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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夜》


 第一章月季花

是夜。
“......呃......水....给我水....”一道时断时续的声音传来，沙发上的人似乎动了动。
他站起身，走到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身前，勾起嘴角审视着男人：男人浑身被脱光，只剩下一条内裤。男人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处境，还在不停地嚷着要水。
他好整以暇地又坐回沙发上，哼起一首熟悉的歌。男人似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惊恐地瞪大眼睛：“沈...沈...沈柍...沈柍...回来了...”紧接着，男人发出一阵凄惨的笑声，“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该来的还是会来...沈柍...是我们对不起你...”
他不再哼歌，掐住男人的脖子：“呵，你也知道？”男人被掐的喘不过气，却也不挣扎。他丢下男人，自沙发上取过早已准备好的月季，月季的茎已经被他削成尖刺一般，他狠狠地冲着 男人的胸口扎下去，男人闷哼一声，鲜红的血液喷溅出来，有几滴溅在了他的脸上，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血液顺着男人的皮肤，滴落在地上。
他转动花茎，在男人的胸口处刻下了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男人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可他却觉得不满意，皱了皱眉头：“你怎么不喊？”男人的脸上布满汗水，他隐忍的开口：“我...我...我不会...不会出声的...这...这是我们...亏欠你...你的...”
······
“咔嚓——咔嚓——”一名刑警拍下了现场的照片：死者被五花大绑，胸口刻了朵花，浑身没一处好肉，心脏处正插着一朵断了茎的月季花，鲜血满地都是，眼睛瞪着，好像看到了让他惊恐的东西。
······
“萧队，报案人是死者邻居，姓万。她说她像往常一样帮死者从奶箱取奶，然后送到死者家，结果发现死者已经去了，死不瞑目，当场吓得晕了过去，醒来就报了案。”一名女警抱着笔和本子，如实向另一位神色高傲的女警报告。
“尸体送去法医室了吗？”萧池晗语气依旧很冷。
“已经送去了，王统说大概明天下午出结果。”沈桉稔推了推鼻梁上的护目镜。
两人戴好消毒过的装备，正打算进入现场，身后传来一道气喘吁吁的声音：“萧...萧队！等等我！”
沈桉稔无奈一笑：“攸攸，快点！”名叫攸攸的女孩又跑了几步，弯下腰喘了口气：“桉...桉稔，你们怎么这么快，我吃个饭你们就不见了。”
“攸攸，你这个月都迟到几次了？”萧池晗眯了眯眼睛。
攸攸一个激灵，暗道不好，萧队又眯眼睛了！她挺直身板，敬了个礼：“报告萧队！本月第四次！”萧池晗看她这个样子，扶了扶额，没再说什么。
攸攸知道自己又躲过一劫，呼出一口气，戴好装备紧跟着两人进入了现场。   



 第二章失眠

萧池晗走到捆绑死者的椅子旁，问：“这已经是本月第二起有关月季的案件了吧。”沈桉稔一愣：“是，萧队。您的意思是...并案调查？”萧池晗没出声，沈桉稔明白了她的意思，取下笔帽记了几句。
“攸攸！”沈桉稔四周看了看，把站在门口等命令的攸攸喊了过来。“桉稔姐！”攸攸眼睛一亮，小跑了过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了吗？您尽管吩咐！”她拍拍胸脯，保证道。沈桉稔看着她雀跃的小模样，有些无奈：“把证物收拾一下带回局里，这次可别再毛毛躁躁了！”
“保证完成任务！”攸攸敬了个礼，笑嘻嘻地跑开了。
萧池晗看了一眼正埋头收拾证物的攸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她低下头，继续寻找线索。沈桉稔搜寻一周无果，回来报告：“萧队，还是跟上次一样，凶手的作案手法非常巧妙，几乎没留下任何线索。”萧池晗眼神一冷：“继续找，这世上没有完美的犯罪。”“是。”沈桉稔领命，去了卧室。
······
沈柍从外面回来时，已是凌晨三点了，勹日笑着锤了他一拳：“哟，小柍柍，这次速度有所提升啊。”沈柍只是看了他一眼，可眼里的笑意却怎么都藏不住。勹日冲厨房喊了一声：“则池！快！给咱沈大人摆饭！”厨房内的满脸冰冷的则池眉眼温柔下来，喊着坐在一旁打游戏的楼柒帮忙端饭。楼柒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把饭菜端到餐桌后又急吼吼地捧着手机继续打了。
勹日拍了一下楼柒的后脑勺：“你这孩子，怎么没大没小呢。”正在打游戏的小姑娘一时不备被拍了一下，游戏输了，她慢慢握紧了拳头，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勹——日！”勹日暗道一声糟糕，几步跑到了沈柍身后冲着楼柒办了个鬼脸，楼柒向来不敢在沈柍面前造次，只得白了他一眼。
则池捧着一条热毛巾走上前：“阿柍，还顺利吗？”沈柍接过毛巾，对她笑着点了点头。
几人嬉笑着吃过饭，沈柍回了房间，剩几个孩子在客厅笑闹。
沈柍躺在床上，冷汗顺着脸颊流着，他此时正在梦里经历着什么：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躲在衣柜里，瞪大眼睛惊恐的看着外面的蒙面人用刀子一下一下的捅着一个中年男人。下一秒，蒙面人松开男人，一只手猛地向衣柜抓来······
“不要！”沈柍满头大汗地醒来，胸口因为害怕而起伏着，他向房间四周看了看，松了一口气。他揉了揉湿透的短发，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果然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啊....
······
警局，法医室。
“萧队，初步判定，死者死因是是失血过多，不过还要进行进一步解剖，死者家属那边...”王统有些为难的看着萧池晗。
萧池晗第一次露出了头疼的神色：“他这个老婆...有点难搞啊...”沈桉稔不忍心萧池晗忙了一天后晚上还要面对那个疯女人：“萧队，要不还是我...”话还没说完，萧池晗就打断了她：“不，还是我去，你应付不了她。”
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失眠。



 第三章顾局

警局，太平间。
“不行！我老公都死了你们还想作践他？！你们还是不是人啊？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没有王法了啊——你们这些天杀的警察啊——”李霞趴在万达身上哭喊着。
萧池晗面不改色，手上翻动着资料，可时不时抬手揉揉太阳穴还是暴露了她此刻很烦躁。资料显示，死者名叫万达，四十三岁，生前是一家物流公司的老板。正在哭闹的女人叫李霞，是万达妻子，四十一岁。两人结婚已十五年，婚后生活很和睦，平常虽说会有小吵小闹，但无伤大雅。
“李女士，您...您别哭了。”萧池晗合上资料，尝试着开口，可李霞却像没有听到一般，哀嚎的更大声了。萧池晗有些头疼，她站起身，李霞的声音戛然而止，手下死死地护住万达的尸体，一脸警惕地望向萧池晗。
萧池晗有些无奈地安慰她：“李女士，您别害怕，我们不会抢人。”她转身走到休息室倒了杯水，慢慢的抿着。“萧队，她还是不同意？”沈桉稔递上一颗薄荷糖，萧池晗冲她点了下头。
“萧队，我有办法，看我的吧！”攸攸难得的开了口，拍了拍胸脯。萧池晗挑了挑眉：“好，我等着瞧。”攸攸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太平间，“啪”的一下关上了门。
门内。
李霞似乎察觉出来攸攸来者不善，抽泣着：“你...你想干嘛...”攸攸挤出一抹微笑：“李女士，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也是想尽快抓到凶手，还请您理解。”李霞看她态度不错，也就慢慢的止住了抽泣：“我...我当然想抓到凶手...可是我老公他...他都走了...你们还不让他留个全尸吗...呜呜呜...”说着又捂嘴哭起来了。
攸攸呼出一口：还好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她递给李霞几张面巾纸：“李女士，我们理解您的心情，但您还要替您老公万先生想想，难道就让他这么冤死吗？”李霞一愣：“我...我没想那么多...”攸攸继续劝导她：“李女士，您好好想想，万先生肯定也想抓到凶手为自己报仇，我们就替他完成这个遗愿，好吗？”李霞没说话，攸攸也就见好就收了：“李女士，您慢慢想，我们还是希望您能和我们一起替万先生完成遗愿。”
送走李霞，攸攸松了口气，去找萧池晗报备：“报告萧队！任务圆满完成！”萧池晗正在整理线索，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鼓励，也算是赞扬。沈桉稔也露出了笑容：“攸攸，做的不错啊。”攸攸笑眯了眼睛：“谢谢桉稔姐！”萧池晗又板起脸，坐下继续整理线索：“不要骄傲，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攸攸脸上的笑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坚毅：“是！萧队！”
“萧队，顾局喊您过去一趟。”一个小警员跑着过来，萧池晗抬起头，有些疑惑：“顾局？好，我马上过去。”她放下手上的文件，推开门走了出去。
“报告！”萧池晗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个温文尔雅的年轻男声：
“进来。”


 第四章过往

萧池晗推门走进去：“顾局，您找我。”顾泽脸上挂着和煦的笑，眼神却像带着刀子般，向萧池晗望去：“小晗，你申请把两起月季案并案调查？”萧池晗微微点了点头：“是的顾局。我仔细对比了两起案件的作案手法和证物，发现很多方面都很相像，最重要的是...两起案件都有一个至关重要的线索——月季。”
顾泽瞳孔猛地收缩：“这就是你的理由吗？你是个刑警，办案不能凭靠想象！”萧池晗有些意外：顾泽轻易不发脾气，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发脾气。“顾局，您...”萧池晗迟疑着开口，“我可以呈上一份更加详细的报告的。”顾泽摆摆手：“此事再议，你先回去吧。”语气中带着些许的不耐烦。萧池晗不敢再待下去，只得带着满心的疑惑离开了顾泽办公室。
顾泽盯着萧池晗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
“阿柍，我们等下去哪玩啊？”穿着背带裤的男孩拿着一根棒棒糖，满心欢喜地问道。“我们去爬塔！我今天一定要爬上去！”另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男孩晃了晃拳头。“好！阿柍，你衣服怎么又这么脏啦？”穿背带裤的男孩又问了一句。浑身脏兮兮的男孩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我刚刚来找你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阿泽，你能不能再借我个外套啊？”“哈哈哈，当然可以啦，我们是最好的朋友！”顾泽牵起沈柍的手，往家里走去。
“妈妈！帮阿柍拿件外套！”顾泽高声喊了一句。“来啦来啦，小柍又把衣服弄脏了？”顾母捧着一件外套，笑眯眯的开口。沈柍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嗫嚅着开口：“抱歉阿姨，又来打扰你了。”“哎呀不要说这些，阿姨一直拿小柍当自己的孩子呢。”顾母打断沈柍的话，摸了摸他的头。
“妈妈，我们等会要去爬塔呢，阿柍说他一定要爬上去！”
“是吗？小柍肯定会爬上去的。阿泽，你看看小柍，多勇敢，你可要跟他好好学学呢。”
“哎呀妈妈，我看阿柍才是你亲生的吧？”
······
小小的沈柍看着这一幕，眼睛出奇的亮，咧着嘴，露出白生生的牙齿，心里甜丝丝的：我一定要保护阿姨和阿泽呢，唔...除了义父，最喜欢阿姨和阿泽啦。
······
顾泽叹了口气，儿时的欢笑终也回不去了。曾经两个小小的男孩儿，如今...一个做了警察，晋升到局长，一个...唉...
萧池晗回到办公室，神色早已正常，沈桉稔问起来，也只是回答说顾泽询问了案件的进展，沈桉稔倒是不疑有他。
“小晗。”一个中年男性的声音传来。萧池晗转过身，笑着打了声招呼：“梁叔，您可算来了。”梁昀哈哈笑起来：“你这丫头，又是遇到什么难办的案件了吧？如果我没猜错，就是最近搞的人心惶惶的月季案吧？”
“梁叔猜的不错，这次就是想再请梁叔出山。”萧池晗恭敬地鞠了个躬。


 第五章人格分裂

梁昀摩挲着手上的薄茧，思索了几秒钟，缓缓开口道：“好吧，就再帮你这小丫头一次。”萧池晗眼睛一亮：“多谢梁叔！”梁昀拍拍手：“卷宗呢，拿来我看看。”
萧池晗自档案架上取过卷宗，递给梁昀，又给他冲了杯茶：“梁叔，您先看，我去开个会。”梁昀冲她摆了摆手。
······
“阿柍，最近还头疼吗？”则池皱着眉，担心地看着沈柍。沈柍躺在床上，摇了摇头。则池的眉头舒展开，一点都没有沈柍不同她讲话的失落，在她心中，她对沈柍的感情，只需她一人默默付出就好了。则池端着水杯走出房门，贴心的为沈柍关上灯。
可她却没看到，在灯关上的那一刹那，床上的沈柍睁开了眼，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沈柍啊，你这个小女朋友还真是关心你啊...”他舔了舔嘴唇，在衣柜取出一捆绳子，顺着窗户从七楼滑到了地面。
······
“萧队，死者名叫陈霞，女性，50岁，生前是一名老师。”沈桉稔边记录边对萧池晗报告。
萧池晗皱皱眉，环视了一下现场：“还是和月季有关吗？”沈桉稔顿了一下：“...是的萧队，这次也是与月季相关。”
“攸攸。”
攸攸一个激灵：“报告萧队！我在！”萧池晗开口道：“法医室传来消息了吗？”攸攸把腰挺直：“报告萧队！已经拿到尸检报告了！”
“你等会催一下法医室，让王统尽快把这次死者的尸检报告赶出来，我要把这几起案件做一下对比。”萧池晗点了点头。
······
沈柍躺在沙发上，手盖住了眼睛，他身边围着则池，楼柒以及勹日。则池有些担心地开口：“...阿柍...我们不是说好下个月再做吗？”沈柍没出声，只是默默地攥紧了拳头。勹日拍了拍沈柍的肩膀：“老大，你别难受了，我们知道你等不了...”楼柒没说话，转身倒了杯水递给沈柍。
沈柍接过水杯，神情间一片颓废，嘶哑着嗓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我控制不住...”他嗫嚅着，终是没有把“人格分裂”说出口。则池神色暗淡下来，她知道沈柍还是不愿把所有事情告诉他们。
······
法医室。   
王统正在解剖尸体，却突然发现了死者有处皮肤有些红肿，像是...“王统！你快点！萧队等结果呢！”攸攸在门口喊了一声。
王统来不及多想，赶紧回了一句：“知道了！”攸攸得到答案，满意离去。
······
梁昀卷宗已经看得差不多了，正打算给萧池晗发消息，门外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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