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死亡背后的罪恶》 关于本书我要说的一些话 以前写过很多题材,但都断更了,辜负了支持我的人,所以这部小说我给自己订了计划,每天必须有一更,目前存量还有5万字,每天自己的创作没有四千字过,也没有旷工过。 小说计划是50-80万字,因为有时候灵感的迸发会添加进了很多新的案子,而这些案子还会和其它的案子想方设法连接起来,所以如果你要看,请多看看,要不然也许你看不到什么案子的结局。 有朋友让我把他写进去,如果有可爱的读者想让把你添加进去的话,也请留言哦。 当然本书不会去瞎编,所有的案件必然是可操作的,而不是怎么花哨怎么来。 最后谢谢大家的支持,不断更,不烂尾,不瞎编是对你们最大的尊重。 七.2015.11.13戊R21379 陈稳早早的醒了过来,彻夜战斗带来的疲劳感,在想要破案的兴奋感面前不值一提。 赶到警局后不久,大家陆陆续续就到齐了,离8点半还有几分钟,陈稳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所以接触他的人都知道:陈稳交代的事情不能迟到,可以做不到,但是不能迟到,也不能不汇报。 于喜来拿起手中的本子说道:“照片已经发出去16个小时,目前有反馈的有15个,5个在本市,本省的没有,全国范围有10个,经济能力和身材也符合的,目前没有。” 刘法医继续汇报道:“尸体已经解剖完毕,目前从带回来的证物中没有发现有价值的信息,死者的衣服上没有任何第二人的毛发或者皮屑等存在,如果衣服的款式是两年前的,那不排除死者的衣服一直没有穿过,或者是死亡时间太久,被雨水或者是昆虫给破坏掉了。死者的头发中详细检查后发现有不是死者本人的毛发两根,经检测是同一个人的,但是身份无法确定,死者死亡时间有60天,致命伤为一种细长的刀伤,跟第一次判断的结果一样,体内没有检测出毒物的残留。” 张魁接着汇报:“两天的排查和监控的调取,附近的居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人或者事情,我把山下那几条路距离案发地前后各5公里的位置设为起点和终点,按照正常时速推断,车辆进出时间过长的车辆有15辆,摄像头关于这15辆车的照片正在给我们传,关于这些车辆的信息也在调取档案,一会儿给我们传过来。” 三个人汇报完毕,结果让人失望,整个调查下来,别说凶手了,连死者是谁现在都还搞不清楚,会议室一片死寂。 陈稳打破了死寂,问大家是否有所补充,大家都摇头。 陈稳问张魁:“监控录像里有没有死者这个打扮的行人的影像?” 张魁摇头。 陈稳想了下,又问道:“那么有没有庞大国的影像在监控里出现。” 张魁一愣,旋即摇头,并回答道:“我马上就去查。” 说话间关于车辆的信息传了过来,戊R21379车牌的持有人信息吸引了他注意,这个车牌的所有人是声望公司的车辆,他决定去调查下这辆车,其它的信息他安排相关的人去负责调查。 会议结束,他拿起本子去周望的办公室把案件的进展信息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周望,他把车牌的事儿也告诉了周望,并告诉他自己要去查一下这辆车当时的信息,周望沉思了下,同意了他的决定,但非常严厉的交代他,去了千万不要惹事。 声望公司在距离戊戌市火车站西南三公里方向的中华路和团结路交叉口,成立于2000年,算得上是戊戌的老企业,毕竟大部分企业的平均寿命只有三年,这个经营了15年的公司绝对是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的,声望公司的第一任老板叫王宝强,很可惜只经营了三年就突然意外离世,之后就是公司的副总张鹏负责公司,公司期初是做运输的,三年时间已经占领了戊戌市70%的运输市场,可以说除了室内的搬家业务份额不高,整个戊戌市运进运出的业务基本都是声望公司的了,张鹏接手后,运输市场的业务巩固之余,各种批发市场慢慢也都到了声望公司的手里,而从2006年拆迁了第一个城中村并建设了安置房以来,目前的戊戌市,批发市场90%都是声望公司的,建筑市场也占了50%以上,只是名气够大,但说到声望来说,声望公司还真是有点儿名不副实呢。就因为这些各种各样的“名不副实”,陈稳可是跟声望公司打了不少交道呢,比如三天前就是如此。 看到警车停到了声望公司总部大楼前的迎宾区,门迎立刻通过对讲机呼叫了值班经理窦文武。 陈稳刚下了车,窦文武已经开门迎了出来,谄媚的表情在他的脸上完全的布满,你丝毫感觉不到这幅表情下边是由于弟弟被面前这个人抓了起来的愤怒感。 “您好陈警官,”见到对面这个一脸谄媚的人伸出了热情的双手,陈稳皮笑肉不笑得伸出手跟他握了下。 窦文武继续说道:“陈警官您这次来是要抓人还是要调查什么呢?需要我们声望公司提供什么配合么?”窦文武脸上堆着笑,心里却恨不得把陈稳抓起来虐待致死。 陈稳打着哈哈,敷衍道:“窦经理你开玩笑了,有个案子需要调查,希望了解下你们公司的车辆使用信息。” “车辆信息啊?可以的,我这就带你去司机班,你要了解哪辆车呢?” “戊R21379。” “戊R21379?”窦文武想了下,恍然大悟般的说到:“哦。。。。这辆车啊,这是保安队武威队长的车,我们公司都是专车专用,很少出现车辆让别人使用的情况,我把他叫过来,你问问吧?” 陈稳点头,暗自思索,为啥这次声望公司这么配合,以张魁飞扬跋扈的样子,是不会怕自己的,是有谁关照什么了么? 思索间,武威走了过来,陈稳打量着武威,这人平头,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面部线条很坚硬,这让他的脸看起来冷冰冰的,就像刀子在岩石上刻了一张脸一样,身高有一米八多,有八九十公斤,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强壮利落,凶狠阴冷。 武威没有给陈稳打招呼,径直走到陈稳对面的沙发上端端正正的坐下。 “你叫武威?”陈稳翻开本子,开门见山的开始询问 武威点头 “9月13号,9月27号,10月15号,你在哪里?” 武威面无表情的想着,空气瞬间变得安静,大家都不说话,等着他回答。 “10月15号,我去寺山打野味儿,”武威停顿了下,继续说道:“9月27号,我去白河里游泳了。” 陈稳没想到武威竟然是这样的回答,就好像提前已经知道他要问什么了一样。 “除了打野味儿,游泳,你全天的其它时间在做什么?” “其它时间全都在家,要不吃饭,要不睡觉,哪儿也没去,什么也没做。”武威的回答不带任何表情。 “那你的车有没有让别人用过?” 武威摇头,说到:“没有,那两天我休息,在家的时候车都在院子里停,没有借给别人,我们公司有规定,车不允许借给别人使用。” “那么9月13号呢?” 武威的眉头非常轻的攥了一下,又迅速的恢复原样,陈稳注意到他的变化,没有说话,等着他的回答。 “我。。。。。。我也去打猎了。” “哦,是嘛?那你打猎的工具在哪里?” “在家。” 陈稳想了下,站起身对身边的张魁说道:“你现在跟武队长一起去他家,把打猎的工具带回去。” 窦文武刚想说什么,陈稳不等他开口,掏出了死者的模拟照片,放在窦文武眼前,问他见过没? 窦文武把头凑近照片,细细打量,摇头说没有见过。 陈稳不死心,要求去人事部核对一下,结果依然没有发现。 送陈稳出门的时候,窦文武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陈警官,我弟弟什么时候可以放出来呢?” “你弟弟?”陈稳装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窦文德啊?”窦文武气的牙痒痒,还装着没事儿的样子。 “哦,他是你弟弟啊,没事了,你晚会应该就可以见到他了。” 回警局的路上,陈稳一边开着车,一边思考着今天来声望公司的种种怪相。 为什么他们好像知道我们今天来的目的? 为什么他们这次这么配合? 为什么窦文武要不停的去那附近?是在找什么?还是在做什么? 死者是不是跟声望公司有什么关系? 或者是凶手跟声望公司有什么关系? 又或者是死者和凶手都跟声望公司有关系? 是不是周望给声望公司说了什么?或者是周望讲给市里某位领导,那领导又给声望公司传话了? 一连串的疑惑不停的在陈稳的脑子里闪过,陈稳决定回警局把这些疑惑讲给周望听,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周望听完陈稳的汇报和疑惑,倒是也没有生气,只是沉思着没有说话。 陈稳也不说话,拿起桌上的中华,抽了一根给自己点上火,默默的等着。 良久,周望开口说道:“这个事儿李书记盯得很紧,给了我两周时间让我破案,每天都在要求我汇报工作,而且给我承诺,全力以赴的配合我们把这个案子破了,任何人都不可以阻挠。” 周望没有正面回答,但陈稳听出来意思了,那就是周望把事情讲给李书记,李书记又把信息给张魁了。 陈稳心想也好,这样的话,也许更利于破案,他又问周望:“老大,你有没有觉得这个案子可能跟声望公司有关系呢,他们的保安队长这两个月内在那附近出现过三次呢。” 周望眼皮微微一跳,旋即拍桌怒道:“这信息你为什么不第一时间给我说?” 陈稳觉得周望这个火来的莫名其妙,但隐隐中他有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他想问周望为什么发火,但又把话憋了回去,只是赔笑道歉,并承诺并不再犯,周望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交代他以后有什么关于这个案子的线索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陈稳点头答应,然后离开了办公室。 八.2015.11.15白河浮尸案 回到自己的办公区,陈稳坐在椅子上,梳理着目前手上掌握的仅有的信息,张魁和于喜来没有取得任何进展,案子好像走进了死胡同。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史闯接住了电话,是罗庄派出所的干警,白河与黑河交叉口的位置,有人发现了一具尸体。 接到消息,陈稳腾的一下站起来,他有预感这个案子跟寺山杀人案有关系,戊戌市已经安静了太久太久,偶尔有小纠纷,有案子发生,但人命类的案子少之又少,更不要说两个月内接连发生两起案子了,而寺山的案子还这么的诡异和恐怖。 警车风驰电擎得驶向案发地,车上众人都没有开口,平静了许久的戊戌市,在上一个恶性杀人案件还没头绪的时候,就又来了一个案子,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这个死者又会是什么样子的,是同样的被剥了面皮,还是少了鼻子,又或者是少了眼睛?未来不确定的东西最让人恐惧。 现场的警戒线已经被拉起,已经是11月份,河里已经没有人玩耍了,从路边到尸体的位置并没有发现什么脚印,看来现场应该保护的比较好,陈稳心里安稳不少,可又往前走了几步,他的心情就跌入了谷底,那具湿漉漉的尸体竟然在岸边的草丛里放着!!!!!! “这是怎么回事?”陈稳厉声质问现场的民警。 民警被严厉的责问吓住了,旁边站着的罗所长说道:“是这样的警官同志,报案人员发现尸体报案的时候我们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可赶来后发现尸体已经向下游移动了一截距离,为了避免尸体继续向下游走带来的证据流失,我就自作主张让人下河把尸体捞了上来。 已是深秋季节,这这个月雨水比较多,山上流水的水让这个河流的水位上升不少,河流也确实不如以往那么平常,湍急了不少,陈稳平复了自己的心情,觉得这事儿也不能怪人家,拍了拍罗所长的肩膀,掩饰自己的尴尬。” 刘挺已经开始检查尸体,尸体为一名男性,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勒痕的位置几乎绕着脖子转了一圈,应该是被人用绳索勒住,并向左右方向对向拉扯而勒死的,尸体整个并没有肿胀的痕迹,应该是在水中浸泡时间不长,年龄目测有三十四五的样子,身高大约一米七多点,体重七十公斤的样子,衣服上有不少的破烂地方,所有破烂的地方都可以看到有大大小小的伤口,不知道是死前留下的,还是死后被从上游冲下来时被树枝或者是石块划伤的,身上除了穿着的衣物,没有任何其它物品。 其它人员按照目击者的指引,在河流和河流两侧上下搜查看看是否有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 刘挺安排人员把尸体带回警局做进一步的检查,陈稳则留下来了解更多信息,发现身体的目击者叫罗保国,罗庄本地人员,罗庄村算是在城乡结合位置,又不在新区范围,所有城市的拆迁大潮暂时还没波及到这里,本地人倒是还落得个安逸,不过由于城市发展,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去距离罗庄10公里外的市中心热闹区域去居住,村里剩的都是些老家伙了,所以平常也很少有人走动,听说死人了,村里一下跑来几十个老头老太来围观,这倒也给陈稳得调查提供了不少的便利。 发现尸体的时间大约是在下午4点半左右的时候,陈稳详细问了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罗保国有钓鱼爱好,下午出来钓鱼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往这边来过,已经进入深秋,河边的温度要比平地低上好几度,老头老太们都不太愿意往这边来,这也就证明尸体很有可能是就是昨天晚上被人扔进河里的,按照水流的情况,如果是前一天的白天或者是更早以前的白天扔进来的话,早就被人发现了,毕竟白河再往上走一公里,河西岸就已经开始繁华了,那么尸体早就被发现了,调查人员的报告也证实了陈稳的这一猜测,在往上走大概500米,乱石较多,乱草比较茂盛的位置,发现河东岸有一块杂草被压倒不少,看草倒的方向,好像是有重物被拖着在上边经过一样。 陈稳急忙赶过去,果然如报告所说,被压了一个大窝的区域不仅证实了这里有人曾在这里待过,还在草里发现了血迹和一点儿好像烟灰一样的东西,陈稳精神一震,给警局打了个电话,要求在增派人手,彻查这个范围,看看河流里或者是河岸上是否有烟蒂的存在。 一边安排人员继续在这附近搜索,陈稳顺着草被推动的痕迹往前走着,走不多远发现有一块区域的土和周围的土不同,附近大面积裸露在外的土地是成片状的,而那一块不同的上边却有不少的浮土,好像被撒在上边了一层土一样,陈稳俯下身,用手拨开巴掌大小的一块儿地方,发现浮土下边的土地和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同,他继续往前走去,一直走到一条乡道上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地方。 陈稳蹲下身子,从河东岸的发现来看,应该不是一个人活着两个人过来,而是有几个人,应该不会有谁杀了人抛在家门口的位置,所以他们应该是从比较远的地方过来,那么一定要开车过来,开车过来就必然会有车辙的痕迹才对的。 陈稳仔细观察着,果然在离开坚硬路面的时候就看到稍微松软些的土地上有车轮压过的痕迹,陈稳继续往前走着,但凡松软些的地面确实可以看到相似的轮胎痕迹,但并没有看到任何有调头开走的痕迹。 陈稳往左挪了几步,路对面并没有相似的轮胎痕迹,有的只是一些交叉相互重叠的轮胎痕迹,看来那条连绵不断而又比较清晰的轮胎印记应该就是昨天刚刚留下的了,而且这辆车在这里停留过后,并没有调头,而是又向前开去了。 天色已经完全的黑了下去,陈稳决定先回警局,看刘挺那边检查的结果如何。 到了刘挺那边,周望也在里边,陈稳过去打了个招呼,周望吩咐陈稳,等人员到齐后安排到会议室开会。 晚上9点半,所有相关人员在会议室聚齐。 陈稳已经听取了相关检查人员的汇报,他做了个集中性的汇报:死者死亡时间为凌晨三天,死亡原因窒息,致命伤为脖子上的勒痕,根据现场残留物以及死者上的残留物分析,应该是绳索类的物品所致,死者身上的伤口有部分是死亡后被划伤,有一部分是死前被虐待或者是殴打所致,体内并没发现有药品的残留物,可以推断是在清醒状态时被人勒死。通过对轮胎痕迹对比,初步判断是一辆13款的汉兰达所留下的,车辆在抛尸后前行的位置还需要通过调取监控数据才能有所发现。 周望问道:“大家还有什么补充的么?”大家摇头。 周望望着陈稳问道:“和上一个案子有没有什么关系?是同一人所为么?” 陈稳摇头:“虽然两个案子中,尸体身上被证明身份的信息都没有,而且也没有财物,但从作案手法来看,应该不是同一人,1112案件中,更像是一个心思缜密的杀手作案,是一个人;但11月15号发现的这具尸体根据周围的情况来看,更像是团伙作案,而且现场还留下了不少的线索,不过1112案由于死亡时间太长,加上雨水连续得冲刷,线索被自然破坏了也不是不可能,但上一个尸体身上只有一处凶手留下的伤痕,而这具尸体身上的伤痕很多,还是被人选择用死亡比较慢的手法来杀死,倒更像是生前被人虐待过一样,所以我觉得这应该不是同一人所为。” 周望点头,同意陈稳的看法,思考了一会儿又问道:“这起案件跟以前的刑事案件会不会有什么类似的,或者是有关联的。” 陈稳摇头,说道:“目前还不好说,我们市已经很久没发生过这样的恶性案件了,如果只是说虐待的话,倒是有一些,但没有什么可比性的。” 周望继续问道:“那1112案有什么进展么?” 陈稳摇头,周望轻叹一口气,说道:“大家辛苦了,戊戌市接连出现这样的命案,是犯罪分子对我们戊戌公安系统的挑战,是对我们戊戌司法系统的挑战,我希望大家打起精神,迅速破案。” 散会后陈稳把于喜来留下,但于喜来那边依然是没有任何反馈,死者的照片放到网上后,就如泥牛入海一样,没有任何反馈。 又是失望的一天,陈稳有些丧气,蔫不拉几的回到家,看到女儿已经睡着了,自己如同被抽了筋一样瘫倒在沙发里。袁皓看到这跟早上比起来大不一样的老公,不禁又心疼起来了。 连忙给陈稳弄点吃的,陈稳有一下没一下得拨拉着饭往嘴里送去,袁皓给陈稳拿瓶啤酒,乖巧得坐在他旁边,柔声问道:“怎么了?” 陈稳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袁皓知道自己也帮不了什么忙,就去给陈稳放水泡澡了,他已经连续三天处于高度紧张状态了,需要让他放松下。 十一.梦中梦娱乐会所 虽然杨凯一副谄媚的样子,但陈稳知道在他那满是笑容的脸后边,是跟窦文武一样的恨意,正邪不两立。 杨凯热情地握住了陈稳的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陈队长,怎么不找几个美女陪着喝两盅放松下呢?工作这么辛苦需要适当放松下的嘛。” 陈稳微笑道:“你们这会所太高端,消费不起。” 杨凯微微一仰头,大笑道:“你陈队长大驾光临,我们这里是蓬荜生辉啊,还能让你掏钱不成,自然是我请了啊,觉得我身份不够,我们张总请也可以啊。” 陈稳谢绝了杨凯的建议,直接问道:“今天来是有事想找你咨询下,其它的改日再说吧。” 该客套的也有客套完毕了,杨凯说道:“那行,那到我办公室谈吧,这里不是谈事的地方。” 杨凯的办公室不小,有三四十个平方,办公室内装修的风格极尽奢华,陈稳心想,这个地方应该是不少拉人下水。 办公室的中间有一个非常大的茶台,这个茶台和我们常见的不同,它虽然很大,但是中间偏右约长50公分宽40公分的位置是一个雕满了各种图案的专门烧水的木头台子,这块地方的右边是各种各样的茶叶,除此之外这足足有两平方大的茶台竟然全部是用玻璃做的,玻璃擦的就好像没有一样,这样做的好处就是,茶台另一边负责泡茶的女郎的性感双腿不仅完全暴露在陈稳和张魁面前,由于桌子有一米多宽,在间隔了这么远距离的情况下,女人那超短裙就显得更加的短了,仿佛若隐若现的能让人看到她那最神秘的黑**域。 黑色的神秘诱惑要远大于白色的亮丽风光,陈稳和张魁刚被门口那白花花的一片晃的头晕目眩,还没从那里回过神儿来,又要被拉入黑色的梦中。 杨凯好像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一样,只是问他们两人,茶是不是不错? 陈稳微微一笑,说道:“杨总,我们需要谈点事,茶就先不用喝了,我想给你打听个人。”说完就把梁中良的照片掏出来给他看。 杨凯接过照片,惊讶地问道:“这不是梁中良么?他以前在我们这里做营销经理,一个多月以前连招呼也没打一个,就不干了,怎么了?他惹什么事了么?” “他突然消失了,你们也没有联系他家人或者报警么?” 杨凯哑然失笑道:“陈队长,你对我们这个行业不了解,我们这个行业的人员流动很快很自然的,他觉得那里好就去那里呗,我们管不了的,我们只要他在的时候能给我们带来客人就够了。” “据说他在这里的时候手里的客户应该不少的吧?” “确实,”杨凯只是简单地回答,行业潜规则谁都知道,这类型会所生意做的好赖基本就是看自己带的姑娘质量如何了。 “那你们这里有谁跟有仇或者是走的比较亲近么?” “要说有竞争么,你们来的时候门口那几个黑衣服的靓女都跟他有竞争关系,当然,还有其她营销经理也跟他有竞争关系,”杨凯停住了自己的话,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陈队长,白河那个死人是不是跟他有关系啊?” 陈稳点头,说道:“是的,死者就是梁中良,所以现在我需要你提供给我他生前给他走动亲密的或者有仇的同事和客户信息给我。” 杨凯说道:“我这里的员工的信息我都可以给你,但客户的不行,我们对客户的资料需要保密。” 张魁怒道:“人命关天,我们也只是例行调查而已,你还是配合点好。” 杨凯往椅子后一靠,悠闲地吐个烟圈,说道:“我们这行业的客户都需要保密的。” 陈稳也有些微怒,看来这家伙还是比较猖狂,他说道:“阻挠办案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啊杨总。” 杨凯冷笑道:“陈队长,我提供给你店内人员的信息给你破案,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如果你执意要客户的信息,那我就只能送客了,除非你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想查谁,他又刚好是我们这里的客人,那可以, 除此之外,那就不好意思了。” 陈稳想了想,决定先从内部查起,其它的再说,于是让杨凯安排人按照顺序一个个的叫过来问话。 不一会儿功夫进来一个学生打扮的女人,扎了一个马尾辫,脸上的妆容并不重,在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甚至还能看到她左脸颊上的一个小痘痘,女人上衣是一件白色短体恤,脖子上打了个不长不短的领带,衣服胸口位置有一朵喇叭花的图案,下身穿一条粉色带褶的短裙,许是知道要调查的是梁中良的死亡案子,从进来到坐下一直都紧张的在发抖。 陈稳问道:“你跟梁中良什么关系?” “同事,”女人紧张的情绪慢慢开始好一些,补充道:“他是我领导。” “你们同事多久了?” “5年了吧。” “一直在这里么?” “不是,换了好几份工作了。” “你一直跟着他?”陈稳突然觉得梁中良好像有点儿本事。 “对,梁哥人很好,很照顾我,经常给我介绍客户的。”女人的眼中有泪光闪动。 “他带了有多少人?” “不一定,有多有少,一般都是十五六个人吧。” “那跟你一样给了五年或者五年以上的有几个?” “就我一个,我们这行都干不了那么久的,其她的一般都是一两年,两三年,一年左右的最多。” “那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女人想了下,说道:“一两个月以前吧,还是在上班的时候聊过几句,后来就再也没联系上了。” “为什么没报案?” 女人迟疑了下,瞄了杨凯一眼,杨凯冷冰冰的目光看着她,女人继续说道:“我想他可能有啥事,以前他也有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我就没有报警。” “那你知道有什么人跟他有仇么?” 女人摇头,说道:“梁哥对我们都很好,他的朋友们也都不错,没听说谁跟他有仇。” 陈稳觉得接下来也没啥可问的了,把她的个人信息核对后记录下来,就让她出去了。 陆陆续续又问十个人,一无所获,了解的情况和刚开始这女人提供的信息基本上都差不多。 杨凯看着陈稳和张魁要走,起身拦住说道:“陈队长,事情办完了别急着走,已经这么晚了,也没啥事了,你看是去包间呢,还是在这里喝茶呢。” 陈稳和张魁的目光望向静静在这里泡茶的女人,目光自然的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遍,当目光扫到那黑乎乎的神秘地带时,身体不由得起了些反应。 陈稳微笑道:“谢谢杨总的好意,不过命案在身,改日吧,以后怕是少不了要麻烦你。” 杨凯听出来陈稳话里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客套几句,把两人送了出去。 坐在车里,张魁骂道:“妈的,这小子真是狗仗人势,他们这里已经和梁中良的死有关系。” “为啥呢?”陈稳发动车子。 “听这些人的意思,这个梁中良应该是这里的营销好手的,带的小姐多,客户也多,不可能人突然消失了,他们也不管不问的,所以他们肯定是知道什么,但是又不说。” “你说的也有道理,对了,你觉得那个叫萌萌的女人有什么异常么?” “谁?”张魁有点儿懵。 “我靠,就是第一个进来的女人,你是不是精虫上脑,脑子不好使了?”陈稳骂道。 “哦哦,”张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个女人应该是跟梁中良有一腿儿吧,要不然那个女人能跟一个男的干这个干这么久的,看照片梁中良这小子也不帅气啊,没想到还挺有本事的么。” “是个男人都比你这个单身狗强啊,”陈稳开着张魁的玩笑。 “那是那是,比不上陈队长,陈队长的老婆那真的是,”张魁装着一副色眯眯流口水样子。 “滚蛋,”陈稳笑骂道。张魁嘿嘿一笑,没有说话。 “但是正常来说,梁中良消失了,他带的小姐应该都会走了,或者是继续跟着谁干的,”陈稳转念一想,说道:“莫非她们现在都归杨凯直接管了?” 张魁一拍脑门说道:“就是啊,但是归不归杨凯管,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们归谁管,跟这个案子也没什么关系吧?” 陈稳摇头道:“我也说不好,我只是感觉这里应该有些奇怪,萌萌在谈梁中良的时候,跟梁中良的媳妇在说他的时候感觉不同,而杨凯在这些人被我们问话时的表情也怪怪的,我觉得中间一点有问题。” 张魁点头,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陈稳把车停靠在路边,说道:“晚上我们跟踪下萌萌,看看她在今天问话后,有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吧。” 两人把车又开了回去,已经是凌晨一点了,路上除了路灯就剩影子了,两人把车停在吃饭那个饭馆门前的一个大树影下边,安静的等着。 已经是一点多了,出的客人要比进的客人多,停车场的车一辆有一辆拉着客人离开,有很多车还带着漂亮的女人一起离开,门口已经没有姑娘做门迎了,但是萌萌一直没有出来。 两点的时候,萱萱也出来了,她自己开车离开了停车场,会所大堂的灯也暗了下来,看得出今天晚上是不会再有客人进来了。 在三点半的时候萌萌终于出来了,她应该是最后一个出来的了,她已经穿上了一件长风衣,头发也被解开散落在脸上肩上,走路时有些踉跄,许是喝醉了酒,这在这里属于常态。 萌萌踉踉跄跄地走到一辆红色的宝马车旁,坐进车不一会儿功夫就发动车离开了。 陈稳二人发动车,远远的跟在后边。 跟了一会儿,陈稳决定把她的车给别停下来,她十有八九是酒后驾车,是个再次问话的好机会。 十二.2015.11.17高云龙和他的车 陈稳把警报放在车顶,和萌萌的车并排行驶,并示意她靠边停车。 萌萌的情绪和今天晚上问话的时候有所不同,现在的她并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有些冷冰冰的,她面目表情的问他们:“怎么了两位警察同志?” “我们怀疑你酒驾。” “呵,刑警还干交警的活儿了么?”萌萌把目光瞥向别处,问道:“那么两位警官就检查吧,看我是否酒驾。” 一阵微风吹过,萌萌的头发被吹了起来,眼尖的陈稳一脸就看到了萌萌额头左侧的皮肤颜色和脸上其它地方不一样,他问道:“你额头受伤了么?” 萌萌把头发顺了下去,轻描淡写的说道:“哦,不小心碰门上了,怎么,你们不是查酒驾么,还查不查了,不查我就走了啊!” “查,不过我们没仪器,你需要跟我们回警局,”陈稳下意识觉得萌萌应该是经历了什么,他决定把她带回警局再说。 萌萌虽然万分不情愿,但是也无计可施,只好把车熄了火,坐上他们的车到了警局。 从停车场到警局的路上,陈稳明显感觉到萌萌走起路来有些吃力,虽然她极力想让自己走的更直更稳些,但身体却一点也不受控制,张魁想去扶她,却被萌萌拒绝了。 办公室的灯很亮,萌萌的妆并不厚,但她低着头,陈稳并看不到她有什么不一样的,陈稳让她抬起头,这次他看到了,萌萌的脖子像是被什么勒过一样,有一圈淡淡的紫色,他让萌萌拨开头发,她的额头上贴了一个创可贴,由于和肤色位置比较接近,加上刚才路边不是很亮,所以陈稳只是觉得好像颜色不同,但并没有看出来什么。 “怎么回事?” “陈队长,你们不是查酒驾么?赶紧查吧,我很累,我要回去睡觉,”萌萌并不配合,陈稳觉得她是想要掩饰什么。 “是因为今天的问话才这样的嘛?”陈稳试探性的问着,他们没有理由审萌萌什么,只能采用迂回的方式去了解想了解的东西。 “陈队长,这个跟酒驾与否无关的吧?我可以不回答么?”萌萌的态度依然是拒绝的。 “但也许跟梁中良的死有关,”陈稳决定试她一下。 果然萌萌的脸抽搐了下,又恢复了平静,她要了一根烟抽,陈稳给她点上一根烟,给自己也点上,两人抽着烟,谁也没有说话。 烟抽了一半,萌萌开口说道:“是杨凯打的,但你们不用去抓他,我不会告他的,我也不会承认这个事儿。” “他有威胁你么?” “没有,”萌萌的态度又恢复了冷淡,变成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那他为什么打你呢?”陈稳的问题让萌萌又陷入了沉默。 一根烟抽完,萌萌又要了一根烟,她的脸被一团烟雾包围了。 陈稳打破了沉默,问道:“是因为今天晚上你的回答没有让他满意吧?”萌萌依然没有回答。 陈稳继续问道:“梁中良的死是否跟你们会所有关,或者是跟会所的某个人有关,跟杨凯?还是跟你?” 萌萌终于不再沉默,她摇头答道:“没有,我不知道,我没有杀他,杨哥对我很好。” “你们是不是有男女关系,老实回答,做伪证后果可是很严重的,”陈稳觉得不能再过于温和了,这个萌萌也好,这个会所也好,一定是跟梁中良的死有关系的。 萌萌用力地咬着嘴唇,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啥不报案?”陈稳的问题让萌萌又不说话了,这种态度真的是让陈稳有些恼怒了,他厉声问道:“是不是杨凯不让你报案的?如果你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把你作为犯罪嫌疑人先关48个小时,我们会通知你的家人来领你回去的。” 萌萌的脸色变了,她张张嘴,又把要说的话憋了回去,陈稳对犯人是毫不留情,而且有时候还会采用非常手段的,但是对于女人,这个女人好像也没有什么犯罪嫌疑的情况下,他真的是狠不起来。他只好不说话,等着萌萌回答。 萌萌开口道:“他叫我什么也不要说,不管谁问我什么就说不知道,还说如果说了什么的话,就不是这点皮肉之苦了,在整个戊戌市就不要想着待下去了。”她在说这些话时因为害怕身子都抖了起来。 陈稳觉得再问下去,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了,他决定她先放回去,并安排人员先盯着杨凯,萌萌,还有梦中梦会所。 萌萌自行打车离开,陈稳把那辆嫌疑车辆的信息调取了出来,看了看,他决定明天去龙全市看看这辆车有什么猫腻。 第二天一早陈稳和张魁就开车去了龙全市,龙全市属于漠安省,跟戊戌市没有任何交集,去那里办案需要先知会当地的公安机关才行,还好龙全市的刑侦副队长贾德标是陈稳警校的同学,虽然两人关系一般,但毕竟是同学,又都做的是刑侦工作,两地虽然离得远些,联系倒是没断,所以得知陈稳要去龙全办案,贾德彪已经先把关于车辆最近的行动轨迹和高云龙的信息给陈稳准备好了。 高云龙这个人在当地经营的是一家汽车租赁公司,这让陈稳有些奇怪,为啥这辆并不是很贵的汉兰达在一个租赁公司待着,但是却没有任何租赁的信息,而这辆车的行动轨迹来看,由于监控录像并不能保留很长时间,只是拍到了车辆在前天进入了市区。 赶到高云龙经营的云龙租赁公司时,已经是下午1点半了,这个时候刚吃过午饭,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是个午休的好时候,停车场的遮阳棚下停着二三十辆各式各样的车,有两三个人正在擦拭着车辆,办公区内,三两个工作人员正在昏昏沉沉的打着瞌睡,陈稳一行人的到来让他们以为是顾客上门,兴奋了起来,看到贾德标的警官证后,又从兴奋变回了无精打采,但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贾德标表明了来意,其中一人拿起电话说了几句话,起身把他们带到办公区所在房子的后边,后边还有一个小楼房,那人摁响门铃,小楼房下边的门自动打开了,高云龙的办公室在二楼,一整层都是,有会客区,办公区,办公桌后边的书架旁边还有个门,看来应该是休息区了。 看到他们三个人进来,会客区的两个人站了起来,其中一个约四十五岁的中年男子应该是个客人,他道别后,给他们三个人点头示意,就离开了,而另外一个人约三十五岁,身材消瘦却精神抖擞的男子应该就是高云龙了,他热情的招呼他们三人坐下,并连连道歉称自己招待不周。 贾德标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并询问高云龙他的那辆汉兰达最近的动向。 高云龙想了想,回答道:“我前几天开车带朋友们去戊戌市了啊。” 陈稳和张魁对望一眼,他没想到高云龙的回答竟然是如此的直接,陈稳继续问道:“去戊戌市的哪里?去做什么呢?” 高云龙嘿嘿一笑,说道:“去戊戌市最豪华的夜总会体验一把生活啊。” “跑那么远就为这事么?”陈稳是自然不会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的。 高云龙又是嘿嘿一笑,说道:“我只是个做生意的成年男人,我挣钱就是要享受,我可跟你们不一样,你们要辛苦的保护我们这些老百姓的安全,自然是少了很多乐趣的么。” “你认识杨凯么?”陈稳决定单刀直入。 “不认识。” “认识梁中良么?” “不认识。” “认识一个叫萌萌的么?” “不认识。” “那认识一个叫萱萱的么?” “萱萱?”高云龙迟疑了下,说道:“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儿印象,她是谁?” “梦中梦娱乐会所的营销经理。” “哦……,”高云龙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个美女的服务态度真不错,你们要是去那个会所,我也建议你们去找她,绝对把你们安排的妥妥帖帖。”高云龙的回答严丝合缝,并没有任何问题。 陈稳提出,想去他的车上看看,刚才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车就停在院子旁边的一颗树下,高云龙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并把他们三个人带到车旁,打开四个车门和后备箱,然后垂手站到一旁,一副随意查看的样子。陈稳的心咯噔一下,心想:他妈的这最近接触的人都他妈这么棘手的么!!! 车里车外非常的干净,就好像是刚刚被洗过一样,陈稳把到处都翻了个遍,里边连根头发都找不到,陈稳大失所望,有点儿恼怒的说道:“高总这是有洁癖啊,车里车外洗的连个灰渣都没有。” 高云龙听得出来陈稳话里的不舒服,得意的说道:“不是我有洁癖,是我的员工比较负责任,所以把车洗的也这么干净,毕竟我们市做汽车租赁的,车都弄不干净,怎么能让客户满意呢,您说对么?” 陈稳虽然想在高云龙那得意的脸上来上几圈,但也只能接受这个什么也找不到的现实。 陈稳想了想又问道:“那高总当时去会所,想必不是自己一个人去吧?” 高云龙回答道:“那地方一个人去多没意思啊,我是带着几个朋友一起去的。” “那可否把几个朋友的信息给我下,我想了解一些事情,”直觉告诉陈稳,高云龙一定和这起案子有关系,但他现在没有任何线索来证明自己的想法。 高云龙拿出手机,把几个手机号码告诉了陈稳,张魁拿笔记下来,并简单的了解了这几个人的信息,这几个人有的是外地人,有的是本地人,不过还好,目前他们都在本地。 告别高云龙后,陈稳立即拿出手机通知于喜来,要他再查下这辆汉兰达在戊戌市的行动轨迹。 十四.11.18庞大国是杀人犯么? 工作依然还在继续,相关线索的收集仍在进行,一切仿佛有点儿不太对劲,但一切又都找不到什么破绽,无脸尸体的身份信息依然查不到,你不知道他是被仇杀还是情杀还是谋财害命,又或者是被误杀,每次回到警局的时候,陈稳都会去停尸房看看那具尸体,旧伤已经是很久以前了,警局的档案并无法找到类似的案子帮助自己去确认死者的身份,两个月的陈尸时间,也让死者身上没有任何线索残留,这起死亡案件就好像是死者无意中走到了这片树林,又被一个无动机的人就这么背后一刀捅死一样,然后拿走了财物,剥去了死者的脸皮,什么线索也没有留下。 白河那具尸体虽然找到了死者的身份,但是与案件有关的人员,并没有谁有足够的动机去置人于死地,相关人员也都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现场找到的烟头上的DNA也找不到任何相匹配的人,而仓库门口相同品牌的香烟由于DNA证据的缺失,并不能确定是否和现场的烟头是同一个人的,如果说是一个连环杀人案,可又找不到任何有联系的地方。电视和书上演的那些连环杀人案留线索调戏警方的;由于情杀或仇杀或谋财害命这些命案后故弄玄虚影响警方破案方向的也没有,两起案件干干净净,就好像是一个全身套着橡胶皮壳子的人把死者带到一个干干净净的玻璃屋里杀了一样。 陈稳决定从这两起案子的第一个目击证人那里开始,再把案子过一遍,他选择去找庞大国再去聊聊。 在中午10点半的时候,陈稳到了庞大国的家中,庞大国并不在家,门上挂着一把锁,房子的窗户离地面大概有两米高,陈稳无法通过窗户看到房间里边,门用力的推过后,会有一个小缝,通过这个缝隙陈稳只能看到其中一面光秃秃的墙,他绕房子转了几圈,庞大国并不算是个讲究人,房子周围落叶落了一层又一层,也没有做个休闲用的桌子凳子什么的。 在大约11点半的时候,庞大国从山下的路走了上来,从密密麻麻的树林钻出来后,他没想到第一看到的竟然是陈稳,这让他大吃一惊,愣在了原地,陈稳笑着等庞大国自己先开口。 庞大国结结巴巴的给陈稳打着招呼:“陈…警…官…,你怎么在这里呢?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的。” 陈稳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哦,我也是去案发现场再去找找线索,顺便呢就到你这里来看看。” “哦,是这样啊?”庞大国依然站在原地,他提着东西,杵在原地,又从上到下地看着陈稳的样子,让陈稳觉得很搞笑。 “不让我进屋坐坐么?”陈稳主动提出要求。 “哦哦,对对,”庞大国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快跑几步往门口走去,从陈稳旁边走过后,脚步又慢了下来,他慢慢地走到门口,又慢慢地把东西放在地上,上下左右在口袋里摸索找到钥匙后,打开了门。 房门被打开后,屋子里的小虫子仿佛被惊醒一般,从里边飞出了一大团,两人忙不迭的用手在空中驱赶着。 “你是有几天不在家了吧?” “陈警官你怎么知道?”庞大国吃了一惊。 “要是你昨天晚上还在家的话,屋里就不会飞出来这么多的虫子了。” 庞大国讪笑着解释道,自己有些酒瘾,所以隔三差五就会下山去喝上一顿,喝多了就去找个小旅馆睡上一觉,顺带给自己的手机充充电。 陈稳已经调查过他的手机通讯情况,常年累月也不见有几个通讯对象,有的也只是他那为数不多还联系着的亲戚,一切都很正常。 打量四周,房间并没有和上次有什么不同,单身汉的日子过得是非常简单。 陈稳把上次的问题有大差不差地问了一遍,而庞大国的答案也是大差不差,但这次他的表现却比上次要显得更紧张一些,陈稳有些疑惑, 却又不动神色的问他:“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庞大国摇头又点头,憨憨的笑着说道:“可能是酒劲儿没过吧,所以稍微有些不舒服吧。” 陈稳起身朝庞大国走去,庞大国紧张的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陈稳过去捏了捏庞大国床上的被褥,说道:“你这被子不厚啊,还有些潮湿,已经深秋季节,你也不算年轻了,可是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啊。” 庞大国连声附和,慌忙把凌乱的被子扯平往床上铺去,在他被子还没有完全铺上去的时候,陈稳拿起了他的枕头,庞大国手里的被子就这么从他的手里掉了下去,落在了床上。 “你这被子是棉花的,枕头用个木桩子,你枕着不嫌难受么?”庞大国从陈稳的手里拿过枕头,把贴着头的那一面给陈稳看,陈稳看到这一面被庞大国削成了一个向内凹的弧形,庞大国说自己已经习惯了硬枕头,小时候家里穷,枕木头枕砖头睡觉是常事,已经习惯了。 陈稳没有再细问,他问了庞大国另外一个问题,他问为什么这个尸体是你最先发现的?后山虽然不如前山上着方便,但是偶尔也会有人来玩,有时候还会有些小情侣上山来寻找刺激,后山虽然是有很多能上下的路,但大部分人还是会选择一些依稀能找到前人走过的痕迹的路,而发现尸体的位置向山下走的路,虽然走起来不顺,但也不会说一次都没被人走过,为什么尸体在山上两个月了,你是第一个发现的。 庞大国没想到陈稳来了后,七绕八拐的竟然问了这么个问题,他又呆在了原地,然后又支支吾吾地说道:“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他们都没走这条路,也许是他们没有注意吧。” “我希望你可以老实得回答我的问题,”陈稳坐在灶台旁边,灶台后边挂了一把约一尺长,一寸宽的刀,陈稳把刀拿在手里,在灶台上摩擦着,金属摩擦石头发出的噪音听的让人心躁。 庞大国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害怕的说道:“陈警官,我真的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啊。” 陈稳啪的一下把刀拍在锅沿上,金属相碰发出的声音,饶是陈稳做好了准备也被吵的难受,庞大国更是被吓得缩成了团,陈稳厉声呵斥:“别狡辩,我已经在尸体上找到了你的指纹了,你还说你没杀?”他看着庞大国紧张的样子,下意识觉得他跟这具尸体已经接触,杀人他不一定敢,但其它事情不见得他也没有做,所以他决定诈他一诈。 果然,庞大国大声说道:“我没杀人,我只是看这人好像挺有钱的,就在他身上找到了个钱包,然后看到里边有不少钱,就把钱包和钱拿走了。” 庞大国把枕头翻过来,从里边把钱包拿给了陈稳,陈稳真是气坏了,往往案子难破就是怕有这种傻子破坏了第一现场,陈稳接过钱包检查,庞大国在旁边小声嘟囔着:“我带着手套,怎么可能有指纹呢?” 陈稳一脚把庞大国踹在地上,怒道:“你他妈知道的还不少,还知道戴着手套,人是不是也是你杀的?” 庞大国忙不迭的摇头,说道:“我是因为怕被树木划住,所以才一直戴着手套的,你看我现在也戴着手套啊。我真的只是看到这人怪有钱,所以才这样做的,但人我真的没有杀啊。” 陈稳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这个尸体的。” “也就是报案前的四五天时间,我拿完钱包后想,如果不报警,到时候别人发现了,你们有发现我在山上,那我就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不如自己先报案好了。” 哆哆嗦嗦的庞大国,脑子倒还是很清楚,陈稳真的是气结了,他把庞大国铐起来,让他站到墙角,自己细细的在屋内搜索,半个多小时的搜索,枕头里的一万块崭新的钞票,床旁边的草里放着的三把刀都被搜了出来。 指着这些东西,陈稳让庞大国解释下,为什么会有这一万块崭新的钞票?为什么家里有四把刀? 庞大国依然很紧张,但生死关头,他的答案将决定他的生死,他回答道:“这一万块是我从银行取出来的,刀具是因为我常年在山上生活,有时候打到的猎物,用这些刀具来处理的,不信你可以看墙上的肉和尸体,如果没有这些刀,我没法处理啊。” 陈稳起身拿起一具好像是动物的尸体,问道:“去皮是用那把刀?” 庞大国说是那把细长一些的刀,旋即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大喊道:“人真不是我杀的,剥脸皮的事儿我更是没干过啊。” 陈稳没有再说话,打电话让张魁带人到庞大国的家里仔细检查一下,自己准备带着这些东西和庞大国先回警局。 山林里依然是静悄悄的,一直走到山脚下,也不见有一个人 ,没等多大一会儿,张魁就带着人员赶到了,陈稳把庞大国家的钥匙交给了张魁,自己开车带着庞大国回了警局。 陈稳把这些东西交给刘挺,让他检测看刀具上是否有其他生物的DNA,其它物品也都要检查看都有谁的指纹,他把庞大国先关进了审讯室,等这些东西的检测结果出来后,他再好好的审审庞大国,案子好像有了进展。 十五.2015.11.19第二次见萌萌 连夜的检测出了结果,第二天刚一到警局,刘挺就把结果给他了。 从现场带回来的五把刀上,检测到了不少动物的血迹,看得出来并没有进行刻意的处理,血液主要是兔子,蛇之类的小动物,并没有人类的血迹,钱包上有四个人的指纹,经比对,一个是死者的,一个是庞大国的,还有两个指纹在指纹库里并没有找到一样的。那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上有不少人的指纹,同样的除了有庞大国的之外,其他人的指纹并找不到任何可以与之匹配的。 陈稳仔细看着放在面前的一堆指纹的扫描件,大大小小,粗粗细细的各种各样,看了一会儿,依然没有什么头绪,他放弃了,他决定先去审审庞大国,虽然他觉得庞大国并没有杀人的动机,但是他不能放过任何的可能。 庞大国看起来异常憔悴,陈稳问了监控室的人员,知道他一夜没睡,不知道是担心瞒不住什么,又或者是担心被错判什么,总之他是在床上翻了一夜。 审讯室的强烈灯光照在庞大国的眼上,猛然的灯光刺的他赶紧弹起胳膊遮挡,等慢慢适应了后,他把头低着,嘴里却依然在喊着:“我冤枉,警察同志,我真的是冤枉,我真的只是偷了个钱,我什么也没干啊。” “别叫了,”陈稳呵斥道。 听到是陈稳的声音,庞大国顶着强烈的灯光抬起头来,努力的往陈稳说话的方向看过去,并继续大喊道:“陈警官,真的跟我没关系啊,你不要诬陷我啊。” 陈稳啪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冤枉你?就凭你恶意破坏犯罪现场,阻挠警方办案,我就可以把你抓起来坐牢,现在你只有老实招供才有可能减刑处理。” 庞大国吓坏了,低下头哆哆嗦嗦地说道:“我说,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都说。” “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说了。” “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反正就是我报案的前四五天吧,我真的是上山去采药,就是咱本地叫贴地草的那种草药,但现在是秋天,树叶落了很多,后山背阴还很少人来,所以树叶一层又一层盖在地上,要是不仔细找,这个东西很不少找的,我就拿着棍子边走边拨拉地上的树叶,然后就发现了一支……一支脚,当时把我给吓坏了,我想跑,可我腿都吓软了,跑不了。等缓过神来的时候我赶紧跑回了家,我想报警,可我有担心警察会怀疑我,所以我就又拐回去想看看这是咋回事。回去后我用棍子把那尸体身上的树叶往下拨拉,拨拉了一会,我发现他口袋里掉出来一个钱包,我就把钱包捡了起来,里边除了有很多钱,其它什么都没有,这个钱包我也给你们了,你们可以看的。又过了几天我觉得这个还是得报案,要不然被人发现了,我真是的没法儿解释了,所以就报案了,其它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啊。” 陈稳觉得庞大国不像是撒谎的样子,他已经让于喜来调查了这半年内戊戌市所有宾馆的住宿记录,基本上每隔七天或者10天的样子,就会查到他的住宿记录,调查还保留了监控录像的部分宾馆后发现每次他去宾馆的时候走路都是东倒西歪的,部分宾馆服务人员证实他确实是经常喝的醉醺醺的。但他还是有些细节需要给庞大国确认下,他问道:“钱包是直接掉落在地上,还是你从他的兜里掏出来的?” “我哪敢去翻他的兜啊,我看到那个钱包的时候,钱包就在他裤子旁边的地上。” 陈稳陷入了沉思,如果庞大国说的话属实,那么就会有一种可能,死者的钱包是被人掏出来后,又放进去的,死者穿的是春装,上身是一个夹克,一件T恤,下身是一条牛仔裤,男人们通常都是外套内兜一边放手机,一边放钱包,而死者身上的还是个长款钱包,放在裤子口袋的可能性就更小,如果是拿在死者手中的话,那么被杀后一定是掉落在地上,那么尸体滚落下去后,钱包应该是留在了原地,而不是跟尸体一起滚到了被发现的位置,那么现在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凶手把死者的钱包拿出来了,拿走了里边所有可以证明他身份的东西后,随便塞在了他的裤兜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的凶手,为什么会这么随意的处理了死者的钱包?又是为什么要专门拿走证明身份的东西呢?这些目前都是谜题,无法解答。 其它什么线索庞大国也提供不了,他能提供的就是这些东西,他唯一做的事儿也就是拿走了死者的钱包,而当他把树叶拨拉到死者脸上的时候,那张没有脸皮,只剩一点点儿肉残留在白色的骷髅上的场面把他给吓坏了。 所有的线索证明,庞大国应该真的是跟凶杀无关,陈稳非常失望,他安排人员把他关48小时候放走。 张魁叫住了陈稳,他告诉陈稳经过几天的搜查,几万个购买过范思哲衣服的人能调查的都调查了,但由于很多人购买衣服后并没有留下信息,所以能查到的其实都是无用的信息,这个大海捞针的举动并没有捞出来一根针。 现在看来这两个案子只有等了,无脸案不会是情杀仇杀或者财杀,如果是这样的话,死者不会这么顺从的去赴死,更有可能是熟人作案,或者是熟人买凶作案,所以才要极力的隐藏死者的身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只有继续寻找证据查找身份,然后就容易确认嫌疑对象,而如果是连环杀手或者是随机杀人的话,必然会有第二起第三起案子,到时候在收集线索来侦破案子。而白河案到更像是仇杀或者是杀人灭口,要不然死者生前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伤了,但杀人灭口的话,一个普普通通的娱乐会所营销经理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等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那一沓新钞上的指纹基本已经被比对完毕,其中有一个指纹是团结路一家储蓄银行的一个柜员留下的,刘挺把钞票上的指纹全部提取完毕后,张魁又根据钱的编码查到了钱分发到了这个银行,把所有网点的柜员全部比对完毕后,找到了这个网点的这个人。 陈稳带着张魁赶到了这家网点,但很可惜由于时间比较久,柜员每天经手的客户又非常多,她根本不知道她把钱给了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给出去的。银行的监控录像里记录了最近一个月的监控画面上,陈稳没有看到任何他认识的人。这又是一条也许无用的信息。他想,不如晚上去梦中梦娱乐会所喝一场酒,也许会有什么发现吧。 如果是从公事角度出发,陈稳一定是带着张魁去,但今天晚上他决定带潘瑞祥陪他一起去,因为他觉得上次萌萌挨的那顿打一定是因为他办案的原因。 约好了潘瑞祥,潘瑞祥又叫了几个哥们,陈稳并没有告知潘瑞祥自己的目的,只是说自己想去浪一浪,潘瑞祥倒是心领神会,什么也没说,就把他给安排了,陈稳知道潘瑞祥一定又是用了那个富婆姐姐的贵宾卡。 一行五个人在晚上10点左右到了会所,看得出来这四个人都是老玩家,每个人各自找到自己喜欢的公主,只有陈稳谁也没叫。潘瑞祥凑到陈稳耳边说道:“哥们,你要是啥也不干的话,那你今天来可就是什么意思也没了哦。”陈稳一愣,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心一横,说道:“那你给叫个学生妹吧。”潘瑞祥哈哈大笑,把自己身边的公主搂到耳边,说道:“给我那哥们找个学生妹。” 不一会儿的功夫,萱萱带着10个学生打扮的公主走了进来,包间设计的很有意思,沙发区域的灯光设计的很暗,而与沙发有大概五六米远的位置,有一排和沙发平行的灯光,在公主走进来的时候变得明亮了起来,在明亮而又朦胧的灯光中,你只能看清楚公主的身材,公主面部的轮廓看来都是非常的美丽,陈稳细细地打量,在队伍的末端灯光已经偏暗的位置发现了萌萌,她衣服上的号牌是10号。 陈稳告诉了潘瑞祥,潘瑞祥做个手势,萱萱就把其她人带了出去,她好像并没有看到陈稳,也或者是看到了也不认识,比较他们也只是几天前的一面之缘。 当萌萌发现是陈稳的时候,吃了一惊,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其他几个人就像连体婴一般,已经在沙发上变换着姿势亲热,只有潘瑞祥时不时的望这里看着,生怕陈稳被人吃了一样。 “怎么会是你?”萌萌接过陈稳点着的香烟,疑惑地问他。 “没事,案子不知道怎么破,比较愁,所以来这里放松下咯。” “呵呵,”看得出来萌萌有些不以为然的样子,她说道:“那陈警官你今天晚上是来玩呢,还是来跟我聊天呢?陪聊陪玩我都可以的。” 萌萌的话很大胆,她丝毫没有把陈稳这个警察放在眼里,陈稳也不以为然,萌萌目前并没有什么罪,在这个场合,如果自己不消费的话,那么确实不会是个受欢迎的顾客,如果顾客都像自己这样,那么萌萌的宝马车怕是油都加不起了。 另一边的潘瑞祥看到了这边的尴尬,他在那里大喊一声:“嘿,宝贝,今天晚上你只要把我这哥们陪开心,哥今天一定给你捧个好场。” 在众人的哄笑中,陈稳决定放开自己,好好轻松一下。 一行人折腾到12点左右的时候,陈稳决定先撤了,他始终无法让自己完全融入这个场所,萌萌毕竟算是个犯罪嫌疑人,他无法容忍自己去跟一个犯罪嫌疑人去搞在一起,他先行离去了。 萌萌并没有送他出门。 第十六.12.20萌萌杀了梁中良么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上午陈稳在警局并没有看到周望,周望是去市里边开会去了,在下午将近4点的时候,周望回来了,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陈稳和相关人员全部叫到会议室开会,再得知两个案件全部都没有丝毫进展后勃然大怒,陈稳见过周望发过不少次的火,但像这次这样的他从来没有见过。其实也难怪,戊戌市已经风平浪静了这么多年,突然接二连三的的出了命案,还没有任何线索,再加上还有半个月省里就来考察组了,万一影响了市里的规划,那谁也担当不起。 散会后周望把陈稳叫到了办公室,他想听听陈稳对庞大国的看法。 陈稳把接触庞大国这几次的情况都给周望做了总结汇报,周望听得很仔细,他突然问了陈稳一个问题:有没有觉得是庞大国杀了那个人? 陈稳摇头道:“应该可能性不大,如果是为财杀,那庞大国得先知道这个人有钱才行;如果是为仇杀,那没必要杀死在自己家门口;如果说是随机杀人,那么也没必要销毁了死者的身份,况且这个人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呢?这个人打扮阔绰,如果是本地人,那么照片撒出去这么久,不可能没有反应的;如果是外地人那他对本地地形不熟悉,更不可能独自来到寺山的后山了。” 周望对陈稳的分析陷入了沉思,许久他缓缓说道:“有没有可能这个人与小王庄的拆迁有关,是当时与庞大国有过矛盾的人?” 陈稳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个想法很大胆,一个蓄谋已久,时隔五年甚至更久的谋杀案是陈稳的职业生涯中没有遇到过的,他以为那些都是电视中或者书中的事儿,身边应该发生不了,但现在周望这么一说,却引起了自己的深深思考。如果真的是庞大国杀人的话,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声望公司内部或者与声望公司有关的人了,那死者又是怎么被庞大国叫上山的呢? 周望的想法愈发大胆,他回答了陈稳的问题,有没有可能这四五年间的时间,庞大国掌握了死者的把柄呢? 陈稳摇头说道:“我查过庞大国近一年的活动轨迹,他基本上7-10天就会在市里喝的醉醺醺的,然后住在小宾馆了,之后就回山上居住,没有去往外地做什么调查的时间。” “你怎么肯定死者就一定是外地的呢?有没有可能死者就是一直在本地的?又或者说只是周边区域的,再说以戊戌市的交通便利性,全国任何地方最多只需要两天就可以走个来回,剩余四五天时间足够做任何事情了。” 陈稳还是摇头:“不太可能,如果是本地的,这么久的话,他的照片不可能没有一个人见过,看衣着打扮这不算是个低调的人。” 周望呵呵一笑道:“要是照片撒出去就能有结果的话,那我们抓任何罪犯只需要发个通缉令就可以了,但实际情况你知道的,全国也好,全球也好,每年撒出去那么多通缉令,通过陌生人提供线索抓到的有几个?能抓回来的大部分都是熟人举报或者是同伙举报,又或者是其它案子侦破后带出来的。” 周望说的确实很有道理,陈稳问道:“那老大你意思让我再去查声望公司,把庞大国放回去后先安排人盯一段时间么?” 周望点头,陈稳继续说道:“那你不考虑换个人去查声望公司么,你不怕我去再让你挨批么?” 周望笑骂道:“你这小子,我还能不了解你么,我要是换个人去调查,你能放得了心么?你要不放心的话,谁知道你会再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 陈稳翘起大拇指,说道:“知子莫若父,知我莫如你啊!” “少拍马屁,赶紧去查案吧。” 陈稳安排曹兴发,在庞大国放出去后,安排人员二十四小时盯着,自己带着张魁再一次赶到了声望公司。 接待他们的依然是窦文武,窦文德还在关押中,马上就要被放出来,陈稳明显感到窦文武的态度变得好了许多,少了很多皮笑肉不笑的味道,倒是多了不少讨好的感觉。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陈稳表明来意后,窦文武联系了声望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史莱德。史莱德通知人事部门暂时不要下班,全力配合警方的办案,这是第一次在声望公司得到了如此的重视,这感觉让陈稳有点儿感觉怪怪的。 人事部门把这些年所有人的简历全部调出来了,电脑上有的资料一个个比对,电脑上没有但有纸质版简历的也一个个全部找出来查找,但很可惜,在忙了四五个小时后,依然一无所获。 陈稳很感激的对所有加班的人员道了声谢,而史莱德则不好意思的给陈稳道歉说没有给他帮上什么忙。 出了声望公司的大楼,院子里的灯光很亮,作为全市乃至全省都赫赫有名的声望公司,做事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这楼上的灯光和院子里的灯光合在一起就像小太阳一样。陈稳心中暗叹一口气:这光亮的外表下隐藏着多少邪恶呢? 虽然出来已经是12点了,但陈稳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看着陈稳开车慢悠悠的样子,张魁提议找个地方喝两盅解解乏,陈稳这才想起来,晚上都没有吃饭,一想起来饭,两人顿时都感觉自己很饿很饿,陈稳觉得上次在梦中梦娱乐会所的对面吃饭的那家饭馆不错,决定再去那里吃饭。 戊戌市的夜生活非常丰富,虽然梦中梦娱乐会所是在接近戊戌市的南郊位置了,但由于有这么一个远近闻名的会所,所以附近餐饮或者其它娱乐会所还是比较多,所以周围还算是热闹,只是现在已经深秋了,所以没有那么多客人罢了。 俩人到了饭馆,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把上次的菜又点了一遍,边喝边聊,陈稳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张魁聊着天,但眼睛却时不时地往对面望去,张魁小声说道:“陈队,敢情你不是过来吃饭,是过来办案子啊?” 陈稳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是来吃饭,还是来办案呢,只是个人感觉梁中良的案子只能从这个地方来入手,但具体该去找谁谈,这个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感觉都值得怀疑,但又找不到怀疑的点儿。” “我到觉得那个叫萌萌的,和杨凯的嫌疑最大,但是现在摸不准动机是什么。”说到这个案子,不仅是陈稳,全队的人都是一脸懵逼。 陈稳点头,说道:“我也有这个感觉,但是目前来说,没有安排人去盯的价值。” 说话间,陈稳看到萌萌从里边出来了,走路的姿势还是有点儿歪歪扭扭的,他看了看时间,现在才一点钟,今天萌萌下班比上一次要早得多啊,好像是里边第一个出来的姑娘。 迅速结完账,两人开车跟上了萌萌,同样是老地方,俩人又把她的车截停了下来,萌萌看到又是他们两个,脸色都变了,在车里直接就不下来了。 陈稳敲了敲她的车窗,萌萌并没有开窗,而是在里边犹豫了一下,然后拿出手机不知道给谁发了条信息,但是并没有打开车窗,陈稳有些不耐烦了,车窗敲得更加急促,萌萌看了眼手机,然后把车窗打开了,没好气地说道:“两位警官,又查酒驾嘛?带仪器了吗?如果这次没带我就不跟你们回警局了,你们要执意带我去警局的话,我只有报警了。” 陈稳哑然失笑,萌萌的说话态度可是一点儿也不萌,他说道:“你别误会,我只是想单纯的关心下你,看你的伤势怎么样了,毕竟也算是因我而起的嘛。” 萌萌说话依然是很不客气,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她说道:“多谢警官关心,不过你要是不再找我,我就不会有事了。” 陈稳冷冷一笑,心想这女人还真是蹬鼻子上脸,一边的张魁可是不客气了,他怒道:“那你的意思是我们找你一次,你就要出一次事咯?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有权利直接把杨凯抓起来,用检察院的名义起诉他,你做不做原告都无所谓。” 萌萌的脸色瞬间变得面如死灰,张魁无意中的话好像击中了她的命门,陈稳敏锐的觉察到了这点,看来这个杨凯是很害怕警方对他们的调查啊,是害怕对萌萌的调查,还是害怕对梁中良死亡案件中所有相关人员的调查呢?如果真的杨凯和这个死亡案件有关系的话,那么高云龙那一批人就很有可能也跟他们有所联系了,可以考虑从他们之间的联系去做个调查,今天晚上这无意的调查,张魁这无意中的一番话,看来起到了些不一样的作用呢。 没有和萌萌做过多纠缠,他们放萌萌离开了,离开后陈稳做第一件事情就是安排张魁,明天上班后第一件事就是查找萌萌刚才的信息是发给谁的。 迷雾中的案子是否真的可以从这里找到一点点儿线索,从而拨云见日,破了案子呢,一切都还是未知数,都还得等进一步的调查才知道。 回到家中,袁皓和女儿都已经入睡,陈稳亲了亲女儿的小脸蛋,简单洗漱后,躺在床上,他刚搂住袁皓,袁皓就醒了,看得出来她睡的并不沉,应该是在等着陈稳回来呢。她转过身拱进了陈稳的怀里,陈稳爱怜的抚摸着她那光滑的后背,并有意无意地在陈稳的怀里扭动,发丝带着香味在陈稳的脸上拨动着,陈稳的身体不受控制,手也不听使唤地在她的身上四处游走,床开始发出了轻响。 二十、2015.12.5王梅和王蔷 早上一起床陈稳就准备去宝安县找梁中良的媳妇儿再了解一些他的情况,车还没出市区,就接到了周望的电话,周望让他立马回警局,有要事要找他。 陈稳没有多问,把警铃放车顶上,连闯几个红灯到了警局。 进到周望的办公室还没站稳呢,周望就开口问他案子进展如何了。 陈稳把三个案子简明扼要的汇报了下: 1112无脸死尸案,唯一的嫌疑人有可能是庞大国,但目前没有人证物证,作案动机可能是谋财,考虑到庞大国当年可能因为小王庄拆迁而报仇的话,那么还需要从声望公司再着手调查,但目前死者的面部复原照片在声望公司并没有找到符合的人。 1115的白河浮尸案,目前知道了死因,死者的所有信息,但排查了所有跟死者死亡有关系的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那些以前与他有仇的人,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而可能的嫌疑人比如他老婆,他的疑似情人萌萌,但都并没有找到什么明显的作案动机,不过在调查石国彬的案子时,发现祝力和郭佳认识梁中良,所以我在想是不是有可能是得罪了他的客人,或者是梁中良要另起炉灶,然后跟杨凯起冲突后被杀了也有可能。 1130的石国彬案件,虽然自杀的可能性很大,但我觉得还是有疑点,祝力和郭佳的所谓压力过大才自杀的理由并不是很充分,但现在如果定位他杀的话,却又找不到什么明显的有动机的人,王蔷下午回来,聊过之后再说,这个案子和1115案有个共同点就是,死者也是跟声望的废弃仓库有关,不过也许是巧合,毕竟声望公司的产业确实太大了。 周望安静地听完陈稳的汇报,他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而是沉思了一下说道:“这几个案子你还继续查,但是省里的调研组马上就要来了,昨天半夜李书记就给我打电话了,1112案几乎没什么人知道,所以暂且不提,1115案要让暂时定为是失足落水而亡,1130案则是自杀。” 陈稳“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说这怎么能行,周望摆手让他坐下,安慰他道:“案子又不是不让你查,你继续查你的案子就是,我考虑了一晚上这个事情的处理方法,现在把案子定为这个调子,也不见得是坏事,这样麻痹了凶手,也许更利于你办案呢。连续出了三起命案,是连环杀手作案也不是不可能,如果我们现在把死亡定为自杀,那么他极有可能在再次作案时露出马脚,这不也挺好的么。” 陈稳别别扭扭的答应了周望的提议,他知道别看周望说的挺好,实际上怕是他遭受了不少的压力,然后又把压力给到自己了,明明死了人,可是家属也没啥意见,**也是这个态度,这可真是奇哉怪也,他突然想起来欧美一部电影《爆裂刑警》,那个镇子就跟现在的戊戌市非常的像。 宝安县离戊戌市区很近,陈稳从公安局出发,往东走一直走到白河西边的滨河路,再走了大约5分钟的时候向东过了一座小桥,就到了可疑车辆走的那条路,路过那个仓库的时候,小卖铺的那个老板娘正在路边晒太阳,而饭馆门上的帘子虽然被掀了起来,但关着玻璃门,看不到里边的情形。 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陈稳就赶到了,宝安县不大,在县城开了5分钟就到了梁中良的家,他媳妇正在家等着陈稳。 梁中良的媳妇叫王梅,也就30出头的样子,体型微胖,大概163的身高,整个人看起来跟漂亮没关系,跟丑也不沾边,属于扔进人群找不到的那种人。 梁中良的家是两室两厅,房子买了有三四年,是梁中良去戊戌市工作一年后买的,房子的客厅和餐厅挂了好几副王梅绣的十字绣,王梅见陈稳在打量这些话,开口说道:“我在家没有工作,比较无聊,所以没事就绣这个。” “怎么没有你的照片,或者是你们的合影什么的?” 王梅的泪花又冒了出来,她低下头轻轻地啜泣着,“客厅和餐厅原本计划是我能被治好了,有孩子后把孩子照片和全家福照片挂在这里的,但是我一直吃药,却一直没有效果。” “这是不是就是他去戊戌市工作不回来的理由?” 王梅点头,泪珠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那你恨他么?” 王梅叹了一口气,“哎,错不在他,其实他对我还是挺好的,只是我自己不争气,我也想跟他说离婚,可我没有这个勇气。” “你能给我讲讲你老公这个人,还有他的家庭情况么?” “我老公在家排行老三,上边还有两个哥哥,一家子人都属于是老实巴交的,他的两个哥哥都有好几个孩子,只要我们没有,结婚后他一直都想出去创一番事业,但又想先有个孩子再出去,一拖就是好几年,后来他看实在不行,然后就出去了,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从小就是他们村里的“小圣人”,能说会道,人仗义又有能力,都是我耽误了他,”王梅的语气中满是自责。 “那你认识一个叫萌萌的么?” 王梅迷茫的摇头说不认识。 陈稳掏出来萌萌的照片,递给王梅,王梅接过照片楞了一下,过了一小会儿点了点头。 “你怎么认识她的?” 王梅的表情很复杂,许久她说道:“我就见过她一两次,是我去戊戌市找我老公的时候,碰到的,我老公说这是他同事,但作为一个女人,我猜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只是我不能生育,我想也许这样也好。” “你觉得你老公的死和这个女人有没有关系?”王梅的社会关系陈稳已经安排曹兴发去做调查了,王梅的社会关系很简单,除了买菜做饭,偶尔回个娘家走个亲戚什么的,其它也没有发现跟什么可疑的人接触,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忍辱负重的家庭主妇了,所以他推断王梅应该跟梁中良的死并没有太大关系。 王梅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衣角,咬着嘴唇,摇摇头说不知道。 “那你上次到了警局后就说你老公是被人杀害的,那么你能告诉我,你怀疑是谁杀的么?”陈稳发现王梅两次的反应有些不同,人在不同的情景下是会说不同的话,有时候会说自己刻意要说的,有时候则是会说自己内心真正要说的话。 王梅松开了自己的衣角,好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说道:“在几个月前他给我打电话说,他要当爸爸了,虽然他没说是谁,但我有预感那应该就是他和我见过的那个女人的,我虽然很生气,但我们都30了,如果一直不让他当爸爸,那也对他不公平,所以我除了继续去医院治疗外,并没有任何办法,之后我就一直没有再跟他联系,其它的我上次都给你们说过了,我对他又爱又恨,我希望你能理解。”陈稳明白了王梅的意思,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遇到这些事情怕是都会情绪不受控制的。但是陈稳并没有发现萌萌有怀孕的迹象,几个月的时间不至于就把孩子生下来了,如果生下来的话,那梁中良死了,萌萌就不会这么淡定了,这其中肯定有隐情。 陈稳告别了王梅后,立马打电话让张魁去戊戌市所有的医院和诊所调查最近的堕胎记录和生产记录,王梅并不知道萌萌的怀孕时间,因为梁中良只是说要当爸了,其它什么都没有说,所以需要两头都要查。 陈稳并没有让王蔷去警局,既然当时王蔷打了匿名电话,那说明她有不想为人所知的东西,那么去她家或者是另外约地方见面比较好。 王蔷约在了她自己的家里和陈稳见面,王蔷的家在一个郊区的洋房社区,那里绿树环抱,小草茵茵,社区内人车分流,还有几条小景观河在景区内穿梭,虽然是郊区的房子,但是房价可一点也不低,王蔷的房子是一个电梯入户的顶楼,从地下室可以坐电梯直接到家门口,隐秘性来说非常不错,陈稳猜这很可能是石国彬金屋藏娇的地方。 王蔷的漂亮和潘春春的性感冷艳不同,也与石柔的大气温婉不同,王蔷就像是一个运动员一样,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她穿着一身运动装,更是让她整个人显得更加的动感。 房间是个复式的,一楼被一些艺术画,艺术品,王蔷的写真,和她与石国彬的合影,以及她与家人朋友的合影,王蔷在给陈稳冲泡咖啡,陈稳观察着这些照片,所有她与石国彬合影的照片中的背景陈稳一个也没认出来,但看风格应该都不是在国内,可如果在国外拍的这些照片的话,那么应该会有不少什么埃菲尔铁塔,悉尼大剧院等等地标性的建筑,然而并没有。看来石国彬真的是一个保密工作做得非常好的一个人。 陈稳的问询方式很灵活,因人而异,因地制宜,是他一贯以来的宗旨,他问王蔷是不是搞艺术的,王蔷摇头,目光瞟过她与石国彬的合影,陈稳了然,看来这个装修风格应该是迎合石国彬的喜好。 “为什么要打匿名电话呢?” “因为我的身份。”王蔷的表情有些黯淡。“但我不想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他对我很好,除了不能公开身份,其它能做的他都愿意给我做。” “那你对他的死有什么看法?” “他一定是被人害死的,他是个很乐观的人,他不可能自杀的。”王蔷的语气很是肯定。 “那你有怀疑对象嘛?” 王蔷摇头,“我不知道,也许是他的合作伙伴,也许是某个女人,也许他什么时候无意间得罪了什么人。” “会是他的爱人么?”陈稳试探性的问道。 “石柔?”王蔷摇摇头,“不会的,石国彬把能给的都给她和她们的孩子了,但我不介意,我只要他跟我在一起时对我好就可以了。” “那还有其她女人么?”这个问题让王蔷的眼中腾起一层迷雾,她茫然的摇摇头,并没有说话。 “那他是不是也是告诉你他要出国公干?” 王蔷点头,“他每次说他有事要处理的时候我从来不会打扰他的。”看得出来这是个很善解人意的女人,石国彬选女人的眼光还真是不错。 “那你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是利用公干的机会,去和其她的女人在一起么?” 王蔷的笑带着苦涩和无奈,“女人要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也要有自己的生活,也要让别人有自己的生活。”陈稳的心中说不出来对石国彬是羡慕还是觉得遗憾了。 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陈稳告别了王蔷后,决定暂时先回家去,今天他要去接女儿放学,然后给袁皓娘俩做俩好菜,自己虽然没有那么多女人,但最起码有命陪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其实也挺好的。 二十二、来自漠安省的连锁杀人狂 庄子贤的爱人叫梅姽,人如其名,这个陈稳是见过的,只是这还没过多久,就香消玉殒了,留下一个爱她的男人和爱她的女儿趴在她的尸体旁边嚎啕大哭。 庄子贤的女儿叫庄梅,看得出来庄子贤真的是很爱自己的爱人和女儿,正是因为如此,所以他现在才哭的这么伤心吧,带庄梅来医院的是庄梅的化学老师,叫焦月也是庄子贤在学校的同事,和庄子贤一样,也是戴着眼镜,显得非常秀气。此刻她一边忍着自己的泪水,一边劝着庄梅,而潘瑞祥则在旁边劝着庄子贤,陈稳没想到本来约好的一场饭局,到最后竟然成了现在的这个状况。 好一会儿功夫,庄子贤父女才止住了哭声,庄子贤摘下眼镜,擦干了泪水,而庄梅则在焦月的陪同下,坐在椅子上啜泣着,焦月一边哄着庄梅,一边往陈稳他们这边看着。 刑警的职业习惯,让陈稳在庄子贤情绪平复下来后,问他怎么回事,庄子贤低着头,并没有回答他,潘瑞祥给陈稳一个眼神,陈稳只好不再问了,庄子贤走到女人身边,看到爸爸过来,女儿扑在他的怀里又哭了起来,潘瑞祥用胳膊肘碰碰陈稳,示意他往那边看,陈稳明白祥子是想告诉他,别老瞎怀疑,人家父女关系好的很。陈稳略显尴尬,他借口去厕所,然后给片区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让他们保留好证据以备警方查验。 尸体被放在太平间,庄子贤已经通知了双方的家人,遗体需要等大家都看过后,才能开始火化,陈稳觉得自己在这里没有什么事儿可做,潘瑞祥和焦月准备把庄子贤父女送回家。 焦月是开车过来的,所以她开车把她们几个人一块送回去,陈稳出了医院的大门后,看着她们开车离去,站在原地抽了一支烟,觉得还是应该拐回去看看尸体才心安。 亮出了警官证,工作人员并没有说什么,大部分非正常死亡的人的尸体警方一般都会来做检查,算是例行公事了,并没有什么可怀疑的。 掀开白布,被清洗干净的尸体呈现在陈稳面前,死者应该是面部着地,她的左脸已经凹陷了下去,左眼眶附近的骨头在重力冲击下,断的已经无法支撑面部的皮肉了,整个左半边的脸全是细微的伤口,看来是落地后在水泥地上造成的。由于已经是入冬,可能是衣服穿的比较多的原因,所以身上前后都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有的只是皮内的伤痕,只有左胳膊的内侧和右胳膊的外侧有一些摩擦后皮下毛细血管破裂造成的伤痕,陈稳拿出手机拍下了照片。 已经是8点半了,现在回去袁皓母女俩肯定是吃完饭了,陈稳决定去庄子贤家附近吃个饭,他已经记住了焦月的车牌号,应该是不会碰到他们的。 陈稳并不知道庄子贤具体的位置,他只是今天才知道他家所在的小区,他把车停在附近,在小区门口找了个饭馆坐下,这个饭馆的客人应该是以这个小区的居民为主,现在到了9点的时候客人已经几乎没有了,陈稳要了一碗面,要了一个炒青菜,倒了一杯茶等着饭菜上来。 陈稳往外打量,并没有看到焦月的车,可能是开进小区了,老板娘把他的饭菜端过来的时候,陈稳问道:“怎么这么冷的天了,外边还有三三两两的人在路边晃悠呢?这附近有啥夜生活么?” 老板娘压低声音又略带些兴奋地说道:“你不知道啊,今儿个下午有人跳楼了,哎呀,老惨了,听说**都摔出来了!” 陈稳有些无奈,这些小老百姓听说死个人比谁都兴奋,事儿不到自己的头上,一个个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个事儿还非得添油加醋才显得自己好像比谁都知道的多一样。 “瞎说,”陈稳夹了口菜放到自己嘴里,继续说道:“这附近都没有高楼,那能把**摔出来,就这个楼层摔下来,能把人摔死那已经是命非常不好了。” 老板娘好像感觉谎言被戳穿了一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喃喃说道:“我也是听说的,听说的,那会儿我这里已经开始忙了,没出去看。” 陈稳又问她:“那你还听说啥了么?也讲给我听听呗。” 这半老徐娘看帅气有型的陈稳对这事还挺感兴趣,眼里的光芒又闪动起来,她故作神秘的说道:“听说这一家子可是小区里的模范家庭呢,两口子都是文化人,男的是教师,教学教的非常好,闺女也是漂亮乖巧,学习也好,女的也是个女强人,卖保险的,收入一个月好几万呢,房子虽然是买的二手房,但是也是刚装修过的,女的就是在家打扫卫生呢,失足落下来的,掉下来的时候,抹布还落在了头上,要不然现场那血流的才吓人呢。”这种聊天场景下,这大姐的话有30%可信度就不错了。 “那是掉下来就直接摔死了?”陈稳已经快把面吃完了,这饭馆的厨艺还是不错的。 “那可不,头上的抹布都被血染透了,地上也有很多血呢,衣服都染红了。”老板娘那夸张的语气陈稳感觉可能说的越多会变的越厉害。 手机恰如其分地响了起来,这个点儿竟然是周望的电话。 周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严厉,他说道:“十年前漠安省的那个连环杀人犯越狱后一直在逃,据情报分析,他很有可能已经到我们戊戌市来了,局里今天晚上已经把通缉令发了出去,你交代你们刑侦队的人严查此人。” 周望说的那个杀人犯叫陶德刚,当年在全国是闹的满城风雨,他专门奸杀年轻女性,而且每次还会把女性的**给割掉,后来被抓起来后他的父母花了很多很多的钱找了个牛逼闪闪的律师,又花了无数的钱打点了各种关系,最终给定义为精神有问题,免于一死,但被严格看管了起来,不想这家伙竟然逃了出来。当时抓获他的人是一个小刑警,而那个刑警现在早就调到戊戌市来了,就是戊戌市经侦队队长柳严,跟陈稳已经是好几年的同事了,据情报来说,很有可能陶德刚是知道了柳严在戊戌市,所以来报复来了。 陈稳心里暗骂,这真他妈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现有的案子都破不了,这他妈又来个变态杀人魔,这戊戌市是要闹那样呢? 陈稳开车赶往警局,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先确定陶德刚是不是真的来了戊戌市,如果真的来了又如何才能抓到他,周望的意思很明显,省调研组马上就来了,其它三个案子暂时都还有很多不确定的东西,但这个陶德刚是一定要全力以赴先去抓住的,这个人现在如果要造成破坏的话,那问题就要严重太多了。 警局里今天的值班人员多了不少,陈稳把陶德刚的档案调了出来,柳严正在周望的办公室,陈稳带着档案也到了周望的办公室。 柳严今天刚刚四十岁,他调来戊戌市已经有5年了,刚来是副职,后来转正的。 陈稳进去时,柳严刚开始汇报这个案子的情况,陈稳一边翻阅资料,一边听着柳严说话。 陶德刚在2005年奸杀了一个16岁的高中生,死者的下体被漂白剂严重破坏过,并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寻找凶手的线索,之后是一个18岁的,22岁的,23岁的……,而最后一个是柳严第一任妻子! 柳严那时候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刑警,虽然破的案子不少,但他所在的警局各个部门的领导都一直很稳定,所以他一直没有升迁机会,之后发生了这个案子,柳严根据陶德刚杀人后抛尸的地点推断出了他下一次作案的地点,差点抓住了他,那时候所有人都还不知道凶手是谁,但媒体却大肆报道,说警局英明神武,抓到凶手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把柳严推出来好一顿夸,可是却惹恼了,就把柳严的妻子给杀了,但也就是因为陶德刚的这一次不冷静做事,留下了马脚,从而被柳严抓获,但陶德刚却对其中的一些案子予以了否认,其中就包括柳严妻子被杀一案,但现场的证据表明这就是陶德刚所为,之后他就被抓起来了,而柳严则被调到了遥远的戊戌市来做经侦工作一直到现在。 柳严在说到最后妻子被杀的时候,拳头紧握,眼眶泛红,看得出,他对陶德刚的仇恨和对妻子的怀念。 陈稳默不作声,当年柳严经侦队的时候,陈稳还只是一个崭露头角的小刑警呢,他对柳严抓获陶德刚一事只有崇拜,他很不理解为什么柳严这个才能却选择去做了经侦工作,后来等他做了刑警队长后,还跟周望讨论过这事,周望对他的解释是:是因为他的妻子被杀,内心不愿意在做这个工作。 而陈稳当时虽然很佩服柳严,但有几次找柳严咨询事情的时候发现他比较冷淡,然后就再也不去找他了,陈稳是个很要强的人,你看不起我,不理我,那我也不会热脸贴你的凉屁股。 柳严对这次怎么抓到陶德刚并没有能提供太多建议,不过他指出陶德刚杀人的地点一般都会选择跟受害人有关的地方,比如第一次案件,那个高中生就是死在了自家废弃的仓库里,而且每次杀人前都会先把受害人玩弄一天半天的,之后把**割掉,尸体随意丢弃在原地,陶德刚所杀害的人只有年轻女性,而从来没有杀害其它类型的人,当时漠安省这个案子在发生期间,有几起案子都是其他人作案后冒充了陶德刚的手法,如果不是柳严发现了其中的不同之处,警方的破案方向都会被带偏的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也就是因为此,才让陶德刚选择了报复,虽然最终陶德刚并不承认,但警方依然根据证据定了他的案。 其它线索柳严并不能提供什么,陈稳决定今天晚上不回家,带上张魁去那些有可能出现命案的仓库去转一转。 二十三、2015.12.7梅姽死了 按照柳严的说法,这个陶德刚如果杀人的话,都是选择家里有仓库的女性,陶德刚承认的那几起命案都是家庭条件不错,家里做生意之类的,这家伙是个心思异常缜密的人,每次杀人前最少都会半年的调查工作。而陶德刚不承认的那几起命案就有些不同了,有的也是存放产品的专门用的仓库,有的则是只具备了储物功能的空间,而不能完全算是一个标准的仓库,柳严的妻子就是死在自己郊区房子的谷仓里。 陈稳一直很讨厌让自己处于聚光灯的包围下,就是这个原因,每次案子破了后,为了证明破案人员和警局的能力,会有各种各样的媒体来采访,恨不得把每个参与破案的人员在当时的内心活动都要挖出来,所以现在的案件是越来越难破,犯罪分子的手段越来越高明,反侦查能力也是越来越强,警校学的知识在出校门的时候已经越来越跟不上节奏了,警局已经很久没有拿得出手的新兵了。 陈稳晚上带张魁出来明面上是去寻找杀人犯潜藏的地方,实际是因为最近这几个案子一个也没有破,心里烦,回家也睡不着,干脆出来转转得了。 俩人开车就这么一个一个的仓库转悠,大部分的仓库晚上门岗都有人值班,陈稳觉得并没有进去查看的必要,张魁却有点儿着急了,他嘟嘟囔囔说着:“大冷天,大半夜的,自己不搂媳妇睡觉,也不让人家好好睡觉。” 陈稳是一个爱兵如子的人,他倒是不介意下属的唠叨,所以大家也很喜欢他这个领导,他骂道:“一个单身狗回去睡个毛的觉,搂着被子睡有啥意思么?” 张魁急的脸红脖子粗的,辩解道:“谁说我回去只有睡觉了,我玩玩游戏不行嘛?魔兽争霸又出新地图了,你自己不玩,也不让我玩嘛。” “就知道玩游戏,一堆案子都破不了,你还有脸去玩游戏,”陈稳毫不留情的嘲讽张魁。 “喂!老大,我可是你带的的兵,你不能没破案急的打自己的脸吧,”张魁倒是毫不客气,他已经跟了陈稳两三年了,俩人除了是上下级,也是朋友了。 “那好,为了让你给我长长脸,那辛苦你跟着赶紧去破案吧。” 张魁唰的一下坐得笔直,“行啊,你说吧,现在干什么,去找萌萌还是去找杨凯?” “谁也不找,我们去梁中良死的地方旁边的那个村子,那里废弃仓库有很多,你还记得不?” “哦,确实,不过后来周王已经搜索过那里了,而且时不时还会派人去那附近溜达,应该不会有什么情况的吧。”张魁不太明白陈稳的目的。 “我是觉得那个仓库跟梁中良的死应该有关系,而这个陶德刚么,我看了案宗的,我觉得呢他如果真的是来报复,应该不会选择把柳队长带到仓库来下手的。”陈稳一向对自己的直觉比较自信,虽然他的直觉不能告诉他谁是凶手,但却会告诉他案子是简单还是复杂。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到了梦中梦娱乐会所门口。夜晚的梦中梦整栋楼的外墙灯光亮的耀眼,而楼下停车场已经是满满当当了,车子继续往南走不大一会儿,就到了南环路,这条路上灯光稀疏,让人感觉好像瞬间从光明走到了黑暗一样。 车子继续向南开,路上偶尔会能看到一辆车,汽车的大灯让这条路还能显得亮那么一些,往东走大概三四公里,就到了白河东边的那条路,往北拐,那两个隔离桩上刷的反光漆已经掉的差不多了,陈稳小心把车开过去,张魁疑惑地问道:“老大,你绕这一大圈子是觉得梁中良的死和杨凯他们有关系么?” 陈稳面无表情的点头,却没有说话,车子往前走两三公里,借着微弱的灯光,陈稳可以看到饭馆那个陈旧的招牌,房间里已经没有灯了,往前再开一点,小卖铺也没有灯光了,整个村子好像都已经入睡了,偶尔有几声狗吠回荡在夜里,证明这个村子是有生气的。 陈稳的车开的很慢,几乎是怠速前行了,夜**静,发动机转动的声音听的格外清楚,并没有谁出来看这个夜晚的不速之客。 车子的前边出现了亮刷刷的一片,陈稳知道,已经到了那个仓库门口的池塘了,陈稳熄了火,和张魁走了下来,外边瞬间又是黑漆漆一片,微弱的月光只能让人勉强看清楚被夯实的土路面泛着的微微白光。 张魁没有说话,跟着陈稳默默走着,走过每一个仓库,陈稳都侧耳倾听,看仓库里是不是有什么动静,并没有什么发现,最终陈稳打开了手电筒,在那个可疑的仓库面前查看,地上赫然有几道清晰的车印,戊戌市已经很久没有下雨了,所以这个车印并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留下来了,陈稳让张魁把车印拓了下来,自己则关掉了手电筒,悄声翻了进去。 每一个库房里都是安安静静的,并没有什么异常,陈稳打开手电筒,一间一间看过去,跟上次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的。 “怎么样?”刚一落地,张魁就期待的问着。 “什么也没有,”陈稳的回答让张魁有些失落。 “能看出这是什么车的车印么?”陈稳真的是太急于破案了。 “看宽窄,应该是普通的面包车之类的,咱警局也有好多这样的车,社会上这样的车辆就更多了,不过具体的还是得鉴定之后,不过要我说,有可能是咱局里这段时间来这里查看的时候留下来的。”张魁对这个已经不抱希望了。 两人又开车往市里返去。 “头儿,这几天这几个案子就先暂时不要查了对吧?”周望已经给局里都开过会了,考察组马上就要来,市里政企各部位,当地所有有头有脸的企业和人物都在做准备,现在要做的就是保平安,稳定压倒一切,其它什么都不可以做。 陈稳有些懊恼的嗯了一声,张魁识趣的不再说话,汽车在夜色中往各自的家驶去。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醒来,陈稳就去了庄子贤家所属片区的派出所,其它几个案子不让查,但这种案子可以查查活跃下自己脑子的吧。 所里一片忙碌的样子,看得出来市里对这个事情重视的程度真的是非常非常高,所长老唐看到是陈稳来了,有些意外。陈稳表明来意后,老唐更是一脸懵逼,他很是疑惑的问道:“怎么?这起跳楼的案件有什么问题?” 陈稳微笑着摇摇头,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最近考察组不是要来么,所以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命案我们刑侦队都需要了解清楚,以免到时候会出现什么麻烦,你懂得么。” 老唐心领神会地点点头,连声说懂,不过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陈队长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首要工作,如果你要看的话,那我只能让人带你去看看资料,我就陪不了你,你得多包涵。”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别看派出所和刑侦队并没有什么从属关系,但是职务高一样是很有用的。 死者落下地的姿势跟陈稳判断的一样,照片拍的清晰,一眼就可以看到,据医院和目击者的描述,落在地上的时候并没有立即死亡,但是也一直没有动,衣服上并没有什么血迹,这跟那个饭馆老板娘描述的大相径庭。死者的衣服袖子是一层一层卷起来的,左边高右边低,只有一张照片,因为警车和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的,医生确认还没有完全死亡后立即带到了医院抢救。死者穿的棉拖鞋也被带到了派出所,老唐还真是比较仔细的一个人呢。 陈稳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是一套薄的棉睡衣,手感很是不错,看了下脑后的铭牌,是个牌子货,袁皓给一家三人都买过这个品牌的睡衣,还是很不便宜的,一套都是400多块,袁皓这家伙在这方面花钱真的是很下得去手。 陈稳又拿过那双棉拖鞋,是跟睡衣一个品牌的,这个袁皓没有买,这一双拖鞋也是100多块呢,拖鞋里边的一层薄薄的绒已经有些卷曲了,鞋底的花纹也已经变得很不明显了,陈稳心里苦笑一下,看来生活都并不容易呢。 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看起来就是一个精致的女人不小心的失足而亡,陈稳合上卷宗,跟老唐打个招呼就走了。 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但这一家子自从第一次见了后,陈稳总觉得有点儿怪怪的,可第二次见的时候,觉得他们父女之间跟自己和陈一之间也差不多,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陈稳还是觉得那些地方不大对头,他决定还是找潘瑞祥再喝一顿,反正最近这应该也是没什么事了。 但不巧的是,今天祥子这家伙竟然不愿意来跟他一起喝酒,他说他要陪陪庄子贤,这哥们妻子离世后,情绪有些问题,他怕出什么意外,陈稳只好自己回家去了。 二十四、柳严死了 周望给陈稳已经反复叮嘱了好多次,这段时间什么也不要做,协助维持好治安就可以,陈稳懂得周望的意思,无非就是怕自己为了查案去把有些机构和企业搞的鸡犬不宁,影响了戊戌市的发展,自己虽然破案心切,但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也知道这种案子着急没有作用。 调查组顺利的被送走,整个戊戌市好像都被笼罩在兴奋之中,仿佛唾手可得的金钱马上就要掉落到自己的家里,然而,案子又发生了! 这次死的人竟然是戊戌市的经侦队长柳严!!!!!!而报案人竟然就是柳严本人,在晚上一点左右的时候,陈稳和周望同时收到了柳严的手机发来的短信,短信内容是这样的:我有罪,我该死,我杀害妻子,陷害他人,我该死。 陈稳并不知道周望也收到了这条短信,他第一时间就把电话打给周望,周望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人同时都收到了信息,周望立即部署所有人去寻找柳严,柳严调到戊戌市后就一直一个人居住,陈稳赶到他的家里却没有发现。 他的尸体在调查组走后的第二天被找到,就在西北角一个垃圾场里,这个垃圾场据知情人讲是很久以前一些城市拾荒者居住的地方,后来整个城市要打造卫生城市的,为了更好的评选上,就把这些人都赶出了戊戌市,这个地方也就荒废下来了。 陈稳,刘挺,周望,几乎是同时赶到了现场,不到五分钟,李书记也赶到了现场。 周望陪着李书记在尸体旁边站着,而刘挺陈稳等人则开始了忙碌而又认真的查勘工作。 与前几起案件不同,柳严身上的财物和证件都在,死亡原因初步判断是脑后的一个致命伤,凶器是地上的一根木棍,死亡时间初步推断是凌晨0点左右,死者额头的皮肤被完整地剥去了,看得出来是死后才剥的,所以伤口处流的血并不多,面部其它位置的皮肤因为死亡变得发白,整张面一白一红,看起来格外的诡异。 柳严的手机就掉在地上,并没有密码,手机的通话记录和信息都还在手机上,查看手机发现,死前柳严只是给陈稳和周望发过这一条同样的信息,而通话记录中在给他们二人发信息前,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出现了三次,两次是拨进来的分别是2分钟,8分钟,一次是打出去的,有四分钟。之后就是陈稳和周望收到信息后打过来的那个未接电话,手机被调成了静音,但并不清楚是死者调的还是凶手调的。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么?”陈稳刚要走过给李书记和周望打个招呼,周望就急切的询问他。 陈稳把情况简单汇报了下,那个手机号码也已经安排曹兴发去追查号码主人的信息,现场情况,能找到的有用线索就是那根致人死亡的木棍,据推测,很有可能柳严是被人约到这里,然后被凶手从背后偷袭,一击毙命,这点从柳严身上没有任何勒痕和其它伤口可以推断的出来。除了这些,现场并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凶手和死者并没有什么纠缠,尸体已经被抬回去化验,从尸体附近的痕迹大致可以推断出来,死者没有挣扎,只是为了剥去额头的皮肤,然后把尸体翻过去了。 周望看着李书记,像是要争取什么意见似的,李书记则像是在思考什么事情,并没有说话,周望语气有些犹豫的问道:“是不是跟寺山的无脸尸体案是同一人所为?”李书记像是想通了什么似的,清醒过来,看着陈稳,等着他的回答。 陈稳也很是迟疑,两起案子如果说共同点,那么有三个:第一,都是从背后下手;第二,都被剥去了面部的皮肤;第三,死者的财物都留了下来。但不同的地方也有很多:第一,柳严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都留着;第二,那条信息绝对是凶手发给他们的,柳严手机上每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谁,他都备注的很清楚,凶手很容易就能找到他们两个的电话,但是是临时起意,还是早就预谋,目前尚未可知;第三,凶手还把死者的手机留了下来,这是明摆着给警方留线索的。 “挑衅,**裸的挑衅,”听到这里李安李书记怒不可遏,怒声说道:“在我们平安戊戌的地头上还能发生这种事,周局长,你怎么看?” 周望白了陈稳一眼,端端正正的站在李安的面前,语带谦卑的说道:“我们一定会尽力破案。” 说话间的功夫,陈稳的手机响了,是曹兴发打来的电话,号码的主人已经查到了,是在小王庄西边北关二街一家卖手机的店开通的,陈稳把情况简单给两个领导一汇报,他虽觉得这个号码的主人不会是杀人犯,但还是火速赶往曹兴发说的那个地方,现场的勘查交给刘挺和张魁他们继续进行。 二十多分钟的车程,陈稳就到了这个小手机店,只有一间房子,进门左侧位置是一排挂东西的地方,上边分别挂了手机绳,手机壳,手机上的装饰物,数据线,充电器等等手机配件,右边是一个L型柜台,里边拜访了很多手机,店老板就进门口右侧位置的柜台里坐着,跟他对角的位置,高处的墙角挂着一个监控摄像头。 手机号码是用店老板的身份证开的,按老板的说法,那个人不仅仅是办了个号,他还专门买了一部手机,但是他说自己身份证和钱包都丢了,只剩了一些现金,店老板为了接下这个生意,就用自己的身份证给他开了个号。 陈稳掏出手机,让店老板看了个照片,问他是否认识,老板认真看了一会儿,摇摇头,陈稳又把陶德刚的照片给他看了看,店老板又是把头伸过来,仔细地看了一会儿,说道:“好像就是这个人,不过那个人戴着一个棒球帽,好像比照片上的这个人要胖些,黑一些。” 店里的监控录像显示,在10天前确实有一个和店老板描述相同的人来过店里,但是那人进门的时候低着头,帽檐比较长,进门后就背对着摄像头在选手机,所以并没有看清楚他长什么样子,是否真的就是陶德刚。 陈稳安排曹兴发立即回交警队,去调查全城所有监控,查找陶德刚的行动轨迹,自己则出门去附近看看是否有店家的监控室朝外,可以拍到路面的。 往西边走大概有四五家店,路的北边有一家金店,金店的门口挂着一个摄像头,陈稳亮出证件,进到监控室,果然在10天前的画面中看到了一个跟店内打扮相同的人,他沿着路一直往西走去。 陈稳沿着路一直往西走,那个人并没有开车,也没有乘坐其它交通工具,而是选择步行,往前走没多远就到了一个十字路口,路口除了交通摄像头,没有其它店家还装的有。这个路口向西一直走能走出市区,向南走回走到市区热闹的地方,向北走大概一两公里会走到白河东西走向那段,陈稳想了一想, 他选择往北走去。 市**有规定,为了便于欣赏戊戌市周围的风景,在离寺山,双河山,白河,黑河距离一公里内不允许有6层以上的楼上,再往里,不允许有超过12层的楼房,也是由于此,戊戌市稍微不太繁华的路段,由于市内采光不错,树木都长的异常的快,异常的茂盛,陈稳一路找了几个摄像头,要么是画质不好,要么就是被树荫挡到,拍不到路对面的情景,这一路走来并没有什么发现。 一直走到白河南岸的那条路,陈稳也没有什么发现,他放弃了,这条路再往西走上几公里,就可以走到那个废弃的仓库,也就是柳严死亡的地点。 陈稳决定先回警局,看看调查的结果,柳严的家在小王庄偏东南的位置,陈稳在调查一路走过来的几个摄像头时,除了看到有几辆往外走的出租车外,并没有发现柳严的车或者其它他认识的车辆,那么柳严如果过来的话,很有可能是坐出租车,或者是沿着白河或者是黑河走环线过来的,那一路的摄像头是形同虚设的,可是柳严为什么要隐匿行踪的过来呢?是陶德刚的案子有隐情,所以他是杀人灭口,或者是有其它原因才这样过来的么?如果是凶手把柳严带过来的话,那么就不太可能是从背后下手,然后再去做剥脸皮的行为了,难道凶手另有其人吗? 警局的调查工作已经告一段落,陈稳又给曹兴发打了个电话,让他再把柳严所开车辆的行动轨迹调查一下,同时又安排其他人把柳严近期的行动轨迹以及通讯记录给调查下,他要确认这起案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人所准备谋划的。 今天的会议一开始就让人感觉到了异常的压抑,虽然还是由周望主持,但是李安李书记却是作为市**代表作旁听。 照例每个人还是先把自己调查的情况一一做汇报,陈稳最后一个。 从调查完的情况汇总来看,应该是在调查组走后的次日,各级部门在做完总结汇报后,柳严被人约了出去,但柳严不知道是怎么出了市区,从现场勘查的踪迹来看,很有可能是他骑着一辆摩托车到了案发现场,但摩托车并没有被找到。柳严到了现场后,就被人从后边一棍子直接打死,或者是打的已经濒临死亡了,之后在柳严死了后,疑似陶德刚的人就把他额头的皮给剥了下来,并且有一件什么东西包裹起来后带走,因为现场除了尸体旁边,其它地方没有找到柳严身上的血迹。 周望依然是没有说话,他把目光投向李安,“李书记,你看呢?”今天的周望有些不太一样。 李安今天50出头,侦察兵退役,在龙全市做的刑警,之后调到宝安县做队长,然后调到其它地方做副县长,最后调到戊戌市反贪局任局长,后来又被任命为戊戌市副书记,他本人也是很有刑侦经验的。 李安一脸严肃,他先肯定了大家的调查,顿时会议室的人都觉得轻松了一些,只有周望面部还是一副凝重的样子,他继续说道:“目前来看,很有可能是陶德刚报复杀人后潜逃,所以现在当务之急是立即全力稽查他,目前我们戊戌市所有进出路线全面封锁,我也已经跟兄弟市协调调取警力过来全力帮助我们追捕此人,接下来就要辛苦各位了。” 陈稳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发现周望一直在盯着他,并给他了眼神,陈稳强忍自己要说话的冲动,让周望继续总结这场会议。 周望再次强调了李安的观点,给大家分配好工作:陈稳负责1112的案子,周望负责1115梁中良的案子,石国彬的案子交给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卢明来负责,而柳严的案子则由大案组的王友德负责,同时周望会协助他进行调查,而梅姽的案子定为自杀,直接就结案了,然后就结束了会议。 陈稳对于周望的工作分配有些不满意,但由于李书记在场,所以他并没有多言,他原本想等周望把李书记送走回来后找他好好聊聊,结果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到周望的人,张魁察觉到了陈稳的郁闷,过来找他搭话。 “老大,是不是觉得周王只让你调查1112案,感觉不爽啊?”张魁在某些方面跟陈稳很像,所以陈稳出去办案就很喜欢带他,而不是带史闯或者是曹兴发他们。 陈稳摇摇头,认真地说道:“案子都给我的话,我确实也没有那么多精力,但是就给我留了一个1112案不太合适,我总觉得这个案子和1115案是有关联的,但是又说不上来,而梅姽的案子,直觉告诉我,不会是简单的自杀,这么草草结案,不就是草菅人命嘛。” “嗨,老大,你就是有时候死脑筋,”陈稳望向张魁,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论,张魁继续说道:“调查组刚来,接下来还会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学习组,调研组什么鬼玩意儿的,如果任由命案都这么悬而不决的话,你觉得市里会愿意么?如果我们要是在下一个什么调查组来之前还不能把案子破了,我猜其它案子也可能会被定为自杀。”张魁对自己的结论感觉很得意,他那洋洋得意的表情被陈稳一拳给打没了。 “净在这里瞎扯淡,有我在,没有破不了的案子,想草草结案,门儿都没有。”陈稳很是生气,张魁识趣地闭上了嘴。 又等了半个多小时,周望还是没回来,陈稳并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跟李安在一起,所以并没有去打扰周望,而是无奈的回了家。 二十五、庞大国死了 第二天一大早陈稳就到了警局,可没想到周望竟然比他来的还早,他刚下车,就看到周望正在往办公大楼的门里进,陈稳快步追上,刚要开口说话,就被周望制止了,只好跟在后面到了他的办公室。 “老大,为什么要把案子分给别人,”陈稳急火火的问道。 周望楞了他一眼,问道:“这几个案子,你那个有眉目了?你还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我现在线索是不多,但我认为这几个案子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现在把案子都分开来查,很可能在调查中会错过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更加不利于破案。”陈稳不服气地为自己辩解。 周望冷哼一声,不客气地说道:“那是你以为,以目前戊戌市的情况,这些案子必须尽快破案,没那么多时间给你拖拖拉拉去做事情。” 说我拖拖拉拉?陈稳差点跳起来,周望今天是哪根筋坏了,怎么说话这么损了,以前只是怼自己,但没有无缘无故的来损自己,难道真的是因为老了,扛不住压力,被李书记给虐坏了? 陈稳平复了下自己的心情,赔笑说道:“老大,我可没有拖拉,案子的进展我一直都有跟你沟通的啊,什么进展你都知道的,我是很努力的啊?” “没有结果的努力都是瞎忙,我要的是功劳,不是你的苦劳!”周望说话的态度依然没变,陈稳的脸上慢慢有些挂不住了。 陈稳选择不再跟周望沟通,他觉得今天的周望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他昨天晚上是经历了什么,怎么跟换了一张脸一样,既然只让查这一个案子,那就查这一个吧,反正这个也是最有难度的,查这个也可以。 回到办公区时,大家伙儿已经到齐了,既然就给自己这一个案子,陈稳决定让1112专案组现有的所有人员都去调查和庞大国,小王庄拆迁有关的事情,死者的身份信息一直是个谜,那现在也就只好查这些东西了,同时他听从刘挺的建议,把全市所有具备剥皮能力的人员,能排查的全部排查一个遍。 所有的人该调查资料的调查资料,该联系的就去联系,陈稳给庞大国打了个电话,显示无法接通,连续打了几个都是这样,陈稳心想也许是山里信号不好,所以决定自己再去上山看看。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成了老师傅,陈稳这第四次的上山之旅走的很是顺当,到了后发现门上挂着锁,庞大国竟然不在家里,难道又去山下喝酒去了? 陈稳给曹兴发打了个电话,让他们调查的时候顺带查下各个宾馆酒店的住宿记录,看看是否有庞大国这个人近期来住过,他自己把门推开了一道缝,顺着门缝看进去,墙上挂的肉还在,其它就看不到什么了。 曹兴发的结果还需要等好久,陈稳决定再从这里往命案现场走去,看看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没,一路走去,路上有不少断掉的树枝和树叶,树枝的截面好像是被刀看下来的,看干枯的程度,时间已经不短了,树枝内的水分已经快要没有了,看来这些东西留下来的时间不短了,这是庞大国上山打猎或者是采药留下的吧,第一次从案发现场去庞大国家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样的东西,看来是后来植物又茂盛了,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东西吧,又或者是其他人上山留下的。 陈稳一路走去,断掉的树枝断断续续都有,陈稳对自己刚开始的推断开始怀疑,眼看这些痕迹是往尸体陈列的地方而去的,如果真的是庞大国的话,他应该是没有这个胆量的,上山的路不是就这一条,正常的人应该都会躲开出现尸体的地方才对的,那么就有可能是有其他人了,是来山上找什么东西么? 走到发现尸体的地方依然没有什么发现,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地,陈稳感觉周围好像有人的样子,他暗自警惕起来。 发现尸体的地方并没有什么发现,那被尸体压了很久的草慢慢又准备直起腰继续向上生长,他打量四周,寻找被刀斩断的树木残骸,果然,再继续往山上去的方向,真的有发现了,这痕迹看来竟然是往案发现场的方向去的? 陈稳精神一震,却更加警惕,他一边寻找痕迹,一边警惕地往上走,树林里幽静极了,动物们仿佛都冬眠了,他的耳朵里只有衣物摩擦植物后发出来的声响。 树木的残骸一直到了案发现场,陈稳心里的怀疑更重,这是巧合么?他仔细打量四周,树木的残骸没有了,看来是有人专门到了这里,如果是庞大国的话,第一他熟悉这地形,应该用不着专门砍条路过来的,第二他来这里做什么呢?如果不是庞大国,那又会是谁呢,这个案子知道的人少之又少,警局也反复给庞大国叮嘱,绝不允许说出去,即便他说出去了,也不应该会有人专门从庞大国的家里过来啊,真的是巧合么? 陈稳停止了所有的动作,树林里顿时变得非常的安静,他想也许真的是错觉,并没有人在他附近,他仔细检查着附近,最近雨水并不多,地上的落叶颜色已经变成深褐色了,透过树木的微光,让树叶的颜色看起来就像铁绣,也像血液干涸后的颜色。 直觉告诉陈稳,这里应该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停止了自己的搜索,打电话给张魁,让他安排人员过来检查。 三四十分钟的时间,人员就赶到了现场,在附近的土层下面果然发现了庞大国的尸体,庞大国的衣着整齐,致命伤来自背后的刀伤,凶器就扔在尸体旁边,连同尸体一起被埋在了土下。 侦查人员继续留在现场寻找线索,陈稳觉得应该去庞大国的房间里看看。 陈稳并没有用庞大国身上还带着的钥匙,也许那上边有什么指纹也说不定,他选择直接一脚把屋门给踢开了,门外的亮光照了进去,陈稳可以看到门口的地上有好几个人的脚印浅浅的留在地上,他蹲了下来,把所有的脚印都拓了下来,粗略估计这地上最好有三个人的脚印,作为一个早就已经独来独往的人,没道理会突然间有这么多人的脚印的,看来一定是有人来过这里。 房间里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他的屋子里一览无余,陈稳翻开枕头,枕头里边的东西已经不在了,他又把床旁边的草翻开,少了一把刀,那把刀应该就是庞大国和这群来历不明的人上山的时候砍树枝开路用的,也有可能就是杀死自己的那把刀。 他给曹兴发打了电话,让他带人过来详细搜查,自己则带着拓下来的脚印回到警局。 到警局后他第一时间安排人员对脚印做全面分析,看看都是几个人留下来的,留下脚印的人大概是什么体型已经进屋和出屋时的状态,自己则再次去了庞大国当时带的一万崭新钞票所关联的那个银行去查看,直觉告诉他,这笔钱跟庞大国的死应该是有关系,也会跟那个无脸尸体案有关系。 很快陈稳就到了银行,万幸银行的监控录像保存的比较久,陈稳把当天到过银行的所有人的信息全部调取出来,又把对着外面摄像头的录像也全部带回去做比对。 这一次果然有所发现,钱是声望公司的人取出来的,而取钱的人正是声望总部的保安队长武威,他当时并没有进银行,而是由别人去柜台取完款后,带到外边上了他开的车,然后一起离开了公司,难怪上次陈稳没有发现一个他值得怀疑的人呢。 陈稳把情况如实报告给了周望,周望已经给他交代过,所有的案子全部都需要经过他批准后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周望并没有让陈稳直接去找武威,而是让所有的侦查结果出来后,研究后再做决定。 在下午六点左右的时候,所有的检查都已经完成,周望把人员集中在一起做汇报和下一步工作的部署安排。 尸检报告显示,庞大国的死亡时间已经接近一个月,陈稳在脑子里估算了下,这好像就是庞大国拘留后被放出去的时候,那也就是说庞大国从公安局出去后就被人杀害了。凶器经鉴定就是留在现场的那把刀,刀柄上还有血迹,应该是杀死人后流出来时沾上去的,但还不清楚为何又要把刀拔出来扔在坑里。 在案发现场和庞大国的家周围搜索的时候,除了发现陈稳所看到的那些树木残骸之外,还发现了一些树木的残骸散落在其它地方,而且有些地方还有些树枝有被利器划过的痕迹,推断可能是凶手带着挖坑的比如铁锨之类的物件路过时造成的。 在死者的身上和房间里发现了一些指纹,经检测是同一个人的,但是比对过以往的记录,竟然也没有发现有相同的,除此之外,在没有其它什么线索。 陈稳补充道:“庞大国上次来警察局的时候是11.18号,按时间推算到今天刚好是一个月,按死亡时间推断,那么很有可能就是他刚到家就被人杀害了,凶手藏在枕头里的财务也不见了,但是房间并不乱,那么说有人专门为了钱去杀了他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屋里应该会被翻的乱七八糟,而且也不至于专门带那么远去杀他,所以现在推断很有可能这个凶手就是给死者钱的人,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去把他给杀了,根据门内的足迹推断,那么很有可能是好几个人一起去的,在打开枕头下边的木匣子时,由于那个地方比较紧,所以再打开时取下手套,所以留下了部分的指纹,之后他们在翻查屋子其它地方的时候发现了藏在草席下边的刀,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带着这把刀上山并且用到把人杀害了。” 周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在陈稳说完后,他安排陈稳明天去声望公司查一查,并叮嘱他要克制自己,陈稳点头答应。 二十六、有问题的武威 依然还是窦文武接待的陈稳,陈稳直接开门见山要找武威,想让全公司的人提供指纹给公安局做比对,那是不现实的,为今之计只有通过谈话,看是否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武威的态度跟上次一样冷冰冰的,看得出来这家伙真的是一个很稳重的人,让这样的办事绝对是可以放心的。 “9月10号-9月15号你在哪里?”对于这样稳重的人,先是开门见山,然后旁敲侧击也许更管用一些。 武威短暂思索了一下,摇头说时间太久,忘了。 陈稳并没有跟他做更多纠缠,继续问道:“那11月20号-11月21号期间呢,你又去了哪里?” 武威眉头轻微一跳,然后攥着眉头思索了下,说道:“我20号好像是去白河那里钓鱼了,20号晚上哪里也没去,在家做了鱼汤,吃完就睡觉了,21号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就在家,那里也没去。” “和谁一起去钓鱼的?在白河哪个位置?”陈稳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武威,看看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我自己,我喜欢静,所以钓鱼都是自己,”武威顿了一下,说道:“大概在刘庄北边一点儿的地方吧,具体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地方,我并不是本地人,我是听别人说那里是个钓鱼的好地方,我按导航指引过去的。” 武威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他好像并没有隐藏自己的行踪,也许他只是隐藏了自己的目的,陈稳思索着,没有继续再问,武威打断了陈稳的思绪,问道:“怎么了陈队长?有什么问题?那里出了什么事嘛?而且还和我有关么?” 武威也不知道是艺高人胆大,也不知道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倒是反问起陈稳来,对于他的问题,陈稳认为应该直接面对,所以他就继续问道。 “你最近是不是经济上遇到什么困难了?” 陈稳的话题跳跃性有点强,武威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住了,等了一小会儿,他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这个跟陈队长调查的案子有关么?” “我调查的什么案子?”轮到陈稳反问了。 武威又变成了那副冷冰冰的模样,“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都不知道陈队长你是为何而来的,据说我所知,我好像并没有跟什么案子有牵连,你这么问我的话,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去配合陈队长你调查案子啊。” 陈稳想了一下,回答他道:“寺山死了一个山民,叫庞大国,”他把庞大国尸体的照片拿给武威看。 武威接过照片,照片把武威的脸挡住了大半,陈稳只能看到他的额头和下巴的部分,但却能感觉到武威好像紧锁着眉头在思考着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照片,摇摇头,有点儿迷惑地说道:“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但是我想不起来了。” “你再好好想想,这对你对我都很重要,”陈稳对武威的回答有点儿意外,从发现1112案的尸体开始,陈稳总觉得他调查的每个人好像事先都知道要被人询问一样,每个人的回答都好像是做过准备又或者是被教过了一样。 武威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摇头说想不起来了。 陈稳跳过这个话题,又问道:“你最近是不是去银行取过钱?” 这次武威并没有摇头,点头说是,但并没有解释取钱干嘛。 “取了一万块新钞?” “钱呢?”陈稳看着武威,继续问道:“花了?还是给别人了?” 武威有些不好意思,尴尬地说道:“被偷了。” “被偷了?”陈稳反问一次,武威的这个答案可是很不明智,这回答的信服力太低了,别说他作为一个保安队长,钱被偷的可能性有多低,就算是被偷了,那么他应该还会继续去取款才对,但那个银行网点这一段时间的监控录像证明,武威就去过那一次。 武威笑得更加尴尬了。 “我看了录像,武队长当时是和其他人一起去取的款,然后开车离开的,这个钱被偷是在什么时候呢?” 武威挠挠头,嘿嘿干笑两声,说记不太清楚了。 “武队长,我觉得你还是想起来的比较好,这个死亡的庞大国家里当时可是搜到过这笔钱的。”陈稳的语气冷了下来。 武威又是一愣,然后一脸疑惑而又茅塞顿开的样子,“难道我的钱是被他偷走的?” “所以你把他杀了,又把钱拿走了?”陈稳快速问出了这个问题。武威顿时愣住了,陈稳继续说道:“武队长,你一个堂堂保安大队长为了这点钱至于么?” 武威回过神儿来,他脸上的冰冷和冷静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连忙解释道:“陈队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我的钱是怎么丢的,我只是觉得这个人面熟,我的钱又丢了,所以我怀疑他可能有出现在我身边,趁我不注意把我的钱偷了,这个有什么问题么?” “哦,这么巧么?”陈稳继续发问,“那么武队长,你的钱是什么时候丢的呢,怎么丢的呢,还是劳烦武队长你好好回忆下。”也许每个人都会对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做过计划,但绝少有人可以把未来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哦。。。。。。我想起来了,”武威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我的钱当时是被人把玻璃砸了给拿走了。” “那么武队长,你觉得庞大国面熟,是在银行门口你看到他了嘛?” 武威摇头道:“应该不是,我是在我行车记录仪的录像里看到他从我车前走过,然后把玻璃给我打烂了。” “没有报警?” 武威摇头,他的语气非但不再冰冷,反而有些怯怯的感觉,“报了也没用啊。” 陈稳对这个回答有点儿无奈,戊戌市警方给它所保护的百姓就这么一种感觉么? “那你的车在哪里修的?” “哦,在龙祥汽修厂,那是我们公司定点修理和保养汽车的地方,有公司财务统一结算的。” “那么武队长你当时取钱做什么用呢,钱丢了后又去继续取钱了么?” “取来自己花的,丢了后刚好被我们张董知道了,他让财务给我送了一万块钱先用,这个你可以去问我们张董的,时间这么久了,他又这么忙,不知道他是不是还记得这个事儿。”武威倒是怪会找人把事儿往上推,他心里也许觉得自己不会把张鹏怎么样吧,陈稳心里暗自思索,表面却不露声色。 “那武队长麻烦你跟我去一趟汽修厂,我想落实下这个事情,想必你不会介意吧?” 武威并没有露出为难之色,而是大方地站起来,带陈稳去汽修厂。 窦文武看到他们从保安室出来,迎上前去跟陈稳打招呼。 “窦经理真的是很谙待客之道啊,一直在外边等我们么?”陈稳话里的刺儿是个正常人都能听得出来,就更不用说窦文武这种八面玲珑的人了。 “哪里哪里,陈队长说笑了,”窦文武满脸赔笑,继续说道:“陈队长查案子那也是为了戊戌市的安宁么,我们这些守法公民做好配合工作那是应该的嘛。”窦文武把守法公民四个字说的很重,语气里的嘲讽味道可一点儿也不比陈稳的轻。 陈稳呵呵一笑,没有继续接他的话,只是带武威往外走去。 窦文武亦步亦趋跟着他们二人,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转来转去,“陈队长,你这是要带我们武队长去警局么?要是这样的话,那我就需要跟我们张董打个招呼了啊,毕竟这可是事关我们声望公司的声誉。” 陈稳摇摇头,说道:“窦经理,你想多了,我只是带他出去办个事儿,也许一会儿就回来了,不过要是你们张董在的话,那麻烦你转告他一声,我一会儿回来找他,请他暂时不要出去,免得大家麻烦。”对于张鹏这种在戊戌市呼风唤雨的人,陈稳可是没有半点儿客气,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窦文武一愣,他没想到他得到的竟然是这么一个回答,也许他会认为陈稳对待声望公司的态度应该会收敛些的。 快要走到大门口的时候,窦文武又跟了上来,讪笑着问道:“那你们二位这是要去哪里呢?” “去汽修厂,”陈稳还没开口,武威就接腔了,窦文武一愣,并没有及时跟着他们,两人就出门上了汽车,往龙翔汽修厂方向驶去。 汽修厂离声望公司并不远,武威开了十几分钟就到了,陈稳并没有开自己的车,而是让武威开着他自己的车带他过来。 汽修厂不小,有十几个车间可以同时进行汽车修理,里边很多人看起来都跟武威比较熟悉,看到武威带着陈稳过来,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给他招呼,对跟在他的身边的陈稳则都显得比较疑惑。 武威朝远处喊了一声老杨,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衣服上油渍斑斑的一个50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一边走,一边扬起手,热情地跟武威打招呼,走到两人身边时,他问道:“武队长,你的车又坏了么?” 武威摇摇头,指了指身边的陈稳对老杨说道:“这位是公安局的陈队长,有些事情想找你了解下。” 老杨打量着陈稳,陈稳并没有亮出证件,老杨有点紧张地问道:“不知道陈队长要问啥事啊。” 陈稳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他这趟应该是白来一趟,他问道:“武队长是不是来修过他的车玻璃呢?” 老杨并没有看武威,只是点点头。 陈稳继续问道:“是那块儿玻璃烂了,烂的怎样呢?” 这次老杨看看武威,武威还是那副如石头般的表情,老杨又把目光转回来,犹豫地说道:“哎呀,陈队长,你这个事儿问住我了啊,我每天都要修理很多车的,这又过了那么久了,我想不起来了啊。” 陈稳看着老杨,老杨的眼神开始闪躲起来,陈稳懂了,这事儿一定是有猫腻,他没有继续追问下来,而是带着武威又回到了声望公司的总部。 窦文武还在门口等着他们,看到陈稳后,就告诉他说张鹏正在办公室等他,请他上去就是了。 二十七、庄子贤家快要被灭门了 张鹏今天也就40来岁,他跟窦文武一样,都是西装笔挺,但明显看得出来,他的西装要比窦文武上档次多了,一看就是高级的私人订制。陈稳和他打交道的次数不少,每次基本都不愉快,比如说最近的那一次,就很不愉快,但这一次好像有所不同。 张鹏这次竟然难得地从他宽大阔气的老板桌后走了过来,并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给陈稳打招呼,这倒是让陈稳非常意外,这家伙是脑子被门挤了么? “陈队长,坐坐坐,”张鹏很热情地招呼陈稳坐下,窦文武已经非常地开始泡茶。 “张董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吧?”伸手不打笑脸人,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时候,无端对着这么一个牛逼人物发飙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我不知道啊,”张鹏摇摇头,又笑着说道:“但只要是能协助警方查案的,我张某人一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陈稳心里冷笑一声,“老子信你才怪呢。”他问道:“武队长是不是从你这里支走过一笔钱呢?” 张鹏哈哈大笑道:“陈队长你真会开玩笑,我们公司的财务不归我负责,再说了一万块这种小钱我怎么能记清楚它的去向呢?陈队长你该不会就是来问我这件事的吧,你要是真想问的话,那我可以给你回忆回忆。” “那麻烦张董了,”陈稳接着他的话给回了过去。 张鹏想了一下,摇头说记不清楚了,这个结果陈稳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他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张董公司是不是有过离职的核心人物,或者是有失踪了的核心人物呢?” 张鹏被陈稳的这个问题问住了,他愣了一会儿,直到窦文武把茶泡好并请他们喝茶时,他又说道:“没有啊,”他又转头问窦文武,“窦经理,陈队长说的这种人,我们公司有嘛?” “不曾有啊,张董,”窦文武满脸堆笑说道:“我们声望公司对内部员工那是非常好的,我们这里只有开除的,没有离职的啊陈队长。” “这个人你认识嘛?”陈稳掏出1112案死者的照片给张鹏看,张鹏已经从刚才陈稳的问题中反应了过来,他接过照片看了一下,陈稳好像感觉他的瞳孔有些放大,张鹏摇摇头说不认识。 陈稳并没有喝掉窦文武放在他面前的茶,继续问道:“小王庄拆迁这事是由张董你亲自负责的,还是武威负责的。” 张鹏又是一愣,这陈稳的问题很飘忽,让他有点儿疲于应付,如果不是有人安排,他早就发飙了,他回答道:“陈队长,你今天怎么总是爱说笑呢,武队长是保安队长,怎么可能负责这个呢,我就更没那个精力去负责这些事情了。” “我听说当时拆迁可是出了不少事,只是被平息的更快,所以我想,武威作为你们公司的保安队长,他去处理这些事情也属于正常吧。” 若是在平常,张鹏现在已经把电话打到周望那里告他乱说话了,但今天没有,张鹏还是和和气气地说道:“我们声望公司做事就是做声望的,我们的保安队长呢也就是象征性的存在,实际上我们市在李书记和周局长的管理下,治安好得很,不需要保安其实也是可以的。”陈稳听得出张鹏语气里的嘲讽和生气。 “寺山后的两起命案,监控看到武队长的车都在那附近出没过,白河的凶杀案,可疑车辆也在你们声望公司的仓库出现过,而成功集团的石国彬也是死在你们的仓库,张董对这些事儿有什么看法呢?”陈稳又换了一个问题。 “这个你不是已经跟武队长沟通过了嘛,他给你的解释不满意,还是他有什么问题呢?”张鹏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至于你说的其它事情,我并不知情,”张鹏的语气慢慢开始显得有些不耐烦了,陈稳心里暗笑,看你这鳖孙还能憋多久。 “对,张董你贵人多忘事,记不得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只是你的下属难道也不给你汇报么?”陈稳继续刺激他,他了解张鹏,虽然他在本地是呼风唤雨,但作为他这个年纪所取得的成就,他有资本轻狂的,而轻狂就是他为数不多的缺点。 “我的下属不会跟我说这些跟企业无关的事情,破案这种事情应该是你们警方去做的,而不是占用我的时间来跟我说这些的吧?”张鹏果然又要开始暴走了。 陈稳觉得差不多了,惹急了张鹏对自己的破案工作并没有什么帮助,他虽然轻狂易怒,但套路还是很深的,想从他这里掏出来什么东西,目前来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并无多大可能。 从声望公司刚一出来,陈稳就接到了警局来的电话,城北又发生了命案,距离柳严死的地方并不远,在那个仓库往东大概一公里多的一个仓库里,有人报案称发现了一具女人的尸体。 陈稳直接赶到现场,现场被人群围的水泄不通。 陈稳挤开人群,尸体是一个小女生,陈稳一眼就认出了那正是庄子贤的女儿,庄梅的脸上有好像是皮带类似东西抽打过的痕迹,脖子上也有好似皮带类的东西勒过的痕迹,衣服已经被撕的乱七八糟,上身有几个好似咬痕的伤口,**也被割掉了一个,下体有一些血迹,但并不是很多,看起来跟陶德刚犯的案子是一模一样的,周围的人很多都已经知道了陶德刚的案子,这个案子当时在全国都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好惨啊。” “对啊,前段时间我看到警方的通缉令,说这个人越狱了。” “对啊,也不知道警方怎么办事的,还让这个人渣跑到外面这里了” “我最近都不敢让我们家人独自去没有人的地方了,去那里都要找人一起才敢出去的。” “这也不知道是谁家孩子,太可怜了,家长太不负责任了。” “这跟家长什么关系,都是警方太不作为了,这样的人也能让跑出来。” “对啊对啊,这么久还抓不住,还能让这个禽兽继续祸害人。” 。。。。。。 周围的人议论纷纷,陈稳并没有把他们说的话当回事,他只是蹲在尸体旁边仔细地观察,并问张魁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张魁说道:“什么都没发现,现场被收拾得很干净,初步判断, 死亡已经有12个小时以上了,致命伤目前来看并不是勒死的,而像是身体上的某种疾病导致的,上身的伤痕初步断定是凶手直接咬上去的,而且是死后咬上去的,很有可能是死者在凶手还没有施暴的时候就死亡了,凶手为了发泄所以一边猥亵尸体一边制造了这些伤痕,下体有撕裂的痕迹,也是死后造成的,所以血液流的并不多,跟陶德刚犯的案子相似度非常高,初步可以断定就是陶德刚犯的案。” 血液中好似还混合的有化学试剂的味道,陈稳问刘挺,这个是什么味儿。 刘挺回答道:“这类似于漂白剂之类的清洁功效的东西,估计是凶手清理自己留下的痕迹用的,全身都有这个味道,**里边最重。” 陈稳仔细回想他看到的陶德刚的案宗,描写的跟这起案子至少有90%的相似度,但陈稳依然还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他决定回警局后把卷宗拿出来再仔细查看。 死者身上并没有什么证明身份信息的东西,所有并没有人通知庄子贤,陈稳并没有庄子贤的电话,他拨通了潘瑞祥的电话,告诉了他这个事情,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好友的女儿惨死,作为很讲义气的潘瑞祥,难过是很正常的,陈稳让他帮忙给庄子贤打个电话,让庄子贤到现在来认尸。 一直过了一个半小时,庄子贤才赶到了现场,出乎陈稳的意料,他竟然是自己来的,潘瑞祥并没有和他一起,陈稳心想也许那家伙现在有事在忙吧。 庄子贤的眼已经哭得通红,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很爱自己的女儿,他挤开人群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后,嚎啕大哭起来,警务人员把他拦在一定的距离外,他用力地想要往里边挤,两名警员很费力才能勉强把他拖住,等了好一会儿他的哭声才变得小了起来,但是也呆呆的不说话,男人通常不会像女人一样大喊大叫的。 “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 庄子贤慢慢地把目光转向陈稳,楞了一下,他认出了陈稳,“你怎么在这里?”陈稳并不喜欢穿警服,只有正式场合他才会穿。 “我是刑侦队队长陈稳,”陈稳总算是给他正式介绍了一下自己。 “我女儿是不是被那个杀人狂杀的?你们为什么还不赶紧去抓他,还在这里问我什么问题?”庄子贤的声音慢慢变高,周围的围观者又开始议论纷纷。 陈稳并没有理会他的问题,而是又问了一遍:“你们最后一次联系是什么时候,”陈稳的眼里满是执著,这个问题他是必须要知道答案,虽然案子看起来像是陶德刚做的,但目前来说,所有跟死者接触过的人都有可能是杀人凶手,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线索。 “前天下午。”庄子贤选择了回答陈稳的问题。 “现在正是上学时间吧,她也在你教书的学校,你们在学校和家里都没有再见过嘛?” “哎,”庄子贤叹了口气,难过地说道:“她摸底考试没考好,我说了她几句,她就生气离家出走了,说要去找朋友玩两天,都怪我,要是我不吵她,就不会有这个事儿了。”他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以前这种事情有过么?”陈稳就好像一个冷冰冰的石头人,继续这自己的询问。 “有,她长大了,到叛逆期了,我们又一直惯着她,我要是让她去其它学校,我不天天管着她,也许就不会有这个事儿,”庄子贤的话里满是自责。 “她有说过要去找哪个朋友玩嘛?” 庄子贤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猜可能会去找谁呢?” “瑶瑶,孟孟,张子璇吧,我在学校见过她们几个经常在一起,可能是她们吧,”庄子贤并不太肯定自己的回答。 陈稳记下了这些名字,安排警员把庄子贤先带回警局,自己则交代张魁在方圆三公里内搜查,只要发现和所处场景不相关的东西全部都要带回警局,又安排曹兴发现在立刻回去把庄子贤的通话记录,庄梅的通话记录全部调出来,尤其是案发前一周的。 二十八、庄子贤的家 案情紧急,一边是刑侦人员在搜集任何有用的线索,陈稳自己则决定先去庄子贤说的那几个庄梅的朋友那里了解下情况,只是陈稳有些奇怪,既然是庄梅的同学,那么在学校时候,如果庄子贤看到这些同学而没看到自己女儿的话,应该会很着急才对的,怎么他能任由女儿失踪两天却没有任何反应呢?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他听到学校老师的描述后才知道,原来这三个女生都属于小太妹类型的,平常在学校上课的次数可是低于逃课的次数的,如果不是因为家庭条件不错,学习也比较优秀的话,早就被学校开除了,跟这样的同学玩在一起,那应该确实够让庄子贤这个当老师的父亲头痛的。 陈稳按照学校提供的资料挨个找到了这几个女生的家,这几个女生一听到庄梅死了,当时就都被吓哭了,不过她们的回答却出乎陈稳的意料,她们和庄梅的关系并不好!!!陈稳从她们的表情中觉得她们并不像是在说谎,这个年纪的小女生如果能做到面对杀人案件还可以说谎时面不改色的,那可就是真的是个极品人物了。 三个女生说她们跟庄梅玩,只是因为庄梅的爸爸是老师,而且在学校人缘也不错,跟许多老师和校领导关系都很好,她们也只是想着万一被处分了,可以不用找家长,自己找人解决而已。 小小年纪的,心机倒是怪重。 三个女生都说最近庄梅并没有给她们打过电话,这个在曹兴发查完通讯记录后就可以知道真假,她们还拿出自己的手机让陈稳看她们的聊天软件,最近几天都没有跟庄梅有过联系,不过她们倒是都分别又说了其它几个人名,有的是重复的,有的不是,陈稳决定明天继续去调查这些人,同时再去学校了解一些庄梅的情况。 三个女生说的人名也都还是学校的同学,经过调查也都没有跟庄梅联系过,而曹兴发调查的结果显示,庄梅死前一天并没有跟谁联系过,这就很奇怪了。 庄子贤今天并没有来上课,昨天晚上在警局询问完毕后他回到了家中,庄梅的尸体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所以现在他并不能处理尸体,他自然也没有心情上课了,陈稳决定去他家一趟。 庄梅死亡的信息过了一夜已经在戊戌市传开了,陈稳到了庄子贤居住的小区时,小区里随处可见三三两两的人在一起讨论这个事情,陈稳走的并不快,他想听听这些爱八卦的人都会有什么样乱七八糟的猜测。 他听到的还是跟现场听到的那些议论纷纷的内容一样,无非都是咒骂警局办事不力,也觉得庄子贤真的很可怜。 庄子贤的家在六楼,是顶楼的复式,上下大概有200多平方,虽然这栋楼没有电梯,但是陈稳也觉得庄子贤家的这套房子应该值点钱,看来庄子贤两口子这些年还真的是挣了不少钱呢。 房子的一楼是两个卧室,一个餐厅,一个厨房,一个卫生间,二楼是两个卧室,一个卫生间,一个客厅,陈稳选择在二楼的客厅和庄子贤进行询问。 客厅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可能是因为家里没有小孩儿, 房子的窗户又是临街,所以两层楼都没有装卫生间,宽大的落地窗让整个房间显得很亮堂,围着落地窗放了大半圈的绿植已经有了黄叶子,显得有些美中不足。 “陈队长有凶手的线索了嘛?”庄子贤的语气哀伤中又带着期盼。 “没有,”陈稳摇头回答。 “哦,”庄子贤的语气中满是失望,他的目光投向窗外,转瞬间失去了两个挚爱的女人,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我不该吵她的,我不该吵她的。。。。。。。”庄子贤语带哽咽的自责着。 “不要自责了,”陈稳安慰他,“我们现在应该是努力找到可以找到凶手的线索。” “凶手不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嘛,你们赶紧去抓他啊,”庄子贤急了起来。 “就算是他杀的人,我们也要知道他是如何杀了人,然后好找线索抓到他啊。” 庄子贤不愧是个教物理的老师,他很快平静下来,认真听陈稳问他问题。 陈稳把想问的问题又问了一遍,庄子贤的回答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对陈稳也没有任何帮助,陈稳突然起身往窗户那里走去。 “小心地滑,”庄子贤跟在他的身后喊道。 陈稳走到了落地窗前,玻璃上已经有了一层薄薄的灰,窗户也已经被紧紧地关了起来,他低头往下看,花盆里的土已经没有那么湿润了,难怪绿植会有这么多的黄叶子,应该已经有很久没有浇过水了吧。 “自从梅姽出事后,我再也没有往阳台来过,她生前最爱摆弄这些东西,可就是因为花盆里漏出来的水,才让鞋子打滑摔了下去,我想把它们扔了,但又觉得这都是梅姽生前喜欢摆弄的,所以一直没有扔,”说到这里,他又是长叹了一口气。 陈稳一边安慰他,一边打量着房间,房间里挂满了记录全家几口人甜蜜的照片,可能是照片在墙上粘的太久了,有的照片都已经有些开缝了,和照片相搭配的还有一些艺术类的照片,挂画等物件,地上,桌上也摆了不好的装饰品。 “我可以进房间看看嘛?”庄子贤并没有拒绝陈稳的要求。 二楼有一个是主卧,看得出来应该是庄子贤夫妇的房间,另外一个房间放着一架钢琴,盖着钢琴的布上已经有一层薄灰了。 一楼是两个卧室,一个是庄梅的房间,而另外一个房间也摆了一张床,当摆放了很多杂物在里边,看起来应该是作为保姆房或者老人房存在,只是很久没人住,所以才这个样子的。 庄梅的房间收拾的很整洁,看得出来生前的庄梅应该是个比较爱干净,讲究的女生,这样的一个花季少女就这么没了,想来真是让人痛心。 跟着陈稳把房间转了一遍,庄子贤的眼眶又布满了泪水,他抓住陈稳的手,恳求他一定要抓到那个陶建刚那个变态杀人狂,替他的女儿报仇。 回到警局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所有的检测报告都已经整理完毕,主持会议的依然是周望,连续的命案,让周望的头上已经没有一根黑头发了。 庄梅是前天晚上大概9点多的时候死亡的,死因是心脏系统的疾病,而死者的伤痕全都是死之后留下的,**内被清理的干干净净,并不能确定是否在生前或死后有被性侵过,死者的身上也被清洗过,所以只留下了咬痕,但却没有留下凶手的体液,所以现在并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陈稳插话问道:“咬痕和陶建刚以前犯的案子一样么?” “是的,”刘挺点头回答,又继续补充道:“我比对过了以往的案子,陶德刚在受害人身上留下的咬痕并不规则,也就是说并没有什么规律,应该只是单纯的发泄,所以可以推断这案子应该就是陶德刚所犯的。” “有没有可能是模仿作案?”张魁问道。 “不太可能,”史闯回答道:“柳队长和庄梅都是我们得知陶德刚来到戊戌市,并且发布了通缉令之后一段时间才被杀害的,我觉得这更像他在挑衅我们戊戌公安系统。”立即就有很多人同意他的观点。 “陈稳你的意见呢?”周望见陈稳一直不表态,主动问他。 “我想去龙全市调查一下陶德刚当年的那些案宗,以及部分相关人员,”陈稳觉得如果不能把陶德刚本人了解清楚,也许并不太利于接下来对他的抓捕。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了吧?”卢明卢副局长开口了,“现在戊戌市发生了这么恶劣的几起案件,部分案件凶手已经非常明朗,再去龙全市浪费警力去做调查,有这个必要么,应该是全力缉拿陶德刚归案,给戊戌百姓一个交代!”又是一众人同意他的观点。 陈稳沉声说道:“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我只需要两天的时间就可以调查完毕,还请周局长批准。”陈稳对局里某些领导的做派并不满意,有些人张口闭口百姓,实际上却对案子的真相并不太关注,而要的只是一个所谓的破案率和民心,但却不是真正的正义。 卢明并没有再反驳陈稳,作为局里的老人,他懂得局里很多人之间的关系,也知道很多人的作用,他不会主动去得罪什么人,陈稳确实是局里破案能力最强的一个人,也是周望的得意弟子,自己的观点提一下,事后自己落不到埋怨就可以了,没必要非要争个什么结果,所以陈稳如愿以偿,安排今天晚上就启程去龙全市,大后天的早上再赶回来。 陈稳回到家里,简单收拾下东西就出发了,他已经给贾德标打好招呼,让他准备相应的资料了,去调查应该是很快的。 二十九、杀人案的详情 到了龙全市已经是凌晨快一点了,贾德标在龙全宾馆的大厅等着他,龙全宾馆是龙全市**的国营单位,主要就是负责事业单位人员的住宿,会议等等,没有什么大型公务接待的时候也会对外招待社会上的客人。 贾德标说要请陈稳吃宵夜,陈稳觉得不好意思,已经让别人等这么久了,再麻烦人家也不好意思,他留下了贾德标带来的资料,婉言谢绝了他带来的资料,让他回去了。 虽然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但现在陈稳一点儿也不觉得累,他翻开厚厚的卷宗,这跟柳严概括性地描述,以及戊戌市警局内关于这个案子的资料比起来,多了不知道有多少倍。 陈稳先把陶德刚不承认的那些案子拿出来,有四个,其中有一个就是柳严妻子被杀的案子,陶德刚承认的案子有6个。 陶德刚自己承认的案子中年龄最小的受害人16岁,年龄最大的是26岁,所有的受害人都是死在自己家仓库或者是收纳物品的地方,犯罪间隔时间并不固定,间隔最少的是三个月,间隔最多的是一年半。受害人的衣服都被扯的稀巴烂,身上的咬痕并不固定位置或者轻重,都是左**被切掉;受害人的下体都受到了一定的破坏,但伤口有轻有重,这些情况跟柳严描述的和戊戌市警局关于该案件的资料差不多,如果另外四起案子是别人模仿作案的话,那么就这些作案特点来说,模仿的难度一点儿也没有,媒体就喜欢报道这些不用负责任担风险的新闻,他们会把案子的特点涓滴不漏的给登上报纸,如果有人存心想掩盖自己作案动机的话,模仿陶德刚作案时再合适不过了,警方也会很容易就把案子推到陶德刚身上,从而快速结案,这就是为什么陈稳非要来龙全市再详细查阅资料的一个原因。 而陶德刚不承认的四个案子中,受害人年纪分别是李默22岁,吴葵24,杭依25,赵巍28岁,而有个男生名字的赵巍就是柳严的妻子。 李默和杭依家里都是经商,家里都有存放货物的仓库,而死亡期间监控都出问题了,所以并没有留下什么证据,龙全市并不如戊戌那么繁华那么大,晚上七八点外边都已经很少有人了,并且这都是好多年以前的案子了,当时的龙全市各个地方除了交通探头,其它地方的监控非常的少,想通过监控对这几个案子做调查是没有什么指望的。 吴葵和赵巍家都没有经商,这两起案子的死亡地点也比较类似,吴葵是死在了麦秸垛里,而赵巍则是死柳严农村老家以前存放粮食的房子里。 陈稳把所有的照片全部拿出来分类摆好,他先开始看死者的面部照片,每个死者的脸上都有不少的伤痕,不过这些伤痕并没有什么规律,很像是凶手随机用东西制造出来的。 他继续看身上的伤痕,所有的死者身上都很干净,唯独赵巍的身上有两三个浅浅的紫痕,案宗上显示,这些伤痕极有可能是在赵巍反抗时留下来的。 身上的咬痕倒是都不相同,不管是陶德刚承认的还是不承认的,咬痕都是杂乱无章,案宗上并没有显示,警方是否有对所有的咬痕做比对,看是否是同一人所为。 所有受害者被割掉的**都已经被陶德刚吃了,所以照片中只有**被切掉后留下的痕迹。**大小不同,所以切痕也是大小不一,有的**切口很平整,整个**完全被切除了,而有的则留下了大约1毫米左右的残留,如果不是陈稳对这些案子有疑惑,那么他也会忽视掉这些东西的。李默,吴葵,杭依三人的**就是被连根切除。 陈稳把这些有所不同的地方全部用本子记下来,他想等明天见了贾德标后再好好聊一聊,昨天太晚,并没有跟他有什么沟通。 第二天一早,陈稳就赶到了警局,贾德标已经在办公室等他了。 “德标,这次可真是麻烦你了啊,”陈稳觉得有些对不住贾德标。 贾德标一挥手,笑道:“自家兄弟客气什么,咱警校是同学,现在又都干刑侦,这都多少年的交情了,说这个多见外。” 陈稳也就不再跟他客气了。 “你昨天看了一夜了吧?”陈稳的黑眼圈已经说明了一切,贾德标继续问道:“那发现什么不一样的没?柳队长当时凭这个案子轰动全国,要是让你再给推翻了,那可得全国震动啊。” 陈稳点了点头,这让贾德标有些吃惊。 “怎么,这些案子另有隐情嘛?” 陈稳字斟句酌地说道:“这个我现在说不好,只是你看。”他把案卷放到贾德标面前,把自己的疑惑一点一点指给他看。 “你看年龄,陶德刚自己承认的案件中,最大的年龄才26岁,但赵巍的年龄却是28岁。” 贾德标不以为然地说道:“你是没见过赵巍本人或者是本人的照片,赵巍虽然实际年龄是28岁,但是看上去最多也就20多点,她的脸比较秀气,所以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小得多,这个陶德刚虽然对自己犯的案子都做了很多准备,但是我们询问的结果,他是凭面相杀人的,并不是根据身份证看了年龄后再决定杀谁的。” “那你看**的伤口,有七起案子**是留了一点在胸前,而另外三起则是连根切除,而这三起案子恰恰都是陶德刚所不承认的案子。” 贾德标叹了口气,说道:“陈哥啊,你这个疑惑点就有点儿过分了,陶德刚不承认的案子还有一个是赵巍的,但赵巍的伤口你看,和另外六起案子是一样的,这个你怎么解释?还有另外一个模仿杀人的嘛?你还怀疑是柳严杀了自己的老婆不成?柳严可是我们龙全公安系统的模范夫妻呢。” 陈稳被贾德标的话给问住了,他点了支烟,又问道:“柳严当时是怎么找到线索破了这个案子的呢?真的是如案卷里说的,是发现了陶德刚犯罪的规律然后抓住他的么?” 贾德标抽完了陈稳点给他的烟,又抽了一根给自己点上,想了一会儿说道:“算了,我把这里边的事儿都告诉你,让你不要在瞎胡猜测了吧。” “案卷里的东西基本都是跟新闻里边报道的差不多,但当时柳严除了发现这个规律外,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你现在都没有问,说明你也没发现。” 贾德标这么一说,倒是让陈稳大吃一惊,他对这个感兴趣了很久的,关于案子的信息他收集了很多,昨天晚上又把完全版的档案看了看,除了他给贾德标说的那些疑惑的点,其它的他也就剩一个牙痕比对的问题了,难道还有别的? 贾德标看陈稳的表情就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了,他赞许地说道:“所以这就是人家柳严的过人之处啊,连你个警队之光也没有发现的吧?”陈稳没有理会他的话里是赞扬还是嘲讽,他只想赶紧知道柳严到底发现了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所有女人的**都是B罩杯,”贾德标的这句话真的是让陈稳愣住了,他从来没有想到这也可以是个规律。 贾德标继续说道:“连续发生了六起案件后,柳严发现了这个规律,他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你说一个男人如何了解一个女人的罩杯呢?” 陈稳摇头,他连袁皓的罩杯都不清楚,更不用说其她女人了,在男人的眼中,女人的罩杯不是应该就分大,小,不大不小的嘛? “我们都不清楚的对吧,但柳严就知道了,他先从受害者身边的人着手,但是他并没有发现这六个人有什么联系,也没有一个人是同时认识她们六个的,后来他觉得还有一个地方被我们忽略了,那就是内衣店,内衣店对她们的罩杯是了如指掌的,但内衣店的员工那是换的比较频繁的,而且内衣店的员工据调查也都没有什么问题,不过他还是发现了一个线索,那就是陶德刚的家做的生意里其中一个就是代理了一个内衣品牌,而且在龙全市开了好几家店,我们调查发现这几个死者在陶德刚的内衣店里都有档案,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们被陶德刚选择杀害的原因之一。” “那既然找到了这些线索,为什么后面还发生了那几起命案呢?” “我们只是找到线索,但没有任何证据啊,所以我们既不能对他做监视,也不能拉来审问,我们不能打草惊蛇,如果让他知道我们盯上他,停止作案的话,那他岂不就永远逍遥法外了嘛?这个我们谁能受得了啊。”贾德标说的很有道理。 “所以你们放出风说是发现了仓库这个规律,而把这条线索给隐藏了下来用来麻痹陶德刚的么?”陈稳一边拿过照片继续看,一边问道。 贾德标肯定了陈稳的猜测,又补充说道:“避免造成更多的恐慌嘛,舆论压力又那么大,总是要对外说一些东西的。” “这怎么看出来是B罩杯的?我怎么感觉大小不太一样啊?” 贾德标挠挠头,有点儿难为情地说道:“这个。。。。。。。这个你可问住我了,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说有大有小,可能是跟体型有关吧,你看有的死者稍微胖些,有的稍微瘦些,所以就不太一样了吧。” “那咬痕的比对呢?” “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技术呢,再说了找到的证据已经足够定案了,我们可不像欧美那样还做心理分析什么的,找到他作案动机和其它证据,能按最严重的的给他定罪就多了,他心理如何形成的,那不是我们考虑的事情,”贾德标说的确实如此。 陈稳觉得他了解的差不多了,也许他应该再去找找其它的线索。 三十、柳严的老家 陶德刚家开的内衣店名字叫做《倩丽内衣馆》,距离陶德刚被抓已经好多年过去了,应该已经没有什么线索可找的了,陈稳决定先去柳严的老家,也就是赵巍被杀的那个地方去看看。 柳严老家在城东五十多公里外的赵庄,是归龙全市隔壁的凤安县管,村里大约有四五十户人,基本都是赵姓,只有两家外姓的,都姓柳。 陈稳到了村口后,把车停在路边不碍事的地方,他看到入村的路口有一个老大爷,他正蹲在河上的桥墩上抽烟袋,估摸着有七十岁左右了,老头听到了车响,慢慢抬起头,打量着往他这里走来的陈稳。 “大爷,自己在这里看风景啊?”陈稳面带微笑,掏出兜里装的好烟给老头递过去一支。 老头也不客气,接住烟问道:“小伙子,你找谁啊?” “哦是这样的,我是邮政银行的,你们村里是不是有个叫柳严的,我们有笔银行的业务但是联系不到他了,我根据身份证地址找到的这里。”陈稳已经决定暂时不用警察的身份来问这些事情,以免因为自己的推测错误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老头有些疑惑,他打量着陈稳,陈稳掏出警官证在他的面前一晃,老头估计是也没看清楚,但是他疑惑的表情却明显变淡了许多。 “他不是在龙全市当官儿的嘛,你去他们单位找不到他吗?”老头有点儿奇怪。 “哦,是这样的,他当时并没有留他工作单位的地址,只是登记了身份信息,所以我才找到这里了,他在龙全哪个单位当领导呢?”陈稳继续装迷糊。 老头被陈稳的一番表演给完全打消了心中的疑惑,他回答道:“好像是在公安局吧,他上大学后,就很少回来了,毕业后,他父母也都不在了,所以他回来的就更少了。” “那怎么样能联系上他呢?村里有没有谁跟他比较熟的呢?”陈稳决心把自己这个身份用到底了。 “哎吆,那恐怕你是真的不好联系上咯?”老头连自己烟袋里的烟都抽完了,他拿起烟斗在桥墩上磕着,陈稳又赶紧掏出一根烟递给老头,并给他点上。 “他自从娶了我们村上一个叫赵巍的闺女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倒是赵巍偶尔会回来看她奶奶,不过她奶奶好几年前也没了,要说他们这两口子也够可怜的,后来这闺女也死在了自家的房子里,哎,真是惨啊。”老头看来是跟他们两家都比较熟了,讲到这些事情,烟抽的更快了,三两口就抽没了,陈稳又给他点上一根,这次给自己也点上了一根。 “大爷你说的是不是跟前几年那个变态杀人狂有关啊?” “对啊,这人太坏了,还好后来让柳严给抓住了,也算是为民除害,也算是给自己的老婆报仇了。” 陈稳顺着老头的话继续问道:“我听说那个人渣喜欢在受害人家的仓库里下手,但你说的赵巍和柳严都不怎么回老家的,为啥她会死在自家的仓库里呢?” 老头没想到陈稳会有此一问,但他很快就给陈稳的问题找了个答案,“那有啥嘛,那本来就是赵巍家自家的房子,她偶尔还是会回来看的,可能刚好被这个人盯上了被,哎,这人真是太坏了,赵巍那闺女还是挺好的。” 赵巍的案子按目前来看,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他陷入了沉思,没有说话。 老头以为陈稳是因为找不到柳严而不开心呢,就劝他道:“小伙子,你再去他们单位找找吧,兴许能找到他人呢,我们村里应该是没有人跟他再联系了。” 陈稳一边点头同意,一边又不死心地问道:“那柳严和赵巍在村里就没有其他熟人,或者他们没有什么亲戚往来么?” 老头摇头道:“柳严和另外一家都是外姓人,据说是我小时候,他们两家子逃难过来的 ,所以亲戚早就没有了,柳严这孩子吧天天要么上学,要么就在家里吧,所以在村里也没啥小孩儿跟他一块儿玩,他们家也比较穷,家里把他的学业看的也比较紧。赵巍家吧,按辈分算,赵巍得问我叫三爷,赵巍家就一个姑娘,不过他爸妈很勤快,在村南边河坡上开了不少荒地,后来土地改革那地就算他家的了,她爹妈后来身体不好,干不动活了,就把地分了好多给别人种,每年收些粮食当地租了,算是我们村里条件最好的一家了。” “哦,”陈稳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他问道:“那柳严家应该是种过赵巍家的地吧?” “对啊,村里好多人都种过他家的地呢。” “那估计就是那时候他俩认识的吧?” “这个就不太清楚,不过她们俩可是村里那一茬孩子中唯一上完高中的,不过大学她俩好像没在一起上。” “高中?”陈稳觉得自己有了新发现,“那我要是去高中的话,应该能找到他们当时的老师吧,也许他们的老师跟柳严或许还有联系吧。” “那我就不知道了,”老头不以为然,“你去试试也行,那高中就在离我们这有十几里地的镇上,你开车去也很快。” 陈稳嘴上答应着,脚却没有动,老头顺着陈稳的目光往村里看去,叹息道:“你看,村最西南角就是他家的房子,还好他家的房子跟村里其他家都不挨着,要不然大家伙儿都不敢住了,就这村里还有几户搬走了呢。” 虽然那房子离陈稳足足有一公里左右的距离,但由于年久失修,又没有人居住,可以看出来那房子墙体已经有不少裂痕了,而房顶好像也长出了不少的草,看起来就好像个鬼屋一样。 告别了这热心的大爷,陈稳开车去了柳严和赵巍上学的高中,一件凶杀案,如果不能做到巨细无遗,那就是对生命的极大不尊重,况且现在柳严的那条短信和死亡,不由得不让陈稳觉得有必要把以前的案子拉出来重新再查一次,只是这个事情做起来很不容易而已。 陈稳亮出了自己的证件,到了一个陌生地方的学校,没有证件,他怕是什么也做不了的。 接待他的是教导处章主任,陈稳说明了自己的来意,章主任打量着陈稳的证件有点疑惑,他推推架在鼻子上的眼镜,问道:“陈队长,您自己从戊戌市过来的么?” 陈稳懂他心中的疑惑,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说道:“章主任,我想知道当时学校里和柳严或者赵巍比较熟悉的人现在还在不在学校。” 章主任已经看过了陈稳的证件,也就没再多问什么,点了点头,说道:“当时他们两个是同一班的,我是他们的班主任,我们学校的班主任是跟着班级走的,所以我对他们两个都很熟悉。” “那可以详细说说你对你的这两位同学有什么看法嘛?” 章主任想了一会儿,说道:“柳严嘛属于学习很好但比较内向的人,他在学校朋友很少,不过他和赵巍我记得是同村的,他们经常一块儿来上学,一块儿回去,赵巍的学习就一般了,所以我还给柳严说过很多次,让他多帮帮赵巍,不过我不知道他们俩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我们学校是不允许谈恋爱的,估计是大学时候的事情了吧。” “他们结婚的时候应该是邀请了你去参加婚礼的吧?” 章主任点点头,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你就说吧章主任,”陈稳鼓励他说下去。 “也许是我的错觉吧,在跟亲朋好友敬酒的时候,我总觉得柳严的情绪不高,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 “他们是哪一年结婚的?” 章主任仔细回忆后说道:“应该有十年十一年了吧?” 陈稳往前推算一下,11年的话, 那就是2005或者2006的样子,陶德刚被抓是2010年,那也就是结婚后没过多久,陶德刚就开始杀人了,那个时候柳严应该还只是在警局崭露头角,但一直都没有升迁,那个时候应该是柳严比较郁闷的时候,毕竟那个时候他已经在警局干了好几年了。 “结婚的时候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在嘛?” 章主任这次倒是回答的挺快,“有一个,也是我们的同学,是他们一个班的,叫莫萱萱,她跟赵巍是非常好的朋友,她们后来还去上的同一个大学呢。” “那她是不是和你有同样的感觉?” “嗯,我们当时坐在同一桌,大家看法都差不多,不过你要真想了解他俩人的话,也许找莫萱萱最好了。” 陈稳要到了莫萱萱的电话打了过去,巧合的是,莫萱萱竟然在戊戌市工作,陈稳约好时间,决定再去警局一趟,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打电话的是张魁。 戊戌市又发生命案了,这次死的人竟然就是陶德刚,他漂亮的鼻子被切了下来,尸体在一个废弃的仓库被发现了,身上除了有一份非常详尽地描述他犯过的案子的经过外,还有全身密密麻麻的伤口,这些伤口就好像几千万只蚂蚁同时在他身上挖洞一样,看起来真的是触目惊心,这让陈稳不得不决定先行返回戊戌市。 三十一、陶德刚也死了 陈稳紧赶慢赶还是用了四个小时左右才到了戊戌市,陶德刚的尸体已经被带回了警局,陈稳刚到警局大门口,就看到了张魁在那里等他。 “头儿,邪了门了,刘挺说陶德刚的死亡时间有一星期了,那看来柳队长不是陶德刚杀的啊,这下子可就麻烦了,那咱这里可是又多了一个案子了啊。” 陈稳对这个结果并不意外,他对陶德刚连环杀人的这个案子跟踪了很久,了解到了很多信息,再加上去龙全市的这一趟,让他对陶德刚有了更深的了解,虽然他是着重在调查柳严和赵巍的信息,但也侧面了解到了不少关于陶德刚的传闻,比如说他听说陶德刚的妈妈先是做别人的情人,然后被偷偷给了一笔钱给赶了出来,之后开的内衣店,再然后遇到了陶德刚的爸爸,两人结婚后,陶德刚的爸爸利用他老婆的钱作为第一桶金,和自己的老婆一起打拼出了一番事业。 陈稳也是基于以上推测陶德刚的杀人是有一定原因的,所以才会找特定女性作案,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寻找其它线索就出了这档事儿。 张魁走在陈稳的旁边,看着陈稳平静的样子不禁奇怪地问道:“头儿,你好像一点儿也不意外的样子啊?” 陈稳笑笑,说道:“以我对陶德刚的了解,他没有这个能耐悄无声息地杀了柳队长的。” 张魁挠挠头,问道:“为什么啊?” 陈稳并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他道:“不是说有封遗书么,写的什么内容?” “那不是遗书,”张魁疑惑地说道:“那倒像是一份口供,还煞有其事地在上边摁的有手印呢。” “口供?”联想到电话里说的陶德刚那浑身的伤口,陈稳到觉得陶德刚可能是被人刑讯逼供才写出来的这个东西。 转眼间已经到了警局,他先到了刘挺那里,并让张魁去把那封口供先带过去。 尸体被清洗干净摆在了台子上,陈稳已经给刘挺交代过,等他回来后再解剖尸体。 死者的死因是心脏系统问题,但原本就有疾病还是被其它药物刺激,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测。 陶德刚的胡须长的很长,看来应该是逃出来后好久没有搭理过自己,也可能是故意这样,好隐藏自己的行踪,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陶德刚的脸上虽然已经没有了鼻子,但陈稳看过他的照片,这家伙应该是随他的母亲,本身长的比较帅气,尤其是那高挺的鼻子,看过的人对它都会有些印象,但现在这个漂亮的脸蛋还在,高挺的鼻子却消失了,这让整张脸看起来非常的怪异而又可怕。 陶德刚的耳朵,下巴,脖子,上身,下身等等所有皮肤脆弱或者神经集中的地方都有大小几乎相同的小洞洞,好像是被一根略大的针扎的一样,数不过来的这些小洞更是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陈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戊戌市怎么突然间就发生了这么多怪异的案子,好像一夜之间全球的顶尖杀手都到了戊戌市来比赛一样。 “现场有什么发现嘛?” “没有,”刘挺回答,“和寺山那具无名尸体一样,干干净净的现场,什么都没有。” “是第一案发现场么?” “是的,死者的衣服都被脱掉扔在了地上,而死者上那些伤口的血迹有些沾在了地上,所以可以推断这应该就是第一现场。” 张魁已经把那封口供拿过来了,口供的大致内容如下。 我因为母亲的身份,所以从小就被很多人指指点点,但我却不清楚我的父母对我这么好,却不考虑我的感受,而是执意要留在龙全,不愿意去其它地方从新开始生活,既然他们因为我的妈妈是这样的人而瞧不起我,那我就要把这样的女人全部杀掉,所以我每一个杀的人都是主动勾引我,而不是我去找她们的,她们想要跟我在一起,可我偏不跟她们在一起,我很小心地和她们交往,就是为了不让其她人知道这些事情,我要让这些贱人们死的悄无声息,不给她们机会悔改,我要把她们杀光。 这虽然是一份好像口供一样的东西,但依然感觉到了里边那深入骨髓的恨意。 陈稳并不在意这个,他仔细看着这份口供,从头到尾的字迹有很多变化,像是很多人写的一样,他问张魁,字迹是否进行比对过。 张魁回答道:“是的,和他以前的字迹进行了比对,也对这整份口供上的字都做了比对,可以证明这全部都是他一个人写的,只是可能写字的时候状态不同,所以才有了这些变化。 陈稳扭头问刘挺:“他身上的这些密密麻麻的伤口应该不是同时留下的吧?” 刘挺笑道:“这怎么可能,要同时在不同部位留下这么多同样的伤口,那得好多人同时进行才可以,我验过伤口,这些伤口间隔最长的时间足足有48小时呢。” “那也就是说这家伙是被虐了两天后才死亡的?”陈稳再次看着手中的这份口供,这份口供刚开始的字迹写的工整,之后开始变得很潦草,好像写的很急的样子,然后字迹的气势越来越弱,最后连签名也没有了 “是不是有人一边虐待他,一边逼着他写,最后把他逼死了,来不及签自己的名字呢?”陈稳把自己的推测问了出来。 刘挺点头说很有可能。 “没想到这个杀人犯还是个义警呢!”张魁调侃式地说道。 “义个鬼啊,说义之前那他也得先知道自己杀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才行呢,”刘挺接住了张魁的话。 “看这份口供的内容和陶德刚身上的伤口,凶手可能还真的知道陶德刚的身份呢,要不然不会冒着风险用两天甚至更久的时间来做这个事情,”陈稳的话让刘挺和张魁陷入了深思。 “那你意思是凶手认识陶德刚?”良久,刘挺问出了这个问题。 张魁的嘴就是快,他啪的一下就接住了刘挺的话,“也有可能是死者想要找凶手帮助自己隐藏行踪或者是做什么其它的事情,反而被杀了?” “你说的这个有一定可能性,但如果死者真的来找凶手做什么事情的话,以陶德刚过往做的事情,那么这个凶手如果跟他早就认识的话,很有可能他们是一丘之貉,没必要杀了陶德刚还写了这份口供给我们的,这点儿说不通呢。” 三个人都陷入了思考中。 “其它还有证据,”陈稳先开口问道。 张魁回答道:“暂时还没有,我们现在在他全身的衣物里,还有身上寻找一些蛛丝马迹,他的鞋子底下沾了不少的土,但都是白河附近常有的,并看不出来他最近一段时间的行动轨迹,监控做了比对,并没有什么发现。” “是不是有一种他来戊戌市一直在这个仓库里等人,结果却等来了自己死亡的感觉?”陈稳问出了这个问题。 两个人连忙点头称是。 既然案子只有这么一条有可能是熟人作案的线索,那么为今之计就需要详细地调查陶德刚所有的社会交往,从而找出来这个可能的凶手。 陈稳去找周望报告情况,实际上周望了解的和陈稳了解的都差不多了,但例行公事,同时相互碰撞,也有可能找到新的灵感也不一定。 “我已经通知局里了,对外的口径依然是柳严是被陶德刚寻仇杀死的,至于陶德刚的死目前还是个秘密,市民只是知道死人了,但现场围观的几个人因为尸体面部的毁坏并不知道这就是陶德刚,这个事情你也要保密,这是市里的规定,”周望见了陈稳说的第一堆话就是这。 陈稳心如明镜,他懂周望的意思,戊戌市接二连三发生这么多起命案,无论是自杀还是他杀,这对**的形象都是非常不好的,现在是戊戌市在全国争取更高地位的紧要关头,无论如何稳定一定是要压倒一起的。 “我懂领导你的意思,”陈稳这次并不决定驳周望的话,自己手里只有一个无头案了,再驳下去,怕是就要下岗了,那还谈什么伸张正义呢。 周望对陈稳这次的表现很满意。 陈稳继续说道:“不过我这次去龙全市调查倒是有了新发现,我觉得陶德刚的案子有些是有蹊跷的,而且我还做了很多的调查。” 陈稳把调查的内容简明扼要地跟周望汇报了下,结合这封死者留下的口供,周望也觉得确实如陈稳所说,陶德刚的案子应该是有些问题的,但是现在这不是他要考虑的东西,他要考虑的是如何把这事结束了。 “我想一会儿去见见莫萱萱,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周望并没有拒绝陈稳的提议,现在也许只有把以前的案子理一理,才能更好地找到杀害陶德刚的凶手吧 莫萱萱是一名老师,在成功教育集团的高中部当化学老师,陈稳临时给她约到了下午见面,刚好那个时候她没有课。 三十二、与莫萱萱的会面 莫萱萱并没有让陈稳去学校找她,而是约在了学校附近的一家茶室,茶室虽然不大,但每个房间装修的都各有各的特色,莫萱萱给他约的是名叫荷韵的房间,陈稳到了大概五分钟后,莫萱萱也赶到了房间。 莫萱萱大概四十出头的年纪,成功教育集团作为全国知名的教育机构,在管理上做的非常到位,莫萱萱脱掉了罩在衣服上的毛呢外套,露出了成功教育集团高中部的工作服,衣服左侧胸口的口袋最上沿还用丝线绣上了她的名字,看得出她在教育集团应该是属于非常游戏的那种老师了。 她长的并不漂亮,头发并不是很长,在脑后被整齐地挽成了一个发髻,虽然她不漂亮,但是跟丑也不沾边,五官也很端正,只是面部线条比较凌厉,显得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中性,也正是因为此,所以给人的感觉就没有女性化,因为显得不够漂亮了,但也正是因为此,她给陈稳的感觉就是这个女人应该是一个很有主见,应该能成为很多女性的朋友才对,这恐怕就是赵巍和她成了好朋友的原因吧。 “陈警官要问我什么呢?”虽然莫萱萱答应陈稳的会见要求时很爽快,但可能只是因为不想承担一个不配合警方工作的罪名罢了,所以她现在的态度好像有点儿讨厌警方。 陈稳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他对萱萱的这种态度自然是不在意的。 “我想找你了解下柳严和赵巍的情况,”陈稳并没有说出章主任对柳严夫妻的看法,他想知道莫萱萱对他们两口子是怎么看的。 “有什么好了解的,赵巍不是被柳严给定位成连环杀人犯杀的了么,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啥好说的呢?”莫萱萱一脸的不耐烦。 “你觉得赵巍的死有什么问题么?”出于刑警的经验,陈稳下意识根据她的态度问出了这个问题。 莫萱萱冷冷地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那是你们警方的事情。” “对,现在我就是在做警方的事情,如果你觉得有什么疑问,或者你有什么其它不同的看法,你可以现在说出来的。”陈稳坚毅的眼神让莫萱萱的表情慢慢变得柔和了一点儿。 “我跟赵巍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大学毕业后这么多年,我从来就没听说过她还要回老家,更不要说晚上还要在老家过夜,我听过警方的报告,说的是她被发现时已经遇害了七个多小时,我推算了时间,那不就是凌晨左右的时候嘛?她和柳严结婚后几乎都不回农村老家的,老家什么东西都没有,就算是住在老家,那也是住在村里的亲戚家的,为啥会住在自己家呢?如果不住在自己家,那么她那么晚还待在那里干嘛?” 莫萱萱果然是一个男人性格的女人,做起分析来头头是道,逻辑非常清晰。 “也许是陶德刚早就把他关在那里,但是又暂时没杀她呢?”陈稳结合村口老大爷的话,觉得莫萱萱的这个推理非常合理,柳严夫妻俩已经很久很久才能回一次老家,老家又没人帮他们打理房子,怎么可能晚上会住在那里呢,柳严的老家离市区又不是很远,开车很方便的。 “怎么可能,她们村子我上大学时候去她们那里玩过,村子又不属于交通要道,平时很少会有陌生人去那里的,去了陌生人怎么可能会没人注意到呢?” “柳严的家在村子的西南角,离邻居们都还有些距离的,也许凶手并不是从村子中间的那条路过去的啊。” 莫萱萱冷笑道:“陈警官,我都说了现在你再来问我,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你还是非要问,你看我说的对么?” 陈稳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忙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的说,我只是在说其它的可能。” “好,那我说别的,至于是否会是从其它地方进入村子的,你自己去村里看,”莫萱萱不等陈稳开口,气愤地说道:“如果是陶德刚杀人的,那么他怎么知道柳严家有这个仓库?柳严和赵巍多久都没回过家了,就算是陶德刚是一直跟踪她,那这是不是也太巧了些?” 她说的很有道理,陈稳并没有说话,而是思考着她说的话,莫萱萱继续说道:“如果没有那么巧,那么就按你说的他是从其它方向进了村子,那么他怎么进去的?赵巍就这么跟着他偷偷摸摸进去了嘛,据我所知,他们两个并不认识,如果是陶德刚把她抓进去的,那没有交通工具的话,怎么把一个这么大这么重的人带进去呢?同样柳严家的路就那一条的吧?” 这女的可以去当警察了,陈稳心里对莫萱萱不禁有些佩服了。 “这些你有跟警方说过么?” 陈稳的话,换来莫萱萱的几声冷哼,和嘲讽的话语,“我当然说过,我都快把警局能找的人都找遍了,要么告诉我凶手已经招供了,要么告诉我这事儿不是我操心的,让我自己注意好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那柳严呢?他怎么说的?” “他?”莫萱萱叹口气,“他告诉我说凶手已经招供了,他只想把杀害妻子的人交给法律去判决,其它也没有什么,他作为赵巍的老公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也许真的是我想我多了吧。” “你都想什么了呢?”看她说话的样子,柳严的死警局封锁的还是比较严的,并没有社会上的人知道这个事情。 莫萱萱咬着嘴唇,好像是在做一个很重要的决定,陈稳等了很久,听她说道:“我觉得是柳严杀了她?” “什么?”陈稳虽然已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 莫萱萱说出了这句话,好像已经放开了,她自我肯定般地点点头,说道:“我想了很久,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他杀的,陶德刚连环杀人的所有报道我都看过了,我觉得赵巍不会是他下手的对象。” “为什么?” “感觉。” “感觉?”陈稳被这个答案给弄的哭笑不得,他以为面前这个逻辑清晰,分析合理的女强人会说出来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结果竟然是女人的感觉。 “那你还感觉那个死者不像是陶德刚杀的呢?”陈稳顺着她的话继续问下去,他倒要看看女人的感觉到底是如何的,贾德标说陶德刚是根据女人的胸围来决定杀害对象的,那么也许莫萱萱的感觉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发现呢。 “我不知道。” 又是这么一个答案,陈稳有点儿懵逼。 “那你又是凭什么这么感觉呢?” 许是觉得自己的感觉在刑警面前是站不住脚的,莫萱萱又继续说道:“他们俩的感情其实并不好。” 这个在章主任那里已经得到了证实,但还不足以作为作案动机的。 “赵巍中间怀孕过,但是由于意外,孩子掉了,那段时间赵巍很难过,在我家里待了一段时间的,但是柳严并没有来找过她,赵巍告诉我,柳严是去抓那个导致赵巍流产的犯罪分子了,我跟赵巍关系很好,我知道她并没有告诉我实话,她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不想跟我说,很有可能那个孩子就是柳严给她弄掉的。” 莫萱萱这次说的东西倒是陈稳一定都不知道的。 “我知道这个做不了什么证据,在外人面前他们夫妻是很恩爱的,我不知道她们两个为什么要演这个戏,但是我也不会把这个说给警方当证据,我知道这个也没人信,说了也是徒增烦恼。” “那赵巍死之前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么?” 莫萱萱想了想,摇头,又说道:“我好像记得那段时间她给我打电话打的比较多些,但都是找我闲聊天,跟平常一样,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最后一个问题,”陈稳有点儿难为情,莫萱萱看着他,他心一横,还是问了出来。 “赵巍是什么罩杯?”陈稳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儿发烫,但他也知道,这个问题虽然莫萱萱会感觉很奇怪,但应该是不会和其它人说的。 莫萱萱果然是呆住了,她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刑警会想知道一个被杀害了多年的人的罩杯,但直觉告诉她,面前这个帅气的刑警应该是和柳严不同的。 “C罩杯。” “C?不是B?” 莫萱萱觉得这个警官怎么越问越不靠谱了,她奇怪地问道:“警官,你谈过女朋友没有?” 陈稳有些尴尬,说道:“我都结婚了。” “结婚了你还不知道这个嘛?”莫萱萱的话里满是鄙视,“男人果然都是榆木疙瘩。” 陈稳摆出一副虚心请教的表情等着她继续说。 “女人的罩杯其实多多少少都有会有些变动的,C罩杯呢,你要说是B+也可以。” “那A+也可以算B罩杯咯?”陈稳不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会不会又换来嘲讽。 许是看陈稳的态度很诚恳,也许她觉得陈稳的问题应该是为了自己好朋友的案子,她倒是没有继续嘲讽想下去,而是点头说道:“是的,也可以放进去,毕竟女人的胸罩很多后边是可以调整松紧的。” 陈稳突然觉得陶德刚的案子真的是越来越有问题了,也许真的有必要从头再来调查一番。 陈稳先从茶室出来,莫萱萱也许是为了避嫌,并没有和他一起出来,陈稳坐上停在路边的车,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好好理理自己的思路,然后准备去找周望聊一聊。 没多大一会儿功夫,莫萱萱也出来了,她并没有看到在路对面车里坐着的陈稳,但陈稳却跟着她的脚步发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面孔,是石柔,她从和莫萱萱相反的方向走过来,两人相互打了个招呼,就好像是老朋友一样,在路边攀谈了一会儿,然后又各自分开了。 一个是成功大学的校长,一个是成功高中部的化学老师,两人虽然年龄相仿,但是身份差距悬殊,怎么认识的呢? 三十三、和潘瑞祥一起吃饭 周望还在警局等陈稳来汇报工作,陈稳进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看来周望在办公室里抽了不少的烟。 陈稳先去把玻璃给推开,现在这个点儿警局很多人已经下班了,打开窗户说事儿也没什么的。 周望抬了抬下巴,陈稳懂得他是让自己也抽出桌上的烟点上,陈稳也不客气,点上一支烟,开口说道:“陶德刚的死亡时间比柳严和庄梅的死亡时间都早,说明这两个人都不是陶德刚杀的,但是从现场来看,这两个人的死亡却又很像是陶德刚做的案,现在看来这两个案子都需要重新调查了。” “谈何容易,”周望的情绪很低落,不知道是因为上层领导的压力,还是破案的压力,“接二连三发生了这么多案子,市里要求我必须快速结案,避免引起百姓恐慌。” “但如果不查明就结案,后续如果再发生类似的命案的话,那么对百姓更是没法接待啊。” “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所以我现在当务之急就是要快速破案,你去龙全有什么发现么?” 陈稳把情况简明扼要的给周望做了汇报。 “你现在怀疑陶德刚所犯的案子中有些不是他做的?但现在陶德刚死在了柳严的前边,而按照你的说法,陶德刚是来戊戌市找人,结果却被杀害了,那意思就是说有一个跟陶德刚很熟的人在戊戌市?而且还是一个可以帮他隐藏行踪的人?” “没错,目前来看,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 “那这个人很有可能是****帮人伪造身份的吧?我们市里现在有这样的人,但是却不在我们公安系统的记录里嘛?” “这个我已经安排人去排查了,整个戊戌地区如果有这个能力的人,那么很快就会有结果,整个戊戌地区的人但凡能做这个东西的,基本都是留有案底的,应该不难找。” 周望点头,继续问道:“那么庄梅的案子呢?” “从年龄和作案现场来看,倒是很符合,但如果说杀害柳严的和庄梅的是同一个凶手的话,也没道理啊,凶手杀了柳严但却给我们发了信息,好像是在承认罪恶,那么应该是一个自认为是义警的人,可是他没有道理杀了庄梅的,据我了解,庄梅和柳严不会有什么交集的,这两起凶手案就联系不到一起啊,虽然看起来柳严,陶德刚,庄梅死亡的地点隔的并不远,都是在白河南岸附近,可找不到有什么联系啊。” “会不会是凶手先把陶德刚抓起来逼他写了那份口供,然后又去杀了柳严在,这中间不知道那个案子被庄梅给发现了,所以杀人灭口?” 周望的这番推断如果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也不是不可能,但是陈稳还是提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他问道:“那也不太可能,目前来看发现陶德刚和柳严尸体的地方,都是死亡的第一现场,也就是说,如果庄梅要想在这两个地方被发现的话,那就需要她去这个地方才可以,白河南岸算不得是什么繁华的地方,甚至还比较偏僻,一个十五六岁的高中女生没事去那里干什么呢?她家并不是在那附近啊。” 周望想了一下,问道:“那她上学的学校呢?” “学校?”陈稳的大脑飞速运转,整个戊戌市的地图忽明忽暗的在他脑海中闪过,“好像离那里不是很远,学校门口应该是有一条路往北一直走是可以走到河边的。” 陈稳突然又想到,他去手机店调查的时候,出门往西走,然后右拐走到一条南北走向的路,往河边走去的时候,那条南北走向的路就在市二中的东门边上,是那个时候庄梅被人盯上了么? “你马上再去查一查交警队和沿街所有店铺的监控,所有可能跟这几个人认识的,不管熟不熟悉,全部都要调出来查一查。” 陈稳安排史闯,去查交警队的监控,自己则带着张魁,曹兴发等人去把学校北边所有可能经过的路段上的监控录像带全部带回来。 这一查 ,真的是让人大吃一惊,在三个人死亡前后的十天内,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武威,石柔,庄子贤,焦月,潘瑞祥,柳严等等,凡是这段时间他接触过的人,基本都在这些监控录像里出现。 陈稳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案子竟然会是如此复杂,难道能牵扯到这么多人的嘛。 所有的监控一一进行比对,最终武威,石柔,庄子贤,石国彬的司机老张,成功教育集团培训机构的祝力,成功教育集团高中部的郭佳,被周望确定为怀疑对象,继续侦查。 “陈队,这个是你朋友吧?”张魁指着潘瑞祥问陈稳。 陈稳点点头,周望插嘴问道:“这个人跟这些凶杀案内牵扯的人有什么关系么?” “潘瑞祥是本地人,和庄子贤是好朋友,我们都在一个饭馆吃过饭,梅姽的时候,潘瑞祥那天刚好要跟我一起吃饭,没吃成,他带我去医院看望庄子贤去了,但那次吃饭的时候,听潘瑞祥的意思,他只是跟庄子贤比较要好,但是跟他的家人并不是很熟,可能是因为潘瑞祥还是单身,所以两家走动不多的原因吧。” “这个人有必要查吗?”周望的目光环视四周的众人。 王文德开口说道:“没什么意义,像他这样的人,这些录像里没有一万也有八千,我们没有去查这个的意义。” 大家都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如果看到出城的人都要查的话,那怕是查一个一年半载都查不完。 周望给大家分配分配工作,就让大家各自回家了,现在已经很晚了,要查也要到明天了,陈稳决定再找潘瑞祥一起吃个饭,上次的饭局没吃成后,陈稳一直很忙,潘瑞祥约了他几次都没有约成。 潘瑞祥已经吃过饭在家待着,难得这家伙今天没有出去浪,听陈稳说今天有时间吃饭,他立马收拾好赶到两个约的地方。 “你小子最近很忙啊?”还没落座呢,祥子就是劈头盖脸的一堆话。 “没办法啊,我这工作可不如你那么清闲啊,”点的凉菜都已经开始在上了,两个人关系这么铁,不用客套,陈稳一边吃菜一边回他的话。 祥子也没有再说啥,也坐下开始吃东西。 “你对庄子贤有什么了解么?” “你问他干嘛?”陈稳觉得提到这个人的话,今天的潘瑞祥好像有点儿不耐烦的样子。 “庄梅出事后,我好像一直都没有见到你在庄子贤身边出现,你俩关系那么好,他不会不找你,你也不会不知道他的事儿的吧?” 潘瑞祥放下了筷子,有点儿不高兴的问道:“陈警官,你今天是来吃饭,还是来问案呢?你要是觉得我有什么问题的话,要不咱去警局聊吧?” 陈稳不知道祥子为啥突然这么大的脾气,这在他们认识的这二三十年里是非常非常罕见的事情,但既然把话已经问出了,该继续一定是要继续问下去的。 陈稳陪着笑给祥子倒杯酒,并把酒杯端起来跟他碰个杯,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样,没有深仇大恨的话,什么都可以很快过去。 祥子也端起酒杯,在空中作势晃了晃,算是跟陈稳碰个杯,接受了他的道歉,陈稳并没有继续说话,他知道以祥子的性格,他会继续说的。 祥子开口道:“那天庄子贤根本就没有联系我,我知道这个事儿后给他打电话,但我觉得他当时很不耐烦,所以我就没有再去找他。” 他这是算是回答了陈稳的问题。 陈稳顺着他的话继续问道:“你觉得梅姽会是一个做事不小心的人不?我觉得她是做保险的,不太可能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的吧?” “我靠,你该不会是认为她失足坠亡是为了骗保吧?”祥子已经从刚才的不愉快恢复了过来。 “没这个可能么?”陈稳其实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个。 “怎么可能!”祥子很不以为然的样子,“虽然他两个人不属于大富大贵的人,但是在戊戌市算个中产是轻轻松松,庄子贤是省级优秀老师,每年的奖金都不少呢,更不要说那些乱七八糟的收入了,这个你懂得,梅姽也是个非常优秀的保险人员,她的客户很多可都是大公司呢,好像声望,成功里边很多人都是她的客户,每年的收入也很可观的,再说梅姽那个人是个非常讲究的人,你见过的,那么一个讲究的人怎么可能自杀?” 祥子说的话,陈稳是相信的,他也觉得梅姽不像是一个会自杀的人。 “那么,你觉得梅姽这个和你一般讲究的人,会不会穿一双鞋底都快磨平的名牌拖鞋呢?”陈稳是很相信祥子的判断,他一直都认为这家伙应该去做刑警,而不是做医生。 “这个嘛,说不好啊,这个东西毕竟不是经常用,每天可能就用那么一会儿,我也不太注意这个的,只是有时候觉得款式不行了就换掉的,我家是木地板,我对这个不太注意。”祥子被陈稳的这个话题弄的有点儿迷糊。 “那你去过庄子贤家么?” 祥子摇头,说道:“我一个单身狗没事儿去人家家找虐嘛?” 陈稳哑然失笑道:“你还是赶紧找一个吧,别让富婆把你榨干了,你回头当不了爹了?” “乌鸦嘴,”祥子笑骂道,又端起酒杯,“来喝酒。” 。。。。。。。 三十四、对庄子贤的调查 陈稳安排人员去龙全市请当地警方协助调查陶德刚的背景,看看除了龙全市外他还有没有跟外地的什么人联系过,尤其是戊戌市的,自己去选择留在戊戌市继续调查庄梅的案子。 既然陶德刚死在了庄梅的前边,那么凶手就必然是其它人所为了,陶德刚犯案的手法可以说全部都知道的,但是有这个犯案条件的人,必然要做的一个事情,那就是去购买化学试剂处理尸体,他一边让人去所有销售这些产品的地方调查,看看最近的销售记录,另外安排一拨人去学校调查,学校里边也有这些东西的,尤其是大学里面,这样的东西就更多了。 他自己则选择去找石柔聊聊,石柔这个女人很奇怪,既然她也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他杀的,可又从来没去警局打听过案子的进展,也不知道是过于相信警方,还是觉得这事儿无所谓呢。 两人还在是石柔的办公室见的面,和上次相比,这次的石柔更加的平静,搭配她那轻OL的打扮,让陈稳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简单的两句客套后,石柔先问案子的进展情况,陈稳简单回了一句还在调查,就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石校长,你是不是认识莫萱萱?”他猜她们两个应该是很久以前的同事的。 “萱萱?”石柔有点儿吃惊,“陈警官,你怎么认识她的?她出什么事了么?”她昨天才见过莫萱萱,大清早的听陈稳这么一问,她第一感觉就是莫萱萱出什么事了。 “哦,没有,你不用担心,”看得出来她们两个应该是比较熟的,也许不止是同事那么简单。他继续问道:“我是昨天找她聊其它事情,无意中发现你们两个在路边交流,所以问问你这个事。” “这样啊,”石柔又恢复了平静,“我们是大学同学,认识了一二十年了,她这个人跟我们不同,过于理性,这也就是她到现在还是单身的原因吧。” “石国彬和你们都是大学同学吧?” 石柔的眼神变得有些黯淡,默默地点了点头。 “当时和你们一起的现在都还有谁也是在从事教育系统的工作呢?” “这个啊,那可就多了啊,偶尔还联系的有。。。。。。” 她说了一串名字,但陈稳就听到一个---梅姽。 “梅姽也是你们同学?”陈稳奇怪地问道。 石柔的表情更加黯淡,“对啊,我们都是同一届的,她当年很泼辣,我们很多同学都喜欢跟她在一起玩,她乐于助人,也开得起玩笑,真的是一个好朋友,可是毕业后,她认识了临校的庄子贤,就去了其它地方工作,我们的事业刚开始的时候,他们回到了戊戌市来发展,去的市二中,一直到现在,可惜她就这么没了。” 这个信息真的是来的让人猝不及防,他决定把跟石柔的谈话结束后,要再约下莫萱萱聊聊,但眼下还是要先把找石柔的事儿完成再说。 “你说石国彬不会是自杀,那么就是他杀,他在死前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么?” 石柔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上次我已经说过了,我们平时很少联系的,他也就是要出长差的时候会给我说一下,这次也是一样,他说要出去个把月,让我多关注关注公司的事儿,其它并没有说什么。” 对于一对分居的夫妻来说,想要了解对方的详细举动,确实有些难度,这次的问话好像没有什么结果。 见陈稳在沉思,石柔觉得陈稳已经没什么要问的了,正准备起身礼貌地把陈稳送走的时候,陈稳开口了,他又问:“石国彬和梅姽的关系怎么样?” 石柔一愣,说道:“关系不错啊,大家都是朋友嘛。” “那么你们全家有没有买她的保险?” 石柔摇头,说道:“国彬说像我们这样的家庭,没有什么必要买保险,国内有这么安全,很多保险跟投资差不多,但是我们所有的生意都是投资,所以没有必要,我觉得国彬说的没错,不过我们不少的员工倒是都买了她推销的保险,成功集团也是石柔的VIP客户呢,买谁的不都是买,那还不如买朋友的呢。” “哦,那是她每个每个人去找着推销,还是公司统一的呢?” “公司统一的,每个分部都有负责人,她只需要找到负责人,然后负责人同意后,我们每个月都会由财务把钱打给他们公司,不需要中间有谁跑来跑去处理这些事的。” “你去过梅姽家么?” 石柔摇头,说道:“大家都很忙,很少有时间去谁的家里做聚会的,顶多也就是那一天想起来了,大家找个地方约个饭局,吃完让人家收拾去了,谁有空在家做这大工程啊。” 石柔说的也没错,陈稳自己也就是和潘瑞祥在一起的次数最多,其它朋友,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一年到头也不会在一块儿吃几次饭的。 “你对她的死有什么看法呢?” “哎,太可惜了,梅姽这个人是个要求很高的人,她对别人要求高,对自己要求更高,她这么努力挣钱,就是想着能让一家人,能让自己过的更好些,可惜了。”石柔的话里满是惋惜和哀伤。 “你跟她老公熟吗?” 石柔摇头。 告别了石柔,陈稳又去莫萱萱上班的学校找她。 从成功大学出来往东走没多远,就到了通往白河边的那条路,往南一直走,会经过市二中,成功高中部。 很快陈稳就到了莫萱萱的学校,莫萱萱还是选择了老地方见面,不过这次是她在里边等陈稳。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我刚去找石柔,聊的比较多些,所以晚了些,”陈稳故意这么说,想看看莫萱萱的反应。 莫萱萱笑道:“她这个女强人怕是只有你们去找她,她才能抽出来时间跟你聊吧,我们平常想聚个餐都要约好多次才行。”看来两个人平常见的确实不多,所以路上碰见了才聊的多一些吧。 “梅姽也是你们同学对吧?” 莫萱萱点头,又说道:“石国彬也是我们的同学,我们那一届的学生在戊戌市工作的有七八个呢,全部都是做教育相关工作的。” “他们两个是上学的时候就谈恋爱了么?” “没有,他们是毕业后才谈的恋爱,在学校期间大家都是好朋友,倒是并没有谈恋爱,不过我感觉那时候石柔是喜欢石国彬的,毕业后,石柔回戊戌市工作,我们好多同学都会自己老家找工作,有的去南方了,石国彬也去了南方,过了大概一年多时间吧,石柔的爸爸托关系给她安排了工作,之后又过了段时间,石国彬也来戊戌市工作,没多久,俩人就结婚了,一直到现在。” “那石柔自己回来戊戌市的时候,你们有同学和她一起在戊戌市工作或者生活么?” 石柔想了想,摇头。 “石柔家就是戊戌市本地的咯?” “嗯,她爸妈都是在戊戌市当老师的,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了。” “那石国彬呢?他去南方工作时,有同学跟他一起嘛?” “有吧,我不太清楚,我跟石国彬算不上很熟吧,我觉得他有点儿滑,我不是很喜欢他。” “那你是怎么来戊戌市工作的呢?” “石柔叫我来的,我想着都是朋友嘛,在那里教书不都一样嘛,教育就是教书育人,只要结果是好的,在那里都行,我又没什么负担。”莫萱萱的话里有些自嘲的意思。 “你认识梅姽吧?” “哎,太可惜了,我们都是好朋友的,她这人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却像男人一样义气,也不怎么计较,但是对自己要求却很高,对挚爱的人要求也很高,大学的时候就天天逼着我和石柔学这学那的,没想到她这夫贤子孝的,结果却出了这么个意外,真是太可惜了。”莫萱萱的眼眶都红了。 “你跟她老公熟嘛?” “庄子贤嘛?我们很熟的,我们都是教高中的,省优秀老师评选的时候,我们经常都有份儿,开会的时候在一起碰到过几次,攀上关系后,那就更有话题可以聊了,他对梅姽可是真够好的,我去他家过几次,对,他们的新房子我也去过。” “什么时候的事儿?” “两年多了吧。”莫萱萱不太肯定自己的回忆。 “是六楼的那套复式房子嘛?” “是的,他们的房子装修的很漂亮,地面铺的都是原木地板,一平方就要两百多块呢,我还打趣说梅姽现在已经不是个业务员了,而马上要成为分公司的老总呢。” “她们的房子后来又翻装了你知道不?” 莫萱萱一脸茫然地摇头。 看来陈稳只有自己再去找找其它的线索了,这房子装修了两年就翻装了,这可是居家的,没道理的啊。 既然想不通,陈稳决定再去找找庄子贤,解铃还须系铃人,不懂的事儿就该找制造事儿的人去问。 三十五、对庄子贤家的二次调查 庄子贤并没有在家,陈稳看看时间,都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他也该下班了啊,这个时候应该到家了才对。 对门的邻居刚好从外边回来,看到陈稳在门口站着,那个大姐狐疑地看着他,陈稳笑着给她打个招呼,免得被人家当成不怀好意的人了。 “你找谁?”大姐那怀疑的表情一点儿也没变。 “庄子贤啊,”陈稳用手指指背后的门,这大姐是要考他呢。 “他没有在家吗?” “对啊。” “那你跟他打电话吧,他最近这段时间晚上回家都比较晚。” “你怎么知道的?”这次该轮到陈稳问这个大姐了,城市里的人天天都关着门自己窝在家里过自己的,邻里之间平常走动的并不多,但这个大姐好像对庄子贤家蛮了解的。 大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你跟他家啥关系?是朋友还是亲戚?” 陈稳灵机一动,回答道:“哦,啥也不是,他是我们公司的客户。” “这样啊,”大姐的怀疑深情变淡了不少,继续说道:“他家前段时间不是老婆跳楼了嘛,我看他情绪不对,怕他想不开,所以就比较留意他们家,邻里之间嘛,就要互相照应的对不对。” 陈稳看着大姐家门上挂着的还算新鲜的艾草,心里暗暗发笑,明明就是自己怕晦气,怕这家再死人而已,还说的好像很为人着想一样。 陈稳并没有拆穿这大姐的谎言,而是顺着她的话说道:“对对,邻里之间就该这样,大姐你真是个好人啊。” 得到了陈稳的表扬,大姐脸上的怀疑之色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变得兴奋起来了,她压低嗓门说道:“这家人太可怜了,他们搬来的时候我们就在这里住了,刚开始还都好好的,谁知道这突然间不知中了什么邪了,从房子装修后就接二连三的的出事,我都跟我家那口子说了,做这种动土的事情啊一定得找人看看日子,你看他们这,不就出事了嘛。”大姐说的煞有其事,好像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老弟,你们是啥公司啊,他们是你的啥客户啊。” “这个要保密,这个涉及到客户隐私,我不能说哈,”陈稳故作神秘的样子唬住了这大姐,她也没有再问。 接着她家房门开了,里边走出来一个跟大姐年龄相仿的男人,男人对陈稳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把大姐拽到了屋里,陈稳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门已经被关上了。 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庄子贤还是没有回来,陈稳可以感觉得到那大姐家的猫眼儿现在是打开着的,不知道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正在屋里往外看他。 陈稳并没有给庄子贤打电话,而是选择下了楼,到小区门岗那里打听点儿情况。 门岗有一个五六十岁的大叔在值班,冬天的夜晚,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进出了,大叔自己在岗亭里烤着小太阳,优哉游哉地打盹呢,陈稳掏出兜里的好烟,只用一根就搞定了他,两人就这么坐在岗亭里聊着天。 “老弟你这么晚了来这里干嘛呢?” “我想在这里租房子呢,白天上班没时间,只好晚上过来看看,大叔你知道小区有啥合适的房子往外租么?” 许是这大叔看陈稳比较顺眼,他低声说道:“你还是别在这个小区租房子了,这个小区最近有点儿邪门呢,我听你口音也是本地人吧,你不知道这事儿?” 陈稳摇头,说道:“你看我连找个房子都是晚上才能出来找,你就知道了,我平常没那么多时间的啊,那有闲工夫了解那么多事儿呢?” 陈稳的理由很充分,这大叔继续说道:“我们这6号楼接连死了俩人了,太惨了,先是那个当妈的从楼上掉下去了,紧接着他家闺女也被那个连环杀人犯给杀了,哎。。。。。。真的是太惨太可怜了,现在小区里好多人要么已经搬家了,要么准备搬家,大家都觉得这个小区有点儿邪乎呢。” “可大叔你好像不怕呢?” “我有啥怕的,”大叔的嗓门突然高了起来,整个人感觉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起来,“我年轻时天天帮太平间搬尸体,啥样的死人没见过,啥样的邪乎事没见过,我还能怕这个嘛。” 陈稳有预感接下来这个大叔要开始他的吹牛逼表演,他及时给大叔续上一根烟,打断了他的话,继续问他:“会不会是他家惹住什么人了,所以才有这些事儿,而不是因为什么中邪呢。” “那不可能,”大叔非常肯定地说:“这家子人我们都见了两年了,你看我们这小区也不是很大,我跟很多人都还是比较熟的,这家男的确实是个好人,那女的人也挺好,就是他家闺女好像有点儿不好管,我看经常惹她爸生气,不过现在的小孩子们都容易叛逆,这个也很正常,所以我说他家可能真的是有点儿中邪了,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的。” “我刚找房子,听他对门的说,他家搬来没两年的,怎么又装修了呢?” “哦,这家那女的是个讲究人,他们买房子后并没有装修,原房主房子装修的也不错,他们就直接住了,住了两年两口子觉得不喜欢,所以就决定砸了重装,那俩人好像都还挺能挣钱的,那都是人家有钱人的事儿,咱也不了解。”大叔的话里满是羡慕。 “那确实够有钱的,一般人家不住个一二十年,谁舍得重新装啊,更不用说像我这样还需要走租房子住的人了,”陈稳配合这大叔继续往下聊。 “你这还年轻着呢,再说了,各家有各家的苦,各家也有各家的乐嘛,”大叔安慰陈稳。 “那他们这家有没有啥苦呢?” 大叔的警觉性好像很高的样子,说道:“你这小伙子是不是见不得人家的好呢?” 陈稳笑道:“那倒不是,只是我这个人不信邪,我觉得应该是有啥事才会这样的,要是真的有啥邪门的事儿,按你说的,他家人都挺好的,不该有这劫难的才对啊。” 陈稳的解释很合理,但这大叔看情况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陈稳决定还是先离开吧,看情况,庄子贤今儿个一时半会儿应该是回不来了。 他又给潘瑞祥打电话,想再约他吃饭,看看有没有啥可聊的,但是潘瑞祥电话却一直是没人接,他只好放弃,选择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女儿听说他今天回家比较早,在家闹着不睡觉要等爸爸回来,陈稳到家后先陪孩子玩了一会儿把闺女哄睡着了,然后先回到他两口子的房间。 “怎么样,最近的案子是不是都进展的不顺利啊?”虽然陈稳并不怎么跟媳妇儿谈案子,但有时候女人的观点倒是也不是不可取。 陈稳点点头,然后又把他对庄子贤一家子人的看法给袁皓讲了讲,想听听她的看法。 “老公,你愿意当一个家庭主男嘛?” “我?”陈稳笑了,“你是不是傻了,你问我这个问题?” “我可没傻,我也知道你不会,但是庄子贤这一家,女的这么强势,男的也这么能干,你说他们的孩子谁照顾的呢?” 这个问题倒是问住陈稳了,他去庄子贤家的那次并没有见到有什么除了一家三口之外,其他人住的迹象,门口保安和对门邻居也没提到这个,但是联想到庄梅已经十六七了,也许爷爷奶奶或者婆婆姥爷把她带大后回了老家也说不定。 “你说的也对,不过这女的这么强势,就是不知道带孩子的是婆婆姥爷还是爷爷奶奶咯,要是爷爷奶奶的话,跟这么强势的一个媳妇儿相处那么久,应该是会有矛盾的吧。” 袁皓说的没有错,陈稳和袁皓结婚的时候就考虑过带孩子的问题,为了避免住在一起后出现家庭那些不必要的矛盾,所以决定有了孩子后袁皓在家把孩子带到上幼儿园的,袁皓这么温顺的一个妻子尚且如此做,那庄梅那样的女强人和公公婆婆一起住的可能性就更不大了。 “你这是在夸自己嘛?”陈稳打趣说道。 “我是在说事实,”这家伙倒是也不谦虚。 陈稳暗自思量,如果真的是俩人自己带孩子的话,那么就有好几年时间有一个人是不挣钱还得花钱的,对于一个老师来说,别说攒钱了,怕是借钱都有可能呢,毕竟梅姽是个对生活品质有要求的女人,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两人这个后期财富积累还是挺快的嘛,要不然那有钱去换大房子,又豪华装修呢。 陈稳决定明天安排人去调查下两家的情况,自己则准备找给他们装修房子的装饰公司了解了解装房子时候的情况,如果夫妻有矛盾的话,在装房子的时候是最容易因为意见不同而发生争执的,这个是陈稳两口子的经验 - - 三十六、潘瑞祥联系不到了 清晨刚一起床,陈稳就打电话给曹兴发,让他去调查下庄子贤和梅姽的家庭情况,以及社交关系,然后及时向他汇报,他自己则去了龙腾装饰公司了解情况,这将近200平房子的豪华装修,一般的小公司是干不了这个活儿,业主也不会找小装饰公司合作的,所以找到给这家房子装修的公司很容易。 龙腾是一家省会来的企业,在当地主要就是装150平以上的房子以及那些需要档次的办公室啊,会所什么的,在全省有不少分公司,很有名气。 龙腾装饰公司在戊戌市的办事处大概有五六百平方的样子,整个装修看起来很上档次,给庄子贤家装修的是里边一个资历比较老的设计师,pook老师,对于这些设计师那花里胡哨的名字,这些年在各个行业都是非常流行,好像不这样做的话,就不够大气,不够跟国际接轨一样。 这个pook老师有四十来岁,大概的比较显年轻,虽然不高,也有些胖,但在一身裁剪合体的衣服衬托下,整个人看起来还是很顺眼的。 陈稳直接表明了来意,pook显得很意外,他不太明白他只是个搞装修的,怎么还能让警察过来调查事情呢。 “警官,你想问什么?”pook显得很是紧张。 “香山家园,你是不是有个客户在里边?”这装修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他没道理记不起来的。 “哦,对,我有这个客户,这家人很有品位,我们合作的还是比较愉快的,”pook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就好像是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一样,陈稳猜,他应该是想起来这家漂亮的女主人了吧。 “这家的女主人跳楼你知道了吧?”陈稳不动声色地问他。 Pook脸上的肉微微一抖,叹气说道:“我听说了,是失足坠楼的对吧,太可怜了,这家人这么有素质有品位,哎。” “知道是怎么掉下去的嘛?” 见陈稳这么问,pook又有点儿慌了,梅姽是装修好坠楼的,现在警察又来问他,任谁都会觉得警察是在怀疑自己的,他忙不迭地解释道:“我们只是负责设计装修,都是提建议,然后按业主要求来做的啊。” “那他们家的装修谁做主?所有的装修是不是都是你们做的?” “对,他们这次是全新的翻装,大概花了有20多万吧,基本都是女主人做主的。” “哦?那意思是还有些是男主人做主的?” “对的,他们预算本来是15万的,但装到最后他们要求越来越高,所以就超支了一些。” 陈稳很懂装修行业的套路,毕竟他家的房子是让一个哥们给装的,刚开始自己预算也就是5万,结果装到最后花了8万多,这还是比较熟悉的人,这要是不熟的话,给整到10万也不是不可能,这个让你换,那个让你加装的,都成花钱的地方了。 “超支了50%?”想起自己家的装修,陈稳也为了震慑这个老油条,说话的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Pook更慌了,忙说道:“我也是没办法啊,那女业主什么都想要好的,所以最终肯定要超了很多啊。”这家伙倒是把自己推得干干净净的。 “那超了这么多,他两口子也没意见嘛?” “那倒没有,所以我说这两口子很有素质,人家很理解我们,觉得这样装确实也挺好的,就没有说什么。”pook觉得这单子挣了不少钱,说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美滋滋的。陈稳知道这些设计师有很大一部分收入都是靠给业主推荐各种建材挣外快,而且还挣的非常多。 “那你这单子整了不少钱吧?” “也没有多少,”pook讪讪笑着,“这不是预算超了很多了,所以有些东西是他们自己去选的,没有跟我一起。” “哦,那都是谁去选的呢?” “那个男业主,防盗网,地板砖,还有其它一切小东西都是男的去选的,我只是帮他们把这些东西的色调给定下来了,免得影响整体效果。” “那他家的地砖用的什么样子的,你还记得嘛?” “我当然记得,这种客户属于是很好的宣传案例,我这里都存的有档案的,”pook向一个好似他助手的人打了个招呼,让他把庄子贤家的效果图给他发过来。 Pook打开电脑,给陈稳看庄子贤家的效果图,从陈稳去他家看到的情况来说,跟现在效果图呈现的差不多,只是可能是光线的原因,庄子贤家实际看起来要比这个效果图要亮的多。 “这个效果图实际呈现的效果会比较明亮么?”陈稳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不会啊,他家我记得是六楼临街的,那套房子属于全明户型,整个房子内很亮堂,所以我专门给他们设计的是复古砖,颜色稍微暗些,这样好让整个房子在把窗帘全部拉开采光的时候,房间内显得不刺眼。” Pook说的和陈稳看到的并不一样,虽然当时去的时候窗帘并没有完全拉开,但陈稳还是特意去阳台看过的,他从阳台回头看房间的时候,觉得整个房间非常的明亮,那地板亮的确实有些刺眼,自己有这个感觉,那么不可能房间里的人没有这个感觉的。 “你知道他去那里选的地板砖嘛?” “我不知道啊,这个是他自己去选的。” “不知道嘛?”陈稳看着他,不再说话。 “那。。。。。。可能在南环的陶瓷批发市场吧,”pook吞吞吐吐地回答了陈稳。 陈稳驾车前往陶瓷市场,路过梦中梦娱乐会所的时候,下意识地看过去,现在还没有营业,停车场三三两两停了几辆车,陈稳看到有一辆奔驰停在了会所大门口,但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陈稳快速在脑海中记下车牌号码,继续往前开去。 刚停好车,曹兴发的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已经把庄子贤两口子的家庭情况了解清楚了,梅姽的父母身体不太好,加上梅姽有个弟弟也有孩子,所以老人是在家带孙子的;而庄子贤的爷爷奶奶都还在,所以庄子贤的爸妈也是留在老家照顾老人,根本没有时间来给他们带孩子,看来庄梅只能是他们自己带的了,那么他俩人这几年挣钱的速度确实够快。 戊戌市虽然也算比较富裕的一个城市,但毕竟是个地级市,所以这个瓷砖市场并不是很大,大概有六七十个买地板砖的,陈稳一个个的找过去,找了大概二三十家的时候,就找到了卖给庄子贤家瓷砖的那家。 陈稳让老板把庄子贤买的瓷砖拿出来七八块排在一起放到门口,确实感觉和他在庄子贤家看到的一样的,不过瓷砖的花色倒是跟装修公司的效果图是一样的。 “我们这个砖都是仿大牌的,所有的花色都是一比一还原的,质量还好,花色也整,”做生意的人就这样,不管来的人是不是买东西的,但是但凡有一点儿机会,他们就不会放过做生意的可能性。 陈稳掏出警官证,收起了带来的效果图,说道:“我不是来买砖的,我想知道买这个花色的那户人家的情况。” 老板吃了一惊,说话突然间就结巴了起来,“我们是自己的牌子,不是假货啊同志。”这人还以为陈稳是来查产品的呢。 “这个我管不了,我就问你是不是有一家买过你的这个砖,就在两三个月以前。” “有有有,”老板忙不迭地回答,这个事情确实过去的没多久,做生意的人对自己的客户都记得会比较久一些。 “说说情况。” “那天好像是下午,有一个打扮的斯斯文文的男人过来选砖,他跟你差不多的体型,我们店里砖的品类太多,但是地方太小,没法儿全部陈列,我看他好像没有找到合适的砖要走的样子,我就拿出图册让他看,他选好砖后,让我把砖拿出来给他看,他还上去踩踩,说是要看砖结不结实,瓷砖那有这样试的,为此你还踩坏了我一块砖,但是最后他要的很多,也没有还价,所以这块砖我也就当送他的了。” “他踩砖了?”这老板的陈述倒是让陈稳心生疑惑了,瓷砖的质量无非就是渗透性和紧实度,以及是否有异味儿,踩砖的话那就不对了,难道他是另有目的?是看砖够不够滑? “你们不是还要去量房的嘛?” “没有,他把尺寸都量好了,只是让把砖送到地方就可以了。” 陈稳心中的疑惑更重,如果说是为了省钱的话,那更应该让人家去量一下尺寸,以免拿多了造成浪费才对的,这市场的砖并不贵,一块800*800的砖也就是30块左右,都选择便宜砖了,应该是确实超出预算太多,更应该精打细算才对的。 从市场出来,陈稳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他突然想起来梅姽是保险公司的主力,那么给自己应该是投的有保的,既然出事了,庄子贤应该是会去保险公司处理这个事情的,他决定去保险公司了解下情况。 潘瑞祥没有给陈稳回电话,陈稳把电话打过去,依然是无法接通。 这家伙干什么去了呢? 三十七、李书记的司机死了 安安保险公司的办公室离公安局倒是不远,但是离瓷砖市场那可就有些远了,陈稳开车从南到北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 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但这种销售类的公司一向都是没有什么严格的上下班时间的,这跟行政单位可是不同。 前台听说是警局来的,没有怠慢,直接联系分公司的经理来接待。 经理姓王,是个体型矮胖的中年男人,头发已经没剩多少了,被整齐地梳向脑后,看起来应该是终日操劳的原因,听陈稳是来了解梅姽的情况,王经理有些诧异。 “陈警官想了解梅老师什么情况呢?”老师的称呼是很多行业的统称,没人知道为什么,可能是这样显得比较尊重吧。 “梅老师在出事前有什么异常的么?”陈稳也跟着王经理改了口,也算是对死者的一种尊重吧。 “没有,”王经理很肯定地摇摇头,继续说道:“梅老师是个业务能力很强的人,业绩长期在公司排第一名的,当然压力嘛每个人肯定都是有的,不过梅老师这人好就好在自我排压能力很强,所以她在公司一向都是很乐观的,给我们大家的印象就是没有什么事儿可以难倒她的。” 看来所有认识梅姽的人都是这么看她的,她确实是一个优秀的几乎没有缺点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好像也只有失足坠楼这一个可能了吧。 “她给家人和自己应该是都买了保险的吧?” “那是自然,我们公司所有的人都给自己的家人和自己投了巨保的,对于我们保险行业的人来说,没有谁比我们更懂得保险的重要性,尤其是像你们公安系统这么危险的职业,更是应该给自己投个保险,才可以让自己更能后顾无忧地去工作,去保护人民群众啊,”做保险的人就是不一样,随时随地感觉都要搞个单出来一样。 “那她的保险受益人是谁呢?” “哦,她的保险受益人是她的女儿。”王经理打开电脑调出了梅姽的保单记录。 “她女儿?”陈稳有些疑惑,继续问道:“她的保险是什么时候买的?” “刚进保险公司的时候,有十几年了吧。” “保险的受益人可以是那么小的孩子么?” “这个在我们公司是可以的,只是很少有人会把受益人写给婴幼儿的,毕竟孩子那时候还是受保人呢,但是这个都是客户自愿的,无可厚非。”王经理的解释很合理,保险这东西本来就是让自己的家庭受益,而不是自己受益的,所以把受益人设为自己最爱的孩子,没有什么问题的。 “那现在这个保单兑现了么?” “还没有呢,家属目前还没有来处理这个事情,也许是现在他还没有这个心情处理这个事情吧,我听说他的女儿也遭遇了意外,哎!真的是太不幸了。”王经理看来是个重感情的人,跟梅姽十几年的老同事,讲到这里的时候,眼眶都湿润了。 “梅老师女儿的保单受益人是谁?” “是梅老师。” “那现在两个人都出了意外,那保单的受益人是不是就归他们的家属了?” “是的。” “她们两个的保单总共价值多少呢?” “两个人全部加起来的话,大概有五百多万吧。” 这不是个小数目,但从陈稳和庄子贤接触的感觉,以及他是潘瑞祥朋友的这个身份,这让陈稳觉得他不是个为了这点钱就杀了生命中挚爱的两个女人的人。 在保险公司陈稳并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从王经理那里离开后,他给潘瑞祥打个电话,但是这家伙的电话还是无法接通。 陈稳决定给庄子贤打个电话,奇怪的是庄子贤的电话也没人接,这倒真是奇怪了。 陈稳正在迷糊的时候,周望的电话打过来了,电话里并没有说什么事情,只是让他赶紧回警局,有事情要找他。 陈稳不敢怠慢,开着车一溜烟儿赶回警局。 在警局等着他的除了周望,还有市委的李书记,这倒是让陈稳始料未及的。 两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陈稳猜一定是发生了天大的事情,才会是如此局面。 果然,周望一开口就惊住了陈稳,戊戌市又发生命案了,而且这次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书记的司机小赵。 小赵在昨天晚上送完李书记回家后,因为今天要接李书记去下边的县里去调查工作,所以晚上就把车开会了自己的家,方便第二天不耽误李书记的时间,可没想到一直等到8点半也没见到小赵的人,给小赵打电话,电话却一直没人接,办公室只好安排别的车辆先带着李书记把事情办了,工作的空闲时间李书记又给小赵打了几个电话,但都是没人接,等到下午5点多的时候,电话又变成无法接通了。 小赵跟着李书记已经有七八年了,据说是李书记在部队的老部下手下带的兵,从部队复员后被安排过来的,是个侦察兵出身,武艺好,人也机灵,很适合待在李书记的身边,毕竟李书记是主抓党风党纪方面的,得罪的人比较多,有个这样的人跟着自然是要保险很多,所有李书记对小赵也很亲,看到小赵一直没有联系上,所以从县城回来后,第一时间就去了小赵家里,结果敲门也没人理他,他看到车停在院子了,就打开车门,从里边找到小赵家钥匙进去后,发现他已经死在家里,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周望。 对于这个级别的人物死于非命,考虑到各方面的影响,他们二人决定暂时先不大张旗鼓去破案,而是找精兵强将做小范围的侦查,所以才急急忙忙把陈稳叫了回来。 “李书记你联系不上小赵的时候,没有安排市里其它人员到他家里找找他嘛?”陈稳有些好奇,为何李书记非要等自己回来去找小赵。 “最近调查组刚走,市里各方面的工作都很多,接下来可能会有调查组的二次到访,也许还有其它兄弟城市的观摩,巡视组的到访等等,大家都是忙的团团转,那有什么闲人去找他啊,再说了,以他的身手和能力,有什么事他本该都可以应付得了的。” 李书记的解释确实说得通,陈稳见过一两次小赵,小赵虽然已经从部队回来了七八年了,但在军队养成的习惯倒是一直都没改,反倒因为现在保护的人格外重要,而变得更机警更利索了。 “那我们现在去现场看看吧?” 周望和李书记决定暂时不动用局里其它调查人员,而是和陈稳三个一起先去了现场。 小赵家离公安局也就20分钟的车程,虽然这个点儿稍微有点堵车,但是陈稳还是只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赶到了小赵的家。 小赵家所在的小区有些年头,里边住的人好像并不多,现在也已经是深秋,晚上七八点的时候外边已经很冷了,小区昏黄的灯光下,并看不到有什么人,对于作案人员来说,虽然是在小区,但是这个环境也是很适合行凶了。 小赵家总共有六层,小赵住在最高的一层,一梯四户的房型,但好像六楼并没有住什么人,在楼下的时候整个六楼都是黑乎乎的。 “又是六楼,”陈稳心里嘀咕着,这跟庄子贤家的楼层一样的。 整个楼道静悄悄的,只有一行三人的脚步声,虽然这一单元有24户人家,但陈稳却留意到只有10家门口有地垫,其它都没有,不过每家每户倒是都贴的有对联,还有几户人家门上还有有一束干掉了的艾草。 李书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反手把灯打开,三个人在门边站好,陈稳在最后反手把门锁上。 客厅的窗帘都已经被拉上了,小赵的尸体就躺在客厅里,他仰面朝天,嘴巴处成了一个大洞,房间的灯光并不是很亮,但略微一观察就会发现,他的嘴巴处有个大洞不是因为嘴巴张开的原因,而是嘴巴的上下嘴唇被切掉了,血液已经覆盖了牙齿,血因为干枯变了颜色,加上小赵本人皮肤较黑,所以并不是很明显。 他面部的皮肤颜色很正常,初步可以断定不是毒杀,脖子处没有任何伤痕,也不是被勒死的,身体正面在腹部位置有一点血迹,看到腹部的血迹,周望突然说道:“这跟寺山后腰那具无名尸体的伤口位置比较接近吧。” 陈稳点头,把尸体的衣服给掀开,果然在腹部位置发现了一个很小的伤口,但这个位置却并没有大面积的出血,很有可能是被一把细长的凶器从后刺穿造成的死亡。 拍照留档后,他和周望把尸体给翻了过去,果然在尸体的下边有一大滩的血,尸体的腿上也有部分血迹,腿压着的地板上也有星星点点的血迹,很像是凶器拔出来时带出来的血液,滴在了地上。 李书记和周望暂时不想惊动警方的其他人,那么现在尸体检查也只好有陈稳来进行了。 “死者应该是要去卧室或者是卫生间时,被人从后边一刀毙命,之后把死者翻过来,把嘴唇割了下来,直接装进什么东西带走的,所以除了致命那刀拔出来时带出来的血迹,以及嘴唇被割下来后流出来的那些血迹外,并没有其它血迹残留,也有可能是被清理掉了,总之,这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凶手,而且应该是熟人作案。” 停更通知 由于里边案件牵扯太多,看起来比较乱,决定全部删了改为单独的故事,感谢您的支持,敬请期待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