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向项羽亮剑》 第一章李云龙竟然穿越了 “ 铁流两万五千里,直向着一个坚定的方向! 斗十年锻炼成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 一旦强虏寇边疆, 慷慨悲歌上战场。 首战平型关, 威名天下扬。 ……” 在已经归于沉寂的阵地上,突又响起了八路军的军歌。这片阵地已经是千疮百孔、尸横遍野,这歌声随着滚滚的硝烟扩散,显的格外悲壮。然而军歌虽然悲壮,却不能阻止敌人前进的脚步。阵地上枪声一停,日军便又压了上来。此时他们甚至不用弯着身子躲避八路军的子弹。因为八路军子弹都打光了,人也所剩无几。 这只不到五百人的队伍,如今只剩下五个人。他们子弹打光了,手**、****、土炮弹药也都用光了。他们原本要跟小鬼子玩刺刀,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死也死的痛快。却突然又在阵地上发现了一箱**,于是便准备等鬼子上来跟他们同归于尽。 独立团6连连长黄志勇被炸昏了,敌人炮弹炸起的土把他埋了起来。几分钟前,他才被人从土里扒出来。他的右腿被炸伤,已经没办法站立,腹部也中了三发子弹。 半天前,营长把黄志勇叫过来,拨给他们连两挺歪把子,三十多条长枪。黄志勇预感肯定要有恶仗要打,可心里还是乐开了花,自从看到那两挺歪把子,他那张大嘴就笑得合不拢了,一张大嘴几乎要咧到耳根子上。 营长指着他骂道:“笑什么笑,你小子别高兴的太早了!老子跟你说,这两挺歪把子不白给你。你们的任务是阻敌8小时,少一分钟都不行!守不住8个小时,小心老子把你大嘴豁了!” 黄志勇见营长脸色发青,没有一丁点笑模样,便明白自己任务艰巨,战局也不容乐光。可心里还是高兴。自己当了六年兵,从来也没见上头给歪把子,这次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自己也成了有四挺歪把子的地主老财了。随后两脚并拢一跺地,结结实实地给营长敬了个军礼,说道:“营长放心,6连誓与阵地共存亡!” 可当跟敌人交上火,黄志勇心里还是有些慌了,这可能是他打小鬼子一来,打得最难的一场仗。虽然上面补了点装备,可这四百多兵里,还是有四十多个人连枪都没有。打仗的时候,这四十多人就只能等和小鬼子冲上来跟他们拼刺刀,或者等战友牺牲了,就接过战友的枪跟小鬼子干。 敌人是整整一个联队,三四千人的兵力。平常整个团看了,都得掂量掂量要不要打。要是别的团见了,肯定都得是耗子溜墙根——躲着走。可如今自己手下不过一个连加上县大队、几个区小队的兵力! 仗打得很激烈。鬼子工兵排完雷,就直接用炮死命轰阵地,然后再让士兵冲锋。可炮打完了,人却一个也冲不上去,都被土八路打了下来。小鬼子急了眼,跟疯了似的,又用炮接着轰。阵地上日军炮弹跟下冰雹似的,足足轰隆半个小时。如此几番冲锋,几番炮击,五六个小时,这三四千人的小鬼子硬是没有前进半步! 可就凭黄志勇手下那几挺歪把子、九二式,几门破炮,能挡住日军一个联队吗? 打到最后,阵地上到处都是八路军士兵横七竖八的尸体,零落的断臂残肢。他们只剩下五个人了,而且弹尽粮绝。 黄志勇心知小鬼子马上就要冲上阵地,自己的队伍都打光了,最后这五个人一个也活不了。此时,他们这只队伍已经坚守阵地8个小时10分钟。可黄志勇却不知道,只感觉这场仗打得很长,感觉像是打了一年,如今那炮声还在自己脑子里嗡嗡想着。 小鬼子慢慢围了上来。 北风呼呼地刮着,太阳被硝烟和乌云挡住了,一点日光都看不见,天空灰蒙蒙的,到处都是刺鼻的硫磺味儿。 他们五个人战成一排,将一张被炸得只剩一半的八路军军旗竖起,放声高歌八路军的军歌。黄志勇站在中间,被战友扶着。他断了一条腿,腹部中弹,眼睛也充血了。 二十多个鬼子慢慢围了上来,他们也被这五个人构成的悲壮的图画所震撼了,准备劝降。五个人已是穷途末路,却毫无惧色,歌声洪亮,歌声中充满骄傲。 鬼子围得越来越近。黄志勇脸上一直挂着笑容,不管到没到8小时,他6连没给八路军丢脸。猛然间,他左手轻轻一动,拉动了隐藏的火弦。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隆巨响,无数的残肢碎肉被抛向天空,而后又落下来,下起一阵碎肉的雨。 这只四百多人的队伍最终以全军覆没的代价,完成了阻敌8小时的任务。 而在平安县城这方圆几百里的地界上,像这样悲烈的小型战争,就有上百场正在同时进行着。 他们有的收到了命令,有的是自发阻击日军。兵力少则数十人,多则三四百人、七八百人。他们武器装备极差,好点的便用汉阳造、中正式、三八大盖、盒子炮,差点的就只能用鸟铳、火绳枪、大刀长矛。重武器、炮更是少得可怜。 除了这些小部队,周边八路军的其他团,甚至晋绥军也都忙活起来,炸桥的炸桥,帮场的帮场,过瘾的过瘾,忙的不亦乐乎。 而这一系列战争的发生,全都是因为一个人——李云龙! 山本一木的特工队偷袭了赵家峪,杀了全村数百百姓,赵刚重伤,李云龙还没来得及上炕的老婆也被山本抓走了。李云龙这回可是吃了大亏,受了奇耻大辱。 得知山本一木躲进了平安县城,李云龙胸中燃烧的怒火终于喷了出来。他也不管自己几斤几两,有几条枪,有几门炮,也不管县城的城墙厚不厚,日本鬼子多不多,便立即把队伍集结起来,要打县城!那股狠劲儿上来了,就算是日本天皇的皇宫,他也敢打!用他的原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有仇不报老子他娘的还是爷们儿吗!” 可李云龙这一动,整个晋西北都乱套了。各地的日本鬼子出动增援平安县城,哪能让他们舒舒服服的从他眼皮子底下过?各友军也都给力,在他们的帮衬下,李云龙兵临城下。拿下平安县城,如今就差临门一脚了。 山本好像怂了。 他让人把秀芹押出来,跟他一起出现在城楼上,意图与李云龙谈判。 “李云龙先生,如果我死了,谁来保护你的女人?我建议双方停火十五分钟,十五分钟以后,我们再作商量!”山本的翻译向城楼下的李云龙吼道。 李云龙提着一把驳壳枪,双眼像九二式重机枪一样仿佛要喷出火来。对山本吼道:“你他娘的少来这套!你我都知道,一分钟就能决定战斗的胜负,我李云龙不会拿自己士兵的生命,去换自己的老婆!” 除了李云龙,其他人也都怒火中烧。数十支墙都瞄准了山本的脑袋。二营长的意大利炮早已装填完毕,只待李云龙一声令下,便会朝山本轰过去。 “团长!我秀芹一个,换这么多小鬼子,我死的值!你开炮啊!”秀芹在一个日本兵的挟制下挣扎着喊道。今年她才18岁,如花的年纪,似玉的女人,身上却也充满了不输男儿的血性! 李云龙看到秀芹,心酸的滚下泪来。他顾不得去擦拭眼泪,只用一双恶狠狠的眼睛望着城楼,怒吼道: “开炮!” 魏和尚突然冲过来,双目噙满眼泪,阻拦道:“别开炮!团长,让我带兄弟们再冲一次吧!” 李云龙犹豫了半秒,又听秀芹喊道:“李云龙你开炮啊!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下辈子还当你的女人!你开炮啊!别让我瞧不起你!开炮……” 秀芹声嘶力竭地怒喊着。当初是她自己主动要嫁给李云龙,她绝不能让自己把眼前这个野狼般的汉子给绊住了! 就在秀芹不停怒喊的同时,竟然刮起一阵狂风。黄土、蓬草都被卷起在空气中,让秀芹和山本在李云龙的视线中渐渐模糊。 李云龙抬起右手挡在额前,艰难的睁着眼睛目不转睛地望着城楼上的秀芹。穿过风中的黄沙,秀芹的身影越来越模糊,似乎马上就要消失了。可秀芹嘶喊的声音依旧像大钟一样一声声地撞击着他的耳膜。 “李云龙你开炮啊!我下辈子,还做你的女人!” 山本恼羞成怒。李云龙模模糊糊地看到,山本举起长刀,斜着向秀芹的脖颈砍来! “开炮!”李云龙终于下达开炮的命令。 只听“轰”的一声,炮弹发出,正中目标。 可李云龙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只有黄沙。他的眼睛被狂风吹得只能睁开一条细细的缝。紧接着,大风之下,他的眼睛紧紧地闭上,无法睁开。他的耳边只有狂风怒吼的声音,这让他终于镇静下来,心里凉凉的,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唉,刚娶的媳妇儿,还没过夜呢,就这么没了。 过了二十多秒,风忽然一下就停了。这突如其来的宁静让李云龙感觉自己仿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他放下横在额前的胳膊,睁开眼睛,一下子懵了。 “操,老子这是在哪儿?秀芹呢?山本呢?我操,他娘的城门楼子哪儿去了?!” 第二章中国科学院时光工程学院 “向楚,你说今天要给我惊喜?究竟有什么惊喜?”在一座雄伟堂皇的大门下,夏语冰一脸疑惑问辛向楚。 那大门右侧的牌匾上写着“中国科学院时空工程学院”十一个大字。大门后面是一个极为广阔的的院落,足有十个足球场大。院中的主体建筑是一排三十多层的高楼,高大巍峨。而在学院周围,则是一片荒原。这巍峨的高楼和洁净的院落,在草木零星的荒原上显的十分诡异。 夏语冰开了两个小时车才找到这个地图上也从未记录的地方。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辛向楚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笑容灿若星辰。 向楚向站岗的士兵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随后又将一份文件交给士兵,士兵匆匆一看,便即放行。向楚是学院常务副院长辛鹏的孙子,去年刚刚调到时空工程学院。虽然职位很低,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副院长的孙子,所以都对他毕恭毕敬的。 向楚和语冰把车停好后,便直接往中央大楼走去。 语冰穿着普普通通的上衣、裤子,背着书包,梳了一个简单的马尾,把一张白净的脸露了出来。虽然穿着很普通,但从长相来说,夏语冰眉清目秀,又喜欢笑,天真烂漫的模样很漂亮。辛辰也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对她紧追不放。 “怎么样?小说还是没有头绪吗?”辛辰问道。 “嗯。”夏语冰仍是愁眉不展,这部小说她已经筹备了2个月,可还是找不到灵感。 “唉,你说你,非要写什么李云龙大战项羽,我真是醉了,这不就是关公战秦琼吗?” “你不懂。李云龙和项羽虽然处在相隔两千多年的两个不同的时代,但他们都是战争天才,无往不胜,鲜有败绩。而且他们都是顶天立地的盖世英雄!我就是想看看这二位传奇,究竟谁更厉害。而且,一听到现代兵团大战秦末的古代兵团,你难道不兴奋吗?”说起李云龙和项羽,夏语冰神光乍现,双目之中尽是崇拜和期望。 “不兴奋,一点都不兴奋。而且我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李云龙这个人的?我都没听过。” “我是学文学的,有一部小说,叫《亮剑》,写的就是李云龙的事迹,而且以前还拍过一部电视剧,我看了特别精彩。老实说,电视剧要比小说更精彩,因为电视剧对李云龙打仗的场景记录的更真实,而且情节更丰满,李云龙的英雄气概表现得更淋漓尽致!”语冰眉飞色舞的说道。 “《亮剑》……”向楚若有所思地嘟囔道。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我爷爷才看的电视剧吗?我小时候还跟他看过几集!” “对对!”夏语冰如得知己。 “可《亮剑》好像是四十多年以前拍的片子了吧?那片子拍得太假了!” 语冰给了向楚一个白眼,娇俏可人。随即说道:“什么假啊?那叫表现艺术!” “我实在get不到什么点……”向楚摇头苦笑。“但既然你喜欢,今天肯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你能给我什么惊喜?难道你真的会让李云龙和项羽大战一场不成?” “那也说不定呦!” “切!”夏语冰一脸不屑地说道。 走了五分钟,终于走进中央大楼走去。 中央大楼警备森严,光一楼各门口便有二十名士兵外加4个机器人守卫。走进一楼,只见一个五十多平的大厅,四壁皆是花纹琉璃墙。墙上花纹虽然美轮美奂,但墙上干干净净,显得十分简约。 一楼大厅一个人也没有,连一个窗子一扇门也没有。这让语冰显得十分好奇,像个刚进城的乡下姑娘一样四处看,像迷路了似的。却突然听到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声问道: “向楚,回五楼吗?” “不,送我去爷爷办公室。”向楚答道。 “好的。” 那声音刚说完,便有不知什么白色的东西从四面八方向他们包裹过来。紧接着,他们眼睛便都闭上,什么都看不见了。却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移动,仿佛自己在凌空飞行一般,而且身体极度放松,感觉像是刚刚睡醒一般的舒服。 几乎只有十秒钟的时间,他们就被送到了25楼。等他们眼睛睁开,两扇门便出现在眼前。眼前却正是向楚爷爷的办公室。 向楚一往前走,那门便自己开了,语冰也紧跟着走进办公室。 那办公室不过五十多平的样子,窗子很大,办公桌很大。左边靠墙有一排已经不多见的书柜,里面藏着不少实体书。语冰艳羡不已,一进门便趴在书柜的玻璃上看,十分好奇向楚的爷爷究竟收藏了哪些书,想拿出来看,却又不好意思。 辛向楚坐在他爷爷的座位上,拿起桌面上的一个香蕉大小的水晶娃娃,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双眼和那水晶娃娃平视,在娃娃脸上按了一下,便听到那娃娃发出一个温婉甜美的女声: “华人牌2060款手机傻妞为您服务!请输入开机密码。” 听到这个声音,语冰马上从书柜旁跑过来,弯腰看向向楚手中的水晶娃娃。那水晶娃娃中仿佛有一个身材高挑身着红衣的妙龄女子在里面不断转动,表明这个“东西”已经启动。 “天哪!这不是……”语冰一脸兴奋的盯着水晶娃娃,又难以置信的看了向楚一眼。 向楚却被兴奋的语冰迷住了。他抬头看了一眼语冰,脸上悄悄泛起红晕。 向楚盯着水晶娃娃,说道:“时空,没有边界。” “对不起,密码输入错误!”那水晶娃娃说道。 向楚摇头,说道:“唉,真是麻烦。”随即便从书包中拿出一个长约二十公分的方盒。他拿掉方盒的盖子,两个活生生的眼球便出现在语冰的视线中。 语冰尖叫一声,顿觉毛骨悚然。她被这两枚眼球吓了一跳,几乎摔倒在地上,被吓得汗流浃背。 语冰的叫声把向楚也吓了一跳。他知道这眼球把语冰吓坏了,便向她解释道:“你别害怕,这不是真的人眼,这是我老铁帮我六维打印的爷爷的眼睛。因为这个水晶娃娃的密码是由爷爷的声音和瞳点构成的双重密码,所以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开机。” “人的声音可以当密码我知道,可瞳点是什么?” 向楚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瞳孔你知道吧?在瞳孔深处的眼球组织上,有三千多个瞳点。瞳点的排列就跟人的指纹一样,都是每个人唯一的。用这个作密码可靠性极高。我老铁是国家科学院的高级工程师,精通六维精密打印。是他帮我复制了爷爷的眼球。” “明白了。”夏语冰一点就通。 “请输入开机密码。”水晶娃娃又说道。 向楚将那两只眼睛对准水晶娃娃,又按了一个盒上的开关,便听见了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时空,没有边界。” 那水晶娃娃听到,便用极为动听的女声答道:“密码正确。请进入模式选项,您可以在真人模式和手机模式中任选一项。” 听到“密码正确”四个字,语冰几乎兴奋地跳起来。她抢先说道: “真人模式!” 第三章华人牌2060款手机傻妞为您服务 “真人模式!” 紧接着,那水晶娃娃便真的变成了一个身材窈窕、身着红衣的妙龄少女。他穿着红背心、红皮裤,腰若细柳,曲线玲珑,短短的背心下露出一个精致的肚脐来。 “请进入表情状态选项,你可以在以下选项中任选一项:喜、怒、哀、乐、羞、乖、酷、坏、愁、傻。” “乖!”语冰又抢先说道。 那女子长发披肩,五官精致可爱,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一副青春烂漫的模样。她一听到夏语冰的指令,便立即表现出一副乖巧的样子。 向楚被眼前的这一切震惊了。他一是没想到那个玩具一般的水晶娃娃真的变成一个大活人,二是没有想到语冰对这个女子(或者说水晶娃娃)竟然这么熟悉。他之前以为这个水晶娃娃只是一个控制器。 向楚一脸震惊地看着语冰,问道:“你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 语冰难掩兴奋:“《魔幻手机》啊,你没看过吗?”随即一想,又说道:“那是四十多年前的老片子了,你肯定没看过。” 夏语冰看到那红衣女子,简直像见了神仙一样激动。又对着她问道:“傻妞,你是傻妞吗?” “是的,我是傻妞。不过我和电视剧里的傻妞有很多不同。”红衣那字声音甜美温柔,像她的脸蛋一样迷人。 “太厉害了!”语冰赞到。 向楚对他们两个的话摸不着头脑,便问:“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语冰想了想,便对傻妞说道:“傻妞,他的问题,还是你回答吧,或者说,你介绍一下自己吧?现在刚刚是2045年,你怎么是2060款手机呢?” 傻妞乖巧的对两人说道:“语冰姐姐,向楚哥哥,傻妞只是一个有着超高级人工智能的机器人,是向楚哥哥的爷爷研发出来用于工作的,准确的说,我不过是爷爷的秘书。” “可是,向楚的爷爷怎么把你做成这个样子呢?还有,你为什么是2060年款手机啊?” “语冰姐姐是想问,傻妞为什么会被做成电视中傻妞的样子吧。简单说,傻妞,也就是电视剧中的华人牌2060款手机,是辛鹏爷爷的初恋。爷爷一直对电视剧中的傻妞念念不忘,所以才会把傻妞做成电视剧中傻妞的模样。而电视剧中的傻妞一出场就是2060款,所以现在虽然是2045年,傻妞却被设置成2060年。” “啊?傻妞竟然是我爷爷的初恋,而且那老头子竟然四十年对她念念不忘?他对得起我奶奶吗!”辛向楚听到这里,竟有些气愤。 语冰莞尔一笑,说道:“有什么好奇怪的。当年饰演傻妞的女演员,可是很漂亮的。”说着又向站在他们面前的傻妞努努嘴:“你看看咱们这个傻妞不就知道了。” 辛向楚偏头打量打量了傻妞,发现他确实有一股明星气质,娇艳欲滴,却又超凡脱俗。向楚看了,心中竟也泛起淡淡的涟漪。 “对了,辛向楚,你不是说有什么惊喜要给我吗?你说的惊喜,不会只是来这个研究院参观吧?”见到傻妞的兴奋之火未熄,语冰突又想起正事来。 向楚一脸郑重地问道:“时光机,你知道吗?” “时光机?那可是在文学作品中存在了数百年了,”说着脸上绽出不屑的笑容,“你不会跟我说……” 她话说到一半,脸上的笑容突然又僵住了,突然意识到什么,自言自语地说道:“中国科学院时空工程学院,卫兵,机器人,傻妞……该不会是?” “三年半以前,我爷爷发明出了时光机。彼时时光机还不够稳定,穿梭试验故障频出。经过三年的调试,性能终于稳定下来。我也是考进学院以后才知道这件事。” 等向楚说完,夏语冰被惊得目瞪口呆。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向楚,又看了看傻妞,以为自己在做梦。 “所以,语冰,如果你真想写一部什么‘李云龙大战项羽’的书的话,或许今天,我可以帮到你。”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今天可以操纵时光机让李云龙的独立团和项羽的西楚军交战吗?”夏语冰从梦中醒来,难以置信的问道。 “是的。” “傻妞,把我们送到时空穿梭实验室吧。” “好的,向楚哥哥。” 紧接着,两人不自觉的一闭眼,而后一睁眼,已经和傻妞一同出现在时光机前。辛鹏的办公室和时空穿梭实验室是紧紧相连的。 那时光机设计的十分简单。下面是一座半米高,三米见方的基座,正是时光机主机之所在,顶部还有一座放出蓝光三米见方的灯,与底部基座相对。 “这就是时光机吗?什么按键也没有,也没看到什么传感器,要如何操作呢?”初次见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机器,夏语冰虽如获至宝,却无从下手。 “傻妞是实验室的总控制器,你想要穿梭时空,把自己的目的和要求说给傻妞听就行了。”向楚答道。 夏语冰又怯生生的看向傻妞,说道:“傻妞,我就是想让李云龙带领他的独立团和项羽大战一场,看这两个军事传奇究竟谁更强,然后写一部小说。” 傻妞乖巧地说道:“傻妞明白,语冰姐姐是想成为鲁迅先生和沈从文那样的小说家。可是傻妞还不能完全理解语冰姐姐的创作意图,所以语冰姐姐得把穿梭时空的要求,比如说时间、地点,描述的再清晰些,或者语冰姐姐直接把小说设定的条件和规则说给傻妞也行。” 听了傻妞的一番话,夏语冰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的太宽泛、太不明晰了。于是经过再三思量,又对傻妞说道:“傻妞,我是想让李云龙的独立团和项羽军大战一场,可是独立团又不能太弱。这样吧,把攻打平安县城时的李云龙独立团传送到秦末吧。此时独立团兵强马壮,兵员多武器也多。至于传送到哪个时空……就传送到公元前205年,项羽大分天下,诸侯各就国之时。嗯……至于地点,西楚的都城在彭城,项羽分封诸侯以后必回彭城,就把独立团传送到项羽回彭城路上的某个村庄或者乡、县。傻妞,你看,这样行吗?” 傻妞听后,在脑中分析了半秒钟,回答道:“没问题的,语冰姐姐。我们现在执行任务吗?” 对于是否现在执行,夏语冰心里却七上八下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要现在执行穿梭时空吗?这会不会对历史的走向造成影响?” 她皱起眉头,不无担心地向辛向楚问道:“向楚,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啊?” 向楚答道:“放心吧,我有数。” 夏语冰最终下定决心,坚定地说道:“傻妞,执行任务!” 收到指令,傻妞立即把眼睛闭上了。 半个小时以后,基座之上的蓝光灯下,出现了李云龙那张黝黑坚毅、怒气冲冲的脸。他正瞪着那双布满红血丝的铃铛似的大眼,一脸迷茫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只听他骂道: “操,老子这是在哪儿?秀芹呢?山本呢?我操,他娘的城门楼子哪儿去了?!” 第四章威胁李云龙 初见李云龙 李云龙傻了眼。 刚才,确切地说是在半分钟以前,李云龙的面前还是一座十多米高的城楼,城楼上他的老婆正被日本鬼子挟持,他一咬牙一发狠,朝着自己的老婆开了炮。 可仅仅过了半分钟,风沙已过,眼睛一睁,一切都变样了。城楼、秀芹、鬼子不见了,枪声、炮声、厮杀声也消失了,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李云龙的耳朵嗡嗡地响,枪炮声还在他脑海里回荡着。自己难道在做梦?突然两声清脆的鸟叫声传到他耳中,这宁静的世界真他娘的真实! 在李云龙面前,赫然出现了一株高大的垂柳,这垂柳似乎死了一半,一半绿色,枝繁叶密,一半枯黄,光秃秃的。垂柳身后,则是一个偌大的村庄。村庄很大,不知有多少屋舍人家。房屋都十分低矮,不是木头做的就是拿土垛成的,很多屋舍都被焚毁了,半间房子都已经垮塌。村子里零星的走着几个人,全都抄着手,穿着长布衣服,留着长发。 李云龙转头一看,周围还是那帮跟他攻打县城的弟兄们。跟他一样,都瞪个牛眼四处看着,跟刚睡醒了似的,不知道该干嘛。 “团长,咱们这是……咱们这是在哪儿?”张大彪结结巴巴地问。 李云龙看着眼前那个破败的村庄,说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老子又不是姜太公,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年。” 李云龙又回头看了一眼独立团的兄弟们,眉头挤成一个疙瘩,踹了一脚身后的意大利炮,长叹一口气,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看着地面,两只手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一句话也不说,满脸洋溢着痛苦。 秀芹一下子没了,或许已经被他的意大利炮轰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报仇了没,世界忽然就变了样,他一下子没了目标,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独立团的其他人也和他一样,都茫然无措地坐在地上。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过了半个小时,李云龙面前竟然凭空出现了三个人,一男两女,正是辛向楚、夏语冰和傻妞三人。 尽管被这突然出现的三个人吓了一哆嗦,但李云龙身边的战士们还是立即举枪瞄准了那三人的脑袋。 张大彪眉头一皱,打量了那三人一眼,隐隐感觉这三人似乎与眼前这天翻地覆的变化脱不了关系。于是朗声问道:“喂,干什么的?” 那三人看了他一眼,却懒得搭理他。唯有其中一个女子,虽不回答,但看着张大彪,面露笑容,双眼发亮,让张大彪很是摸不着头脑。 “李云龙团长,您好!”一个梳着马尾的白净女子说道。 李云龙早就抬起头看见了他们仨。 这三个人皮肤很白,比秀芹还白,人显得十分干净。那两个女人很漂亮,就是穿得忒少。衣服也很干净,只是那衣服李云龙总感觉怪怪的,不是中国人的衣服,嗯,也不像日本人的衣服。那红衣女人穿得太少了,连肉都包不住,肚脐眼都露出来了,这大冷天的也不怕冻着。 李云龙见到那三人,心里早就明白过来,这么大动静,肯定是他们搞出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那三个人,一句话也不说。 其实他心里现在跟蚂蚁爬似的,特别想搞明白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也知道,这三人肯定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闹不好就是他们搞出来的。但他就是不先张这个嘴。跟别人打交道,得先压得住自己心里那股火,不能让人知道你心里在想啥,这叫喜怒不形于色。要是让人知道你着急,那人家还不对你手拿把攥,把你当软柿子捏? 但李云龙心里憋着火。 “李云龙团长,您肯定想知道眼前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吧?”夏语冰说道。 李云龙冷笑一声,说:“我不想知道。” “不,您肯定想知道。”夏语冰也不生气,仍是一脸的和颜悦色。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老子没工夫跟你们废话。”一看到夏语冰脸上的笑容,李云龙就有点拱火。 “李云龙团长,您是个大英雄,我崇拜您。我后面说的这些话,可能会超出您的理解,但请您一定重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三个人,是从未来穿梭时空来的。准确的说,我们是2045年的人,把您和您的独立团从1943年传送到了公元前205年。也就是说,你们回到了两千年前……” 听到一半,李云龙眉头一皱,双眼现出异于常人的光芒。可仍是一言不发,可他后面的战士们当中,已经出现了叽叽喳喳讨论的声音。 “我们所掌握的科学技术,是你们所不能理解的。您一定很好奇,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您知道项羽吧?就是西楚霸王项羽。他是个大英雄,他也是个战神。我说过,您也是个大英雄,您也特别能打。我们现在就想让您带着您的独立团,跟项羽大战一场,看看究竟是西楚霸王厉害,还是你晋西北李云龙厉害,只要您活捉了项羽,或者杀了项羽,那您就赢了,我们就把你们送回到1943年,让你们继续打鬼子。” 听他这么一说,李云龙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这人究竟说的是真是假?看看眼前的一切,摸了摸脖子上的刀伤,以他敏锐的洞察力,他又不得不信。 李云龙站起来,拍拍自己屁股上的土,朝后吆喝一声,叽叽喳喳的后方终于安静下来。他眯眼看着那三人,说道:“老子堂堂八路军独立团团长,杀了多少小鬼子,凭什么听你一个黄毛丫头的?你让我打谁就打谁,你算哪根葱?” “李团长,这是……我们……您听我说……”被李云龙一吼,夏语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一下子结巴起来。 傻妞见夏语冰一时语塞,于是小口一嘟,莞尔一笑,和颜悦色地对李云龙说道:“李团长,您必须得搞明白,没有我们,你们永远也回不了1943年……” 听到这话,李云龙心中怒火腾地一下喷了出来,抬手就朝傻妞开了两枪,骂道:“他娘的,老子长这么大,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威胁我,你以为老子不敢把你们剁了!”李云龙开完两枪,身后的战士们立马冲上前来,把三人团团围住。 可两枪打出,并没有像李云龙预想的那样,子弹在傻妞胸前开出两朵鲜艳的红花。那两枪像是打在空气上,从傻妞的身体穿过,打在傻妞身后的土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夏语冰和辛向楚被吓得急忙用胳膊把脸捂上,李云龙这阵仗把他俩吓坏了。可一看到傻妞,才想起来,李云龙跟前的这三人不过是全息投影,他们的本体正躲在五公里以外呢。 看到傻妞毫发无伤,李云龙心头一震,骂道:“他娘的,果然邪乎。老子不是碰上妖怪了吧。” 傻妞继续说道:“李团长,我们并无恶意。但如果您不打败项羽,您就真的回不到 1943年了,还有很多日本鬼子等着您打呢。再者说,项羽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他的战争智慧千古不二,跟您一样,擅长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您就真的不想跟他一决雌雄吗?” “是啊是啊!”看傻妞句句切中要害,夏语冰激动地拍了拍手,想到:“想不到傻妞还是个谈判专家。” 李云龙将持枪的手缓缓放下,不置可否。 第五章咱老李发财了 点兵 听了傻妞的话,李云龙有些心动了。 项羽他知道,小时候听人说书他就爱听项羽的故事,传说项羽力能扛鼎,还曾经用三万兵马打败了刘邦五十六万人,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后来当了兵,李云龙就对项羽更怀疑了。三万干五十六万,还赢了,那可是一比二十,怎么可能?这不是胡说八道吗?还说什么力能扛鼎,更是扯淡!几百上千斤的鼎五六个人也不一定能举起来,他楚霸王一个人就能举起来?要说是孙猴子他还信,毕竟那金箍棒有一万三千五百斤沉嘛。 李云龙眯起双眼,看着夏语冰三人,心想:“他奶奶的,大不了老子就跟楚霸王干一场,老子就不信,这项羽真是能三万干掉五十六万的种儿?” 夏语冰说道:“李团长只要在你们在100天内打败项羽,活捉或者杀死他,我们就会把你们送回1943年。现在是公元前206年四月末,项羽已经歼灭秦军,灭秦战争结束了。项羽分封完诸侯,会回到自己的国都彭城。西北方50公里,便是项羽回彭城的必经之地。” 听他把话说完,李云悠悠地说道:“你们是中国人,还是什么人?” “我们是中国人,北京人,北京就是现在的北平。” “这么说,将来小鬼子被我们打跑了?” “的确如此。将来的中国,是共产党执政的中国,是老百姓做主的中国。2045年的中国,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日本在中国面前,再不敢兴风作浪!”夏语冰说道。 听到这里,李云龙脸色一变,竟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子早就说过,小日本子是秋后的蚂蚱长不了。可是小姑娘,照你说的,咱老李可是比你大一百多岁,我手下的这帮弟兄们也是抗日救国的英雄,难道就因为你想看一场戏,我就得让他们做出无谓的牺牲吗?要知道,打仗可是要死人的!” 夏语冰一听,顿时愣住了,眉头一皱现出难色,不知该如何作答。李云龙这话把夏语冰问住了。这只军队,虽然穿的破破烂烂,像叫花子一样,可他们原本是抗击日寇、保家卫国的武装力量,即便是死亡,也应该死在抗日的战场上。可如今自己竟让他们去打项羽,这有什么意义呢?这样做真的正确吗? 就在夏语冰陷入两难之时,旁边的傻妞又说道:“李云龙团长,请你放心。尽管你们与项羽对战会有伤亡,但当傻妞用时光机将你们送回到1943年时,你们阵亡的将士会复活,受伤的将士会痊愈。你们会像离开时那样毫无改变的回到那个时空。这是时空穿梭的定律。” 听到傻妞的解释,语冰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傻妞又说道:“我们三人是受了国防部的委托,才进行这个时空穿梭试验的。换句话说,我们在为中国军方做事。一个国家最顶尖的科学技术都会被应用在国防军工上,这个道理您应当明白吧?” 听完这段话,辛向楚和夏语冰心中对傻妞不由得暗自佩服,均想:“还是电脑聪明。这么对李云龙解释,那李云龙便会心甘情愿的去对付项羽了。” 李云龙是个大老粗,文化水平有限,什么时空穿梭的定律,他有点听不懂。但傻妞说得这些话,他听着挺像那么回事儿的,好像有几分道理。可他心里还是有几分怀疑。可现在是牛鼻绳儿落在别人手里,只能让人牵着走。 夏语冰接着说道:“李云龙团长,我们会对你们独立团的行动时时监控并记录。记住,你们只有100天的时间。” 李云龙对他们的话不置可否。 “李团长,我们告辞了,希望你们旗开得胜!” 说完,那三人便在众人眨眼的空档凭空消失了。 李云龙又坐在地上,思考着方才那几人的话。 那三人出现之时,副团长邢志国、参谋长张大彪、二营长王开山,还有独立团很多核心领导都在,那三人说得话他们也都听得明明白白。如今那三人消失不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云龙身上,都想知道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在地上坐了十多分钟,李云龙慢慢接受了眼前这个现实,只好让部队先驻扎进眼前这个村子。 经过探查,李云龙对这个村子有了大致的了解。这个村子原来是个乡,名叫洛官乡面积很大,据说以前有一千多户人家。但因为战乱,如今只剩下三分之一的人口。房屋十分破败,比以前八路军的驻地还要不如。本着不扰民的原则,李云龙带着团部进驻到条件稍好的一个院子。 他先把张大彪喊过来,给他下达了点兵点将、清查物资的命令,明天中午向他汇报。然后便下令全团人员休整一夜,等候团部的命令。 第二天中午,张大彪从外面跑回团部向李云龙做了汇报。 “报告团长,我昨天下午就出去联络各部。发现除了一营二营直接被传送到洛官乡之外,其余团所有连队,都被投送到洛官乡方圆三公里的地域内。从昨天下午开始,各分散部队都已开始向洛官乡驻扎,预计今天就可完成驻扎!” “说具体点,我得搞明白咱们独立团现在几斤几两,究竟有几分实力。”李云龙说道。 “是,团长。各营、连、排联系上以后,进行了兵员和武器装备的统计。全团现有战士4672人,另有县大队、区小队、民兵等地方武装合计2317人。武器方面,除轻重机枪外的长短枪有6700支,轻机枪47挺,重机枪12挺,轻型迫击炮8台,掷弹筒7台,平射炮7门,意大利炮2门,至于弹药……”说到弹药,张大彪故意顿了顿,脸上乐开了花,一排大牙花子露出来,乐得跟娶了新媳妇儿似的。 “笑什么,你小子吃了蜜蜂屎了?” “团长,你先别骂我。我要是说出来咱们弹药有多少,你估计得也得乐的跟我似的。” “去去去,你以为老子跟你似的,没见过世面,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有话说有屁放,别给老子丢人!” 张大彪把笑憋了回去,说道:“是团长。你先坐住了。咱们各型炮弹有2122枚,子弹100万发,手**10万枚,大片刀八百多,还有**包,土造**八千七百多。” 李云龙一听,立即朝张大彪瞪大了眼睛,眼珠子都快瞪出来,骂道:“张大彪,你不会是拿老子寻开心吧?!” 第六章西楚霸王来也 听了张大彪的话,李云龙只以为张大彪是拿他寻开心呢。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这小子是宋哲元的大刀队出身,参加过喜峰口战役,一把大刀耍得虎虎生风。1937年才开始跟李云龙干,不到六年的时间,就从一个小小的排长当上了团参谋长。李云龙很器重他,心知张大彪绝对不敢跟他开玩笑。 张大彪先带着李云龙到了一营驻地。一营长把他们领到一座破房子旁边,让李云龙自己开门。李云龙骂骂咧咧地刚打开门,便感觉身体像被雷轰了一样,整个身子都僵住了。 “我滴个乖乖,咱老李这回发财了。”李云龙缓过神来,摩拳擦掌,哈哈大笑。他低头跨进屋子,趴在一个木箱上,瞪大了他那双铜铃般的眼睛,欣赏着木箱里的宝贝,活像一个见了一桌满汉全席的叫花子。 只见那屋子里大箱小箱的堆着,箱盖早就被打开了,全是子弹和各型炮弹,还有不少的**。似乎那木箱不够,而且屋子太小,很多长柄手**都胡乱的摆在地上,犄角旮旯里也都是。 “一营长,赶紧找人把这些手**放好,你也不怕受潮。”李云龙说道。 “是,团长!地上这些手**实在没地方放了,我准备一会儿就把这些手**给兄弟们发到手里。” “他奶奶的,当年要是有这些宝贝,就是十个坂田联队也被咱干趴下了。”李云龙愤愤的说。又问道:“其他部分也都如此吗?” “差不多吧。基本上每个分散的部队,全都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弹药。”张大彪回答。 “不用问,肯定是那三个人搞得鬼。” “可奇怪的是,团长,咱们只有弹药得到了补充,武器却一点也没多,合计下来,全团和地方武装加起来,还有两百多人连枪都没有。”对于这一点,张大彪一点也想不通。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彪,咱们打平安县城,弹药消耗了四分之三,若是没有他们补充的这些弹药,咱怎么跟楚霸王打?咱总不能凭这几千人上去跟人家拼刺刀吧?那咱可打不过人家,也体现不出咱的战术水平。可如果向补充弹药一样给咱们那么多枪,那咱要是招兵买马,那几万几十万的兵力跟项羽干起来还有什么意义?要真那么干,咱当主角的这场戏就没什么意思了。” 听到李云龙这解释,张大彪顿时明白过来。热武器跟冷兵器干,一比五十还有点看头,要是一比一的干,那结果还有悬念吗? “通知全团营级和营级以上的干部,明天上午到团部开会。咱们商量商量,这楚霸王,究竟要怎么打!” 此时,灭秦战争已经结束,似有天下初定之势。 项羽分封之时,将东方九郡作为自己的封国,国号西楚,自号西楚霸王,定都彭城。 “大王,还有几日才能到达彭城啊?”这声音轻柔干净,十分动听。项羽每每听在耳中,都感觉自己仿佛置身幽谷之中,传来的简直是一阵阵清越的碧溪激流之声。 “虞姬,你很辛苦吗?你若劳累,咱们便停下歇息几天。”项羽的声音雄健有力,偏偏对虞姬说话时却很温柔。 虞姬仰头看向伟岸的项羽。那张俊逸英伟得脸上虬髯满布,一双明眸似乎永远都晶莹透亮,仿佛闪着泪光一般深邃而迷人。 她蹙起一双柳叶眉,轻声说道:“不,虞姬并非倦乏。妾身只是不明白,如今大王广有天下,为何放弃繁华富庶的关中之地,偏偏要定都于万里之外的彭城?” 项羽尚未答言,却听见一个暮气沉沉的声音嘟囔道:“哼,岂止你小丫头不明白,老头子我也不明白。” 范增一向对项羽放弃关中和放逐义帝之举嗤之以鼻,可他老头子纵有三寸不烂之舌,却无论如何也劝不动眼前这个年轻人。 对于这个啰里啰嗦的糟老头子,项羽早就习以为常,并不生气。 “哈哈哈!”项羽轻轻一笑,声虽不大,却仿佛能震动三军。“虞姬啊,你并不知我心内之事。忆昔年,我同叔父领八千子弟在会稽举事,短短两年间,历经百战终令秦军50万铁军灰飞烟灭。天地虽阔,试问当是之世,还有比我们楚军更光荣、更伟大的吗?我们浴血奋战、九死一生,终成大业,若不归于家乡,荣耀故里,不正如穿着锦绣华服在夜里行走一样吗?亚父,你说对不对?” 范增轻哼了一声,吹了吹嘴前的胡子,缄口不答,显然对项羽的说法不以为然。 “可路途遥远,近日臣妾心中时感悲悸,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项羽轻轻一笑,说道:“虞姬,你看寡人身后这三十万大军如何?” 虞姬回头一看,只见身后将士龙精虎猛,英气勃发,当是天下第一劲旅,遂言:“六合之内,无与匹敌”。 “四海之大,虽有诸侯十八,义帝为尊,但真正能主宰天下的,除了我项籍,还有何人?寡人这三十万大军大喝三声,足令山崩海分,江河凝滞,日月失晖。若有人敢侵犯我军,则无异于以卵击石,寡人定将他挫骨扬灰,要他尸骨无存!” 听到这里,范增吹胡子瞪眼,摇头哀叹,愈发不以为然。 项羽抬头向前望去,一座巍峨的大山渐渐进入他的视线。他继续说道:“最多再过二十天吧,我们便能到达彭城了。” 虞姬也忧心忡忡地向远处的大山望去,盼望着能早日到达彭城。 恰在此时,大司马龙且却骑马赶上前来,拱手言道:“大王,相国,属下斥候来报,韩楚相交之地,尚有秦兵两万,踞漉阳抗我楚国,拒不投降!” 与项羽同是吴中子弟的龙且,一双剑眉真似削成,左颊有三道清浅的刀疤,不怒而自威,雄姿英发,浑身上下充斥着一股与项羽相似的霸气。龙且自与项羽从会稽举事以来,战功无数,足以封王。却因与项羽手足情笃,不忍相离,遂不受封,在项羽身前担任楚国大司马,实是项羽麾下第一猛将。 听龙且如此说,项羽却是满面的茫然:“漉阳?此地我却从未耳闻。如今章邯、王离既破,天下已定,何以仍有秦军不受威服?” 范增解释道:“漉阳,韩国极东之地,恰在我军东归路上。此地不过弹丸之城,何足道哉!你不知晓,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至于那两万秦军,想是秦王虽殁,民间亦有忠直之士,不甘国灭君亡,是以据城相抗。羽儿,这帮人既然入不得章邯王离军,想必定是些散兵蛇鼠之辈,只需派些人马前去攻伐,定作鸟兽散焉!” 项羽点点头,表示赞同。随即转头向龙且下令:“龙且,就辛苦你跑一趟吧!” 龙且遂向项羽拱手拜别,领命而去。 第七章战前军事会议 回到家中,夏语冰用两天时间,完成了小说开端的创作。她的创作,即将步入正轨。 在两千年前的时空,夏语冰以戏剧性的方式见到了那个在小说和电视剧中让他痴狂的男人,并与他做了一场简短的较量。 现实中的李云龙,有个大大的脑袋,这与他不高的个子显得极不协调。他皮肤黝黑,牙齿发黄,满脸胡茬,跟英俊两个字连边儿都搭不上。而且张口就是老子娘的,十分粗俗。但站在他面前,语冰却能很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男人身上所散发出的沙场气息,那是一种在现代社会难以见到的独特魅力。老实说,李云龙比艺术作品中的他更具魅力,给这个极富想象力的优秀小说家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 她在自己的作品中,以讲述者的身份这样介绍李云龙: “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男人其貌不扬,甚至有些难看,但站在他的面前,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无论你是他的敌人还是朋友,无论你是他的上级还是下属,他无需开口便会让你喜欢上他。通过他的眼睛、笑容和极具磁性的声音,他无时无刻不在向外散发着魅力。而这魅力的源泉,则是他久历沙场所形成的战争智慧和离经叛道的战斗风格。这些东西让他对战争狂热,他渴望胜利,而且无所畏惧。这便是英雄的气概。 可正如楚云飞说的那样,李云龙洒脱不羁,无所畏惧,有如脱缰之马。但这样的人格太过脆弱,李云龙有朝一日可能会因此丧命,而成为项羽式的悲歌英雄。 在此人眼中,生命也许没那么重要。这是个天生的战士,在他的世界里,战斗,或者说战争,才高于一切,几乎是他的全部……” 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可李云龙的独立团却刚刚安顿下来。虽然是在两千年前的古代,可战士们很快就对这个陌生的几乎完全适应了。 住的屋子很低,四处漏风,每次进屋都会把头磕在门框上。可他们在1943年的境况却并不比这好。 在团部的院子里,各营的主要干部都到了,一共十几个人,坐在几张长凳上——这些长凳还是同他们一起从1943年传送过来的。 他们已经知道了那三人同李云龙说的话,都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虽不敢信,但这破败的古代村镇就真实地存在于他们眼前,却又不得不信。 十多分钟后,李云龙黑着脸出现了,吵嚷的人群一下子变得鸦雀无声。李云龙刚死了老婆,看那张脸,心情似乎还是没恢复过来。 魏和尚搬来一张凳子,让李云龙坐在众人跟前。 李云龙抄着双手,翘着二郎腿,一脸不悦地对众人说道:“事情,你们都听说了吧?” “听说了,团长。可咱现在可是兵强马壮。子弹多的打都打不完,打楚霸王那还不是小葱拌豆腐小菜一碟吗?那楚霸王再厉害,可使得毕竟是冷兵器。再怎么着冷兵器也打不过***啊。” 李云龙看向三营营副徐宁,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小子,跟了老子8年了还是这么没长进,要不然光这营副就干了三年。张大彪,你跟他说说,咱打不打得过项羽。” 徐营副被李云龙骂的灰头土脸的,耷拉着脑袋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张大彪看着李云龙,应了一声,随即转头对徐宁说道:“徐营副,事情还真没你说的那么简单。咱们用的是热武器不假,弹药充足也不假,子弹、炮弹、**,咱都不缺。可是咱人少,七八千人看着挺多,可跟项羽比,那就是蚂蚱腿上席面根本不够吃的。鸿门宴的时候,项羽号称四十万,如今只多不少,与咱们是超过四十比一的兵力悬殊。而且他们的兵员能源源不断的补充,可咱们不行,咱死一个,就少一个。其次,枪是咱们的主要武器,子弹射程虽远,可拿盾牌什么的极有可能就把子弹挡住了,说不定他们的铠甲也能防弹。当然,他们的盾牌、铠甲防弹效果怎么样,这还得靠实战中的观察。而且敌人有弓箭这样的远程武器,也是咱们的心腹大患。再者说了,咱们一旦不能将项羽远程射杀,就得冲到项羽军阵中将他捉杀,到时候免不了短兵相接。可跟楚军短兵相接,不是跟小鬼子拼刺刀。论冷兵器,楚军的战斗力可能比小鬼子高上几个等级。最后,还有一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摆在我们面前,那就是项羽的军事指挥能力和战术水平。两千多年来,项羽能带兵打仗是公认的。彭城一战,在武器装备差别不大的情况下,项羽用三万精兵硬是打垮了刘邦五十六万大军,那可是一比二十啊,最后刘邦被项羽追得跟耗子躲猫似的,连老婆孩子都不要了。所以说,咱们打不打得过项羽,还真得两说。” 张大彪一口气便把当前的形势分析了一遍,连口气都没喘,而且说得头头是道。 张大彪这同分析,可把李云龙给说乐了。李云龙嘿嘿一笑,两排洁白的牙齿露了出来。他那张脸太黑了,显得那牙齿出奇地白。他指着张大彪,向其他干部说道:“瞧瞧,瞧瞧!要不人家怎么是参谋长呢,这通分析,头头是道,你们要还有不服的,也出来给我分析分析?我看用不了半年,大彪就能当团长了,到时候我这位子都得让给人家。我说徐营副,张大彪当连长的时候你是二营营副,人张大彪都当参谋长了你还是营副。我都替你臊得慌。” 被李云龙这顿夸说完,顿时乐得喜笑颜开。他偷偷对一营长竖了个大拇指,一营长咧嘴一笑,对他默契地点了点头。 李云龙心情似乎好了点,他接着说:“大彪说的对。别看咱现在富得流油,可咱也有咱的短处,人家也有……哎,和尚你干嘛呢,鼻子捏那么严实也不嫌憋得慌!” 李云龙花说到一半,突然看到坐在他跟前的魏和尚使劲捏住鼻子,一脸的古怪,跟闻见臭鸡蛋似的。看到他那作妖的样子,李云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心想:“这小子让我给惯坏了,这正开着会呢,在老子面前一点都不严肃。” “没、没干嘛……”被李云龙一说,魏大勇慌忙把捏着鼻子的手拿开了,可刚一拿开,又立即捏上了,显然是什么东西把他给熏坏了。 其他人离得比较远,看到他那副样子,心想这小子搞鸡毛呢,不会是团长放臭屁了吧。 “没干嘛是干嘛!快说,到底咋了!别整天搞些七个馍馍上供神三鬼四的事儿!” 和尚见躲不过去了,只好嘟嘟囔囔、一脸委屈地说道:“团长,咱可先说好了,我要说出来,你可不许打人!” “说吧说吧,我不打你!” “团、团长,你是不是拿树叶子擦腚又给抠漏了,怎么一股屎味儿……” 第八章狙他丫的项羽! “团、团长,你是不是拿树叶子擦腚又给抠漏了,怎么一股屎味儿……” 邢副团长一听,忙冲他使眼色,这节骨眼儿说这话,那不是戳老虎屁股吗? 李云龙一听,愣住了,心想:“这小子咋知道?哪有屎味儿?我怎么没闻见?”然后忙把右手凑到鼻子跟前闻闻。这下好了,不闻不知道,一闻吓一跳,差点没把自己也给熏吐了。 张大彪一看这架势,顿时乐了,跟旁边的副参谋长嘟囔道:“和尚这警卫员当得真不赖,团长的工作生活都给他盯得死死地!” 李云龙一看下面这帮营级干部都在窃窃私语,脸上挂不住了,铁青着脸,抬脚就朝和尚踹了一脚,差点没给他踹翻了。随即又对和尚骂道:“放你娘的屁!别瞎说八道,老子啥时候拿树叶子擦腚了,还……你这和尚六根不净,成天造老子的谣!” 被李云龙一踹,魏和尚忙把捏着鼻子的手拿下来,大气都不敢喘。 李云龙尴尬至极,朝干部们干笑两声,说道:“别听这花和尚瞎说,全团都知道老子最讲卫生,就这和尚爱造我的谣。哎?刚才说道哪儿了?对,咱可不能小瞧了项羽。咱老李没读过什么书,但以前也听说书的说过,项羽是什么人哪?西楚霸王!传说一只手就能把大鼎给举起来,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反正我是不信。但项羽能打仗是千真万确,据说他三十岁以前,就打了数百场仗,无一败绩啊。别的不说,就说这战绩,从现在的国军、八路军、新四军,包括小鬼子里面,能挑出一个来?巨鹿之战,项羽干掉了秦始皇的主力,秦朝直接就灭亡了!彭城之战,以三万骑兵远程奔袭,一夜之间,干翻了刘邦的五十六万大军。这是什么概念呐同志们,劳师奔袭,以少胜多,一比二十!关于这楚霸王,我说的没错吧,大彪?” “团长你说的不错,项羽确实厉害。巨鹿之战时,项羽率5万楚军渡河与秦军交战,破釜沉舟,九战九胜,终于歼灭秦将王离的二十万秦军主力。交战之时,诸侯联军被秦军给吓衰了,全成了软蛋,就眼睁睁地看着项羽和秦军作战,连个屁也不敢放。后来,项羽大胜,召见诸侯,这帮诸侯们进了楚营大门,跟孙子似的,全都是跪着一步一步走到项羽跟前,连头都不敢抬。项羽是个人物,这一年,项羽才24岁!” 李云龙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张大彪几眼,总感觉有点不对劲,这小子知道的还不少!李云龙笑着说:“我说大彪,你对这项羽这么了解?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啊,你还研究古人?” 听李云龙一说,张大彪抓了抓后脑勺,难为情地说道:“团长,楚霸王我也知道,可哪能知道那么多啊,那都是一营长给我讲得。” 李云龙看了一营长一眼,对张大彪说:“我就说嘛,你文化水平还没我高呢,怎么知道的比我还多?合着是猪八戒戴眼镜,冒充大学生!” 随即又问一营长:“没看出来啊,一营长,能耐还不小。你怎么就对项羽这么了解呢?” 一营长名叫周钊,长得瘦瘦高高的,带了副圆框眼镜,去年刚提的营长,平常不显山不露水的,今天倒给李云龙露了一手。 周钊向上推了推眼镜,不好意思地说道:“团长,项羽这些事迹,司马迁的《史记》上记得一清二楚。” “嗯。我知道,你读过几年私塾,也受过新式教育,可没想到对项羽的事儿记得这么清楚。” “嘿嘿,团长,咱小时候背过《二十四史》,背得第一本书就是《史记》,背得最牢的也是《史记》。” “昨天晚上我还想,咱到了现在这个年代,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要是咱赵政委在这儿,凭那老小子掌握的知识,也不愁对项羽一无所知。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赵被山本那孙子给打进了医院,没跟着一起过来,这回怕是要卖虾的不拿称——抓瞎了。可老天爷待咱不薄啊。周钊,这仗要是打好了,我提你的职!” 周钊一听李云龙要提他的职,急忙表决心:“放心吧团长,有我在,就算那楚霸王真的是‘力拔山兮气盖世’,咱也能把他活捉了!” 李云龙笑着骂道:“我看你小子是吃了灯草灰,就会放他娘的轻巧屁!你别高兴得太早,将来要是活捉不了项羽,老子先拿你开刀!你倒是说说,以咱们的兵力和装备,怎么才能拿下项羽那老小子?” 一营长见问,忙说到:“咱们和项羽本质的区别在于,咱们是***,他们是冷兵器,咱们的武器射程远,杀伤力大。这是优势也是缺点。优势在于不与敌人直接接触就能对敌人造成伤亡,缺点在于,短兵相接咱们处于劣势。人家顶到你眼皮子底下,你的炮就没用了,你打一枪,子弹还没换完就被人用长矛戳死了!所以,对付项羽一定要在外围做好工事,千万不能让他们冲过来跟咱干。论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人家实打实地是咱祖宗!” “说的不错,接着说!” “项羽作战,就两个字,一个是‘快’,一个是‘猛’。彭城之战,就胜在万里奔袭,在夜间突然发起袭击。骑兵冲进步兵阵里,砍脑袋跟砍西瓜似的,步兵根本没法打。所以咱一定要留意项羽的骑兵,别着了人家的道。” “嗯,你说的对。那你觉得,咱们的骑兵连,跟项羽的骑兵相比,谁更强一些?” “团长,这我还真说不好。再说项羽的骑兵长什么样,咱也没见过。” “还有什么说的吗?” 周钊抓了抓脑袋,随即说道:“没有了。” “谁还有想法,都可以说嘛!” 二营长王开山举手说道:“咱们现在被人牵着鼻子,就得按人家的规矩来。人家说了,抓着项羽,或者杀了项羽,咱们才能回去!就算咱打垮了楚军,可让项羽那小子跑了,那咱也回不去,而且咱只有一百天的时间。要我看,一开战,咱们全团神枪手,就直接瞄准了项羽,狙他丫的!” 第九章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你当我是二傻子还是怎么着?你这主意老子早就想到了,还用你说!下一个!” 张大彪听了,眼睛滴溜溜转了两转,脑子里有了新主意,随即说道:“团长,王营长说得对,咱干掉楚霸王,那咱就赢了。可楚霸王也没那么傻,打几仗可能就猫起来了,怎么狙?依我看,咱也可以组建一支精锐的小部队,晚上偷摸溜进楚霸王的军营,给他一枪不就完了嘛!” 张大彪说完,李云龙凝视了他两秒钟,把他给盯毛了。张大彪说的“精锐的小部队”,让他想起来山本一木的特工队。在攻打平安县城以前,这支小部队几次穿插进八路军的根据地,凭着微乎其微的六七十人攻击八路军总部和李云龙的团部,几乎得手。在赵家峪一战中,赵刚身受重伤,秀芹被俘,全村乡亲被杀害。李云龙死里逃生,狼狈地像条丧家之犬。山本特工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种小型特工队的厉害、高明之处,也深深刺痛了敏锐的李云龙的神经。 李云龙深深地点了点头,肯定道:“嗯。这个想法不错,可以考虑。”随即又别有深意地瞥了魏和尚两眼。 众人七嘴八舌,也说了不少想法。李云龙虽没用笔写在纸上,但他脑子好使,都记在脑子里了。 李云龙最后对众人说道:“事情呢就是这么个事情,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咱们现在受制于人,被送到这个鸟地方,这个鸟年代,要想回去继续打鬼子,也只能听人家的,跟项羽大战一场!新一团的时候,老子要打坂田,有人跟我说,坂田联队可是小鬼子的精锐,精锐中的精锐。我当场就跟他急了,我跟他说,他坂田联队是精锐,那老子的新一团就不是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项羽怎么样?岂止是精锐,说他战神不为过吧?可我还是那句话,老子打的就是战神!管他是楚霸王还是秦始皇,在我面前只有挨揍的份儿!碰上我李云龙算他倒霉!但是,毛主席他老人家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吹牛也不能把人家吹死不是?现在我先宣布几条军令,今天就把这些军令给我传达到全团每一个人,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 “第一条,是关于地方武装的问题。咱们各县大队、区小队、民兵组织的负责同志都到了吗?” 下面七嘴八舌地回答:“报告李团长,都到了!” “好。现在这个局面,咱们独立团跟各地方武装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我决定,把各地方武装分散补充到平安县之战中,兵员损耗较大的连队。具体事务由邢副团长负责。” 邢副团长在一旁补充道:“如果有不同意改编的同志,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李云龙打断。 “哪里有什么不同意改编的?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管是独立团还是地方武装,咱们兵力都太少了,绝对不能分散!我这个人比较霸道,从来都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咱老李也听不进别人的意见。你们是改编也得改编,不改编也得改编。我这是为了你们好!” 李云龙说完,下面便有人接二连三地喊道: “李团长,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团长了,我们同意改编!” “以前就听说李团长打鬼子不含糊,俺们早就想跟着李团长干了!” “俺们就是赵家峪的!团长一炮轰了山本那狗日的,领俺们报了仇,以后让俺们干嘛俺们就干嘛!” …… 一听下面这么说,李云龙乐开了花,邢副团长也没了词儿。 “第二条,各部分必须聚拢驻扎,不能像以前那样分散了!” “第三条,没我的命令,各营连排不准私自行动!” “第四条,虽然在秦朝,没有上级单位管着我们,但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还得继续遵守!” “第五条,明哨暗哨要放远一点,在以前安排的基础上,三公里、五公范围内里要再布置两层哨岗。” “这五条命令,今天就给我传达下去,能立即执行的就立即执行!都听到了吗?” “听到了!” 李云龙点点头,随即又问张大彪:“张大彪,我让你打听的事儿,打听得怎么样了?” “侦察连今天上午刚回来。咱这附近,还真有一伙秦兵,就在西边距此地七十公里的漉阳。那城池不大,里面驻扎这差不多两万秦兵吧,吃的穿的用的都有。” 李云龙竖起一个大拇指,说了一个大大的“好”,大笑两声,说道:“该他娘的这帮秦兵倒霉,就拿他们练手了!” 独立团现在面临的最大的问题,是从来没有跟这个时代的军队交过手,不明白对手几斤几两,也不晓得自己大拇哥有多粗。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可李云龙他们,即便都是百战之兵,可对于项羽,除了周钊脑子里的那点《史记》上记载的东西,几乎一无所知。如今有这伙秦兵试剑,李云龙好不开心。 但李云龙又有些惆怅,因为现在不光面临对项羽知之甚少的问题,他们的粮食也不多了。 “老实说,咱们现在的粮食,少则三天,多则七天就吃光了。以前咱们缺吃少穿,有小鬼子给咱们送。现在小鬼子没了,咱们也不能饿肚子不是?老喝西北风也喝不饱啊。咱老李不是观音菩萨,好事儿不会做,就会做坏事儿。饿肚子了,没办法,对不起!老子只能抢了!我都打听了,这个年代,秦兵也都不是好东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小鬼子好不到哪儿去!你们就放开手打,也全当给老百姓们做好事儿了!也正好那这两万秦兵练练手,看看咱们这把宝剑,究竟有多锋利!传我的命令,明早九点,全团开拔!” 李云龙的话,处处充斥着歪理,却极富感染力,简直比皇帝的圣旨还管用。众干部听了,无不热血涌动,群情激昂,大声吼道:“是!” 第十章倨傲的将军 看着眼前那豁然开朗的城门门洞,龙且冷若冰霜脸上,总算现出些暖意——漉阳城终被攻破。 在此之前,秦军主力早已被楚军歼灭,城内这些秦兵不过是丧家之犬。两日以前,龙且亲率七万大军兵临漉阳城下,本以为当日便能攻下此城,却不想秦军竟与城中百姓负隅死抗,鏖战两日,东城城门方破。 东城一破,短短一个时辰,其他城门也被攻破。楚军势如破竹,像潮水一样涌进城中,秦军根本无法抵挡,最终一败涂地。 “大哥,我把秦军主将给你带来了!”说这话的却是一个身披银甲头戴银盔,手执宝剑的少年。那少年虽身材魁梧,可五官精致紧凑,皮肤光滑,毫无棱角,原来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少年将军。 两个小卒押着一个秦军将领紧紧跟在他身后。那秦将披头散发,浑身血污, 那少年将军见了龙且也不拘礼,大喇喇地坐在席上,拿起酒壶便狂饮起来。 龙且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银针,穿针引线,正忙着缝补破损的铠甲。他虽然是驰骋沙场、杀人无数的大将军,对缝缝补补的手段却也驾轻就熟。军旅之中,无有女眷,衣物破损也少不得得自己解决。 他抬头瞥了一眼,便继续忙他的缝补工作,对那秦将颇为不屑。龙且盛气凌人地说道:“见了本将,为何不跪啊?” 那将军一身傲骨,头发一甩,不卑不亢地说道:“本将上跪大秦皇帝,下跪父母高堂,缘何要跪你这逆天犯上的乱臣贼子?” 龙且抬起头,哈哈一笑,并不生气,说道:“呦呵,想不到还是个硬骨头,怪不得能抵挡住本将两天的进攻。敢问将军高姓大名啊?” 秦将冷笑一声,不顾股肱之处的刀伤,挺直了自己的身体。他扬起头颅,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仿佛此刻被俘的是龙且,而不是他。他朗声骂道:“尔等黄口小儿,不过是些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就凭你,也有资格知晓本将的名字?尔等祸国殃民,不尊天道,不敬陛下,忤逆犯上,纵然百战百胜,攻无不取,又与猪羊稚鸡何异?不过是些不晓忠义的畜生!” “不过是些不知忠义的畜生!” “不过是些不知忠义的畜生!” “不过是些不知忠义的畜生!” …… 这句话萦绕在龙且耳中,长久不散,此刻他已怒火中烧。 龙且将右手藏在身后,已经紧紧握起一只铁拳。他强压住心中的怒火,说道:“本将自随项王于会稽举事,已历数年,在大小百战中死里逃生,从未背弃项王,亦未有过出卖手足临阵脱逃之举。你缘何说本将军不知忠义?” 秦将仰头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猖狂而骄傲,让龙且都以为自己所言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项王?自始皇帝横扫六国,诸王既殁,不再分封。天下百姓独尊皇帝,四海财富咸归皇帝所有。始皇薨逝,二世继为天下之主。我苟活四十年,却不知道,哪里又冒出来个项王?想必不过是些山野草寇罢了,也敢自称项王!哈哈哈哈!” 秦将那高昂的头颅,鄙夷的表情,充满骄傲的声音,像一只锋利的箭矢插进龙且心中。秦将仿佛在说:“吾虽败于你手,然而你不过是造反叛乱的贼子,不知忠君,不晓情义,吾虽死,也比你这草寇强上百倍!” 龙且一双剑眉登时立起,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熊熊怒火终于喷薄而出。他倏地向前踹出一脚,那秦将便像风中蓬草一样飞出数丈。秦将喷出一口鲜血,趴在地上。他双手撑地,本欲站起。无奈他受伤极重,胸中气短,几番尝试也没能站起。 半个时辰以后,龙且命人将那秦将押上了城墙。 龙且一手抓住那秦将的衣襟,将他向城墙边缘的垛口拖去。龙且把他的上身按在垛口上,抓住他的头,让他睁大眼睛向城墙之下看去。 “怎么样,能看清楚吗?”龙且问道。 那秦将满脸血污,唯有一双眼睛仍是炯炯有神。他朝城下定睛一看,眼眸中骄傲和坚毅荡然无存,只剩下骇人的惊恐和绝望。他忍住心肺剧烈的痛楚,用极微弱的气息震荡自己的咽喉,艰难地发出一声愤怒而沙哑的声音:“你这畜生,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我只想告诉你,你的大秦,已经亡了!” 龙且脸上露出愉快的笑容,他俯首向城下望去,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城下美妙绮丽的风景。 此刻,夕阳西斜,昏黄的日光从西面射来,把所有事物的影子都拉得长长的。天气很好,万里无云,一阵风吹来,像那橘黄色的阳光一样的温暖。现在是正暮春时节。 在南面城墙之下,楚军将俘虏的秦兵都集中到一起,排成方阵,整整齐齐,像围棋的棋盘一般。粗略一数,至少也有一千六七百人。每一个秦兵都跪在地上,被反绑着双手。他们一个个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双目之中无喜无悲,看不出来究竟是充满希望还是满怀绝望。而在每个秦兵身后,都站着一个楚兵。 在这方阵的左边,则是一群未着甲胄的平民百姓,人数尚不及秦兵的一半。他们被数百楚兵围在中间,一脸疑惑的东张西望,不知为何要被驱赶到城外来。 龙炎跨在马上,正处在秦兵方阵和那群百姓中间。他调转马头,面相城墙,兴高采烈地问龙且:“大哥,今日漉阳城破,龙炎当居首功了吧?” 龙且笑道:“你这小子,小小年纪,只知道抢功。” “年纪小怎么了?这次攻城,我可是打的头阵,南门也是我攻破的。此战龙炎共杀秦兵三十二人,不知大哥杀了几人?” “我杀了二十六人!” “哈哈哈,看来此战首功,非我莫属了!即便是大哥,也不及我!” “你这臭小子,要不是本将让你作先锋,漉阳城早就攻下来了,你还敢邀功?” “大哥,你不要再强词夺理了!不然就到项王面前,让大王给咱评理!” “行了行了,给你首功还不行!” “哈哈哈哈,这首功,本该就是我的!”龙炎见龙且把首功给了他,心满意足。他又向龙且问道:“大哥,都准备妥当了,可以开始了吗?” 龙且并不着急回答。他走上前去,狠狠抓起那秦将的头发,让他睁大眼睛,咬牙切齿的说道:“秦将,仔仔细细给老子看清楚了!” 继而便冲城下楚军下令,朗声喊道:“杀!” 第十一章漉阳大屠杀 “杀!” 随着龙且一声令下,那方阵中的楚军士兵纷纷扬刀,朝秦兵的脖颈斩去。一瞬之间,一千多颗头颅被斩落,像树上熟透了的木瓜一样,咕噜咕噜滚在地上。无头的胸腔喷出鲜血,把土地染成一片片赤红。 秦兵被斩首时的表情,在头颅飞落的一瞬,永远凝结在了脸上。他们有的满脸恐惧,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张口大骂,有的面如死灰。但更多的,脸上却一点表情都没有。楚兵手起刀落,一刀两断,疾如闪电。秦兵们尚未对那屠刀作出反应,就已经身首异处。 头颅被砍去,胸腔之中的鲜血汹涌地向上喷出,足有一米多高。在火红的落日之下,形成上千道骇人的红色喷泉。直到那无头的身子向前倾倒,血泉仍是喷涌不止。 龙炎接到“杀”字令,翻身下马,提着一把长刀冲进方阵旁边的平民之中。 首当其冲的是一对母子。 那母子俩早就被旁边千人斩首的场景吓坏,见龙炎提刀向他冲来,便跪下向他磕头求饶。龙炎面若冰霜,视若不见,仿佛跪在他眼前的,不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而已经是两具尸体。 龙炎一言不发,直接挥刀向前砍去。电光火石之间,那妇人下意用识地用手去保护那小孩的脑袋。然而刀锋所至,岂是血肉能挡?龙炎刀势劲猛如虎,那孩子的头颅连同妇人的半只手臂,皆被砍的飞起。 手臂被斩断的疼痛还没穿到那妇人的脑中,他便眼铮铮地看着儿子的头颅倏地飞向天空,淋漓着鲜血,在空中划出一个飘逸的弧线,滚落在几米外的土地上。小孩那澄澈的眸中竟还闪着惊惧的泪光。紧接着,那妇人心中还没来得及悲痛,便在龙炎刀下殒命。 龙炎冲进人群之中,有如脱缰之马,更似猛虎归山,短短一盏茶的时间,便又斩杀六十多名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龙炎手起刀落,直中要害,触者皆死,杀人的功夫有如庖丁解牛般熟练。 在这个文明还不够发达的年代,人的性命贱如草芥。兵荒马乱之中,死亡和杀戮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就像人们进食、酣眠一样稀松平常。见证死亡和杀戮,俨然已经成了人们生活的一部分。 那秦军将领伏在城墙的垛口之上,亲眼目睹了这场屠杀。 他不过眨了一下眼,地上便多了一两千颗的血糊糊的头颅。而那头颅的主人,则是与自己共同守城的兄弟们。 看着那一道道喷着红色血泉的无头尸体缓缓瘫在地上,他浑身震颤,如遭雷轰,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他亦曾想过,死不过是一瞬间的过程,何惧之有?待到城破之日,他定当与自己的兄弟们战死疆场,为君尽忠,以慰皇帝隆恩。 事实上,很多秦兵都得到了这样荣耀的结局。 然而不幸的是,他作为主将被俘了。他没有像自己其他的兄弟们那样,光荣的在与敌人的拼杀中死去,却屈辱地被敌人按在城墙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士兵被敌人屠杀。濒死之际,那些曾随他冲锋陷阵的士兵们威风不在,简直像一群待宰的羔羊,比那帮手无寸铁的百姓还要可怜。 他也曾屠人数千,然而直到,他才尝到那种自己亲人、自己兄弟被屠杀的滋味。 龙且胜利了,他得到的是彻彻底底的胜利。 “看到了吗?你的皇帝,你的忠义,你的高傲,在本将面前,屁也不是!” 龙且又俯下身子,凑在那秦将的耳畔,用极温婉和蔼的语气继续说道:“求我吧,我可以给你一个活着的权利。” 龙且依旧低着头,急切地想从那人口中听到恳切的哀求,却迟迟得不到回应。龙且抓起那人的头发,将他的头抬起,却见那人睁大眼睛,眼神之中充满怨气与愤怒,两只眼球仿佛要爆出来,真像吴中乡间传闻的厉鬼一样悚人。可惜那双眸中早已瞳孔涣散,失却神采。秦将已经气绝身亡。 龙且抓住那秦将的衣服,奋力向前一掷,秦将的尸体便越过城墙,像离群的孤雁一样,被扔在那些秦兵的乱尸残骸之中。看着城墙下那些身首异处的秦兵,龙且狂笑不止。 在濒死之时,那秦将或许以为自己眼前的这场屠杀已经足够残忍,却万万没有想到,南墙外的杀戮,仅仅揭开了这场屠杀的序幕。 经过两天多的行军,独立团终于在这天中午赶到了漉阳城下。百日之期已过六天。 远远地看向漉阳城,李云龙有些惊讶:“我滴个乖乖,两千年前的城墙,修的一点也不比平安县城差嘛!” 令李云龙他们大感意外的是,漉阳城门大开,城墙之上见不到半个秦军士兵的人影,毫无防卫可言。 李云龙慢慢走近城门,却发现地上遍地尸体,看来他们来晚了,看来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恶战。 魏和尚走向附近的一具尸体,捏住鼻子,挥舞右手,扇走了尸体上的的苍蝇,把那尸体翻过身来,简单看了看。 “团长,尸体已经硬了,血液凝固变黑,都臭了。死了最少也有三天了。” “嗯,看出来了。咱们来的不巧,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战争。走,咱们进城去看看。” 城内的战斗似乎异常惨烈,到处都是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每具尸体上都趴满了蚊蝇嗡嗡嗡地叫着。尸体都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刺鼻的恶臭。地上的血液早已干涸腐败,与泥水混合在一起,在地面上形成一层厚厚的痂。 李云龙带着独立团慢慢进入城内,他们一个个都皱起眉头,横起胳膊用衣袖捂住口鼻。饶是这群身经百战的八路军战士,也经受不住这些臭不可闻的恶臭,有的难以忍受,竟伏在墙边狂吐起来。 看那些死尸的装束,大多数是平民,还有很多是秦兵。很多尸体都已经残缺不全,不是缺胳膊就是少腿,有的半边身子都被砍掉。 在这帮惯用***和刺刀,并且早已看惯生死的八路军面前,这样既原始又血腥的战争,对于他们来说是陌生而恐怖的。同样是战争,可他们还从来没有经历过哪场战争,会产生如此众多的残缺的肢体、破碎的内脏。 与洛官乡相比,城内的房屋更加的高大、漂亮大多都是木质的。可如今很多房屋都被焚毁了,房梁和支柱像人骨一样裸露出来,像残破的尸体一样森然恐怖。 每条街上只有十几个人清理这街道。他们把一具具尸体放到木板车上,三五成群的再把尸体拉到城外埋起来。 李云龙慢慢向城中走去,每走一步,皆触目惊心,目不忍睹。望着不远处的一辆收尸车,李云龙停了下来。他面色凝重,静静地看着两个秦朝人往木板车上抬尸体。 那是一具秦兵的尸体,腹部被利刃所伤,半边腹腔都被砍断。那两人把那尸体抬起,尸体腹中黑色的肠子和脏器都一股脑跑了出来,耷拉着拖在地上。等把那秦兵尸体放到木板上,其中的一个抬尸人又把地上的两个人头堆在一块,不顾那死人头颅的恐怖与腌臜,双手环抱着把那两个头颅抱在怀中,小心翼翼地往木板车走去,生怕那人头再掉在地上。 李云龙站在那里,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足足看了十分钟,一句话也不说。 第十二章大战前夕 李云龙右手一摆,魏和尚便把那两个抬尸人喊过来。李云龙向那两人问道:“老乡,这仗打得得有多激烈啊,竟然会死这么多人?” 那两人见李云龙身后站着那么多人,有的身上还背着大刀,顿时被吓破了胆,扑通一下跪在地上,都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李云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从战争中活下来,这两人已然是惊弓之鸟。 魏和尚将那两人扶起,和颜悦色地安慰道:“同志,俺们团长问你话呢,你不用害怕,俺们不会伤害你的!” 一人刚被扶起,便明白过来李云龙问他的话。 他摘下捂在口鼻处的破布,带着哭腔说道:“大爷,前几日楚兵围城,秦兵死战不降。楚兵一攻下漉阳城,便下令屠了城。漉阳城内十之七八的人都被杀掉了……”那人说着说着,眼泪已经滚滚落了下来。 李云龙听到,还欲再问,邢副团长却急匆匆地跑来报告。 “团长,南城门外有新发现!” 李云龙不再理会那两人,带着部队便匆匆忙忙地往南城赶去。等他看到南城城门之时,已经穿过了大半个漉阳城。这一路上,几乎每个角落都躺着尸体,每一条街道都仿佛是人间炼狱。 李云龙素以恶狼自居,天不怕地不怕。可到了南城城外,张眼一看,眼前的景象竟让他不寒而栗,浑身汗毛忽地炸起。 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而而恐怖的场景。 只见城墙之下,陈列着一具具诡异的尸体,确切的说,是一具具身首分离的尸体。粗略一数,差不多有近两千人在此被砍下头颅。 从他们的装束来看,这帮人肯定是秦兵。跟城内的尸体一样,它们都已经开始腐烂。有的人头脸上的颧骨已经暴露,眼珠子干瘪地窝在眼窝里,面目全非。 而不可思议的是,每一尸体所在的位置,竟然排列的出乎寻常的整齐,它们构成了一个规则的方阵,前后左右都对齐,整个场面像极了一张围棋的棋盘。 李云龙看出来,这是一个刑场。在被杀之前,它们便被驱赶至此,排列整齐之后,然后统一突然行刑,连挣扎的时间都没有。 如此大规模地进行这种残忍而原始的行刑方式,李云龙还从来没见过。 就算是小鬼子又怎么样? 小鬼子杀人还是更喜欢用子弹,几梭子子弹过去,多少人也撂倒了。人死了,身上顶多有几个弹孔。当然了,小鬼子也会拿刀砍头,放狗咬,但人一多,小鬼子还是喜欢用机枪扫。 放火烧的时候也很多。但一场火烧完,什么东西都化灰了,哪会有这种人头落地的场面?也有的人被烧成焦炭,变成雕塑的,虽然恐怖至极,但这种情况太少了。 而在这刑场的东面,还有一群平民的尸体。这些尸体中,一个秦兵都没有,全都是平民百姓。从这两个尸体群不难看出,这是一场有组织的屠杀。 李云龙看着眼前的成千上万的残尸和头颅,既感到恐怖,又感到愤怒。在城门外静静地站着,李云龙久久不能从眼前这地狱似的场景中脱离出来。 李云龙掏出自己的驳壳枪,朝天把**里所有的子弹都打光了。他的脸胀的通红,手也在颤抖。上次他这样愤怒的时候,还是山本在平安城楼上用秀芹来要挟他。 那啪啪的枪声在城墙外的旷野间扩散开来,极为刺耳。正在啄食人类残尸的苍鹰和乌鸦们扑棱着翅膀被枪声惊走,只剩下几匹野狼仍旧自顾自的在尸体堆中大快朵颐。 魏和尚他们早就看这帮畜生不顺眼了。啪啪啪,士兵们随手开了几枪,便听到饿狼们的几声哀嚎,然后便趴在死人身上不动了。它们死了。 邢副团长叹了口气,说道:“听说是楚军干的,统帅是项羽麾下第一大将龙且。楚军攻下城池还不够,还对城中的百姓和投降的秦军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杀。在这个年代,屠杀简直太常见了,人们还没有发生人道主义精神的觉醒。唉……这漉阳城,眼看着已经是座空城了。” 李云龙深一口气,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神。他有气无力地说:“我看这里至少死了两万人,楚军真他娘的不是人。咱们跟项羽冤家路窄,原本想拿这城里的秦军磨磨刀、练练手,哼,却没想到,被项羽这小子捷足先登了。” 一营长凑上来说:“团长,这个年代,屠杀太常见了。楚军喜欢屠城,秦军也喜欢屠城,刘邦的汉军也喜欢屠城。长平之战,据说秦军坑杀了四十万赵国降卒。四十万啊,要按咱以前的兵力算,那可相当于一百个独立团!” “古人确实残忍。可今天既然让咱们碰上了,又恰巧是项羽那小子造的孽,咱就干他一票,也为这漉阳城的数万亡魂报仇雪恨。” “团长,您的意思是……”张大彪问。 李云龙的眼睛突然又变得明亮起来,那双眸子简直比正在捕食的猎豹还要锐利。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就是事不宜迟,追上楚军,干他娘的!咱们既然在这里跟楚军碰上了,那也算是老天爷开眼,不把他揍趴下,咱们也得天打雷劈。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先把龙且干掉,也不愁项羽不自己找上门来。” “团长,好主意。我也是这么想的。刚刚我都打听清楚了。楚军破城,屠城两日,如今只走了一天。咱们往西南方追过去,闹不好后半夜就能追上。楚军大概有五万人马,其中还有骑兵。” 李云龙别有深意的看了张大彪一眼,赞道:“好小子,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想吃什么菜,你就给我做好了放碗里给我端过来。不错,老子没白提拔你当参谋长。” 说完,便立即朝后对众人下令:“传我的命令,侦察连打头,全团即刻出发,追上龙且,揍他娘的!” 独立团刚到漉阳城,还没来得及休整,便又整军出发。经过十几个小时的行军,终于在后半夜追上了龙且率领的楚军。 楚军在一座小山的山脚下扎营。营地西面是山,东面则是一片平坦的旷野。营地紧紧依山而建,呈一个规则的长方形。虽然夜色已深,但在明亮的月光下,一顶顶白色的帐篷显的格外耀眼。整个营地宽不过一公里。从那紧密布置的帐篷判断,楚军兵力应当在四万到六万之间。 李云龙让部队先停在距离楚营5公里外,自己和邢副团长、张大彪、周钊几个人,骑马向前侦察。 在皎洁的月光下,楚军大营一览无余的展现在李云龙眼前。透过望远镜,李云龙饶有兴趣地欣赏着楚国军营的景象。他对楚军大营里那一顶顶三角形的帐篷,楚军的甲胄,燃着的火盆,拴着的马匹,飘扬的军旗,统统都感兴趣。 “乖乖,这古人的军营我还是第一次见。军营边缘连个木栅也没有。这么大个军营,就两队人巡逻。你们看到他们的瞭望台没有,一共才四个瞭望台。项羽的军队,防守这么松懈?不正常啊。” 邢副团长也用望远镜观察着楚军大营,他却以为很正常:“团长你别忘了,项羽的楚军现在是天下无敌,谁敢进攻他们?那不是以卵击石找死嘛!” 李云龙点点头“嗯,有道理!嘿嘿,该着这帮孙子倒霉,碰上我李云龙了。老子就爱打天下无敌的军队。都给我记住了,仗打起来,这五万人,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了!都听见了没有?” “听见了!” “团长,咱们什么时候发起进攻?”张大彪问道。 李云龙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觉得这月亮有点烦人,月光太亮了。 “不着急,再等等。让兄弟们先好好休息,吃点东西,到时候听我命令。” “是!” 第十三章一场惊梦 独立团的战士们都已经疲惫不已,匆匆忙忙地就着凉水,嚼了两口干粮,便都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李云龙躺在草堆上,两只眼皮仿佛挂了秤砣似的,一直想合上。他稍一闭眼,便再也睁不开了,迷迷糊糊就打起呼噜来。月光太亮了,即便隔着眼皮,李云龙还是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明亮的月光。 睡梦之中,他感觉月亮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热。他废了很大的劲睁开眼睛,猛然发现,那哪是什么月亮啊,大中午的他正晒着太阳睡午觉呢!什么他娘的秦朝,什么他娘的人头,什么他娘的屠杀,全都是做梦。秀芹把他从床上喊起来吃早餐,他这才想起,他早就攻下平安县城,活劈了山本那小子,把秀芹救了下来。 他看到秀芹那张白皙水嫩的脸,便哈哈一笑,一把把秀芹拉到怀里,在她脸上乱啃起来。光天化日的,秀芹哪里肯依,说他李云龙不要脸,俺还要脸呢。说着,便在李云龙胸口狠狠锤了两锤,接着便秀着脸往屋里跑。 李云龙笑着吼道:“秀芹,你是我李云龙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又不是老子偷来抢来的,有啥不好意思的?再说了,咱俩洞房都入完了,亲个嘴怕啥?” 李云龙喊了两句,秀芹也不搭理他。他乐了两声,又坐在椅子上晒起太阳了。可李云龙刚坐下就发现不对劲了。奇了怪了,大中午的,这天怎么黑了?月亮都他娘的出来了。 李云龙打了个哆嗦,从梦中醒来。原来活着的秀芹才是他的一场梦,秀芹早被她一炮轰死了。 两眼一睁,李云龙又悲又喜。 悲的是,他不得不从梦中小两口甜蜜的生活中惊醒过来,去接受秀芹早已离去的痛苦现实。喜的是月亮没了,他可以准备进攻了。 天空飘来一大片云彩,似乎是阴了天,月亮被挡住了。夜变得黑了起来,伸手不见五指。 “和尚,和尚!赶紧把各营干部喊过来,我要开会。” 被李云龙踹了一脚,和尚一下子清醒过来,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几个弟兄去叫人。 几分钟后,各营的干部都匆匆了过来。一个个都迷迷糊糊睡眼朦胧的。看到他们这一副副睡不醒的样子,李云龙眉头一皱,心想:“坏了,两天急行军把他们累坏了,要这样下去,这仗可没法打!得想想办法。” 李云龙看了看二营营副徐宁,气就上来了。他一句话还没说呢,这二营副就打了五六个哈欠。太不把他这个团长当回事了。 李云龙上去就给了徐宁一巴掌:“还他妈困不困了?” 这一巴掌一下就把徐宁给打醒了。他下意识地打了个立正,随即说道:“报告团长,不困了!” 李云龙回过头去,只见其他人也清醒过来,跟刚被锥子扎过似的。 李云龙对众人说道:“两天多的急行军,我知道,弟兄们都累了。实话说,我也累了。咱都是从娘胎里钻出来的,又不是铁打的,谁能不累?可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军机在前,你们就是再累,谁要再给我打个盹,看我不枪毙他!一个个都是营级干部,别他娘的跟新兵蛋子似的。都听到了吗?” “是,听到了!” “咱们长话短说,下面我先分配任务。一营、二营、三营,分别从左中右环绕楚军大营建立防御工事。工事就建在距楚军大营三百五十米处。这工事怎么建呢?简单,挖沟就行了!前后至少给我挖出三条深七十公分,宽五十公分的勾来,沟与沟之间间隔七十公分。时间要是来不及,就别给我挖长沟,短沟交错布置就行!挖沟的土,都堆起来。咱们的工事,防的是楚军的骑兵,知道吗?” “明白!” “工事必须在天亮之前建好。天一亮,只要能看见人了,立马停止修建工事,都给我猫起来,藏严实了,随时准备进攻!” “明白!” “老子一开枪,炮兵先干,给我轰他娘的。但给我记着,别朝着装粮草的板车轰。你要是把粮食轰了,咱们全团就得又得喝西北风了。炮兵一轰,敌人肯定乱了。他们一窜出来,就给我开枪。子弹都节约着点,最好一枪就干掉一个,别落空。人一多,机枪就给我扫。记住,没我的命令,千万别让弟兄们往前冲。楚军的箭一射过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听李云龙分配任务,张大彪皱起了眉头:“团长,咱是全面攻击,还是有重点的攻击?” “全面攻击!***打冷兵器,还不是跟大人打小孩似的,要什么重点攻击?” “明白了。” 邢副团长又说:“老李,咱要不要留个预备队出来?” “呦,坏了,我差点忘了,你提醒的很及时。一营把一连二连给我留出来,和骑兵连一起当预备队待命。” “是!” “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 众人都不作声,表示对李云龙的命令都没有异议。 “最后,我在强调一遍,不管是对方的骑兵还是步兵,都不能让他们冲杀过来。还是那句话,论冷兵器,人家是咱货真价实的老祖宗,咱们不是人家的对手。只要 一短兵相接,咱们热武器的优势就没有了。以短击长,这是兵家大忌,咱可千万不能犯!另外,此次的作战目标,是全歼楚军,一个也不能让他们跑出去,都记住了吗?” 听着这句话,张大彪皱了皱眉头,总感觉有点别扭。但也随众人异口同声地低声吼道: “记住了。” 得了李云龙的命令,各营干部不敢稍有耽搁,眨眼之间便都散去。 各营干部把命令安排下去,便亲自带着手下的战事开始构造工事。夜色黑的吓人,除了能看到离自己近的几个同事的黑影,几乎都成了睁眼瞎。他们拿着武器和掘土的工具,在黑夜里摸索着前进。踏着稀稀疏疏的杂草,他们小心翼翼地,一路小跑着,生怕发出什么声音,打草惊蛇。天实在太黑了,脚下的情况根本没法看清,时不时地便有士兵栽倒。可他们又不敢大叫,于是便只能听见一声声的闷哼传来。 战士们到达指定地域后,在各级干部的指挥下,迅速展开,构筑工事。 独立团执行命令的效率很高。战士们各司其职,每件事都做的有条不紊。这都要归功于李云龙对干部们的训练。 李云龙刚到独立团时,打得第一场仗就把独立团的问题暴露出来。当时一营在左家庄打小鬼子的伏击,按照一营长的安排,由三连四连对日军佯攻,在攻击二十分钟后,兵分两路由分别由村东的石桥和牌坊村撤入村中。但佯攻完毕时,三连的二班、四联的二班、五班、六班,仿佛不知道命令似的,丝毫没有撤退的迹象,最终这四个班的战士全部牺牲。伏击日军的计划也最终流产。 从那场仗李云龙就看出来,独立团虽然战斗力很强,但战场上的命令竟然不能在第一时间层层下达,这将来是要吃大亏的。带兵打仗,纪律严明、令行禁止还不够,战场传令首先是达,其次是快,二者缺一不可。 自那以后,李云龙便把传令也放到了独立团的训练科目里面,每个月都对战场传令进行一次训练。 第十四章天打雷劈,兵败如山倒 仅仅过了一个半小时,工事就已经完成了七八成。可天色已经有了变化。虽然仍是黑夜,但东方的地平线处隐隐约约地现出浅浅的蓝色,不难看出,天已经开始变亮了。 防御楚军骑兵的浅沟都挖的差不多了,由内而外共三层,而因为时间紧迫,浅沟横向并不连贯。而是像老人稀疏的牙齿一样,一段段浅沟之间还有平地。三层断断续续的浅沟犬牙交错着,正是李云龙想要的效果。 从沟中挖出的土都堆成一个个小丘,有的直接被堆在浅沟之间的平地上。数十支轻重机枪全部被垫高,均匀的分布在这长达5公里的工事上。各类迫击炮、掷弹筒和平射炮也都就位,只待李云龙一声令下,阵地上便火力全开。 十分钟以后,李云龙命令全线停止挖掘工事,以发射迫击炮为令,炮弹一发,便开始进攻。 又过了十分钟,东面的天空已经渐渐显现出暗暗的蓝色,楚军大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 “迫击炮准备,开炮!” 李云龙终于下令了。 轰隆隆…… 一声炸雷,把尚处在睡梦中的龙且惊醒了。他睁大眼睛,看了一眼漆黑的帐篷顶,打了个哈欠,准备再睡。 看来马上要下雨了。 可他眼睛刚刚合上,却突然感到一阵地动山摇,炸雷一声又一声的炸响。地面的震动,从他的背部切切实实地传来,那雷声之大,仿佛就在他近前。他还在嘀咕着,这几日他并没有做什么亏心事,怎么像是要被天打雷劈了呢?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天崩地裂了?”对这一声声的惊雷,龙炎却与龙且一样,同感天崩地裂、地动山摇。 “无需多言,赶紧把铠甲穿上,出去看看再说。” 说着,龙且已经起身,开始迅速地穿铠甲。铠甲刚传到一半,便有人冲进来,神色慌张地向他禀报:“二位将军,外面……外面打雷了!那雷……很多人都被劈死了!”那进来禀报的人,从未见过在地面上炸响的那事物,一时间根本想不到该如何描述那东西。只觉得那就是天上的雷劈到了地上。 龙且走到帐外,只见大营之中一个又一个的雷炸响了,天雷劈到地上,不仅把帐篷、战车、火盆劈毁,人和马也都被劈得四分五裂,地上被劈出一个个大坑。被雷劈过的地方,一片狼藉,燃起熊熊大火。马匹们被惊得四散奔逃,冲撞着同样惊慌失措的楚军士兵们。一个又一个的天雷接二连三地劈下来,仿佛末世来临一般,不知道何时才能停止。 龙且奔出帐外,看着乱做一团的楚军大营,天雷一声接一声的传入他的耳中,他心急如焚,如坐针毡,却又避无可避,无计可施。 “禀大将军,在我大营外百余丈之处,发现有数千可疑的人将大营围住。那天雷,似乎就是他们投掷到我军营中的。”有一将军冒着天雷,弯着腰跑过来来向龙且禀报。 龙且听了,顿时满腹疑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不成真有居心叵测者攻击我楚军不成?这天雷,真是那帮人放的?怪哉,怪哉,本将带兵数载,倒未曾见过能引雷之人。” 于是便率龙炎几人向南面营门走去。楚军大营西面倚山,东面是一片平原。大营之中,东面所遭受的炸雷明显要比西面更多更密。龙且唯恐被雷劈死,便不敢再向西门走去,只好到南门探查情况。 尚未抵达南门,龙且便看到了门外的情况。只见门外百余丈处,一夜之间竟生出无数个小土堆,而在土堆旁边,则是一帮身穿灰色短衣的人。这帮人连城一排,把楚营紧紧围住。不必多想,东面和北面同样如此。 只见那帮身穿清灰色短衣的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楚国大营,他们有的手中报了一根大粗管,那粗管之中,时不时的便会飞出些瓜果大小的东西。那东西飞进楚营,便像天雷一般在楚军大营中炸裂,正是那帮人的神兵利器。 果然,那些人就是攻击楚军大营的罪魁祸首。 龙且已经对当下的形势有了了解。粗略估计,这帮人人数不多,应该不会超过六千人。但他们兵器十分厉害,百丈之外便能伤人,且威力巨大。不过他们兵器并没有很多。所以龙且手下这五万兵马尚有一搏之力。 “龙炎、破都听令!本将命你二人,各率麾下兵马,分别从北面、东面突围,突围之后,在儋州汇合!” “得令!” 随即,龙且、龙炎、破都,便开始召集自己的兵马开始突围。 李云龙拿着望远镜朝楚军大营看去,里面的情况虽不能明察秋毫,但楚军混乱的景象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哈哈哈哈!楚军乱了!你们看看,这帮人没头苍蝇似的,都不知道该往哪儿飞了!”李云龙脸上乐开了花,他当兵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凭借火力上的优势碾压敌人。 “团长,咱们的火力密度实际并不大。只不过这帮楚军从来没受过炮击,咱们一开炮,光那动静就把他们吓衰(音虽)了。不过好在他们营地太小,兵员太集中,所以咱们这波炮击,最少也能干掉他们一万人!”张大彪说道。 “大彪啊,你预估的有点少啊。我看这波炮击过去,他们最少得伤亡两万人!哎?他娘的谁打得炮,把老子的战马都给我轰死了!” 在楚军大营的东北角上,上百匹战马被拴在一起,三枚炮弹落进去,几十匹战马当场便被炸毙。战马体型巨大,被炸得血肉横飞的场面蔚为壮观。可李云龙见了,却怒火中烧,连骂开炮的是败家子。 “大彪啊,这炮打了多少发了?”李云龙问这话,手中仍不忘拿着望远镜仔细看着楚军大营内的情景。 “最少也得三百来发了吧。” “什么?就这会儿功夫就打了三百发?他奶奶的,真是挣钱难如登天,花钱却比流水还他娘的容易啊。传我的命令,两分钟以后停止炮击!” “是!” “哎?不对啊?我看着楚兵怎么有往外冲的架势?大彪你快看看!” 第十五章菜刀切豆腐 听李云龙这么一说,张大彪才发现,楚军已经渐渐形成一个个小的集群。如果没有炮火的的分割,楚军恐怕早已结成军阵,井然有序地冲杀出来。虽然炮火连天,但也只能迟滞他们组织出击的速度。 “停止炮击!机枪手准备,子弹上膛!” 看到楚营中的异样,凭借多年作战形成的敏锐的直觉,李云龙果断调整了作战部署。 炮声刚刚停下,便听到楚营之中传来一浪接一浪的击鼓之声,紧接着,楚军兵分三路,由东、南、北三个方向冲出大营,直奔八路军的防线冲来。 出乎李云龙的意料,在前冲杀的不是楚军的骑兵,而是步兵。他们身着银色铠甲,大多举着长戟、长矛,亦有持盾持刀的。 他们的戟极长,几乎有高过两个楚军士兵的身高。楚兵排成整齐的军阵,手中长戟向前倾斜出统一的角度,摆出进攻的姿态,踱步小跑向前冲去。 这是这个年代最强大的军队, 在战鼓声的催逼之下,楚军像汹涌的潮水一样,从大营之中涌出,浩浩荡荡。声势震天。冲杀之声响彻云霄,丝毫不逊于炮弹的声音。 “楚军的反应太快了……”张大彪自言自语地说。 的确,楚军的反应太快了。炮击进行了最多不到15分钟。从未遭受过炮击的楚军,从惊慌失措,到观察敌情,再到组织进攻,楚军紧紧用了15分钟。 “开枪!务必将楚军阻挡在150米之外!楚军一旦突破150米,炮兵开炮!” 楚兵反应快,李云龙也不敢有丝毫的耽搁。 在中国五千年的历史上,甚至在地球的历史上,人类还从未见识过相隔两千余年的冷***的较量。双方都知道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 楚军的长戟、长矛,动辄两三米长,在与敌军交战之时,更大的杀伤范围往往能够产生更为致命的攻击,并大大提升自己生存的几率。可这些楚军引以为傲的利器,在独立团的枪械面前,俨然成了一个笑话。在两百米开外,甚至五百米开外,八路军便能凭借攻击范围更为广阔的步枪,轻而易举地能剥夺楚军士兵的生命。 楚军冲出大营,进攻的姿态刚刚展开,便遭到了独立团暴风骤雨般的攻击。 “突突突突突……” “哒哒哒哒哒……” 独立团还从没像今天这么阔气过,各型的子弹铺天盖地地朝楚军倾泻过去。他们甚至不用精心瞄准,便能准确的命中楚军士兵。因为楚军阵型实在是太密集了。 冲在前方的楚军,在各种枪支的射击之下,像被狂风暴雨璀璨的高粱一样,失却灵魂地栽倒在地。伟大的生命,敌不过一枚寸许长的子弹。 前面的楚军被击倒,后面的楚军便毫不犹豫地越过他们的尸体,继续向前冲。身后的战鼓咚咚作响,一刻不停,催促着他们往独立团的子弹上撞。那鼓声犹如死神的呼唤,仿佛在说:“来吧来吧,快些来吧,我已经等不及了!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 楚军虽勇,但在死亡面前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归服。在三四波楚军被击倒之后,剩下的楚军再也不敢向前,他们乱作一团,纷纷转身向楚军大营跑去。 楚军人数太多,涌出大营时真似过江之鲫。可后方的人根本无法觉察到前方战士所面临的死亡的威胁,于是便出现了极为滑稽的一面。 前面的人向后跑,后面的人向前冲,他们拥在一起,不知进退。混乱的楚军,在大营前方拥挤着,更给了独立团的难得的战机。于是便又有大批的楚军倒下了。 楚军溃败了,向决堤的洪水一样溃败。 在冲出大营不到5分钟的时间里,楚军一触即溃。不对,事实上两军并未交战,楚军只是单方面被动的挨打。他们伤亡近万,但仅仅前进了十米。 看到楚军溃败,独立团的战士们欢呼起来。他们把帽子扔到天上,然后紧紧相拥在一起。他们八路军什么时候打过这么轻松的仗,子弹随便打,炮弹随便扔,还不用躲敌人的子弹。 和小鬼子打仗时,在完成作战目标的前提下,如果敌我阵亡比例为1:10,那就可以算作我方的胜利;如果敌我阵亡比例为1:3,那便可以称作大获全胜;如果敌人阵亡数大致与我方阵亡数相等,或者超过我方阵亡数,那就能登上中央社的报纸,受到蒋委员长的嘉奖! 那今天敌我阵亡比例为多少呢? 最差也是20000:0!独立团在无人阵亡的情况下至少击毙了20000名的楚军士兵,而且是在短短的20分钟以内!这在人类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战绩! 李云龙一直拿望远镜观察着楚军的动静。 刚一开始,李云龙还担心楚军太猛,五六万楚军一下压过来,闹不好独立团的还会死伤不少兄弟。尤其是楚军的骑兵。一旦楚军骑兵冲到战士们中间,独立团将遭受巨大的损失。所以李云龙才构建了一到由三层断断续续的小沟构成的工事,并以此作为最后的防线。 可目前看来,他的想法似乎有些多余了。楚军的骑兵连大营都没能出来! 在八路军密集火力下,楚军寸步难行,根本无法形成进攻。对于楚军骑兵来说,八路军虽然近在眼前,却好似远在天边。这短短三百多米的距离,像一座大山一样难以愉悦! 八路军一开火,楚军就像割麦子似的,一大片一大片的倒下去。 可看到这些,李云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他心里总会想,咱老李从来还没有打过这种便宜仗,老子打个喷嚏,就打死了他们一万人,这不是菜刀切豆腐吗?这哪里是打仗,这简直是屠杀!咱老李还从来没这样欺负过别人,太他娘的胜之不武了。 想想漉阳城里那数万被屠杀的人,他们手无寸铁,只能坐以待毙。可他眼前这些楚军呢?他们跟漉阳城那些束手待毙的人有什么区别?他们一个个看着人高马大,全副武装的,那兵器长的都快捅到兜率宫了,但有屁用!在八路军面前,他们连反击的实力都没有! 想着想着,原本对楚军恨之入骨的李云龙现在竟然有些心软了。看着那些软绵绵摊在地上的楚军士兵,他叹道:“太他妈可怜了,唉……” 同样有些不爽的还有魏和尚和张大彪。这两个人都充满了血性,也瞧不上恃强凌弱的勾当。刚一开火,两人打了几枪就不打了,没意思,一点劲都没有。拿枪打楚军还没打鸟有意思呢。把朝前枪口端平了,闭着眼睛搂一枪也能打死个楚兵,运气好了还能串个糖葫芦。 他俩最后连看都懒得看了,嘴里都叼了根草,躺在地上,闭目养神。对那些咋咋呼呼、大惊小怪的机枪手们更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这两人还有个共同点,那就是擅长使用冷兵器。魏和尚不用说,少林寺出来的,十八般兵器就算不能样样精通,那最少也精通一半。张大彪呢?宋哲元的大刀队出身,1933年就在喜峰口劈了不少鬼子,每次打仗,他刀口不见血就跟没打似的,浑身痒痒。 善用冷兵器的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只有在与敌进行白刃战时才能产生战争所带来的快感,才能享受战争。 这种快感似乎是畸形的,因为它产生于利刃切割敌人肉体时,肉体反馈给兵器主人的阻力。这种阻力有大有小,攻击不同的部位也会产生不同的快感。就比如,斩断头颅往往会比刺破心脏带来更为强烈的快感。 但与这种快感相对应的是,短兵相接会给战斗着带了难以估量的危险,这正是刀剑无眼这一词所代表的含义。当然了,这种危险也代表了刺激,也正是冷兵器作战的魅力所在。 第十六章万念俱灰 楚军一触即溃,倒也是李云龙意料之中的事情。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项羽麾下这支在当时完全可以称之为天下无敌的军队,竟溃散得如此之快。 不计算独立团对楚军炮击的时间,楚军从走出大营向前冲锋,至溃散,前后不过五六分钟的事情。 见楚军狼狈地退回大营,李云龙便下令停止进攻。他蹲下来,靠在土丘上,拿出烟袋锅子,在腿上使劲磕了两磕。 张大彪正翘着二郎腿,躺在草上,傻呆呆地看天呢。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湛蓝的天空一尘不染,昨晚厚重的云彩飘到了北方。今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这哪是打仗啊?这不就是看戏吗?看戏也得找个好姿势,舒舒服服的才叫看戏啊。张大彪这样想。 本来密集的枪声渐渐稀疏下来,机枪地突突声已经销声匿迹。张大彪一听,便知战斗马上就要告一段落。他把脑袋枕在两只胳膊上,微微偏头,十分好奇李云龙接下来想要做什么。可他刚把头转过去却正与李云龙那双瞪得牛蛋一样大的眼睛给对上了。 张大彪被吓得一哆嗦,身体像装了弹簧一样嘭的一下直立起来。 李云龙眯着两只眼看着张大彪,拿烟袋锅子又在腿上磕了两下,冷笑道:“我说张大彪,你小子挺自在啊!老子在这边打仗,你他娘的在这给我睡觉?地主老财都没你这待遇!”说着,便要拿那烟袋锅子去敲张大彪的脑袋。 张大彪连忙抓住李云龙的手,悻悻地赔笑了两声,随即便从身上搜出火柴,给李云龙把烟点上。李云龙深深吸了一口,缓缓把烟吐出,身上的疲倦顿时烟消云散。 “唉,团长,咱这哪是打仗啊,咱这不是切豆腐嘛!” “放你娘的屁,老子拿九二式切豆腐?” “不、不是,我不是那意思。团长,楚军也给咱打退了,咱要不赶紧围上去?您别忘了,西面山那边咱可没兵,要是耽搁时间太长了,楚军一着急、一跺脚,从山上跑了,那咱可就没辙了!” “跑就跑了,又能怎么样!” “团长,您不是说……要全歼这伙楚军,一个也不让他们跑了吗?”张大彪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地,被李云龙一骂,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开战之前,鼓舞士气,我当然得这么说!可就算让这帮楚军跑了,他们还能掀起大浪不成?” “那是不能,那是不能……” 张大彪嘴上虽然呵呵笑着,心里早骂起了娘:“你堂堂一个团长,怎么说话跟放屁似的,放完还不认账。我说怎么把山那边给留着,一个兵也不放,敢情早就打算好了!唉……团长就是团长,说什么是什么……” “你给我好好想想。趁着天黑,咱们把楚营三面都围起来了,唯独没有把山那边给来,一个兵也没放,一条沟也没挖,你给我说说,这是为什么?” 张大彪抓了抓脑袋,眉头一皱,想了半天也没想通。四面围了三面,那楚军不就从山上跑了吗?难不成团长真想给楚军一条活路不成? “真想不明白?嘿嘿,那老子就告诉你。敌营西面与山丘紧紧相依,如果围攻楚军,势必要上山构筑阵地。可山上树木繁盛,对以枪械为主要武器的我军极为不利。楚军一旦集中兵力从山上突围,我军将会产生重大伤亡。大彪啊,你好好想想,在这个年代,我们没办法招兵买马,兄弟们是死一个没一个。而龙且只不过是一条小鱼,咱没必要为了他鱼死网破。” 张大彪低下头,又想了半天,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咱们放几个楚兵回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得让项羽那小子主动找上门来,省的咱还得满世界地找他。费力不讨好的事儿,老子可不干!” “我明白了团长,咱没必要对眼前这帮楚兵赶尽杀绝。就算把他们杀光了,项羽还是能招兵买马,咱们得不偿失。” 李云龙笑了笑,拍拍张大彪的肩膀,肯定道:“对咯!你小子还得学习,带兵打仗,不是光杀人就行,你得考虑怎么样才能完成你的作战目标!” 李云龙正训着张大彪,突然有传令兵过来,说北面阵地有异样,敌人好像要集中兵力从北面阵地突围。 李云龙听此,暗道一声糟糕,北面阵地工事挖的太少,八成被敌人看出来了。随即便立即下令,让张大彪在这边盯着,然后自己领着预备队就过去了。 李云龙的枪炮让楚军吃了大苦头。 龙且手下这支军队,打遍天下,说是虎狼之师一点也不为过。可短短二十分钟,这支劲旅却被打成了老鼠,被打得抱头鼠窜,威风尽失不说,一下子就损失了两万多人。 好在楚军撤回营中,独立团便停止了攻击。 龙且坐在一辆被炸毁的战车上,静静地看着地上发呆。地上躺着一名楚国士兵,他已经死去,可两只眼睛仍旧圆睁,怨毒地朝一边看着,死不明步。他被击中左胸和右腿,仅仅是两处拇指大的伤口。 但与死在营中的楚兵相比,这名士兵是幸运的。楚军大营遭到敌人投掷的天雷的攻击,很多人都被天雷击中,身体被劈的四分五裂,方圆数丈之内到处都是他们碎肉,脑袋都给炸没了。 敌人已经停止了攻击,刚刚还天崩地裂,现在却静得出奇。 龙且一手拿着银色的头盔,一手搭在腿上,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那躺在地上的士兵,一言不发,不知在想些什么。 士兵们都颓唐地坐在地上,无力地拿着武器,双眼之中尽是绝望。他们身经百战,什么强悍的军队没见过,这次竟然被打傻了。刚出营门,阵型还没展开,就先死了一大片。 不仅如此,在已经造成如此重大伤亡的情况下,己方竟然连和敌人交手的机会都没有。在战争之中,交战双方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能否活下来,靠的是运气。但这是在双方实力差不多的情况下才能实现。 可如今看来,面对敌人,楚军竟毫无招架之力。且不说那从天而降的天雷,就是那哒哒哒会喷火的武器就已经让他们万念俱灰。他们已经渐渐觉得,这次可能他所有人都难逃战死疆场的厄运。 龙炎和破都穿过一片狼藉的大营,一前一后向龙且走来。他们两个虽然满面黑灰,狼狈至极,但好在并未受伤。同龙且一样,他们的心情并不好,都黑着一张脸,为眼前的形势满腹疑惑,忧心忡忡。 两人站在龙且面前,一声也不敢吭。 他们看到地上士兵的尸体,不由得都皱起眉头。他们都已经意识到,这次他们碰上的绝非善类,要想突围,恐怕要付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为惨痛的代价。这支军队与秦军以及六国的军队都不一样。这帮人衣着古怪,能发射天雷一样可怕的东西,手中拿着会喷火的武器,三四百步之外便能伤人性命。 龙炎虽然年轻,但是已经跟随项羽、龙且征战数年。数年间,这位年轻气盛的少年将军,凭着一杆长矛,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从不知道何谓害怕。 但这次,他那颗曾经面临二十万秦军精锐都波澜不惊的心,竟然开始慌了。 龙炎打破沉默,忧心忡忡地问道:“大哥,这帮人究竟是哪国的军队,竟有如此神兵利器?”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