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无头尸案》 第1章:水底沉尸1 那是一个星期天,风和日丽,碧空万里无云。 天气好,人的心情跟着也好。 只要是星期天,我都会给自己放一天假,这是我坚持了多年的习惯。 每逢到了星期天,我都喜欢驾车出去钓鱼,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中午过后,我带好钓鱼装备,便驾车出门了。 这次要去的地方和上次一样。 城外向西十里远处有个小水库,那是我最近才发现的一个地方。 由于地处偏僻,那个水库很少有外人知道,所以去那里钓鱼的人并不多。 上次我去那里钓鱼时,只有我一个人,所以收获颇丰。 这次同样也不例外,到了目的地时,才发现今天到这里来钓鱼,也只有我一个人,这让我的心情更添几分开心。 我这个人比较喜欢清净,特别是在钓鱼的时候,更是心如止水,非常有耐心。 只有心情平静,有耐性,方才能钓到大鱼,这一点是我多年钓鱼总结出来的经验。 到了目的地后,我选择了一个能够遮荫的位置,准备好钓具钓饵,然后坐在随身携带的小板凳上面,开始静静等候鱼儿上钩了。 等待也是一门功课,就好比僧人坐禅入定一样,耐不住性子就绝对修不成正果。 好在我一向很有耐性,所以刚刚才把鱼饵投进水里,我已经能强烈感觉到,最多不超出5分钟,第一条大鱼肯定要上钩了。 我之所以如此自信,原因有两点:第一,我钓鱼的专业和经验;第二,这个地方很少有外人来钓鱼,水中的鱼儿很多。 上次我是满载而归,相信这次也一样不会例外。 我掏出一支香烟点上,一边悠闲地吸着,而两只眼睛,却是眨也不眨盯着水中的浮水头。 钓鱼不仅要有耐性,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随时观察水中的动静。 如果有鱼儿上钩,那么水中的浮水头就会朝着水底下沉,只要看到这个信号,那么你就要准备着收竿了。 但是收竿的时间也是很有讲究的,必须做到恰到好处。 收早,鱼儿会因没有将鱼饵咬牢实而滑脱;收迟,又会因鱼饵被吃完后,鱼儿悄悄溜走而前功尽弃。 相信但凡喜欢钓鱼的朋友,自然也会赞同我这个观点。 果然,就在一支烟刚抽到一半的时候,水中的浮水头有反应了。 不过这个反应很奇怪,我钓了恁多年鱼,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状况。 只见水中的浮水头,很轻微的朝着一个方向慢慢移动,并不是下沉。 动一会儿停一会儿,停一会儿又动一会儿。 我仔细观察,却见水面平静似湖,没有一丝涟漪,这便证明没有起风,并非是风作怪的缘故。 我暗自一笑,心想:“莫非是条很有经验的老鱼,在故意戏弄我么?” 不管我的猜测对与否,我都决定马上收竿了。 如果等会儿收竿晚了,很可能鱼饵也被吃完了。 主意打定,我开始迅速转动绞盘。 水中的鱼线随着绞盘的转动,也逐渐开始绷紧。 鱼线一绷紧,我马上感到鱼竿被明显拉弯,水中沉甸甸的,看来是挂住东西了。 我情不自禁哈哈一笑,“大鱼上钩啦!” 尽管鱼线还没收到一半,水中的那个东西还未浮出水面,我却已经能够想到,那是一条大鱼无疑。 因为这水中除了有鱼,我再想不出,另外还有什么其它生物了。 再看那鱼竿被拉得弯垂的程度,可想而知,那条上钩的鱼儿一定很大。 随着鱼线收紧,水中立即荡起水圈,那条大鱼很快就浮出了水面。 钓起来的东西确实很大,大得简直超乎我的想象。 但同时,又让我感到无比惊骇,吓得差点儿就扔掉了手中的鱼竿。 究竟我钓到了多大一条鱼,让我如此胆战心惊呢? 在此我也不用卖关子,故意吊读者朋友的胃口了。 其实,当鱼钩浮出水面的时候我才发现,我钓起来的并非是一条大鱼,而是一具没有头颅的死尸。 钓鱼钓起死尸这种情况,我曾经也听说过,但这种经历今天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又完全没有心理准备,饶我铁子龙艺高胆大,兀自吓了一跳。 那具死尸是一名男性,那一点我当时就已经知道。 因为尸体是完**露一丝不挂,鱼钩正好挂在尸体的大腿上面,被我拉出水面时,尸体正好又是面部朝天,男性的特征一看大腿间那东西便一目了然了。 尸体没有头颅,很明显,这是凶手的故意之作。 尸体没有头颅,那么这死者的身份就不容易查出。 从凶手故意斩下死者头颅这点,不难看出凶手狡猾无比,而且手段非常老练,极有可能是职业杀手。 就算凶手不是职业杀手,那么他曾经可能还杀过人。 就算没有杀过人,凶手却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 我本来就是私家侦探,对于谋杀这种案件,我生平已经见过无数,我判断是职业杀手杀害了这名男子,自然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个水库地处荒郊野外,罕来外人,凶手将死尸抛弃到这里,显然是不愿被人发现。 但往往许多的事情是人算不如天算,饶你计划得任何天衣无缝,却总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俗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话一点不假。 水底沉尸居然被我意外发现,相信那凶手,是做梦也未能想到这点。 那具死尸通身浮肿,完全已经不成人形,又加没有头颅,看上去更是恐怖骇人。 尸体之所以浮肿,自然是在水底浸泡了很长时间的缘故。 但尸体除了肿胀外,并没有腐烂的痕迹,看来死去的时间还不算太长。 至于此人准确的死亡时间,那只有法医才能鉴定出来了。 这个时候,我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去过多的关注这具死尸,因为这玩意儿叫人越看越觉得恶心。 我真担心晚上回家后,连晚饭也吃不下去。 我原本兴致勃勃的心情,在看见那具死尸之后荡然无存。 这个时候,我再没有什么心情钓鱼了,感觉今天不仅倒霉,尤其败兴。 既然这死尸被我不慎钓了起来,那证明我俩还算有些缘分,我肯定不会就此丢下他不管了。 这件事情我肯定要立即报告警局,让警方来调查这起谋杀案将。 如果能查出凶手,也算给了这死者一个交代。 但若实在查不出凶手来,我也问心无愧,起码我该做的都做了。 我轻轻将死尸拖到了岸边,随即收起钓具,马上驾车回城,在一个公用电话亭报了案。 刑警大队的副队长赵明和我是老相识,发现水底沉尸这件事情,我是直接打电话告诉他的。 赵明在电话中听了我讲述的情况后非常震惊,随即将这件事情汇报了上级领导。 一方面马上又派出警力,到现场侦查线索,以及处理尸体等事宜。 他还央求我再去一趟现场,顺便录一份口供。 说实话,当时我一想起那具无头死尸便觉恶心,哪还愿再去那个地方。 但我是唯一目击证人,现在既然已经报了案,多少也脱不掉一些干系,警方肯定要我协助破案。(这是必须要走的一些程序问题。) 我没有理由推脱赵明的请求,只有再去一趟那水库。 我和赵明以及他带领的十几名警员,在城外的一个高速路口碰的面。 稍稍寒暄几句,我便首先驾车在前方开路,带领他们去发现那死尸的水库现场。 那水库本身处在荒郊野外,公路走到尽头后,必须还要步行一公里路方能到达。 好在路程不远,我们下了车后,不到5分钟时间便已到了目的地。 众队员看见那具漂在岸边的死尸后,无不倒抽一口凉气,尽都面面相觑瞪大眼睛,流露出非常震撼的表情。 赵明自言自语道:“凶手真是狡猾,无头命案,这一招果然很高明,要想顺利侦破这起谋杀案,看来要下一番苦功了。” 我接口道:“这起案件确实很棘手,关键是要先弄清楚这死者身份,方才算得打开第一个突破口。可惜这只是具无头死尸,要想查出这死者究竟是谁,却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情。” 赵明点点头,非常认可这个结论。 他思忖了片刻,忽然把目光望向了我,“铁大侦探,对侦破这起案件,你有什么高见?” 赵明非常了解我,更清楚我的能力。 我本身是一名私家侦探,对侦破迷案、奇案,有一定的经验和技巧,他开口向我讨教,自然是希望我能帮他指点迷津。 这个时候,已经有两名警员将尸体拖到了岸上,另有一名法医在对尸体进行鉴定。 虽然我不愿意再碰这具死尸,既然要想破案,却又不得不仔细检查一番尸体,看这无头死者身体上,到底有没有留下破案的线索。 我没有立即回答赵明的话,而是走到尸体旁边查看一番。 那法医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名叫小刘,我和他在几年前就相识。 我问道:“小刘,有什么发现没有。” 小刘无可奈何甩甩头,“其它发现暂时还没有,只能确定这人死于大约十天前,头颅是被斧头或者菜刀之类的东西砍下。更加详细的结果,必须要回去进行尸体解剖,化验取证,方能总结一份详细的验尸报告。” 他的话说了其实等于没有说。 我忍不住微微一笑,将目光移到到尸体上面。 将整个死尸看了个遍,只发现一个异常之处。 死者的右臂上面掉了一块肉,大概有小碗碗口那么大面积,应该是用刀子削掉的。 由于削得不是很平整,是以,便留下一个凹凸不平的洞来,看上去有些恐怖恶心。 赵明不解地道:“死者手臂上这个洞是怎么回事呢?难道是被鱼吃了肉么?” 小刘笑道:“那倒不是,这很明显是被刀子削掉了一块肉。只是凶手为何要在死者这个地方削掉一块肉,我却想不明白。” 他话刚说完,马上已经将目光放到了我的身上。 众人见他望我,立即会意,不约而同也将目光如同看怪物般望向我。 很显然,他们尽都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合理的答案。 第2章:水底沉尸2 我并没有推却回答的意思,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我很爽快的答道:“显而易见,凶手之所以在死者手臂上削掉一块肉,是为了毁灭一些线索。” 小刘马上点头,“对对对,确实该是这样。只是死者这里又会留下什么样的线索呢?” 我笑道:“如果没有猜错,死者手臂上面或许有个纹身,要么就是一个疤痕,又或者是一个很显眼的胎记也说不准,凶手削掉那块肉,正是为了毁灭证据。” 我的话才说完,赵明陡然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现在人都流行纹身,特别是如今的小年轻,将稀奇古怪的图案纹在身体上,是他们自认为赶时髦的一种表现。但若说是胎记,或者疤痕,也是很有可能的。侦探就是侦探,果然一点不假,眼睛一扫,就能看出问题的关键。”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同时向我竖起大拇指。 我摆了摆手,“这么简单的问题哪值得赞扬。” 我说的本是一句实话,只要细心去想,谁都能猜到,那死者手臂上被毁坏的部位是一个纹身,或者胎记和疤痕。 赵明没有再和我争论这个话题,转念说道:“这被毁坏的地方到底纹的是个什么图案呢?或者是个什么样奇特的胎记和疤痕呢?如果能知道这点,便算找到了一个新的突破口。可是,证据已经......” 话没说完却皱起了眉头,一脸迷惑之色。 我道:“杀人凶手无比狡猾,尸体身上所有有价值的线索,基本都被销毁,要想查出这死者身份,确实机会渺茫得很。” 众人听我都说出这话来,尽都马上变得垂头丧气,就像蔫了的丝瓜。 赵明竟然长叹一声,无可奈何地望着我。 我见得众人这个表情,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小刘见我发笑,问道:“铁侦探,遇到这么棘手的案子,你还笑得出来啊?” 我这才止住了笑,很郑重地说道:“其实大家不要泄气,这个案子看似迷茫,但我相信一旦找到一个突破口,那么所有的迷惑,马上就能迎刃而解。” 赵明半信半疑道:“这么说来,你有把握侦破这个案子?” 我信誓旦旦说道:“一定能够侦破。不过需要点时间。” 我话刚说完,却马上后悔了。 斜眼朝赵明望去,见他洋洋得意看着我,方才知道他那话是在给我下套儿。 我立即又道:“这个案子关我什么事啊?破案是你们警察的职责。不行不行,这个案件我不能参合进来。” 我说话同时,连连摆手,意思是说,这种没有利益的买卖,我绝对不想沾染。 赵明哪会不懂我的心思,调侃道:“知道你铁大侦探从来不做公益事业,想请你帮忙做事,就必须付出代价对吧?” 他那话直说得我耳根子发热,顿时有点儿尴尬。 但我本来就是个怪人,历来我行我素,从不会因为某人的嘲笑奚落,便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做事,如果我喜欢随意变卦,那我就不是铁子龙了。 见得赵明那嘲笑的表情,我虽有几分气,却是强行忍住,反而厚着脸皮笑道:“赵队长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的心思你果然一猜就中。” 赵明也笑道:“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 他顿了一下方才接着道:“铁侦探,你我也算相识多年了,你觉得我们算得朋友么?” 我不明白他问这话什么意思,但当即答道:“我一直都把你当朋友,这点你应该自己也清楚。” “那好”,赵明道:“既然是朋友,如果我想邀请你协助警方侦破这起无头尸案,你愿意么?” 他这话把我逼得有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了。 我嘴角嗫嚅几下,却没说出话来。 赵明不等我说话,又立即补充了几句,“你放心,只要你能协助我们侦破这起案件,我们警方一定会给你一笔奖金作为酬谢。反正你是私家侦探,破案收取报酬,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帮别人也是帮,帮帮警方难道就不行吗?” 他把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我再拒绝的话,那就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只有勉强一笑,“难道我还能拒绝朋友的请求吗?” 赵明见我答应,哈哈一笑,居然把我搂抱了一下,“太好啦,有铁侦探协助帮忙,相信再复杂离奇的案子都能破获。” 赵明之作,无疑是给我扣了一顶高帽子,貌似在拍我马屁,实则他是说的真心话。 尽管我俩交情不是很深厚,他对我并不算十分了解。 但我的侦探所在本市是相当有名,我破案的效率相当迅速。 我曾经破获过得疑案奇案无数,我的侦破能力那是有目共睹的。 赵明之所以请我协助破案,那是因为他相当清楚侦破这起无头尸案的难度。 如果没有专业人士帮忙,要想短时间侦破,那是相当困难。 而我恰恰是一个专业的侦探,找我帮忙绝对没错。 我低调地笑了一下,“这起案件是很有难度的,可能花费的时间要长一些才能侦破。不过我相信,不管多么复杂的案情,我们最终都能侦破的。” 赵明道:“有你这句话,我就相当放心了。” 我道:“事不宜迟,咱们还是先回去,你们首先要对尸体进行解剖化验,作出一份详细的尸检报告。然后咱们再进行分析,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破案的蛛丝马迹来。” 赵明非常赞同我的说法,点了点头,“我马上写一份报告上去,相信明天下午就能拿到验尸结果。” 队员们七手八脚将尸体放进口袋里装好后,赵明便带着他们回警局了。 我没有立即回去,而是一个人留了下来。 我要仔细勘察一番现场,看这水库旁边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我分析,这个地方绝对不会是命案第一现场,死者一定是在其它地方被谋杀以后,再运到了这个偏远的地方抛弃。 那么首先,我就必须查清楚凶手来这个地方沉尸的路线,只有顺藤摸瓜,才能一步步接近真相。 好在这个水库不是很大,我并没花太长时间就绕它转了一圈。 结果很失望,因为我并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这个结果证明,凶手来沉尸的路线,其实和我来钓鱼走的是同一条路线。 这条路是通向水库的唯一通道,凶手并非是从其它的地方,将死尸沉进了水里。 我如今脚下站着的这个位置,应该就是凶手沉尸的地方。 我为何能如此肯定? 原因有二:一是直觉;二是推理。 大路通向水库的终点,就在我如今站的这个位置,凶手站在这个地方将死尸丢进水里非常方便。 为了方便,我相信凶手并不会大费周章,将尸体扛到别的地方再丢进水里。 别的地方,和我站的这个地方丢进水里,最终的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尸体会沉下去。 既然最终尸体会沉底,那又何必将尸体搬太远呢? 所以,我能肯定,我现在站的位置,便是凶手沉尸的地方。 尽管凶手很狡猾,但我觉得他最终还是疏忽了一点,否则我也不会发现这具死尸。 假如凶手当时在死者身上绑块大石头的话,尸体肯定不会轻易就被我钓上了水面。 这点只能说明,凶手过分自信,他相信这个地方绝对很少有外人来,所以他没必要在尸体上面绑石头。 就算以后侥幸被人发现,可能尸体早就腐烂成一堆骨骸,谁还查得出死者身份来? 可是,只过十天尸体就被我发现,相信凶手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一点的,否则他一定会后悔自己当初的大意疏忽。 然而我觉得,这便是所谓的天意。 我仔细检查我的周围一番,却是一无所获。 最近一个多月来,天气特别干燥,从来没有降过一次雨,以至于路面也十分坚硬,人在路上走过,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脚印。 我原路一边回走,一边打量,一直走到我的车子旁边,都没有看到一个脚印。 刚才,赵明一行人,也是从这条小路返回的,他们也并没有留下任何足迹,这就可想而知路面的坚硬程度了。 眼看夕阳斜下,一阵凉风吹过,我不由自主打了个冷噤。 想起那具无头死尸,我的思绪开始慢慢变得迷茫。 这个星期天,本来是高高兴兴出来钓鱼,哪料会遇到这种倒霉败兴的事情。 现在又答应了和警方合作,调查这起无头命案,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这个案件的难度我是清楚的,要想侦破,连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要花多长时间。 如今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到底要从何处才能找到突破口呢? 越想心情越乱,越乱就越没有主张。 我意味深长抽了口气,然后掏出一支香烟吸了起来。 心情烦躁的时候,我都喜欢抽烟,因为抽了烟后,我的心情会慢慢平静,心情一平静,往往就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事实上,就在那根烟刚刚才吸两口,我突然眼前一亮,一个亮晶晶光闪闪的东西便映入了我的眼帘。 就在我车头前方的路上,我似乎看见一个硬币在反光,非常耀眼。 若不是现在斜阳反照的缘故,那个东西根本就不会发光,而我也不会轻易发现。 我心中一动,马上下车,去看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看到那东西后,我浑身一震,激动不已。 原来,那是一颗金色纽扣,看样子,应该是西服上边的扣子。 读者朋友一定会奇怪,一颗扣子有什么好激动的呢? 原因是那颗纽扣不寻常,因为扣子上面沾有血迹,扣子上有血,便很有可能和无头死尸有关。 我现在停车的这个地方,极有可能凶手也在此停过车。(我相信凶手是开车将尸体运到此地的。) 那么,这颗纽扣会不会是凶手衣服上掉下来的呢? 抑或这纽扣是死者身上的? 但我马上想到,死者身上一丝不挂,分明是凶手故意将他衣服脱光,不留任何线索。 如此,这个扣子就不会是死者身上的了,那么极有可能,是从凶手身上无意之间掉下来的。 想到这些,我更加兴奋。 于是,随即将原地仔细又检查一回,看还有没有什么新发现。 但很遗憾,除了发现这颗带血迹的扣子,其它再无所获,甚至一滴血也没有看到。 不过,能拾到这颗带血的纽扣,我已经非常满足,因为这很可能就是侦破此案的一个突破口。 我仔细又打量了一下纽扣。 只见扣子除了沾有血迹,另外就是表面的中心,印铸着一个很小的阿拉伯数字“2”。 纽扣上面印铸花纹或者异常图案,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所以当时我也没在意,也没觉得有什么好奇怪的。 眼看天色已幕,我必须得赶回家了。 只要将这颗纽扣拿去化验,看上面的血迹和死者身上的血液吻不吻合,如果吻合,那便说明这颗纽扣,就是凶手身上掉下无疑了。 主意打定,我立即驾车赶去警局会见赵明。 第3章:癞头阿三1 翌日清早,我便去了警局会见赵明. 顺便将那颗带血迹的纽扣交给他,让法医做DNA化验测试,看纽扣上的血渍,和死者身上的血液是否吻合,或者纽扣上有无留下凶手的指纹。 (我知道这颗纽扣是一个很关键的证物,所以我当时是戴上手套拾起的,假如纽扣上面果真留下了凶手的指纹,也不至于被我毁灭。) 赵明看到这颗纽扣,脸上同样表现出几分兴奋的神情,因为他也很清楚,这颗小小的纽扣,很有可能成为侦破此案的一个有力突破口。 他小心翼翼接过纽扣后,马上派人送去了化验科,随即又将我带进了他的私人办公室。 我已经猜到,他们昨晚一定是连夜进行了尸检化验,他是要将检验结果汇报给我知晓。 给我冲了一杯热咖啡后,他果然很快由抽屉里取出一份尸检报告给我。 以下,我只简单记叙一下报告中的重要内容: 死者男性,年龄28-29岁左右,身高171公分,O型血。 全身骨骼健全,除右臂胳膊被损坏一块皮肉外,再无其它伤痕。 死者的致命伤应该是在头部,如今颅首已失,无法判断死者是被枪杀,抑或头部被钝器击打以致最终死亡。 由于死者头部被凶手故意割下,现今无法确认死者真实身份。 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在8天前下午5时许。 看完报告,我长长吸了一口气,忍不住甩了甩头。 赵明笑道:“铁侦探,莫非你也被这个离奇的杀人案给难住了么?” 赵明对我的软硬兼施,我如何不能明白。 我只是苦笑,“我只能说,这个杀人凶手有一定的反侦查能力,如今将死者的头颅割掉,让我们无法确认死者的真实身份,这便给我们破案增加了相当大的难度。” 又一声叹息,我才懒懒地道:“这件无头尸案要想短期顺利侦破,确实棘手得很啊,恐怕咱们最好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了。” 我这样一说,赵明也不得不皱起了眉头。 他一直都很清楚我对搞侦破工作的能力,连我都没有把握侦破的案件,他自然更加无能为力。 我俩沉默了好几分钟,赵明才启口说道:“铁侦探,你觉得目下我们应该如何着手,调查这起无头尸案?昨晚已经接到上级领导下达的指令,叫我们无论如何,要在一个月之内破获此案,否者我这个副队长也别当啦!不过考虑到这起案件确实比较棘手,为此,上级已经派了一名专门搞刑侦工作的领导,来协助我们破案。真希望那位领导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我冷笑道:“既然人家是专门搞刑侦工作的领导,你还担心个什么劲儿啊!这种案件对他来说,不就是小菜一碟么?” 赵明听我语气不对,知道适才自己言中有误,随即哈哈一笑,说道:“当然啦!铁大侦探在咱们本市,那是响当当的人物,曾经破获过的迷案奇案不计其数,要想破获这起无头尸案,我自然是将希望押注在了铁侦探身上,至于那位刑侦专家,谁清楚他是不是浪得虚名?” 我不得不承认赵明是个精明狡猾的家伙,一顶高帽子给我压了下来,简直叫我哭笑不得。 我没好气地道:“溜须拍马这一套就别来,既然答应了协助你们警方侦破这起奇案,我自然说话算话。但硬要在一个月之内完成任务,我却不敢保证。” 赵明笑道:“尽力就成啦,如果一个月后都确实没有什么进展,大不了我自己卷铺盖回家种田呗。” 赵明本来不是一个幽默的人,但在此时竟然能说出一句幽默的话来,把我也逗得忍不住笑了一笑。 喝了一口咖啡,我一本正经说道:“赵队长,以你自己的经验,你觉得我们要想破案,第一步该怎么着手?” 赵明不料我会反问他这个问题。 他先是愣了一下。 但思考五秒钟后,随即说道:“首先,我们应该将发现水底沉尸这件事在新闻上发布出去,然后在本市的报社也刊登一篇报道,希望有知情人士,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 “对于有线索提供帮助我们破案者,警方将以重金悬赏的方式进行酬谢。” “另一方面,我们将加紧对本市失踪人口的调查,希望能从失踪人口中找到一个突破口。” “其三,等一会儿化验结果出来,看从那颗带血的纽扣中,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赵明说的这三点,其实正是我目前也只能想到的,我之所以要反考赵明,是想看看这个警局的副队长,究竟是怎么样坐上这个位置的。 但听了他的回答,我不敢再怀疑他的能力,由此也可看出此人城府之深,明明是个有才之士,他却处处假扮低调。 我不得不对他鼓掌,“赵队长聪明得很啊!不过做人应该实际一点,过分的谦虚,往往会让人误会成骄傲的表现。” 赵明一怔,很快懂了我的意思,咧嘴只是一笑,却什么话也没有再说下去。 等到我将咖啡喝完的时候,一名警员已经将那颗带血纽扣的化验结果,送来了赵明办公室。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警方便能对纽扣化验完毕,速度之快,由此也可以看出,警方对这件无头尸案的重视性。 我和赵明都是迫不及待打开了那份化验报告。 看完之后,却并没有让我们感到惊喜的地方。 不过,也算有了点儿小小的线索。 通过做DNA技术化验,这颗纽扣上面的血迹,和死者身上血液不吻合,纽扣上面也没有留下可疑的指纹。 意思是说,这颗纽扣和本案,完全可以没有任何关联。 我无意中拾到这颗纽扣,而一厢情愿想到会不会是杀人凶手所留下,这实际上只是一个阴差阳错的巧合罢了。 赵明望了我一眼,“铁侦探,你怎么看?” 我沉思片刻,又仔细看了一番纽扣,忽然灵光一闪,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于是很严肃地说道:“只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颗纽扣是凶手留下的。” 赵明表现出几分惊讶,有些半信半疑,“你怎么能够如此肯定,这纽扣是凶手身上留下的呢?” 我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诘问他,“你觉得这纽扣上,为什么会没有一点点指纹呢?” 赵明摇着头,表示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我续道:“我们每天穿衣的时候,肯定都会用手去扣扣子,那么,就难免会在纽扣上面留下自己的指纹。而这颗纽扣上面,却什么也没有,这是为什么呢?” “况且,接连那么长时间没有下过雨,如果说成纽扣上面本身是有指纹的,由于被雨水冲刷殆尽,所以上面才没有,这个结论已经可以被推翻。” “推翻了一切的不可能,如今只留下一种可能,那就是,这颗带血的纽扣上面没有留下任何指纹,分明就是人为造成,是有人在故意掩饰一切可能留下的证据。” 听完我的分析,赵明不得不服,猛地一拍自己的额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点呢?侦探就是侦探,分析事情果然不同凡响。” 说话之间,已经向我竖起了大拇指。 我并没在意赵明的吹捧,接着道:“由此看来,这个杀人凶手,确实是个有着反侦察能力的高手,而且行事处处小心,极有可能是个职业杀手。” 我第二次提到,凶手有可能是职业杀手。 赵明再次向我望了过来,意思要我继续说下去。 我掏出一支烟来,点上悠闲地吸允一口,然后说道:“人每天穿好衣服,都会用手扣纽扣,这是一个很正常的动作。” “可是凶手落下的纽扣上面,居然没有留下指纹,足以说明他是先戴上手套,然后才开始穿衣穿裤,一切准备妥当,最后才开始出门作案。” “他之所以做得如此小心翼翼,只能说明他是一个惯凶,做事力求完美,由于长期从事这个职业,所以他行事谨慎,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以致暴露自己的可能性都想到了,于是,就连自己的衣着上面也下了功夫,不给别人留下任何的线索。” 有人曾说,给他一个点,他可以托起整个地球。 而我现在想说的就是,给我一个点,我能分析出许多细微的东西。 随着我的推测,往往到了最后,我的分析都是得到证实的。 赵明听得半信半疑,却又找不出合适的结论,来推翻我的判断。 最后他说了一句,“纽扣上面的血迹,又是怎么回事?” 我笑道:“极有可能是凶手身上留下的。” “至于凶手自己的血迹,怎么会遗留在纽扣上面,这个就不好说了。” “但我猜想,多半是他在杀人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意外情况,于是乎他不小心自己也受了伤,从而在自己的衣扣上面,留下了自己的血迹。” 赵明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清楚他此刻心中一定很乱,对于这件离奇的杀人命案,他至今没有理出半点儿头绪来。 适才我所分析的一切,只是个人观点罢了,有可能事实就是我分析的那样,也有可能我的分析南辕北辙,风马牛不相及,和事实的真相一点边儿也没沾上。 我此刻的心情,何尝不是云里雾里,迷惑之中,更感到无形的沉重。 回想以前侦破过的迷案,也没有这起无头尸案离奇,这个案件何时才能够破获,我真的是没有底儿。 正在这个时候,我的传呼机响了,我一看号码,是侦探所打来,知道雪雅有事情要找我。 于是告别了赵明,立即往侦探所赶回。 刚跨进侦探所的大门,一个长手长脚的家伙,便出现在了我面前。 此人三十来岁年纪,个子超过180公分高度,身子骨却瘦得像一根晾衣竿,仿佛一阵风也能将他吹倒。 由于此人又高又瘦,便显得他长脚长手。 他刚一看见我,原本惨淡无色的脸上,立即就浮现出了久违的表情,乐呵呵向我道:“铁侦探,好久不见,老哥想你得紧,专程看你来啦!” 此人我再熟悉不过了。 他叫癞头三,由于从小脑袋上面就长癞子,在家中排行老三,所以癞头三的名字就因此得来。 别看此人其貌不扬,特别是头顶癞秃秃的样子,叫人一看就不敢恭维,但他的背景却是相当的复杂。 首先,他是个十足的瘾君子,这一点从他枯瘦的身材,和惨白的脸色足可以看出来。 其二,他不仅吸毒,而且更和别人勾结走私毒品,说他是个毒枭也未尝不可。 在本市的黑社会层次中,他也算个小小的角色。 人只要在江湖中有了那么点点名头,手下自然就少不了有那么一帮唯命是从的弟兄。 据说在白道方面,他和本市的一些高层之间,也有那么一层关系网,所以不管在黑白两道之间,如果遇到些小事情要他帮帮忙,对他来说就是举手之劳罢了。 我之所以结识癞头三,完全是看中了他的社会背景。 第4章:癞头阿三2 我本身是一名私家侦探,我接手的许多案件,自然而然就会牵扯到黑白两道之间去。 所以,认识癞头三后,需要向他打听个什么人物,了解点儿什么事情,从中帮助破案,当然就非常容易了。 癞头三和我相识已经多年,自从开办侦探所以来,我侦破过的许多案件之中,癞头三实是帮助过我许多大忙。 不过每逢破案,我同样会分一份酬金给他,了表谢意。 我和癞头三的往来,一直都是秘密进行的,毕竟此人背景不干净,如果和他走得忒近,对自己绝对没有什么好处。 所以,每当我有事情需要他帮忙的时候,定会事先通知他,然后到老地方碰面商谈,绝不允许他贸然到侦探所找我。 这次他不请自来,我当然会感到万分吃惊。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不及责怪斥骂他一番,一旁的雪雅先开了口,“老板,这位先生非要见你,我说你有事出去,要见明天再来。可是他死活不走,所以我才传呼的你。” 说完嘟起了小嘴,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 癞头三嘿嘿一笑,“铁侦探,不关这位小姐的事,确实是我逼着她传呼你的,要怪就怪我好了。” 他这番帮雪雅开脱的言语,倒颇显识趣。 雪雅当然不识癞头三,如果她早知道此人的社会背景,凭她的性情与聪明,恐怕早将他关在了门外。 对于癞头三的不请自来,我并没有怪雪雅的意思。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相信这次癞头三急着找我,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碰巧我刚刚才遇到一起离奇的无头尸案,癞头三的出现,反而让我立即变得兴奋起来,因为我马上就可以向其打听一些江湖中的小道消息了。 说不定对案件有进一步的突破,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二话没说,一拉癞头三的手,飞快奔出门外。 癞头三以为我要下逐客令,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被我硬生生拉出门外,居然半点儿没有反抗的意思。 我拉开副驾驶车门,将他高大的身子硬塞进车里,然后“哐当”关闭车门。 自己随也上了车,启动马达后,车子已经冲了出去。 我将癞头三拉上车的一系列过程,再到自己驾车离开侦探所,最多也只30秒钟时间。 癞头三开先一直未说话,对我的这一切鲁莽行动,他自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这时终于忍不住望向我,“铁侦探,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我没好气地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我早说过,无论什么情况下,你都不可以直接到侦探所找我,有事我自然会联系你。” 我这番话,并没有什么说错的地方。 癞头三听完竟然长叹一声,一脸木然地望向车窗外,什么话也没有反驳。 这一下我反倒被震住了,凭他的性格,这个时候,他分明该顶撞我几句才对啊,不闻不问,倒不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了。 我立即警觉到事情有些不妙,随即将车在路边刹停下来,问道:“阿三,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这句关心的话,明显比适才那番话不知道要温柔多少倍,所以癞头三听后很是受用,马上就将失落的眼光扫向我。 他道:“老弟,当哥的已经在本市混不下去了,必须马上离开此地。” 想癞头三在本市,也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物,此刻的这几句话,竟是说得战战兢兢,有种英雄末路的感觉。 我忍不住追问:“到底怎么了,你说得明白一些?” 癞头三缓了口气,“老哥这些年来在本市干的那些勾当,足够杀十次脑袋。我的底子一直不干净,老弟是非常清楚的,现在本市调来了一个专门缉毒的警察,他娘的!此人要将我们这些毒枭赶尽杀绝,老哥哪里还混得下去啊!” 听完他的一番话,我不知道该同情还是幸灾乐祸! 本身来说,我对此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好感,我由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他罢了。 但如今,见他被逼得走投无路,想起他曾经对我的帮助,心中难免起了恻隐之心。 此刻我自然也猜到,他此番急着找我,定是要我助他跑路。 我将香烟摸出,一人点了一支,又道:“真有这么厉害的警察,让老哥你也闻风丧胆么?” 癞头三脸上浮出一丝凄楚的苦笑,“是啊,此人确实了不起,一来本市后,立即就捣毁了我们的好几个窝点,豹头和虎子都相继被抓啦。昨天要不是我溜得快,现在哪还有机会在这里和你叙旧。” 豹头和虎子我当然认识。 此二人是本市黑道上的头号人物,不仅贩毒,而且开设地下赌场、夜总会、桑拿浴、歌舞厅等等非法会所。 癞头三在此二人眼里,只算个不值一提的小头目,由此便能看出豹头和虎子在本市的实力。 那个不知名的缉毒警察,居然一来本市就拿豹头和虎子两个举足轻重的头号人物开刀,不得不说他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也难怪癞头三会被吓得仓惶逃命。 我道:“老哥急着找我,是希望我帮助你逃离本市吗?” 癞头三笑道:“不知道老弟帮不帮老哥度过这个难关?”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道:“老哥在本市也算个人物,跑路这种小事,怎么会找上我呢?你手下的随便一个弟兄也能帮上忙啊!” 癞头三无可奈何甩了甩头,“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即凉,老哥如今身无分文,潦倒落魄,曾经的酒肉兄弟,见到只会避你,何谈帮忙?” 癞头三的这番感言,当时我听后非常有感触,想想人生确实如此。 顺风顺水的时候,人人都巴结讨好你,一旦潦倒,人人则变成鄙视你。 人生如斯!人性如此! 看着癞头三那可怜巴巴的表情,我正色道:“你怎么就肯定我会帮助你跑路呢?你该清楚,我俩的合作,完全就是一种利用关系。” 癞头三听了我的坦言,居然半点没有吃惊的样子,反而笑了一笑,“这点我自然清楚。你结识我,自然是利用我打听情报,我则是为了你的钱。” 我十分诧异地望向他,“既然你已经没有了利用价值,为何还坚信我会帮助你呢?” 癞头三想也不想,只回答了我简短的七个字,而且就是这七个字,让我不但没有反驳的理由,还要竭力帮助他跑路。 那七个字是“因为你是铁子龙”。 在此我只能说,虽然我和癞头三不算很熟悉的朋友,但此人对我的性格已经了如指掌,更清楚我是个怪人,好管闲事,否则他就不会一语中的说出那七个字来。 我只道:“你需要我怎样助你?” 癞头三见我答应帮忙,惨白的脸上终于有了欣喜之色。 他道:“首先,我需要一万元现金。不过老弟大可放心,以后等老哥东山再起后,一定加倍还钱给你。” 他说完望着我,意思是看我的反应。 我不屑地道:“首先,我不需要你还钱给我,你应该清楚,我虽然不算富翁,但也不是穷人,金钱在我眼里只是粪土一堆。” 说完,我便拉开随身携带的手提包,拿了两叠百元大钞给他,一共两万元整。(我身边随时都带着十万现金,因为干我这个行道,处处都需要花钱打点,有钱才能使鬼推磨。) 我接着道:“除了钱,你还需要什么帮助?” 癞头三接过两沓现钞,眼眶立即变得有些湿润起来,喉头明显哽咽了几下。他如今的处境,我对他的帮助无疑是雪中送炭,此时他虽没有对我说出什么感激的话,人身上发出的细微表情,往往比任何言语真实得多。 愣了须臾,癞头三又才道:“如今出关的各个要道把守得非常严实,要想顺利逃出本市,难度也是相当的大。我知道老弟在本市也算个神通广大的人物,要想将老哥安全送出去,想必也是件轻而易举的事。” 癞头三始终是个聪明人,他的一番自问自答,完全逼得我没有了任何退路,而且想方设法也得将他送出本市才行。 我当时已经没有作任何思考,而是直接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 癞头三也侃切地说道:“越快越好。” 我道:“那就今晚如何?” 癞头三笑道:“那是再好也没有了。” 我原本还指望能向他打听点儿消息,看能否对无头尸案侦破提供有利的线索,哪知他如今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自然就没有了询问的必要。 我在郊外的某个地方修建了一幢私人别墅,平常只有一名女佣帮忙看护打扫,每当我感到心情烦躁的时候,才会去那个地方小住。 如今癞头三是个通缉犯,我只能将他暂且安排在别墅住下,等到了晚上再将其带出本市。 主意打定,我再没有半点犹豫,驾车直接将癞头三送到了别墅安顿,并嘱咐他不要到处乱跑,晚上再想法送他出城。 一切安排妥当,我才又赶回侦探所。 雪雅见我独自回到侦探所,忍不住问道:“老板,刚才那高个子癞头被你弄去哪里了,他那么着急找你,究竟所谓何事呢?” 雪雅见我刚才二话不说,便驾车拉着癞头三离开,现在又独自而归,心中自然有着许多的疑惑想弄清楚。 雪雅是我最贴心的部下,也是我唯一的员工下,历来对我唯命是从,我也对她无话不谈,所以对于癞头三的背景,我也没有隐瞒她的必要。 我如实说道:“那人叫癞头三,是本市的一个大毒枭,如今本市来了个了不起的缉毒英雄,将本市的毒贩子们追得四处逃命,癞头三今天来找我,是想我帮助他逃离本市。” 雪雅听得惊心动魄,瞪大眼睛道:“你难道已经答应帮助他跑路么?” 看着雪雅讶异的表情,我居然顽皮一笑,“是啊!我已经答应帮他逃脱本市。” 雪雅听后一脸怒容,“你怎么能答应他这种事情呢?你为什么要答应他啊?” 雪雅发怒,那是因为她关心我,我如何不明白。 我微微一笑,“朋友有难,你说我们应该帮忙么?” 雪雅收起了她的愤怒,问道:“你怎么能和毒贩子做朋友呢?” 我又是抿嘴一笑,“你难道忘记我是个怪人么?” 雪雅听后马上乐了,“老板,你送癞头三出城的时候千万小心,碰上警察可就麻烦得紧。你只要认为自己是对的,我也不会干涉你啦!” 雪雅不仅漂亮,而且懂事、聪明、温柔、善解人意、有钱,如果谁能娶到她当老婆,那简直就是上辈子积下的德。 不过我一直当她是妹妹,从没非分之想,她对我非常了解,并非对我有爱慕,只是我们长期相处,培养出的默契而已。 我会心地笑了一笑,“我会小心的!” 雪雅没有再说什么。 接下来,将侦探所的近况向我作了详细的汇报,将这两天刚接手的几宗生意也简单介绍了一下。 我见那是几起小案件,于是交由雪雅自己负责。 因为我目前要将所有精力,放在无头尸案这个案件上。 雪雅自从来到我的侦探所,已经从我身上学到很多侦破技巧和手段,更有丰富的推敲能力,几个小案件交给她处理,我相当放心。 第5章:赖杰1 和雪雅共进晚餐后,时间已是晚上7点过,我必须马上奔赴郊区别墅,因为我并没有忘记,今晚我要送癞头三出城。 雪雅又叮嘱我几句关心的话语后,我驾车赶回了郊区。 回郊区别墅的距离不是太远,只半个钟头路程,接了癞头三后,我载着他立即选了一条最近的道路出城。 为以防万一,我让癞头三躲在后备箱里面,那样的话,即使有警察查哨,也不会被轻易发现。 本市各条出城的路线,我都非常熟悉,我选择的那条道路,是直接离开本市的一条高速公路,而且镇守关卡的警察,有几个都和我要好,我要出城的话,他们一定不会为难我。 离开别墅只几公里路程的时候,我忽然发现旁边的树林里停着一辆黑色小轿车。 刚才我记得才来别墅的时候,这路边并没有可疑车辆,但如今返回的时候,却发现这辆轿车,我心中马上警惕起来。 如今天色早黑,我是开着大灯行驶,车速也在80迈左右,发现路边的可疑车辆也只在一瞬之间。 绕过那辆小轿车的时候,我心中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慌,凭我的直觉,我已感到今晚有些不对劲。 这个念头只在心中一闪,我马上加大了油门,将车速提高到了100迈。 尽管郊区道路蜿蜒崎岖,好在我的驾驶技术过硬,我车子的性能极佳,这一加油,发动机立即嘶声呼啸,车子如同上了高速路一般。 这样一来,随着道路的弯曲,车身便颠簸得厉害,躺在后备箱里的癞头三就有些吃不消了。 只听他大声呼叫:“铁老弟,你搞什么鬼,想颠死老哥么?” 声音只是闷沉沉传出,但我一字字都是听在了耳里。 这种情况下,我哪有功夫解释,只望越快出城越好。 我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车子如同一条灵蛇围着道路飞快盘旋。 蓦地,只见一道强光由我的后视镜折射出来,耀眼无比。 我斜眼瞥视后视镜,发现一辆小轿车正紧紧跟在我后方几十公尺外。 那辆车通身漆黑,居然就是适才我发现停在树林间那辆可疑的车辆。 这一下,我有些惶恐不安了,知道极有可能是被警察盯上。 那一刻我没有半点犹豫,而是猛踏油门,将车速提升到120迈,意图甩掉那辆小轿车。 只听癞头三又大叫起来,要我将车开慢一点。 我忍不住怒喝道:“不想被警察抓住,立即闭上你的鸟嘴。” 癞头三似乎已经明白我们被警察跟踪,果然再没有大吵大嚷了。 我一边紧握方向盘,一边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的状况。 但有一点我万万没有想到,那就是,紧跟在后边那个家伙的驾驶技术也是一流,我虽将车速提高到了120迈,却还是没能将对方甩掉,很明显,我在提速的同时,对方也同样提高了车速。 这一下我傻眼了。 这道路毕竟不是高速路,我的汽车虽然性能极佳,如果还要强行将车速再次提高,那样的话很容易翻车,我不敢冒那个险。 两车一追一逐,很快就驶出好几公里路程。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陡听“砰”一声大响,我的方向盘立即朝着一个方向失控,我很清楚这是爆胎的缘故。 人的一生,时常都会遇到许多倒霉的事情,比如眼下的我就是个例子。 在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整日几乎和我形影不离的爱车,居然莫名其妙就出了点小状况,这无疑是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这个玩笑,弄不好会让我吃上大官司,从而改写我今后的命运。 但事到如今,我只有自认倒霉,就算将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翻出来咒骂个遍,也是于事无补。 我再无多想,马上采取紧急制动,将车子在路边刹停下来。 我自认为自己的驾驶技术应该算得一流,虽说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突然发生紧急事故,但我半点也不慌乱,用过硬的驾驶技术停稳车后,没有发生半点异常状况,这似乎就是个临时在路边停车的过程。 后边的小轿车呼啸而过,但随即也挡在我的前方停了下来,同时打着双闪应急,意思是专程拦截我。 我心中乱糟糟一团,知道今晚如果落在警察手里,无论如何逃不了干系。 关键在我后备箱里,藏着一个毒贩子,我帮着通缉犯逃生,无疑是助纣为虐,将会被追究刑事责任,搞不好还会被判入狱。 想到这些,我浑身就开始不自在起来,心中立即筹划着眼下该如何脱身。 不过,我始终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短暂的惊慌过后,我的心情随即恢复了平静,然后慢悠悠下了车,有意无意看了一下爆破的轮胎。 与此同时,前方小车的车门也打了开,一个身材矫健的青年男子大踏步朝我走过来。 我原本以为,那小车中一定坐着好几个人,但见只有一人下车时,我的心情更加镇定。 借着两辆车强烈的灯光,我向那青年男子打量了一番。 那人二十四五岁年纪,面容俊朗,约莫170公分个头,双眉如剑,特别一对黑亮的眼珠子在夜晚看来炯炯有神。 他身穿一套灰色的中山装。 在如今这个年代,中山装早已经过失,我也是好多年没见过别人穿这种衣服,今晚竟然有幸得见,心中不免一惊。 看他只是一身便装,不是警服,我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松弛下来。 这个时候我在猜测,此人假如不是警察的话,会是个什么来头,他拦截我是什么道理? 莫非他认识癞头三? 好几个问题在心中一直盘旋,以致于我好一会儿都在沉默,只是好奇地望着青年男子,却缄默不言。 青年男子和我相距只一丈距离,他注视我片刻后,却先开了口。 他说道:“铁侦探,这么晚了,究竟要去哪里啊?” 我脑子里嗡一声响,不由自主又望着青年男子,无比惊讶地道:“阁下是谁?你认识我?” 青年男子呵呵一笑,“铁子龙,私家侦探、冒险家、小说作家,这么有名的人物,就算没有亲眼见过,耳闻还是有的。” 他一气说出了我的好几个职业,我听后就见怪不怪了。 我见他似乎对我没有恶意,心情也宽松了许多,笑道:“阁下既然认识我,我总不能不认识一下阁下吧?” 青年男子一脸笑容可掬,缓缓向我靠近了几步,“我叫赖杰,今晚有幸得见大名鼎鼎的铁子龙先生,幸何如之!” 听了大名鼎鼎的恭维,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好骄傲的样子,只是很敷衍地笑了一笑,然后说道:“不知道赖先生这么晚跟着我,究竟有何贵干?我和阁下好像并不认识啊?” 赖杰又是呵呵一笑,“请问铁侦探,这么晚又是要去哪里呢?这条路好像是通向直接出城的高速路口啊,莫非铁侦探要离开本市么?” 他不仅不回答跟踪我的原因,反而一再追问我出城的目的,我知道此人来者不善,心中立即又起了隐隐的担忧。 但我用高调的一笑,来掩饰住了心中的不安,说道:“我要去哪里,好像也不关赖先生什么事吧?” 赖杰却道:“铁侦探要去哪里,自然我管不着,但你后备箱里的那个人,却关我的事。” 我暗自“啊”一声惊叫,但马上装着懵懂的样子,说道:“赖先生的话,我不是很明白?” 赖杰打了个冷笑,“铁侦探是个聪明人,难道非要我把话说明白么?留下后备箱里的那个人,今晚的一切,我权当什么都没有看见,你看如何?” 赖杰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我猜到一切都已经在了他的掌握之中,显然癞头三到侦探所去找我的时候,恐怕就已经被他跟踪了。 我清楚纸包不住火,再要隐瞒下去,实在是自讨没趣。 我道:“赖先生究竟是什么人,是警察么?” 我很想弄清此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如果不明不白就将癞头三交给他,我肯定不会甘心,那样更不是我做人的原则。 赖杰很严肃地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你也不必打听,总之我不会害你,你只要将后备箱里的人交给我,今晚所发生的一切,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说话算数。” 赖杰一直不肯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我当时并不明白他那么做的目的。 我有两个猜测,赖杰有可能是警察,也有可能和癞头三一样,是个大毒枭,更有可能和癞头三有着深仇大恨,他要癞头三的目的,也许是要他的命。 想到这些,我心中忐忑不已。 癞头三虽然和我没有太好的交情,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可是如果糊里糊涂将其交到仇家的手上,害了他性命,这个罪过我是无论如何承担不起。 毕竟我已经答应过他,将他安全送出本市,答应别人的事,便要想方设法完成,这是我铁子龙做人的宗旨。 我没好气地望了赖杰一眼,果断地道:“你不说出自己的身份,我绝对不会将人给你。” 赖杰的脸色立即变得难看起来,“后备箱里的人是个大毒枭,这点你该很清楚,你如此袒护他,这是在犯罪。” 我自然知晓赖杰的话字字在理。 但我是个牛脾气性格,一旦认定自己对的事情,错了也要走下去。 我提高声音道:“犯不犯罪与你无关,不说出你的身份,休想带走人。” 赖杰见我如此执迷不悟,脸色变得阴云密布,喝道:“赶快把人给我,别在执迷不悟了。” 说话之间,忽然闪身到了我车子的后备箱,伸手便欲打开。 动作麻利之极。 我不料对方说动就动,一股怒火油然而生。 我身子一提,斜刺里踢出一脚,攻向赖杰欲打开后备箱的手掌。 我本身就是个有武术根基的人,不论散打、擒拿,都不在话下。 我踢出那一脚不仅快捷,而且相当有力。 赖杰压根不料我会对他动粗,仓促之间,手掌一缩,反来擒拿我的足踝。 我见他反客为主,急忙收腿,一记“小推手”拍开了赖杰擒来的手掌。 赖杰做梦也不会料到,我的身手会如此敏捷。 他一擒不中,没有就此罢休的意思,右拳蓦地挥出,狠狠打向我的脸门。 我早被他的冲动行为激怒,见他发难,自然也不示弱。 左臂一拦,隔开他的攻势,右手一掌平推他当胸。 赖杰身子微侧,一掌反推过来,和我刚巧形成了不退且迎之势。 两只手掌撞在一起,“啪”一声清脆的响亮,我俩同感手臂发麻,各自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这一交手,两人都是激发了斗志。 我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真正的武术高手,今晚碰见赖杰,实属幸事。 这一战,我倆直斗二十几个回合,均是不分胜负。 到得后来,两个人越打越欢,都有相逢恨晚之感。 也记不清我们究竟拆解了好几十个回合,反正只记得,后来大家都累得精疲力竭的时候,一辆警车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了我倆身边,随后几名警察下车将我倆驱散。 第6章:赖杰2 当听见一名警察称呼赖杰“赖队长”的时候,我差点儿懵了。 但在那一刹那间,我已经明白了赖杰对我的良苦用心。 他之所以要我放下癞头三后,立即走人,今晚发生的事情就当什么也没有看见,那分明就是有意放我一马。 但我却一直执迷不悟,如今那么多警员到来,闹得事情不可收拾,我望向赖杰的时候,也只是苦笑不已。 赖杰也无可奈何地朝着我摊摊手,表示这下子他也没有办法救我了。 两名警员直接将我押上了警车。 赖杰随打开我的后备箱,另两名警员随即给癞头三戴上了手铐,押上了赖杰所开那辆黑色小轿车。 随着警笛长鸣,我和癞头三被迅速朝着警局送去。 今晚是我一天中第二次进入警察局。 戏剧性的是,早上我是来警局协助警方破案,现在来警局,我的身份已经变成了犯罪嫌疑人。 我和癞头三分别被带进了审讯室,在不同的两间房内,同时进行审讯。 既来之则安之,我此刻的心情虽郁闷到了极点,可是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怨不得别人。 我不知道接下来,我的人生命运将会怎样发展,眼下我却只有听天由命了。 在灯光昏暗的审讯室里坐了好一会儿,这时一旁的铁闸门才缓缓打了开。 我木然地望了过去,只见是赖杰和赵明二人走了进来。 二人在我对面的椅子上相继坐了下来后,赵明迫不及待向我发问,“铁侦探,你究竟搞什么名堂?” 他的样子居然比我显得着急。 我无可奈何耸耸肩,苦笑道:“总之一言难尽!” 目前我只能说这句话才觉得恰当。 赵明提高了说话的声音,“癞头三是个大毒枭,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如今竟然帮助他潜逃,难道想不到如此做的结果吗?” 我摊摊手,“事已至此,你就算杀了我也是于事无补啊!” 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尽量保持自然,所以,我对赵明的回话,反而表现出几分调侃的味道。 赵明急得瞪大了眼睛,“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赖杰本来一言未发,这时插了口,“铁侦探,可否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和赖杰虽然相识还不到两个小时,但想到适才他对我的网开一面,我心中早就非常感激。 而且此人功夫极好,和我有得一拼,性格虽火爆,却又豪爽耿直,我对他更有了相见恨晚的感觉。 这时听他发问,我立即恭敬答道:“赖队长但说无妨。” 赖杰点点头,道:“你和癞头三很熟么?” 我道:“不算太熟,他是我的线人,我和他之间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 赖杰又点点头,表示相信我的话,随道:“既然不算太熟,你为什么还冒那么大的风险帮助他潜逃?你这样做已经触犯刑法,这点你应该相当清楚。” 我道:“我觉得只要自己认为对的选择,即使错了也该继续走下去,这是我做人的原则。” 我只能这样回答他。 过多的解释,在此刻来说,对于事情的关键起不了任何作用,我索性长话短说。 赖杰听了我那番坦言,居然会心的笑了一笑,“早闻铁子龙先生是个古怪的人,看来半点假也没有。” 我也一笑,“古怪的性格未必是一件好事,有时候稀里糊涂就把自己推上了绝路。” 赖杰笑道:“绝路并非死路,绝境逢生的可能,也不是没有的啊!” 我浑身一震,忍不住望向赖杰,心中同时感觉到了一线生机。 赵明随即插口道:“赖队长便是上级派来协助咱们警局,侦破那起无头尸案的刑侦专家,也是最近本市调来的那位缉毒英雄。不过我也是刚刚才认识赖队长的,实在失敬之至。” 说着向赖杰做了个立正敬礼的姿势。 我先前已听癞头三提及,本市最近来了位缉毒英雄,但万万没有联想到那个人会是赖杰。 主要是赖杰太过于年轻,以致于我不敢相信,一个毛头小子,居然能初到贵地,便解决了本市黑道上的两个头号人物。 再听赵明言及,赖杰就是那个上级派来协助我们,侦破无头尸案的刑侦专家,这一点更加让我感到意外。 此刻,我对赖杰的佩服更是无以复加,不由自主离座而起,恭敬向赖杰一抱拳头,说道:“赖队长年轻有为,失敬!幸会!” 虽说现代人已经没有古时的繁文缛节,但我生平很少有打心眼里就佩服尊敬的人,所谓知音难觅知己难求,一旦遇到我所钦佩之人,我都会对其抱拳施礼,表达最由衷的敬服。 加上我和赖杰的不打不相识,我对他更有相逢恨晚的感慨。 赖杰一看便是那种性情中人,凭他对我的了解(定是听闻过我的一些事迹,或是看过我的小说),相信他也早就对我心生仰慕,否者刚才他就不会故意要放我一马。 只见他也恭敬肃立,向我抱拳道:“铁侦探太过言重,我只是初出茅庐,许多事情还得向你请教学习。” 我俩相互寒暄,说了好几句客套话后,我原本紧绷的神经逐渐变得松弛。 此刻审讯室里的气氛,完全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哪像是在审讯犯罪嫌疑人,这分明就是故人邂逅互诉衷肠。 无关重要的话自然就不作叙述。 客气话说完后,赖杰说道:“上级派我来本市已经好多天了,只是警局的大门,我今晚才是第一次进来。” 我道:“想必这些天来,赖队长一定暗中走访多时,所以才会轻而易举抓获了本市黑道上的两大头号人物。” 赖杰道:“其实这次来本市,我的主要任务并不是来协助你们侦破无头尸案,而是授了上级领导指示,专程来本市扫除大大小小的毒贩子们。早闻本市毒枭猖獗,上级对本市的打黑除暴计划早筹谋多时,只是近日才真正实行。我是昨晚才接到上级命令,说本市发生了一起离奇的无头尸案,这些年来我虽说一直待在缉毒大队,但首要任务还是搞刑侦工作,所以上级才会命令我协助本市警方破案。” 赵明喜道:“有赖队长帮忙,真是太好也没有了。只是·····铁侦探如今庇护癞头三潜逃,触犯刑法,要不然你俩合作侦破这起无头尸案的话,岂不是如虎添翼?” 说着一声长叹,满脸尽是遗憾之色。 我心知赵明精明狡黠,这话自然是在刺激赖杰。 毕竟我和癞头三是他抓住的,怎么样发落,一切还在他掌控之中。 我只有苦笑,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我发话的资格。 赖杰愣了一愣,脸上陡然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随道:“铁先生是鼎鼎大名的私家侦探,能和他共同合作破案,自然是好得没有了的事情,不过,这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啊。” 这话傻子都听得出来,赖杰是有意要放我一马,而且给足了我面子,不但没将我当成犯罪嫌疑人,更是有求于我的口吻。 赵明居然比我显得还要高兴,“赖队长只要不追究铁侦探的这次过失,相信他也是十分乐意协助我们侦破无头尸案,毕竟多个人多份力量,你说对么铁侦探?” 说完故意向我使眼色,也是有意在给我个台阶下。 这个时候我当然不会不识趣。 但我却故意不表现出太高兴的样子,只是微微地笑了一笑,再没有其他的肢体语言。 我本身是个比较自负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绝不会轻易求人。 我这一笑,在旁人看来,自然是我已经答应的意思,我却不亲口说出来,自然有我的目的。 就算以后假设我和赖杰之间起了什么冲突,我也并没有欠他什么人情,反倒是他一厢情愿自己放了我一马。 果然,赵明呵呵一笑,说道:“铁侦探答应了,真是太好也没有。来来来,预祝咱们早日破案,大家握个手。” 说着双手齐出,一只手拉我的手,一只手拉赖杰,再强行将我和赖杰的手握在一起,又是哈哈一声得意的大笑,好像那起无头尸案已经侦破了一样。 事到如今,我只有假意陪着他干笑一下,二来敷衍一下赖杰。 赖杰虽然也在微笑,但看得出,他和我一样是笑不由衷。 这下我总算能长长舒一口气了。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种局面,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我本来一直担心癞头三这事会让我摊上**烦,甚至有入狱的可能,哪知道我生命中会遇到赖杰这个大福星,以致化险为夷,实在万幸之至。 事实上,后来我和赖杰成了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侦破无头尸案后,更一起破获好几宗大案件。 不过这些乃是后话,与本案无关,表过不提。 虽说赖杰已不再追究我庇护癞头三潜逃的罪名,但我心中尚有些谜团想弄清楚。 于是我说道:“请问赖队长,癞头三是不是一直在你们警方的掌握之中。” 赖杰点头,“是的,癞头三在本市虽不如豹头虎子那么大威名,但也算个大毒枭。那天抓捕虎子的时候,让那小子开了溜,后来我一直派人暗暗监视着他,看他在本市还有些什么同伙。” “直到今天中午,癞头三去了你的私家侦探所见你,这倒让我大吃一惊。” “铁侦探所写的小说,其实全部我都看过。我也早听过一些关于铁侦探的事迹,更知道你曾经协助警方破过许多大案,凭我所了解的一切,我相信铁侦探是个很有正义感的人。” 听了“很有正义感”几个字,我忍不住笑了一笑。 不过,其实我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有时候我也自己在问自己,我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可我真的说不上来。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赖杰既然分析我是个有正义感的人,也许正是他想的那样吧。 不过,我对于自己到底是好人或者坏人这点,从不放在心上,毕竟善恶皆由心生,只要自己认为是对,管他别人怎么说去。 赖杰续道:“其实,我在很早前就产生了一种今生定要见一见铁子龙的冲动,如果见了他,我很希望能和他交个朋友。我知道他是个冒险家,一生遇到过许多的稀奇古怪事情,他的小说,就是在叙述自己的传奇经历。见了他后,我很想和他一起去冒险,探讨世界上的一切古怪事情。” 赖杰说到此处,我的猜想总算得到了证实。 不错,赖杰果然崇拜我已久,难怪适才抓捕癞头三的时候,他明知道我在犯罪,却还是准备私下放我一马。 怪只怪我自己不识趣,没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第7章:赖杰3 我写小说已经多年,这些年来,我所遇见过的许多事情,确实都富有传奇色彩,古怪有趣. 那些经历,都会在后续故事中叙述。 读者崇拜作者,把作者当成偶像,这并非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记得在每一次我的新书签售会上,都会有许多读者非拉着和我合影,或者请我吃饭,游玩等等,读者们的所作所为,莫非就是想和自己的偶像作个留念,好在今后的回忆中增添色彩经历罢了,谁都能理解。 赖杰自然也是我最忠实的读者,这点我颇感意外。 听他说想和我做朋友,想和我一起冒险,我嘴角又情不自禁浮出笑意。 那是得意的笑,因为,我觉得自己人生没有什么好遗憾了。 不过,说半点遗憾没有,那是骗人,我至今最大的遗憾,就是未能找回她们。 连她们莫名的失踪,到底去了哪里,我简直半点头绪都没有。 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尽办法找寻她们,可是一点进展都没有,以致于每次想到她们,我心中就一阵阵的疼痛。 说着说着就跑题了,眼下的故事和她们半点关系没有。 我只能透露一点,她们最后的出现,是在几年后的某一天,那天正巧是赖杰和何玉芬的结婚典礼。 要想知道她们是谁,和我是什么关系,请关注后续故事《归来》,此处表过不提。 我并没打断赖杰的话,而是听他继续说道:“昨天,我终于有幸见到了铁侦探你。不过当时我在暗处,你在明处,你自然不知道有人一直监视着你。而我也没有想到的是,我和我的偶像第一次见面,居然是一种偶然,更差点把他当成罪犯,让他在我心中的美好印象从此破灭。” 听完赖杰的风趣叙述,我和赵明都是忍俊不住。 但我当时因为粗心大意,竟然没有觉察到,我和癞头三的一举一动已经被人监视,现在听赖杰说出,心中隐隐觉得有些丢人,同时脸上也微微一红。 赖杰又道:“我见癞头三去侦探所找铁侦探,我原本以为铁侦探也和癞头三一样,是个大毒枭。但后来听了你们的对话,我才弄清楚,原来癞头三只是协助你破案的线人,此次找你,是为了求你帮他潜逃本市。” 我点头,心中却有一点不是很明白,说道:“当时我和癞头三一直在车上,也没有看见四周有什么可疑的人物,你们怎么能听到我俩的对话,难道你们在我车里装了窃听器?” 赖杰摇头,“发现癞头三去找你只是个偶然,我们根本没有预料,哪有时间去你车上装窃听器?” “这次来本市缉毒,我带了二十名刑侦队员,全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物,算是精英中的精英。” “其中有个队员学过唇语,我们只在远处用望远镜观察你俩谈话,你们说些什么内容,我们自然一清二楚。” 我总算弄明白原委,随说道:“既然我和癞头三的一举一动都在你们监控之中,那么我将癞头三藏在郊外别墅的几个钟头里,你们完全有时间去抓他啊,为什么非等我带着癞头三潜逃的时候才动手呢?莫非赖队长有意要请我来局子里坐一坐?” 赖杰不好意思地笑了一笑,有些尴尬地道:“果然什么也瞒不过铁侦探。早听说铁侦探的驾驶技术一流,功夫也俊,所以我才不自量力想和铁侦探比个高下。” 我此时才总算了解到,原来赖杰也是个非常自负的家伙,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早有预谋。 他故意一人跟踪我,我爆胎停车后,他又故意表现出有意要放我,却又隐瞒自己身份,其目的是要看我在这件事情上会作何应对,现实中的铁子龙,究竟是不是和小说中叙述的一样古怪。 重新回忆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一切经过,我觉得自己一直都在被赖杰玩弄。 不过,我一点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忍不住哈哈一笑,“赖队长年轻有为,别出心裁,和我的性格颇有些相似之处,有了机会,咱们再好好切磋切磋功夫。” 赖杰笑道:“那是肯定的,相信以后我们相处的机会多得很。” 我只是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赵明道:“我刚才一直还担心赖队长会不放过铁侦探,真想不到赖队长如此深明大义,赵明佩服之极。” 说着竟也学着我和赖杰刚才的样子抱起拳头。 赖杰笑道:“法律不外乎人情。况且癞头三只是铁侦探的线人,他们之间并没有其它的非法勾当。铁侦探之所以庇护癞头三潜逃,也只是出于人情,一念之差,但总算没有铸成大错,毕竟癞头三已经被捕。既然现在警方需要铁侦探协助侦破无头尸案,铁侦探正好可以将功补过,我又岂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 我压根没有想到,一个警察居然会信誓旦旦帮助犯罪嫌疑人开脱罪责。 既然赖杰已经把话说得如此圆滑婉转,我还有什么好插口的。 事情的结局演变到如今这种局面,我也无能为力。 我虽一心打算帮助癞头三逃离本市,但现在我和他双双落入警察的手里,我也是幸运才不会被追究刑事责任。 如果再想救他,那只是妄想罢了。 况且,我也没有那种救他的想法,因为想也是白想,癞头三自己都说自己的罪行够杀十回脑袋,我哪还有本事救他。 不过,我已经问心无愧,起码我为救他已经尽力,这点他自己应该也相当清楚。 癞头三的结局会是如何,我已管不着,那和本故事没有半点相干,也就没有了再叙述的必要。 我是坐计程车回到郊区别墅的。 回到院内的时候,我看见我的汽车完好停在一旁,车胎也是全新的。 我清楚这一切定是赖杰的杰作。 在我和癞头三被抓的同时,他已经派了人帮我修车,然后将车送回了别墅。 我感觉今天倒了八辈子大霉,所以回家后的第一件事情,我便是放一大缸子热水,舒舒服服泡个澡,冲洗掉身上的晦气。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事情,仿佛就像做了一场梦,想到自己险些锒铛入狱,至此心有发悚。 但幸亏遇到赖杰,方才能逢凶化吉,这实在是侥幸之极。 赖杰既然也希望我能和他联手合作,那我一定要在这件案子上面竭尽全力,协助他早日破案,也好报答他的知遇之恩。 癞头三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已经再不去想他,接下来的重点,该是放在侦破无头尸案这个离奇的杀人命案上面。 我再次将那颗在案发现场拾到的带血纽扣,摊在手心不停端详打量,希望能有新的发现。 那颗纽扣呈金黄色,虽说体积不算大,却足有30克拉之重,加上做工之精美,相信那件衣服的价格也是不菲。 而纽扣表面上雕刻一个阿拉伯字母2,又是个什么意义呢? 莫非是一个品牌的标识,或者代表一种其它的含义? 我凭直觉推测,这颗纽扣是凶手遗留在现场的,如果要弄清楚凶手的身份底细,那么关键的突破口,还得从这颗小小的纽扣着手。 我推测这颗纽扣本身是属于一件西服上的东西,那件西服又是属于哪一个品牌呢? 正在为此事犯愁的时候,一旁的电脑桌上忽然发出两下“滴滴”声,那是有人给我发送了一封电子邮件。 我漫不经心朝着电脑桌瞄了一眼,也就是因为这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蓦然使我灵光一闪,忍不住哈哈一声笑了出来。 我之所以高兴得发笑,那是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查出那个品牌西服的方法。 现在这个年代,正是电子科技突飞猛进的年代,什么样不懂的事情,都可以在网上查阅到答案,要想查出那颗纽扣的来源,通过网络正是一个最捷近的办法。 我立即来到电脑旁边,根本没有心情看那封电子邮件的内容,而是首先查阅,关于那颗金色纽扣的资料。 果然如我预料,只花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我已然查到了那颗纽扣的归属。 和我起初的推测很吻合,那颗纽扣是来自某个品牌西服,而且是个世界著名的品牌,那个牌子是由法国引进中国,如今在国内的售价也是相当高昂,超过一万人民币每套。 而它的纽扣,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那只不过是一个编号罢了。 那个品牌的西服,胸前一共是4颗金色纽扣,编号1234,编号1为领口第一颗,依次下推,编号4便是最下面肚末那一颗。 明白了这个规律,我当然已经弄清楚,我手中的这颗纽扣,应该就是编号1紧挨着的那一颗编号2。 虽然查到了纽扣的来历,可是又面临一个严峻的困难,要想查出那个杀人凶手,并非一件简单的事情,简直可说比登天还难。 因为那个品牌西服的代售点,光本市就有十来家,全国各地加起来,那便是数以万家。 要想查出那个凶手在何处买得那件西服,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目前我们并不知道凶手是谁,就算将全国拥有此品牌衣服的人全抓起来,也无法查出谁是凶手。 想到这些,我原本还兴奋不已的心情,顿时坠入低谷。 三天后的晌午十分,我侦探所里的电话铃忽然响了起来。 我刚将听筒凑到耳边,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铁兄,现在有空没有,可否速来警局一趟?” 那是赖杰的声音,说话的语气夹杂着几分神秘气息。 从那一个“速”字已能猜到,警方对无头尸案可能掌握了一些线索头绪。 十分钟后,我便赶到了警局。 警局里面的环境设施我非常熟悉,穿过两条长长的走廊,再左拐十公尺,便是队长办公室,赵明和赖杰早在里边等候着我。 见我到来,赖杰立即和我伸手相握,然后邀我在一旁的沙发上面坐下。 他脸上的神秘表情,此刻显得更加浓郁。 我虽然不算个性急之人,但见赖杰急匆匆邀我来会面,知道案件的侦破有了转机,于是迫不及待道:“十万火急召见,想必是有好事?” 赵明嘿嘿一笑,道:“虽不算好事,但也未必是件坏事。” 说着,他将一份本市日报递到我手里,要我看一则花边新闻。 第8章:偷纽扣的怪贼 我莫名其妙接过报纸,抱一种怀疑的态度望了一眼赵明和赖杰,道:“难道你们这么急着找我来,就是为了读新闻么?” 我不屑的神情,足以表达出自己此时的心声,我很有可能被赖杰和赵明耍了。 赖杰轻拍我的肩头,笑道:“你不妨先看了这则新闻,再发表意见如何?” 现如今,我只能照他的话去做了。 于是,我首先将心态保持冷静,然后只用5分钟时间,便看完了整篇报道。 当只看了标题一眼的时候,我心中已猛烈震动一下,因为那篇报道的名目是“偷纽扣的怪贼”。 在一刹那间,我心中无比激动,莫非那个贼和无头尸案有关? 我用5秒钟时间使得自己心情平静下来,先看完整篇报道再说。 那篇报道我是非常专心、认真看完的,生怕落掉了任何一个字眼。 了解了整个内容后,我震撼无比,以致于我张大嘴巴,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在此,我必须将那篇报道的内容归纳后,作个简单的叙述,因为那篇报道和以后侦破无头尸案,有着必须的关联。 报道上叙述,昨日下午三时许,本市某家知名服装店遭窃。 但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窃贼偷走的并非是服装,只不过是一件西服上面的一颗纽扣。 至于窃贼偷走那颗纽扣的用意,很是让人费解。 据店主猜测,窃贼有可能将纽扣当做了纯黄金打造,所以会专打纽扣的主意。 事实上,那西服上面的纽扣并非黄金,不过是表面镀金罢了,很显然笨贼是眼拙了。 不过说也奇怪,那笨贼似乎并不贪心,四颗纽扣,他却只取了其中一颗。 若存心作案,为何不将四颗纽扣一起取走呢? 这是个什么原因,也许只有笨贼自己才清楚。 也有人猜测,这会不会是故意恶作剧,并非是有贼故意偷窃纽扣。 那个牌子的西服乃是法国进口,每套价值超过一万人民币,算是价格不菲。 会不会是店主平常得罪过什么人,有人故意报复,于是悄悄拿掉西服上的一颗纽扣,致使这件衣服在缺了一颗纽扣后,它的价值大打折扣呢? 那件衣服上丢失一颗纽扣,是下班时店员发现的。 最终通过调取店内安装的摄像管,发现下午3点过5分的时候,有一名身穿黑色短袖体恤,头戴鸭舌帽的男子接近过那件西服,然后那件西服上便不翼而飞一颗纽扣。 傻子也能看出,这便是那男子的杰作。 不过,那男子可能是有备而来。 因为他接近那件西服只十秒钟不到的时间,随即就离开了服装店。 由于他一直将鸭舌帽压得很低,根本无法看清他的面貌。 再加摄像管的角度不到位,只扑捉到了神秘男子一个侧面截图。 在新闻报道旁边,附属有一张窃贼的侧面截图画面,和一张缺少一颗纽扣后,那件西服的照片。 窃贼的照片影像非常模糊,无法辨认面目。 但那件西服却是近照,无比清晰,让我一看之后,就震惊得合不拢嘴的缘故,正是因为见了那张西服近照。 那件西服,正是我三天前在网上查阅过的那个牌子。 而衣服上缺少那颗纽扣,正巧也是编号2,窃贼唯独偷走编号2那颗纽扣,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很可能是蓄意作为。 那一刻,我陷入沉思,窃贼为何要去偷一颗纽扣呢? 他是真把那颗纽扣当做了纯黄金打造,或者是故意恶作剧,再或者那窃贼便是无头尸案的真正凶手呢? 我把那窃贼联想为凶手是有道理的。 因为凶手在作案完回家后,忽然发现衣服上少了一颗纽扣,而那件衣服的价值不算便宜,他肯定舍不得就此扔掉。 但要找回那颗掉了的纽扣,同样已不可能。 我曾经自我分析推测过,凶手是个职业杀手,做事力求完美,不留痕迹。 于是乎在衣着方面,他同样也是个力求完美的人。 一件昂贵的衣服,穿出去后忽然发现上边少了一颗纽扣,就好比一张崭新的钞票缺了一只角一样,不但不完美,更加不雅观,难免使人感觉不舒服。 一个追求完美的人,是绝不会穿着一件缺失一颗纽扣的衣服出门的。 但要让那件衣服再次完美,那就必须找回那颗丢失的纽扣。 我已经查阅清楚,那个牌子的西服全是限量订做的珍藏版,没有备用纽扣,如果上面掉了一个部件,等于这件衣服永远不会再完美了。 对于这一点,凶手应该也是相当清楚的。 所以,凶手为了找回那颗纽扣,于是想了一个办法,便是在同一个品牌的服装店里,去偷一颗一模一样的纽扣出来,还原到自己的衣服上面。 纽扣是一个毫不起眼的小物价,要偷窃也很容易得手,不会被人发现。 于是,报纸上最终就出现了“偷纽扣的怪贼”这一篇报道。 赖杰和赵明看了我震撼的表情,似乎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两人面面相觑,都以一种看怪物般的表情盯着我。 一连串的思考,以致于我好一会儿没有回过神来。 最后,还是赵明拍了一下我的肩头,我方才如梦初醒一般。 赖杰望着我的眼神略显讶异,道:“铁兄,现在你有什么看法,看样子,你似乎有什么重大发现?” 我定了定神,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既然给我看这篇新闻报道,应该是你们从中发现了什么秘密才对啊?” 赵明插口,道:“是的。你难道没有发现,那衣服上面丢失的金色纽扣,和你在弃尸现场拾到的那颗纽扣十分相似么?” 我点头,紧接着追问:“除此之外,你们还有什么发现?” 赵明被我如此一问,顿时哑口无言,无可奈何摊摊手,意思已经很明白,他并没有进一步的见解。 我随又将目光转移向赖杰,想看看这位刑侦专家有何高见。 赖杰自然明白我的意思,更清楚我是有意考较他。 在作了短暂的思考后,赖杰道:“我已经详细调查过了,那个产自法国的进口西服品牌,在前胸纽扣的做工上面别出心裁,分别编写了1234四个阿拉伯数字,四颗纽扣的顺序依次由上至下排列。 据赵队长报告,你在弃尸现场发现的那颗印铸着2的金色纽扣,和报纸上描述那颗被盗纽扣一模一样,所以,我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巧合,很有可能,那个窃贼便是杀人凶手。” 赖杰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这让我感到非常震惊,因为从这些细微的小节分析来看,赖杰确实是个颇有头脑的刑侦专家。 赵明自然没有认真调查过这些细节,所以,当赖杰说出窃贼有可能是杀人凶手时,他也忍不住点点头,但却没有插话的份儿。 赖杰发表完自己的演讲后,望向我,道:“铁兄,关于这件事你怎么看?” 我清了清喉咙,道:“赖队长的分析很有道理,我也有同感。几天前我也调查过关于那个品牌的西服,刚才我在报纸上看到如此离奇巧合的事情后,所以才会震惊无比,猜测窃贼很有可能是凶手。他之所以单单只偷取一颗小小的纽扣,很可能是为了替补自己衣服上弄掉那一颗。” 稍稍停顿了片刻,我又轻叹一声,道:“不过,这一切现在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已,那个窃贼也有可能和无头案的凶手,根本没有半点关系,他之所偷盗一颗小小的纽扣,不过是一时头脑发热罢了。而无意中选择那颗编号2的纽扣下手,这纯属是个意外的巧合而已。” 赖赵二人听了我的分析,也不得不点头认可,我的推断很可能就是事实也说不定。 我再次将目光移向赵明,道:“这几天在本市失踪人口调查上面,你们可有什么进展?” 赵明苦丧着脸,叹道:“半点进展没有。近半个月虽然也接到过十几宗人口失踪案件,但失踪的人和死者资料根本不吻合。另外我们在网上发布悬赏通告,希望有目击证人提供线索,一连几天过去,还是没有半点进展。” 我道:“既然如此,这个窃贼不管是不是凶手,我们都得调查一番他的身份,一切只能看天意了。” 说完,我将手指指向报纸画面上那个窃贼。 赖杰道:“我也正有此意。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行动起来,调查一番此人的身份。” 说动就动,我和赵赖二位队长出了警局大门后,随驾车直逼那间被盗纽扣的服装店。 十分钟后,我们三个已经到达目的地。 赵明独自进去调查服装店里的监控录像,而我和赖杰则是排查服装店外的各个交通路口,分析窃贼出了店后的逃跑路线。 有一点很值得庆幸,那就是服装店的位置正处一个十字路口,属于闹市区繁华路段,而在每个路口,都有交通信号灯,附设监控探头。 窃贼虽在服装店内巧妙地避开了摄像管的捕摄,一旦出了店门后,却无论朝着任何一个方向离开,都逃不脱大街上各个路口的监控。 看到这个关键,我和赖杰都无比兴奋,立即叫了赵明,火速朝着交通执法大队总部赶去。 道路监控设施这个环节,属于交通部门管辖,只要到了执法大队总部,那里便能调出本市每一个路口的监控录像。 所谓警察不分家,说明了来意后,交通执法大队很快配合了我们的工作。 果然,在调出那个服装店外十字路口的监控录像后,我们很快就发现了那名窃贼的踪迹。 那名头戴鸭舌帽的窃贼刚出了服装店的大门后,随左转直行百米左右,上了一辆计程车匆匆离去,监控探头记录了他离开的整个过程。 在他走出店门左转,直行出约三十米距离的时候,他不经意侧脸望了一下对面的计程车,随即朝着司机招手。 就是这个短短几秒钟的过程,东侧的一个监控探头刚巧抓拍到了他的面貌。 技术人员通过放大处理,那窃贼的整张面孔,清晰无疑地展现在了我们面前。 此人约莫三十出头岁数,瓜子脸,小眼睛,大鼻头,右边嘴角长着一颗红痣。 这虽然不算是一张英俊的面孔,但只要叫人看一眼后,无论如何也不会忘记。 技术人员帮我们冲洗了一张放大的窃贼清晰照后,我们随马不停蹄般奔向了本市档案局。 只要有了此人的真实照片,那么要查出他的身份底细,便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档案局里正巧有赵明的一个同学在那里当主任,说明来意后,主任亲自帮我们调查了窃贼的身份。 只短短一刻钟时间,电脑里边已经分析出结果。 此人名叫王代凯,本市人,生于1963年,五年前应犯盗窃罪而入狱,去年十月刑满释放。 看到这个结果,我和赖杰都多少有些吃惊。 此人底子不干净,有犯罪前科,但想不到他出狱不到一年,又开始重操旧业,胆子是不是忒大了点儿。 一个曾经有过犯罪史的人,会不会就是无头尸案的杀人凶手呢? 不管怎么样,此人都值得细细调查一番。 谢过档案局主任,我们三人又火速赶回警局,准备立即展开对王代凯的追踪调查。 我是私家侦探,对于追踪调查一事最是在行,这个任务,赖杰和赵明都自认不如我,所以没有一个和我争。 对于追踪,完全就是隐藏性的神秘任务,只宜单独行动,人多容易暴露,反而打草惊蛇。 不过要追踪调查王代凯,首先第一步还得找出他如今的居住地址,方可入手。 对于找人,我就不在行了。 我也懒得操心,要想寻找王代凯,只要通过警方出面,那就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第9章:侦探小说迷1 不知不觉间,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眼见天色已晚,我告辞了赖杰和赵明回家,要他们查到王代凯的住址后,第一时间通知我。 第二天上午,便有好消息传来。 赖杰打电话通知我去警局会面,说王代凯如今的居住地址已经调查清楚。 相信他们昨晚肯定是通宵加班,否则不会恁快就查到了犯罪嫌疑人的下落。 我稍作装扮,戴上一顶鸭舌帽,检查了一遍配枪,随即赶往警局。 赖杰老早已在恭候我的大驾。 到了办公室,赖杰将王代凯现今的居住地址告诉了我。 原来,王代凯居住的地方,是在清水河畔的某个居民小区,和我的住宅其实也只十分钟车程。 那个地方我曾经去过多次,要想找到王代凯并非难事。 告辞了赖杰后,我驾车直驱清水河畔。 抵达目的地后,我将车停在小区外的临时车库,然后向王代凯的住宅楼奔去。 王代凯住在C幢的十八楼,门牌号是C18-3。 我抬头打量,只见四幢高层建筑雄赳赳耸立面前,一字形排开,每幢楼间隔约莫二十公尺,呈独立型屹立,仿若四座高山,气势宏伟。 像这种户型的住宅楼,对于其中的户型构造,我非常清楚。 一般来说,底部是车库,然后是两部电梯一直上顶,再附设一条通顶的走梯,以备停电或电梯出现故障时应急使用。 而每一层住宅楼,便会有一条不长不短的走廊,通向每一户居民门前。 分析了这个构造,我知道追踪调查的难度,比在平地行事,要困难上十倍不止。 如果直接到疑犯家门口蹲守,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待在别人家门口长期不离去,一定会被人当成神经病或者别有用心的人。 那幢楼盘至少四十层高度,而王代凯所在的十八楼恰好在中间,说高不高,说矮不矮,要想监视,确实是件棘手的事。 我思索着,如何才能找个有利的位置,又能监视疑犯的一举一动。 把四周都打量了一番,我终于发现C幢楼对面的国富商场,共二十五层高度,相距C楼大概有一千二百公尺,算是个很远的距离。 但是,如果爬到国富商场楼顶去监视对面C楼的话,却又是个非常妥当的位置。 好在我有一款高清晰度的望远镜,能将远在两千公尺外的景物,通过焦距调节拉到眼前,这区区一千二百公尺距离,真的不算什么。 我那款高清望远镜,除了能望远,更有夜视功能,是雪雅从美国带回送给我的。 据雪雅自己说,望远镜的售价高过了二万美元。 不过雪雅有过亿的资产,这一辈子根本不用为钱犯愁,二万美金对她来说,何足挂齿。 找到了有利位置,我心中大喜,随即赶往国富商场。 一刻钟后,我已经置身在国富顶楼天台。 居高临下,可以看清脚下这个喧嚣不堪,却又繁华富裕的大都市。 我好久都没有站在如此高的位置,极目远眺过这座城市,伴随着一阵凉飕飕的微风拍打在脸上,我有一种释放自我的感觉。 此时心情畅爽,真想嘶声怒吼一回,宣泄一番几天来愁闷的心情。 但我却并没有那么做,我害怕脚下的人们,把我当成了欲跳楼自杀的疯子。 天台一周都是砖混修建成的女儿墙,高度一公尺,将整块天台大坝牢牢围了起来。 我爬在女儿墙上,用望远镜观察C幢十八楼的情况。 焦距调节合适后,C楼似乎就在我面前不足一公尺距离,仿佛一伸手就能抓了住。 十八楼那一层,我所能看到一共有五户人,我相信王代凯的3号房正在其间。 我早在去年,为了侦破一起案件需要,已经查阅过B幢楼的建筑蓝图,对每层楼的房屋编号异常清楚。 而ABCD四幢楼的构造形状完全一个模样,所以我能肯定王代凯的房屋,此刻已经在了我的监视之中。 据我此时逐一对五户人排查,我很快就锁定了目标,找到了3号房。 那是一间三室一厅,一厨两卫的套房建筑,面积约有百平米。 由于此刻客厅的窗帘没有拉上,所以我能目视里边的一切状况。 房屋里的内饰装潢普通一般,可见王代凯并不算一个富裕的人。 我之所以能判断这间便是3号房,那是因为我在客厅的电视柜旁,看到一副单人照片,照片镶在匣子里,约莫八寸大小,照片中的人正是王代凯。 相隔一千二百公尺距离,竟然能看清楚一张八寸大小的照片,如果说了出去,我敢说每一个人都会说我吹牛皮,或者就是神经病。 但是,我确实是看得一清二楚,因为我拥有一副昂贵的高清望远镜。 观察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我可以说是没有丁点儿收获,因为房中好像根本就没有人,王代凯很可能外出至今未归。 据赖杰给我的准确资料,C18-3号房,属于王代凯的私人房产,在他曾经入狱前,已是全款购入其名下。 他一直未婚,家中除了父母,还有一个姐姐。 但其姐早于十年前嫁给了台湾的一位房产大亨,他的父母也随姐移民去台湾,至今只剩他一人留在本市。 赖杰猜测,那套房产,很有可能是当年其姐买下送他的,否则以他一个游手好闲之人,不可能买下价值数十万之多的房子。 不过,自从他入狱以后,其姐已和他断绝了一切往来,可能是因为他的不争气,而伤了其姐之心,决心和其断绝姐弟关系。 我虽然算得上一个很有耐心的人,但要我长时间监视着一间无人的空房子,我肯定有些受不了。 看看手表,刚过中午十二点,距离天黑尚有好几个小时,我自然不会再这般毫无收获地蹲守下去。 我决定等到天黑以后再来,我想,只要是人,晚上总是要回家的。 主意打定,我立即乘坐电梯下了国富底楼,准备驱车回家。 就在我刚好跨出一楼商场大门的时候,一名和我个子相仿的中年男子迎面朝我走来,径直进了国富商场。 就这一瞬之间,我浑身如同触电般震动了一下,险些叫出声来。 但我最终忍住,随即转身向那人跟了上去。 世上往往就有许多巧得不能再巧得事情,我压根不曾想到,我在此时此地,居然会偶然邂逅王代凯。 不错,那人正是我追踪的王代凯。 他如今并没有戴鸭舌帽,而是戴着一副浅色墨镜,身穿淡灰色的短袖短裤,那是一套运动衫,一般热衷于运动的人,最喜欢穿的便是这类衣服。 我初步估计,王代凯一定是个非常喜欢健身运动的人,这一点从他粗壮的臂肌,挺拔的胸肌,还有就是让女性一看就会为之尖叫的健美腹肌,足可以看出来。 如果推测王代凯便是个职业杀手的话,从他矫健的体魄来看,他真的非常具备这个当杀手的条件。 我的思绪还没有稳定下来,王代凯已经乘坐电梯上了国富二楼。 这个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对王代凯其人,产生了极浓郁的兴趣。 在对此人近距离接触之后,我强烈感觉到,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似乎是个很有来历的神秘人。 他的神秘,还得从他去某服装店偷盗一颗小小的纽扣说起。 他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为什么? 我虽然目前还不清楚他偷盗一颗纽扣的动机,但只要努力追踪下去,我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 短暂的思忖过后,我的心情即时恢复了平静。 目睹王代凯进入电梯以后,我立即跑楼梯上了二楼。 绕过一条弧形走廊,我将身子藏在了一根,完全可以挡住我身体的水泥方柱后面,将鸭舌帽尽量压低,悄悄窥视王代凯来国富商场究竟要干什么。 只见他出了电梯以后,并不东张西望,而是很随意的穿过我对面的一条走廊,对直进了图书店。 他完全就像个有心出来闲逛商场的小市民一样,并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怀疑的地方。 我快步跟过去,随也进了图书店。 在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假装拿起一本图书翻看,而我的视线,却是一直放在王代凯身上,生怕他忽然会像泥鳅一样的溜了掉。 图书店里的书迷很多,不分大小,不分男女,竟都是兴致勃勃捧着自己喜欢的书阅读,没有一个人发出半点喧闹的声音来。 在这样的环境中跟踪一个人,那是根本不会让人起疑的,因为每个人都在忙于自己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来刻意的关注我。 王代凯也是一样,他刚刚进了书店的大门后,只用十秒钟不到的时间,便来到了“小说类读物区”,认真搜寻着自己要找的书籍。 看来,王代凯应该是个狂热的小说迷,这一点从他进门后直接来到“小说读物区”可以看出来。 我相信,王代凯一定是这家书店的常客,因为他对店内图书的摆放分类很是熟悉,如果是第一次光顾的话,不会只花十秒不到的时间,就能立即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书籍类型。 这家书店对于图书的分类很细致,光是“小说类读物区”就又作了数个小分类。 只见标签上写着军事、武侠、科幻、侦探推理、言情等等,至少十多类。 王代凯的眼光是直接定位在“侦探推理”那一栏的。 只见他从书架上面取下一本书后,只看了一眼封面,立即便转身离去,到收银台付账后,出了书店的大门。 原来他并非是来看书,他是专程来买书的。 他整个进店、选书、付账、离开的过程,我计算过,没有超过两分钟时间。 似乎今天要来买的这本书,在上次就已经相中,今天是直接来取书的,否则他不会如此快捷就完成了整个买书的过程。 那一刻,我简直傻眼了,看到王代凯离去后,我还呆呆地愣在原地,似乎被一种极大的震撼所慑,根本迈不开脚步来。 足足三十秒后,我算回过神来,自顾甩了甩头,然后奔到王代凯取走书的位置查看。 其实王代凯买走的那一本书,当时我已经看清楚了书的封面,我之所以要到他取走书的位置再查看一番,是要确定我当时是不是看花了眼睛。 事实上,等我查看清楚以后,证实我并没有看花眼睛,他刚刚买走的那一本小说书,名字叫《阴谋》,而此书的作者不是别人,正是我铁子龙。 我检查过了,王代凯取走书的那一格,全是我著的近二十部侦探小说。 而我的作品下一格,则是英国著名作家阿瑟、柯南、道尔所著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系列。 我之所以将这个放书的位置描述得比较详细,是要着重说明,当时我没有眼花。 《阴谋》那个故事写于几年前,是一件我经历的非常奇特,怪异的事情改编而成,属于悬疑侦破类的一个故事。 王代凯居然会买一本我写的小说书,这一点是我做梦也不曾想到的,所以,当时我会感到无比的震惊。 而在震惊的同时,我又感觉特别的骄傲自豪,我的书迷又多了一个,这是一种成就感。 我没有在书店作过多的停留,等王代凯离开以后,我尾随也跟了出去。 第10章:侦探小说迷2 我虽然一直还是跟踪在王代凯身后,但现在我却不敢将距离拉得太近,因为我害怕被对方认了出来。 我偶尔也会在报纸或者新闻报道中出现,那是每逢侦破一起案件后,记者或者媒体会进行的一些必要采访。 不是我自吹,敢说本市市民不认识铁子龙其人的,不会超出百分之二十。 王代凯和我虽不相识,但我相信他一定见过我的照片,对我至少会有些简单的了解,否则他不会毫不犹豫就买了一本我写的书。 是以,为以防万一,我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被他发现有人在跟踪他。 王代凯出了国富大门后,径直穿过闹市区,没有作过多的逗留,而是直接朝着C幢住宅楼走去。 我知道他是准备回家了。 直到他走进住宅楼的电梯里面,我方才停下脚步。 如今再追踪下去,已经没有必要,更不会有半点结果,我总不能直接跑到他家里去调查吧! 王代凯是不是那个无头尸案的杀人凶手,我们目前只是在凭空猜测,毕竟现在几乎没有丁点儿证据。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决定暂时放弃跟踪。 但我并没有就此离开回家,而是再次回到国富商场顶楼的天台,用望远镜窥视王代凯在家里的一举一动。 我到了天台的时候,王代凯已经裹着一张浴巾来到厨房,打开抽油烟机,准备做午饭。 我知道他刚刚一定是冲了个澡,否则不会裹上浴巾。 一刻钟后,他在客厅开始用餐。 他的午餐非常简单,一碗鸡蛋面而已。 但我见他却吃得津津有味,只用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大碗面条便全进了他肚子里面。 王代凯收拾好碗具后,随在客厅沙发上躺了下去,然后拿着那本他刚买的《阴谋》,兴致勃勃读了起来。 从他专心的样子,我猜想,他今天下午是不会再出门的了。 书迷和电视迷是一样的,一旦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书或者电视节目,相信一定会将其吸引到忘我的境界中去。 我再等候了一个钟头,发现王代凯自从躺在沙发上后,身躯几乎再没有过任何动作,就像一个沉睡的人一般。 唯独等到每看完一页书,双手才会配合着翻开第二页,然后又津津有味阅读起来。 我知道我没有必要再继续守候下去了,否则整个下午,除了看到王代凯双手翻书的动作外,我不会再有其它收获。 跟踪调查是个漫长的过程,有的案件需要很久才能找到线索,欲速则不达,这个道理我自然明白。 今天调查王代凯才是第一天,我并不心急,虽然目前看来他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却不代表他并不可疑。 我打算明日一早,再来此处监视。 当天晚上,赖杰打来电话,询问我的调查进展。 我简约叙述了一下跟踪王代凯的过程,表示暂无进展,明日继续追查。 赖杰赞同我的做法。 我一直有晨跑的习惯,加强锻炼身体,我的身手才不会退步,所以每次我都要跑十来公里路程。 翌晨我没有驾车,而是跑步到了国富大厦的天台,这正是跑步锻炼的一个好机会。 我到达天台的时候,天方刚露鱼肚白,绚烂的朝霞挂满天际,美妙之极,我知道今日一定是个好天气。 王代凯仍在酣睡之中。 他是七点过后起床的,洗漱过后,吃了简单的早点,他穿上一套球员运动衫,出门了。 我并不清楚他出门要干什么,但我毫不犹豫,立即下了楼底,飞奔而至C幢楼前方,在外边的临时停车场提前等候。 王代凯出了小区大门后,缓缓朝着市区广场走去,一路上没有什么异常举动,只在中途抽过一支烟。 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哪里,去干什么? 只是紧紧尾随着他走,生怕一不留神,嫌疑人便淡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王代凯的行为举止和常人没有任何区别,似乎在他身上,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让他感到不安的事情。 如果一个做过亏心事的人,相信在任何时候,都会随时保持一种高度警惕,绝不会表现得如此淡定,以致于我故意将跟踪的距离拉近和他不足二十公尺,他仍然没有发现。 我一路尾随王代凯身后,头脑中却在思考着一系列复杂的问题。 直到走到一家健身俱乐部门前,王代凯终于停下脚步,没有作任何犹豫的样子,便走进了俱乐部大门。 随后便有健身教练和他打招呼,寒暄几句后,王代凯自顾到一架跑步机前跑起步来。 看样子,他是这里的常客,否则不会和教练如此熟悉。 原来他是来此健身的。 我不便继续跟进去,只在外边的一处休闲石凳上面坐着等候,而这个位置,透过健身俱乐部的外饰玻璃,正好可以观察到里边的一切。 王代凯似乎很热衷于健身运动。 只见他跑完步后,随即又举哑铃、举重、练腹肌,最后居然打了一会儿木人桩。 难怪他的身材如此健美,原来是长期锻炼的结果。 等一系列运动做完,足足过了两个钟头。 最后他在吧台付账以后,气喘吁吁地走了出来。 我早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了,见他出来,马上将鸭舌帽压低,随即跟了上去。 有一点我万万没有想到,王代凯离开健身房后,去的第二个地方,竟然又是国富商场的图书店。 这次他是犹豫一会儿后,买了一本日本著名作家森村诚一所著的《摩天大厦的死角》。 我曾经看过森村诚一的小说,他所写的作品,主要以侦探悬疑为主。 看来,王代凯该是一个超级书迷,昨天刚买一本书,今天接着又来买,很显然,昨天他一定已经看完了我所写的那本《阴谋》。 离开图书店后,王代凯又回家了。 他回家后做的事情,和昨天我观察到的情况差不多,洗澡、吃饭、看书。 看到这个情况,我有点失望。 王代凯不仅是个无业闲人,更和社交脱节,据我两天的初步观察,他除了和健身房的教练打过招呼外,再没有和第二个人说过话。 这样一个孤僻的人,除了锻炼身体就是看小说,这样的生活如果换作是我,我肯定受不了。 我决定继续观察一天再作打算。 第二天,我又是早早就到了国富大厦天台。 跟第一天看到的情况果真一模一样,王代凯吃过早点后,再次到那家健身俱乐部锻炼两个钟头,然后回到国富商场的图书店,再次买了一本小说。 这次买的同样是一本侦探小说,乃是日本早期著名作家松本清张所写的《隔墙有眼》。 很显然,昨天所买那本《摩天大厦的死角》他又看完了。 从国富回家的途中有一点不同,那就是在路边摊旁,王代凯随便向小贩买过一些菜蔬,大概是他家里的食物缺乏了的缘故。 回到家后,他又是洗澡、吃饭、看书,似乎除了干这几件事,他再难找出其它可做的事来。 根据这三天的跟踪追查,我总结出两点来。 第一,王代凯是个热衷健身运动的痴迷者。 第二,他更是个小说迷,他喜欢的小说,几乎以侦探推理为主。 我曾经分析过,无头尸案的凶手极有可能是个职业杀手,更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而王代凯如此热衷于侦探小说,那么他通过小说中的描述,自然已经学到了许多反侦探的东西。 他的所作所为,越来越像我所猜测的那个凶手了。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渐渐变得激动起来。 这次我没有立即回家,而是到了警局找赖杰,将这几天跟踪调查的结果讲给他听。 赖杰静静听完我的叙述后,也勾起了强烈的兴趣。 他笑着问我,“你是不是已经确定王代凯便是无头尸案的凶手了?” 我道:“暂时不敢肯定,只是目前的一种猜测罢了,因为王代凯这个人太神秘了。” 赖杰点头,道:“那么,你下一步是怎样打算的?” 我稍作思考,道:“我准备进入王代凯房内去仔细搜查一番,看能不能发现些蛛丝马迹。” 听了我的话,赖杰惊得瞪大双眼,道:“你打算私闯民宅?要知道,这是犯法的。” 我笑了起来,道:“放心好了,我不会被他发现的。” 看我笑得如此轻松,赖杰知道我一定不会有事,方才放下心来,道:“一切小心行事,但愿找到证据,证明王代凯就是凶手,那就太好了。” 我有些不解,好奇地望了赖杰一眼,道:“为什么王代凯是凶手,那就太好了?” 赖杰道:“这个无头命案如此离奇,早日抓到凶手不是很好么?” 赖杰原来是这个想法,听了之后,我险些无语,只是苦笑一下,道:“但愿如此简单,那便最好不过。” 但我有强烈的预感,事情绝对不会像赖杰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无头命案的背后,似乎有个极其神秘的大阴谋。 我的第六感一直很准,至于无头尸案的背后究竟有个什么样的阴谋,我却说不上来,只是直觉,非常强烈的直觉。 次日一早,我再没有到国富商场的天台去监视王代凯,而是直接在C幢楼外边的一个花园静静等候,一旦王代凯出门以后,我立即潜入他的屋内调查。 我计算过,他出门以后,至少三小时后才能回家,所以,我有足够的时间潜入他的屋内进行调查。 八点过五分的时候,王代凯身着一套运动衫出门了,我知道他马上要去健身房健身。 等到他走出小区以后,我立即展开行动,乘坐电梯上了十八楼。 此时走廊上空无一人,这更利于我行事方便。 找到C18-3号房后,我用事先准备好的百合钥匙,只用十秒钟时间便打开了房门。 我曾经有过多次入室调查的经历,所以进别人的房屋,和进自己家的房屋,我觉得并没有什么区别。 闪身进入房内,我轻轻关闭了房门,用两个塑料袋子套在脚上,然后才进入客厅。 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防止在地上留下足迹。 客厅里的摆设极其简单,一张单人沙发,一台电视机,一个电视柜,然后有一张小小的圆桌,其它什么也没有。 如此单调的陈设,我在看了一番后,都觉得寒酸之极。 我没有作过多的停留,随即来到王代凯的卧室。 卧室也没有什么精致的家具摆设,一张老式的三面床,一个古笨的松木衣柜,另有一个桃木做成的朱漆书架,书架上倒是摆满了书籍。 三件家具,看起来都已经是老到了牙的岁数。 我早猜到王代凯是个超级书迷,看到那书架上的书比我家里书架上还多时,我为之动容。 我仔细查看了一下,那书架上面的书,绝大多数是以侦探小说为主。 其中有英国作家阿瑟、柯南、道尔所著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美国作家埃德加、爱伦、坡,和艾勒里、奎因的数本著作也在其中;另外日本作家森村诚一和松本清张的小说各有几部。 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所著的有十几部小说,也整整齐齐陈列在书架上面。 我承认我也是个侦探小说迷,但对于侦探小说的痴迷到王代凯这种程度,我却自叹不如。 第11章:杀人灭口1 书架上面除了书还是书,并没有其它发现。 我将翻过的书统统还原,确定没有什么破绽后,方才来到那个古笨的衣柜面前。 衣柜没有上锁,我轻轻就打了开来。 柜子里面的衣服并不算多,数套运动衫之外,另有两套长袖休闲装。 而让我最感兴趣的,还是挂在最边上那套深色的西服。 可以说,我此番入室调查的主要目的,便是奔这套西服而来。 这便是产自法国,那个著名品牌的西服。 我小心翼翼将西服取下,摊在床上面,然后查看那颗编号2的纽扣。 果然不出所料,这颗纽扣便是王代凯在某服装店偷盗的那颗,因为这是最后才自己用针线缝上去的。 我仔细检查过,编号134三颗纽扣,缝扣的线料是一个型号,粗细颜色一模一样。 而单单编号2那颗纽扣的缝线,乍一看和另三颗的颜色相似,只要细心观察,实际缝线比其它三颗纽扣要粗一些,所以我敢断定,这颗纽扣是最后自己缝上去的。 随后我用显微镜再次认真检查,发现胸口处有几个浓郁的斑点,似乎是油渍一样的东西,衣服经过漂洗后,用肉眼是根本看不出来的。 但我很快确定,那并不是油渍,而是血迹。 因为有一个小斑点呈殷红色,油渍的话,是不会带有颜色的,唯一的可能,那便是血迹。 有了这个发现,我浑身大震,无比激动。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我已经有百分之九十九的把握敢断定,王代凯便是无头尸案的杀人凶手。 可是,我心中却又隐隐萌生一层疑惑。 王代凯既然是一个职业杀手,心思如此缜密,无头尸案堪称无比离奇,但只短短几天时间便被侦破,这是不是太过顺利了一点儿? 王代凯既然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他又怎么会铤而走险,为偷盗一颗小小的纽扣而自露马脚? 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难道是我估计错了,王代凯并非是无头尸案的凶手,这一切从始至终,只不过是个巧合而已?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脑海里作着复杂的思想斗争,大约五分钟后,终于冷静下来。 我将西服整理好放回原处,忽见衣柜的中间有一格小小的抽屉,居然没有上锁。 出于好奇,我顺手便将抽屉拉了开来。 抽屉才打开的一瞬间,我心中不由自主感到了一阵惊愕。 但也只短短几秒钟时间,我心情恢复了平静。 那只抽屉虽然不是很大,里边却装满了崭新的钞票,一沓一沓,我估计至少有二十万以上的现金。 抽屉里除了钞票,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小的记事本,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其它物事。 我虽算不上富翁,但历来视钱财为粪土,所以,当时我的惊愕并不是见钱眼开,只是突然之间,在王代凯家里发现如此巨额的现金,而感到奇怪罢了。 此刻,我越发觉得王代凯有问题,起码他恁多的钱是来历不明的。 为何我能肯定他的钱来历不明? 因为他如今无职无业,二十万又不是一个小数目,但现在却真真实实出现在王代凯的家里,瞎子也看得出来,他这笔钱来的蹊跷。 现在,我自然不清楚王代凯家里的这笔巨款是如何得来的,所以,我也懒得费心思去猜测。 于是,我将视线直接就转移到了那个记事本上。 我知道偷看别人的隐私是一种非常无耻的行为,但王代凯是犯罪嫌疑人,如果能从记事本上面找到一些有利的证据,来证明他便是无头尸案的凶手,那绝对是大快人心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已经顾不上其它,立即就翻开了那个记事本。 果然,记事本上留下了蛛丝马迹,我兴奋无比。 原来,那个记事本根本就是崭新的,只在中间一页上面写着一篇简短的日记,另外夹着一张不完整的照片。 为何称之为不完整的照片呢? 原因是,那张照片其实只有一半截。 照片中的人物赫然便是王代凯,而且看得出当时的王代凯一脸笑意,洋溢着无比的幸福之感。 他的右臂呈半搂之状,应该是搂着一个人,可是恰恰照片的另一半却不知了去向,王代凯怀里搂着的究竟是谁,无从知晓。 不过,看照片断裂的纹路并不整齐,一看就是被王代凯自己故意撕毁。 看到这半张杰作,我忍不住微微一笑,猜到了一些端倪。 如果我的估计不错的话,王代凯当时搂着的一定是个女人,而且是个他非常喜欢的女人,这一点,从他那春光灿烂的笑脸足可看出。 可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后来他俩一定分手了,否则王代凯绝不会撕毁照片。 热恋中的人,一旦分开,心情无疑会坠入低谷,撕毁热恋中的照片,只是一种自我发泄内心痛苦的表现。 我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其实至今想来,当时我自己也没搞懂,为何会在看了那半张照片后,不由自主发出那一句感慨来。 也许是为了王代凯,也许是为自己感叹! 记事本上的那一页,记载的文字并不多,算得是一篇小小的心情阐述。 原文是这样写的:静,你为何如此狠心离我而去?我是那么的爱你,你难道感觉不到么? 我只不过想有了钱后,给你一个浪漫而温馨的婚礼,难道这也有错么? 现在,钱有了,你却悄悄的离我而去,你太狠心了! 你为什么要走?为什么要走? 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如果让我找到你,我一定亲手杀了你,然后再自杀陪你,因为我们生不能在一起,却至少可以死在一起。 日记没有落时间。 但很显然,那是王代凯和那个被他称作静的女子分手以后,王代凯心情郁闷,所以才写的。 从这篇短短的日记足可分析出,王代凯确实是个危险的人物,他因爱生恨,已经产生了杀人的念头。 而其中也提到了钱,此刻抽屉中的这笔钱,应该就是他准备用来和静结婚用的。 但是,很可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静却和他分手了。 他一怒之下,便产生了杀人念头。 看完日记,我更加肯定王代凯家中的这笔巨款来历不明。 因为为了自己的最爱,一个人往往会不择手段,干出疯狂的事情,甚至杀人。 通过这篇日记,我已经理出了一些头绪。 我先前提到无头尸案可能是一个阴谋,可能是有一个人在幕后操纵,而王代凯只是一个棋子罢了。 王代凯假如真是无头尸案的凶手的话,那么他杀人的动机只是为了钱,幕后首脑之所以雇凶杀人,那是因为有人妨碍了其利益,所以必须铲除。 如此一来,也许那无头死尸,或许还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 想到这一层,我的心情无比激动,因为一旦确定王代凯是无头尸案的凶手的话,那么顺藤摸瓜,幕后的那条大鱼很快也会被钓出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马上将翻过的东西全部复原,然后迅速离开王代凯家中,随即去警局通知赖杰抓人。 来到警局,我将在王代凯家中调查到的全部情况讲给了赖杰听,然后说道:“现在应该是收网的时候了,不如今天下午就展开抓捕,王代凯一旦落网,相信操纵无头尸案的背后主脑人物,很快也会被挖出来。” 赖杰也长长松了一口气,笑道:“但愿如此最好,我也觉得你的猜测八九不离十,王代凯肯定就是无头尸案的凶手。” 一旁的赵明插口道:“只要抓住那小子后,抽他的血来做DNA鉴定,看看是不是和那颗带血纽扣上的血迹吻合就知道了。” 这确实是个好方法。 我和赖杰当然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等赵明说出来后,我们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头笑了起来。 抓捕行动是在下午四点进行的。 通过这几天的蹲守调查,我知道这个时候王代凯应该正舒舒服服躺在沙发上看小说,所以,要神不知鬼不觉去他家里抓捕他,王代凯绝对做梦也想不到。 参加抓捕行动的特警一共十人,加上赖杰,赵明和我,一共就是十三个人。 我们全是便衣装扮,驾驶着三辆小轿车,悄没声息来到了王代凯所居住的住宅楼底下。 在小区外边泊好车后,我们十三人分工合作,四个人把守在小区大门口,三个人守在C幢底楼门口,而我和赖杰、赵明则带着三名特警,乘坐电梯上了十八楼。 来到王代凯那间房门口,我们六人全都没有说话,各自早将手枪子弹上了膛,用着肢体语言传达行动信息。 将房门口牢牢围住后,赖杰打手势,示意我用百合钥匙打开房门。 我点点头,用着极其轻微的动作,将钥匙插进了孔里,然后一拧一踹,房门“砰”一声被我用脚踢开。 我和赖杰几乎同时大喝一声“不许动”,大概只一秒钟的时间就冲到了沙发边,两柄手枪一起抵上了王代凯的脑门。 王代凯果然还静静地躺在沙发上,双手合抱放在胸口,手中拿着一本小说书,身上穿的也是一件长长的浴袍。 他的眼睛瞪得鼓圆,脸色煞白,直到两柄手枪顶上他的脑袋,他竟然一动不动,似乎根本就没有看到我和赖杰。 就在我一怔之际,赵明和其他三名特警也冲了进来,团团围住沙发,我们一共六柄手枪,齐刷刷对准了躺在沙发上的王代凯。 这个场面已经够惊心动魄了,换作是任何人忽然见到六柄手枪对准自己时,一定会吓得浑身发抖。 可奇怪的是,王代凯的脸上除了一片煞白外,再没有其它表情,而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是一直望着顶上的天花板,他的身体根本没有一丝动静,完全和一具死尸没有任何分别。 也只在刹那之间,我惊呼一声“老天”。 随即收起了手枪。 因为我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此刻的王代凯躺在沙发上纹丝不动,并不是像一具死尸,他其实就是一具真真实实的死尸,只有死人才不会动,这个道理谁都明白。 刚冲进房来的时候,我和赖杰谁都没有注意观察。 在见到王代凯如同死尸般躺着不动时,我才发现他的咽喉上有一个小小的孔,而且尚有殷红的血迹,只是血液在王代凯死后,身体冰冷,逐渐凝固,再也流不出来。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致王代凯死亡的,便是咽喉上那个血孔,那个孔无疑是子弹所造成。 也就是说,王代凯就在刚才不久,被谋杀了。 这一变起仓促,大出我们在场所有人意料之外。 我身子一晃,险些就跌倒在地。 第12章:杀人灭口2 当然,也就在这一刻,所有的人都已经看到,在王代凯咽喉留下的那个伤口,所有的人都已经明白,王代凯被谋杀了。 其实,在那个时候,并非是我一个人震惊,我们在场十三个人的表情都是一个模样,没有什么区别。 他们陆续收好了手枪,尽都傻子一样看着王代凯的尸体,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说他们此刻像傻子一样,而我又何尝不是,因为在自己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形下,陡然看见这样一幅血腥的场面,心中如何不惊愕? 最终,还是我首先恢复镇静。 我用手抚摸王代凯心口,发现心脏虽然早停止了跳动,但尚有余温,这个测试证明,王代凯的死亡时间至此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赖杰长叹一声,用手帮王代凯合上了那瞪得极其可怖的眼睛,然后问我:“ 你怎么看?” 我无可奈何甩了甩头,苦笑道:“很明显,杀人灭口,那条幕后大鱼可能早就知道我们盯上了王代凯,他怕王代凯一旦落网将他供了出来,所以提前一步动手,将王代凯灭了口,因为只有死人才守得住秘密。” 众人尽皆点头,赞同我的分析。 赖杰随用对讲机呼叫了总部,将C幢十八楼发生杀人命案汇报了上去,要求总部立即派法医来做现场取样、鉴定,看房中有没有异常发现,或者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 为了更好的保护好现场,所以我们十三人随即也撤出了房间,在房外的走廊上耐心等待法医到来。 赖杰吩咐三名特警守住现场,然后,他和我,还有赵明,乘坐电梯下了底楼。 一直来到小区的一个花园里,赖杰才开口说道:“子龙,我觉得我们遇到可怕的对手了。” 说完,我发现他的两道浓眉紧紧皱在了一起,脸上表情极其烦躁不安。 我和赖杰相识的时间虽然短短数天,但他在我心中的印象一直是乐观、镇静、勇敢,绝不会是如今这副状况,所以我能明显感到,他此时已经被这个棘手的案子难倒了。 我虽也和他有同感,但却没有他表现的那样悲观。 我道:“那条大鱼虽然极其狡猾,但我相信只要努力,一定能将他钓上岸来。” 赵明一拍胸脯,信誓旦旦道:“就是,我们三个臭皮匠,难倒还顶不过一个诸葛亮吗?” 我和赖杰压根没料到,赵明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有心开玩笑,但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赵明又道:“不如现在,咱们先来分析分析关于眼前的这一件谋杀案如何?” 赖杰饶有兴趣地望了赵明一眼,道:“好啊!不知道你对这件案子有什么高见?” 赵明吞了一口口水,又清了清喉咙,才道:“首先,这是一件谋杀案,那是毫无疑问的事。假如王代凯就是无头尸案的凶手的话,那么,今天他离奇死在自己的家里,他同样是被谋杀的。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说他死得离奇吗?” 我望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赵明顿了一顿,才接着道:“因为在王代凯家里,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什么打斗痕迹,他很可能是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一枪射中了咽喉而毙命。而在什么样的情况下,才能让他没有防备呢,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凶手是他的熟人。” 关于凶手是王代凯的熟人这一点,其实当时在案发现场我已经想到,只是没有说出来。 我知道赵明这家伙深藏不露,颇有当侦探的头脑,从他眼下分析案情头头是道这点足以看出。 我又望了他一眼,表示佩服,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赵明看到我这个眼神,自然更加得意了,又清了清喉咙,继续道:“我想当时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一个王代凯的熟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而突然来找他,王代凯开门看见是自己的熟人后,立即将其请到了家里坐。也许他们之间还有过短暂的谈话,至于谈些什么,我们自然不知道。” “也就在王代凯疏于防范的情况下,惨剧发生了,那人忽然开枪偷袭了他,以致于他当场毙命。” “别忘了王代凯也是个运动健将,恐怕功夫也是很厉害的,但他却在生死边缘没有做任何反抗,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凶手不仅是他的熟人,更可能是他一个很好的朋友,只有对自己最好的朋友,才不会产生任何防范心理。” 听到此处,赖杰忽然开始鼓掌,“分析得确实很有道理,请赵队长继续说下去。” 我并没有插口,赵明所分析的一切虽然我也早想到,但是,我还想看看他有没有更深一步的见解。 于是,我也用渴望的眼神望着赵明,示意他继续演讲。 赵明更得意了,接着又打开话匣子,“王代凯的死,严格说来,那要怪我们的铁大侦探了。” 我不料赵明会陡然将针锋指向我,顿时大怒,真想破口大骂赵明一回。 但还没张开口,赵明那尖锐的目光已经逼视着我,提高声音道:“难道不是么?” 他似乎早猜到我会骂他,所以一句话还没骂出口,我便泄了气,被他那句“难道不是么”震住。 我立即也明白了赵明的意思,耸了耸肩,尴尬地道:“确实怪我,因为我在跟踪王代凯的时候,很显然也被别人跟踪了。如果我不去跟踪调查王代凯,那么王代凯自然也不会被灭口。” 那一刻,我竟然感到非常内疚,觉得王代凯是被我害死的,心情变得无比沉重,忍不住长叹一声。 赵明自然明白我的心思,随道:“铁侦探,你也不必内疚,这件事其实也怪不着你,王代凯也是个杀人凶手,迟早也会被枪决,早死晚死对他来说也是死,你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话虽如此,我的心情却并不见得会听了赵明那番谬论后就立即好起来。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苦笑。 赵明道:“无头尸案越来越离奇了,原本以为今晚就可以结案,谁知道会突然发生这样的变故,真叫人始料不及。连王代凯也死了,那藏在幕后的狐狸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抓出来了。” 我原本以为他还有什么更多的高谈阔论,这番丧气话一出口,我知道他已经再无更深的见解了。 赖杰也叹道:“是啊!这件案子扑朔迷离,我虽搞了多年刑侦工作,但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棘手的案件。” 赵明适才还对案情分析得头头是道,但一想到案件的难度,便和赖杰像晒蔫的丝瓜一样,显得有点没精打采。 看到他俩悲观的模样,我冷笑道:“再天衣无缝的案件,总会有百密一疏的地方,只要能找到一个头,那么再复杂的案子,同样可以迎刃而解。” 赵明道:“那么,铁侦探,你找到头没有呢?” 也许是由于心情烦躁的原因,赵明此刻的话语有些挑衅的成分,让人听了极其不舒服。 我并没有怪他,只道:“王代凯为了钱杀人,于是他成了雇主的棋子,事成之后,雇主怕他供出自己,于是又雇了另一个人杀王代凯,为的是保密。现目前,只有这一条线路是肯定的。” 这种突发事件,是所有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的,最终的真相会是怎样,我们目前谁都说不准,所以一切的分析都是在凭空推测,至于这种推测和真相到底有多少接近,谁也不清楚。 我说的这番话,也只是一种猜想罢了。 赖杰道:“现在我们要改变一下策略。假如我们只查谋杀王代凯的那个凶手的话,一旦我们查到了那个凶手的底细,那么雇主很可能再雇另一个杀手去杀那凶手,如此查下去案件将会没完没了,永远不能抓住幕后主使。” 赖杰的这个分析是有道理的,同时也提醒了我一下。 我道:“照这样看来,那雇主是个很有来头的人物,至少是个有钱人,有钱才能使鬼推磨。” 赖杰点头,表示认可,道:“我现在有了一个想法。” 我和赵明都好奇地望着他,想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好主意。 恰在这时,一辆救伤车驶进小区来,赖杰立即迎了上去。 我和赵明本在期待赖杰会有什么好主意,这种情况下,只好忍住了,尾随跟上前去。 救伤车里坐着三名法医,其中年轻的小刘也在内,另外是两名女性,年纪均在三十出头,我并不认识。 赖杰和三人寒暄后,作了短暂的交流,三名法医带着所需要的鉴定仪器,在赖杰的带领下,走进了电梯。 我和赵明,连同守在小区底楼的三名特警,也一起进了电梯。 到了十八楼后,我和赖杰陪同三名法医,进了王代凯家里协助调查。 赵明则带着六名特警,在相邻十八楼的上下两层楼,挨家挨户做笔录调查,看最近两小时内,有无陌生人进入过C幢楼来。 赖杰随呼叫了原本守在小区外的四名特警也加入了调查。 两小时以后,我们两方人马的调查已经有了结果。 法医的鉴定结果是这样:根据取样鉴定调查,王代凯家中除了我们进过房内的人和王代凯本人外,据专业仪器检测,发现一双可疑脚印,鞋子属于皮鞋,脚掌偏肥大,长四十三码,已经取了脚样。 除此之外,王代凯的致命伤是在咽喉,被手枪从后颈射入,子弹穿过咽喉出来,击在一侧墙壁上面,子弹在一个角落已经找到。 王代凯当场毙命。 很明显,王代凯是被凶手从背后偷袭毙命的。 王代凯死亡后,为何又安安静静躺在沙发上面,这一点当然是凶手的故意杰作。 除此之外,房内陈设一如既往,没有任何打斗痕迹。 法医已经抽取了王代凯身上的血液,准备带回去做DNA鉴定。 我和赖杰也仔细检查了房中每个地方一番,没有任何发现,包括抽屉里的巨额现款也分文未动,那个日记本也在。 这个结果说明,凶手此来,只为杀人,并非是图财害命。 这个结果也证明了我们的推测是准确的,王代凯是被人杀人灭口。 而赵明等人的调查结果,那就是没有结果,因为王代凯死亡的那个时间段,邻近的居民并没有看见任何可疑的陌生人,也没有听见什么枪声。 结果说明,凶手在枪头上事先装了灭声器,所以,附近的居民不会听见枪声。 而凶手来王代凯家中的那个时间段,也许是碰巧的缘故,恰好没有碰到过任何人,所以附近居民才没有见到任何可疑的人。 调查未果,我们每个人的心情都变得无比沉重,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 赖杰长叹一声,命令收队,将王代凯家中的巨款带回了警局做处理。 王代凯的尸体,则被法医带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而那件可疑的西服也被带回去做鉴定。 我并没有去警局,而是直接回了家,因为现在去警局,起不了任何作用。 第13章:大慈善家去世 当晚,我彻夜难眠,反反复复推敲两起谋杀案,但始终没能理出一个头绪来。 直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我便起了床,直接跑步去警局。 我一直有晨跑的习惯,跑步去警局正好锻炼身体。 赖杰和我一样,也是被两起离奇的谋杀案搞得一夜难眠,我去找他的时候,他一个人正在办公室抽着闷烟。 见我到来,他随递过一支香烟来,帮我点上。 我见他双眼布满血丝,一脸倦容,明显比昨日憔悴了许多。 这个时候,我自然没有心情取笑他,只是一本正经问道:“DNA鉴定结果出来了没有?” 赖杰懒懒地道:“昨晚已经拿到结果!” 我道:“结果怎样?” 赖杰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不兴奋,也不糟糕,只道:“和我们当初的推断一样,王代凯的血液,通过DNA技术鉴定,和那带血纽扣上的血样吻合。而那件西服上留下的血斑,证实了正是无头死尸身上留下。这一点足以证明,王代凯的确就是无头死尸的凶手。” 在还没有做DNA技术鉴定以前,我们早已经猜到,王代凯一定是无头死尸的凶手,如今确定以后,我自然也没有觉得大惊小怪,所以我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对此事作过多的议论。 沉默片刻,我才又道:“昨天你说你有一个想法,那是什么样的想法,你想到什么好主意了么?” 赖杰深吸了一口烟,“我准备设法把那个被王代凯称之为‘静’的女人找出来,好生了解一番王代凯这个人。” 我微微一怔,道:“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的话,那个女人也很可能被灭口?” 赖杰道:“当然想过,但只要那个叫静的女人肯协助警方破案,我们派出警力二十四小时保护她就是。” 这当然是个很好的办法。 现目前通过那个叫静的女人,调查王代凯这个人,那是唯一的好办法了,我自然没有什么理由反对。 王代凯既然和她有过一段恋爱史,那么她对王代凯其人多多少少会有一些了解,包括王代凯有哪些朋友,她也可能多少知道一些。 我们推测,王代凯乃是死在自己很好的朋友手里,那个叫静的女人如果碰巧也认识一些王代凯的朋友,那么对破案自然就有很大的帮助了。 我随即道:“你打算如何寻找那个叫静的女人?目前来说,我们只是知道那个女人被王代凯称作静而已,真实姓名叫什么,我们也不清楚,更没有照片,要找也不是容易的事啊?” 赖杰笑道:“这个简单。我们可以通过媒体、报社、网络等等途径,将王代凯被谋杀的消息公布出去,让那个静看到。如果她还对王代凯有情的话,相信她一定会配合警方的。” 赖杰的办法固然是好,我没有争议,说道:“只要将寻找静的消息一经公布出去,我相信那条幕后大鱼一定也会有所行动,可能会派出杀手将静灭口。但若对方也不清楚那个静的底细的话,只要静在没有露面之前,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 我刚说到这里,赖杰忽然接过了我的话头,道:“所以,我们有必要在警局附近一带埋伏下警力,保护静的安全。我断定,那幕后大鱼一定也会在警局附近安排下杀手,一等静出现,就要实施暗杀。” 我点头,也接过了赖杰的话头,道:“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必须安排警力,加强巡视警局附近一带出现的可疑人等。” 我和赖杰很有默契,所以,我的话一说完,我们都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但是,片刻过后,赖杰的表情又严肃起来,“只是,只不知道那个静就算知道了王代凯被谋杀后,会不会来警局协助我们呢?她假如对王代凯之死根本就无动于衷,那怎么办?” 这个可能是很有可能的,我也不好反驳赖杰的推论,只道:“这就看天意了,静假如不愿出现,我们也无可奈何。” 赖杰点头,道:“一切也只有顺其自然了,因为静这个女人,现目前来说是一个破案的关键人物,我们必须试一试。” 当日下午,赖杰便将王代凯被谋杀,寻找王代凯前女友静协助警方破案的消息,通过网络,媒体,报社等途径公布了出去。 然后,派了大批警力,不分昼夜在警局附近一带巡逻排查,这样做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是给幕后大鱼一个下马威。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几乎没有任何可以做的事情,除了耐心等待那个叫静的女人出现,或者她一直不会出现。 寻找静的消息公布出去后,一连过去三天,并没有什么动静,那个叫静的女人一直没有出现。 又过两天,结果还是一样。 这时不光是赖杰,连我也有点没信心了,因为我们都觉得,那个静很可能不会出现了。 但另外也不排除四种可能: 一;静并没有看到王代凯被谋杀的消息,所以没有出现。 二;静看到了,但她不愿出面帮助警方破案。 三;静已经被那条幕后大鱼,派杀手提前找到而谋杀了。 四;静看到王代凯被谋杀的消息了,她如今也很安全,对于出不出面帮助警方破案,她还在犹豫之中,所以一直还没有出现。 以上四种可能,第二和第三种是我不愿意看到的,而第一和第四种可能我也不喜欢,我所希望的,只有一个答案,那就是静立即出现。 虽然我算比较有耐心的人,但一直等待下去,终究使人着急。 可是,就算着急,如今我们也无能为力,哪怕只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我们还得继续等待下去,只要静没有出现,那也证明总有一天她可能会出现,只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于是,赖杰再一次通过媒体、网络、报社,将急切寻找静的信息公布了出去,希望静早些看到信息,或者看到信息后,早些来警局配合破案。 又过两天,还是没有静那个女人的消息。 但是,本市却出了一件让人感到哀伤的事情,那就是大慈善家黄韵文老先生,于昨晚凌晨一点二十分因病去世,享年七十六岁。 这个消息,我是在本市晨报上看到的。 当看到这个噩耗的时候,我也感到非常惊愕,同时叹为惋惜。 黄韵文老先生我是认识的,曾经还有过数面之缘。 十年前,他就被评为了国家道德模范,也是个享誉盛名的大慈善家,同时也是一家大型电子企业的老总。 黄韵文的公司名叫“韵文电子科技研发中心”,成立于七十年代末,总部在本市,而分布全国则有数十家连锁公司。 对于黄韵文公司研发的产品,我也只知道个大概。 据说他公司专门研发尖端的电子软件,然后也生产各种高科技的电子产品设备,不仅在全国范围内销售,同时也出口东南亚以及西方列国。 他公司每年的产值近百亿,黄韵文在整个中国来说,也要算屈指可数的大富豪。 黄韵文有钱,但也热衷于慈善事业,据说他每年向慈善机构捐助的款额便高达十亿,远富盛名。 所以,对这样一个大好人,突然听说他去世的噩耗,相信谁都会感到哀痛惋惜。 在此,黄韵文之死对本故事似乎没有任何关联,但由于那个叫静的女人一直未曾出现,我在等待之中,忽然又看到这个信息,百般无聊的情况下,自然就记述了下来。 不过,看似无关紧要的事情,到得故事发展到最后,却往往会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信,读者诸君不如耐心看下去。 且说我在看到黄韵文老先生去世的消息后,心感悲哀,也祝愿他在天堂一路走好。 我也有了决定,等黄老先生出殡的日子,无论如何要去送送他。 我和黄韵文的交情不是很深,但曾经也帮过他几次忙,所以,也算得上普通的朋友关系,去送送他也是应该的。 我对此人非常崇拜,他病逝对他的公司来说,实在是一个大不幸,对国家来说,也是一个很大的损失,我甩甩头,大叹可惜。 黄韵文出殡的日子是在两天后的午时,我和赖杰、赵明、雪雅一同参加了出殡仪式。 举行出殡仪式的地点,是在黄韵文郊外一幢独立洋房外的广场上。 那幢洋房是欧美建筑风格,不仅占地之广,而且精致绝伦,有专家评估过,他那幢洋房的价值至少超过三个亿人民币。 广场的面积也是很阔,全用大理石镶成,约有五亩,四周用铁栏杆围住。 而旁边除了修筑花园外,更有游泳池,以及游玩的娱乐场所,非常壮观。 在铁栏杆的外边,又是一片稀有的空地,此刻停放着数百辆汽车,那些车全是前来悼唁的人开来。 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形形**的人物,我估计一下,至少有两千来号。 广场的周围,却放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圈、花环、鲜花,所有的人除了一色的黑衣之外,胸口都佩戴一朵小白花表示尊重。 如果不是因为气氛严肃,而和五颜六色的花儿不协调的话,这广场完全就是一个百花争艳的大花园。 如此浓重的出殡仪式,我相信在场每一个人,恐怕都是第一次看到,我自然也不例外。 这足以说明,黄韵文生前是一个很受人尊重爱戴的人,否则他死后不会有如此多的人来悼唁他。 在场除了少数是他亲朋好友外,我相信绝大多数人都是慕名前来,大家都想送送这位大慈善家最后一程。 人虽多,但是除了听见哀怨的乐声外,并没有听见半点人发出的声音。 此时,大家都是有次序的由左边大门进入,到房内大厅瞻仰完黄韵文遗容,再从右边出来,然后在外边广场静静等候灵柩发出。 黄韵文的遗体安放在大厅中央的水晶冰棺中,他的遗像则挂在大堂正中央,遗像两边挂着挽联。 他的家属,则全是披麻戴孝,一字排开站在灵柩前面,等着客人瞻仰完遗容后,再行礼答谢。 我、赖杰、雪雅、赵明四人一起进入的大厅,瞻仰完黄韵文遗容后,我们向家属敬了礼,表示望节哀顺变,家属也回了礼答谢。 黄韵文的家属我几乎都认识。 那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自然是他的妻子。 此时她老泪纵横,哭得最伤心,看到这场面,谁都忍不住会鼻头发酸。 除外,是他的大儿子黄远航和大儿媳站在母亲左边,而小女儿黄远英则站在母亲右边,子女们脸上虽然也挂着泪水,却没有母亲哭得伤心。 想是夫妻与子女之间相比,始终是夫妻情深一些。 我知道黄韵文膝下一共有两儿一女,此刻二儿子黄远洋并不在场,想来是远在国外还没赶回来。 我早知道黄远洋多年前便留学去了美国,至今未归,但如今父亲去世这么大的事,他却不能及时赶回送父亲最后一程,这实在有点大逆不道。 况且黄韵文去世已经两日,美国回来也该早到了,就算有天大的事耽误,始终是父死为大。 当然,那是人家家事,我无权过问。 第14章:黄小姐来访 雪雅和黄远英是很好的朋友,见黄远英此时泪流满面,也忍不住潸然泪下,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又安慰几句后,我们四人才出了大厅,在外面广场等候。 直到所有人瞻仰遗容完毕,一名大法师才做了发丧仪式,将黄韵文的遗体入殓到一口铜棺之中,灵柩由十六个大汉缓缓抬出。 黄韵文的遗体下葬在广场外边不远的小山丘上,由于路程不远,所有送行的客人都是随同灵柩缓缓步行。 黄远航表情肃穆,举着招魂幡走在灵柩最前方,黄远英手捧父亲遗像尾随在大哥后面。 围在灵柩旁边的六名青年男子轮流撒着买路钱,后方有十几人不停鸣放鞭炮,打着黄烟,随着青黄两种烟雾袅绕,鞭炮声震耳欲聋,又加两千来号人一路随行,那场面当真是浩浩荡荡,隆重之极。 等到铜棺入土,大法师做了招山仪式,表示亡魂已得安定,出殡方始结束。 除了黄家至亲的朋友外,其余客人都陆续散去,我等四人自然不例外。 赵明和赖杰回了警局,我和雪雅则回侦探所。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又过了两天,那个叫静的女人始终未曾露面。 这天傍晚,我在侦探所里闲着无事,忽有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闯了进来。 当我抬起头来望向那女子时,心中微有一惊,大出我意料之外。 来人竟然是黄远英,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黄远英和雪雅关系莫逆,但她从不来我侦探所里玩耍,今日突然造访,我以为她是找我有什么事。 我和黄远英虽不是很熟,但曾经和雪雅一起陪她吃过一顿饭,所以也算相识。 为表示礼貌,我立即站起身来,微微一笑,道:“黄小姐,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黄远英丧父不久,脸上表情一片肃然,显是还未从悲伤中缓过来。 但表示尊重,她兀自勉强一笑,道:“铁侦探,很久未见,你还好吗?” 我和她明明在两天前,她父亲出殡的时候还见过面,她却说好久不见,心中不由感到好笑。 但想到其父刚刚过世不久,伤感中的人往往会胡言乱语,那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笑道:“很好,很好?令尊的事,还请黄小姐节哀。” 说我很好,那不过是敷衍人的话。 这些日子一直被无头尸案搞得睡不好觉,我险些都要精神崩溃了,何来好之? 我的心情好坏,却并不足为外人道。 黄远英点点头,道:“谢谢铁侦探关心。对了,雪雅在么?” 我原本以为黄远英此来是专程找我,哪知她是找雪雅来了,我会错意,颇有些尴尬,但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 雪雅刚刚出去办事,此时正好不在。 我只有如实作答。 黄远英听说雪雅不在,脸上表情显得很失望,原本就有些深陷的眼睛更加变得无神。 我不知道她找雪雅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看到她失望的表情,我心有恻然,便问道:“你找雪雅有要事么,你不如稍等一会儿,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听了这话,黄远英脸上总算有了一丝喜悦,随即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帮她冲了杯咖啡,也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我偷偷瞄了黄远英一眼,见她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我猜测她可能有什么心事。 但碍于男女关系,我又不好过问,因为她一来就说要找雪雅,我猜想就算有事也是女人之间的事,我一个大男人,自然不便多说什么。 于是,我假装拿起一份报纸看,可我的心中却乱七糟八,哪里又看得进去。 我俩就这样对坐着,足足好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那场面当真有点儿尴尬。 黄远英似乎也看出了我有些心神不宁,又沉默一会儿,只听她干咳了一声,对我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我当时听了后,感到有些惊异,同时也很是不解。 她问的是,“铁侦探,你觉得世界上有鬼么?” 我只是愣了片刻,似笑非笑道:“黄小姐,你为何会突然问到这个问题呢?” 我用疑惑不解的眼光注视着她,同时也在耐心等待她的回答。 黄远英的脸色越来越有些灰白,她的眼珠子也在不停转动,似乎心情很乱。 顿了一顿,她才又道:“因为接连两个晚上,只要一关电灯,我就看见父亲站在了我的床前,他的双眼恶狠狠瞪着我,可怕极了。” 我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随道:“如果我猜得没错,你此番来找雪雅,是要她去你家,晚上陪你过夜对么?” 黄远英压根不料我会猜中她的心事,用一种疑惑且佩服的眼神望了我一眼。 但她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惊讶,只是点点头,“正是这样!” 女孩子家,本身就胆小,加上家中刚死过人,由于精神压力过大,导致情绪低落,往往会胡思乱想,产生幻想症,黄远英口中的鬼,我相信只是她的错觉罢了。 我道:“黄小姐,令尊之死,谁都会感到惋惜难过,但人死不能复生,你必须节哀顺变。世界上是没有什么鬼怪的,这一点你必须相信。我相信你和令尊的感情极深,令尊仙逝你也极其伤心难过,所以你会时时刻刻记挂着他。” “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要你一直想着那个人,不管是做梦或者现实生活中,你都会时刻感到那个人一直就在你的身边。” “我想告诉你一点,你眼睛里看到的一切,其实根本就不存在,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你的错觉罢了。” “你如果想摆脱你父亲的阴影,那么你就必须彻底忘记他,不去想他,只有这样,你才能回到现实生活当中来。” 对于世间究竟有无鬼怪一事,其实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毕竟我没有亲自见到过,所以我认为鬼怪一说纯属无稽之谈。 黄远英听了我的话后,肯定受用匪浅,她是聪明人,自然能明白我的话大有道理。 她终于点头笑了一下,道:“谢谢铁侦探,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其实我也不相信鬼魂存在的,只是因为太过想念父亲,所以产生的幻觉罢了。” 正在这个时候,雪雅回来了。 见黄远英到来,她无比高兴,上前就是一阵搂抱。 黄远英说明了来意,我也没有反对,雪雅更是兴奋,上前居然将我也搂抱了一下后,然后拽着黄远英便跑出了侦探所。 那晚雪雅不在,于是我也没有回家,直接在侦探所里过了一夜。 雪雅是第二天上午九点过后回侦探所的,她回来的时候,同时也带回了一副异样的表情。 反正她踏进侦探所大门的时候,脸上表情极其复杂,似乎她一路之上,都在被什么事情困扰,而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她进屋后的第一件事,不是和我打招呼,而是直接打开电脑,查阅着警方在网上发出的,关于王代凯被谋杀的报道。 报道中有王代凯生前的照片,雪雅打开一张照片后,仔细放大看着,十分专注。 对王代凯被谋杀的这件案子,雪雅早就知道,而且也早看过这篇报道,这时她再一次翻出王代凯的照片来看,我实在猜不透她这样做有什么目的。 我静静地站在她的背后,看着她这番反常的举动,百思不得其解。 心中虽然感到无比好奇,我却并没有立即就开口发问,我相信假如真有什么事情的话,就算不问,雪雅一定也会自己告诉我。 将王代凯的照片足足看了有两分钟,雪雅这才像是看懂了什么头绪一样,然后用手托着香腮,喃喃自语,“像,真像,那果然就是王代凯!” 我就算耐心再好,这时听了雪雅那怪里怪气的话,也忍不住好奇心大作,接口道:“你这不是废话么,那当然就是王代凯啊!” 雪雅感觉我在笑话她,可她并没有生气,而是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老板,我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想不想听?” 雪雅一直是个说话直来直去的人,但现在却也学会了卖关子。 她不直接将那有趣的事情说出来,而是问我想不想听,存心是要吊我胃口。 我假装板起了脸,斥道:“这不废话么,你难道不清楚我的性格?有趣的事情自然要听,快说快说!” 我连番催促。 雪雅这才说道:“王代凯居然和黄远洋是高中时候的同学,这一点你绝对不会想到吧?” 说实话,这件事情我确实没有想到,但就算王代凯和黄远洋是高中同学,这也不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情。 我责怪道:“你说的有趣的事情就是这个么?” 雪雅道:“是啊,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有些不耐烦地道:“小姐,我实在不觉得这是什么好奇怪的事情。” 说完,我自顾回到沙发上看自己的报纸,不打算再和雪雅讨论这极其无聊的话题。 雪雅却是没完没了,见我不理她,随即起身来到我旁边坐下,道:“老板,你别那么无聊好不好?” 我大感惊诧,没好气地道:“小姐,我哪里无聊了,由始至终,只是你在说无聊的事情好不好?” 雪雅没有生气,清了清喉咙,一本正经道:“老板,我必须将这件事情详详细细讲给你听,相信你听完之后,就不会觉得我说的事情无聊了。” 我没有反对,只是望了她一眼,意思是我洗耳恭听。 以下就是雪雅的叙述,为了记述方便,我稍作整理,为的是读者诸君能看得一目了然。 昨天傍晚,雪雅拽着黄远英走出侦探所后,黄远英的小跑车就停在外边,二人上了车,黄远英驾驶着车直接驶向她家。 黄韵文生前留下了许多套房产,黄远英却一直住在郊外的那幢欧式小洋楼里。(也就是黄韵文举行出殡葬礼的那个地方。) 黄远航和其妻住的地方在市区,黄韵文生病以后,他暂时接管董事长职务,打理着公司的运作。 黄韵文去世后,郊外的小洋楼,则成了黄远英的私人住宅,家里除了几个仆人,就只黄远英一个人居住着硕大的房子。 黄母则独自去了乡下散心。 雪雅和黄远英认识三年了,可说友谊之深,但她却是第一次来黄远英郊外的住宅玩耍。 小跑车驶到洋楼外边的广场时,晚霞斜照在精致的建筑物上,反射出璀璨的光芒,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似乎身临欧美一般。 黄远英将小跑车停在广场一角,挽着雪雅的手臂便朝洋房走去。 在门外的识码器上,黄远英将手掌按在一块六寸见方的蓝色光屏正中,铁门自动打了开来。 雪雅是个见多识广的人,知道那是设置的掌纹解锁,一般都是大富人家为了防盗,才会安装如此高科技的装置。 黄远英一脸欢笑,欠身朝雪雅做个“请进”的姿势,雪雅一笑,首先走了进去。 第15章:一个相册子 二人进屋,随即有一名女仆迎了上来,送上干净的鞋子给两人换上。 黄远英吩咐仆人准备晚餐,拉着雪雅的手便上了二楼客厅。 黄远英进卧房取了两套浴袍出来,示意先洗澡冲凉,然后吃晚餐。 由于洗澡间非常宽大,所以两个女孩子是一起洗的澡,然后来到沙发上躺着,开始闲聊一些家常,一边等待晚餐。 黄韵文乃是超级大富豪,他的家里自然装潢得精致绝伦。 客厅中除了一盏巨型的水晶吊灯价值不菲外,墙上挂着的字画也是出自大师之手,不仅有国外的名师作品,其中有两幅竟是中国古代的大师真迹作品。 我相信那些字画一定是黄韵文花费了不少金钱收藏得来的。 雪雅也算富翁,更是见多识广,乍见墙上挂着的那一幅幅名师作品时,也不由暗暗咋舌。 用过晚餐后,天色早晚,黄远英拉着雪雅进了自己的闺房。 黄远英的卧室是一片白色的,可能是由于她钟爱白色的缘故。 床榻、被褥、家私、墙壁、窗帘,包括地板在内,没有一样不是白色。 乍一进去,仿佛进入了一片雪的世界。 雪雅也非常喜欢白色,所以一进入房内,忍不住大声赞叹。 雪雅自顾打量着房内的布置,一边又向黄远英问这问那,两人聊得滔滔不绝。 最后,雪雅的眼睛在墙上挂着的一个相册匣子上面定了下来。 那是一个两尺见方的相册匣子,镶着金边,里边陈列着许多几寸大小的照片。 其中,有黄韵文老先生夫妇年轻时的亲密照片,也有她们三兄妹童年、少年时的照片,更有他们各自小学、中学、高中、大学毕业时的合影,有的照片是和同学的留影。 黄远英和黄远航,雪雅都认识,唯独黄远洋雪雅从来没见过,因为他留学到了美国,每年最多回家一两次。 不久前黄韵文老先生的葬礼,二儿子也不在场,雪雅自然就更没机会见到黄远洋了。 雪雅是指着照片询问时,才知道那面貌英俊的小伙子,就是黄远英的二哥黄远洋的。 那个相册子里面,就属黄远洋的照片最多,而多数是他和同学之间的合影。 反正长夜漫漫,闲着也是无聊,于是,雪雅饶有兴趣地将相册看了个遍。 雪雅浏览照片,纯粹是打发时间,但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和黄远洋的许多合影中,她竟然看到了几张非常熟悉的面孔,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谋杀的王代凯。 那个时候的王代凯,和黄远洋一样,大概十七八岁年纪的样子,脸上所洋溢出来的也是一片稚嫩的感觉。 两人一共有六张合影,每一张都是相互搭着肩膀照的,表现出极其的要好,脸上更是朝气勃勃的阳光笑容。 为何过了那么多年,雪雅仅仅只在网上看过王代凯成年时的照片,她却能一眼就认出少年时代的王代凯来? 那是因为王代凯那张面孔很特别,使人只看一眼就难以忘记。 王代凯的脸上有一个很明显的标识,那就是在他右边嘴角处,有一颗红痣。 除外,他有一双小眼睛,一副瓜子脸,一个大鼻头,基于这几个特征,雪雅一眼就认出了那个人是王代凯来。 成年的王代凯和少年时代相比,面貌并没有太大的变动,唯一有变的只是从稚嫩变为了成熟稳重。 当时,雪雅在一见到黄远洋和王代凯合影的照片,心中就打了个突,问道:“英姐,这个人是谁呢?” 说着,用手指向照片中的王代凯。 黄远英猜不透雪雅为何会对一个照片中的陌生人感兴趣。 但她也没有表现出好奇的意思,只是随着雪雅的手势看了一眼照片,然后说道:“那个是二哥高中时的同学,和二哥是很好的哥们,好像叫王......王......” 她用手指撑着脑门,仔细回忆,显然时过多年,她对此人已经没什么印象了。 雪雅接口道:“他叫王代凯,对么?” 黄远英被一提醒,立即也想了起来,道:“对对对,他名字就叫王代凯,小时候他还来过我家好几次。” 但是,她马上就用一种疑惑的眼光望着雪雅,问道:“你也认识王代凯这个人么?” 雪雅摇头,道:“不认识!” 黄远英更加懵懂了,似笑非笑道:“你这算什么话,你明明叫出了他的名字,却又说不认识?” 她显然有点不信雪雅的回答。 雪雅解释道:“我只是在报纸上见过此人,现实生活中,当然不认识。” 黄远英总算明白了原因,点点头,随道:“怎么,那小子成名人了么,还会上报纸?” 雪雅道:“难道你还不知道王代凯的事情么?” 黄远英道:“怎么,难道那小子真成名人了么?” 王代凯被谋杀这件案子,早在媒体、网络、报纸上面报道,黄远英居然一点讯息都没听到,那当真是有点孤陋寡闻了。 雪雅不得不将王代凯已经被人离奇谋杀在家里这件事讲述给黄远英听,然后说道:“如今,我家老板也正在协助警方破案。” 黄远英听说王代凯被人谋杀,也是心有一怔,叹息道:“这....这太可怕了,他竟然被谋杀了,如果二哥知道这件事,肯定很伤心。” 雪雅听她提及黄远洋,忽然转开了话题,问道:“对了,那日黄伯伯出殡,怎么不见二少爷呢?” 雪雅当时只是出于好奇,随便问了一句。 哪知黄远英听后,脸上顿时怒意大发,愤然道:“那个逆子,还提他做什么,自己父亲去世都不回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她越说越是激动,银牙紧挫,黄远洋假如现在就在她身边,非被她大咬几口不可。 雪雅压根不料她会痛恨自己的哥哥到这个地步,看她那活像要吃人的模样,雪雅也不由得心惊胆寒。 因为在她心中,黄远英一直是个开朗、天真、活泼、温柔的女孩子,现在这副凶神恶煞的样儿,她委实从来未曾见过。 雪雅连忙轻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慰,随道:“你怎么会生这么大的气,到底怎么回事?” 雪雅本身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不喜欢问东问西,但黄远英和她是好姐妹,出于心中的好奇,所以,她还是很想知道黄远洋不回来参加自己父亲葬礼的原因。 哪知这一问,黄远英更加伤心,忍不住嘤嘤啜泣,泪流满面,倒在雪雅怀中痛哭起来。 雪雅这下慌了神,暗骂自己不该打破沙锅问到底,连忙轻拍安慰,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好一会儿后,黄远英总算安静下来,抹去了泪水,说道:“自己的父亲去世,做儿子的不回来送终,你说这是不是大逆不道呢?” 雪雅的双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车祸去世,世间最伟大的亲情对她来说,早已经陌生得几乎没有什么感觉了,所以,当她听到黄远英的问话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反而是在替黄远洋解释道:“是不是因为二少爷有紧要的事耽搁了,所以回不来呢?” 黄远英怒道:“什么样的事情,能比自己亲亲的父亲去世更重要呢?” 雪雅无语再反驳,只得点头道:“这......这确实是大大的不应该。” 黄远英接着道:“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如果你知道了后,你一定也会大骂我二哥是个无忠无孝的逆子。” 雪雅怔怔地望着黄远英,并没有多问什么,但眼神中却流露出很想知道的表情。 黄远英整顿了一下情绪,续道:“古话说得好,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我父亲有两个儿子,他最喜欢的,确确实实是我二哥。” “记得从小到大,我们三个兄妹,父亲一直将二哥当作宝贝,处处偏袒着他,对于这点,二哥自己是最清楚的。” “父亲之所以将他送去美国留学,那其实是有心栽培他,希望他将来学成归来,能够继承自己的公司产业。” “早在半年以前,父亲病重的时候,他已经立下遗嘱,将公司全部产业转让到了二哥名下,要他赶快回国,打理公司业务。” “但二哥一直推脱,说他最近学业到了最关键的时候,不能前功尽弃,最迟到年底才能回来。” “父亲觉得学业为重那是应该的,当时也没有责怪。” “直到一个礼拜以前,父亲病危,大哥再次打电话给二哥,要他赶快回来见父亲最后一面。” “他只说他马上安排,尽快就回来。” “哪知......哪知直到父亲最后一口气咽下,二哥都没有赶回来。” “父亲去世前还叫着二哥的名字,他是睁着眼睛去世的,没有见到二哥最后一面,他显然死不瞑目。” 说道悲痛之处,黄远英情绪又激动起来,眼泪莹然。 雪雅听得也心中悲凉,取过纸巾帮黄远英拭去了泪水,自己的视线却也渐渐模糊起来。 愣了须臾,黄远英又才接着说道:“父亲去世后,大哥又打电话给二哥,将父亲已经仙逝的消息告诉了他,并说了父亲出殡的日期,要他立马赶回来。” “二哥答应了,可是......可是一直等到父亲出殡那天,他还是一直没有出现。” “当时我见大哥便拨通了二哥的电话,和他大吵一架。” “最后,两兄弟越吵越凶,大哥索性发了狠话,若他不愿回来,那就永远不要回来了。” “最后,大哥方才气愤愤地挂了电话。” “自从他们兄弟俩大吵一架之后,至如今为止,二哥都一直没有回来,想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脸面再回来了。” 雪雅听完黄远英的讲述,对黄远洋那般无情无义的做法,也感到非常憎恨。 黄远洋既然是堂堂正正的留学生,但却辱没了中国人几千年来传承的传统美德,那就是百善孝为先,他根本就不配当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留学生。 雪雅道:“你难道就没有打电话问问,二少爷不回来的理由么?” 黄远英一脸凄凉之色,冷冷道:“那种无忠无孝的人,我不屑和他讲话,我已经决定和他断绝兄妹之情,大哥和他也是一样,因为我们都太伤心了。” 断绝手足之情和断绝父子、母子之情一样,那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被人轻易说出口的,除非是确确实实伤透了心,不会再有什么感情而言。 黄远英既然作了这个痛苦的决定,那自然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是草率的玩笑话。 雪雅听得暗暗惊心,咋舌道:“这样做,至于么?” 黄远英冷漠说道:“我觉得这是很有必要的事情,因为我和大哥都不愿和一个冷血的人当兄妹,黄家出了这样一个冷血的人,简直是耻辱,他把我们黄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她已下了决定,雪雅只是个局外人,自然不便多说什么。 她们两个人很晚才睡,除了谈及黄远洋外,还聊了许多其它的话题。 第16章:不孝之子 当晚有雪雅作伴,黄远英也不再胡思乱想,所以睡得很安稳,也没有再看见父亲站在自己的床前。 也是自从父亲去世后,睡的第一个舒坦觉。 雪雅和她则不同,她是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的,因为她的心情很乱,导致了失眠。 也许是和我相处太久的原因,她早具备了一个侦探的头脑,对于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更有一定的分析推敲能力。 她之所以久久不能入眠,是因为对黄远洋这个神秘的人感到一种浓浓的好奇。 按理说,黄家是大富人家,包括黄韵文生前,也曾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据说他年轻时,还到欧洲留过学。 在这样一个有着高等思想的家庭里,培育出来的子嗣也应该传承着优良的教育思想才对,不会出现低俗不堪且冷血不孝之人。 可黄远洋这个受过高等教育的留学生,却恰恰就是个无忠孝可言的冷血人,这在情理之上似乎根本就说不过去。 所以,雪雅对黄远洋这个人的为人产生了疑惑,黄远洋是不是有着什么难言的苦衷,所以会一次又一次的失言,连最后自己亲亲的生父去世,也没能赶回送终? 至于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他不能赶回来,除了他自己外,谁也不清楚。 尽管雪雅是个头脑聪慧的女孩子,这其中的原委,她自然也猜不透。 她胡思乱想好一会儿,回头见黄远英已经打着轻微的呼噜声,看来这几日因为没有睡好觉,黄远英确实太困倦了。 雪雅将被子帮她盖好,没有打搅她,然后关上了灯,在漆黑的环境中,人才能睡得更安稳踏实。 也就在关灯的一瞬之间,雪雅不经意在墙壁上的相册子上瞄了一眼,但只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房中已是漆黑一片。 这只是一个不经意的动作,但关灯之前,雪雅的目光是落在黄远洋和王代凯的一张合影照片上的。 也就在一刹那之间,她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一些什么讯息。 黑暗的环境,更能使人的思维到达登峰之境,所以雪雅很快明白自己想到了一些什么。 她当时想到的是,黄远洋之所以不回来为自己的生父送终,是不是和王代凯有重大的关联? 王代凯被谋杀的过程,我和赖杰、赵明作过自我推测。 那日无聊之极,于是,我把这些分析已经全部告诉了雪雅,和她一起讨论,看她有没有什么更高的见解。 所以,雪雅对王代凯被谋杀这个案子,整个经过非常清楚。 她之所以将黄远洋的不归家和王代凯这个人扯上联系,那在推理的过程中,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她知道王代凯是死在一个自己很好的朋友手上,而在无意之中,她又发现一个重大的秘密,那就是王代凯和黄远洋,不仅是高中同学,私下更是很好的哥们。 而现在,黄远洋不知道基于什么重大的原因,连自己的生父去世,他竟没有回家送终? 想到此处,雪雅一颗小心脏不由得砰砰直跳,尽管只是在猜测,她却本能地认为,莫非黄远洋杀了王代凯,他担心事情败露,最近警方又查得严,所以不敢冒然露面么? 雪雅向我叙述到此处的时候,我也吃了一惊,觉得雪雅的推测虽不能肯定,但没有见到真正结果前,万事都是有可能的。 反过来一想,雪雅却又觉得不大可能,因为黄远洋谋杀王代凯的动机是什么呢? 黄家是很有名望的大家族,黄远洋是毫无疑问的富二代,将来更有可能接手黄氏家族的庞大产业,他有高贵的身份,用不完的钱,他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去杀人。 何况现今的王代凯,只是个无所事事的社会闲人,像黄远洋那样一个有身份地位的人,不可能和他之间产生什么纠纷,而导致动了杀人的念头。 就算是有,黄远洋又何必自己亲自动手,收买个杀手就什么事都解决了。 想来想去,雪雅都觉得黄远洋不可能谋杀王代凯。 当她向我提出自己的观点时,我也点了点头,觉得她的分析很有道理,黄远洋确实没有理由谋杀王代凯,这一切只不过是雪雅一时的头脑发热,而产生的胡思乱想罢了。 但父亲去世,黄远洋却狠心的不回来送终,这究竟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原因,总是使人感到疑惑不解的,而且很想搞清其中的原委。 雪雅一想到这点,心情更是乱糟糟一片,这正是她失眠的原因。 金色的阳光通过窗户射进卧房来,在雪白的房间里变成了耀眼的银灰色,两个女孩子是被这刺眼的光线弄醒的。 黄远英伸着懒腰坐了起来,看着晴朗的天空,心情也随之变得无比畅快。 雪雅揉揉惺忪的睡眼,也相继醒来。 用过早点后,雪雅告辞黄远英,正打算回侦探所,刚走到外边的广场大坝,碰巧遇到黄远英的大哥黄远航驾车到来。 雪雅和黄远航虽不是很熟悉,但也不算陌生。 认识黄远航,那是在参加一个聚会的时候,那个聚会我和雪雅也有幸参加了,所以,我们都是在那个时候认识黄远航的。 黄远航是独自驾车来的,他下车后,朝着雪雅和黄远英迎了上来,非常绅士地向雪雅打招呼。 雪雅也是很恭敬地欠身回礼。 黄远英问道:“大哥,你来有事么?” 也许是黄韵文对二儿子黄远洋的偏袒溺爱,从小到大,黄远英和大哥黄远航的感情要深一些,见大哥到来,表现出一脸的喜悦。 黄远航显然也很宠爱这个妹妹,他对黄远英说话的口吻也是带着很关心的味道。 他道:“我是专程来看你的,听你嫂子说,你最近失眠,看看你的脸,明显瘦多了。” 说着,用他那宽大的手掌,抚摸着黄远英苍白的脸颊,似乎颇感心痛。 这一切,雪雅都是看在了眼里,毕竟是血浓于水的兄妹,亲情的表现并非是用金钱或者甜言蜜语,有时候一个动作更实际得多。 黄远英笑道:“大哥不要担心,我已经好多了,昨晚有雪雅陪伴,我睡得很香。” 黄远航将目光转向雪雅,笑吟吟道:“真是多亏了雪雅小姐照顾小妹,谢谢!” 说完向雪雅再鞠一躬。 雪雅和黄远航并没有什么交情,对他的为人也不是很了解。 但从他没有什么架子的态度,给人的感觉是很亲切的,他简直是个温文儒雅的人。 雪雅觉得黄远航这一个鞠躬太突然了,连忙扶住,微笑道:“大少爷太客气了,其实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只是和英姐作个伴而已,谈不上照顾。” 黄远航没有多说什么,兀自对雪雅报以一个很感激的笑容。 突然他转开了话题,道:“雪雅小姐,你这是要回去么?” 雪雅点头,道:“我正准备回侦探所。” 黄远航道:“不如我送送你如何?” 雪雅觉得那太不好意思了,连忙摆手,准备说“不用不用”。 但话未出口,一旁的黄远英插话道:“好啊,反正顺路,大哥就送送雪雅,让她搭个顺风车也好。” 黄远航将目光又转向黄远英,关切地道:“父亲去世,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不要胡思乱想了,公司的业务,我会暂时替父亲打理好的,你大可放心。等你心情好了以后,咱们兄妹一起打理父亲留下的产业。” 黄远英点点头,眼睛却慢慢变得有些湿润起来。 黄远航又道:“过些日子,大哥再来看望你,你要保重身体。” 说完将黄远英搂在怀中,在她额头亲吻了一下。 父亲死后,长兄为父,黄远英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但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紧紧抱着大哥温暖的身体,希望在这一刻时光永远停住该多好。 雪雅看得这动人的场面,忍不住鼻头发酸,感慨万千。 黄远英离开大哥怀抱时,已经悄悄拭去了眼角的泪珠,强装笑容道:“大哥快回去工作吧,我会好好保重身体的。” 黄远航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向他的车子走去。 雪雅在黄远航转过身的一瞬间,已经看到他眼眶明显变得通红。 雪雅和黄远英拥抱了一下,又叮嘱几句关心的话,这才上了黄远航的小车。 一路之上,黄远航很是健谈,和雪雅闲聊了许多。 黄远航也随便问了一下,昨晚她和黄远英闲聊了一些什么话题。 当提及二弟黄远洋时,黄远航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表示不想再提及黄远洋这个冷血无情的人。 看样子,黄远洋的所作所为,不仅伤透了黄远英的心,同时也伤透了他的心,所以他才不愿多说关于黄远洋的话题。 雪雅自然不便多说什么。 最后,黄远航又问了一下最近我的状况。 雪雅一一作答,并透露我最近被无头尸案和王代凯被谋杀的案子搞得焦头烂额。 黄远航点头,说他也在报道上了解到了这两件案子,随又问了破案的进展。 雪雅摇头叹息,表示现目前没有任何的进展。 不知不觉间,车子已经驶到侦探所外边,雪雅向黄远航道了谢,随下了车,黄远航径自离去。 一进入侦探所,雪雅又想起王代凯被谋杀的事来,于是她再次打开电脑,查阅了一番王代凯的照片。 黄远洋和王代凯是高中时候的同学,那是毫无疑问的事。 但雪雅做事有时往往古里古怪,所以,她会一回侦探所就打开电脑,又对比了一番王代凯少年和成年时代的照片,并说了句“像,真像,那果然就是王代凯”来,搞得我莫名其妙。 我很有耐心地听完了雪雅的讲述,但结果很失望,她所叙述的一切事情根本没能引起我的好奇心。 最后我不得不笑话她一番,“小姐,你的讲述一点也无趣。” 显然,雪雅也觉得自己的发现,并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见我也取笑她,不由得有些尴尬,嘟起小嘴,似委屈地道:“老板,你觉得我的发现当真一点价值也没有么?起码来说,黄远洋连自己的父亲去世也不回来送终,这是任何人都想不通的一件事,我相信这当中一定有什么重大的原因,难道你一点也不觉得奇怪么?” 的确,这一点我早就想过,我也相信黄远洋不回来为自己的父亲送终,这当中定有什么重大原因。 所以,见雪雅一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我也不好反驳,只道:“就算是有原因,也不关咱们什么事啊,你就别瞎操心啦!” 雪雅点头,道:“好啦,我知道啦,我做事啦!” 正巧我出去也有点私事,于是,将打理侦探所的任务全权交给了雪雅。 原本我已经将黄远洋的事情忘记干净,哪知道两天后的下午,雪雅神秘兮兮又对我提起了黄远洋这个人来。 我当时就有点不耐烦,提高声音道:“拜托,别再多管人家的闲事好不好?” 雪雅见我生了气,她却半点也不生气,而是一本正色地道:“老板,我这次有了重大的发现,你有耐心听么?” 对雪雅,我就算再恼怒,也不会对她生出多大气来。 所以,只能无可奈何地稳住情绪,还要装作笑脸道:“那就快将你的发现告诉我吧。” 雪雅见我愿意听她的讲述,非常开心,随即道:“这两天,我托美国的朋友帮我调查了一下黄远洋,刚才接到朋友打来的电话,调查已经有了结果。” 我颇感惊讶,不料雪雅私底下,还在调查黄远洋,看来不查出黄远洋不回家为父亲送终的原因,她将誓不罢休。 我用鼓励的眼光望着她,要她继续说下去。 雪雅清了清嗓子,又道:“朋友告诉我,经过他们的调查,黄远洋大概在一个月前左右,已经离开了学校回到中国,他请的是一个月事假。据说是他家里打来电话,说他父亲病重,要他赶快回国。” 我大吃一惊,插口道:“他已经回国了,这怎么可能?” 雪雅道:“是啊,我朋友是这么说的,绝对错不了。” 第17章:静的出现1 我承认,从那一刻起,我对黄远洋这个神秘的人物,已经产生了极其浓郁的兴趣。 也在那一刻起,我再次将他和王代凯被谋杀的案件联系在了一起。 开先,我和雪雅都已经否认一点,那就是黄远洋绝不可能谋杀王代凯,而现在,我却改变了看法,我觉得王代凯就算不是被黄远洋谋杀的,但也很可能和黄远洋这个人产生一定的关系。 不过,暂时来说,这一切只是我的猜测,也是一种本能的直觉,我并不敢保证结果就是我猜测的这样。 于是,我接道:“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既然黄远洋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回到中国,他为何一直不露面呢?甚至连自己的父亲去世也不出现,这就有点悖常理了。” 雪雅显然赞同我的观点,道:“我也非常疑心,你说,他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不肯露面呢?” 我沉默片刻,作了一番推测,道:“很难说。比如,他如果杀了人,现在警方又追查得严,他怕事情败露,所以就不敢冒然露面。” 雪雅点头,道:“这个推理不是没有可能,除此,你还有什么看法?” 我又想一会儿,道:“再比如,他在干违法的事情,所以不敢露面。违法包括的范围就广了,并非单单杀人,比如说走私军火、毒品等等,都是杀头的大罪。” 雪雅又点头,道:“也很有道理,除此之外,还有没有什么原因使他不敢露面呢?” 我就算想象力再丰富,要我接二连三对一件神秘的事情作出许多种猜测,我也是没有那个能力。 所以,我只是缓缓闭上眼睛,开始冥思苦想,希望能提出更多的观点来。 正当我陷入深思的时候,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扰乱了我的思绪。 我拿起话筒,便听到赖杰急促且兴奋的声音,“老兄,静出现了,快来警局。” 这当真是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我当时只回答了“好的”两个字,然后飞奔而去警局。 雪雅不知道我又发什么神经,大叫道:“老板,你要去哪里?” 我道:“去一趟警局。” 我的声音传进雪雅耳里的时候,我人已经坐在了车上。 十分钟后,我已经坐在了赖杰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里除了赖杰和赵明,还坐着一名女士,二十七八岁年纪,身材很高挑,肤色也白,一头黑亮的长发散批在背后,脸上化着浓浓的艳妆,十分有气质。 不用说,这个女人,一定就是王代凯心中的那个静。 我当然不好意思长时间注视着一个美貌的女人,那是会让人感到很尴尬的,我只对她略作打量,然后望向赖杰,意思要他引见。 虽然我已经猜到她就是静,但由于毕竟第一次见面,自然要旁人作介绍。 赖杰会意,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赵晓静女士,也就是我们一直在寻找的线人。” 然后指着我向赵晓静介绍道:“这位是铁子龙先生,有名的私家侦探。” 我们一直寻找的静,真名叫做赵晓静,我也是此刻方知。 我还没有来及伸出手,赵晓静抢先一步由沙发上站了起来,伸出右手,附随一个迷人的笑容,道:“久仰铁侦探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我还知道,铁先生不仅是私家侦探,还是小说家,探险家对么?” 我不料赵晓静会对我的底细如此了解,但一想之下,也觉得没什么好奇怪。 我虽然不是影视大明星,但不大冒地讲一句,我至少算一个小小的名人,也常常在媒体上抛头露面,赵晓静了解我,自然没什么值得奇怪的地方。 我也抱以一笑,伸手和她握了一下,道:“在下兼职几个职业,也只为了混口饭吃罢了,何足挂齿。今天总算盼来了赵小姐,那才是有幸之至。” 赵晓静道:“只怕我的出现,也不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说着,她的脸色随即变得严肃起来,隐隐透着一种悲怆的感觉,显然是我们间接提到了王代凯的缘故。 从她这个表情,我猜测,王代凯虽然和她分手了,但她对王代凯分明还有感情。 我示意她坐下慢慢聊,然后在她对面也坐了下来。 赖杰道:“赵小姐刚到我就通知了你过来,现在我们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向赵小姐提出来。” 随将目光转向赵晓静,接道:“不过,请赵小姐千万不要误会,我们请你来,纯属是希望你能协助我们,看能否提供有利的线索,从而帮助破案,绝不是审讯你什么。” 赵晓静点了点,道:“阿凯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毫无保留告诉你们,我也不希望他死不瞑目,我也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凶手。” 话刚说完,她的眼泪也跟随流了出来,捂着嘴低声哭泣。 我的猜测果然没错,她对王代凯,至此也还有很深的感情,否则她不会得知王代凯被谋杀后,悲伤痛哭,感情这东西,是绝对装不出来的,而且赵晓静也没有必要在我们面前故意做作。 看到这场面,我们都感觉心中有一股莫名的酸楚,没有立即开口就问长问短,而是等她情绪稳定后再相询。 赖杰很绅士地递过一张纸巾给赵晓静。 赵晓静用纸巾拭去了脸上的泪水,好一会儿才稳定情绪。 我们仍然没有一个人先开口,因为我们反倒不知该如何启齿。 赵晓静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见我们谁也不开口,自然猜透了我们的心意,只有先开口打破僵持的局面。 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是在前天下午,才在电视上看到阿凯被谋杀这则新闻的,也知道本市警方正在寻找我,希望我能当警方的线人,提供一些有利的线索,协助你们破案。” “当时我看到这个噩耗,哭了整整一个晚上,于是昨天早上便坐了车,赶到本市来。由于现在我去了外省,所以直到现在才赶到,实在不好意思得很。” 难怪我们一连等多天没有赵晓静的消息,原来她前天才看到新闻,这也确实怪不得她。 赖杰道:“只要你能出面帮助我们,已是给了很大的面子,多等两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赵晓静勉强一笑,道:“只不知你们想了解些什么,你们现在大可发问了,我知无不答。” 赖杰望了我一眼,意思是要我先开口。 我会意,愣了一愣,便说道:“能否告诉我,曾经,你和王代凯是不是一对情侣?” 王代凯和赵晓静曾经是情侣关系,其实我们在场三人早就猜到的,但还是想赵晓静亲口告诉我们,所以我会问了出来。 赵晓静点头,表示默认,随即诘问了我一句:“有件事我一直很奇怪,能否以实相告?” 我道:“知无不答!” 赵晓静道:“阿凯既然已死,你们是如何知道我和他曾经是恋人关系的?既然你们知道了我们是恋人,为何又不知道我的真实姓名,只称呼我‘静’,只有阿凯才是一直这样称呼我的。莫非,是他临死前告诉你们的么?但他又为何不将我的真名直接告诉你们呢?” 这其中的原委,当然是赵晓静想破脑袋也无法明白的。 是以,我便将在王代凯家中发现日记这事告诉了她。 不过我隐瞒了日记中的部分内容,那就是王代凯扬言要杀她泄恨那几句话,我相信赵晓静假如知道了这件事,定然悲痛万分。 所以,我虽然撒了谎,但我觉得这至少是善意的谎言。 赵晓静明白了原委,没有再说什么。 我接着问道:“从王代凯的日记中所述,后来你们分手了,至于是什么原因,他没有在日记中写出来。请问,你能告诉我们分手的原因么?” 赵晓静长叹一声,没有立即作答,但从她那无可奈何的神情可以看出,分手对她来说,实在有被逼无奈的苦衷。 她沉默了至少两分钟,才续道:“他曾经坐过牢,出狱后又无所事事,我妈妈一直反对我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不得不和他分手。” 她的这个回答,使我们三个人都微有一惊,觉得她将神圣的婚姻当作了儿戏。 赵明道:“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老规矩么?婚姻是两个人的事,父母只能作参考,你妈妈一反对你就动摇了,除非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王代凯。” 赵明说话直来直去,说话的口吻已明显带着讥嘲的意思。 我和赖杰也觉得赵晓静简直玷污了神圣的婚姻,赵明的一番抢白,其实也正说出了我和赖杰的心声。 是以,我们都用一种不屑的眼光望了赵晓静一眼。 赵晓静明显感到了赵明言语的不友善,显得有些情绪激动,陡然提高声音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不爱阿凯?” 赵明居然毫不示弱,冷笑道:“既然是真爱,怎么能因为你妈妈的一句反对,就放弃了自己喜欢的人,这叫爱么?” 赵晓静几乎大叫起来,“你不明白,你不明白的!” 赵明丝毫没有退步的意思,也提高声音道:“是的,我确实一点也没有弄明白。” 我和赖杰压根不料,赵明会在这个节骨眼和赵晓静杠上嘴,生怕赵晓静一怒之下就此离去,不再配合我们破案。 我们都用责备的目光狠狠瞪了赵明一眼。 哪知就在这个时候,赵晓静可能因为受不了打击,已经哭了起来。 这一哭,赵明慌了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连声说了数遍“对不起,我言语过激了,请原谅。” 我和赖杰两个大男人,自然不懂如何哄女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干着急,连连用责备的眼光瞪视赵明。 好在赵晓静只哭不到一分钟,立即住了声,悠悠地说道:“我两岁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了,是妈妈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的,她为我付出的太多太多了。现在,妈妈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全靠我挣钱养她。一边是我最亲的人,一边是我最爱的人,你们告诉我,我要怎样选择才不会伤害他们?” 了解了这个情况,不光是我和赖杰,就连赵明也沉默了。 如果非要做选择的话,我想我们三个人都会和赵晓静做一样的选择,毕竟母爱大于一切。 我不得不将立场站在她那边,道:“你的选择是对的,我们误会你了。” 赵晓静并没有因为得到我们的道歉感到高兴,反而凄怆地说道:“如果早知道阿凯会发生这种事,我当初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的。” 我当然能理解赵晓静此刻的心情。 我安慰道:“世上没有后悔药卖,你也不能算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赵晓静缄默不言好一会儿,总算是恢复了冷静,道:“你说得对,我只有面对现实。” 我趁机接上了先前的话题,道:“我们分析过,王代凯是被自己的熟人谋杀的,你既然是他前女友,那么,你清不清楚王代凯究竟有多少朋友,哪些朋友又和他最要好?” 赵晓静略作思考,道:“说实话,我和阿凯交往也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他到底有几个好朋友,我根本就不清楚,因为我们交往的时光里,阿凯除了我,再没有和任何一个人来往过。” 这个回答大出我们意料之外。 第18章:静的出现2 现在这个年代,乞丐也会有三五个知心的朋友,王代凯居然一个朋友也没有,这怎么可能呢? 看赵晓静坦诚的表情,似乎根本不像在撒谎,既然他仍然爱着王代凯,她更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撒谎。 先前我接连暗里跟踪调查了王代凯多天,发现他是个孤僻的人,简直和社会脱节,除了沉迷于锻炼身体,就是看小说书,根本没什么社会交际。 是以,我相信王代凯本身,可能真没什么知心的朋友。 我心中一动,转念问道:“你有没有听说王代凯提及黄远洋这个人呢?” 先前在侦探所,我和雪雅一直在讨论王代凯的死,可能会和黄远洋产生联系,所以我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话出口,不仅赵晓静好奇,就连赖杰和赵明也用懵懂的目光看着我。 赵明和赖杰根本不认识黄远洋这个人,自然不能明白我提及的问题是个什么意思。 而赵晓静的眼神已经明显告诉我,她也根本没听说过黄远洋这个人。 赵晓静的回答和我猜测一样,果然是“没听阿凯提过这个人。” 我显得有些失望,继续追问道:“你决定要和王代凯分手的时候,有没有直接告诉他,你的想法呢?” 赵晓静没能明白我这样问她有什么目的,但还是回答道:“没有,我是不辞而别的。在我决定和他分手的头一天,我用自己半年的积蓄买了一套衣服送给他,因为第二天就是他的生日,那套衣服就是我送他的生日礼物,我希望他留着那套衣服作个纪念。” 我心头一震,道:“就是XX品牌代言的一套西服么?” 赵晓静不料我连这件事也知道,好奇地道:“你怎么知道。” 这时,我们三个人都在同一时间想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为何王代凯会冒着风险,去某服装店偷盗一颗小小的纽扣,那是因为那套衣服对他来说,有着极其重大的纪念意义。 于是,赖杰随将王代凯到某服装店盗窃一颗纽扣的经过,讲述给了赵晓静知晓。 其实,也是因为王代凯去偷盗一颗小小纽扣的事件,才让我们抓住了蛛丝马迹,查出他便是制造无头尸案的凶手,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许多事情都是冥冥中注定。 但现在他也被灭了口,被他杀死的无头死尸究竟是谁,目前谁也说不清楚了。 我们不得不将王代凯曾经杀过人这件事情告诉了赵晓静,并强调,王代凯之所以杀人,全是为了钱,为了筹钱和她结婚,所以铤而走险,犯下了滔天大罪。 赵晓静听到这个消息,无比震惊,以致于她的脸上也被吓得没了人色。 她压根不料王代凯能干出杀人这种胆大妄为的事情来,她却又不得不相信这是事实。 好一会儿后,她才振作情绪,轻声说道:“我一直以为阿凯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值得托付终身,哪知......哪知为了钱,他竟然敢杀人。” 不禁哀叹一声,脸上浮起非常复杂的表情,似叹息、似质疑、似感动、也似伤心。 我道:“爱情往往能泯灭一个人的人性,为钱杀人,为爱杀人,现今社会,实在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赵晓静不得不点点头,表示赞同我的观点。 我又道:“你对王代凯其人,究竟有多少了解,可否告诉我们?” 赵晓静毫不犹豫接道:“我只知道阿凯是一个不善交际的人,性格外刚内热。他平常有两大爱好,一是锻炼身体,一是看小说。” “我和他相识,那是在一个酒吧里,当时我是酒吧里的一名调酒师。” “有一天,酒吧里来了几个社会上的浪荡子弟,喝醉酒后,企图对我调戏。” “当时就是阿凯出手,将几个臭男人揍得七荤八素,帮我解了围,我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阿凯的。” 我早猜到王代凯是个有功夫的人,听赵晓静叙述,他一人打倒好几个人,这说明王代凯的身手还极其厉害,很可能不在我和赖杰之下。 赵晓静悠然地叙述着往事,说到王代凯救她的情景,脸上浮起甜蜜的微笑,至今回味,好像那一幕就发生在昨天。 我、赖杰、赵明静静地听着赵晓静的叙述,谁也没有插话。 赵晓静讲到动情之处,似乎自己已经回到了当初工作的那个酒吧里一样。 我见她好一会儿不说话,故意干咳一声,道:“除了你讲述的这些,你尽量想想,看还能不能想到些更有价值意义的东西?” 她眼下的讲述,其实对我们来说,简直就是多余,关于王代凯会功夫,喜欢看小说,喜欢锻炼身体,这些是我们早就知道的,这些东西,对破案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赵晓静回过神来,努力想了一想,道:“除了这些,好像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我大感失望,继续道:“再仔细想想,比如王代凯有没有提过关于钱这方面的话题。我知道王代凯出狱后一直没有什么职业,那么他平时的消费是从哪里得来钱呢?” 我知道王代凯是为了钱才会杀人,所以,我会忽然问到关于“钱”这个话题来,看有没有什么收获。 赵晓静道:“我认识阿凯的时候,几乎可说他身无分文,平常的花费,全是我一个人出。他也试着去找过工作,但因为他曾经坐过牢,所以一直碰壁,后来他失去信心,也懒得再去找工作,每天都是得过且过。” “一个大男人全靠一个女人养活,这要说了出去,肯定会受人鄙视的,为此,阿凯也一直为这件事感到自卑和烦恼。”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妈妈才反对我和他在一起的。” 说到此处,赵晓静长长叹了口气。 顿了一顿,她才继续说道:“记得快到我已经决定要和他分手的时候,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就表现出极其兴奋的样子,对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来。” 她再次顿了一顿,却像故意卖关子一样,没有继续往下说。 我们三人都是一怔,对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充满期待,哪知赵晓静却不说了。 赵明性情最急躁,立即追问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赵晓静逐一扫视了我们一眼,显然她当时对王代凯那句话也不是很理解,然后说道:“他说,再过几天我就能挣三十万,到时有了三十万后,咱们就可以马上结婚了。” 我听得这话,像是陡然抓住了一丝希望,迫不及待道:“那电话是谁打来的,你清不清楚?” 我们三人都紧张地望着赵晓静,希望她的答案是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因为一旦得知那个打来电话的神秘人是谁,那么基本上就能结案了,谁都能猜到,打电话来的人,无疑就是那条一直隐藏在幕后的大鱼。 赵晓静却摇了摇头,道:“谁打来的电话我确实不知道,我当时也问过阿凯,他却没有告诉我。他只是说,过几天要去见一个高中时候的同学,只要见了他后,就能得到三十万。” 我“啊”一声尖叫,同时用力拍了一下自己脑门,表现出疑惑却又兴奋的模样,不由自主叫出了“黄远洋”的名字来。 我这个反常的举动,赵晓静、赖杰、赵明三人都是大觉意外,像看怪物一样盯着我,不明所以。 这是我第二次提及“黄远洋”这个人来,赖杰听到这个名字后再也忍不住了,问道:“子龙,黄远洋究竟是谁,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一些什么重大的破案线索?” 我没有立即回答赖杰的发问,而是挥手示意等一下解释这件事情,同时又将目光望向赵晓静,示意她继续将未完的叙述讲下去。 赵晓静会意,续道:“我当时感到很奇怪,便问阿凯,为何见了那个高中同学后,就能得到三十万?” “他却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说你不要问那么多了,相信我就是,说完他将我抱在怀中转圈,表现出无比兴奋的样子。” “我见他支吾不说,心中起了疑惑,以为他说胡话,便笑话他,三十万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么?” “他没有生气,一本正经道,当然不是。” “我又问道,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十万从何得来,你同学是大富翁,他送给你么?” “他却诡谲一笑,说暂时要保密。” “我有些生气地说道,就连我也不能说么?” “他说,谁也不能说。” “我感到非常失望,觉得两个人之间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秘密,他故意不说,显然是在撒谎,所谓的能挣三十万,只是故意忽悠我。也正是基于这个原因,我觉得再没有必要和他继续相处下去了,因为我讨厌不诚实的人。” “没过几天,我就和他不辞而别了。” 我静静听完她的讲述,一时陷入思考。 王代凯所谓的高中同学,我敢肯定,多半会是黄远洋,莫非那个电话就是黄远洋打来不成? 黄远洋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回国,他却神秘地隐藏了起来,究竟在暗地里干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呢? 他和王代凯之间,显然是有联系的,王代凯见了他后,就能得到三十万,莫非黄远洋就是那条幕后大鱼么? 想到此处,我激动无比,觉得这事大有可能。 那天在王代凯家中,我意外发现现金巨款,很显然,那笔钱就是王代凯提到的三十万中的一大部分,当时虽已不足三十万,想来一小部分钱已被王代凯花去。 黄远洋是富二代,一辈子绝不会为了钱犯愁,如果他是雇主,他出钱雇请王代凯帮他杀人,这是很合情理的一件事情。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又可以得出另一个结论,那就是那个被割去头颅的死者,一定和黄远洋之间有着什么过节,以致于黄远洋恼羞成怒,对其起了杀心。 是以,他雇请自己的好哥们王代凯帮他杀人。 后来,王代凯暴露,被警方盯上以后,黄远洋担心王代凯供出自己,于是亲自出手杀了王代凯灭口。 黄远洋和王代凯是多年的朋友,那次黄远洋到他家去谋杀他的时候,以致于他在根本没有什么警惕的情况下,被枪杀惨死。 王代凯死后,警方更是加大了调查力度。 黄远洋杀人心虚,所以一直躲藏,是以,他父亲去世,他也狠下心肠不露面。 我和雪雅猜测,黄远洋连自己的生父去世也不回家送终,是有难言的苦衷,如果他真的杀了人,这确实就是最难言的苦衷了。 第19章:小有头绪 以上是我的整个推理过程. 暂时来说,虽不能确定事实是不是这样,但我认为结果也八九不离十。 赖杰见我好一会儿不说话,似乎捕捉到了一些线索,而在思索着一连串复杂的问题. 他出于极度的好奇心理,终于忍不住再次问道:“子龙,别再卖关子了,把你知道的事情统统说出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我眼下了解到的这些情况,就算赖杰不问,我也会毫不保留全部告诉他知晓。 是以,我用相当长一段时间,讲述了一下黄远洋这个人. 以及他和王代凯是高中同学,更是很好的哥们,然后,黄远洋回国后神秘隐藏起来,连自己父亲去世也不回家送终等等情况,全部讲述给了赖杰等三人听。 最后,我将自己的想法和推理,也认真讲述了一遍。 赖杰、赵明、赵晓静得知这些情况后,尽都感到非常震撼,但他们却都一致认同我的分析结果,觉得黄远洋很有可能就是杀害王代凯的真凶。 赵明道:“黄远洋这个人在多年前我曾有幸见过一面,记得当时他和我一样,还是个黄毛小子,由于不熟悉,自然就没有什么更多的了解。” “那次黄韵文老先生葬礼上,一直没有见到黄远洋出现,当时我心中也感到好奇,但就算让我想破脑袋,我也绝不会想到他的不出现,居然会和王代凯产生联系。” “现在,经过铁侦探的一番推理分析,也正好让我豁然醒悟,黄远洋之所以背着大逆不道的骂名,不为自己的生父送终,那是因为有难言的苦衷,那个苦衷,自然就是因为自己杀了人,而不敢冒然露面。” “除外,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理由,能比杀人犯法更加重大。” 赖杰没有更高深的见解,所以,他只是点着头,表示也和赵明的想法一样,他们都一致赞同我的推论。 既然大家都认为黄远洋就是杀害王代凯的凶手,那我们就没有什么好等待的了,直接就可以对黄远洋进行通缉。 我道:“事情总算捕捉到了一些端倪,现在你们有什么想法?” 赖杰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竟浮起久违的笑容,道:“那还用说么,我马上写材料上报现在掌握的线索,然后立即缉拿黄远洋归案?” 我点点头,道:“黄远洋既然有心躲藏,要想顺利抓住他,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所以,我打算去黄远航和黄远英那里了解一下,看他们能否提供一些,黄远洋现在估计会藏身的所在来。” 赵明道:“虽然他们已经赌气和黄远洋断绝了兄妹之情,但毕竟是血浓于水的骨肉亲情,恐怕就算他们知道黄远洋现在藏在哪里,也不会轻易就告诉你。” 我并不是很赞同赵明这种想法,道:“你的想法不是没有那个可能。不过我至少要试一试,就算他们是兄妹,一旦黄远洋犯了法,他们是必须无条件协助警方破案的,况且事已至此,这件事不可能一直瞒着他们。” 赵明没有再说什么,那是默认我的想法,比他的想法更加有说服力。 接下来,我们并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将赵晓静安排在一家星级宾馆里落脚,然后派两名特警二十四小时保护她的安全,一直到黄远洋落网归案为止。 赖杰随一面写报告,一面下了通缉令,通过网络、媒体、报社,开始通缉黄远洋。 回到侦探所的时候,我心情无比轻松,如释重负一般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雪雅见我回来的时候,不仅一脸喜悦,而且还哼着小调,忍不住道:“老板,何事那么开心,抓到谋杀王代凯的凶手了么?” 我记得刚才我匆匆离开侦探所的时候,正和雪雅讨论黄远洋不回家的理由,现在我可说已经有了答案。 于是,将刚才去警局会见赵晓静的整个过程,以及赵晓静的讲述,我们的推测结论,全部告诉了雪雅知晓。 雪雅听完后,也颇感意外,喃喃说道:“想不到,真想不到,黄远洋既然会杀了王代凯,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笑道:“世界上本身就有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天天在发生,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没有再和她继续讨论什么,随驾车回了家中,打算今晚好好睡一觉,明日便去会见黄远航。 回家吃过晚餐,冲完凉后,我便丄榻睡了。 最近好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舒舒服服睡过一觉了,今晚没有什么闲杂的事情值得思考,所以我给大脑放了假,让它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次日十点过后,我已经将车开到了“韵文电子科技研发中心”总部的楼下,随乘坐电梯上了六楼。 韵文电子科技研发中心的总部,是一幢高达四十二层的大厦,占地约有十亩之多,气派宏伟。 总部的办公大楼则在六楼,这一点我早就清楚,因为两年前我曾来过这里好几次,当时是会见黄韵文老先生,帮他做一点生意上的私事。 到了六楼大厅的客服中心,一名女秘书拦住了我,问我来此有何目的。 她显然是不认识我的。 我礼貌地道:“请问你们的上司黄远航先生在么,如果在,烦请通报一声,就说铁子龙找他,有点重要的事情商谈。” 那女秘书听我自报姓名,脸上随即表现出惊讶的表情,随即莞尔一笑,道:“原来你就是大侦探铁子龙先生,真是失敬。黄总正在办公室,你请稍等,我先去通报一声。” 说完径直去了。 不到两分钟时间,那女秘书又笑盈盈地来到我身边,道:“铁侦探请随我来,黄总正在办公室等候你。” 得知我是谁后,她此刻的态度比起先前,明显要恭敬得多了。 我点头道谢,尾随她走向黄远航的办公室里,那女秘书随关上房门,自觉地离了开去。 黄远航此时正翘着二郎脚看报纸,见我到来,满怀热情地站起身来和我握手,说道:“什么风把铁大侦探吹来了,稀客光临,真是蓬荜生辉,欢迎!” 我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叨扰之处,还请黄总多多包涵。” 黄远航也笑道:“哪里的话,叨扰二字就太见外了,如果需要帮忙的地方,在下定当效劳。” 随邀我落座,他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我说话排闼直入,也不拐弯抹角,言道:“今天冒昧来访,确实有点事情需要黄总帮忙,只不过看黄总愿不愿意。” 黄远航道:“有事但说无妨。” 我直接便道:“舍弟黄远洋先生,现今在什么地方,不知道黄总能否提供一点线索?” 黄远航本来还一脸泰然的样子,陡听我提起黄远洋时,面上刹那间为之失色,表现出极其复杂的表情,似气愤、似惊讶、似紧张、也似莫名其妙,我简直无法用具体的词汇来形容。 他脸上的怪异表情足足挣扎了两分多钟,方才淡定下来。 他语意带冷地问我道:“好端端的,你怎么会突然提到他来?” “不瞒铁侦探你,本来是家丑不可外扬的,黄家出了个无忠无孝的逆子,实在是家门不幸。” “现在,既然你提到了舍弟黄远洋,我也不妨告诉你,至如今为止,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不久前家父出殡,记得当时你也在场,可能当时你也看到了,就连父亲去世他也没回来送终。” “哎!对这样一个冷血无情的人,我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也不想再提及他的名字来。” 说完长吁短叹,面上现出失望且悲愤之情来。 我点头,道:“关于舍弟没回家为黄老先生送终一事,那天出殡的时候,当时我也感到非常好奇,后来听舍妹对雪雅提及,知道你们对黄二少爷无情无义的做法都已心寒,并表示已和其断绝了手足之情。” 黄远航愤然道:“是的,我和小妹都已经和他断绝了兄妹情义,我们都觉得,和一个冷血的人称兄道弟,实在是莫大的耻辱。” 我和黄远航曾经只有过一面之缘,对其的为人并不是很了解,也只是听雪雅讲述,说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 但现在看他发起怒来,脸上的青筋也露了出来,看来并不是涵养很好的人。 想来,也许黄远洋的作为,确确实实使他伤透了心,所以提到黄远洋时,他才会如此情绪激动。 我等他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才继续发问,道:“黄二少爷连自己的生父去世也不回来送终,这当中定然有极其重大的原因,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么?” 黄远洋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的色彩,眼珠子不知何故地转了几下,道:“我是怀疑过,可我猜不到。不过,就算有原因,又能比自己的父亲去世更重大么?” 我道:“是的,无论什么原因,那都绝对比不上自己的父亲去世更重大。” 黄远航忽然瞄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点什么,道:“铁侦探既然如此发问,莫非你知道远洋不回家为父亲送终的原因?” 我顿了一顿,不得不将实情相告,道:“现在,警方怀疑黄二少爷和一起刚发生不久的谋杀案有关,也许是杀人心虚的缘故,所以他不敢冒然露面,悄悄的躲藏了起来,以致于自己父亲去世,也不敢回家送终。” 黄远航大吃一惊,一双原本不是很大的眼睛,现在却瞪得极其恐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足过了三十秒钟,他的情绪冷静了下来,但还是一脸疑惑之色,喃喃道:“他·····他杀人,这·····这根本·····不可能的啊?” 也许是太过于震撼,他连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了。 我道:“据警方现在初步掌握的证据,黄二少爷有很大的作案嫌疑,所以,警方已经开始通缉他了,我此来,就是看黄总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找到舍弟如今躲藏在什么地方。” 黄远航沉默了片刻,道:“他究竟杀了谁,可否说得具体一点儿?” 我道:“他杀了他的高中同学王代凯,现在我也正和警方合作,侦破王代凯被谋杀的这起案子。” 黄远航惊叫一声“王代凯”,眼睛瞪得比刚才还要大,嘴巴张大久久合不拢来。 好一会儿后,他又结结巴巴道:“他杀王代凯·····这·····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是不是弄错了?” 我道:“怎么,你也认识王代凯么?” 黄远航道:“是的,他和远洋是高中时候的同学,两人极其要好,在那个时候我就认识他了。” 我道:“你为什么觉得他不可能谋杀王代凯呢,难道你知道一些什么内幕?” 我这一句话不过是随便问问,哪知黄远航听后无比紧张,忙道:“你可别乱说,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远洋和王代凯是多年好友,他没有理由杀害他。” 说完,兀自战战兢兢,生怕我错怪了他一样。 我笑道:“看把你吓的,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至于黄二少爷为何要杀王代凯,当然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一顿,我又道:“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黄二少爷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回国,至于他现在究竟在什么地方,就没有人清楚了。” 黄远航浑身一噤,道:“远洋一个月前已经回国,你怎么知道的?” 我道:“雪雅美国的私家侦探朋友去他所在的学校找过他,校方给出的答案是,他早请了半个月事假,回国看望自己生病的父亲了。” 黄远航点了点头,没有再问什么,呆呆地发着愣,像在思索着什么。 第20章:尖端科技 我又道:“你仔细想想,二少爷回国后,现在会躲藏在什么地方呢?他在国内有哪些要好的朋友或者同学,或者你家的亲戚当中,他最可能躲藏的地方是哪里。二少爷如今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如果真是他杀的人,就算躲得了一时,也绝不会躲过一世的,你若能找到他,还是劝他早日归案的好,这样才能争取到更宽大的处理。” 说完,我将一张有我联系电话的名片交给了黄远航,希望他想起什么后能主动联系我。 我知道这个时候,就算黄远航知道了黄远洋的落脚之处,他也绝不会告诉我的。 还是赵明有先见之明,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关系,在得知黄远洋杀了人后,黄远航无论对他有多大的气愤都消失无踪了,而且还一再辩解,说黄远洋绝不可能杀害王代凯。 我临走的时候,黄远航没有多说什么,只说联系上了黄远洋后,一定主动联系警方,并劝他归案。 我点头称谢,方才若有所失般离去。 我并没有立即回侦探所,而是驾车到了黄远英郊区的洋房,准备找她也谈谈,看能否有意外的收获。 当我向黄远英说明了来意,将黄远洋便是谋杀王代凯的凶手告诉她时,她也感到非常震惊,对此事表示怀疑的态度。 但她却并没有替黄远洋辩护什么,毕竟警方如今已经掌握了黄远洋杀人的证据,她自然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证明黄远洋没有杀人。 不过很遗憾,黄远英并没有向我提供黄远洋现今有可能落脚地方的线索,也许她是真的不知道,也许她知道一些眉目而故意不想说出来。 我当然不能强迫人家,只好失望而归。 警方通缉黄远洋的通缉令发布出去后,在本市引起了剧烈的轰动。 黄韵文是名声显赫的大慈善家,而他的亲生儿子触犯了法律,这当然会成报社、媒体的头条新闻。 不过,黄远洋谋杀王代凯并非证据确凿,这只是我们的推理分析(我们都已经认为黄远洋就是谋杀王代凯的凶手),所以,赖杰在通缉令上只委婉地说,黄远洋和最近发生在本市的一起室内谋杀案,有重大作案嫌疑,警方希望他能主动投案,配合警方破案。 另有知情人士清楚黄远洋如今下落的,请联系警方,警方会给予一定的报酬。 但是,一连过去几天时间,警方派出了大批警力排查、走访、追踪,黄远洋这个人就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杳无音讯。 上级原本给出的一个月侦破无头尸案的期限已经快到,哪知中途突生变端,牵连出王代凯被谋杀一事,案件侦破再次陷入僵局。 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案件的复杂性,赖杰作了详细报告后,上级特批再宽限一月期限,限期必须将策划无头命案的幕后首脑人物抓捕归案。 那天上午,我一个人坐在侦探所无所事事,于是便打开电视来看。 刚打开电视,便看见一个熟悉的人物出现在荧屏上面。 那是本市电台的新闻专访,专访的那个人正是黄远航。 原来,黄远航于今日上午九点,正式接手“韵文电子科技研发中心”的全部产业,成为继父亲黄韵文后第二代老总,媒体正在接交仪式上面作现场报道。 我听黄远英提及,韵文电子科技研发中心的继承人本该是黄远洋,哪知黄远洋触犯法律,一直躲藏不敢露面。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一个庞大的企业,当然不可长期没有一个首脑人物执掌。 如今黄韵文去世,当下最合适的继承人自然是黄远航。 我当时看到这篇新闻报道后,一点也没觉得有奇怪的地方。 黄远航在律师的帮助下,顺利完成了接手仪式,并讲了一番宏图大志,表示将来将如何如何打造公司,使公司的电子科技研发进入更尖端的层次云云。 当记者问到其弟黄远洋如今牵扯到一桩谋杀案,他是如何看待这件事时,他的回答很淡定。 他说:“他相信黄远洋不会干这种事情,有可能是警方弄错了。” 记者又问:“但是他连生父去世也不回家送终,直到如今也不露面,这究竟又是怎么回事呢?” 黄远航的回答是:“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始终坚信,他不会杀人。” 最后,他拒绝再回答关于黄远洋的问题,然后饶有兴致向媒体公布了一个信息。 他说:“如今,我公司在科技研发上面有了一个突破性的进展,那便是不久之后,会生产出一艘极其精巧的小型太空船,到时坐上太空船,人类遨游太空便不再是什么新鲜事了。” “我公司所制造的这艘太空船,只能承载一个人上天,它本身的自重也只两百公斤,可说极其小巧了。” “它的动力来源,绝不是像火箭升空一样,需要大量的**推动,而是用一种极其罕见的核电子产生的动力。” “它的推动速度,可说比火箭的速度快过数倍不止。” “其实,我从小就对浩瀚宇宙充满无限的好奇,所以我发誓,总有一天,我要上太空遨游一番,探索宇宙之谜。” “于是,在十年前,我便开始了研究制造太空船的工作。” “很庆幸,十年的苦研,总算有了结果,相信随着不久之后第一艘小型太空船的诞生,我的愿望便能实现了。” 黄远航的话刚说完,马上引起了强烈的轰动。 当时就有记者发问:“核电子产生的动力,比火箭的速度快过数倍不止的速度,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而且太空船的自重只两百公斤,假如一旦脱离了地球的引力,在高空遇到强烈的气流或者飓风,那么如何能够顺利抵达太空呢?” 显然,多数人对黄远航发表的谬论,持以一种非常怀疑的态度,觉得它所谓的太空船不一定能研发成功,就算侥幸成功,也不可能顺利抵达太空。 黄远航却胸有成竹道:“首先,核电子产生的动力,可以快过火箭数倍不止的速度,这个项目我早在三年前已经研究成功,并用电脑程式做过模拟实验,这一点无可怀疑。” “而且,我还可以更大胆的透露一个秘密,那就是核电子的动力来源,只是通过两节手电筒的干电池做基础,然后通过核子转换,变为充盈的高压电力,从而推动太空船的四个小型引擎,最终爆发出难以想象的动力。” “而两节小小干电池的能源,则能连续提供长达一百天的不间断飞行,最终才会耗尽,太空船的节能程度,那是可想而知的了。” 这话一出,更是让在场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该相信黄远航的话才好,还是不相信为妙。 黄远航续道:“现在,我回答第二个问题,那便是关于太空船脱离地球引力以后,在高空如果遇到强烈的气流或者飓风,会不会偏离航向这一点。” “我想说的是,太空船自重虽轻,但由于速度快得惊人,所以,无论多大的气流或者飓风,都不会对它造成阻碍。” “大家应该知道,速度快得无法计算的时候,它是可以任意穿梭于任何恶劣环境中这个道理的。” “光的速度有多快,我们根本测试不精准,目前测得的光速是约每秒三十万公里。” “但是,如果有一种速度能够快过了光的速度,我想,到了那个时候,一切的事物有可能已经成了静止状态,时光有可能随着光速的推动前进或者后退。” “所谓的时空穿梭,我认为,一定就是因为速度快于了静止的一切所产生的吧。” “假如有一种速度能够快过光的速度,我相信穿越时空已经不是稀罕事,这是一种真的可以实现的事实。” 他的话一说完,再次引起剧烈的轰动,在场的人无不感到匪夷所思。 但绝大多数人则认为,黄远航简直是在痴人说梦,什么穿越时空,什么遨游太空,那只是他一厢情愿的幻想罢了,绝不可能成为事实。 但当时,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出反驳的观点,毕竟黄远航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尽管他是在胡说八道,却又不便出言讥嘲使其难堪。 但是,当黄远航提出有一种速度能够快于光的速度时,人类可以穿越时空,我不由得心头一怔。 关于穿越时空一说,只是小说家们的奇思妙想,根本是无稽之谈。 有人曾说,在地球上的某些地方,常常会有时空黑洞的出现,人一旦不慎被卷进时空黑洞的中间,则会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带到另一个空间,那便是人们常常幻想的时空穿梭。 据说美国的魔鬼三角洲,那便是一处时空的黑洞,因为每当有船只经过那里,或者飞机从那里飞过的时候,经常会离奇失踪,永远没有再出现过。 关于它们究竟去了哪里,没有人知道。 所以,科学家们往往大发谬论,说它们已经去了另一个不知名的空间,至于那个空间到底在什么地方,谁也不清楚。 我虽对世间一切稀奇古怪的事情很感兴趣,也遇到过许多稀奇古怪的事情,可是,关于时空黑洞究竟存不存在这一点,我也说不准确。 在许多年前,我还很年轻的时候,我亲身经历过一件极其诡异的事情,我眼睁睁看着我最爱的人,在我面前莫名其妙的消失不见了,而她究竟去了哪里,我却没有答案。 她的消失,给了我无比沉重的牵挂和打击,我一直在等待奇迹的出现,希望有一天听她会莫名其妙的回到我身边,正如她离奇消失一样。 可是至如今,我都没有等到她的出现,我更不知道她现在还有没有活在这个世上。 在以往叙述的故事中,每当我情绪失落的时候,我会想起她来,因为她是我的最爱,也是我感情上最深的痛。 她究竟是谁,和我曾经又发生过什么离奇的遭遇,那将会在几年之后,《归来》那个故事中叙述,此处表过不提。 那个故事既然叫作《归来》,那自然是最终她回到了我的身边。 而她这些年究竟去了哪里,在她身上又发生过一些怎样不可思议的事情,都会在《归来》那个故事中一一讲述。 在此只透露一点,她的遭遇超出了我所能幻想的范畴,尽管我想象力非常丰富,也没听闻过那般诡异离奇的事情。 言归正传。 且说我听及黄远航谈到时空黑洞这个话题时,我心中一怔,大发妙想,“难道,世间当真有时空黑洞存在这回事么?难道,她的神秘消失,就是被卷进了时空黑洞中去么?” 这样一想,我不由自主地大感骇然,因为我的假设一旦成立,那就证明她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了。 不过,毕竟只是想象,哪里又能当真。 我忍不住暗笑自己愚昧,想想世上哪会有时空黑洞那回事来,一切只是人们茶余饭后的无稽之谈罢了。 第21章:匪夷所思1 在两天以后,赖杰传来消息,说上个月黄远洋回国时,去机场接他的人果然是王代凯,机场的监控探头,记录下了整个过程。 我听后很是兴奋,立即去了警局,也查看了赖杰带回警局的监控录像。 画面显示,当时黄远洋下了飞机,刚走出大厅,王代凯便迎了上去,和他热情握手,两人有说有笑,显然是久别重逢,心情都非常兴奋激动。 王代凯一身西服装束,正是赵晓静送他那套,也是他穿着谋杀无头死尸那套。 我知道王代凯非常喜欢穿运动衫,但此时是和老友见面,当然穿着上面也得正式一点儿。 从监控画面来看,有一点很肯定,王代凯之所以在机场等候黄远洋回国,那是二人事先商量过的. 赵晓静曾叙述,王代凯曾接到过一个朋友打来的电话,然后王代凯自己说过,只要去见了他的一个高中同学后,就能得到三十万。 现在看来,我们当初的推理分析没错,王代凯要见的那个高中同学,正是黄远洋,而相信那次给王代凯打来电话的人,也正是黄远洋。 如此一来,有一个事实就摆在了面前,黄远洋既然承诺给王代凯三十万元钱,那么一定是有事求王代凯,所谓无功不受禄,天下毕竟没有白吃的午餐。 王代凯帮黄远洋办的事,自然就是杀人,因为无头死尸的血液曾遗留在王代凯衣服上面,证实那个无头被害者,正是被王代凯杀害。 事后,王代凯确实也得到了那三十万,在他家中搜出的巨额现金足以证实这点。 如此,黄远洋就是那条在幕后指挥王代凯杀人的大鱼,这一点已经毫无疑问了。 后来,王代凯被警方盯上,黄远洋怕事情败露,于是杀死王代凯灭口,也是理所当然。 看来,当初我们所推理分析的一切都和真相完全吻合了,只是现在看到监控画面后,我们当初的推测,现在完全可以说变成了铁铮铮的事实。 既然事实摆在面前,同时有一个奇怪的问题也摆在了面前:无头死者到底是谁? 黄远洋为何一定要杀死他才能罢休? 他们之间到底有着怎样的深仇大恨呢? 暂时,这个问题是我们每个人都急于想知道的. 可是王代凯已死,黄远洋失踪,我们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来。 最后,我们也懒得去想,与其去猜测一件猜不出答案的事,还不如先办一件比较实际的事。 是以,赖杰更是加大了调查力度,派出大批警力扩展抓捕范围,大幅度调查离开本市的各个交通要口,看黄远洋是否已经逃离本市。 一面在本市内又逐渐缩小排查的范围,展开全城搜索,不放过每一个细小的角落。 如此一来,两天后便有了点小眉目。 在一家小型餐厅里面,又发现了黄远洋和王代凯的踪迹。 那同样是通过餐厅里的监控探头记录下来的线索。 从上面记录的时间来看,和在机场发现的监控录像记录时间是同一天,由此得出一个结论,两人出了机场后,便来到了这家餐厅用餐。 画面显示,当时两人点了一桌子的菜肴,而且还喝了两瓶白兰地,看来兴致非常的浓郁。 直到两人都喝得踉踉跄跄后,方才由黄远洋结账后一起离去。 他们后来去了哪里,暂时还不知道。 赖杰猜想,两人喝醉酒后,一定会住进宾馆里面休息。 于是,又查遍了本市的每一个大小型宾馆。 可惜都没发现两人踪迹,这就非常奇怪了。 两人不住宾馆,到底会去哪里呢? 再过一天,在一家咖啡厅的监控录像里面,又发现了线索。 从监控上面记录的日期,刚好是黄远洋回来的第二天。 但是,画面上除了王代凯一个人坐在一个角落里喝着咖啡外,黄远洋却没有出现。 从上面的时间显示,一直过了三十几分钟后,终于有一个人来到王代凯的面前,并毫不客气坐在了他对面。 那个人的出现,让我和赖杰都大吃一惊。 那人赫然便是黄远航! 只见黄远航斜跨着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包账得鼓鼓的,不知里面装着什么东西。 他在王代凯对面坐下后,两人便开始摆谈起来,但他们说了些什么,无从得知,因为监控录像除了画面,没有声音。 大概过了五分钟后,黄远航便起身离去。 但他背来的那个账鼓鼓的黑色公文包却没有带走,而是留在了座椅上面。 黄远航出了咖啡厅后,王代凯也随即起身,从容拾起那个公文包,然后匆匆离去。 画面看到此处,我和赖杰同时“啊”一声惊呼,表示非常震惊。 但同一时间里,我们也立即明白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很显然,那个鼓鼓的公文包里装的是现金三十万,黄远航是专程给王代凯送钱来的。 可是,有一点我们万万没有想得到,那便是黄远航也会搅合进这件谋杀案中来。 几天前,我曾去找过黄远航,打探黄远洋如今的下落。 但黄远航一直否认王代凯是被黄远洋谋杀,并表示自己已和黄远洋断绝手足之情。 可是,既然黄远洋指使王代凯杀人,为何送来酬金的人不是黄远洋自己,而是他的大哥黄远航呢? 这当中定有玄机,说不定黄远航也早就知道了黄远洋准备买凶杀人,更可能知道被杀死那个无头死尸的真实身份。 我望了赖杰一眼,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赖杰沉默片刻,道:“我觉得黄氏兄弟在给我们唱一出双簧戏,这对兄弟明着已经反目成仇,暗地里却在合谋干着害命的勾当。” 我点头,表示认可他的说法,道:“如此一来,黄远航如今肯定清楚黄远洋的藏身之处,他是故意隐瞒不说。如果黄远洋一旦落网,势必把他也牵连进来,所以,他矢口否认黄远洋杀了王代凯这回事。” 赖杰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只是这哥俩究竟为何要买凶杀人呢?他们杀的那人究竟是个什么来头?” 正在我俩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雪雅居然也来了警局,这当真是件新鲜事。 雪雅从没来过警局,今日到来,大出我意料之外。 我望了她一眼,好奇地道:“你怎么来了?” 雪雅没有回答我的话,而是将目光扫向赖杰。 她一直没有见过赖杰,只是常常听我说起,这时见我们俩在办公室,自然便猜到这英俊潇洒的小伙子便是赖杰。 于是,她很有礼貌地对赖杰道:“你就是赖杰赖队长吧?” 我忙介绍道:“他就是赖队长。这位是我的助手雪雅。” 随指向雪雅,介绍给赖杰认识。 赖杰也早就听我提到过雪雅,只是两人都是此时才初次见面。 赖杰连忙带着微笑,和雪雅握手,连说“幸会幸会!” 两人引见完毕,我立即接着刚才的话题问雪雅,“你来警局究竟有什么事情?” 雪雅这才道:“我是专程来找你和赖队长的。” 我和赖杰面面相觑,都是非常好奇,几乎同声道:“找我们,究竟有何事?” 雪雅清了清嗓子,道:“打算和你们讨论一下无头尸案,和王代凯被谋杀的案子。” 我一听这话,忍不住笑道:“你这小鬼头,又要大发谬论么?” 雪雅见我取笑她,并没有生气,而是一本正经道:“老板,我给你说正事,别笑好不好?” 我不得不将轻浮的表情收起来,摊摊手,表示她可以演讲了。 我倒想看看她又有了什么奇思妙想,或者更新的发现。 雪雅顿了一顿,说道:“前不久,你们推测黄远洋可能就是谋杀王代凯的凶手后,我便托了美国的私家侦探朋友,一直在调查黄远洋这个人,看他是不是在干违法的勾当,或者参与黑社会组织。就在刚才,终于有了结果。” 我和赖杰听到这里,都是心中一紧,不知道雪雅的调查是不是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同时,我们也有点惊讶,因为我们并不知道,雪雅会一直在暗中调查黄远洋这个人。 其实至到如今,我们都一点不了解黄远洋这个人的底细和背景,雪雅既然有了收获,相信会对破案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是以,我迫不及待问道:“有什么结果,快说快说!” 雪雅缓缓说道:“据我朋友的调查,黄远洋在学校,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而且口碑极好,从不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所以,说他这样一个人能干出杀人这种事来,绝对不会有人相信,就连我那私家侦探朋友也不相信。” 雪雅说到这里,不再往下说了。 她的调查结果我总结了一下,一句话完全可以表达完毕,“黄远洋是个老好人”。 所以,我在听完雪雅的叙述后,不得不再次笑话她了,“好学生是可以伪装出来的,坏人并没有写在一个人的脸上。” 我不将话说得太过明白,但谁都能理解我的意思。 我和赖杰一直期盼的结果,在雪雅说完后,我们才觉得她只是说了一番无聊的废话。 赖杰显然和我有同感,他也忍不住笑了一下,但没有发表什么意见。 我原本以为,在这个时候,雪雅就算涵养再好,也一定会生气了。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雪雅半点没有将我和赖杰的讥笑放在心上。 只见她似笑非笑道:“老板,我敢和你俩打赌,王代凯绝不是被黄远洋谋杀的,你们信么?” 我实在想再次大声笑出来,可是我兀自忍住,道:“就因为黄远洋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你就相信他不会杀人么?” 雪雅道:“不是的。” 赖杰插口道:“莫非你还掌握了其它有力的证据?” 雪雅的回答很淡定,“也不是。” 我有点不赖烦了,提高声音道:“那你如何能证明,黄远洋没有杀害王代凯?” 雪雅居然微微一笑,“直觉,女人的第六感。” 第22章:匪夷所思2 听得这话,我险些崩溃,赖杰却哈哈一声笑了出来。 雪雅毫不在意,继续道:“难道你们不觉得,从开始到现在,你们推断的出发点就是一个根本性的错误么?” 我和赖杰只是看着她,并不插话,因为我们都想看看她究竟想胡说八道些什么。 雪雅也不理我们是不是在听她的演讲,继续说道:“你们为何至如今都找不到黄远洋呢,你们有没有细心想过这个问题?” 我和赖杰依旧沉默,但我们似乎想到了点什么,但究竟想到了一点什么,我们却又连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对于为什么一直到现在都找不到黄远洋的踪迹,此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们确实一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雪雅见我俩已在沉默思索,知道已经开始重视她的问题。 于是,她自顾又道:“假如黄远洋早就已经死了,我想,你们就算寻找一辈子,也不会将他找出来吧?” 我和赖杰浑身就像被触电一般,都“啊”一声惊叫出来,同时疑惑不解地望向雪雅,猜不透她好端端的,为何说黄远洋已经死了? 雪雅见我俩盯怪物一样看着她,更是非常得意的样子,故意清了清喉咙,道:“老板,你一直怀疑黄远洋杀害了王代凯,所以,一直藏匿起来不敢露面。但你就不能反过来想一想,为何不是王代凯杀害了黄远洋,由于黄远洋早就已经死了,所以,根本不会再在这个世上露面呢?” 这番话当真犹如五雷轰顶,一语惊醒梦中人。 先前我和赖杰一直没能理解,雪雅所说的“你们推断的出发点就是一个根本性的错误”是什么意思,现在总算醒悟过来。 确实,雪雅的推理不是没有道理的。 先前,我一厢情愿认为王代凯是被黄远洋谋杀的,这不过只是我个人对案情的分析,真相究竟是不是这样,我自己也不敢确定。 而雪雅则认为,黄远洋之所以一直不露面,是早被王代凯杀害的缘故,这也是她的分析推理结果,毕竟只是猜测,为何又不能认可她的结论更具有说服力呢? 赖杰显然也在这个时候,想通了一些曾经一直无法想通的问题,他将目光望向我,想看看我对雪雅的推理有何看法。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也许,正如雪雅所说,我们最初推测的出发点就出现了根本性的错误,所以一直在自欺欺人,将谋杀王代凯的罪名强加到了黄远洋头上。但现在听了雪雅的分析,我不得不承认,她的推理更接近事实,有可能真正的受害者是黄远洋,我们一直是冤枉他了。” 雪雅见我也认同了她的推测,非常高兴,道:“老板,你也觉得那个无头死尸就是黄远洋么?” 我点头,叹道:“可能八九不离十吧。” 这个时候,我的心情极其糟糕。 在以往侦破过的许多案件中,我的推理都是相当准确,从没一次像现在这样,连推理的出发点就出现离谱的错误,这实在是天大的笑话,更让我自己也觉得脸上无光。 赖杰并没有发表个人的看法和意见,只道:“要证明那具无头死尸是不是黄远洋,再简单不过,只要提取了黄远洋本人的血液,通过DNA技术鉴定,便能知道结果了。” 雪雅道:“不错,这是一个最简单且直接的办法。” 说完,似乎早有准备似的,由随身携带的一个手提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然后递到我的面前。 我疑惑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文件里面又究竟记载的什么内容。 但我并没有多说什么,我相信雪雅给我看的这份东西极其重要。 是以,我立即打开文件,认真阅读上边的内容。 原来,那份文件,正是黄远洋在美国大学时,曾经的一份体检报告,那份体检报告记载的内容非常详细丰富,而其中有一项检验,正是通过DNA技术,关于对血液的检测报告。 赵明曾经给我看过那具无头死尸的DNA鉴定报告,当看到黄远洋和无头死尸的血液通过鉴定为百分之九十九相似时,我无比震惊,因为这就意味着雪雅的推理完全是正确的,黄远洋早就已经死了,而他正是那具被抛弃在水库里的无头死尸。 这个突如其来的事实,是我始料未及的,以至于好一会儿,我的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我的双眼木然地望着窗外出神,我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这个时候,究竟在胡思乱想些什么,我实在感到太意外了。 赖杰已经猜到了端倪,将我手中的体检报告拿了过去。 当他看完以后,也是惊诧万分,和我的表情几乎没什么区别。(他显然也看过那具无头死尸的DNA鉴定报告) 雪雅何等聪明,见我们两人在看了黄远洋的体检报告后,表现如斯反常,知道自己的推理已成事实。 她开口打破了沉默的场面,道:“是不是我的推理是正确的,黄远洋就是那具无头死尸?” 我回过神来,苦笑一下,点头道:“是的,你是正确的。请问,这份黄远洋的体检报告你是从何得来的?” 说完之后,我才知道自己说了一句可笑之极的废话,因为这份报告自然是她美国的私家侦探朋友搞到手的。 只因为我此刻的思绪紊乱,连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都想不明白。 雪雅的回答正是如此。 但我尚有一事不明,随道:“难道你在很久前就开始怀疑黄远洋已经死了么,而且就是那具无头死尸?否则,无端端的,你为何要去弄一份黄远洋的体检报告来?” 雪雅道:“也大概在五天前,我才开始怀疑黄远洋就是那具无头死尸的。” “我左思右想,觉得黄远洋都没有谋杀王代凯的理由。” “而反过来一想,才发觉王代凯谋杀黄远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因为王代凯底子不干净,出狱后成天无所事事,这样一个浪荡之徒,为了钱,为何又不能杀害一个所谓的好朋友呢?” “一有了这个想法后,我便委托美国的朋友,设法帮我弄一份关于黄远洋在学校的体检报告,如果黄远洋的血液和无头死尸的血液,通过DNA技术鉴定吻合了,那么毫无疑问,那具无头死尸就是黄远洋了。” 听完雪雅的叙述,我方才释疑。 但随即提高声音道:“既然你早猜到黄远洋就是那具无头死尸,怎么不告诉我呢,害得我们还一直蒙在鼓里。” 我显然有些生雪雅的气。 雪雅似委屈地道:“那时只是猜测,毕竟没有什么证据,到时我说出来,说不定你又要笑话我胡说八道了。” 听了这话,我顿时无言以对。 确实,我是个自负且固执的人,假如几天前雪雅就对我说出自己的想法来,我不但不会相信,还会取笑她一番。 我无可奈何耸耸肩,笑道:“是的,恐怕你的想法是对的,也有自己的先见之明。” 我没有再说什么。 雪雅只是微微一哂,随道:“如今王代凯和黄远洋都已经死了,那个真正的幕后凶手,恐怕要逍遥法外了。” 她的眉宇之间,已笼罩一层淡淡的忧郁,觉得案子似乎更加的变得扑朔迷离了。 但我觉得却恰恰相反,随着雪雅的蓦然到来,在弄清楚了黄远洋才是那具无头死尸后,我陡然醒悟,已经知道了那个策划无头尸案的幕后主脑到底是谁。 在此,我要特别强调一点,我之所以说“已经知道”,而不说成“已经猜到”,请注意两句话间的意思是不相同的,“知道”和“猜到”的含义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此,我说成“已经知道”,那是我完全可以肯定了自己的看法,因为我不能再出现第二次判断失误,更不想再用到“猜测”这个字眼。 我斜眼朝赖杰望去,见他正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像在认真思考着什么,我相信,赖杰也一定想到了那个真正的幕后真凶是谁来,只是在没有十足把握的情况下,他不便说出口。 我将目光再转向雪雅,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忍不住笑道:“Y头,不用多想,我已经知道谋杀王代凯和策划无头尸案的幕后真凶是谁了。” 听得这话,不仅雪雅立即用好奇的眼光望着我,就连在沉默的赖杰也用一种期待的眼神向我扫来,意思要我快说出自己的答案。 我并没有立即将幕后真凶说出来,而是望向赖杰,道:“赖队长,相信你也已经猜到了凶手是谁,不妨你先说,看咱俩的意见是不是一致?” 赖杰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淡定地说道:“黄远航。” “黄远航”三个字出口,早在我意料之中,因为我的看法和赖杰是一致的,我随即点头,没有觉得大惊小怪的地方。 但雪雅却“啊”一声惊叫,一脸花容为之失色,张口结舌道:“是·····是他,这·····这怎么·····怎么可能。” 雪雅绝不是一个口吃的人,但此时连一句简单之极的话也说得结结巴巴,那是因为她太过震撼的缘故,而根本不接受这是事实。 在雪雅的心中,黄远航是个温文儒雅的好男人,对妹妹黄远英的呵护关心她也是亲眼得见,这样一个温柔体贴的好男人,怎么会杀人? 假如王代凯真的是被黄远航杀害的,那么我们必须就得承认另一个事实:王代凯谋杀黄远洋这件事,是黄远航在幕后指使的。 先前,我和赖杰在看到黄远航和王代凯在咖啡厅密会的监控画面,一直没能理解一个问题,那就是,假如是黄远洋买凶杀人,为何付酬金的人又是黄远航呢? 当时我们还认为,黄氏两兄弟是在唱一出双簧戏,一明一暗,故意扰乱警方的视线。 但现在,事情随着雪雅带来的证据,完全可说水落石出了。 事实既然摆在眼前,瞎子也能看出来,既然付酬金给王代凯的人是黄远航,那么很明显,买凶杀人的幕后主脑,无疑是黄远航。 黄远航为何要买凶杀死自己的亲弟弟,我也猜测到了一些端倪。 不久前听雪雅的叙述,黄远英曾说,父亲黄韵文一直溺爱二儿子黄远洋,并将庞大电子科技企业的继承权,在自己死后将转交给次子黄远洋,我想这一点就是导致黄远航要谋杀自己亲弟弟的原因。 而事实上,现在黄远航已经完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他在几天前已经得偿所愿,当上了韵文电子科技研发企业的第二任老总。 只不过,他得到的这个宝座是通过极其卑鄙、残忍的手段换来的,相信他终究坐不了几天。 为了金钱、利益而手足或者亲情相残,在当今这个世道,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雪雅曾经就有过这种刻骨铭心的亲身经历。 关于雪雅和自己的小叔争夺遗产继承,记述在《遗产》那个故事中,此处表过不提。 证明黄远航便是策划谋杀黄远洋的幕后凶手,还有一点可以证明。 第23章:女秘书的讲述1 记得黄远英曾向雪雅讲述,黄韵文病重时,黄远航曾几次打电话到美国,催促黄远洋回国探望父亲,而黄远洋当时只是连番承诺马上回国,但最终到父亲的葬礼都没有出现。 就在那一天,黄远英还亲眼看到大哥再次打电话给二哥,兄弟间还为二哥不回家为父亲送终这事大吵一架,最后黄远航更是气冲冲挂断电话。 这一切在外人看来,是那么的真实感人,而现在我却可以肯定,黄远航所谓的打电话,那只是他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份,完全纯属虚构。 试想,黄远洋被杀害已经快有两个月时间,而黄韵文老先生出殡的日子大概也在二十天前左右,试问早已死去的黄远洋,如何能和黄远航通电话? 所以,我说这一切只是黄远航在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份。 黄远英当时丧父之痛,又没有和黄远洋亲自通过电话,只把自己看到的一切都当成了真实,为此还和黄远洋断绝了手足之情,咒骂黄远洋是个冷血无情的人。 假如黄远英现在知道了一切真相,原来对自己百般体贴关爱的大哥,竟然是谋划杀害二哥黄远洋的凶手时,真不知她将作何感想。 我自然无瑕去关心黄远英的感受,我现在只能确定两点。 一,黄远航是谋划买凶杀害自己亲弟弟的幕后真凶。 二,王代凯之死乃是被黄远航灭口,王代凯就算不是亲自死在黄远航手上,也定然是被黄远航买凶杀害,就像黄远航收买他杀死自己亲弟弟一样。 但我则猜测,王代凯是被黄远航亲手杀害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我们分析的结果是,王代凯是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死在一个熟人的手上,而黄远航正具备“熟人”这个条件。 黄远航是王代凯的雇主,又是多年前便认识的熟人,王代凯自然对他没有什么防范意识。 我知道不将事情说得一清二楚,雪雅是绝不能接受,黄远航就是策划杀害自己亲弟弟的幕后真凶这个事实的,于是用相当长一段时间,讲述了我们最近掌握的监控信息及分析给她听. 并将黄远航和王代凯在咖啡厅密会,最后留下钱袋给王代凯的监控录像也播给了她看。 在事实面前,雪雅还能再说什么? 只见她长叹一声,一脸凄凉之色,显然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却又不得不接受这就是事实。 她之所以叹息,相信那一声叹息是在替自己的好姐妹黄远英哀叹,她不敢想象黄远英知道了这件事后,将作何感想? 赖杰见我也认同黄远航就是那个一直藏匿在幕后的真凶,随说道:“既然知道了黄远航才是谋划杀害黄远洋和王代凯的幕后真凶,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立即对黄远航实施抓捕了呢?” 他是在征求我的意见。 先前我们判断失误,冒然怀疑黄远洋是杀害王代凯的凶手,而通过媒体、网络、报社对其发布通缉令,现今知道真相后,还在苦于不知此事该如何收场,如何向大众对此事作解释。 好在赖杰总算有先见之明,发布的通告只说黄远洋和一起谋杀案件有作案嫌疑,警方希望他归案接受调查,并未直接了当说成他就是谋杀案的凶手。 到目前为止,我们仅仅只掌握了一个监控画面,黄远航和王代凯在咖啡厅密会,黄远航给了王代凯一大包现金钞票,虽然我们都深信那个公文包里装着的是三十万现金,假如黄远航不承认那是钱又怎么办呢? 如今王代凯已死,黄远航和王代凯在咖啡厅密会虽然非常可疑,但黄远航可以随便编造一个谎言来为自己洗清嫌疑。 比如,他可以说自己只是和王代凯有点生意上的往来,而私下见了个面,在临走的时候,忘记了拿走随身携带的公文包。 毕竟王代凯已死,算是死无对证,谁知道事情又不是他说的那样呢? 况且,王代凯的死,可说没有半点头绪,现场也没发现任何凶手留下的蛛丝马迹以供侦查,就算我们已经知道了黄远航就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可是却拿不出一点强有力的证据,证明他就是凶手这一点。 我立即将自己深思熟虑的想法告诉了赖杰,然后说道:“目前证据不足,不能冒然对黄远航进行抓捕,毕竟黄远航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是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总,在社会上极具影响力,如果冒然行动,到时因为证据不足,反被他污蔑一口,警方就要闹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先前我们一厢情愿认为黄远洋就是谋杀王代凯的凶手,已经出过一次丑,千万不可再重蹈覆辙了。必须等到证据确凿,才能对其抓捕行动。” 赖杰听了我的想法后,表示非常赞同,点头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目前掌握的证据,严格说来,那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证据。” 略作沉思,又道:“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总不能一点行动都不采取吧?” 我道:“既然知道了黄远航就是幕后真凶,当然要对其采取行动了。” 雪雅本来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这时插话道:“老板,你准备怎样做呢?” 我愣了须臾,道:“首先,我准备再和黄远航见一次面,来个敲山震虎,故意盘问他,那次他和王代凯在一家咖啡厅密会,然后故意留下一个黑色的公文包,到底是在做着什么交易。到时我会看看他的脸色见机行事。他如果当真杀了人,相信杀人心虚,一定会露出马脚的。我会带一具微型录音机在身上,将和他的谈话全部记录下来,以作证据参考。” 赖杰道:“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你尽快安排一个时间和黄远航见面,看能不能从他身上试探到一些线索。” 我点头,“我打算明早就去会见黄远航。” 当晚,我接近凌晨三点才入睡,我一直在思索着明天该如何试探黄远航,一连想了好几个进攻的策略后,这才迷迷糊糊睡到天亮。 早上九点过后,我驾车来到了韵文电子科技研发中心总部。 我乘坐电梯对直来到六楼,又是上一次那名女秘书接见的我。 但这回我吃了闭门羹,女秘书说,“黄总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谁也不见。” 听到这个答案,我气得险些跳了起来,但最终还是忍住。 人家是一家大型企业的老总,每天自然有许多的公务缠身,总不能来一个人找他便见一个吧。 可能今天他是真的有极其重要的公务也说不准。 如此一想后,我怒意全无,只道:“麻烦你通报一下黄总,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找他,既然今天他没空,那我明天的这个时候再来找他得了。” 女秘书点头,表示一定将我的话带到给黄远航。 哪知道,第二天我再去见黄远航时,得到的答案依旧和昨天一样,他没有空! 我就算涵养再好,也有些生气了,冷冷对女秘书说道:“你没将我的话带给黄远航么?” 因为我实在气愤黄远航不愿意见我,所以我已经直呼他的名字。 女秘书道:“我昨天晚上就将你的话告诉了黄总,但他的回答是,这一个礼拜他都没空,不接见任何人等。” 我大叫一声“什么”,提高声音道:“他是故意不想见我吧?” 女秘书见我发怒,顿时不知所措,忙解释道:“铁侦探,黄总可能真的有事务缠身,所以不能见你,请你原谅。” 见那女秘书一脸无辜的模样,我只得强遏怒火,毕竟是黄远航不愿见我,我对他的秘书大发牢骚,那确实是大大的不该。 我语气转柔,又道:“小姐,你可不可以老实告诉我,黄远航究竟在忙些什么,以致于一个礼拜都不见任何人?” 女秘书听得这话,脸上颜色微变,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我知道她一定清楚黄远航不见客的原因,马上表现出一个腼腆的笑容,同时将身子朝她靠得更近一些,双眼直视着她,道:“难道,连我你也不愿意说么?” 那语气,简直我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 我知道那女秘书一定对我有好感,那一点,我在第一次来见黄远航时就已经看了出来。 现在为了套她的话,我只好极不情愿地,故意装着亲近她的样子。 果然,她挡不住我诱惑的攻势了,见我像看情人一样的眼光直视着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而我看到她的两边脸颊,明显已变得红彤彤的了。 她没有再犹豫什么,低声道:“我告诉了你,你千万不能将我供出来。” 我见她愿说,欣喜若狂,依旧柔声道:“这个是肯定的了。” 她想了想,才道:“我只知道从昨天开始,黄总就和两个电子工程师到了地下,一直忙到晚上才上来,我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忙些什么。于是,昨晚我就向黄总汇报了你来找过他这事。黄总只说最近一个礼拜他都将要到地下工作,不会见任何人,你要找他,等他忙完这一阵子再说。” 我听得莫名其妙,随道:“地下是什么意思,可否说得明白具体一点?” 女秘书道:“我们总部的底下,据说是一个很大的地下仓库,建造于十年前,耗费了不少资金才建成。” “黄总利用这个仓库,一直在暗中研制一种可以飞上太空的微型太空船。” “据说十年前,黄总要修建这个庞大的地下仓库时,前任老总非常的反对,因为耗费巨大的资金,为了研究一种能飞上太空的微型太空船,他觉得这只是痴人说梦,太空船一定不会研发成功,所以,前老总无论如何都反对投资这个项目。” “据说最后还是黄总的二弟和黄总站在一边,支持他的研究,由于前老总一直溺宠二儿子,才只好答应了修建地下仓库这个项目。” 听完女秘书的讲述,我微微感到吃惊,因为我一直还不知道,韵文电子科技研发中心的总部底下,有着一个极其巨大的地下仓库。 前不久在电视报道上,黄远航亲自讲述,自己在秘密研制一种可以飞上太空的微型太空船,当时我以为这只是黄远航故意对该公司进行炒作的一种手段,现在听了女秘书的讲述,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又问道:“你有没有到过那个地下仓库呢?” 女秘书摇头,“除了研究人员,谁都不可以擅自闯入地下仓库,因为那地方是公司的禁地。” 我点头,继续道:“你认为,黄远航到底能不能将那种微型太空船研发成功呢?” 我只是随便一问,相信女秘书的回答肯定是否定,因为我也不相信黄远航的研究会成功。 人类虽在许多年前就开始探索宇宙的奥秘,早在六七十年代已经成功登上月球,遨游太空,那似乎并不是痴人说梦。 但黄远航研发的单人微型太空船,据说能够在太空任意遨游,两节手电干电池的能源,就能推动太空船不间断地运行三个多月,这听起来,实在是科幻小说里才有的情节,所以,相信每一个地球人,都会觉得他的研究不可能成功。 女秘书听了我的话后,讲出了一句我始料未及的话来,让我微有一怔。 她的回答是,“我觉得,黄总一定能够将微型太空船研制成功。” 我猜测,她之所以如此回答,一定是知道了一些关于研制太空船的内幕。 我本身就是个对世间一切怪事都感兴趣的人,关于微型太空船可以载一个人遨游太空这回事,是我生平想都不敢去想的问题,而现在,黄远航居然就要将那种微型太空船研制成功,我如何不感到惊奇? 反正左右无事,又是因为好奇心大起,我索性在黄远航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希望从女秘书口中了解一些更多关于太空船的事情,而全然忘记自己此番来这里是为了查案。 第24章:女秘书的讲述2 那女秘书果然对我很有好感,见我没有就此离去的意思,连忙殷情献茶,然后在我对面也坐了下来,大有和我畅所欲言之势。 我扯上了适才的话题,继续说道:“你为何如此肯定,黄远航能将太空船研发成功呢?” 女秘书道:“黄总是个了不起的电子工程师,本公司曾经卖给美国军事情报局好几款高端的电子程式软件,那正是黄总的杰作。” “后来,美国在军事武器上面,得到了突破性的进步,研发了好几款由电脑程式控制的尖端武器。” “像这样一个伟大的电子工程师,他想研发一艘小小的太空船,我觉得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脸上浮起无比钦佩的神采,对黄远航绝对是由衷的佩服。 我对黄远航本来就没有多大的了解,直到现在才知,原来他竟是一个了不起的电子工程师。 连美国那样的军事大国,都愿意购买他研发的电子程式软件产品,可想他的本事还不是一般的大。 我认真听完女秘书的讲述,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和意见,只是发愣地望着她,好像听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而入了迷一般。 女秘书见我这副表情,以为我在对她的话表示怀疑,随即又道:“你难道还是不信,黄总能将太空船研制成功么?” 我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因为我觉得就算他研发成功了,也不关我什么事。 假如黄远航真的将太空船研制成功了,我相信这将是一个震惊世界的大事件,更是我们国家在电子科技上的突破性荣誉。 但是,黄远航如今却牵扯了两条人命案件,等到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死刑或者无期。 一个伟大的电子工程师,就这样把自己送上绝路,想想真叫人感到惋惜。 我不得不长叹一声。 那女秘书见我叹息,认定我是怀疑她的肯定,随道:“看来,你果真是怀疑黄总能将太空船研制成功这件事。” 我正准备说“我绝不是这个意思”,但一句话还没出口,女秘书又续道:“既然如此,我不得不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一听“秘密”二字,硬生生就将自己已到喉咙的一句话咽了回去,饶有兴趣地道:“秘密?” 我的双眼充满期待的神采,我急切想知道,她究竟会告诉我一个什么样的秘密? 女秘书清了清嗓子,道:“是的,那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故事,而且非常的匪夷所思,相信你一定会对这个故事感兴趣的。” 她显然早听说过,我是一个对怪异故事感兴趣的人,所以会在讲故事前,故意吊足我的胃口。 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示意她不要再卖关子了。 女秘书这才道:“有一次黄总喝醉了酒,无意中向我泄露了一个秘密。” “他说,在他十五岁的时候,他在一处海边的沙滩上,看到了一个碟形的铁家伙。” “那东西金光闪闪,直径约两公尺,远看像一顶草帽的模样,而它的中间却是空的,有着无数的仪表和线路,还有一个五寸大小的显示荧幕。” 我听到此处,随即坐直了身子,表示对这个故事很有兴趣。 女秘书续道:“那个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从来就没有见过,若说它是一辆汽车,它却没有车轮,若说它是一架飞机,它却没有 翅膀。” 那真是一个怪物,我的兴趣变得更加浓郁。 “当时那铁家伙就停在沙滩上面,他感到非常好奇,于是开始琢磨如何可以进那铁家伙的里面去。” “那铁家伙的内部是空的,而且还有一个可以坐人的位置,这一切,黄总都是通过一块玻璃看进去的。” “他猜测,那东西一定是个什么机器,里边的设计,分明就是一个可以控制这台机器的操作室。” “只是这台古怪的机器,为何无端端停在海边的沙滩上,他就搞不明白了。” “毕竟是小孩子心性,看到这样一个古怪的铁家伙,他自然要研究一番。” “于是,他开始围着那个铁家伙打转,看从什么地方能进入里边的操作室去。” 听到此处,我也觉得很奇怪,暗自猜测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但是琢磨了老半天,一直没看出什么门道,那铁家伙完全像是一个整体,没有什么地方可以进入它的内部。” “他大感失望,于是狠狠在铁家伙的帽顶上敲打了几巴掌。” “哪想这一敲打,那铁家伙的顶部忽然自行冒了起来两尺高,里边竟然探出一个人头来。” 说到此处,女秘书的脸色大变,想必那个人头的蓦然出现,不仅当时黄远航看见会吓一大跳,就连她这个讲故事的人也有些惊心动魄。 我听到此处,也不由自主感到一阵紧张,但我没有开口打断她的讲述。 “这一下,大出黄总意料之外,他当时就吓得尖叫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沙滩上。” “但仔细一打量,才发现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此刻正目不转睛盯着他看,就像在看着一个怪物一般。” “他总算放下心来,也趁机打量那人一番。” 我暗暗好笑,既然那铁家伙里面坐着一个人,证明那铁家伙是一架机器无疑了。 女秘书续道:“只见那人是一名中年男子,他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就像布着一层血丝,看上去非常诡异可怖。” “他的头发则是灰色的,而且很长,呈卷曲状,几乎垂到了肩头。” “他的鼻梁高高突起,嘴唇很厚,是一种完全的黑色,就像涂了一层墨汁。” “而他的脸上颜色,又是白得可怕,简直不像是一张人类的面孔。” 这种样貌的人确实很少见,我也觉得很奇怪。 “黄总根本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来自哪一个国家的人,起码他那怪异的长相,绝不是中国人的脸孔。” “黄总看到他那副诡异可怖的面容,心中早在砰砰直跳,但兀自壮起胆子问道,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那怪人听他发问,只是怔怔地望着他,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所以他也没有回答黄总的话,只是看着他出神。” “黄总见他不说话,有点生气了,又问道,你坐着的铁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快说啊?” “他说话同时,伸手指向那像草帽形状的铁家伙,以此加强语气。” “那怪人忽然叽里呱啦说了一连串怪异的语言,同时指手画脚,但黄总一句话也没听懂。” “全世界的语言恐怕有数千种,而中文只是几千种之中的一种,那怪人既然不是中国人,黄总自然听不懂他的话,而他也一样,根本听不懂自己的话,难怪问他第一句时,他什么也不说。” “黄总当时实在太害怕了,于是打算立即离开那怪人,因为那怪人的长相就像传说中的鬼怪一样,完全不像人类,任何一个人见到他,都会产生心惊肉跳的感觉。” “黄总只说了一句,既然咱们言语不通,那就再见吧,说完转身欲走。” “那怪人见他要走,忽然又怪叫起来,然后由控制室里拿起一本书一样形状的东西,猛朝他扔了过来。” “那东西就落在黄总面前,像是那怪人专门送给他的礼物一般。” “黄总呆呆地看着怪人,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那怪人对他笑了一笑,然后他的头缩回了那个碟形的铁家伙里面,那个铁家伙的顶部又缓缓下降合闭严实,随‘嗖’一声轻响,那铁家伙陡然冲向了天空,眨眼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总看到这诡异的景象,顿时吓得再次跌倒在地,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 听女秘书讲述到这里,我也“啊”一声惊呼,表示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铁家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呢,竟然能有如此快的速度? 女秘书没有接着往下讲述,而是愣怔地看着我,道:“铁侦探,早闻你见多识广,你可知道那铁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还真将我难住了,说实话,凭我目前的见识,我真的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怪物。 我摇了摇头,突发奇想,笑道:“莫非那就是黄远航所幻想的太空船么?” 女秘书之所以要将黄远航少年时候的一段奇遇讲述给我听,而现在我们讨论的话题,又是黄远航能不能够将微型太空船研制成功,既然那铁家伙有如此迅捷的速度,体积又不是很大,我自然会联想到,那铁家伙很可能就是,黄远航费尽心思在研究的太空船。 女秘书显然也不清楚那铁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怪物,听我分析那怪物有可能就是黄远航在研制的太空船,她亦不置可否地点点头,道:“也许你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是我一直没有到过地下仓库,也没见过黄总研制的太空船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所以,不敢肯定你的猜想准不准确。” 我没有兴趣和她讨论那怪物是不是黄远航一直在秘密研发的太空船,只道:“你的故事已经讲述完毕了么?” 女秘书道:“自然没有!” 顿了一顿,她又接着道:“黄总将那怪人留下的那本书一样形状的东西带回了家中,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原来,那就是一本书,长约十寸,宽七寸,厚一寸,和一般的书籍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是它的材质却不是纸张做成,像一层塑胶的东西,又似一种柔软的布料,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材料,黄总从没见过,所以不能作具体的形容。” “他只知道,那本书的每一页,都和一般书籍的纸张差不多厚,而每一页上面都印着一些怪异的符号,一行与一行之间的排列非常工整,黄总认为那上面印着的一定是一种文字,只是他不认识罢了。” “全世界的文字种类繁多,单是中文就算最极其复杂的了,不识其它国家的文字,这不是什么稀奇事。” “全世界通用的语言就算英文,但那上面的记载绝不是英文,因为英文黄总从小就识得。” “于是,黄总开始认真查阅世界各地的文字,希望能从某一个国家中找到像这种符号的一种文字出来。” “他猜测,那怪人不知道是哪一个国家的人,所以书上的记载,一定就是他们那个国家的文字。” “但是,黄总足足花去一年多的时间,都没能研究出那本怪书上的文字,究竟属于哪一个国家,于是,他开始怀疑,也许那种怪异的文字,有可能根本就不属于地球上人类的文字。” “他想起那红眼睛灰头发的怪人,也越发怀疑他根本不是地球人类,他极有可能来至宇宙间的另一个星球。” “他乘坐的那个古怪的铁家伙,一定是一种尖端的飞行器,至于究竟叫个什么名字,他当然猜测不到。” “但是有一点不难想象,那个怪人所在星球上的科学进步,有可能超越了地球人的几千或者几万年不止,现在的地球人根本不可能研制出,那种速度比火箭还快捷数倍的飞行器来,也许再过几十年几百年,也不能将那种罕见的飞行器研发成功也说不定。” “如此一想后,黄总感到心惊肉跳,难道自己见到的那个怪人是个外星人么?” 第25章:外星人1 听女秘书讲述到此处,我也觉得那神秘怪人的来历极其匪夷所思。 我自认为算个想象力无比丰富的人,但想不到黄远航的想象力竟然不在我之下,他居然能将那个怪人想象成一个来至于不知名星球的外星人,起码这一点我是从没有想到过的。 浩瀚的宇宙间,本就有着无以计数的星球,而地球只算无以计数分之一,而地球上住着一种高级的生物-----人类。 那么,在其它星球上,是不是也住着高级的生物,或者智商,或者科技更是高于人类无数倍的更高级生物,这一点是谁也说不准的。 黄远航能想到那怪人来自的星球,科技早领先超越地球人类无数倍,这一点着实不简单,有可能他的想象是正确的也说不准。 女秘书稍作停顿,续道:“黄总一想到那怪人有可能是来至一个高科技星球的外星人,如果有幸能够再次见到他,和他交流一番,让其传授一些先进的科技知识,那当真是受益匪浅。” “一有了这个想法,他便隔三差五跑到那个海滩边,呆呆地望着天空出神,希望那神秘的怪人,有一天能够再次来到这个海滩上。” “可是一等再等,那怪人都没有再出现过。” “不过,黄总从小就是个非常执着的人,他明知道那怪人有可能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光临地球了,但他还是常常去那海边散步,希望能够出现奇迹,有一天自己还能够再次见到那个外星怪人。” “时光在荏苒之间,很快就过去了五年,果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黄总终于等待到了奇迹的再次出现。” 女秘书讲述到此处,脸上已经焕发光彩,似乎在为黄远航的执着得到回报感到欣慰。 我原本在暗笑黄远航是个傻瓜,有可能这一辈子都等不到那个怪人的再次出现,哪料会出现如此不可思议的结局,那怪人居然还会出现在那个海滩边上,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惊讶得张大了嘴,可是我没有插口,因为我急切想知道,黄远航再次见到那怪人后,会发生一些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是以,我目不转睛望着女秘书,等待她的下文。 女秘书当然明白我的意思,她也没有故卖关子,只稍作停顿,继续讲述,“当那个碟形的铁家伙,像幽灵一样坠落在那海滩边上的时候,黄总几乎疯狂大叫起来,他压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这并不是自己看花了眼睛,那个怪物铁家伙果然再次光顾地球了。” “他几乎发疯一样冲到了那个铁家伙的面前,然后用力猛拍那铁家伙的帽顶盖子,他实在太激动了。” “那个帽顶盖子缓缓升了起来,又是那张熟悉的却又诡异可怖的脸孔,由操作室里冒了起来。” “几年过去了,那怪人的容貌竟然没有半点改变,就和五年前见到时一模一样。” “黄总见到他时,再没有半点恐惧感,就像见到了一个多年未曾见面的熟人一样的亲切。” “他高兴得大笑起来,叫道:哈哈,我终于等到你啦!” “他明知道自己的语言,那怪人不可能听得懂,但因心情太兴奋激动的缘故,他还是将那怪人不可能听得懂的一句话说了出来。” “那怪人打量了他一眼,暗红色的眼睛竟然闪过一道惊异的色彩,他开口说道:原来是你,你已经长大了,比上一次我见到你的时候高了许多。” “他说的居然是地道的中文,只是说得比较拗口,就像一个外国人初学中文一样。” “这一下大出黄总意料之外,他做梦也未曾想到,这怪人居然可以和自己语言交流了。” “但上次见到他时,他明明不懂说中文,怎么现在又会了呢?难道他并非是个外星人,而只是来至地球上的某一个国家?” “在上次一别后,他便开始学习中文,所以这次见面,他已经可以说中国话了?” “黄总感到非常的奇怪,于是说道:我们一别已经五年有余,我自然长大了。原来你会说中文,这真是太好了。” 女秘书讲述到此处,我也觉得不可思议,那怪人既然能说中文,不是外星人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但是,他又是来自哪一个科技大国呢? 我并没听说过,世界上某一个国家早在很多年前,就研发了一种速度可以快过火箭的碟形飞行器啊? 我道:“接下来又怎样了?” 反正猜不到那怪人究竟来自哪国,相信黄远航一定也急切想知道这个答案,我自然不用去猜,最终女秘书会揭秘答案的。 女秘书续道:“那怪人笑道:我原本是不会说你们地球人类语言的,只是回到我的故乡后,我才开始琢磨你们地球人类的语言。但是,你们地球人的语言实在太复杂了,居然有三千多种,我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总算找到了一种和你说话匹配的语言,于是开始认真学习。” “原来,你说的这种语言叫中文,是三千多种人类语言中最难学的一种,我足足学习了几年,总算有点小成,但在所发的音准上面,还是非常的拗口。” “黄总听完他的讲述,感到非常震惊,随即问道:你将我们称作地球人类,莫非·····莫非你不是地球人?” “那怪人道:是的,我来自银河系外的一颗小行星上面,我们的星球比你们的地球小好几倍不止。” “黄总一直猜测那怪人是个外星人,哪料他居然猜中了。” 我“啊”一声轻呼,道:“原来那怪人真的是个外星人?” 这一点我想都不敢去想。 女秘书道:“是的,这是黄总喝醉酒后告诉我的,绝对不会有假?” 我始终有点半信半疑,道:“黄远航讲述的这一切,并没有第二个人知道,你就敢说他不是杜撰的么?” 我的怀疑不是没有理由的。 虽然科学家们一直在探索宇宙间的无数星球中,在其它星球上面,是不是同样有着像人类一样的高级生物存在,但数十年来一直没有结果。 黄远航居然说自己曾经见过一个来自外星的人类,我自然会怀疑,他的这个故事是不是瞎编的。 女秘书道:“黄总曾经见过一个外星人这件事,绝对不是他杜撰出来的,你听完我的讲述后就不会再怀疑了。” 我一向比较有耐性,关于外星人这个新鲜的话题,我还是头一回听到,自然有兴趣将黄远航所经历的故事听完。 女秘书开始继续讲述,“黄总听那怪人自述,是来自银河系外的一颗小行星上面,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 “他道:既然你不属于地球人类,五年前你来到地球上准备干什么呢?难道你们想来侵略地球么?” “他知道这个外星人所在星球的科技,超越了地球人类遥不可及的地步,假如他们当真要来消灭地球人类的话,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想到这点,他已经感到非常恐怖,看着那外星怪人的可怖面容,他不由自主浑身发颤。” “那外星怪人道:你不要紧张,我绝不是来侵略你们的地球,我们星球的科学进步,虽然超越你们好几千年,但我们并没有企图侵略地球人类的想法。” “五年前我之所来到地球,那是因为我驾驶飞船沿着银河系旅行的时候,通过深度望远镜,发现了地球这颗宇宙中的行星,而且还发现地球上面居然住着许多人类,就和我们一样。” “而地球人繁多的数量,超出了我所能想象的范围。出于好奇之心,于是我将飞船降落在了这里。哪知道,在地球上遇到的第一个地球人,居然就是你。” “说完,他居然笑了起来,表示见到他非常的开心和荣幸。” “黄总总算放心下来,也笑道:想不到地球上几十亿人类当中,我是第一个遇到外星客人的人类,这真是太开心了。” “说着,他上前拉住那怪人的手,和他握了起来。” “那外星怪人莫名其妙望着他,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黄总道:这是我们人类表示友好的礼节。” “那外星怪人‘哦’了一声,紧紧握住黄总的手,用生硬的中文连说‘你好你好’。” “黄总心中,正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想知道答案,于是问道: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叫黄远航。” “外星怪人道:我的名字叫吉斯,很高兴认识你。” “黄总道:认识你我也很高兴。请问你这次又来地球,是有什么重要的事么?” “吉斯道:和上次一样,我是在旅行的途中再次见到了地球,于是下来逗留一下,哪知道又见到了你,这实在是太巧了。在同一个地方,几年之后再见到同一个人,而事先没有约定,你说这是不是你们地球人类所谓的缘分呢?” “黄总微笑道:这当然是缘分,能再见到你,这是我想都不敢再想的事情。其实,我是专程在此等候你的,而且,我已经足足等了你五年了。” “吉斯听得这话,非常惊讶,道:你为何要等我呢?难道你找我有事么?” “黄总道:你还记不记得五年前,我们分手的时候,你将一本书扔到我的面前,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吉斯点着头,表示记得这件事。” “黄总继续道: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一本书,反正它的样子十分接近我们人类书籍的样子。我见那上面记载着许多怪异的符号,可是我一个也看不懂,请问,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上面又记载了一些什么内容?” “吉斯道:你猜对了,其实那就是一本书籍,只是它的材质不是用你们的所谓纸张做成,而是用一种罕见的霉酸亚铁胶做成,那种材质,你们地球上根本就没有,只有我们的星球才有。” “黄总点着头,总算明白了原委。” “吉斯继续道:而且,那种霉酸亚铁胶可以耐一千度以上的高温,就算丢在火中也绝不会烧坏。” “上次我给你的那本书,乃是一本电子工程学,是我们星球上的伟大电子工程师费乃木所著,你如果将那本书读懂了,将会受益匪浅,相信你们星球的电子科技,将会突飞猛进。” “因为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地球人,出于相识就是缘分,所以,我希望能帮地球人类做点什么贡献,是以,会将那本电子工程学送给你。可惜,第一次来到地球,我不懂你们的语言,当然无法沟通,回到家里,我才想起,就算给了你一本电子工程学教科书,由于不懂我们的文字,你拿在手上,也只是一件废物。” “想到这点,我觉得很内疚。于是我开始学习你们的语言,希望下次再来地球的时候,能够再见到你,然后教你如何认识我们的文字。哪料,真是太幸运了,今天重返地球,我果然又见到你了,哈哈哈。” “可能由于激动兴奋的缘故,他居然大笑了起来。” “黄总听吉斯讲完一切,总算释疑,而他此番再临地球,其实也是专程为了来见自己,这一点当真叫人意想不到。” “他欣喜若狂,也笑道:真是太好了,我就是因为看不懂那怪书上的文字,所以才一直在此苦苦等候,希望有一天你能重返地球,教我看懂这上面的文字。哪知·····哪知我的愿望实现了,你终于来了,哈哈哈!” “他再次仅仅握住吉斯的手,激动之情无以言表。” 第26章:外星人2 “吉斯由他那飞行器的机舱内,拿了一个如同火柴盒大小的一个物事,交到黄总手中,道:这是一个微型芯卡,你只需将它放到你电脑的旁边,这芯卡里边储存的内容将会自动在电脑显示屏幕上面播放出来,我已经将如何认识我们文字的方法,全部记录在这个芯卡上面,相信你很快就能学会我们星球的文字。” “而且我要告诉你,芯卡里面还有几套制造微型飞行器的方法和模型,你只要认真研究,再结合那本电子工程学里边的理论知识,相信你一定能够学到许多尖端的电子科技,成为你们地球人类的一个杰出的伟大电子工程师。” “黄总激动地接过那个芯卡,道:谢谢你,我一定不负你的期望,认真学习电子工程,为我们地球人类造福。请问,你驾驶的这个铁家伙,就是一个微型的飞行器么?” “他实在不知道那飞行器叫个什么名字,所以一直称作铁家伙。” “吉斯道:是的,这是一艘小型飞船,在我们的星球上,这只是最落后的交通工具。” “黄总大吃一惊,道:你这还算落后么,假如在我们地球上,那简直就是一个无价之宝,是我们想都不敢去想的一个交通工具,因为它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吉斯淡然笑道:这艘飞船每秒的速度约一万二千公里,在我们星球上,如今最快的飞船,已经可达到每秒三万五千八百二十七公里了,也许再过几年,新改进的飞船比目前最快的飞船会更快几倍。” “黄总吓得张大了嘴巴,他简直不敢相信听到的这个数字是真的,每秒三万五千八百二十七公里的速度,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这实在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天文数字,假如他将这件事情讲述给别人听的话,相信任何人都要笑话他是一个神经病。” 女秘书用相当长一段文字,讲述了黄远航遇见外星人吉斯的情景。 当时,我听女秘书讲述到此处的时候,也是惊得瞠目结舌,但我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和意见。 假如黄远航讲述的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么这一切都不会让人怀疑。 宇宙无穷大,怪事处处有,既然在外星球上还生存着比人类更加聪明的高级生物,那么他们能够研制出一种每秒能前进三万多公里的宇宙飞船,这又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女秘书续道:“黄总对吉斯的讲述虽然感到无比震撼,但却不敢怀疑他所述的一切全是假的。” “好一会儿后,他总算镇静下来,道:你们的科技果然要比人类进步几千年,我们地球人一直认为自己就是了不起的高等生物,哪知道·····哪知道和你们比起来,那当真是渺小得可怜。” “不由得暗暗叹息,心中感到一阵阵的悲凉。” “吉斯笑道:你只要认真学习电子工程学上的先进知识,相信你们的科技比起曾经的速度,那又要迅速无数倍了。” “黄总点点头,表示一定听他的教导。” “吉斯又道:朋友,我现在就要回家了,请保重,祝愿你们的科技早有进步。” “黄总道:这么快就要走么?怎么不在地球上多玩几天呢?其实,我们星球也是一个很好玩的地方啊!你一定会喜欢我们地球的。” “吉斯只是笑道:我承认地球绝对是一个很值得人留念的星球,可惜,我却没有办法长时间留下来。” “黄总不解,道:为什么呢?” “吉斯道:因为地球上有着强大的地心引力,而我们的身体,由于和你们身体的结构素质不同,我们对地球引力非常敏感,无法在地球上正常行走。如果我一旦离开这艘飞船,我的身子将会漫无目的的飞上天空,再也不能回到飞船中来,也永远回不了家啦。所以,在地球上行走,对你们来说只是一个简单得不得了的动作,而对我们外星人而言,那就是要了命的危险。” “难怪吉斯一直坐在那飞船中和自己讲话,而不敢走出来,原来是这个缘故。” “黄总猜想,吉斯那飞船之中,一定有一种尖端的设计,那就是可以抗衡地心引力,不让驾驶者降临地球的时候,遇到任何危险。” “黄总见吉斯就要离去,非常不舍,但也无可奈何,只道: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吉斯显然也对这个地球人充满了好感,他苍白的脸上竟也浮起淡淡的酸涩,他道:如果有缘,我们自然能再见面的。再见了,我地球上的唯一朋友,祝你好运。” “他说完后,已经将头缩进机舱内,飞船的顶盖缓缓盖了下来。” “又是嗖一声轻响,吉斯驾驶的飞船眨眼之间,已经冲上了蔚蓝色的天空,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总呆呆地望着天空出神,久久不愿离去。先前所发生的这一切,简直就像做了一场奇怪的梦,至此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切是事实。” 可是,当他看到自己手心紧紧握着的,那块吉斯交给他的芯片时,他才发觉,原来这一切并非是梦幻,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听到此处,我知道女秘书的故事基本上算讲述完毕,后面在黄远航身上将会发生一些什么事,我也能想到了,其实也不能算我想到的,因为女秘书在讲述这个神奇的故事之前,已经透露给了我。 于是,我自己接着道:“黄远航在得到了那个外星怪人送他的那块珍贵的芯片后,果然很快学会了来自外星怪人那个星球上的文字,接着没过多久,他便能读懂外星怪人送他的那本电子工程学教科书 ,学到了外星怪人那个星球上的尖端电子科技后,黄远航果然在电子工程学这方面取得了突破性的成功。相信黄远航曾经卖给美国军方的几款高端电子软件的制造方案,一定也是从那本神奇的电子工程学教科书上面学到的知识。” 讲到此处,我不再往下说,其实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我只是望着女秘书,道:“我所讲的这些,想必就是黄远航后来的经历吧?” 女秘书点头,“正是这样。所以,当你听完这个故事后,你该相信黄总要想将微型太空船研发成功,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了吧?” 我笑道:“如果黄远航所讲述的这个故事是真实的,那么,我当然不可能再怀疑什么。” 女秘书见我笑得有些轻浮,知道我对她所讲述的这个故事还是有些怀疑,但她不再解释什么了,只道:“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绝对相信黄总讲的这个故事的,因为有句话叫‘酒后吐真言’,他没有必要和我开这个玩笑。” 一顿,她将目光望向我来,又才说道:“我讲给你听的这个故事,你千万不能告诉给另外一个人知道,如果一旦黄总知道我泄密后,我的工作将会没了。” 我道:“这个你大可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讲起这件事情的。难道,黄远航酒醒后,知道自己不小心将这个秘密告诉了你,所以要你保密么?” 女秘书点头,“那天半夜,黄总酒醒后,我也睡得迷迷糊糊,便被她吵了醒·····” 刚说到此处,女秘书的整个脸颊泛起一片红晕,急忙将头低了下去,生怕我看到她此刻羞愧难堪的表情,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将自己的隐私也泄露了出来。 试想,三更半夜,她一个秘书还和自己的上司在一起,而且睡得迷迷糊糊被上司吵醒,这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谁都能想得到,她分明和自己的上司有不正当的男女苟且之事。 况且,黄远航会将如此重大的秘密不小心泄露给了她知道,这更证明两人之间的关系非常密切。 当然,我早看出这女秘书不是一个正经的女人,我对她更是不会有什么异想的念头,所以,为了不使她极度难堪,我立即自圆其说,“黄远航酒醒后,知道自己不小心将重大的秘密透露给了你知道,所以,叮嘱你千万不能将这件事情泄露出去,是这样子么?” 我这一招实在做得高明之极,我立即接上女秘书的话,那是故意的,因为我这样做的目的,那是在证明,我根本没有把注意力集中在女秘书先前讲述的那一句话上面,我并没有能理解,女秘书其实已经将自己的不雅私密泄露给了我知道。 女秘书总算没有再感到难堪,而是马上故意一笑,“你说得太对了,正是这样!” 我心中虽然还有些疑惑没能解开,但是我想到的问题,女秘书是绝对不可能给我提供到答案的,所以,我准备不再和她继续讨论关于黄远航曾经经历过的那一个神奇的故事,而是告辞离开。 女秘书见我要走了,脸上竟然流露出不舍之情。 对她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我大感反胃,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轻浮的样子来,毕竟她为了我,竟然将一个黄远航不允许她外泄的机密透露给了我这个外人知道,基于这个原因,我更加不可歧视她。 我很礼貌地说道:“我还会来找黄远航的,假如他愿意见我的时候,不妨电话联系我。” 说完,我将侦探所的电话号码留给了她,然后匆匆离去。 一路上,我还在想着黄远航曾经经历过的那段神奇的际遇。 我想,黄远航所讲述的那个故事,应该不假,他既然大胆向媒体透露关于自己在研发微型太空船这个秘密,说明他不仅在实施这件事情,也许太空船的研制已经取得了很大的成功,否则他是绝对不敢公然向媒体透露这个机密的,毕竟他是个身份地位显赫的人,胡说八道的事情,相信他不会轻易出口。 但是,那个外星人既然来自银河系外的另一颗行星上面,那么五年过后和黄远航再见,他怎么就学会了地球人类的语言了呢? 这就是我此时最大的疑惑。 既然外星怪人是第一个接触地球的外星人,那么,他所在的星球以往从来没人降临过地球,可是,当他回到自己的星球后,怎么能查阅到一种和地球人类相同的语言呢? 而且,地球人类一共有三千多种语言,连这一点他都清清楚楚,这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相信世界上究竟有多少种语言存在,地球人类也根本没有做过具体计算,而一个来自外星的人类,居然清楚这一点,如何不引起我的好奇心。 不过,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假如宇宙间真有吉斯这个人和他所述的星球存在,那么,吉斯这个外星人,就绝对不会是第一个到过地球的外星人,相信在曾经,他的祖先已经到过地球,而且在地球上还有相当长一段时间的逗留,对地球人类更有过深入的了解。 后来,他的祖先回到自己的星球后,便将在地球人类所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全部记录了下来,而吉斯之所以清楚地球人类共有三千多种语言,和学会说中文,都是通过祖先记录的信息所找寻到的答案。 如果我的推测成立,那么吉斯便不是第一个到过地球的外星人,而黄远航更加不是第一个接触到外星人的地球人了。 但是,吉斯的祖先,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方法克服了地球引力,而能够在地球上面长时间逗留这一点,我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的,因为那已经超乎了我所学知识的范围之外。 我也并没有继续在外星人这件事情上面作更深一步的猜测,那实在是一个无聊的话题,我是一个地球人,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要到吉斯所在的星球上去旅行,又何必去深思那些漫无边际的问题呢! 现在,我应该把所有的心思,放在调查黄远航这件事情上。 一想到黄远航,我马上有了主意,既然他不愿见我,为什么不能变为我主动去见他呢? 现在已经知道他在韵文电子科技公司的地下仓库研发太空船,而那神秘的太空船实在勾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所以,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我今晚要悄悄潜入那个地下仓库,一来见识一番那神奇的太空船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二来趁机找找黄远航,和他谈论一番关于黄远洋和王代凯相继被谋杀的案子,看看他是个什么反应。 主意一经打定,我马上驾车回了侦探所,耐心等待黑夜的到来。 第27章:地下仓库1 我并没有将黄远航曾经见过外星人这件怪事讲给雪雅听,这是我对女秘书的承诺。 我今晚要夜探黄远航所建地下仓库基地这件事情,我也没有告诉雪雅,因为她和我一样,是个好奇心极重的人,如果知道了韵文电子科技公司总部地下,有一个秘密研发太空船的仓库基地这件事,她定然要问长问短,到时我耳根便清静不下来了。 当晚吃过宵夜,大概九点的时候,我的车子已经停在了韵文电子科技公司的大门外边。 我下车后,绕到了西北角的一处围墙边上,然后翻墙而入。 韵文公司的总部一周,全用三公尺高的围墙包围,只有西北角的一处围墙要矮出一公尺的高度,我之所以选择由此进入,那是比较容易的缘故。 进入围墙后,里边全是比较高耸的楼宅,一幢与一幢之间,排列得非常协调紧凑,中间则是四通八达的便道。 我清楚韵文公司的总部基地面积极具规模,各个部门均有自己的分工,生产部、检验部、主管部、分析部、进出贸易部等等,乱七八糟一大通。 而那些部门,我自然没有一一去过,所以,对总部基地内的环境状况,我是陌生之极,我根本不清楚地下仓库的入口究竟在哪里。 我在复杂的小径中胡乱穿行着,好几次都险些撞上巡逻的保安人员,在危机之中,我都侥幸避开了保安人员的视线。 我也不知道乱闯乱撞了多长的时间,这时候我也根本不清楚自己置身在了总部内的哪一个地方,我好像彻底迷路了,就像进入了一座迷宫,永远困在了里面。 虽然每条楼宅间的通道,都有微弱的灯光帮我指引照明,可是由于不识路径,灯光除了使我走路不会跌倒或者撞上障碍物外,再不能帮上我其它的忙。 我已经有些后悔今晚的行动了,如今地下仓库的入口没有找到不说,反而使自己迷了路,这种可笑的经历,我真还是人生第一次遇到。 我不由得暗暗叫苦。 虽然我是一个极其胆大的人,但由于长时间在一个诡异的迷宫内打转而寻不到出口,心中兀自起了隐隐的紧张之感。 但我又不敢就此停下脚步而放弃寻找出口,如果等到天亮后,势必被保卫发现,所以,我必须在天亮前找到走出韵文公司的出口,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私闯名宅虽算不上很大的罪行,但像我这种自认小有点名声的人物如果被抓个现形,必然会成为报社的头条新闻,我可不愿成为新闻人物。 主意打定,我更是加快了步伐,尽管不识路径,我还是得拼一拼。 记得大约乱穿了十来分钟后,我忽然听到了极其凌乱的脚步声。 心中一怔,我在一处阴暗的墙角下藏住了身子,呼吸声也屏住了许多,侧耳倾听着脚步声的来源。 足足一分钟后,确定脚步声没有向我走来,而是在某一个地方原地打转时,我总算舒了一口气。 我放轻了脚步,缓缓朝着脚步声的发出地走去。 看清了前方的情况后,我当真又惊又喜,因为我压根没有想到,我误闯误撞,居然来到了地下基地的入口处。 就在我前方大约三十公尺远的地方,那是一块面积不算太大的圆形广场,广场被高大的建筑群围裹在中心,而在正北面的一个弧形拱门边上,竖立着一块三公尺高的大理石碑,上面雕刻着“研究基地,禁止入内”八个大字。 很明显,那个弧形拱门,就是进入地下仓库的入口。 但是,在那圆形广场上,一共有六名穿着制服的保安人员在来回巡视,他们手中握着警棍,虽像在漫无目的的游走,但他们的眼睛却是随时东张西望,保持着极高的警惕。 现在问题来了,入口就在六名保安的身后,要想进入那个弧形拱门,那只有一个办法,便是将六名保安一起短暂时间的引开,等到六个人离开广场后,我必须迅速冲进那个弧形的拱门。 可是,如何才能将六名保安一起引开呢? 在短暂的一分钟时间里,我已经想出了三种以上的办法,但是我觉得都不切实际。 最离谱的一种办法我也想过,那就是冲上前将六名保安一起打翻,使他们短暂的昏迷。 但这是最愚蠢的一个方法,我无法保证能以一敌六,就算侥幸将六个人一起打晕过去,假如他们其中一个很快醒了过来,那也意味着我已经暴露。 最后,我居然突发奇想,如何不使用一种最简单而又不容易暴露的方法来试一试呢? 我的灵感,那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想到了常常在小说书中看到过的一种情节。 但我不敢保证,那种方法一定就可以成功,毕竟小说中的情节全是作者虚构幻想出来的。 可是,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个方法来,我必须试一试了。 主意打定,我在一个花台内,捡起一块小小的石头来,然后将身子藏在一个非常阴暗的角落里,那个角落灯光完全照射不过去,所以,只要往那个地方一蹲,是很难被人发现的。 一切准备妥当,我使足了力道,将那块石头猛扔向我藏身的一个相反方向,那块石头在离我至少有三十公尺远的一个巷子里坠地,发出“啪”一声闷响。 这一声响,声音虽不是很大,但我相信足以使六名保安听到。 果然,石头刚坠地,紧随着有人大喝“什么人?” 紧接着脚步声起,我看到那六名保安手持警棍,一起朝着那阴深的巷子追了过去。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办法居然奏效了,想不到小说中的情节,在现实中竟然真能派上用场。 我不敢在那一刻作过多的犹豫和思考,因为机会稍纵即逝,于是,我趁那六名保安冲进那阴深的巷子之际,我猛冲而出,三步并作两步走,居然在没有超过十秒的时间内,我已经进入了那个弧形拱门里面。 我一直有跑步的习惯,不是我讲大话吹牛,论跑步而言,相信我的速度足以参加奥运会长跑那一项运动,只不过我一直没有那个心思去参加奥运会而已。 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我的特长得到发挥,我暗自感到十分的满足。 那个弧形的拱门,其实并没有门,好比一条可以自由进入的弄堂罢了。我进入拱门后,眼前的路和一条长长的走廊根本没有任何的区别,我无瑕多虑,一直朝着里边快速前进。 中途只转过两道拐角,很快我便来到了一部电梯的面前。 那部电梯标示着只下不上,而外边的保卫更是如此森严,我更加坚信这确实就是地下仓库的入口处。 我立即按了一下下行的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了,我闪身进入,随即关闭了电梯门。 电梯随着门关,自行缓缓下降,根本没有楼层的控制,我猜想,地下仓库可能只有一层。 很快,大概只有十秒钟的时间,电梯停止了下来,门自行打开了。 我随即走出电梯。 但是,我刚刚才跨出电梯口的同时,我暗叫一声“不好”,同时浑身已经起了一层冷汗。 就在电梯门口竟然站着一名保安,这一点我是始料未及的。 我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保安已经在大声喝问,“你是谁,三更半夜怎么会闯进地下仓库来?” 他说话的同时,手中的警棍几乎要指到了我的鼻头。 我不及作多余的思考,见到只有一名保安的时候,我的心情很快镇定下来,我笑道:“我是来·····” 刚说到“来”字的时候,我的左手陡然抓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了那保安手中的警棍,同时右手一掌斜砍而出,击中他的左颈,那保安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已经倒了下地,被我打晕。 我手上的力道用得恰到好处,只是将那保安震晕,绝对不会危及他的生命安全。 我所击打的那个穴位,是人体身上非常脆弱的一个地方,连接着背脊的中枢神经,一旦被重击,人便会立即晕厥过去。 我将那保安打晕后,随即观察了一番眼前的状况。 只见我的前方是一片空荡荡的,由于光线太暗,我只见到有密密麻麻的水泥柱子耸立着,并没有看到其它的什么东西,这场景,和置身在一个地下车库根本没有什么区别。 那些密密麻麻的水泥柱子,想必就是支撑着整个地下仓库的基石。 我总算暂时放下心来,将那保安扛到一颗水泥柱子后面,随即脱下了他身上的制服,然后又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外裤,将那身装备换到自己身上,戴上帽子后,我已经化妆成了一名巡逻保安的样子。 我穿过那片水泥柱子,前方的景象大出我意料之外。 只见面前金碧辉煌,灯光耀眼,仿佛进入了一幢华丽的宫殿内。 说实话,由于我并没有进过真正的皇宫,所以,我并不清楚皇宫内的建造是不是就是这个样子,反正进入我眼帘的一切,全是一片金色,连支撑着地下仓库的水泥柱子上面,也粉刷了一层金粉,看上去耀眼之极。 和我当初的想象差不多,这地下仓库只有一层,但是空间大得足以惊人,到底多大,反正眼睛是看不出来的,只能看到它的高度,大概有十五公尺,这个高度相当于地面上的五层建筑楼。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我面前所看到的地方,是用许多深蓝色的玻璃隔离成的一间又一间屋室,那些玻璃的连接处也是一种金色的线条,看上去非常之美观。 也许正是因为柱子和无数线条都是金黄色的,所以远远看上去,给人一片金光灿烂的景象。 那些屋室的空间也是相当的大,在每间屋室的门口,都挂着一块木牌,上边写着每间屋室的作用名称。 有的写着检验科、有的写着化验科、实验室、报告室、一期分析室、二期生产室、总结研究室等等,这些都是我在认真观察后发现的。 这个时候,每间屋室里边的灯光都是关闭的,只有外边走廊上的照明一直亮着。 我在里边观察了好一会儿,居然没有看见一名保安巡逻,这说明地下仓库并没有人上夜班,守卫也不算森严。 看到这个情况,我的胆量更大了很多,况且现在我已经化妆成一名保安人员,就算碰到了其他巡逻的保安人员,也不至于一下子就暴露了身份。 但是,由于地下仓库的每一间屋室的样子都几乎差不多,所以我转了好一会儿,一直没有看到那个专门研制太空船的地方在哪里。 不知不觉间,我居然来到了一块标示着“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间外,而唯独这间房子,使用精致的装饰木板隔离,里边的一切状况,外边根本看不进去。 我猜想,这间房一定就是黄远航的办公室。 第28章:地下仓库2 我正在考虑着是不是进去看看,忽然听到了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同时还有人的隐隐说话声传来。 我不再犹豫,一拧董事长办公室的房门,准备打开房门躲进里边去。 但我一点没有想到,房门上了锁,我并没能打开,而脚步声离我更加近了。 我只好放弃藏进董事长办公室的这个想法,随即朝着一条反方向,向走廊奔去。 可是,当我还没跑出十公尺的距离,我大吃一惊,只见前面一名保安人员迎面朝我走来。 这一下,我当真处在了极其窘迫的局面,前后都有人,这下该如何是好? 好在我立即想到,如今我也是一名保安人员,如果表现出惊慌失措的神情,反而马上会引起别人的疑心。 我只用一秒钟的时间便镇静了下来,非常从容地朝着那名保安走过去。 那名保安望了我一眼,并没起疑心,反而问了我一句,“你就是调来和我一起值夜班的小陈么?” 我立即笑道:“是的,我就是小陈。” 我压根没有想到,在此危急时刻,我会有这么好的一个运气。 那保安如此一问,分明是在说,他根本不认识小陈,而小陈这个人,一定是上头派来今晚和这名保安一起值夜,这个好机会,我自然要好好利用。 那保安道:“那快走吧,已经到了交班的时候了。” 我不敢露出半点破绽,也根本不清楚究竟要到什么地方去值夜班。 眼下这种情况,我暂时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我点了点头,很顺从地跟在那保安的身后,反正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准不会错的。 我们还没走出几步路,迎面过来了两名保安,看到那保安便立即打招呼,“王队长,今晚你亲自值夜么?” 那名保安居然是一个队长,我微有一怔。 王队长道:“今晚该我当值,实在没有办法啊。” 说话同时,他径直朝着前走,那两名保安也没有多说什么,自行去了。 我猜测那两名保安一定就是刚才差点发现我的那两个人。 我只朝着两人微微点头,然后赶上了王队长。 我们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走着,在弯弯拐拐的走廊上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一个紧闭的铁门前。 王队长将自己的右手掌,按在了旁边的一块六寸见方的显示屏上面,那铁门自行打了开来。 王队长随即穿过那道铁门,我也快步走过去,铁门自行又关闭了。 我知道那扇铁门有着特殊的电子程序装置,需要掌纹解锁,方才能自动打开。 如果刚才换成我来开门,我的掌纹不符,自然无法将门打开。 穿过那道铁门,前方依旧是用许多深蓝色玻璃隔成的屋室,和先前的景象没有什么区别。 我实在感到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王队长,咱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值夜呢?” 这话一出,我暗叫“糟糕”。 我这样一问,不正好暴露了自己么? 我既然是这里的保安,而自己要到什么地方去值夜也不清楚,自然会使人怀疑。 但是,王队长居然半点没有起疑的样子,只道:“今晚你第一次来,自然不清楚,等会儿你就知道了。这几天晚上天天加班,弟兄们都有点不耐烦了,再过几天就不用加班啦。” 我好奇心更甚,道:“难道以前不用加班么?现在为何又要加班呢?” 王队长道:“以前当然不用,但现在不同了。黄总的微型太空船很快就要研制成功了,这个节骨眼上,他当然不希望出什么岔子,所以安排我们必须昼夜加强巡逻。今晚,就连黄总自己也在加班,我们还能有什么怨言?” 黄远航今晚也在加班,我万万没有想到。 但我等一下千万得加倍小心,不能被他认了出来,否则会自己给自己惹上天大的麻烦。 很快,在王队长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间极具规模的生产厂房前。 在厂房的门口,王队长停下了脚步,“好了,我们只需在外边守着就行了。” 当保安的工作确实很轻松,守在外边什么事情也不用做,谁都愿意。 生产厂房的四周,同样是用玻璃隔成,我透过玻璃,可以很清楚看清里边的一切状况。 当我看清楚里边的一切之后,我惊得目瞪口呆。 我为何会如此震撼,那是因为厂房里边的一切设备,是我生平从来没有见过的,由于根本不认识那些设备,所以,我也不能用具体生动的语言作描述。 但是,我还是要作一些必要的描述,来加强它给我带来的那一种震撼之感。 首先,在厂房的顶上,吊着至少二十盏以上的水晶吊灯,将整间硕大的厂房照耀得如同白昼。 而在那间厂房内,此时至少有接近二十个身穿白衣大褂的工作人员在忙绿着,连黄远航也不例外。 他们全都非常专注,至于他们在做些什么,我不是很明白,只能简单叙述一下。 只见有的人是站在电脑前操作,有的目不转睛望着悬挂在半空的巨型电子银幕,而有的则在一些仪器面前操作,有的又拿着一些试管在左摇右晃,好像在做着什么实验。 而黄远航,此刻正和两名上了年纪的老者,站在一个模型前面,指手画脚,好像讨论着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我终于看到了那艘黄远航一直在秘密研制的微型太空船,我相信此刻他们看着的那个模型,便是太空船了。 我原本以为,太空船的模样,一定也是个碟形样子,但我错了。 原来,那太空船的形状像一个巨型的陀螺,它此刻正竖立在一个钢架子上面,溜尖的那一头对着上方,它的高度约有两公尺,底部宽度约一点五公尺。 在尖端以下约莫五十公分之处,环绕着一圈棱形的花纹,就像风扇的叶子一样,但真正是什么,我当然不清楚。 而除此之外,它再无其它的异样。 说它像个陀螺,我认为,除去它颈上环绕的那一圈棱形花纹外,它根本就是一个陀螺。 至于那太空船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材质做成,我却不清楚。 但我认为,那不会是钢铁。 黄远航曾透露,微型太空船的总质量不超过两百公斤,如果它是一个铁家伙的话,它的重量绝对有四百公斤以上,所以,我认为那不会是钢铁铸成。 我暗暗呐喊,这么个不起眼的家伙,它的速度竟然能够超过火箭的速度,简直不大可能。 我目前虽说只看到了太空船的外观,但相信它的内部结构,一定极其复杂,至于它的内部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我虽然很想亲眼看一下,但却根本没有那个机会。 我又仔细打量着悬挂在半空的那几块电子银幕。 这时我才看清,原来那根本就不是什么银幕,只是一种影像罢了,就像在看电影一般。 那些银幕上面,不停转换着一些机器的内部构造,而那些构造上面,又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线路,极其复杂,看得我有点眼花缭乱的感觉。 在左侧的一面玻璃墙边,竖立着一个巨大的电子仪器,那仪器就像一个大衣柜,但它比普通的衣柜至少大两倍以上的体积。 它的表面有着无数的仪表和挚钮,此刻两个工作人员正不停操作着那台巨型的仪器,好像在调节着什么,又像在测试着什么。 这时,黄远航已经来到二人身后,说道:“太空船内部构造的每一条线路,都要做详细的检查,每一个仪表都要做精确的测试,千万不能出任何差错,知道了么?” 两人点头,继续专心的工作着。 我这才看见,原来那巨型仪器的右侧,有两条线路直接连接在太空船的底部。 听了黄远航的一番话,我总算弄明白,之所以那两名工作人员通过仪器,对太空船做着仔细的检查和测试,说明那太空船有可能已经研制成功,只等检测完毕后,便可以遨游太空了。 太空船一旦研制成功,定然成为震惊世界的头条新闻,而我们国家的电子科学技术,也将随着黄远航的这一项成功之作,引领世界之最。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作为一个中国人,定然也会为黄远航的成功而感到骄傲自豪。 但遗憾的是,黄远航这样一个伟大的电子工程师,他身上却偏偏背负了两条人命案件,而他的人生,则会随着他背负的两条人命案件,由刚刚起步的辉煌,步入永久性的停止,这样的悲哀,到底是国家的不幸,还是老天爷的故意造化弄人呢? 想到黄远航即将面临的结局,我的心中实在有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呆呆地望着正在生产厂房内春风得意的黄远航,不由轻叹一声。 正在这个时候,一件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两名保安急匆匆奔跑上来,一人老远已经大呼,“王队长,那个小陈是冒充的。” 我见那名保安用手指着我,一时之间,我竟然没能理解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我疑惑不已的时候,王队长一拳朝我的胸口打了过来。 我和他的所站距离本身没有超过两公尺,他向我一拳挥出之际,我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很显然,我这个假冒的保安已经暴露了,而刚刚奔上来的两个保安中,其中一个才是真正的小陈,如果不是真的小陈揭发,我也不会暴露了身份。 王队长显然是个反应和思维都非常敏捷之人,他在第一时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后,而果断向我出拳。 从他的架势来看,这个保安队长绝不是浪得虚名,他应该是个练过武术的会家子。 在那仓促之间,我虽然暴露后难免有点紧张,但见王队长对我发难,我如何能束手就擒? 不等王队长的拳头递到,我身子一侧避了开去。 我没有打算伤人,所以,在那一避开后,我闪身欲跑。 但另外那两名保安绝不给我半点逃跑的机会,忽然一左一右向我包抄拦截,两条警棍猛击我的头部。 我知道要想逃走,这下非得使出真功夫不可了。 当即一提身子,双足猛踹出去,凌空踢向两名保安挥来的警棍。 我这一下威猛之极,两名保安不料我的身手如此敏捷轻巧,还没反应过来,两条警棍已经被我踢掉在地。 我的身子刚一落地,我的双手同时攻出两拳。 这个动作的速度,相信两名保安这辈子是绝对没有见识过的,因为他们根本没看清我的拳头是怎样来到他们的胸前,就莫名其妙被一拳打到在地,痛得大叫一声。 王队长见势不对,一声大喝,一脚踢向我的背后。 我将两名保安打倒后,身子还没有转过来,便感到了王队长偷袭。 当即一个左翻滚,从王队长的脚下闪了开去。 第29章:地下仓库3 这一大打出手,立即惊动了正在屋内研制太空船的全体工作人员。 黄远航首先冲了出来,随后白影接连窜出,一大群人堵住了我的去路。 我自知在这种情况下,我是无论如何冲不出去的了,所以,在望了黄远航一眼之后,我的脸上立即变得非常的尴尬难堪,真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了进去。 黄远航自然也认出了我来. 他的脸上浮起了无比惊讶的表情,他瞪大了双眼,指着我道:“是你?怎么·····怎么会是你?你来干什么?你是怎样进来的?” 他接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以致于一时之间,我不知道究竟该回答他哪个问题才好。 我如今的处境,实在是窘迫到了极点,而事到如今,我又不得不厚着脸皮面对事实。 我苦笑道:“我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单独谈一谈?” 黄远航果然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在如今这种状况下,他居然很快就镇静下来,似乎一点没有怪罪我的意思,而是向我点了点头。 随即吩咐所有工作人员继续他们的工作,然后将我带到了一间空着的小房间内。 那间房里除了一套电脑,几**作椅外,再没其它的摆设,就像一个临时的办公室。 我们两个人坐定以后,黄远航又望向我,“铁侦探,你闯进我的秘密基地来,如果我要告你私闯民宅,这个罪行也够你坐几年牢的了,这点你应该比我还清楚吧?” 他的脸色明显不如先前好看了,而他的一番话,更加不是危言耸听。 如今这种局面,我必须保持镇定,而且绝不能激怒了黄远航,否则,他真要告我私闯民宅这项罪过,我是无论如何逃不掉法律制裁的。 我沉默片刻,道:“我闯进你的秘密基地来,我清楚这是我的不对,但由于对你秘密研发的太空船实在太过好奇,所以我才偷偷潜入,其目的只是想一探究竟,看你所幻想的太空船究竟是真有其事,还是你当着媒体的面故意炒作。” 黄远航哈哈一笑,“现在你已经看得清清楚楚,是不是炒作,应该不用我来解释了吧?” 我见他的语气明显缓和了许多,随即也笑道:“原来,那个像陀螺一样难看的铁家伙,就是你一直秘密研制多年的太空船,它的样子实在是太丑怪了。” 我故意奚落他制造的太空船样子难看,他却半点也不生气,道:“它的样子虽然难看,但它的内部构造,却是你永远无法想象到的完美,它的飞行速度,比火箭还要快,更是当今人类想都不敢去想的一件事情,你相信么?” 他望向我的眼神,流露出无比的得意。 我无可反驳,只道:“等你试飞成功后,我当然相信。” 黄远航忽然转开了话题,“好了铁侦探,你找我究竟所谓何事?听说你昨天就来找过我,今晚居然敢悄悄潜入我的地下秘密基地,实在胆大包天。我相信你来找我,绝不是专程为了看太空船那么简单?” 黄远航是个聪明人,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 既然他已经开门见山,我也不用再拐弯抹角了。 我悄悄伸手在右手的手表上按了一下,然后说道:“既然你说话那么爽快,我也就实话实说了。” 我之所以在手表上按了一下,那是因为我的手表其实有一种录音功能,我必须将和黄远航的所有谈话悄悄录制下来,作为以后破案的证据。 黄远航当然没有注意到我的这一个小动作。 他道:“有什么问题,大可直言不讳。” 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淡定自若。 我点头,道:“我此来找你的目的,其实是专程为令弟之死而来。” 黄远航陡然听得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眼神中更是闪过一丝恐惧之色。 我一直在细心观察着他脸上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看到他的这些表情,我知道我的推测没有错,黄远洋之死确实和他有关,否则他不会表现出恐惧之色。 但他很快镇静下来,那种恐惧的表情立即转换成了惊讶不迭,他故意装作震惊的模样看着我,“你·····你说什么?远洋·····远洋他死了么?” 他的装模作样,如何能逃脱我的双眼,他越是故意做作,越是证明他便是指使王代凯杀害黄远洋的幕后黑手。 我道:“怎么·····黄远洋被王代凯杀害这件事情,你不清楚么?” 我这一招是敲山震虎,人越是在惊惧的情况下,往往会稀里糊涂乱了分寸,而一旦乱了分寸,往往会将自己的一些隐私泄露出来。 我如此一问,黄远航的身子剧烈抖动了一下,他随即说道:“我·····我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我道:“你指使王代凯将你的亲弟弟杀害,你居然说你不清楚这件事,不是天大的笑话么?” 我这一招排闼直入的作为,是别有用心的,我在黄远航原本就有些恐惧的情况下,而开门见山将事情的真相捅穿,黄远航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而见我居然发现了他才是幕后指使王代凯杀害黄远洋的凶手,如果是一个意志力不坚定的人,在这种惊骇无比的状况下,定然会露出马脚来。 我的计划能否奏效,我不敢保证,但如今这种状况下,我无论如何得搏一搏了。 果然,黄远航一听这话,浑身已经剧烈颤抖起来,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大声道:“我没有·····不是我指使的,你乱说。”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额角也开始冒出了冷汗。 我的激将法果然奏效了,黄远航杀人心虚,经不起打击,我几句话便让他乱了阵脚,先前的冷静从容,在他身上已经荡然无存了。 我见他分明已经情绪失控,只好趁热打铁,也随即提高声音道:“你还想狡辩么?你给了三十万收买王代凯帮你杀人,事成之后,你在一家咖啡厅将三十万现金交给了王代凯,当时装钱的是一个黑色的公文包,这些我们都已经调查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么?” 我故意将这些细节抖露出来,是要黄远航在快要崩溃的情况下,而错误的以为他的所作所为早就暴露无疑,警方更是了如指掌,使其不敢再矢口抵赖而自行招供。 黄远航压根不料,我连他和王代凯在咖啡厅交易的秘密也知道了,他激动得一下子站起身来,用颤抖的右手指着我,“你·····你·····” 他实在太激动了,以致于此时究竟该说些什么话来为自己开脱,他也不知道了。 我绝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任何狡辩的机会。 我也一下子站了起来,几乎指到了他的鼻头,“你是不是想说,我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么?不妨老实告诉你,我不但知道黄远洋是你指使王代凯杀害的,就连王代凯也是被你亲手杀害的,你害怕王代凯落网后将你这个幕后黑手供了出来,所以你先下手为强,便亲手杀害了王代凯灭口,我说得没错吧?” 老实说,王代凯究竟是不是黄远航亲自动手杀害,我也说不准,但我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激将他,那是要他亲口道出真相。 虽说黄远航此时的精神状态基本算彻底崩溃,但我相信,王代凯假如不是他亲自动手杀害,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但若果真是他亲自动手杀害,他也没有必要再在这个时候狡辩了。 我的话一说完,黄远航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也彻底被我攻破了,他的浑身剧烈抖动起来,就像打摆子一样。 而他的脸上,已经大汗淋漓,就像是刚刚见到了可怕的鬼怪,而吓得毛骨悚然的样子。 他的双腿已经酸软无力,再也无法支撑起整个身体,所以,很快的,他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绝望地望着我,喃喃道:“想不到·····真想不到,你居然·····居然什么都知道了。” 他的这一句话说完,基本上已经可以结案,因为就是这句话,他对杀人的事实已经供认不讳。 我只需将这段录音交给法官,足以定黄远航犯下的罪行了。 调查了个多月的无头尸案,和王代凯被谋杀的案子总算告一段落,我本来该感到非常开心才对的,可是,那一刻,我实在高兴不起来。 看着黄远航那绝望之极的表情,我的心中竟然也感到非常不忍心,以致于我好一会儿不敢逼视他那凄怆的表情。 但是,如今证据确凿,他自己犯下的罪行,本该由自己买单,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们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坐着,谁也没有说话,黄远航双目无神,就像个傻子一样,他此刻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我当然想象不到。 原本在研究室春风得意的黄远航,和现在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相比,当真是一个鲜明的比对,另一番景象了。 房间内的气氛死一样的沉寂,仿佛空气也凝聚了。 好一会儿以后,我终于打破沉默:“可否告诉我,你究竟为何要杀害自己的亲弟弟?” 对这件事情的答案,我虽然已经猜到个大概,但我还是想由黄远航口中说出真正的原因。 黄远航一直在沉默,这时听了我的问话,他总算动了一下身子,随一声叹息,脸上的表情逐渐恢复了淡定,随道:“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告诉你也无妨。” 又是一声长叹,他才接着道:“我们兄妹一共三个人,这个你是知道的。俗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我就搞不明白,从小到大,为何父亲一直只宠爱远洋,而对我和远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好像我们根本不是他亲生的子女一样。” “就是基于这个原因,我对远洋充满了无比的嫉妒和仇恨。” “就在父亲病重的时候,他立下的遗嘱,居然是将手上所有的产业全部移交给远洋一个人,而这个原因,更是点燃了我心中仇恨的导火线。” “所以,我不可能在父亲死后变得一无所有,我必须替自己打算将来,于是,我私下买通王代凯,希望他能帮我解决掉远洋这个绊脚石。” “那时,我知道王代凯整天无所事事,他和远洋又是很好的朋友,如果利用他来办这件事,远洋定然没有什么防备。” “王代凯经不住金钱的诱惑,答应了这件事情,于是,就在远洋回国那天晚上,他杀害了远洋。” “但是,这件事情是他一个人动的手,当中经过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远洋死后,王代凯将他的尸体沉入了郊外的一口荒废水库中。” 这一切都是我早猜到的,现在从黄远航口中亲自讲述出来,我兀自感到惊心动魄。 黄远航和黄远洋毕竟是一奶胞弟,但他却因为嫉妒而残忍杀害自己的亲弟弟,这种心肠实在犹如蛇蝎一样狠毒。 雪雅一直认为黄远航是个温文儒雅的好男人,哪知道温文儒雅只是他伪装出来蒙蔽世人的眼睛,实际上,他是个十足的伪君子,他是个外柔内毒的人。 我原本还对他抱有一丝怜悯之心,在听完他的讲述之后,我对他仅存的那一点好感也荡然无存了。 我静静听着他的讲述,录音机也一直在工作着,他所讲述的这一切,将会把自己推向罪恶的深渊。 我今晚的行动,只是一时兴起作的决定,也没有想过能有什么收获。 可是,我简直做梦也没有料到,只是简简单单几句话,便使黄远航稀里糊涂将自己的所有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我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老天爷故意对他的惩罚? 黄远航继续讲述着他犯罪的经过,“远洋死后,我总算放下心来。” “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王代凯那个笨蛋,居然会为了偷窃一颗衣服纽扣而暴露,随即被警方盯上,这一点我确实是始料未及的。” “后来,我又见你整天鬼鬼祟祟跟在王代凯身后,知道你是在暗中调查他,而且极有可能怀疑他就是杀死无头人的凶手。” “一想到这一点,我也有些担心起来。” “直到有一天,我见你居然偷偷潜入了王代凯家中,随后便匆匆赶去了警局,我清楚你一定已经掌握到了一些有利证据,准备对王代凯实施抓捕行动了。” “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也必须立即采取行动了,一旦王代凯落网,后果将不堪设想,所以,我抢先一步来到王代凯家中,用****将其打死。” 这些情节,我早就已经想到,包括我在调查王代凯的时候被人盯上,我也清楚,只是我没有想到的是,盯上我的那双眼睛竟然是黄远航本人。 这一切的一切,和我们当初的分析几乎没有多大的区别,只是在这个时候才得到了证实罢了。 我道:“黄远航,你可知道,你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虽然你是个了不起的电子工程师,就算你将太空船制造成功,给我们国家的电子科技带来无比的荣耀,但是,国家绝对不会因为你的成功,而不追究你所犯下的罪行?” 黄远航陡然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你知道了这一切,谁又能证明你的片面之词是真的呢?” 我压根不料,先前已经彻底崩溃的黄远航,此刻竟然变得如此冷静从容。 当然,他并不知道,他对我所叙述的一切犯罪经过,早就记录在了我的手表里面。 不过,如今这种劣势的状况下,我一定不能让他知道我身上藏有录音设备这件事情,否则,我今晚是休想走出这个秘密基地的。 黄远航如今已经背负两条人命在身上,多杀我一个也没有什么好怕的了。 况且,我今晚来夜探地下仓库这件事,连雪雅也不清楚,黄远航如果将我毁尸灭迹,相信这辈子也不会有人查出我去了什么地方。 我虽然身怀中国武术,一次性解决七八个人应该不在话下,但此时外边有二十来号人,全是黄远航的部下,我自认为一次性对付二十个人的话,我绝对没有那个能耐。 一想到这些,我的浑身不由自主起了一层冷汗。 第30章:飞向太空 但我必须保持高度镇定,来离开这个地下仓库,只有离开这里,我才有希望揭发黄远航所犯下的罪行。 我心念电转,假装发怒的样子,喝道:“黄远航,你刚刚自己承认的事实,你想狡辩抵赖么?” 黄远航见我这副模样,显然是因为拿他没有办法后非常激动。 见到我这个样子,他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笑道:“承认了又怎样?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到时到了法官面前,我却矢口抵赖,你能耐我如何?” “杀害王代凯这件事,我自认为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刚才稀里糊涂上了你的当,我才不小心说漏了嘴,以后我绝对不会再犯这个错误了。只要我不承认杀死王代凯这件事,你们永远拿我没有办法。哈哈哈!” 不错,黄远航此时的思维和头脑都已经恢复了正常,在冷静的情况下,他终于才明白,之所以会乖乖交代犯罪事实,只是经不住我激将法的打击,而稀里糊涂被我牵着鼻子在走。 现在心情平静后,他已经找到了替自己推脱罪责的关键,所以,他会得意地发出一声长笑。 看到他猖狂的表现,我只有故意装成更加发怒的样子,只有这样,黄远航才会确信我是拿他没有半点办法,而有可能就此放我离去,今后还要看我的大笑话呢。 我几乎咬牙切齿道:“黄远航,你太卑鄙了,虽然你不承认,但我一定会找寻更多的证据来证明你杀了人?” 我说话的同时,手指只差一寸距离就要指到黄远航的鼻尖。 当然,我是故意这样做的,以此来表达心中的恼羞成怒。 我知道那时我的脸部表情不仅丰富,而且相当滑稽,否则黄远航看了我的样子后,得意的笑声不会变得更加疯狂。 我忍住了怒气,喝道:“现在,你是准备杀了我灭口,还是放我离去,或者告发我私闯民宅?反正我现在的处境全在你的掌控之中,你爽快点作决定吧?” 我的表情大有视死如归的慷慨,我并没有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因为只有这样,相信黄远航才会感到满足。 那种将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感觉,黄远航此时一定能够得到快慰。 果然,黄远航已经不再笑了,得意到了忘形的地步,那便是不用再笑。 他冷冷地望着我,“你是在挑衅我犯罪呢,还是在鼓励我犯罪?” 我白了他一眼,一时间没能理会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我如今所处的劣势,容不得我多说什么,所以,我只是白了黄远航一眼,什么也不说。 黄远航只思考了三秒钟的时间,便作出了回答:“你走吧,我不会杀你,我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杀人狂魔。你回去以后大可告发我,但首先,你必须找到我杀人的充足证据,千万不能让我反告你一项污蔑罪,你是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他愿放我走,我自然喜出望外。 但在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表达出来,我还得装作极不甘心的样子离开。 我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间大门。 黄远航竟然将我送到了门口,然后吩咐王队长带我离开地下仓库。 临走的时候,黄远航发出了一阵极其难听的嘲笑,并丢下一句“铁侦探,一路走好!” 那句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它是那么的尖锐,那么刺痛人的心坎。 不过,我强行遏制住了冲动的情绪,在听到黄远航那句嘲笑的话语后,只愣了一下,然后大步离去。 我心中早已经有了一个报复的计划,一旦我顺利离开地下仓库后,我要让黄远航的内心一下子从天上坠到地狱,因为他不应该太过得意,得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他必须为自己的骄纵付出代价。 在王队长的带领下,我很快离开了地下仓库,回到地面。 然后,王队长派了另一名保安,将我带离了韵文电子科技公司的总部。 回到地面后,我知道自己安全了,这才长长舒了一口大气。 回想刚才的一切经历,我可以说在鬼门关去绕了一圈,好在我总算安全返回,实在是一种侥幸。 好在黄远航没有为难我,假如他真要对我不利,那我的遭遇将会不堪设想。 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凌晨一点过后,而手表上面的录音功能已经自动保存。 我先前在地下仓库和黄远航的所有对话,全部保存在了这块小巧精致的手表里面。 我紧紧握着手表,感到无比的满足。 我没有作过多的停留,随即找到了我的车子,将车径直驶到了一处公用电话亭前。 我下了车,然后拨通了一组电话号码。 读者诸君一定会以为,我这个电话一定是打到警局去的吧? 其实大家都错了,我这个电话是打的地下仓库去的。 先前,在我和黄远航相处的那间小小的房子内,我发现那套电脑设备旁边,安放着一具座机电话,而电话号码也写在墙上。 临走的时候,黄远航的嚣张气焰实在让我受不了,而当时我只能忍气吞声。 为了报复他,我悄悄记住了那个电话号码,现在我将电话打过去,便是要灭一灭黄远航的威风。 我承认,我并不是一个报复心极强的人,可是,像黄远航那种蛇蝎心肠的歹人,我必须要他为自己的骄纵付出惨痛的代价。 电话响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接通,黄远航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好,请问是哪位?” 我呵呵一笑,道:“你的记性未免也忒差了吧,我们分手应该不会超过半个钟头时间吧?” 黄远航愣了一下,他的喉咙咕咚一响,显然非常震撼,“是你,你打电话来所谓何事?” 我冷笑道:“刚才忘了告诉你一件事,现在特意打电话来给你说一声。” 黄远航已经感到有些好奇了,他道:“事·····什么事?” 我缓缓地说道:“在说这件事情之前,你必须先保持冷静,千万不能激动,否则急出个什么好歹来,我可付不起那个责任。” 我要先吊足了他的胃口,然后才吓他一跳。 他果然好奇心更甚,开始喘着大气,“有屁快放,否则我挂电话了。” 他这招还真管用,这个时候如果他真把电话挂断,还真是一件憾事。 我不便再卖关子了,一字一句说道:“你听清楚了,刚才我俩所有的对话,已经全部记录在了我随身携带的一个录音机上面,我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实在不好意思,刚才我的处境实在窘迫危险,所以才会瞒着你,我觉得现在告诉你不会晚吧?” 我的这番言语,相信听在黄远航的耳里,无疑是个大炸雷开了花。 黄远航听完后,明显变得呼气沉重,几乎怒吼道:“你······你·····” 可是,他断断续续只说了两个“你”字后,便没了下文,而我只听到的是一阵阵急促的喘气声。 虽然我无法看到黄远航此时的脸上表情,但我相信,他绝对已经震撼到了极点,他压根不会料到自己的一时放纵,会带来如此严重的后果。 我想,他现在一定非常后悔,后悔当时不该轻易放我离开。 可是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毕竟我现在已经安全离开了。 我想看到的,就是黄远航如今的样子,那种追悔莫及、愤怒无比、胆战心惊的表情。 如果我没有猜错,相信那几种表情,现在已经全部聚集在了黄远航的脸上。 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那个时候我总算得到了一种报仇的快感。 我冷笑道:“风水轮流转,你心狠手毒,这是你应得的报应。现在,我手上已经有了足够的证据揭发你的罪行,今天上午八点,我和赖杰队长将会提着手铐亲自来抓捕你,你一定要有个心理准备。” “不过,你如果不想坐牢,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终身逃亡,你必须在我们抓捕你之前,成功逃离本市。” “但是,我是绝对不会给你任何逃跑机会的,你也休想逃离本市。” “现在,我马上就要去警局了,只要我的一句话,警方马上就会封闭离开本市的所有交通路口,所以,我认为你现在不应该产生逃跑的念头,还是乖乖束手就擒,那才是明智的选择。” 说完后,我竟然也哈哈大笑起来,那实在是情不自禁的缘故,更是为了激怒黄远航。 我说完那番话后,自行挂断了电话,也不想再听黄远航听到我的那些话后,会是一种怎样的反应。 相信他的心里绝不会感到好受。 我驾车径直去了警局。 赖杰在睡梦中被我吵醒。 我随即将夜探黄远航修建的秘密地下基地的全部过程告诉了赖杰,最后将储存在手表里的录音播放给了他听。 赖杰听完录音后,无头尸案和王代凯被谋杀这件案子已经真相大白,现在证据确凿,赖杰更是兴奋无比。 当晚,赖杰连夜将这个好消息报告了上级,然后,联同特警、刑警、协警、武警等大批警力,封锁了离开本市的各条交通要道,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为防止黄远航逃离本市。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非常后悔自己的冲动作为了,因为我不应该意气用事,将已经掌握黄远航的犯罪证据告诉他知晓,这样一来,无疑是打草惊蛇。 虽然我相信黄远航是插翅难逃本市,但若他真要逃跑,抓捕起来又要费事得多了。 可是,我实在太气愤黄远航的嚣张跋扈,如果不好好打击他一回,我觉得太便宜他了。 事到如今,赖杰也没有怪我的意思,毕竟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才弄到黄远航杀人证据的。 准时八点整,我们已经全副武装,十几辆大大小小的警车,堵在了韵文电子科技公司总部的大门口。 到场的警察近两百人,尽都荷枪实弹。 赵明带领一部分人包围在了总部大楼四周,我和赖杰则率领一部分人马冲进了总部。 保安部的人马起先试图阻拦,但见我们有抓捕令,而此番前来竟是抓捕他们的老总黄远航,这一点更是让所有人意想不到,他们均不清楚黄远航究竟犯了什么事。 通过打听,才知道黄远航还在地下仓库,至如今也没上来。 我们非常高兴,立即将大部分警力调到了地下仓库的入口处,然后我和赖杰在前面带路,我们几十个人一起来到了那个秘密地下基地。 在保安的带领下,我们一群人径直来到了那间制造太空船的房子外面。 可是,此时房子中除了那些仪器设备外,空无一人,更让我感到惊讶无比的是,原本竖立在那个钢铁架子上,像个陀螺形状的太空船,已经消失无踪了。 我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当时我什么也没说,而是立即冲进了那间摆满各种仪器设备的房子。 赖杰紧随也跟了进去。 赖杰是第一次看到这些罕见的电子仪器设备,以致于他进房以后,竟是东张西望打量着那些电子设备,全然忘了此来是抓捕黄远航,并非参观游览。 我来到那个原本停放太空船的钢铁架子面前,抬头望上去,在屋子的上空,原来竟有一个两公尺见圆的洞孔,通过那个洞孔,我已经看到了蔚蓝的天空。 那个洞孔的位置,正好对准原来太空船摆放的位置,看到这个景况,我“啊”一声惊叫,终于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如果没有猜错,就在昨晚,黄远航研制的太空船已告成功,而黄远航,很有可能已经独自驾驶着太空船飞上了太空。 这个结果,我如何预料得到呢? 我原本以为,黄远航绝不能逃离本市的,可是现在,他逃向了太空,茫茫宇宙间,如何能抓到他? 我呆呆地望着那个洞孔,不禁苦笑起来。 赖杰当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我将黄远航有可能驾驶着太空船,飞上了太空这件事告诉了他。 赖杰听后,如何能接受这种离谱的怪事。 为了消除他的疑心,我不得不用相当长一段时间,将黄远航曾经遇到过一个叫吉斯的外星人这件事原原本本告诉他。 最后,赖杰不得不接受这个神奇的事实。 最终,经过多方面的调查确认,那晚黄远航在我离开地下仓库后,一直没有离开过地下仓库。 等到所有的工作人员将太空船检测调试完毕,已经是凌晨四点过后。 黄远航迫不及待冲进了房里,然后将所有工作人员支开,独自一人留在房内。 那些工作人员已经连续工作了好几个夜晚,尽都非常疲惫,于是在离开工作室后,各自回房睡觉去了。 而等我们赶到地下仓库基地时,黄远航和那艘太空船一起失踪,自然是黄远航已经驾驶着太空船飞上了太空,否则,我绝对想不出第二个理由,来推翻黄远航和太空船一起神秘消失这件怪事。 黄远航虽然神秘失踪了,警方却没有放弃对他的抓捕,而是会终身通缉此人,直到他归案为止。 (全文完 2013.09.29)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