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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征途》


 第二章——山雨欲来

两日后
秦国——秋陵
南国多山，周国大部分官道是周国前皇帝力排众议所修缮的，只可惜前线一触即溃，这官道不仅没帮到周国，反而还成了周国的催命符。
牧放突然停下，给牧云卫打了一个手势。没有应是声，也没有语言交流，一千人整齐翻身下马，五百牧云卫牵着马匹往河边走去，另外五百牧云卫则在附近警戒。
白尘眼热地看着这一千牧云卫，谄媚地对牧放说道。“那个，牧大哥，你看我能不能……”
牧放瞥了他一眼，“怎么，想指挥他们啊？”
白尘小鸡啄米般的点头。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白尘发现牧云卫的实力远胜普通的精锐部队，他甚至怀疑牧云卫的实力可以和赵国大将军陈凡的刀锋骑相媲美，只可惜牧云卫只有一千。
“那就想呗，不过他们心气高的很，你看你说话他们理你不。”
白尘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但又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他们为什么会听你的话？”
“这个啊，是个秘密，目前还不能告诉你。”牧放看了眼南方，转过头对白尘悠悠地说道。
“嘁，装什么神秘，哼。”白尘低着头生闷气。
“行了，你想指挥他们，就拿出点本事来，否则就算我让他们听你话他们也不服气的。”
“那就好，我就怕你小气给我使绊子。”
“你以为我是你啊，还给你使绊子。”牧放失笑道，忍不住摇了摇头。
官道尽头，一个百姓打扮的人骑着马朝牧放一行人的方向赶来，他在牧放面前不远处下马。
“禀报牧少爷，秦国粮草将在七日后抵达云城，约有五千秦国士兵护送，马车两千余辆。”
影子，二十三年前建立于周国，专门收集各地情报，十八年前开始渗透入其他地区，八年前突然销声匿迹，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嗯，回去吧。”
“是。”影子骑上马，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三百里，倘若快些的话四日就可以赶到。
云城是秦军主力所在，若不算三月前秦、赵、鲁三国各派十万大军攻打周国，由于时间仓促，粮食运送不及，一月后，边关粮食不足，周国三路士兵只得突围撤退，最终九万人仅逃回一万余人，随后周国派李玉带两万人于安城与步烈对峙，沈灵带两万人于吴城与鲁军对峙，大将军沈广带五万人与陈凡对峙。
“你竟然还有自己的情报网？”白尘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你到底是谁啊？”
“我就是我，牧放。”
“不说就不说。”白尘郁闷地踢着石子走开了。
看着白尘的背影，牧放忍不住摇头笑了笑。
“父亲，也不知道您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
“喂，小孩，你来说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牧放把白尘喊了回来。
“你不是有想法了吗？问我干嘛？”白尘想着他刚刚说的话，心中憋着一股气。
“呐，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以后就别打牧云卫的注意了。”牧放看他还在生气，忍不住想逗他玩一下。
“别，我说，我说。”没办法，白尘的软肋被牧放抓的紧紧的。
“现在赵军被围困平城，虽然赵国打算与周国结盟，但肯定不可能会帮我们抵御秦、鲁两国的军队，帮我们骚扰秦、鲁两国更是痴人说梦，不过可以确定的就是他们不会再插手我们的战事，这也是一个好的结果。李玉虽然不如步烈，但短时间内守住安城还是绰绰有余的，所以大将军沈广会先去支援沈灵，而鲁国地域狭长，这几月又深入周国，粮草供应问题极大，想来不久后便会退兵，所以如果我们能够断掉秦军的粮草，在没有赵、鲁两国的帮忙下，就算不撤兵也不会再继续前进了。”
讲到这，白尘顿了一下，看到牧放并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继续说了起来。
“但我们前几日在石头城出现，所以步烈应该会派兵去护送粮草，我们只能赶在步烈之前把粮草烧掉，如果有必要，那就……”
说到这，白尘突然有些不舍，毕竟这可是一千匹战马啊，整个周国也仅有一万五千骑兵，但和周国的未来相比，这一千匹战马就显得无足轻重了。
“看不出来，你懂的还挺多嘛，读那么多书竟然没有读傻了。”
牧放本来对他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一个没上过战场的，你指望他能懂什么，不要狂妄自大就不错了，没想到他还是懂些东西的，这点但是让白尘挺意外的。
“好了，我们出发吧，不然这一千匹马就真的要没了。”
说罢，牧放翻身上马，招呼牧云卫跟上。白尘连忙爬上马背追上前去。
“等等我啊……”
秦国——云城
自两个月前周国边关失守，秦军便势如破竹，直到云城才停下脚步，若不是后方粮草押送慢了几日，也许秦军现在已经攻下安城了。
但此时，步烈听着手下的人汇报石头城战况，眉头紧锁。石头城莫名多出的守军另他十分不解，石头城只是一座无关紧要的小城，而且地处偏僻，周国肯定不会派人过来防守，那这多出来的守军到底是谁的？
“成安，你再带一万人马过去，此次必须给我拿下石头城！”
“是。”成安转身离开。
虽然不清楚这些人守住石头城的目的，但在实力面前这些阴谋诡计根本毫无作用，既然对方想要守住石头城，那他就把石头城拿下来。
“古沉，粮食还有多久运到？”突然，步烈好像想到了什么，敲着桌子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回禀大将军，粮食约还有七日到达云城。”
还有七日，步烈心里有些烦躁，若是这趟粮食出了意外，那秦军就止步云城了啊。
“古沉，你带五千骑前去护送，务必要把粮食安全地送到云城！”
“是。”
步烈忧愁地看着外面的天空，这已经好久没有下雨了，若是下雨，那这粮食……
“哎，希望是我想多了，如果是真的，那也许就是周国命不该绝吧……”



 第一章——启程

周国——石头城
黑脸大汉吐了口唾沫，骂骂咧咧的说道，“呸，他奶奶的，这群家伙总算撤兵了。”
“嗯，今天应该是不会再来了，不过还是要小心他们晚上偷袭，让一半的兄弟下来休息，其他人保持警惕。”牧放抹去脸上未干的鲜血，结果却是越抹越脏。
“好，不过老大，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适应了，前两天你看到死人差点吐到虚脱了，哈哈哈。”敌人撤去，大汉也放松下来了，看着那张有些青涩的脸沾了些血污，忍不住调侃道。
“牧三，你最近是不是皮痒了啊，来练几下？”牧放脸色不善地看着他。
牧三脸色发苦，“别，老大，我错了。”
牧放性格温和，但那一身怪力却是牧三一直都不理解的，并且下起手来绝不含糊，每次两人对练时他都被打的鼻青脸肿，有一次甚至肿了好几天才缓过来。
“赶紧滚，让兄弟们休息去。”牧放挥了挥手，不耐烦的说道。
“好嘞。”牧三随即往东城门走去。
石头城——秦国军营
步云拍案怒吼，“不是说石头城只有一千守军吗？你们给我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碍于步云的背景，底下的人虽心有不服，却也无可奈何，步云乃秦国大将军步烈的孙子，步云的父亲步硕长期镇守边关，战功显赫。
步云初入军营，大将军之孙的名头让众人对石头城志在必得，却没想到少年心性还是不够成熟，一到城下还没修整就直接攻城，加上城内莫名多出的守军，第一日不仅没攻下石头城，还战死三千余人。今日，众人劝道应原地待命，等待后方派遣援军，步云却执意攻城，但还是没能攻上城门，最终只得鸣金收兵。
成甘硬着头皮说道，“步将军，现在说这些为时已晚，我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攻下石头城吧。”
另一人附和，“是啊，经过这两次攻城，我们还剩五千人，石头城守军和器械也有损耗，以末将看来，守城士兵约在一千左右，滚木应该快用完了，但石头城外石头众多，现在只看到零星一点，应该是被运去城中了，这样看来咱们不能轻易攻城啊。”
步云脸色阴沉的看着他们，“既然不能攻城，那难道我们就要呆在这跟他们耗吗？”
成甘沉思了一会儿，“步将军，当下我们应该向大军求援，目前来说，就我们这些人真的打不下石头城……”
步云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得修书一封送至步烈手中。
石头城——太守府
牧放走进太守府，太守刘明迎面走来。
“牧将军幸苦了。”
牧放摆摆手，“保家卫国本就是我们的责任，谈不上辛苦，我这次来是想告诉你，秦军没有攻城兵器，这几日又损失了些兵力，实力已经不足以攻下石头城，接下来应该是撤军或者是请求援军，如果是请求援军，石头城可能守不住了。”
太守脸色一暗，“哎，守不住就守不住吧，石头城位置偏僻，也不是什么战略要地，我原以为不会有战火烧到这里的，这几天多谢牧将军相助，让我这太守之位又苟延残喘多了几日。”
牧放默然。
自从三个月前，秦、赵、鲁三国趁周国二皇子夺权之际同盟攻打周国，周国一直处于下风，而最近秦、鲁两国撕毁盟约，截断了赵国的粮草，赵国大将军陈凡以及三万赵军被围困于平城。
刘明长叹一声，“也许天意如此吧，牧将军，你带着你的人走吧，我会向朝廷上表你的功绩的，我在这儿当了三十年的太守，看了三十年的石头，已经走不了了啊。”
“嗯。”牧放闷闷的回了一声。
一个仆人走到刘明身边耳语了几句，刘明面色一喜。“牧将军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随即刘明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牧放挠了挠脑袋，突然有点不明白这老头怎么一下子开心了起来。
不一会儿刘明就回来了，身边跟着一个书生打扮的少年。
“白尘，牧将军是个好人，以后你跟着他，我也放心许多。牧将军，这位是我的故人之后，姓白名尘，自小熟读兵书，要他好好钻研经世学问他就是不学，我曾答应他爷爷好好照顾他，但眼下的情况我也没有办法了，还希望你能帮我多照顾照顾他。”
牧放看了一眼白尘，对着刘明点了点头。“好。”
“刘爷爷，你真的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小尘啊，我来这三十年啦，这儿就是我的家，而且我已经五十七岁了，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你跟着牧将军走吧，现在是时候让你出去闯荡闯荡了，刚刚跟你说的，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白尘心事重重地应了一声。
石头城——军营，
白尘跟着牧放走进了军营。
“喂，小孩，你懂不懂打仗的？”牧放看白尘一幅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想着刺激他一下，顺便看看他有多少本事。
“比你懂就是了，而且我看你也不比我大多少吧，还叫我小孩？”白尘瞥了眼牧放，不客气地刺了回去。
“小孩脾气还挺大啊，你别忘记你刘爷爷可是把你交到我手上了，你就这么对我的？”
“那又怎样？哼！”
”行了，你过来看看你能不能看懂。”
“不就是沙盘吗，我从小看到大，怎么可能不懂。”
“哟，懂得不少嘛，那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牧放突然对这个小孩有了些兴趣。
“为今之计，当然只能跑了，不然你还想做什么？硬撼秦国大军吗？”白尘对这个一直叫他小孩的少年没有任何好感，跟他说话总是忍不住想讽刺他。
“你敢去吗？”牧放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白尘愣了一下，“都是骑兵？”
牧放笑的非常灿烂。北方盛产马匹，而在南方，想凭一人之力凑够一千人的骑兵队，可不单单是凭财力就可以解决的，白尘突然对牧放的身份好奇了起来。
“我去找刘爷爷要弩箭去。”说罢，白尘就往太守府跑去了。
“这小子，虽然不清楚是不是纸上谈兵，但这胆量倒是不小。”
牧放看着白尘离开的方向喃喃自语。
夜里，牧放跟白尘带着一千牧云卫出城，绕过秦军的营地向北方前进。七日后，秦国援军抵达石头城，当日，石头城陷落，石头城太守刘明殉城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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