今天是卖不了了。”给工资就好说话,背篼客们都表示愿意等,同时也觉得宣慰司府的水真的很深。 四合院的走廊上,田飞雪跟在后面,尽情打量着走在前面的身影,更确切的说是欣赏。朱光明的心态完全不同,心里美滋滋的。不是为美人,是自己的货物卖出去了,还赚了几倍的价格。 一楼的走廊里,一身材魁梧,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正往四合院赶来。走路不带风,也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 来人正是豪宅的主人田宗鼎,身后毕恭毕敬地跟着一男人,正是在大街上的中年军官。 田家在思南府世袭土司,田宗鼎这一代是靠挖朱砂矿发家致富的,思南府被他打理的井井有条,但还不是最繁华的时代。 “爹!你怎么来了。”田飞雪突然见到父亲,完全超出了意外,再看到后面跟着的人就明白了。 |“爹要是再不来呀,你恐怕都跟着这小子私奔了。”田宗鼎似乎有些生气,但眼里没有怒意,用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感觉和自己的女儿珠联璧合,非常般配。 田飞雪挽着父亲的手撒娇地说道:“爹,女儿怎么可能跟人私奔嘛,我要一辈子侍候您呐。” 站在一边的朱光明很淡定地说道:“宣慰使大人,您误会了,我是被令爱强行抓来的。” 田宗鼎微笑道:“年轻人不要介意,我都听说了。我这宝贝女儿是有些任性,既然来了何不多坐一会再走。” 田飞雪转身看着上了些年纪的老人,用命令的语言说道:“坤叔,你去外面把那些货买下来,价格是五百两银子。” “是,小姐,我这就去。”老人是田家的管家,名赵坤,田飞雪偶尔上街巡逻,他都亲自带人远远的跟在后面保驾护航。 朱光明本不想再回去喝茶,货物还没有卖,钱没有拿到手之前,该给的面子必须要给。 经田飞雪的介绍,田宗鼎哈哈大笑着领着朱光明就走,虽然只是大概了解了一些,对眼前的少年非常的满意。这是最佳女婿,必须让对方知道他的实力,看看他的豪宅,所以走的是正门的路。 宣慰司外,十余人正在焦急的等着,管家赵坤带着几个官兵走来,文志盟急忙快步迎了过去,迫不及待地问道:“官爷,我家少爷怎么还没有出来,他人呢?” 赵坤答非所问地说道:“把你们的货物搬进去,我家老爷买下了,五百两银子。|”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搬。”六个商人很高兴,给了背篼客们一些碎银,都忙着搬货进入土司府。 背篼客们千恩万谢地走了,他们平时的劳务费都是铜钱,很少有人给过碎银子。那时候的银元不好分,都是拿到银庄砍碎了使用,大块小块的,根据价值给银子。 赵坤领着几个商人进入府邸,在高墙大院里走过十几座楼阁,放下了肩上的货物。银子不用问了,知道自然不会给他们,也没有人去查看包裹里的货物,都知道反正值不了五百两银子。 赵坤依然在前面引路,穿过整座宣慰司,从西东方向第二进院门出去。“从这边出去,你们少爷会去接你们的。”赵坤说完转身就走,再穿过两座楼阁就到了院门,不必担心那些人找不到北。 六个人还没有走多远,突然出现百余官兵,怒吼道:“什么人,竟然敢来宣慰司盗窃。”那些官兵不由分说,快速冲过来手提红缨枪招呼。 知道和官兵没有什么好说的,朱光明的手下只好接招,空手接白刃,以一敌十展开殊死搏斗。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所有人都挂彩了,身上鲜血直流。 赵坤在远处看着直摇头,原以为那些人行走江湖,纵然不是武功盖世,都是以一敌百的高手。现在看来不过是三脚猫的功夫,只好洋装返回,喝止官兵住手,道歉后送出府门。 田宗鼎带着朱光明走过几座楼阁,经正门上二楼。吃喝够了,在阳台上观看风景,“小伙子,这风景还不错吧!我们思南府是不能跟江南相比。有此乌江依托,也算是鱼米之乡了。” “还可以吧!我一上码头就听说,在思南府做买卖的小贩,不用交税。可见宣慰使大人高瞻远瞩,对地方的贡献不小啊!” 田宗鼎笑道:“哪里哪里,这些小事是我应该做的,我呢也就是靠丹砂至富。小伙子,你可曾涉及这行业?” 朱光明注视着乌江水面,有些伤感地说道:“先父曾做过丹砂生意,几年前家道中落,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罢了,做不了丹砂生意。” 田宗鼎转身坐到椅子上,安慰道:“小伙子,过去的事不必多想。既然来到我思南府,就不必走了,可以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朱光明淡淡地说道:“谢谢宣慰使大人关心,我四海漂泊惯了,在此停留几天就走。” 田宗鼎很不满意对方云淡风轻的语言,沉下脸说道:“我女儿可是第一次带男人去她的桂香阁,她配不上你吗?” “请大人谅解……”朱光明话未说完,赵坤从外面赶来:“老爷,银子带来了,这位公子请过目。” 同来的还有几个家丁,手里端着放银子的礼盆。不待朱光明说话,田宗鼎大吼道:“银子拿回去,此人不识抬举,我田宗鼎的女儿花容月貌,哪里配不上你了。” “告辞。”朱光明转身就走,宁可舍银子,也不打算娶妻。田宗鼎面目阴沉,气得咬牙切齿,只能目送对方离去。 赵坤转身毕恭毕敬地汇报:“老爷,他的那些手下,我命人试探过了,都是一些三脚猫的功夫。” “行了,下去吧。盯着他们,竟然敢藐视我田家。”田宗鼎说完,拂袖而去,来人不仅得罪了自己,还辜负了他的掌上明珠,以他的性格决对不会让对方好过。 早在建文帝元年,田宗鼎就任思州宣慰使,管辖贵州史前近一半的地区。宣慰使一职由朝廷任职,管理当地的少数民族。 《岑巩县志》记载,贵州史前的土司制,最早可以追溯到隋朝,历经831年之久。 田家世袭思州土司,元朝时期,为争夺土司一职,导致家族相残。公元,1294年,田宗鼎的祖父田仁厚,从岑巩县搬迁到思南府,田家在思州分成了两派。 ………… 宣慰司外等着六个人,朱光明从里面出来,见到那般情景,自己的手下都受伤了,很恼火地说道:“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走,找他们理论去。” 众人急忙迎过去:“少爷,这点伤无关紧要,是他们试探我们的武功。我们总算见到你了,银子拿到了吗?” 众人眼巴巴地等着回话,以为对方给的是银票。朱光明不急不躁地说道:“不要了,我们走” “少爷!什么情况?他们不给银子也要退货给我们的呀!”六个人很疑惑地跟在后面,不知道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朱光明带人走出宣慰司大院,头也不回的走了,没有解释银子没有拿到的原因。云淡风轻的行为,似乎并没有在意货物被扣,打算先让手下处理伤势,换身衣服填饱肚子,找家客栈住下再说。 思南府大街上,最引人注目的食物,是非常好看的花甜粑,表面白色。每切开一片都是红白绿镶嵌,有的像漂亮的花朵,有的像镶在里面的小树枝。不仅好看也很好吃,深受往来的商人喜好,都要美美的吃一顿。 用桐子树叶包着蒸熟的麦粑,又香又好吃。一个有碗口那么大,重量不少于500克,彰显着思南人的大气:不管是谁,来了就要让你吃饱喝足。 大街上卖食品的吆喝声,是这样喊:“我们的花甜粑很好看,是粑中极品,非常好吃,可蒸可煮,可烧可烤。久放不烂,放心带走。” 那食品是主要原料是糯米,制作工艺复杂。可以久放不烂,前提是必须切成片晒干,在家里放一年半载不变质。 贵州别的地方很少有此食品,唯独思南县的花甜粑最好吃,挂在淘宝上的都是思南花甜粑。 民族文化有著名的花灯,每年的甩神节文化更是一绝。从庙里请出两座像将军模样,一男一女的塑像,用两条长木杠固定好。 三生祭品仪式后,四个人抬着180度来来回回的甩。边甩边走边唱边跳,还要敲锣打鼓,是思南县一项古老的传承文化。 那神也是有来历的,据说是唐朝时期,对思南有很大贡献的萧将军和其夫人,深受百姓爱戴。死后塑了金身,供所有人朝拜。 每年正月十五弄出来抬一天,长此以往就形成了隆重的文化,世代传承了下来。相当于一年一度的狂欢节,玩够了法师再请神归位。 第四章思州货行 桂香阁大厅外,赵坤毕恭毕敬地站着。没有按照天飞雪的意愿办事,全部都被弄砸了,特来领罪的。他一个小小管家,田宗鼎的掌上明珠,给他一百个胆也得罪不起。 大厅里传来悠扬的琴声,田飞雪很平静地抚琴,身边站着两个丫环。一曲完毕,大厅里传来不温不怒的声音:“坤叔,你知道错在哪里?” 赵坤擦了把汗,颤抖着说道:“小姐,老奴不该当着老爷的面,给朱公子银子,请小姐恕罪。” 田飞雪衣袂飘飘走了出来,冷若冰霜地说道:“不仅如此,你不该自作主张,试探他手下人的武功。全都被你得罪了,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坤颤颤巍巍地说道:“小姐,人是老奴得罪的,不论用什么方法,老奴一定把朱公子请来。” “那好,明天午后,我要见到朱公子,地点是后花园。”田飞雪说完扔出五百两银票,转身走了回去。后者如释重负,捡起银票退了出去。 ………… 思州客栈,是那时候最大的客栈。宾客盈门,是来往于重庆、镇远遵义的商人。思南府地处乌江中游,是航运中转码头。 上游是几处河水汇聚到思南,滩多水里暗礁也多,大船只航行到思南,上游的铜仁府、镇远府就靠小船运输。镇远还需要走陆地,古时的水路贸易依然要靠乌江。 傍晚时分,朱光明领着手下进入大院,店小二急忙远远的就迎了过来,很热情地招呼:“客官,里面请。我们思州客栈,是最好的客栈了,山珍海味都有,我给你们安排一间上等客房。” 进入大厅,最里面的舞台上一歌妓怀抱琵琶,天籁般的唱腔飘荡在大厅。唱的正是一曲《百花亭》大厅里的食客纷纷叫好。 《百花亭》又名贵妃醉酒,明朝时候只有唱词,经过很多次改进。国民时期,梅兰芳大师改编了舞蹈,在京剧舞台上流行了数十年,经久不衰。 朱光明和手下对歌妓不感兴趣,随便点了些菜。酒足饭饱后,安排在二楼,进入房间,姓林的中年人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少爷,早上那少年军官是个女孩儿,是不是看上你了。” 其余的人都凑了过去,朱光明叹息道:“我不能有家,只有辜负她的一片真情了。” 文志盟说道:“少爷,我们也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吧,我看这里的宣慰使有些实力,可以作为我们的后盾。” “是啊!少爷,我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有个落脚的地方吧。”所有人纷纷建议。 朱光明脱下长衫在床上躺下,目光看着天花板:“宣慰使那点实力有什么用,我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众人正要再说下去,外面传来敲门声。“你来做什么?”其中一人开门,见来的正是他们在大街上碰到的,上了些年纪的军官,正是宣慰司管家赵坤。 “朱公子请原谅老奴吧,我是来请罪的,我不该在府里试探你们的武功。小姐非常生气,老奴这条命就靠您朱公子了。”赵坤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的诉说。 朱光明坐起身来,并没有扶起老人,淡淡地问道:“我能做什么?” 赵坤从怀里掏出银票:“请公子收下这些银票,明天午后,宣慰司后花园赴小姐之约。公子要是不去,老奴就跪死在这里。” “不是五百两银子吗?怎么多一百两了。”姓林的中年人接过银票,有些疑惑地看着赵坤。此人早上在大街上不是很凶的吗,怎么现在像换了个人似的。 “多出的一百两银子,是我给你们的医药费,请收下。”赵坤依然没有起身,如果得不到朱光明的承诺,他是决对不敢回去。 另一中年人接过银票递给朱光明,语重心长地说道:“少爷,盛情难却,你明天还是去吧!不能辜负田小姐的一片真情。” 朱光明没有接银票,只是点了点头,赵坤立即起身很感激地说道:“谢谢公子,老奴这就回去复命。这客栈是我家老爷开的,老奴去和柜台说一声,公子可以免费吃住。” 次日一早,朱光明领着六个手下走在大街上,四处打量着环境。其中一人说道:“少爷,依属下之见,这思南府还算不错。虽然不是很发达,我们可以在这里建一个货行。” “这主意不错,就叫做思州货行,比我们四处奔波好很多。”另一人随声附和,那时候没有贸易公司之类的称呼,大的铺子叫做货行。 朱光明打量着街道:“过了今天再说吧,我们对这里还不是很了解。” ………… 千里乌江,百里画廊!指的就是乌江中游的思南府风景。午后的阳光照在这片生机盎然的土地,初夏的天气很凉快。不干不燥,微风正好。 宣慰司外走来一个少年书生,很潇洒风度翩翩,正是来赴约的朱光明。田宗鼎不在府里,去了万山忙着开采朱砂矿。 赵坤在正门外焦急的等候,身边站着两个丫环。朱光明的到来,赵坤喜出望外,急忙迎了过去,深深地鞠了一躬:“公子,老奴总算把你盼来了,小姐在后花园。” 说完退在一边,由丫环领路,他一个大老爷们,不好参与少男少女的儿女私情,人来了他就烧高香了。 进入气派豪华的正门,由丫环领着走过十几座楼阁,远远就传来悠扬的琴声。田飞雪一袭白衣胜雪,在后花园很悠闲地抚琴,身后是一片小竹林。 整座花园里布置的井井有条,假山池塘未开的荷花,荷叶上爬着小青蛙,清澈的水面游着成群的金鱼。北面是一片争相绽放的各色杜鹃花,如此风景配美人,给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小姐,朱公子来了。”站在身边的丫环见到朱光明,汇报完就走出了花园。 田飞雪起身盈盈一笑,微微鞠了一躬:“公子大驾光临,小女子恭候大驾。” “田姑娘,不必如此多礼。”朱光明说完,在花园的椅子坐了下去。 “我钦佩公子的琴艺,邀你来此请教,请公子不吝赐教。”田飞雪说完,伸手做了个请手势。 朱光明也不客气,走到琴桌坐下,漫不经心地问道:“姑娘想听什么曲子?” “公子可否愿意,弹奏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田飞雪在椅子上坐了下去,对方的言谈举止云淡风轻,谈情有伤和气,不如欣赏一番琴艺更好。 朱光明也不多说,双手在琴弦上缓缓弹奏,一曲《高山流水觅知音》悦耳动听,那琴曲还真有流水声。 优雅的琴音在花园里飘荡,田飞雪欣赏了一段,配合琴曲舞剑,此情此景此曲,正是才子佳人的相约。 一曲完毕,丫环送来水果,摆满了一大桌。“公子请。”田飞雪收剑做了个请手势,朱光明也不好拂面子,走过去入座。 田飞雪坐在对面,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初来思南府,打算做什么生意?” “我打算开货行。”朱光明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削了皮的苹果,那时候不像现在的西餐有叉子,就是用筷子。 “很好的,开货行很不错,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义不容辞。” 田飞雪很兴奋,脸上却没有表露出来,只要朱光明在思南府,什么事情都好办了,自己喜欢的人就没有人抢得走。 朱光明吃了一些水果,起身告辞:“姑娘请慢用,就此告辞。” 田飞雪不便留客,送出花园后,目送其远去,由丫环送出府。坚信此如意郎君,非她莫属。 ………… 朱光明回到客栈,属下在大厅等候,见面没有直接问宣慰司会佳人的事,谈的是开货行。 姓林的中年人说道:“少爷,我们要开货行,必须先了解附近的集镇,才能决定是否可为。” 文志盟双手抱在怀里,建议道:“是啊!少爷,听说此去不远有个浮水城明天赶集,我们可以去了解一下。” “浮水城!”朱光明立即想到,几年前,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缺水,最好找个带水字的地方居住,方能避开生命中的劫难。 次日一早,众人起床忙着去浮水城。走了近两个时辰,呈现在眼前的浮水城很让人失望,根本就谈不上是一座城。只是一个小集镇,除了偏僻,更没有什么可以发展的。 经过打听才知道,之所以叫浮水城,是因为集镇外有一条小河,名浮水河。由于是赶集天,人流量还是比较大的,只是远不及思南府。 朱光明在集镇上转了一圈,手下收购了一些兽皮,各自吃了一碗绿豆粉,返回思南。后来的浮水城,有了翻天覆地的发展。浮水城何许地方?请看后文。 第五章浮水城避婚 朱光明和手下经过两天的选址,货行定在了码头的不远处。虽不在闹市,然搬运货物很近,用半个月的修建,原有的几家民宅,变成了宽敞的货行。 开业那天,一大早就来了很多人,都是当地一些能排上名号的人物。朱光明很纳闷,自己根本不认识这些人,都没有通知,怎么就如约而至了? 虽然内心不欢迎,但面子上要过得去,该接待还是要接待。在一阵鞭炮声中,一块刻着“思州货行”的大牌匾挂了上去,所有人鼓掌叫好。 突然传来一阵欢悦的唢呐声,田宗鼎走在最前面,身后是抬着礼盒的十几个家丁,还有一大烤猪,场面很热闹。 “宣慰使大人,您怎么有空来了?”前来祝贺的宾客纷纷迎了过去,讨好这位大名鼎鼎的思州宣慰使。 朱光明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此人了,他来的目的估计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也知道来祝贺的宾客,都和田家有关。来者就是客,不情愿也要打招呼,让手下人接待是不行了。 于是走过去深深的鞠了一躬:“有劳宣慰使大人,在百忙之中过来,小民实在过意不去。” “都是自家人了,客气什么。在我思南府这可是第一家大货行啊!我当然要来祝贺了。”田宗鼎哈哈笑着,挥手示意家丁把礼盒抬进去。 田宗鼎的一句都是自家人,所有宾客都很懵逼,不知道何来此言。朱光明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宾客纷纷围过来祝贺:“恭喜朱老板,贺喜朱老板,能有宣慰使大人的青睐,前途一片光明啊!” 这事是板上钉钉了,朱光明也不敢抗拒,谁叫对方是宣慰使。大厅里虽然经过了装修,还是比较简陋。田家的家丁打开两个礼盒,从里面各端出两个礼盆。揭开红布,出现在宾客眼前的是,礼盆里装满了银元,足足有三千两之多。 众宾客鼓掌之余,纷纷掏银子随礼。他们的到来,是田飞雪授意管家赵坤通知的,带来的份子钱自然也比较丰厚。多则几百两,少则上百两。 没有准备足够的饭菜,朱光明之前让手下人去厨房帮忙。忙了一个时辰,到了开饭时间,江面上由远而近驶来一艘轮船,缓缓靠近码头。 聚集在岸边的背篼客们忙着搬运,其中有朱光明手下在重庆购来的货物。船上下来的商人们也懒得弄上街了,就地出售,虽然少赚了些钱,但方便快捷。 收货就不用朱光明亲力亲为了,有手下人点货付款,雇有几个验货员,价格方面更不必操心。 来往的船靠近码头,远远就能看到思州货行的大牌匾。所有货物都在货行运进输出,虽谈不上日进斗金,然收入也是可观的,一般都是上午进货,下午的人比较稀少。 货行在忙着生意,作为董事长的朱光明却不见人了。跑到浮水城去当了猪肉佬,租用一间铺子卖起了猪肉。田宗鼎得罪不起,还避不不起吗。 中午时分,其手下文志盟来了,远远就看到朱光明在铺子里称猪肉,外面围着一帮女人,都在纷纷议论:“哎呀!这小伙子做什么不好啊,怎么偏偏就来卖猪肉了。” 文志盟很无奈,只好等那些人离开了才走进铺子,摆在铺子里的猪肉,应该是一头猪的肉。看上去估计卖了不到一半,有些无奈地说道:“少爷,我就知道你来了浮水城。你这样可不是办法,宣慰使去送礼,态度很明显,他的掌上明珠非你不嫁了。” “你的意思是?”朱光明继续整理猪肉,七块八块的,割肉的手法并不熟悉,但可以理解。 “少爷,你必须去田家提亲,我们不能招惹宣慰使,也招惹不起。”文志盟在凳子上坐了下去,打量着屋里的环境,楼下比较简陋,有一道楼梯,楼上估计比下面好一些。 朱光明摆弄着猪肉,淡淡地说道:“我不去,要去你去好了。” 文志盟很无奈地说道:“我的少爷啊!田家小姐又不是看上我了,你不去怎么行。” “怎么都行,反正我不去。”朱光明说完,招呼来买猪肉的大婶:“大婶,买猪肉是吧!我这猪肉很新鲜的,价格也比同行的少一些。” 文志盟知道说服不了朱光明,只好离开铺子,回去再想办法。 思州货行,赵坤匆忙赶来,朱光明这几天人影都不见了,估计是来催亲的,直接走进了货行。 顾天明急忙迎过去招呼:“赵大管家,请坐,我家少爷不在。” 赵坤也不藏着掖着,直接说道:“兄弟呀!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家小姐看上你家公子,你是知道的。我家老爷宣慰使大人来送礼,就表明了态度,你家少爷玩失踪,也太不厚道了吧。” 顾天明叹息道:“赵大管家,我们也说服不了少爷,他去了浮水城,在那里卖起了猪肉。要不,你直接去问一下他的意思吧。” “也只好如此了。”赵坤说完,立即走人。几次接触之后,他和朱光明的手下称兄道弟,都是因为田飞雪看上了朱光明。不然,他赵大管家对这些人不屑一顾。 桂香阁书画室,田飞雪正在欣赏朱光明的丹青,手里拿着半月前朱光明题的词。眼里满是喜悦,仿佛朱光明就在画轴里面似的。 一丫环进来汇报:“小姐,赵管家在外面,说是有事要见你。” 田飞雪走出大厅,赵坤毕恭毕敬地说道:“小姐,朱公子这几天不在货行,去浮水城卖猪肉了。” “他在浮水城卖猪肉!”田飞雪闻言,表示很疑惑,好好的货行不经营,竟然跑去浮水城卖猪肉。 赵坤说道:“是的,小姐,依老奴的看法,他是不想来提亲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田飞雪说完转身走回大厅,虽然有些意外,并没有觉得朱光明的行为异常。接触的时间虽然不多,却了解其性格,他能马上来提亲才怪。 ………… 朱光明在浮水城卖猪肉,生意比之前好了一些,割肉的手法也熟悉了很多。屋子里虽然简陋,却打扫的一尘不染,就连楼梯都是抹干净的,露出发黄的木头。 “哇,那小伙子好帅哦!他怎么会来我们浮水城卖猪肉呢?”外面围着大群人买肉,其中有一部分七大姑八大姨,有的议论,有的围着买猪肉。 中午时分,他的一头猪肉也所剩无几了。只能等到下午再卖,正在整理着猪肉,门口传来娇柔耐听到声音:“我的朱大少爷,真想不到你会来卖猪肉。” “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朱光明回头一看,门口站着头戴面纱斗笠,手里提着一柄剑,衣袂飘飘的少女。不见其面,只闻其声,就知道来人正是田府千金。 “不欢迎我来吗?”田飞雪摘下斗笠,眼神很平静地打量着铺子。“你来做什么?”朱光明看了下其身后,没有其他人,也没有丫环同来。 田飞雪走进铺子,提过凳子坐了下去,平淡地说道:“怎么了,这浮水城你能来卖猪肉,我就不能来吗?” “你一个人来的?”朱光明有些疑惑,毕竟田飞雪是金枝玉叶,不可能走这么远的路,浮水城距离思南府可是二十多公里。 田飞雪眨巴着秋水般的大眼睛,回答道:“我怎么就不能一个人来了,这浮水城可是思南府的管辖。” “喝杯茶吧!去那边的面馆吃碗面回去,令尊令堂会很担心的。” 朱光明倒了杯茶递过去,说话的语言温柔了很多,怎么说也是为自己大老远赶来的,说不定她都没有来过这么偏僻的浮水城。 “这么好,关心我了?”田飞雪接过茶杯,心里美滋滋的。这男人看上去冷漠,也有关心人的一面。 朱光明转过身去,继续整理猪肉,“我没有关心你,时间不早了,去那边吃碗面就回去。” “我不去那边吃面,我要吃猪肉。”田飞雪说完快步往楼上走去,“你不能上去。”朱光明急忙追上楼梯,但晚了一步,田飞雪已经上去了。 “这么脏!”田飞雪走上楼,楼上没有下面干净,扫是扫了的,只是楼板没有擦。看上去黑不溜秋的,床上的被子是整理的,只是非常简陋。 朱光明急忙推着田飞雪下楼:“我的大小姐,这里远不及宣慰司,我不是叫你不要上来的嘛?” “没有关系,我帮你把地擦干净。”田飞雪转身下楼,打算找盆子装水上楼。 “不可以,我自己会弄干净的。”朱光明正要忙着阻拦,外面有人在叫买猪肉,只好去招呼了。 田飞雪在厨房里找到盆子,打满一盆水,晃晃荡荡抬上楼,搞卫生这样的事,她可是大姑娘坐轿子头一次。 朱光明称完几个人的猪肉,急忙上楼看情况,田飞雪正挽起袖子在擦楼板。 “我来我来,你快回去。”朱光明接过抹布,催促田飞雪回去。 “那你来吧,我去弄饭。”田飞雪把抹布交给朱光明,又忙着下楼去了。 朱光明又急忙追了下去:“你会弄饭嘛,我不是叫你回去吗?” “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做,这饭我来弄。”田飞雪话说完,身影已经进了厨房。 朱光明很无奈,看着厨房里忙碌的倩影摇头,看来这个田家大小姐是阻拦不了了。内心是很感动,想说点什么,却欲言又止。 第六章生死与共 田飞雪在厨房里忙着弄饭,朱光明靠在肉案上静静地看着,有烟火味,有家的感觉。虽然一直没有想过要取田飞雪,却很享受这种感觉。 突然传来盘子落地的碎裂声,朱光明回过神来,急忙跑进去,田飞雪正在地上忙着捡盘子。 朱光明走过去帮着收拾:“我就说你不能做饭嘛,你偏偏不听,现在知道厨房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了吧。” “谁说我不行了。”她的性格本就倔强,忙着抓碎片,食指被割了一道小伤口,鲜血直流。 “这么不小心。”朱光明急忙撕下衣衫,小心翼翼的为其包扎。这样的近距离接触,田飞雪眼里含情脉脉,看着朱光明的脸庞,心里美滋滋的,手上的伤并不觉得痛。 一阵焦臭传来,手还没有包扎好,田飞雪急忙呼喊:“菜糊了,我先弄起来。” 朱光明没有放手,依然仔细地包扎:“糊了就糊了,另外炒。” “有这几个菜够了。”朱光明弄了一盆汤菜后,打来两碗饭,坐下去埋头就吃。一夹菜放嘴里,瞬间就变了脸色。 田飞雪正拿着汤匙舀汤,有些疑惑地问道:“我的菜不好吃吗?” “好吃好吃。”朱光明接着又夹了几夹菜,津津有味地吃着。 “真的?就说我炒菜有天赋嘛。”田飞雪正要去夹菜,朱光明急忙端了过来:“这菜归我。” “那这盘菜我总可以吃吧!”田飞雪瞪了朱光明一眼,从另一盘夹菜,刚放进嘴里就吐出来了,“这菜还能吃!你那盘给我吃一点。” 朱光明忙着用汤勺舀汤:“都一样的。”那汤菜是他自己弄的,别的菜估计都一样,那盐放得特别多,这顿饭只能靠汤菜解决了。 “傻子,不能吃就别吃嘛,这菜我一口都吃不下去。”田飞雪放下碗筷,知道朱光明抢菜的原因,是不想让自己吃,也是给她留面子。 朱光明端起汤菜,往田飞雪的碗里夹菜,“吃吧,将就吃一点。” “我要回去学做菜。”田飞雪沉着脸,狠狠地往嘴里扒了几口饭,估计是饿了。 “何必难为自己,宣慰司有的是人伺候你。”朱光明很悠闲地喝着汤,田飞雪能下厨已经很难能可贵了,这是为他而改变。 “我回去了。”田飞雪放下筷子起身就走,还没有走几步,在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着朱光明,说道:“最近有猪瘟,卖猪肉小心点。” 朱光明目送其出门,没有起身相送,把汤倒在饭里,一口一口地往嘴里扒,嘟嚷了一句:“还知道有猪瘟。” ………… 浮水城外的山路上,田飞雪戴着斗笠,手里提着剑,急着赶回去学厨艺。刚走几里路,脚上感觉越来越痛,坐在路边把鞋脱下来一看,脚板上出现几个血泡。 处理了一下,捏着脚双眉紧皱,目光看着茫茫群山,很后悔没有骑马来。刚离开浮水城还没有多远,这才哪到哪,要走回去估计天黑都不行,第一次走这么远的路。稍息了一会,又起来一拐一拐的走,把手里的剑当拐杖。 “我的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你来做什么?”田飞雪没有回头,依然忍痛走路。 “我回思南府去,看看货行的生意。”朱光明一袭白衣,超过田飞雪,很潇洒地走了。 “等等我。”田飞雪见壮急忙呼喊,要是自己走回去得走到什么时候,这人怎么抛下自己不管。 朱光明停下脚步,淡淡地说道:“我能帮你什么?你慢慢来吧,天黑之前一定能回去的。” “不行,你必须等着我。”田飞雪忍着脚底的痛,一步一步的靠近朱光明,“在你那里我饭都没有吃饱,要是在路上碰到老虎怎么办?。” 朱光明也不多说,抓过田飞雪的手背着就走,“你放我下去,我能走。” “那好,你自己走吧。”朱光明停住脚步,此行就是为田飞雪来的。知道她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不放心就来看看。果不其然,这田家千金走不回去了。 “还是你背我回去好了。”田飞雪之前口里说着要自己走,却没有行动的意思。朱光明能来,说明是关心她的,都在人家背上了,还逞什么强。 朱光明背着大步流星的赶路,田飞雪有些害羞的同时,心里美美哒。微风正好,天上太阳正晴,路上花儿正好。享受着宽厚有力的肩膀,沉沉的睡了过去。 宣慰司桂香阁,田飞雪的母亲张氏,正在焦急的等女儿回去。丫环知道田飞雪去了浮水城,不敢如实汇报,谎称是上街巡逻了。 “夫人,小姐没有去大街上巡逻。”赵坤从外面匆忙赶来,去外面寻找只是忽悠,他当然知道田飞雪去了浮水城,昨天是他汇报的。 张氏焦急地说道:“那死丫头能去哪里呢?都这个时候,饭都没有回来吃。” 赵坤毕恭毕敬地说道:“夫人,小姐很可能去了浮水城,朱公子在那里卖猪肉。” “卖猪肉!她去浮水城。那你们还不快去把小姐接回来,她没有去过那么远的地方。” 张氏沉着脸,朱光明开货行她听说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去卖猪肉,自己的女儿竟然大老远跑去了浮水城。 “是,夫人,我这就去。”赵坤说完,看了几个丫环一眼,快步走了出去。那意思很明显,田飞雪去浮水城,她的丫环一定知道,却没有一个人跟着去。 其中两个丫环急忙紧跟着出门,田飞雪去浮水城她们确实知道,只是没有让她们同行,还叮嘱帮她敷衍母亲。 朱光明背着田飞雪走了十几里路,口干舌燥,实在是走不动了。打算放下还在沉睡的田飞雪,先休息一下,再找水喝。 看着在肩膀上沉睡中的美人,双眼的长睫毛、红润的脸庞,很想让她就这样安静的入睡。 “谢谢你。”田飞雪醒来,发现朱光明正看着自己。四目相对,田飞雪的脸庞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那么娇艳欲滴。多希望这一刻的时间长一点,能永恒的停留下来。 朱光明放下田飞雪,坐在路边喘气:“你先休息一下,还有很远的路。” “光明,你,你愿意娶我吗?”几次的接触,田飞雪索性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本来就是为这个男人来的。 朱光明毫不犹豫地回答道:“我不能娶你。” “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够好?”田飞雪热泪盈眶,两行清泪如同断线的珍珠,瞬间从脸庞滚落。为了这个男人,自己大老远赶来,尽力改变自己,却依然不能感动对方。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娶你就是害了你。”朱光明转过身去,抬头看着蓝天白云,美人泪最能融化男人心,他不忍心看着一直无动于衷。 田飞雪擦了把泪水,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对自己没有感情,走过去抓住朱光明的手,很认真地说道:“我不需要你有什么,就算离开我爹娘,我也能养活自己。况且,你还有几个忠心耿耿的下属,帮你打理货行。你比我爹还富有,他未必有一个忠心的属下。” “你了解我多少?”朱光明有些无奈,不是对田飞雪无动于衷,很感动她的付出。 “你的过去我不知道,也不介意,我爱的就是现在的你。”田飞雪面红耳赤地低下头,为了这个心仪的男人,此前早已经豁出去了,这样**裸的话依然难免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先走吧,我要找水喝,你能走吗?”朱光明不想多说,岔开话题,也确实口渴,目光四处打量,想知道哪里有水。 田飞雪站起身来,挪动脚步一步一步往前走,正想要朱光明背自己回去。树林里突然传来一声兽吼,一头老虎窜了出来。 “老虎!”朱光明很震惊,全身发抖目光注视着这个不速之客,护着田飞雪往后退。 “我的天哪!还真碰到了老虎。”田飞雪第一次见到老虎,心里怕的要命,吓得瑟瑟发抖。 老虎一步步走来,田飞雪急忙把朱光明拦在身后,催促说道:“光明,你快走,我对付它。” “不行,你先走,我对付它。”朱光明又挡在了前面,此时只有害怕,已经不口渴了。 老虎猛扑了过来,已经来不及了,田飞雪急忙拔剑出鞘,推开朱光明,身体后仰贴近地面,猛虎从上面跃了过去。 “我的妈呀!这老虎果然很猛的。”田飞雪转身拍着胸部,看着落到地面又转回来的老虎,心里突突跳动。 “飞雪,小心啊!它又回来了。”朱光明呐喊着站立不稳,很清楚地知道,要是田飞雪回不去,自己也活不了。就算不被老虎吃掉,也逃脱不了田宗鼎的手掌,此时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生命彼此相连。 第七章飞雪秀庄 田飞雪注视着即将再次扑过来的猛虎,没有之前那么害怕了,朱光明的关心,使她心里甜甜的。老虎再次扑过来,田飞雪侧身避开攻击,吸引其攻击自己,尽量不再害怕眼前的兽中之王。 第三次扑过来,田飞雪以铁板桥功夫相迎,身体后仰握紧手里的剑,对准老虎胸部,以毕生之力刺了出去。沉闷的虎吼声贴身而过,随着剑的拔出,一股鲜血喷射而出,老虎趴在地上哀嚎。 “飞雪,你有没有被伤到?”朱光明颤抖着跑过去,绕着田飞雪查看,很担心其被抓伤,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没事,兽中之王也不过如此。”田飞雪走近奄奄一息的老虎,挽起袖子蹲下去,双手捧血喝了一口,很满足地说道:“真好喝,渴死我了。” “你喝虎血!”朱光明很震惊的看着,这丫的竟然连虎血也能喝。午饭的菜,田飞雪放了很多盐,他也很渴,但这虎血怎么也喝不下去。 “很好喝的,你也喝一点吧。”田飞雪双手接满虎血,走过来示意朱光明喝。 “我不敢喝。”朱光明急忙往后退,看着田飞雪嘴上的虎血直摇头。 “你没有喝,怎么知道不好喝。来,喝点,真的很好喝。”田飞雪注视着朱光明,手里捧着的虎血一滴一滴的往地上掉落。裙摆袖子上也有血,就像绣上去的梅花,那么鲜艳欲滴。 看着那么真诚的脸庞,朱光明很疑惑地问道:“真的很好喝?” “嗯。”田飞雪点头示意,手里捧着虎血送到朱光明嘴边。实在是太渴了,喉咙很干燥,朱光明只好低头,往田飞雪双手捧着的虎血喝了一口。立即双眼圆睁,注视着田飞雪很真诚的脸庞,很明显有责怪的意思。 “不是很好喝对吧,先润润喉,这附近没有水。”田飞雪笑的很灿烂,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知道朱光明不会再喝了,扔掉手里捧着的血,走过去在虎身上擦干净,那是一头未成年的虎,估计不到200斤。 “小姐,你在做什么!”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坤和两个丫环匆忙赶来,见到那场景吓得不轻。 田飞雪提剑在虎身上擦干净血,淡淡地说道:“没什么,就杀了这头老虎。” “我的天哪!小姐,你竟然把这大虫杀了,这可是兽中之王啊!”其中一丫环走过去,打量着田飞雪,很惊恐地看着满是虎血的双袖和衣服。 另一丫环围绕着说道:“小姐,我很崇拜你,又害怕你。” “朱公子,你们怎么就遇到这老虎了?没有伤到吧?”赵坤心里感到后怕,要是田飞雪有什么意外,自己怎么向田宗鼎交代。 “没有,飞雪,现在该回去了,你这衣服怎么办?”经过这次生死与共,朱光明对田飞雪改观了很多,现在想的是不能穿着血衣回去。 “没有什么,就这样回去。”田飞雪看了朱光明一眼,转身就走。本来打算继续以脚痛为由,要朱光明背回去,现在来了三个人,此前的想法是不可能了。 朱光明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为田飞雪披上:“穿我的衣服吧,你这衣服不能穿回去,会吓坏你家人的。” “小姐,这老虎怎么处理?”赵坤在原地未动,那老虎必须处理,除了不让田飞雪父母知道,那虎皮虎肉还值些银子。 “你自己想办法好了,送给你。”田飞雪忙着穿好朱光明的衣服,似乎还能感觉到很淡的体温。很清楚地知道,就算回去不怕父母知道,这身血衣在路上也很引人注目。 宣慰司外,朱光明远远就停住脚步,目送田飞雪从偏门进入。然后直奔货行,已经离开思南府好几天了,现在来了总得去看看。 “东家,您回来了,顾老板在里面。”货行里忙着整顿货物的一老人,见到朱光明急忙迎了出来。这个幕后东家才是思州货行的真正老板,知道的人虽然不多,开业那天雇来的人自然是知道的。 朱光明点点头,没有多说,直接走了进去。顾天明正在大厅里忙着总结帐务,见到朱光明急忙起身,“少爷,你回来了。” 朱光明坐了下去,慢条斯理地说道:“没事,我就来看看,你忙你的。” “少爷,请喝茶。”顾天明倒了杯茶,从柜子里拿出一口琴,“少爷,这琴是老林在重庆给你买来的,看下是否满意。” 朱光明接过来,稍看了下没有说行与不行,直接放在了一边:“明天早上送我去浮水城。” “少爷你还要去那里?”顾天明有些纳闷,以为朱光明是回来打理货行的,没有想到还要去浮水城卖猪肉。而且还要送他去,此前就见其外衣没了,很不解地问道:“少爷,你在路上遇到了什么?” “田家大小姐去浮水城,我送他回来,在路上遇到了老虎,衣服给她了。”朱光明只好说明情况,瞒是瞒不住的,就算瞒过了今天,迟早顾天明会知道。 顾天明急忙问道:“少爷,你们遇到了老虎!有没有被伤到。” 朱光明放下茶杯,云淡风轻地说道:“没有,田家的大小姐有几下子。我被吓到了,所以明天你要送我回去。” 顾天明坐在一边,语重心长地说道:“少爷,田家大小姐对你可是用情之深啊!不论以后的路有多难,你必须娶她,这样我们能看到希望。这一年多的时间,我们四处漂泊,受够了无家可归的苦日子。你要是辜负了田家大小姐,我们也不会再无怨无悔的追随你……” “我知道了,顾叔,这一年多的时间,辛苦大家了,跟着我颠沛流离。”朱光明叹了口气,路上的生死与共,很感动田飞雪为自己的付出,想着要不要接受她的感情。 宣慰司桂香阁,田飞雪在大厅里抚琴,一丫环进来汇报:“小姐,赵管家回来了,就在外面。” 田飞雪停住抚琴:“让他进来。”赵坤走进大厅,恭敬地说道:“小姐,找我何事?” “坤叔,我要开一家绣庄,你给我多找些会做针线活的,不论年龄大小。” “小姐要开绣庄!开在哪里?”赵坤很惊讶,在他意识里田飞雪开武馆还行,开绣庄怕是没有那资质了。 田飞雪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后才说道:“怎么,我就不能开绣庄了?你去给我把人找来,地点还没有定。” “行,只要小姐想做的,没有做不到的事,我这就去找绣娘。”赵坤说完匆忙离去,认为田飞雪就是在折腾,不可能做得好。 田飞雪放下茶杯:“走,你们都跟我去厨房学做饭。” “小姐,你要去下厨!”大厅里的丫环都跟了出去,感觉田飞雪这段时间像换了个人似的。开绣庄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竟然还要去下厨,去厨房完全就是添乱的嘛。 朱光明在浮水城继续卖猪肉,一大早隔壁店铺就比平时热闹,他的猪肉也卖的很快,一头猪上午就所剩无几了。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很多人在鼓掌叫好。朱光明收拾了一下猪肉,出去看情况,只见外面围着很多人,原本是面馆的三间铺子没有了,一块大牌匾挂在上面,雕刻着几个字“飞雪绣庄” “飞雪绣庄!这丫头又来了。”朱光明打量着牌匾,觉得名称挺好的,有诗意。 田飞雪在绣庄里指挥,对着大帮老老少少的绣娘喊话:“大家一定要发挥你们的绣工,飞雪绣庄就靠你们了。至于怎么卖出去,大家就不用操心了,负责做好就行,我会给你们按时发放工钱。” 朱光明在外面看了下,继续回去卖猪肉,打扫卫生。 傍晚时分,田飞雪从外面进来,撒娇卖萌地问道:“光明,我的绣庄怎么样?” 朱光明坐到凳子上:“还可以吧!不过,就算你做好了,在这里怎么卖出去?” “这个嘛,我早就想好了,不是有你的货行嘛,我做好了就拿到你的货行里去,怎么卖就不是我的事了。” 田飞雪边说边往厨房里走,她的绣庄之所以开在旁边,用意很明显,就是冲朱光明来的,这样可以朝夕相处。 朱光明急忙追了过去:“我的大小姐,这回你不要弄了。你坐着,我做菜给你吃。” “放心,我已经学好几天了,不会再出现那天的壮况了。”田飞雪挽起袖子,在厨房里忙着。 “那好吧,我倒要看看,你的厨艺学得怎么样了。” 朱光明停住脚步,看着忙碌的田飞雪,心里真的很感动。她的绣庄开在旁边,自然是为自己来的,不然,决不会来这么偏僻的浮水城开绣庄。 第八章凤求凰 田飞雪正在厨房里忙着弄菜,外面传来很优雅的琴声,弹奏的是一曲凤求凰。琴音满含期盼,在小小的肉铺里飘逸。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若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厨房里没有了动静,田飞雪站在门口,如痴如醉地欣赏着朱光明弹奏。很感动,这段时间的苦苦追求,此刻终于盼来了回报,即使朱光明不娶自己,有此一曲已经无憾了。 一曲完毕,田飞雪从琴曲中被拉回来,幸福满满的走过去坐在琴桌边,十指拔动琴弦,弹奏凤求凰第二段。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闺房,窒迩人遐毒我肠。 何缘交项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朱光明坐在对面,静静地看着田飞雪,觉得此时她才是最安静的。这个田家大小姐除了有些任性,也很难能可贵。出生富贵家庭,按理是娇生惯养的,精通琴棋书画可以理解,竟然还会舞剑,可谓是文武双修了。 一曲完毕,朱光明握住田飞雪的手,很感动地说道:“飞雪,谢谢你!” 田飞雪知道自己已经成功感动了朱光明,否则不可能为她弹奏凤求凰琴曲。注视着朱光明,明知故问地说道:“你愿意娶我了?” “愿意,我明天就去你家提亲。”朱光明把田飞雪搂在怀里,觉得能娶到这样的女孩,可谓是夫复何求,往后的岁月夫唱妇随,永远不会寂寞。 凤求凰是公元前,司马相如为卓文君弹奏的琴曲,深谱了知音难觅的意蕴,一曲获得才女卓文君的芳心。司马相如进京赶考,一去就是五六年,音信全无。 卓文君收到一封家书,很简单地写着十几个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百千万。”送信的人还在等回书,卓文君含泪提笔,用原文书写。 一别之后,二地相思。 只说三四月,谁知五六年。 七弦琴,无心弹。 八行书,无可传。 九连环,从中折断。 十里长亭,望眼欲穿。 百思想,千思索。 万般无奈,只怨郎。 万语千言,说不完。 百无聊,十依栏。 重九登高,望孤雁。 八月中秋,月圆,人不圆。 七月半,烧香点烛,问苍天。 六月伏天,人人摇扇,我心寒。 五月石榴如火,偏遇阵阵冷雨,浇花端。 四月枇杷未黄,我欲对镜,心已乱。 急匆匆,三月桃花,随水转。 飘零零,二月风筝,线儿断。 郎呀郎,巴不得,下一世,你为女我作男。 司马相如收到家书,看的累牛满面,立即回四川老家,高车四马接卓文君到朝廷,凭才华名列四大才女之一。 有才华的美女固然占优势,有才无貌的丑女,也不输给才貌双全的女人。钟无艳奇丑无比,却嫁给了齐宣王,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 宣慰司大院外,朱光明走在前面,身后跟着文志盟还有十几个家丁,抬着三个礼盒赶来,礼盒外面拴着红绸,没有喜悦的唢呐。这是提亲,不是婚礼,朱光明本就不喜欢张扬。 正门外,田宗鼎满面春风的迎接,身后有丫环家丁。“小婿拜见岳父大人。”朱光明走近深深的鞠了一躬。 “好好好,都是自家人了,不必多礼。”田宗鼎拉着朱光明就走,林俊达跟在后面,一路打量着宣慰司府邸。一个月前他们被强行带来,还弄得满身伤痕累累,没有想到再来是这样的方式。 一楼大厅里,田宗鼎坐在椅子上,放下玉器茶杯,慢条斯理地说道:“光明,你确定婚礼在浮水城,不入赘我田家?” “岳父大人请谅解,飞雪同意婚礼在浮水城。”朱光明再次鞠了一躬,之前就和田飞雪说好的,那是条件,必须同意。 “行了,只要我女儿愿意,我没有意见。”田宗鼎有些无奈,虽然觉得浮水城条件不好,但毕竟是思南府的管辖。转而又问道:“对了,飞雪的那些刺绣,在你货行可否好卖?” 林俊达急忙回话:“宣慰使大人,令爱的刺绣我们极力推荐,还算好卖。我正打算等令爱和我家公子完婚后,带那些商人去飞雪绣庄观摩。” “这样也好,就凭那块牌子,绣庄也必须经营好。”田宗鼎觉得绣庄赚钱与否不重要,女儿开心就好。 桂香阁大厅里,张氏反对女儿嫁到浮水城,坐在一边很生气,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 田飞雪安慰道:“娘,浮水城也不是很远,我会常来看你的。我的绣庄也在那里,我不觉得浮水城不好。” “行了行了,娘不管你。你呀,从小就是这性格,想做什么没人拦得住,以后别再遇到老虎就行。” “娘,你怎么知道的?”田飞雪目光打量着几个丫环,很明显是在怀疑被说出去了。 几个丫环急忙解释道:“小姐,我们没有说,不关我们的事。” 张氏端起茶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你爹早就知道了。” 八月的天气,黔中地区退去夏日的炎热,早上比较凉爽。朝阳从东方冉冉升起,一支数十人的迎亲队伍由远而近,喜悦的唢呐声响彻安化街,百姓纷纷让路。 宣慰司宾客盈门,内外张灯结彩,迎亲队伍的到来倍增喜悦气氛,朱光明一身大红新郎袍走在前面,后面跟随的是八台大花轿。 田飞雪身穿凤冠霞帔,由丫环搀扶着来到大厅,朱光明满面春风迎了过去,牵着手拜别其父母。田宗鼎和夫人端坐高堂,两支花烛在大厅里洒满烛光。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随着喊礼人的夫妻对拜,一对新人拜完父母,在人群中走出大厅。 正门外,朱光明搀扶田飞雪上大花轿,轿夫立即启程,后面是百余官兵护送。 田飞血坐在大花轿里,不时看着外面温文尔雅的新郎,脸上是满满的幸福,自己追求的爱情,总算修成了正果。 ………… 公元,1411年。铜仁万山,木沙河里的船成群结队,忙着装运丹砂。地下大大小小的丹砂坑相连,工人忙着开采,矿坑里采丹砂进行的如火如荼。 抡着石撬开挖的工人,一撬挖穿丹砂壁,对面传来怒骂声:“谁他妈让你挖的,不知道这是我们的丹砂吗?” “你怎么说话的,这丹砂你叫它,能答应你就是你的。”两帮人三句话不投机就打起来了,怒骂声打斗声,在矿坑里回应。 那一闹,引来了更多的人,一番打斗后,各自抬着受伤的工友出矿坑,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双方都有伤亡。 千年丹都,朱砂古镇。铜仁万山,有朱砂王国之称。朱砂又名丹砂,深受古时皇帝喜爱,是炼制长寿丹的主要原料。 除了炼制丹药,丹砂的用途很广泛,因色泽鲜红艳丽,被誉为辟邪圣物,古时用来点小女孩眉间的朱砂痣,利于洗不掉。皇宫大院用来刷墙、奢侈品吊坠等等,因此丹砂供不应求。 万山开采的丹砂,运输途径由乌江进入长江,经京杭大运河运到京城,销售到全国,以及海上贸易。 思州的丹砂矿,不仅万山盛产,务川也有不少丹砂。明初拥有开采权的,除了田宗鼎,还有大土司田琛。 ………… 香炉滩,位于思南乌江河畔。聚集数千人,里面的空地绑着百余人,背上插一块牌匾刻着一个斩字。后面站着十几个手提大刀的刽子手,外围的官兵忙着维持次序。 田宗鼎坐在监斩台,怒目圆睁,注视着待斩罪犯。按照朝廷的制度,宣慰使其职,无权先斩后奏。田宗鼎懒得汇报朝廷,只要有罪,必须斩之,生杀大权就在一念间。 “冤枉啊!宣慰使大人,我儿子是冤枉的。”下面喊冤的百姓不少,被官兵拦截在外面。 “冤什么冤?本宣慰使办案,从来讲究人证物证俱全。”田宗鼎抬头看了下太阳,已是正午时分,抽出桌案上盒子里的斩牌,一声怒吼:“斩!” 刽子手抽下绑在罪犯背上的斩牌,手起刀落,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人群一片痛哭声。那时的田宗鼎性格暴躁,除了发展方面,其他的事,宣慰使一职,他根本就不称职。 人群里匆忙赶来几个官兵,其中一人走上监斩台汇报:“大人,矿坑里的工人打起来了。” “就这么点小事也向我汇报。”田宗鼎起身就走,矿坑里打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完全是家常便饭,所以田宗鼎有此反应。 汇报的官兵紧跟在后面,继续说道:“大人,这次很严重,伤了很多人。” “去准备一下,我去看看。”田宗鼎走在人群中,官兵一路护送回府,他不用了解也知道,争挖丹砂的人是谁。那段时间出矿量大,质量非常好,是一股难得的好丹砂。 田宗鼎带着百余官兵,匆忙启程,赶去万山矿坑。马蹄声响彻在山谷,扬起一路尘土。那队官兵,是精挑细选的卫队,田宗鼎每次远行都有卫队保驾护航。 第九章中秋之夜 傍晚时分,田宗鼎带着卫队,刚进入万山地界,数十黑衣蒙面人从树林里窜出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大刀。不由分说,见面就砍。 “给我杀!”田宗鼎挥手间,身后的官兵全部迎了上去,抵挡黑衣人的攻击,叮叮当当的兵刃碰击声,在山谷里回应。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官兵受伤的越来越多,已经很难抵挡了。田宗鼎也不是善类,一口大刀以一敌十。 赵坤背对着田宗鼎,手里的大刀独当一面,舞的虎虎生风。老家伙有几把刷子,不然,怎么可能做田宗鼎府上管家。 两人对付数十黑衣人,打得难解难分,穷尽毕生之力招架。身上已多处受伤,血流如注,形势堪忧。 就在田宗鼎很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一青衣蒙面人,空手接白刃,转眼间重伤了二十几个黑衣人。 “撤。”见情况不妙,所有黑衣人快速离去,转眼间消失无踪。 “恩公,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田宗鼎很感激,上前几步深深鞠了一躬。“好自为之吧。”青衣蒙面人看了田宗鼎一眼,大步流星地走了。 此人正是朱光明的手下文志盟,送货到万山回来,正好遇到两帮人在殊死搏斗。田宗鼎处于性命攸关,他必须要出手,不仅仅是因为田宗鼎是朱光明的岳父大人。蒙面黑巾是临时抢夺来的,目的就是不想被田宗鼎认出来。 受伤轻一些的官兵急忙围过来:“大人,你伤得怎么样?是我等无能,没有保护好大人。” “这点伤算什么,把他们照顾好,我去找人来帮忙。” 田宗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官兵,多数已经奄奄一息。马都被黑衣人的冲杀吓跑了,只能徒步去矿山,那里有他的官兵,黑衣人不会再来袭击,就算天黑才到也没有危险,留下赵坤帮着照顾重伤的官兵。 田宗鼎赶到矿山,夜幕已降临,迎接他的是其弟田宗铭,负责管理万山地区的全部矿坑。已经等待多时了,见面就急忙问道:“哥!你怎么伤成这样了。”田宗铭很震惊,这条路已经走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 “不碍事,快让人去处理一下,这次伤了很多人。”田宗鼎进入临时帐篷,脱下衣服,身上横七竖八都是伤口。 田宗铭派出百多人去半路接回受伤的官兵,急忙回来,进入帐篷就问:“大哥,是什么人对你下手的?” “除了田琛,还能有什么人。”田宗鼎趴在床上,身边围着十几个官兵,忙着为其处理伤势。 田宗铭说道:“我们和田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争夺矿坑了,他哪来的高手呢?竟然把你伤成这样。” “江湖上多的不是高手,这事不能就这样饶了他,我田宗鼎一定加倍奉还。” 田宗鼎恨的咬牙切齿,当年的思州土司还有一个是田琛,住在岑巩县注溪镇龙江河畔,实力不在田宗鼎之下。为争挖丹砂,两人结怨多年。 ………… 田飞雪在浮水城忙绣庄生意,朱光明不再卖猪肉了,在浮水城开私塾,每天围绕三尺讲台,不厌其烦地为大群孩子讲解四书五经。七八年来,田飞雪为他生了两个儿子。家庭主妇的日子很平静,没有惊喜,也没有哀愁。 朱光明从私塾回来,走进绣庄后院,田飞雪正在凉晒衣服,整理着回头说道:“回来了,你也不能总是呆在私塾里吧,明天去货行里看看。” 朱光明在凳子上坐了下去:“那衣服你还保存做什么?” 田飞雪凉晒的衣服,是几年前杀老虎那天穿的裙子,偶尔拿出来凉晒。 “当然要保存好了,这衣服有它的意义,我会一直保存好。”田飞雪整理好衣服,走到朱光明身边坐了下去:“都这么多年了,你的货行就不扩展到外面去吗?” 朱光明倒了杯茶,答非所问地说道:“你爹的矿坑出事了,伤了很多人。” 田飞雪淡淡地说道:“我爹的矿坑出事也不是一两次,是塌方还是争丹砂?” “争丹砂,他在去万山的路上被人伤了,听说还是被人救了的,不然……” 田飞雪很震惊地说道:“我爹伤得怎么样了?” “不是很严重,有时间多劝说你爹吧,不能那么杀伐决断。香炉滩他可是杀了很多人,难免有被冤枉的。” 田飞雪叹了口气:“我能劝说他什么,每隔一年,他就要杀一批囚犯。” ………… 八月十五,皓月当空,是合家团聚的中秋佳节。思州岑巩县注溪镇龙江河两岸,月色如洗,灯火倒映在水面。大土司田琛,就住在龙江河之畔。 凌晨时分,百余黑衣人如同一阵黑烟,快速冲进土司府,鸡犬不留见人就杀,楼上楼下全是哀嚎声砍杀声。 田琛正搂着老婆冉氏入睡,在哀嚎声中惊醒,急忙起床提刀冲出卧室,一群黑衣人已经提刀杀了过来。 “敢血洗我田家!尔等拿命来。”田琛双眼血红提刀迎了过去,知道此时自己的家人已经所剩无几了。 黑衣人来势凶猛,几个回合下来,田琛心急如焚,被攻击得连连后退。见大势已去,翻身跃起从窗户跳了下去,楼下是池塘,溅起很高的浪花。 “给我追。”其中一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挥手下令,看了眼楼下的环境,紧跟着穿窗跳了下去。 田琛从池塘里爬起来,急忙拼命往外跑,身后紧跟着十余黑衣人。百丈外就是河水,田琛一头扎进龙江河,不见了踪影。 “现在怎么办?”黑衣人在月色下追到河边,在夜色中找不到田琛的身影。 只见河面层层波澜,偶尔点缀着灯光和满天繁星,玉盘似的月亮挂在天空,不为屠杀所动,放着银色如洗的光芒。身材魁梧的黑衣人打量了一阵水面,挥手离去。 思州十八堡,四十八渡。田氏家族世袭土司,有800年之久的政权,其实力之强悍。在元朝一分为二,居住在岑巩县的田家,实力不在思南府田家之下。 ………… 湖南辰州,在思州的管辖范围。知府黄禧正在衙门后堂,很悠闲自在的喝茶,不时哼唱一段小曲。衙役来报:“大人,思州土司田琛求见。” “让他进来。” 田琛从外面满面风尘进来,双眼血红,见到黄禧就跪地嚎啕大哭:“表哥,你要为我全家报仇啊!” 黄禧挥手示意衙役退出去,立即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我为你报什么仇?” “田宗鼎杀了我全家……”田琛泣不成声地哭泣,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见内心有多悲痛。田宗鼎是他派人去刺杀的,争夺丹砂是主要原因,两家结怨多年。田宗鼎祖父搬迁到思南府后,子孙就一直记恨家族。 “你先起来,对付田宗鼎得从长计议。”黄禧扶起田琛,为其倒了杯茶,看形态就知道此来受了不少罪,估计这几天都滴水未进。 一翻了解后,黄禧决定进京弹劾田宗鼎,那时大明的首都在南京。田宗鼎的宣慰使一职,是朝廷任命的,必须直接上书弹劾,他虽然只是小小的九品芝麻官,要弹劾田宗鼎还是可以办得到的。 痛定思痛,田琛抹了把眼泪:“表哥,你进京弹劾田宗鼎,只要那魔头离开思州,我就要他尝到和我一样的痛苦。” 黄禧放下茶杯:“弹劾田宗鼎我一定能办到,至于怎么对付他,就是你的事了。” ………… 宣慰司二楼大厅,田宗鼎面带愁容,目光注视着波光粼粼的乌江水面,却没有心情赏风景。很明白打蛇不死反被蛇咬的道理,中秋夜没能杀了田琛,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丝毫打听不到田琛的踪迹。 赵坤从楼下匆忙赶来汇报:“老爷,朝廷来函,要你进京辩解。” “知道了,你下去吧。”田宗鼎接过信函,封口加有朝廷都察院印章。来的不是圣旨,他放心了很多,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田琛的表哥他是知道的,一直没有放在眼里,不过小小的九品芝麻官罢了。 看完信函,田宗鼎安排好府里事务,带着卫队去首都辩解。矿坑被下令暂停开采,田宗铭命令在万山矿坑的所有官兵回思南府,多数留在府邸,少数官兵派去浮水城,保护大小姐田飞雪。 田琛一直派人在暗中监视,田宗鼎的一举一动,都没有逃过他的耳目。田宗鼎离开的第二天,他就连夜带兵进入思南府,不择手段控制其下属。 次日正午,田宗铭正在内院阅兵,监视操练。有官兵来报,说有千余官兵在攻打浮水城。 田宗铭立即派出上千官兵支援浮水城,知道很可能是田琛在攻打,浮水城没有军事防守,很担心田飞雪的安危。 支援的官兵派出去没有多久,宣慰司后院就起火了,田宗铭立即知道中了田琛的调虎离山计。赵坤带着官兵在后院忙着救火,正门外,田琛在催促上千官兵猛烈攻打。 前后不能顾及,宣慰司乱作一团,很快就被田琛攻进府邸,官兵节节败退。田宗铭死于混乱中,丫环家丁自然没有幸免的,田宗鼎的妻子也被杀了。 赵坤负责救火,后院的火被扑灭,只烧了后花园的宅院。田琛的仇恨依然没有缓解,带着官兵去了田宗鼎的祖坟,必须刨其祖宗十八代方解仇恨。 第十章寻觅旧主 浮水城飞雪绣庄,田飞雪正在院子里打理花草,官兵匆忙赶来汇报:“小姐,田琛攻破府邸,夫人被杀害了。” 听到母亲被害,田飞雪如遭雷击,感觉天旋地转,一丫环急忙扶住。 朱光明闻噩耗,立即带着所有官兵去思南府,文志盟等人也在浮水城,唯恐田飞雪有不测,一群人护送去思南府。 田琛在山上刨田宗鼎的祖坟,挖开其母坟墓,命令官兵把尸体从棺材里弄出来,挂在树上鞭尸。 “住手!”朱光明带官兵一路攻打,赶到坟场,尸体已经被挂树上了,很恼火田琛如此行为。 田飞雪翻身下马,痛哭着呼喊:“田琛,你杀了我家百多口人,这还不够吗?竟然还要刨我祖坟,对我祖母如此大不敬,死了的人和你有什么过节。” “丫头,我没有对你下手已经仁至义尽了。你爹杀了我全家,死的人不比你家少,我要百倍还给你爹。” 田琛双眼血红,歇斯底里的怒吼,他不是不想对田飞雪下手,只是双管齐下人手不够,反而对付不了田宗铭,攻打不下府邸。 田飞雪哭着呐喊:“我不管你和我爹的仇恨有多深,你必须放下我祖母的尸体。” 朱光明带着手下和官兵,保护在田飞雪左右,冲进坟地。田琛审时度势,自己敌不过对方,硬拼不划算,只好带人离去。 文志盟命令官兵放下尸体,重新埋葬。田琛的人马已经退了,两方面是私仇,都被弄的家破人亡,朱光明不想对田琛赶尽杀绝。埋葬后带人返回田家,还有很多后事待处理。 ………… 宣慰司大院,正在清理现场,田宗鼎带着卫队赶来,见到那场景,双眼血红咆哮着奔进府邸。他没有去京城,走到湖南就觉得不对劲,心急火燎的赶回来,果然被田琛先一步下手了。 “爹,你总算回来了,看你做的好事,现在家里弄成这样了,娘也死了,现在你满意了吧。”田飞雪在灵堂里守灵,哭的肝肠寸断。 “田琛,我要杀了你。”田宗鼎怒吼着,誓报灭家之仇,唯一幸运的是女儿安然无恙。 赵坤站在一边瑟瑟发抖,颤抖着说道:“老爷,是我保护不周,夫人遇难了。田琛放火烧后院,老奴只顾着救火了。” 灭族之灾,田宗鼎恨的怒火中烧。次日聚集所有官兵,发兵岑巩县誓杀田琛。 两方实力没有悬殊,田琛率领数千兵马相迎,双方展开白刃战。一个月时间下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各有损伤。 思州被两大土司搞的混乱不堪,惊动了大明中央**。永乐帝派镇远侯顾成,率领五万大军,赴思州镇乱。从京杭大运河进入长江,在重庆登陆,行军乌江,浩浩荡荡进入思州。 浮水城,朱光明在大厅满是忧愁,文志盟思考着说道:“少爷,这两大土司相争,地方上如此混乱。属下得知,皇上已经派镇远侯率领五万大军来了思州,一但调查田宗鼎,你的身份会暴露的,要不趁早离开浮水城吧。” 朱光明叹息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离开浮水城还能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总比我们在这里好很多。”顾天明等人有些焦急,此前就预计朝廷会发兵镇乱,听说镇远侯率领大军来了重庆,急着回浮水城商议。 “不必担心,该面对的总得面对,我不会让大家再颠沛流离了。以前是没有家,我现在不能带着妻子儿女逃亡。”朱光明也知道,一但朝廷调查田宗鼎,他作为田家女婿,自然逃不过调查。 思南府码头,黑压压的船只从江面上由远而近,田宗鼎带着百余官兵早已等待多时。 镇远侯顾成戴着一顶官冒,身穿滚龙袍,在官兵的保护下,威风凛凛走下船来。 “思州犯官,田宗鼎参见大人。”田宗鼎急忙迎了过去,毕恭毕敬地跪拜。他早就知道朝廷派大军来了思州,不敢和朝廷对着干,来码头迎接,相当于自守,是希望能保住一条命。 随行太监拿出圣旨,拉着娘娘腔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思州宣慰使田宗鼎,值大明法律于不顾,弄得思州民不聊生。现派镇远侯平乱,革除宣慰使一职,即日查办,钦此。” 顾成看了田宗鼎一眼,冷哼一声拂袖离去,田宗鼎急忙尾随其后。因为两江口需要人力拉船,江面上的船只还在陆续赶来,五万大军铺天盖地,缓缓登陆思南府。 宣慰司里里外外,站满了朝廷大军。一楼东大厅,镇远侯高坐大堂,左边不远处的桌案,坐着负责记笔录的官员。田宗鼎跪在堂下,顾成开堂审问:“田宗鼎,你可知罪。” “犯官知罪,此事由田琛刺杀犯官而起,导致地方混乱,犯官罪该万死。”田宗鼎简略如实交代,希望能减轻罪刑,知道要是巧言狡辩,顾成不难察出真相。 了解了大概,顾成接着问道:“你的府里幸存的还有些什么人?” 田宗鼎哽咽着哭泣道:“回大人,犯官全家被杀,只有女儿女婿幸免于难。” “你女婿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多大年龄?” “回大人,犯官女婿朱光明,山西人,三十六岁。” 顾成似乎来兴趣了,接着问道:“山西人,他是怎么和你女儿认识的?” “回大人,犯官女婿八年前来思州做生意,小女与他一见钟情。” “八年前!”顾成目光视向陪审军官,后者从怀里掏出画像:“可是此人?” “大人,此画像……”田宗鼎话未说完,顾成察言观色,已经看出了田宗鼎震惊的表情,立即说道:“你可要看清楚一些。”说完挥手示意官兵退出,只留下了有限几人。接着说道:“事关重大,你女婿和此画像是否相似?” 田宗鼎又看了一眼画像,知道此事瞒不过,只好说道:“犯官女婿确实和此画像相似。” 顾成迫不及待地问道:“是否温文尔雅,一表人才,他现在哪里?八年前同来的有多少人?” “确实如大人所言,他住在浮水城,同来的有六个人。”田宗鼎说完,顾成立即站起身来:“带路,去浮水城。” 田宗鼎只好领路,一番对话后,顾成如此急着要见朱光明,知道女婿身份不一般。能让朝廷大臣重视的,很可能是忠臣之后,落难到此,这次昭雪有望。 顾成走出宣慰司正门,只率领百余将士,在田宗鼎的带领下,匆忙赶往浮水城。 …………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