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沧浪罢钓竿》 第一章:桃花依旧笑春风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 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三月桃花朵朵,点缀在水墨乡中,远处青山直刺云霄,身下小溪弯转曲回,一叶小舟自远出荡来。身着休闲装的秦景云站在小木舟头,伸手抓住一片飞舞的花瓣轻吟出唐代周朴的《桃花》,望着脚下溪水,手式成爪不时拂过额前发丝,目光前移嘴角上翘任由着跌落在溪水中的桃花瓣把忧思引向远方。 天高云淡,水清河晏,景不见得有多美,人不见得有多帅但二者绘在一起就像九重天宫飘下的一幅画轴,神仙执笔寥寥绘出漫天桃花雨,小舟轻摇晃一袭孤傲的身影就这么顶天立地。 “嘿嘿,老秦你这真是,野狐狸它二姑看她它妈—不是骚到家,你是骚回娘家了呀”,一声十分欠揍的声音从旁挤了过来把老神仙的画撕了个粉碎并提笔写了个“骚”字。秦景云的嘴角狠狠抽了抽满船也投去鄙夷的目光可焦点的中心一位二百五十斤狗熊坨的大胖子满脸的不在乎,挠挠头往船头挪了挪屁股,可这一挪不要紧就好像熊瞎坐在竹竿上舔了舔毛,那熊肯定是没事但那竿就像是秋后的蚂蚱蹬着腿玩命的**,船上众人一时大惊就连船头的秦景云也顾不得鄙夷,摇晃几步定住身形大声呵斥道:“廖胖子别动”。 那位叫廖胖子的狗熊坨一脸疑惑又挠了挠头到:“老秦你也不能总那么不见人吧,就是秦伯父也绝不想看到你这个样子啊,我今天拉你出来游玩就是想让你舒缓下心情,你看这地方可是魏晋时期的武陵郡,这可是有”。 “啊!秦哥他父亲去世了”,坐在船左侧的高挑女生满脸震惊的尖叫出声,可能是这个消息过于震撼又或者刚才廖胖子黑熊挪窝的架势太过吓人,这声打断廖胖子的尖叫像极了做开的水壶还没掀盖—就炸了! 听到这声尖叫像是又揭开了秦景云心中的疤,脸色瞬间黯然下来可还没等眼中的优思重现。 “靠,你这娘们出门忘吃药了,下雨天看邻居打孩子—你嚎什么嚎啊”,显然被吓着的胖子十分愤怒至于是如何看出他是吓极反怒的,简单,那显然跟不上他颤抖节奏的肥肉和身下不住**的小船便是最好的证明。 “龙举而景云往”,女诗经、男楚辞,不愧是文史界举足轻重的人物看人家给儿子起的名字引经据典。不过这龙出彩云伴如今彩云虽在神龙哪去了,没有龙首你一个下人的名字连狗仗人势也做不到啊”!阴恻恻的的讥讽传入秦景云的耳中,转头冷冷瞟过去那说话的西装男子稳稳的坐在船右,伸手扽住两个耳朵尖下巴杵在膝间高仰着头嘴唇顶着鼻子深深的吸着桃花香。摇了摇头,秦景云自责了一声,自己怎么能奢望着这个人吐出什么好话呢,这个人也吐不出好话,这个人在骨子里就深深刻着四个字—“人模狗样”。可秦景云没说话却不代表胖子能忍。 “呦,那窟窿眼里冒烟的是谁啊,出来玩还穿西装虎了吧唧的你是个啥玩意,你看你个鳖孙你不撒泡尿照照长得跟你二姨是的”。 “我跟我二姨是的怎么了”。 “你二姨不是猪八戒他二姨吗”。 “你骂我是猪”。 “呸!你也配” “你看你那二五八万的样赶紧把那窟窿眼闭上多说一句废话,小心你太岁爷削你”。 秦景云看着西装男紫茄子一样的脸色又看了看一旁那位无比自豪的太岁爷,忍不住笑出声。太岁爷本名廖福寿是他大学时的铁哥们,这家伙原籍东北后他爷爷只身进关定居河南可娶了个老婆偏偏是个唐山人,所以只听口音实在摸不准他是哪的人。“廖胖子”一名或许除了自己就只有被他骂疯了得倒霉鬼才会下意识地喊一声。 廖胖子的母亲怀他时亏了气血致使他先天不足所以直到五岁还不能走,家里人急得没辙到处给他寻医问药终于在无数中药、西药、偏方的联合治疗下廖胖子连爬也不会了,全家望着天天只能躺在床上的廖胖子万般无奈的情况下只能由廖老太爷做主给瘫在床上的小家伙改了个廖福寿的名字,取增福添寿之意。或许是这个名字真给廖胖子改了命格又或许以前中、西、偏方联合治疗终于起了作用,廖胖子竟奇迹般的好了而且不但好了,只半年时间廖福寿的名字更是响彻十里八乡,以前躺在床上半天吐不清一句话,现在!叉腰站在村口只要张嘴骂全村的狗都插不上嘴,以前走都走不了,现在!拍你一砖你连他影也找不着。廖福寿的名字更是彻底沦为当地臭流氓的代名词。不过这家伙倒是重义气讲感情不欺老幼也从不欺软怕硬,在刚,也一巴掌就拍过去。 想着自己和胖子斗智斗勇的那些年秦景云竟对西装男生出了些惋惜。 在看西装男脸上的紫茄色好像退了些可从他呆滞的目光中看得出他被这位站在他面前二百多斤的熊瞎子给骂懵。半晌,西装男才一脸恼怒却又底气不足的喊到道:“廖胖子,秦家倒了你一个小门小户的别没事搅进来你玩不起,真要是把你自己搅进去对你们家也不好,对不对”。 “对、对,我对你奶奶个爪”,抄起船桨打了过去。 船桨到人还未来得及躲,“啊”!一声尖叫直刺云霄,左侧的高挑女死死把住剧烈摇晃的小船,气沉丹田一声吼,这次每个人耳边都有个做开水的壶还没等掀盖就——炸了! “唉呀我的妈呀”?,廖胖子浑身一激灵手中的船桨顿时失准打在船底断成两截。 ”行了,闹够了没有”船尾的陶雪冷声呵斥可转脸又陷入沉思,微抬妙目看向船头那道自己曾经爱过的身影,秦景云覆手而立他的表情是那么的淡定从容眼神中带着三分讥笑三分薄凉四分漫不经心嘴角上翘好像能洞察一切右手抚耳是那么的飘然出尘,不由又想起父亲的叮嘱,颓然一叹“我该怎么说服他啊”。 当事人,一边咧着嘴一边揉着耳朵,“妈呀,这小娘皮嗓门真大,疼死我了”。 第二章:山穷水复掉下去了 “景云,你这两年在国外还好吗”??柔柔的询问从船尾飘来,说话的主人自顾的摇了摇头,好像觉得自己措辞良久的问题并不高明。 秦景云把手从疼痛的耳朵上拿下来,看向船尾的陶雪。陶雪,大学时的女友,后来自己的高官舅舅落马,自己的父亲又因为只喜文史使得家族企业大权旁落自己又远赴海外后他们两个便在没联系今天他和窃取自己家族大权的西装男一同到来。呵,想来是为了父亲留给自己的唯一一点祖产。 “还不错,只是在哪也不如在家好”,耸耸肩微微一笑。 陶雪又沉默了,他自认还了解这个男人,“老虎一笑准要吃人”这家伙确实不是个好对付的“心要静、身要勤、性要稳”是这个家伙的处事方针。 “心静”是基础,做任何事前只有静下心才能在千丝万缕中找到解决问题的正确办法才能在浮躁的时间里理性地把握总体方向, “身勤”是条件,字面意思要勤快才能有个革命的好本钱,只有具备积极主动的意识才能有奋斗的动力, “性稳”,是保障,也是字面意思性子要沉稳,不作不会死,只有性子沉稳才能大事补漏小事补缺吗。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解释。 在陶雪看来“心静”就是要聪明点别惹上事,要是无可避免能动脑子出主意绝不出头打群架,小事找人办,大事让人办,你的事一定是你的事,我的事他其实是你的事。 “身勤”,他有多勤快陶雪没见过只是这家伙却是很乐衷于讲道理只是讲道理时往往带上二百斤狗熊坨的廖胖子。 至于“性稳”,唉,怂点好,怂点活得长久。 “一个学历史去国外能干什么,当然还是回家好家里的狗窝有年头了也值得研究”。回过魂的西装男果然不改狗性接过陶雪出声讥讽。 秦景云缓缓转过头眸子瞬间冰冷,西装男不由得一哆嗦想起了无数次被秦景云和廖胖子讲道理的画面。 “胖子说的还真对,你确实像你二姨”冷颜一笑淡淡出声,胳膊稍背下巴稍扬好像这里是满船的无头枯骨根本就不值得他瞟一眼。 “唉,他果然不好对付”哀怨长叹的陶雪。 “你绝不可以骂我是猪,因你为我长得不像”,高扬尖下壳支愣着扽尖双耳愤怒到极致的西装男。 当事人“我是不是装过了”。 “诶,漏嘞”一声独特的方言从旁挤了过来,众人看去,廖胖子一手挠着头一首看着自己从船底拔出来的半截断桨,满船皆惊,可廖胖子却又抬起自己只比船小一号的大脚向不断涌水处踩了过去,好像有点疑惑这船又出了什么新功能。 这船本就经受不住这位狗熊坨的不断压迫两脚上去满船瞬间从洗脚改了泡澡。 “不好漏了”,廖胖子到也迅速扭头就跳进河里,船很欣慰它终于看见这个一直压迫他的家伙先他一步沉入河中但也只是一步,二百五十斤的狗熊托扔入河中水花溅起两米高只瞬间船便步了廖胖子的后尘。屋漏偏逢连夜雨,人要点背喝凉水也塞牙这时不知从哪汇来一股急流转瞬间便把几人吞没,只留下没有什么参与感的尖叫女奏出的一声的背景音乐,这乐声高亢婉转像极了天边有个做开水的壶,没等掀盖——又炸了! 不知何时,一只手把住岸边树根慢慢爬了上去,“咳咳咳”,秦景云坐在岸边的树根上不住地吐着河水等几乎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干净后,才缓缓直起身子擦着嘴角的酸涩,环顾四周不由一愣,桃花树连排成行朵朵桃花青杏般大小桃树粗大三人合抱也绰绰有余,经年掉落的桃花把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桃花垫。挣扎站起秦景云向桃林里努力蹭去,“胖子、胖子、陶雪、假西装......”喊声一声接着一声,像是死亡孤岛上野兽的不断咆哮,可当野兽再也没有了喊叫的力气,回应他的也只是这不断掉落得桃花声,迷茫、孤独、恐惧把之前怒火、惆怅、欢乐冲得一干二净。 一阵风吹来,秦景云又打心底打了个寒颤,三月的天本就不暖和在水里又博了次命现在被冷风一吹不由冷彻骨髓,哆嗦着站起身来摸向腰间的手机可这么急得水没把身上的衣服冲跑就已经是老天爷给他脸面子了,要是还给他留下诸如手机一类的东西,那不是太不拿老天爷当神了吗。秦长云爬起身看了一下四周除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桃花林再也看不到其他一点东西哪怕一丝杂草。 又喊了几声同船的胖子但回应他的还是只有落花声。秦长云不由又打了个寒颤,勉强站起身向林子尽头蹭去可遍地的桃花像是没有尽头一样,桃花依旧纷纷落下好像从没停过,秦景云依旧向前慢慢的蹭着此时他像极了跌入大海的蚂蚁虽有一叶立身,可谁又能告诉他还可以活到什么时候。  ? 突然,秦景云顿住了努力直起身子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潺潺流淌冲击礁石传来叮咚翠响 ,水声,秦景云好像忽然活了一样竟向水声处快走了过去,越往前走水声越大水声越大那桃花落下的声音就越小,越走越快,越蹭越急绝望时人能激发出的斗志是无穷无尽的。 “原来那股急流是从这来的”,秦景云顿住脚步扶着一株粗大的桃树看着桃林尽头不知从多高的黑山上激流而下的水柱,狠狠啐了口口水恐惧、愤怒、绝望在此时已经堆砌在一起使得他往日的沉稳小心都变成了一声大吼“你把我们冲到什么鬼地方来了,他们人呢”。可回答他的只有不断掉落的桃花和如在隧道里大喊的回声。 “嗯?回声”,秦景云好像突然点燃了生命,把深邃的眼睛睁大努力的寻找回声处,果然在秦景云看向水流的上方时发现了一个不足半人高的山洞,“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我应该进去吗”,秦景云突然犹豫了,原地徘徊始终不愿挪动脚步,也许留下等待救援是个更好的办法。三月的风又急又冷猛的吹来,秦景云猛地一颤随即惊醒,我现在又冷又饿也没有办法联系外面就算是有办法也根本不知道这是哪与其原地等死不如上去一博,父亲母亲不在了自己本就了无牵挂了又怕什么。艰难爬上洞口又忽地顿住,秦景云回过头大声喊着廖胖子一行人的名字可依然没有回声,扭过头咬了咬牙,“爬,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洞口初入很狭窄可越往里爬最后甚至已经可以直起身子来走了,可好像秦景云并没有意识到这点,因为狭管效应背后的冷风越来越大越来越急秦景云如坠冰窟,可他仍然向前蹭着因为他好像隐约看见了阳光,背后的风又冷了三分,秦景云离阳光又近了一步,他也由蹭变为了走;风又冷三分,秦景云又离阳光进了一步,走也变为快走;冷风加大,眼光在前,秦景云好像回光返照一样突的提速猛跑起来;风又冷,人又近,两腿猛地疯跑起来,阳光就在眼前;又冷,又近,猛跑,活下去冲啊! 猛抬腿一步跨进太阳然后,然后就掉下去了! 第三章:鸟来了 闲云飘散,太阳孤悬空空荡荡,不知哪的一股恶臭顺着人的鼻眼往里钻,几声豺狗狂吠让这本就没有人的土路上又多了几分凄凉,而此时一旁的枯草堆中有几个高高探出的屁股正不停的摇晃。 “别挤、别挤,我的屁股露着了”。 “胡说分明是你自己屁股变大了,说你是不是偷偷把大黄吃了”。一个瘦小枯干的小孩无力地挤了一下身边比他块头大得多的憔悴孩子。 这话本是瘦小枯干小孩的玩笑,可那块头大点的孩子却面色一变眼中竟有泪光隐现,屁股不在左右隐藏只是把头深深埋在身下的枯草中,少许才从枯草中飘出一句颤巍巍反驳:“不可能,这不可能,就是在饿,我也不会,也不会吃”。 大黄二字还未飘出瘦小枯干小孩把瘦成骨的手从下往上一把揪住块头大点孩子的衣领,“你撒谎从来不看我,说,你是不是真把大黄吃了,说”! “刺啦”,大点孩子身上穿的本就赃泥糊住的补丁麻衣像纸一样被撕去前领。那枯瘦小孩本就饿得没多少力气虽扯下衣服但也只是摇了摇但那比他还块头大点的孩子却被拽得翻了个身。 枯瘦的小孩一把扔掉破布,哭着质问到:“你怎么能吃大黄它是看着咱们一起长大,这么多年它一直陪着咱们,这两天你的眼睛就一直在大黄身上打转,我说今天早上为什么一直没看到大黄,原来是你,你怎么能吃大黄,你怎么能吃大黄”,哭声一次比一次强,质问声一声比一大。 “我没吃,我、我,老黄不是我吃的”。大块头的孩子半带哭腔的解释着,把头埋得更深,眼睛含泪却努力忍着不让眼眶中的泪珠落下。 “行了,别嚷了,再把鸟惊了”,一张面色蜡黄瘦弱枯骨的可怜少年面容张着爆裂的嘴唇制止着两个同样可怜的孩子。 听到前面少年的呵斥声,那个块头大点的孩子随即住嘴只是把头埋得更深,而那个枯瘦小孩显然极为敬重那声呵斥的主人,纵然心中恨意非常也只是握着拳,咬着牙,使劲的瞪大深陷眼眶的眼睛恨恨地看着大块头孩子。 看着这两个跟仇人一般的兄弟那个面色蜡黄形如枯骨的孩子颇为老气得一叹“小九,大黄是被一伙难民吃的,等我和小五赶过去的时候就只看见老黄的的骨头了,我知道你现在难受,是啊当年是老黄叼着你撞开了我和雪姨的门,它像你的长辈,可老黄死了咱们也救不回来了,更何老黄已经太老了本来就没几年好活了临走之前还能再救几十口人这是老黄走之前做的功德啊想来凭这些功德老黄下辈子一定能做个人的”。 “云哥,老黄真的能做人嘛,我还能见到它吗”,小九揉着眼窝爬到云哥身前。 那名被称作云哥的少年把小九搂入怀中本想宽慰几句,可听到小九的话又沉默,看了眼身后头深深埋在枯草里的小五,张力张嘴也只能把小九搂得更紧一些。 唐历昭德十九年,冀州大旱,颗粒无收,漠北骑兵入关劫掠七百余里,百姓争相逃难,乞路无食,皆易子而食,析骸以爨! “唉”一声长叹那名被称云哥的少年缓缓闭上眼睛但不停颤抖的嘴角显然是对现下境况的无力吐槽,“我还是叫秦景云吧,不错还真是巧,我还是叫秦景云。哈,真是没想到我竟然还能做人”。一幅幅画面不由在秦景云脑中闪现,那日自己一脚迈出洞口,竟然是在山的半山腰处结果收不住力一脚踩了下去,当自己觉得这次死定了的时候却有个好消息,在自己意识清醒后——自己竟然没死,可这老话说得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自己灵魂竟入住在了另一个少年身上而这个少年身上竟有一处深可见骨的剑伤,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自己竟然还没死当然或许两个人都死了,只不过用了一种难以解释的凡是共生在了一起一个是身体一个是灵魂。然而人生的灾难又何止一次两次,当自己略一了解自己的处境之后,才知道自己在这个世界竟然是父母死光毫无根基,毫无本钱简直是一穷二白、叮当直响,至于自己是怎么了解到的这个情况那当然是伴随着自己坏消息而生的好消息,自己有一个视自己如己出且不怎么了解这个身体主人的雪姨。但当自己以为自己养伤阶段有雪姨的照护是绝对不会被饿死的,晴天霹雳的坏消息又来了,冀州大旱,颗粒无收百姓饿死者不知凡几,有钱你也买不着粮,自己当时就昏了过去,但当这次自己觉得会有好消息时,坏消息却一个接一个,先是自己家莫名其妙多了两个拖油瓶“小五、小九”两个不知是谁放在自家门口的小孩,哦不,有一个是自己早想炖了的蹭饭大黄狗给当作食物叼来的。然后自己的雪姨又病到了,使本来就饥三天饱一顿的生活更加雪上加霜。最可气的是第三条,竟然有个傻子一直想让自己......唉!”,良久又化为一声长叹。 “云哥,你快看,鸟来了”,怀里的小九突然就不哭了,兴奋的指着天边一群褐色的飞鸟。 看着小孩子这瞬间哭转瞬间笑得的技能秦景云无力的翻了个白眼,随即踢了一脚因抢到了一只狗腿而激动得一直留泪的小五到:“行了别哭了,还能跑动吗”。 “放心吧云哥我一定多捡几把鸟屎回来”。 “是粮”。 “对,是粮屎”。 “你真是.......唉”,话说到一半秦景云又顿住了,望着那面色一暗随即苦笑,是啊,小五说的也对。 “小五也两天没吃了吧”,看着小五飞快的身影秦景云似是说给怀里的小九又似自言自语的说着,透过衣服上的破洞看了眼自己胸前三年来始终长不好的伤口,看了眼那追逐鸟粪的队伍,望着天边那终于坠西的炙日,又低头摸了摸小九的脑袋挥挥手帮他驱散鼻尖的恶臭,嘴角突然微微上扬并露出了那一抹灿烂的齿白。 “真好,今天都还活着”。 夏日出东北,陵天经中街。朱光彻厚地,郁蒸何由开。 上苍久无雷,无乃号令乖。雨降不濡物,良田起黄埃。 飞鸟苦热死,池鱼涸其泥。万人尚流冗,举目唯蒿莱。 至今大河北,化作虎与豺。浩荡想幽蓟,王师安在哉。 对食不能餐,我心殊未谐。眇然贞观初,难与数子偕。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