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听它在说》 一.不存在的人质 世贸大厦。 “人都到齐了吗？”赵乐雅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二十，离预告函上的时间还有四十分钟。 “头儿，都到了。”李奕握着抢，语气有点哆嗦。 十一点半的时候，十区接到一个电话，称自己在世贸大厦，手里有五十个人质，并且在大厦里安装了**。 “这王八蛋，有本事就给我逃了，别让我抓住，大家按照计划分开行动，务必保证人质安全！”赵乐雅先是骂了一通，然后用对讲机通知所有待命的队员。 “阿槿，你那边准备好了吗？” “放心，没问题。”赵白槿握着枪，候在安全通道的出口。 “技术那边呢？” 无人回答。 “喂，技术的是死了吗！”赵乐雅又吼了一声，吓得边上一群队员大气都不敢喘。 我靠，什么人啊，这么重大的任务都敢放鸽子，不怕被大姐吊在电风扇上抽啊。 “队长，我在这！”个头小小的少女顶着乱糟糟的头发，跌撞的冲进巷子，她推了一把眼睛，然后扯下耳机，刚才赵乐雅那一吼差点把她震得趴在地上。 “对不起赵队长，我堵车了。”夏江把电脑放在一堆石砖上，蹲下开始操作，赵乐雅听到这个回答恨不得一脚踹在女孩的屁股上，身边的姜蓝急忙拉住人，笑着拍了拍她的肩，意思大概就是在说“别激动，要发火等任务完成了再说嘛”。 这种大厦的监控系统并不难入侵，只是夏江眉头一皱，发现了一些东西。 “这不太好搞。”夏江说着把电脑转过去给大家看，只是上面一串代码和五颜六色的线条并不能看出什么头绪。 “这个监控系统被他们分了很多条线路，我不能保证黑掉所有线路的。”夏江又推了把眼镜。 “还有别的办法吗，时间快要来不及了。”赵乐雅问她。 “有是有，我看到建筑里有一个信号源，那群人想要这么快建立分支线路和反入侵就必须建一个信号源，只要把这个拔掉就好了。” “好，你去！”赵乐雅点头。 “哈？”夏江懵了，她不过是个小小的技术员啊，怎么就被拉过去充军了。 “谁保护她去拆机？”赵乐雅看向身后一众人，先是沉默，接着就有个人懒洋洋的举手，“我去吧。” “乔若珩你一副死样行不行啦？”赵乐雅嘴上说着但还是帮他穿上防弹衣，然后又给他塞了一个**。 乔若珩咧嘴，语气有些淡淡的，“我不行难道你行？” “小混蛋你说什么，胆子肥了是吧，赶紧走！”赵乐雅跳起来就要打他，只可惜被躲开了。 “姐，我这边先行动了。”赵白槿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三十三了，救人要紧。 “慢着阿槿，喂？”赵乐雅还没来得及制止，赵白槿已经掐断通话，她来不及想套上防弹衣，给枪上膛。 “等等，你别冲动啊，你进去了谁指挥？”姜蓝挡在她面前，张开手臂拦住她。 “这不有你吗，让开。” “你是队长，你必须在外面指挥！” “我弟弟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赵乐雅推开姜蓝，后者追了两步停下了。 你还是在自责啊……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依旧不打算放过自己吗…… “姜医生，现在该怎么办。”一旁的小队员颤颤巍巍的问，他头一次执行任务遇到头儿跑了的情况。 “全部人员听我指挥，在外等待命令。”姜蓝深吸一口气，命令到。 “是！” “我们这样行不行啊。”夏江抱着电脑，跟在乔若珩身后，“要不我留在这里，给你减轻负担？” “你胆子也太小了吧，当初怎么通过考核的？”乔若珩听她讲了半天都没讲到信号源在哪，全都是我不行放我走的话。 “我当初，只是考了理论呀，我连枪都没摸过。”她哭丧着脸回答。 “通讯器加我一下。”乔若珩叹气，加了夏江的设备后连接通讯，“你就在这里，告诉我信号源在哪，等我拆完机过来接你。” “好好好！”小丫头拼命点头，打开电脑往角落里缩，生怕对方又反悔，等到他走了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夏江黑进大厦的安全中心，得到详细地图，她通过通讯器给乔若珩指引最安全的捷径，同时也注意着另一边行动的赵白槿。 只是很奇怪，她怎么都找不到犯人和人质在哪。 是躲到了监控死角吗，好像也不对，世贸大厦里很多珠宝首饰和奢侈品**店，当时开业时她就记得对外宣传世贸大厦是目前监控防守最严密的商场，再说了，五十个人质哪有这么容易说藏起来就藏起来的。 夏江正疑惑，又发现这个安全中心近日被访问了好多次，有点反常。 一般这种所谓的安全中心不出事都不会有人去看的，她检查了一下访问来源，果然是个虚拟地址。 不妙…… “赵队长？”她联通赵乐雅的通讯器，“怎么了？”赵乐雅正急着追赵白槿，有些气喘。 “我怀疑，这里根本没有人质。” 夏江盯着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访问频率最高的页面。 安全通道分布图。 “你什么意思？”赵乐雅停下脚步，就在这时楼上忽然传出几声枪响。 “！！” 赵乐雅，乔若珩，夏江，包括等在外面的姜蓝和其他人都愣住了。 “是哪里在开枪！”姜蓝率先反应过来，里面几人都回应自己这里一切正常，唯独赵白槿那里没有回答。 “阿槿？”赵乐雅慌了又开始往上跑，“夏江，看看能不能找到白槿。”姜蓝也着急，如果赵白槿也死了，赵乐雅肯定会疯掉的。 “哦哦好的。”夏江刚打算看监控，一个人就闯进这边的安全通道。 “哇啊啊，别杀我！”她本能的举起双手，闭上眼大喊，“夏江，怎么了？”姜蓝招手示意一个小队上前，随时准备冲进去接应。 那人没有伤害夏江，只是一把把她拉到身后踹上了门。 “是我。”赵白槿拔下夏江的通讯器给自己带上。 “你个死小鬼，回去看我怎么抽你！”赵乐雅总算松了口气，现在在发现一口气跑了那么多层自己腿酸软的已经站不住了，“刚才怎么了？”“有人向我开枪，通讯器不小心掉了。”赵白槿回答，然后把电脑塞进夏江怀里，推着她往上跑，“现在他正跟在我后面！” “砰！砰！”又是两枪，打在铁质的扶手上激出一片火花。 “救命啊！”夏江尖叫。 “快跑！”赵白槿催促，然后靠在拐角回了一枪，似乎是打中了，传来了一声闷哼。 “那个……队长，我觉得这里根本没有人质，更像是一个引你们过来的陷阱。”夏江大喊着，赵白槿把通讯器抛还给她，她又重复了一遍。 “依据呢？”赵乐雅开始下楼准备撤退。 “我看了所有的监控，都没有发现人质，这太不符合常理了，既然他们会对我们的电脑反入侵，就表示他们知道我们会黑监控系统，那把人质放在最显眼的地方才能达到威胁我们的目的啊，还有……”夏江还没说完，屏幕上一直在闪的信号源消失了，“太好了。” 她似乎忘了还要逃跑，蹲在角落开始敲电脑。 现在是展示真正技术的时候了！ 夏江只花了几十秒就顺利入侵大厦的全部系统网络，调出所有监控一个一个找过去。 “这谁？”负责警戒的赵白槿忽然瞥到角落的一个监控里有一个人影，那个人抬头看了一眼监控，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然后一把拉下一个闸门，瞬间屏幕黑了。 “我靠，拉闸？”赵白槿一愣。 “你们现在再什么地方，大门怎么关闭了？”赵乐雅和乔若珩似乎已经撤出了大厦，守在大厦各个出口的同事汇报门突然关闭起来打不开了。 “我们现在在九楼，刚才不知道是谁拉了总闸，大厦就自动启动安全系统了。”夏江说。 “安全系统，会把所有出入口封闭……”赵白槿嘟囔。 “不好，快和我走！” 二.调入调查组 “快，把门撬开！”赵乐雅命令，几个人立刻去抬设备破门。 “蹲下！”一直盯着楼顶的乔若珩一把拽过她，然后靠着墙按着她蹲下，几乎是同时爆炸声响起，玻璃碎渣和碎石倾泻而下，赵乐雅没有防备，被乔若珩护在身下才没有受伤，其他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横七竖八躺了一片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的人。 “阿槿！”赵乐雅随手拍了拍头上的灰，尖叫着跑向大厦，“乔副队，没事吧。”一旁的队员把乔若珩扶起来，乔若珩被灰尘呛的咳嗽不停，声音沙哑的说，“去，保护你们队长。”“好的。” “阿槿！” 就在赵乐雅快要疯了的时候，烟雾里传来一声“姐姐”。 赵白槿架着吓得几乎昏死过去的夏江走了出来，他的脸上似乎被划伤了，随手一抹红色就混着白色的灰被匀开。 “阿槿，没事吧？”赵乐雅跑过去。 “没事，我从顶楼的逃生通道跳下来的。” 当初在修建大厦时特意修了一条从楼顶到地面的逃生通道，因为靠近垃圾站就被清洁人员用来扔垃圾没有锁住，辛亏如此两人才能平安逃生。 “咳咳，姐，下次执行任务麻烦给我买个保险吧……”赵白槿苦笑着，“混球小子，医护员快过来！”赵乐雅眼眶红红的，终于安心了。 “也就是说根本没有人质？” 会议室里，赵乐雅咬着指甲。 “对的，看这些录像。”夏江把之前的部分监控录了下来，“还有这一段。”她把那个拉闸的人的录像放给大家看。 “这个女人是谁？”王轩眯着眼盯着屏幕，虽然监控堪比马赛克画质，但从前凸后翘的身材还是能分出性别。 “看到这个女人我就确认我的猜想了，她早知道我们再看，而且我们要营救人质一定会从安全通道进去，所以她就会在安全通道放**好炸死我们。” “看来和最近几起爆炸案有关啊，这次干脆直接把注意打到我们第十区上了。”上官墨说。 “毕竟没有了我们，也就没有人能阻止她了，果然是疯子的手笔啊。”李奕看着手里的报告，笑的有些无奈。 “头儿，你好像很累啊……” 众人沉默了许久，王轩看了一眼一直低着头的赵乐雅，小心翼翼的说。 “我没事，就是……刚才，嗯……”她脸色有点白，扶着额头敲了敲桌面，“大家继续讨论吧，我没事的。” “还是先去休息吧，你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姜蓝推门进来，他轻声劝到，赵乐雅也没有再推脱，起身去休息室了。 “姜医生，有结果吗？”上官墨伸长脖子确认赵乐雅走了才问。 “你们发现的三具具尸体，出了一个被阿槿击毙的，其余两人均是男性，抱歉让你们失望了。”姜蓝说。 “我记得没错，配电室是在地下室那里吧。”夏江问。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她拉下总闸所有的防盗设施就会开启，根本出不去的，那她是通过什么方法逃跑的呢？”夏江抿唇，开始自己的猜测，“我看过地形图，从上面到配电室只有一条路，而且又是白天，如果她是跑上来再想办法出去那守在外面的人应该会发现她的行踪的，可是现在一个人的痕迹都没有，那她只有可能是在配电室到地上这个漆黑一片的空间逃出去，所以我猜想这里一定有通向外面的通道，比如……” 她说到一半，忽然发现周围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 “对不起……我就，随便说说……”她推了一下眼镜，慢慢坐下并且一点点往里缩。 “你说的很对。” 莫约二十五六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只要是人，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找，就一定可以找到。” “是的，沈博士。” 几人立刻起身准备再次检查现场。 “啊，还有一件事。”沈兮叫住他们，“我记得夏江还在见习组吧。” “嗯，是的，我还有半年的见习期。”夏江抱着电脑，小声回答。 “我会向见习组那边申请调令，夏江先掉到我们十区参与调查这起连环爆炸案。”他合上文件夹，拍了拍女孩的肩。 “什……”夏江一愣，脸上的惊讶才变成惊喜，她夏江，一个见习组的吊车尾居然也有一天能进入调查组。 “沈……沈博士等等我！”她兴奋地原地蹦了好几下才想起追过去。 “沈博士！”老天保佑，电梯晚了那么零点几秒关门，夏江就那么直接顺着门缝挤了进来。 “沈博士，谢谢你。”夏江抬头看了一眼带着淡淡笑意的沈兮，又马上低下头了，“不用谢我啊，我会调你来十区也是因为你的个人能力，我曾经就听过见习组有个叫夏江的女生电脑技术很厉害的。”沈兮说。 “沈博士听说过我吗？”夏江有些吃惊，如果说是沈兮，这个名字在十区，甚至整个“秩序”都如雷贯耳， 现在一个这么出名的人居然认识自己，夏江觉得自己做梦都能笑醒。 小小的头脑风暴了一下，她又想到了别的事情。 “沈博士，嗯，赵队长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为什么这么问？” 电梯到了一楼，两个人出了电梯，肩并肩走向停车场。 “之前在见习组听说，赵队长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她很厉害，遇到任何危险也很冷静，但今天看到好像不是这样的。”夏江说。 收队的时候她看到乔若珩背上都是被碎玻璃和石块砸出的伤痕，医护人员正在一圈一圈的缠纱布。 如果不是赵乐雅太过激动，那大家都不会受伤。 啊，当然除去在爆炸的前一刹那赵白槿抱着她就往逃生通道栽。 “乐雅平时确实很冷静，冷静的我一个男人都佩服她，但是这次关系到她弟弟的安危，她……不能再失去一个弟弟了。”沈兮的视线忽然有些闪躲。 “乐雅有两个弟弟，一个就是赵白槿，还有一个四年前殉职了，所以她今天才会那么紧张。” 夏江停下脚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喂，小不点我们走了。”赵白槿拉开车门，冲发呆的人喊了一句，他脸上随意贴了两张创口贴就算包扎好了。 “来了。”夏江抓了把头发，急忙跑过去上了车。 “你真认识那个小丫头啊？”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后，穿着白大褂女人双抽插兜站在他身后。 “认识啊，不过是听瞳瞳说的。”沈兮回答，“前一阵子他就和我说，见习组有个和他一样的吊车尾，但是电脑技术很厉害，有一次还黑进了‘秩序’的信息网。” “好吧好吧，随你怎么说吧，不过我弟弟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是吊车尾呢。”女人有些愁眉苦脸，从兜里掏出一个包子啃起来。 “你把吃的带进解剖室了？” “对啊，有问题吗？” “没……” 三.素描上的人 大家回到大厦的配电室，几个人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发现任何的通道。 “到底有没有啊……”王轩嘟囔，夏江听着身体微微一颤，埋头继续努力寻找。 刚加入调查组就害大家白忙一场的话…… 她觉得自己的脸有点发烫。 “找到了！” 李奕吆喝一声，把所有人都叫了过去，满是灰尘的地上能看到一个凸起物，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反射着暗淡的金属光泽。 王轩蹲下，发现是个金属环，他勾着金属环用力一拉，一块木板就被拉起来，顿时灰尘飞扬大家咳嗽不断。 “这好像是通向排水管道的。” 灰尘散开后，就是一股恶臭，赵白槿皱着眉看着黑黢黢的通道，伸手要来手电。 “我，王轩李奕一起下去，小不点和上官就待在上面吧。”赵白槿踩了踩扶梯，确认它结实后开始往下爬。 下面果然是排水管，三个人捂着鼻子沿着排水渠往前走。 “阿槿，咱真的能找到那女人的行踪吗？”王轩觉得自己快要被这臭味熏得晕过去了，他指了一下那些爬梯，又说，“这么多窨井盖，谁知道她往哪个爬出去了。” “闭嘴！”赵白槿装模做样的抬腿踹了他一脚，继续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在污水的臭味里又闻到一股别的味道。 “等等，有血腥味。”他说。 “我靠，你属狗的啊，我快被熏死了。”王轩说。 “额，阿槿，你说的血腥味，是不是那里传来的啊……” 视力极佳的李奕突然有点反胃，他指了一下前方，两个人看着李奕宛若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打着手电走了过去。 排水渠里泡了一具仰躺着的尸体。 回到秩序后，负责尸检的是白茉莉。 “一刀封喉啊。”她把报告交给夏江，“可真厉害，刀口平稳整齐，好刀。” 夏江不知道为啥，当然也许是这里空调开得太低了，她的腿都有点抖。 “死亡时间是……” “大约三到五小时，反正死了没多久，热乎的呢。”白茉莉笑了，“还有，你们或许需要这个。” 她递过一个塑封袋，里面装着一枚耳钉。 “这是被死者握在手里的，上面还沾着血，化验结果表明这并不属于死者，所以可能是凶手的。” “死者的身份出来了。”另一边上官墨找到资料回来。 “我询问过周边的人，他是个流浪汉，平时就住在地下管道。”他把一些照片摊到桌上，黑暗的角落里堆着一些脏兮兮的旧被褥，还有一些拆开扑在地上的硬纸板和一些食品塑料袋。 “看来是不小心遇上那个逃跑的女人被灭口了啊。”赵白槿叹气。 嘛，果然有的人倒霉命都没了。 “是吗？” 夏江撇嘴，她看着照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枚耳钉应该就是凶手的吧，还真是个女人啊。”赵白槿看着塑封袋里的耳钉，耳钉是白银制得，雕刻成一朵玫瑰花。 “但是现在咱们什么线索都没有啊，咱连那个女人是谁都不知道。”王轩有些烦闷。 气氛一下子又降到冰点。 “快，准备出发！” 赵乐雅突然推门，她似乎是刚醒的，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催促。 “头儿，有任务？” “嗯，犯人又行动了，这次真的有人质。” 广场上的人已经被疏散了，少女双手被人反绑在背后，她胸前挂着一个黑色盒子。 她已经站了两个小时了，从精致的衣着就能看出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腿早就酸疼的不行却还是一动不动。 索性**并不难拆，设计也很简单，拆弹人员很快就将**拆除，少女活动了一下手脚，哭着和家人抱在了一起。 “多谢赵队长。”李权向赵乐雅点头，“李先生客气了，保护市民本来就是我们的责任。”她说着看了一眼哭的泣不成声的李悦，又说，“可以问令千金一点事吗？” “当然。”李权拍了拍女儿的背，李悦吸了吸鼻子，转过身。 “李小姐是怎么被绑上**的呢？” “我去上钢琴课，下课回家的时候，有个女人突然抓住了我，我拼命挣扎可都没用，然后她绑住了我，往我身上装了**。” “可恶，现在开始把注意力转到有背景的人物上了吗……”赵乐雅烦躁的咬了咬下唇，这样势必会让上头给自己下加压力，还能嘲讽第十区的无能，够嚣张的。 “那你有没有看清那个女人的长相？”赵白槿问。 “那个女人是不是带着一个白色的玫瑰耳钉？”王轩说。 “我没看清她的脸，但她确实戴了一个白色玫瑰耳钉。”李悦说。 “喂，怎么样？” 赵乐雅问跟来的沈兮。 沈兮看着拆下来的**，想了一会儿说，“先带回去拆开看看吧。”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看的？”赵乐雅撇嘴，沈兮看了她一眼，突然问了个很奇怪的问题，“你说有人会杀了自己吗？” “……” 赵乐雅一愣，并没有回答，而是示意身后的人把**带回去。 虽然一开始就说流浪汉是倒霉恰巧撞见爆炸案的女犯人才被杀的，但是白茉莉还是解剖检查了尸体，结果在他的胃里发现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还有一张纸片。 塑料袋已经破破烂烂了，白茉莉小心翼翼的用镊子夹开塑料袋，然后摊开小纸片，纸片上画着一张素描，是一个女人打开窨井盖往下爬。 “哟呵，看来还是个身怀绝技的流浪汉。” 白茉莉说。 素描画的很好，就连光影效果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他还特别突出了女人戴的两枚耳钉在光照下折射的金属光泽。 不过这个角度，应该是从流浪汉铺被子的那个角落看过去的，因为还堆着杂物，所以一开始女人并没有看见他。 白茉莉看着拍摄的照片，歪头。 那枚耳钉是玫瑰形状的啊，怎么有点眼熟呢，好像最近才在哪里看到过。 “白医生。” 夏江将门推开一条缝，“赵队长让我来问问报告有没有好。” “好了，在那边桌上，自己拿就好。”白茉莉说。 “好的。”夏江每次来这里都觉得头皮发麻，她匆匆拿了报告就要走，刚到门口就被叫住了。 “帮我个忙。”她说，“这个玫瑰耳钉的照片，可以知道耳钉是哪里卖的或者生产的吗？” “应该可以，白医生要找吗？” “啊不是，但我觉得你们队长可能会需要。” “这就是个玩具！” 赵白槿看着技术那边送来的报告。 “对，基本上可以说是你们练习拆弹时的玩具，不过做的好精致，我好喜欢啊。”技术部的那个人眼睛里闪着小星星。 “会不会是一个警告，告诉我们这次是玩具下次就是真的了。”王轩说。 “不，我觉得不会……”赵乐雅皱眉，她一直在想沈兮的话，可是怎么都没有头绪，或者说是无法把目前所知道的事情联系起来。 “这样吧，大家今天赶来赶去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她说。 “头儿，案子都没破就这么休息，会被上头骂的吧。”李奕小声说。 “没事的有我顶着，大家回去吧。” 四.替罪羊 夏江洗完澡开始查白茉莉交给她的任务。 她原本以为这个耳钉很难找，万一是个地摊货那可就要命了，谁想到很容易就找到来源，这还是国外设计的限量新款，国内没有的卖的。 她急忙拨通赵乐雅的电话。 “喂？”赵乐雅似乎刚洗完澡，那边先是一阵吹风机的声音，然后她才说话。 “赵队长，那个玫瑰耳钉是上个月月底才售卖的，而且只卖出了一千份。”夏江边说边看着黑到的客人名单，直到看到一个名字。 “哎呀！” “怎么了？” “赵队长，李悦也在购买名单里哎。” 李悦…… 赵乐雅挂断电话。 李氏集团有很多跨国业务，李悦一个大小姐出国买个饰品也不奇怪，但是真的有这么巧吗，刚好和嫌疑人同款？ 而且今天好像也没见到她戴着啊，难道现在有钱人买东西都为了藏着看？ 赵乐雅心中渐渐有了一个猜想，她拨通沈兮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人接起来。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沈兮看了一眼闹钟，一点四十七。 “我问你啊，你白天说的话什么样意思？” “哦，赵队长已经把事情串起来了？”沈兮笑了，当然不是嘲笑，只是一种感叹而已。 “是，可是没有证据。”赵乐雅说。 “证据就在你手里啊。”沈兮说，“你忘了那个耳钉上，有不属于被害人的血液了？” 半个小时后，所有十区执行员就被赵乐雅从被窝里叫了出来。 “头儿，又出事了？”王轩头发乱糟糟的，显然是睡得正熟被叫来的。 “立刻把李悦带过来。”赵乐雅说完不给几人问问题的机会，开门上车。 李宅在市郊，一行人到达后快三点了，赵乐雅掏了枪，示意大家悄悄摸进去。 “怎么样？”她问夏江，这种别墅里一般会装着家用监控的。 “他们把监控断了。”夏江摇头。 “姐，我先进去吧。”赵白槿自告奋勇。 “你进什么进，给我老实在外面守着，王轩和我走！”赵乐雅踹了他一脚，带着王轩摸了过去。 别墅用的是电子锁，电子锁反而不用费工夫，夏江曾经有个课程就是专门教他们破译电子锁的，很轻松就将这道防线解决。 “你和他们在一起。”赵乐雅拍拍夏江的肩，对上官招手示意他过来保护夏江，然后先进了别墅。 别墅进去前要上楼梯，相当于进门就直接是二楼，两个人先搜索了一遍二楼没有异样，王轩先撤了出来，等赵乐雅的时候他向楼下望了一眼，被吓得差点咬到舌头。 “头儿，你看。” 一楼的大厅中央有座独角兽雕像，一个人被刺穿，挂在独角兽的角上。 “什么仇啊，脸被划成这样。”一行人费了好大力气才把尸体放下来，女尸穿着睡衣，耳朵上还戴着一只玫瑰耳钉。 “这个女人被谁杀的，难道有同伙？”李奕说。 “姐，没发现其他人。”赵白槿在楼上喊。 “没人……现场怎么样？” “没有搏斗的痕迹，不像是被绑走的。” “不会是爸爸妈妈发现女儿是爆炸犯，争执的时候不小心把她推下楼，女儿就……”夏江猜测。 “你当这是电视剧，再说了人被推下脸是怎么划到的？”王轩嘟囔。 “那就是先毁容再推下去！” “喂喂，你咋不去当编剧啊！” “不，她说的有可能。”赵乐雅起身，走到独角兽雕像边上抬头看着上面的走廊，“先递交申请寻找李权夫妇。” “是的。” 赵乐雅舒了口气，撩了一把刘海，看了眼女尸。 脸被毁的几乎看不出原型，就算发现女儿是犯人，但真的有必要把脸都划伤吗，还是说，有别的原因，不得不这么做。 “哎呀呀，身材真好。” 这是白茉莉第一句话。 “能看得出死因吗？”赵乐雅问。 “你看，脖子上是不是有一道勒痕？”白茉莉轻轻抬起女尸的下巴。 “被勒死的？”王轩惊了，“勒死人还毁容，最后把尸体扎到雕像上，心理变态嘛这不是。” “是不是勒死的不好说，得等回去解剖。”白茉莉招手示意先把尸体送回去。 “你怎么看？”赵乐雅走到沈兮身边。 “我认为凶手不像是毁尸灭迹，而是希望有人尽快的发现这个尸体。”沈兮一直在看那尊雕像，“正常来说，凶手杀了人，还毁容，无非是不希望让人知道这个人的身份，他完全可以毁尸灭迹，还要将尸体放在显眼的地方，你觉得是为什么？” “我要知道还问你……”赵乐雅不满的撇嘴，还是嘟囔着“为什么”动脑子想。 “不会吧……”所有想法都被她排除后，那个不可能的答案就浮出了水面。 “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夏江傻乎乎的问出了在场其他人心里的疑惑。 “你还小，见过的事还少呢，不懂正常。”赵乐雅勾过夏江的肩，问，“如果你是犯人，觉得逃跑无望又不想被抓，你会怎么做？” “嗯……”夏江想了想说，“找个替罪羊啊。” “没错。”赵乐雅赞许的揉揉她的头发。 “啊，那岂不是说，这个尸体……”夏江拍了拍脑袋，恍然大悟。 “现在还不好说，得等茉莉那边的报告。” 白茉莉很快将报告送了过来。 “骨骼年龄分析死者大概在40~45岁，中年女性，不是那个大小姐。” “我去，女儿杀了妈妈!”王轩怪叫了一声。 “别一惊一乍，人没抓到啥都不好说。”上官说。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方向。”沈兮说，“之前一直疲于去犯案的地方，或许可以找到几处爆炸案相同的点。” “夏江，可以查到吗？”赵乐雅问。 “可以，马上就可以的。”夏江打开笔记本电脑，将几起爆炸案的地点输入系统后开始查找。 “嗯，几个地方都是不同开发商，不过有两点很奇怪。”夏江说，“这几处地产之前都是属于一个姓王的男人的，后来据说这个男人被朋友骗的倾家荡产，所有资产都赔出去后就跳楼自杀了，男人的妻子不久后也自杀了。” “他的其他家人呢，有孩子吗？” “有一个女儿，但是已经失踪了，不过这个王姓的商人还有一处地产没被炸过。”夏江把屏幕转向众人。 广源大厦。 “走，这次一定要阻止她！”赵乐雅捞起外套，其余的人立刻跟上。 之后的几天十区的人轮流巡查商场，可是一直没有找到李悦的踪迹，王轩抱怨不停，怀疑李悦会不会真的炸楼。 在第七天的时候，蹲在监控前的夏江发现了目标。 “找到李悦了？在哪！”刚躺下休息的赵乐雅弹起来，“不是李悦，是她老妈，苏琴。”夏江说。 五.伪装的报仇 王溪原本也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 她有着爱她的父母，也有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可这一切都被李权破坏了。 他装作朋友的样子哄骗王洋，骗的他晕头转向，然后背地里挪动偷窃他的资产，等王洋发现时一切太晚了，那天王溪回家，发现父亲摔在地上，粉身碎骨。 那个时候王溪只有十二岁，她忙着父亲的葬礼，想着以后怎么照顾母亲，结果母亲也自杀了。 “我绝对不会放过那个男人！”整容成苏琴的王溪举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枪。 “在爆炸案的前一年你离家学习，在你被装作袭击前三天才回到家，这一段时间你就去整容成你母亲的样子？”赵乐雅本能的把自己的队员拦在身后。 “她不是我妈妈！”王溪激动起来，她尖叫着，不自觉的扣下扳机，子弹打在赵乐雅面前的地上。 “你居然还敢开枪！”赵白槿掏枪对准她。 “先别开枪。”赵乐雅按住他的手，“我希望你可以收手，难道你要在你父亲曾经的地上闹得所有人不得安宁吗？” “呵呵，要不是我雇来的人太废物没在世贸大厦那次杀了你们，要不是……要不是最后一枚**突然出了点问题要重新准备材料，你们也不会来得及阻止我。”王溪的神色开始接近疯狂，她的握着枪的手微微下垂，似乎是暴怒之中有点动摇了。 “就算没出问题，在你杀了你母……养母之后我们也知道了。”赵乐雅说。 “怎么可能！” “这一切都要怪你太过多心。”她说，“如果不是你多此一举想假装自己被袭击，或许我们还不会发现你有问题。” “你胡说，我杀了你！”王溪尖叫着再度举枪，“姐姐小心！”赵白槿几乎是本能的挡在赵乐雅面前，得到消息赶来的乔若珩毫不犹豫开枪，一枪命中王溪的手臂，她惨叫一声枪脱手而出，等待已久的王轩等人立刻冲上去，现将枪踢开后制服这个疯子女人。 将她带回十区审讯室，王溪始终一言不发打算和几人抗争到底，王轩和李奕软硬兼施她就是什么都不说，气的王轩差点抄家伙。 “别着急，按王溪这个性格，找个比较无害的人去好一点。”沈兮说。 一伙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把视线转移到了夏江身上。 “我？” 经过了十分钟的赵乐雅和沈兮的共同开导，夏江终于进了审讯室，坐到王溪对面。 “先来说说案件吧。”她打开电脑，按照沈兮教她的开始说起。 “世贸大厦，在你炸毁之前，你应该提前从地下管道溜进去过吧，只是你没想到一个流浪者看到了你，还将你画了下来，你想夺走素描就杀了他，但是素描早被他吞了下去，画画的很像，将你的两枚耳钉也画了下来。” “……”王溪盯着夏江的脸，想说什么的样子。 “遗憾的是，你做了两件多此一举的事，一个就是用假**，还有一个是问你那个嫌疑人是否戴着耳钉，你说是。”夏江把脸藏在电脑后面，紧紧握拳压抑自己心里的紧张，“不是很奇怪吗，一个正常的凶手身上丢了东西，还是一件全球限量的东西，为什么还要一直戴在身上，这就是我们怀疑你的第一点。” 王溪的呼吸突然开始急促，就像一只即将爆发的野兽。 “然后你又杀了苏琴，划伤她的脸好让我们误以为死的人是你。” “呵呵呵……是啊。”王溪抬头，看着刺眼的吊灯。 “我把自己整成那个该死的女人的样子，等我摘下伪装，可好好的吓了她一跳呢。” 终于肯说了。 夏江微微松了口气，她瞥了一眼压在手下的报告，刚才上官送来的，说找了王溪去过的整容医院，那个医生记忆犹新，因为谁会把自己整成一个老女人呢。 “呵呵，你一定想不到，那个女人看到我有着和她一样的脸，是什么表情。”王溪笑着说，明明是个少女的声音，却有着四十几岁的女人的脸，让人有点毛骨悚然。 “她知道我就是那个被她丈夫逼死的男人的女儿，居然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刚好让我勒死她呢。” “那李权呢？”夏江接着问。 “去看看花园的土里啊。”王溪说。 “去。”赵乐雅下令。 “是。”王轩和李奕点头，带着几个人去李宅了。 “好了夏江，可以出来了。”赵乐雅开了麦克风。 夏江点头，抱着电脑起身，突然又想到什么。 “那，李家真正的那个女儿，去哪里了？”她问。 “那个女孩还真天真啊，我和她说要做朋友她就真的相信了，然后我就趁她不注意往她的饮料里加了安眠药，把她带到河边，呵呵，你知不知道夜晚的河边多美啊，灯光倒映在河面上就像是星光啊。”王溪看着夏江，表情恢复正常，就像是在聊家常一般。 “……”夏江不用等她说完就知道结局。 李权的女儿曾经被绑架过，几个月后自己回来了，绑匪也一直没抓到。 “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先是杀了一个无辜的女孩，变成她的样子，然后又伤害那么多市民，最后那对夫妻一个都不放过，你是完成了复仇，但是这样真的会快乐吗？”她问。 王溪没有回答，又开始笑起来，笑的声音嘶哑，去抓自己的脸，把脸抓的鲜血淋漓被冲进来的执行员控制住。 “好了，案子结束了，明天给大家放三天假。”赵乐雅脱下外套，窝进椅子里，“那个谁，上官啊，报告交给你了。” “好的，头儿。” “若珩，伤怎么样了？”她稍稍坐正，有些不好意思的问。 “已经全好了，不会耽误行动的。”乔若珩说。 “别说的好像我只会压榨你们好不好。”赵乐雅撇嘴，然后深吸了一口气，“这三天好好休息，收拾收拾回家吧！” “哦对了，那个夏江啊。” “是的赵队长，有什么吩咐！”夏江有点紧张。 “我们十区刚好缺一个技术员，你留下帮我们吧，等假期结束我就帮你正式递交调令。”赵乐雅说。 “真，真，真的吗？”夏江兴奋的连话都说不流利。 “怎么，变小结巴了？”她笑着揉了揉夏江的头发，“乐雅，走了。”姜蓝结束了手头的工作，敲响办公室的门。 “好了，小崽子们，我先回家了。”赵乐雅抓了外套和背包，挥手潇洒出门离去。 六.冰冻 “怎么这么贵啊……”赵乐雅看着商品的标价，默默吐槽。 “要不买牛肉吧。”姜蓝说。 “好啊。”她把手里的东西放回货架，然后准备去挑新鲜的牛肉。 “哎呀，这不是十区的那只母老虎嘛？” 略显慵懒的男声从背后传来，年轻男人穿着白色衬衫，虽然懒洋洋的但周身都透露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和手里拎着的蓝色塑料的购物篮组成一幅奇怪的搭配。 三区重案调查组的组长——白耀。 “呀，还和乖乖的小羊羔一起出来啊。”他看着姜蓝，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 “啧，现在三区这么空闲吗，都有空来逛超市了？”赵乐雅保持着职业假笑，这人还是和往常一样欠揍。 “刚破的案子出来逛一圈啊，你们不也是，这起爆炸案破的厉害啊，我听说还是个小姑娘让那个疯子女人把事情说出来的？”白耀说。 “怎么样，我们十区连一个小姑娘都能把话问出来。”赵乐雅说着说着感觉尾巴越翘越高。 “其实只是抓住了犯人的心理而已，那么记仇的一个人，如果强硬的对待反而不会得到结果，相比之下让一个温柔的小姑娘去和她聊天，会让对方放下心理防备。”个头小小的男孩抓着白耀的衣服，小声的说。 “这小鬼谁啊。”赵乐雅才发现还有个人在，心想小东西说话怎么这么不讨人喜欢。 “我弟弟，白瞳，目前在秩序见习组。”白耀搂着弟弟的肩，这回轮到他翘尾巴了。 原来是兄弟啊，难怪说话这么难听。 哎哎慢着，之前就一直听白耀和白茉莉说过自己有弟弟，但是还是第一次见。 赵乐雅眼里突然闪过一丝光。 虽然两个人明里暗里互相嘲讽，但毕竟是同事，又是同一类型的人，一起逛超市居然也没什么违和感。 买完东西准备结账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声枪响。 “隐蔽！”白耀搂着白瞳蹲在货架后面，另一边赵乐雅挡在姜蓝面前，本能的摸上腰间才想起来今天不工作没带枪。 “靠！”她骂了一句，抬头看向周围，似乎是同一层的几家珠宝店被抢劫了，还能看见几个犯人分开逃窜。 很快秩序的人赶来，赵乐雅走过去出示了执行证。 “我是秩序十区调查组组长赵乐雅，请问是什么情况。” “啊，赵队长，刚才一共五家珠宝店被抢劫了。”那个小执行员得知她是传说中的赵组长后立刻眼里闪起亮光。 “监控呢，看到那些犯人的样子了吗？” “监控都被破坏了，还在找目击者。” “有三个抢劫犯，一个穿着红白相间棒球服，米色裤子，一个身高较矮，黑色夹克黑色裤子，还有一个穿着黄色上衣黑色裤子，带着白色鸭舌帽，两个人往东出口跑了，还有一个往南出口跑了。”白瞳突然开口。 “！”赵乐雅一惊，这个小孩，怎么会…… 或许是被盯得不自在，白瞳悄悄往白耀身后躲。 “这可不是小孩子玩游戏，不懂不要乱说。”那个执行员有些不满，白耀伸手掏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执行证。 “我是三区重案调查组组长白耀，这是我弟弟，如果我弟弟都会看错，那么没有人会看对。” “啊啊，对，对不起白组长！”那个人立刻道歉。 赵乐雅闲聊时听白茉莉说过自己大哥和弟弟，大哥白耀为人果敢冷静，带领三区至今没有破不了的案子，而弟弟则是一个小天才，十二岁出国，十六岁读完大学，在白耀和白茉莉的介绍下进入秩序当实习执行员。 “按照我弟弟说的立刻封锁所有路口进行抓捕。”白耀敲了下那个执行员的脑袋，后者立刻点头照办去了。 “小弟弟，有没有考虑加入调查组呀？”赵乐雅轻咳两声，堆出一个自认为完美无缺的笑脸，“如果你想，加入我们十区好不好？” “喂喂喂，这么快就挖墙脚，一挖还就挖哥的？”白耀掏了支烟，挡在两人面前，笑嘻嘻的说。 “你弟弟总要结束见习期加入调查组，与其让他进别的组，不如到我这里啊，有我和白茉莉总放心吧，难道你要让他跟着你重案那边出生入死，舍不得的老兄。”赵乐雅用手肘戳了戳白耀，继续讨价还价。 “瞳瞳，你想吗？”白耀问抓着自己衣摆的人。 “不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吗？”白瞳问。 白耀带的组除了解决一些变态案件，更多时候要对付一些穷凶极恶的暴徒，组员受伤是家常便饭，但是白耀这个十足的弟控怎么可能让弟弟受伤。 “不行，哥哥这里太危险了，再说姐姐也在十区呢呀。”白耀说着揉揉弟弟的头，然后觉得不够似的抱了抱才松手。 嗯，弟弟最可爱了。 嗯，果然是超级弟控，有戏。 白耀和赵乐雅想。 “不要……”白瞳撇嘴，完全不为所动。 “瞳瞳，没事吧。”白茉莉正在休假，得知商场发生抢劫案脸头都来不及梳就开车过来了，“你个死人怎么保护弟弟的！”刚刚的担心立刻变成嫌弃，她抬手直接用包甩了白耀一下。 “呵呵。”姜蓝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三兄妹，瞥了一眼赵乐雅，看不出她脸上什么表情，相比之下赵乐雅和赵白槿这对姐弟相处模式就正常多了。 “滴滴滴！” 赵乐雅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sorry啊，我接个电话。”她接通电话往边上走了几步。 “乐雅呢，希望你弟弟来我们十区。”姜蓝把事情和白茉莉说了一遍，“挺好的呀，反正瞳瞳来了也是文职，安全。”白茉莉说。 “可是我……”白瞳噘嘴，他在见习组被叫吊车尾，体能训练从来没合格过，每次大家笑嘻嘻聚集在一起他都是一个人，见习组的负责人看了他半天，然后会想这么样的一个人怎么进的了秩序的。 久而久之，白瞳也开始觉得自己不行，甚至想着自己能进来完全是哥哥姐姐的原因。 “瞳瞳，你这么聪明的孩子，不能就这样被埋没了啊。”白茉莉弯下腰有点心疼，负责考核的那群麻瓜根本就发觉不了自己弟弟的天赋嘛。 “嘁，那群废物还没资格对我家瞳瞳指手画脚的呢。”白耀叼着烟烦躁的说。 嘛，白耀和白茉莉这对糟糕的兄妹一旦遇到白瞳的事情就格外统一啊。 姜蓝心想。 “好了聊天到此为止。”赵乐雅接完电话回来，“提前结束休假，我们有案子。” “发现尸体的是清洁女工，她在扫马路时发现路边有一个黑色塑料袋，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堆肉块，她拿回去清洗时发现一只手掌，于是赶紧报案。”上官拿着资料，控制屏幕上切换照片，“对了，女工我们调查过，背景清白也没有作案动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咦，好像是一个小孩的手啊。”王轩看着照片说。 “大家看一下，这是最近发生的孩童绑架案。”夏江在电脑上调出登记的案件，“被绑架的大部分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三个月来已经有五起了。” “先通知那些家属，然后等白茉莉把报告送来后进行比对看看是哪家的小孩。”赵乐雅说。 “可是，头儿，谁去通知那些家属啊。”李奕小声说，“我可不想去了，那些人本来就担心孩子，如果单纯的被拐卖了还好，至少还活着，现在都被人咔嚓……我可不忍心。”他说着还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就王轩去吧。”赵乐雅随便抓了个倒霉蛋，“让大家仔细找找，看看其他尸块在哪。” “好的，头儿。 ” 此刻，秩序第五区。 “队长，刚刚有人报案，说发现一个黑色塑料袋里有一堆肉块，其中里面有一个小孩的脚。” “我靠，碎’尸？”五区的组长叼着巧克力棒棒，“慢着，小孩子……这个好像是十区在管的！” “哎呀……没找全啊……”白茉莉看着已拼凑起来的尸体，不少部分还是其他区送来的，但还是只有左半边身子，依稀可以看出是一个小女孩。 白茉莉为了拼起来制定了十几个方案，最后采用速冻技术粘合，终于完成了这个任务。 “死者年龄约在8岁左右，我在她的脖子部分发现了类似绳子的痕迹，眼结膜点状出血，内脏淤血，初步判断死因是机械性窒息，还有……”白茉莉顿了顿。 “怎么不说了，死亡时间呢？”赵乐雅久久没听到声音，抬眼问。 “我无法判断具体的死亡时间，因为尸体被冰冻过。” 白茉莉一字一句的说。 七.绑架孩子 经过比对，女孩的父母找到了，是一对企业家夫妇，衣着华丽的妇人哭的昏天暗地，被丈夫和助理架着才没瘫倒在地上。 王轩被她尖叫一般的哭声炸的耳朵疼，但心里却难受的要紧，毕竟自己日日夜夜祈祷平安的孩子最后发现死于非命，死后还被凶手残忍对待，哪个父母不会悲痛万分？ “抱歉先生，可以问您一点事情吗？”赵乐雅等夫妇两人情绪稍微平复一点才上前。 “好的，赵队长想问什么？”男人沉重的点头。 “您这边请。”她带着男人去了问询室。 “请问，您的女儿是什么时候失踪的？”她问，一边夏江打开电脑开始做记录。 “是两个星期前，我女儿在放学路上被人绑架，当时我们收到绑匪的电话，要求五千万赎回女儿，当时我们为了女儿安全没有报案，只是凑齐赎金，他们拿了钱却没有放她回来。”男人说着用手捂住脸，语气里满满的全是痛苦，“后来我们才报案，但是，一切都晚了……” “您节哀……”赵乐雅只能想到这句话来安慰。 “额，队长。” 送走那对夫妻后，夏江拿着报告过来了。 “我问过六区人口失踪调查组那边了，失踪的五人均是未成年，而且家里十分有钱。” “案发时间间隔大概是多久？”赵乐雅问。 “半个月左右。” “半个月……”她点开手机看了看日历，半个月的话，那么那群歹徒应该会在近期再次作案！ “队……队长，还有一点，我看了一下这五个失踪的孩子，他们都是同一所小学的。”夏江看着杀气腾腾的赵乐雅，小心翼翼的开口。 “我知道了，你先去通知宣传组那里告诉市民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孩子，然后让所有人立刻集合。”她接过递来的报告。 “好的，我这就去。” 失踪的孩子分别叫张青青，王川，李浩，夏媛和钱雨，死去的女孩就是钱雨，其余四人依旧下落不明。 校方介绍五人的父母不是高官就是腰包鼓鼓的商人，在学校里聚集了一群人天天跟随。 “小小年纪就学会拉帮结派，老师不管吗?”赵白槿问。 “我们哪敢啊。”校长是个中年男人，他抓了把已经秃了中间一圈的脑袋，尴尬的搓手说，“这几个人父母我们怎么敢惹，一句话就能让我们滚出去的。” “可以找几个他们曾经的跟班……额不是，同学吗，我们想问他们点事。”赵乐雅说。 “好的好的，您稍等。” 很快校长带来几个孩子，赵乐雅问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你认识张青青吗？” “认识。”女孩回答。 “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她呀，可神气了，天天说自己去了哪个五星级餐厅吃饭，买了几千几万的衣服，要去什么巴黎伦敦旅游之类的。” “你很讨厌她？” “讨厌，她总爱欺负没她家有钱的人，好像所有人都是她的奴隶一样。” “那你还和她做朋友？” “做啊，和她做朋友我能吃到好多高级零食，还有洋娃娃玩……” 赵乐雅有些无语，但还是问，“那你们在他们失踪前，有没有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接近他们？” 孩子们纷纷摇头，有一个男生扭捏了一会儿，开口了，“张青青失踪前她和我说有个叔叔天天请她吃很贵的冰淇淋。” 有了！ 十区的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纵使家里再有钱，不过也是个孩子，禁不起诱惑。 “那张青青有说过男人长什么样嘛？” “嗯……”男孩回忆，“她说那个叔叔身上有怪怪的味道，而且……” “那个叔叔身上味道好怪，而且你也认识呢！” 这个消息无疑让所有人内心振奋，可是男孩却怎么都想不起自己认识的人里有哪个叔叔身上有怪味儿。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应该是有人在一段时间内用食物或者玩具等东西诱惑孩子，获取他们的信任后将其带走。”几人走在校园的小路上，赵乐雅分析。 “可他们怎么会知道哪几个孩子家有钱？”李奕问。 “估计是一直蹲在学校外面观察那些孩子吧，走，先去问问学校对面的商贩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问了 一条街的店主商贩，都表示自己没见过什么奇怪的人，其中一个小吃店的店主还很没好气的赶了他们出去。 “走走走！”那个壮实的男人把一袋不知道是面粉还是什么的东西扔上面包车，翻了个白眼，“别挡在店门口，我还要做生意！” “不过，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沈兮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天天蹲在学校对面或者附近观察那些孩子，应该早就被人发现了。” “对啊……”赵乐雅叹了口气，现在的线索只有一个有味道的奇怪男人，完全一头雾水。 “既能观察那些孩子，又不会被发现，除非他们是住在学校周围的居民，或者……” “就是学校里的老师。” 沈兮接话。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了，直到赵乐雅再次叹了口气，疲惫的转身看向众人。 “姐，不会吧，不要这样……”赵白槿意识到了什么，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来了。 “放心，不会让你们单干。”她伸手搭在弟弟肩上，“我会向秩序申请协助令，请他们立刻派人来帮忙，所以可以观察到学校和校门口的所有居民都要问过，大家明白了吗？” “明白了……” 回答的有气无力。 快到每月的实习考核，白瞳留到很晚才回家，刚好赶上最后一班地铁。 他出了地铁站，穿过巷子就是别墅区，他住的地方。 “叮叮！”手机收到一条微信，是白茉莉发来的，问他什么时候到家，虽然就快到了，白瞳还是停下脚步回姐姐消息。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扑过来，接着黑影从后面紧紧揽住白瞳，拿了一块手帕捂住他的口鼻。 “！！”白瞳吓了一跳，立刻挣扎起来，但是男人太过强壮，他的抵抗简直就和在过家家一样。 手帕上不知道倒上了什么液体，白瞳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看着面前的别墅，客厅里还亮着灯。 他伸手虚抓了一下，最终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八.寻找 “白姐，你怎么来了？”值班的李奕嘬了口泡面，把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 “赵乐雅呢？”白茉莉问。 “队长买咖啡去了，我这就去叫他。”李奕急忙放下泡面，一般白茉莉见到她这样总会开两句玩笑，这么严肃肯定出了大事。 “什么事啊，大晚上还过来。”很快赵乐雅就被从售货机前抓了回来，咖啡刚被拉开拉环还没来得及喝一口。 “我要报案。”白茉莉似乎很着急，她努力保持冷静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我弟弟被绑架了。” “你说什么，上次见面不还是好好地吗？”赵乐雅手上一用力，将罐子捏变形，冰凉的咖啡流到手上刺激着他她的皮肤。 白茉莉深吸一口气，举起手机，上面显示收一条从白瞳手机上发来的消息。 你家小孩在我手上，如果不想他有事，48小时内凑齐五千万！ “可恶，那群家伙一定会像之前那样，一收到赎金就会杀人灭口。”赵乐雅把罐子扔进垃圾桶，他们一直以为犯人会把注意力放在学校的孩子身上，没想到这次开始挑选其他目标。 但真的是忽然想到挑学校外的人吗。 会不会是因为开始调查学校周围的人让他们警觉了呢。 赵乐雅咬着拇指，眉头皱起。 “你告诉白耀了吗？” “上头已经正式下令三区和十区一同调查这个案子了。”说谁谁到，白耀将准许令拍在桌子上。 “敢抓我弟弟，我非一锅端了他们。” “冷静点。”赵乐雅怕他被感情的羁绊冲昏头脑，“李奕让夏江调出附近的监控，看看能不能找他们的行踪。”“好的队长。”李奕又挖了口泡面，去联系夏江了，“我也去！”白茉莉跟过去。 “只能追到这里了。”夏江依旧头发乱糟糟的，她排查过监控将目标锁定在一辆黑色面包车上，面包车开到半途却忽然拐进树林的小道，接着就再也没出现在监控画面里。 “这树林里一定有什么秘密，房屋住宅，或者其他小路。”赵乐雅用手敲敲桌子，“集合，立刻出发，务必在绑匪要求时间内救出白瞳。” “明白。” 白瞳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被关在一间破屋子里，看上去像是一间工厂，摆着几个老旧的设备，周围全是一些其他垃圾废弃物。 嘴被人封住了，手也被控制在身后。 头还因为药物的作用昏昏沉沉，他撞了撞身后的墙，用疼痛让自己彻底清醒。 绑架自己的人不知道在哪里，周围也没看到监控之类的东西，他动了动手，响起铁制品相互碰撞的声音。 嗯，是手铐吗？ 因为大哥的原因，白瞳学到很多实习导师不会教的东西，比如怎么开手铐。 记得那个时候学开手铐怎么都学不会，气得他干脆直接想强行打开，手腕上全被磨破了，白耀虽然心疼，但还是一边给他上药一遍继续教他。 现在派上用场了。 他身上一般备几个一字夹夹在袖口应对不时之需，掰开夹子开始开锁。 “卡啦。” 一声细微的响声过后，手铐解开了，白瞳松了松手腕，扯掉封住嘴的布条，起身观察四周，门是被关着的，但是半开着一扇气窗，气窗虽然不是很大，但够他爬出去了。 白瞳踩在垃圾堆上，伸手去够气窗，还差一点时他跳了一下，他踩着的垃圾堆本来就是松松垮垮，现在一下子全倒了下来。 “臭小子敢跑！”绑架犯听到声音立刻出来查看情况，白瞳攀住窗沿翻了上去，却在低头的时候看到垃圾堆下面有几个小孩的书包。 这个是…… “哎呀！” 没等他看清整个人就从窗户摔了下去，窗户很高，虽然外面的地上是铺着树枝落叶的软泥地，但还是摔得很疼，脚似乎也有点扭伤了。 “别跑，臭小子！”一个戴着口罩帽子的男人手里举着一把西瓜刀，白瞳爬起来，地上有一条被车轮压出来的路，只要顺着路跑就能到马路上。 “死小子！”男人很快追了上来，提起西瓜刀就砍，白瞳急忙偏头避开，结果一脚踩空滚下了山坡，刚好滚到大马路上。 “好疼……”白瞳坐起身捂着脚踝，这一摔好像彻底站不起来了。 糟了。 “就是这里。”王轩顺着导航开到面包车消失的路口。 “这片林子那么大，怎么找啊。”李奕凑过去看着，“周围都是山，车肯定在林子里而且不会开太远。”赵乐雅蹲在，摸了摸土地，“跟着地上的车轮印，上官夏江姜蓝留在这里以防那孙子逃跑，其余人给我拿好武器，对方手里可能会有人质，无论如何先确保人质安全。”她抽出枪，开保险上膛。 “明白。” “哎哎，阿轩。”李奕和王轩一组。 “干嘛？”王轩不耐烦的问。 “你说那绑架犯，会不会有枪啊，或者什么重武器？” “你神经啊，电视剧看多了吧。”王轩翻了个白眼，“别一天到晚说瞎话，小心头儿踢你的屁股，我可不帮你的!” “哎，白姐家很有钱吗。”李奕尴尬，挠了挠脸跟上王轩。 “白姐家可不是咱能比的，和你讲，白姐，还有三区的白sir完全可以不用做这个天天拿命拼的工作，躺在家里数钱就好了。”王轩酸了。 “哦……哎哎，轩儿，那个是不是？”李奕正要说话，就看到那座废弃工厂。 “我过去看看。”王轩摸过去，李奕在外面负责警戒，确认已经没人之后通知赵乐雅。 “头儿，找到一个小工厂，不过没有发现面包车，估计人已经跑了。”王轩说。 “可恶，晚了一步！”赵乐雅气的一拳砸在树上，手被粗糙的树皮磨破，但这点痛全被她心里的怒火掩盖下去。 “先去看看情况，别生气了。”乔若珩戴上通讯器，“王轩把定位发过来。” “好的。” “这座工厂和多年前是一个食品加工厂，后来倒闭了，工厂也就一直没拆。”夏江坐在车后排，腿上是笔记本电脑。 “这座工厂之前的主人的资料有吗？”姜蓝问。 “有的，我这就找出来。” “姐姐，有发现。” 另一边的工厂，几人开始搜索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赵白槿在角落发下了手铐和一字夹。 “我教过瞳瞳开手铐。”白耀蹙眉，看了眼倒塌的垃圾堆，把那几个埋在垃圾堆下的书包捡了出来。 “看来就是这里了。”赵乐雅拉开一个公主书包，里面的课本上写着张青青的名字。 “嗯。”白耀跳起来翻上气窗窗沿，窗台上有几块灰被扫掉了，他看到窗外的泥地上有被压实过的痕迹，应该是有人从上面跳下去，而且还就是刚刚。 “来几个人，跟我走。”白耀带着几个人顺着痕迹去找。 “头儿，他们就这么走了？”李奕小声说。 “人家毕竟是三区的，就算合作，我们也没办法指挥他，何况……”赵乐雅继续手里的动作，将书包的拉链拉起来，“让大家尽量搜过每一个地方，有什么线索立刻报告我。” “哦哦。” 孩子的东西找到了，但是人呢…… 就算有车，也不会带着孩子走，那是累赘啊…… 赵乐雅想到这烦躁的抓着头发，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怎么向上头交代啊。 她抬头，看到天花板上连着几根电线，像是故意拉的。 尸体被冻过。 白茉莉曾经说过。 不会吧…… 赵乐雅顺着电线走，一把被拉住了。 “小心楼梯！”乔若珩说。 光顾着抬头看忘记看脚下，赵乐雅看着通向黑漆漆的地下的楼梯，嘟囔了句“抱歉”，打开手机手电筒往下走，楼梯很长，到一扇铁门前才算完，电线也穿过墙面通向里面。 门上着锁，赵乐雅和乔若珩对视一眼，乔若珩一枪打坏锁，将门推开。 里面的场面，让人既心疼又恐惧。 九.嫌疑 “队长怎么了，怎么有枪……我去！”王轩跑下来。 四个孩子叠罗汉一般叠在一起，几乎了一块大块冰。 “通知姜蓝白茉莉他们吧。”赵乐雅沉默良久，对身后的队员说了几句，转身上去了。 或许几个孩子死前还在想着爸爸妈妈，还在想着家里的玩具和养的小狗。 绑匪笑着摸着一个孩子的头，对他说闭上眼，叔叔送你回家。 孩子害怕的闭上眼，浑身发抖，男人表情扭曲，用麻绳勒住他的脖子，直到孩子不在挣扎后，他把他拖下楼梯扔进冰库。 然后说。 “下一个。” “别抽烟了，对身体不好。”姜蓝看着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捏着烟的赵乐雅。 “我没抽，点着玩玩。”赵乐雅说着将烟头扔到外面。 “队长，乱扔垃圾也是不对的。”后排的夏江小声说。 “噗！”赵白槿捂脸。 “你个死丫头才来多久就会拆我台了！”赵乐雅说。 车里的人都笑了起来，赵乐雅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她放在置物框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看来是有电话。 “你帮我接。”她对姜蓝说。 姜蓝接了电话，听了一会儿后说挂断。 “找到白瞳了。” “瞳瞳，喝点水。”白茉莉和先赶来的白耀争着倒了杯热水，，“谢谢哥哥姐姐。”白瞳接过，“啊，赵队长。” “没事吧？”赵乐雅问。 “我没事。”白瞳又揉了揉脚踝，指着坐在一边的男人，“是他救了我。” 原本白瞳摔在马路上爬不起来，绝望的等那个人将自己抓回去，这时一辆车开着车灯从远处驶来。 “你怎么了？”男人从车上下来，全副武装的绑匪看到有人来了愣了一会儿，转身跑进树林。 “啊啊啊！” 夏江发出一声尖叫。 “你是不是，是不是那个大明星，苏晗！” “什么玩意儿，这人是个明星？”赵乐雅觉得耳朵被她一声差点炸聋。 “是呀是呀，给我签个名……不，合个影吧！”夏江又是一声尖叫。 “真是的，瞳瞳，你有看见绑架你的人的样子吗？”赵乐雅翻了个白眼，问白瞳。 “没有，他带着帽子和口罩。”白瞳撇嘴，又想起那天晚上男人捂着他的嘴时的画面，“那个人身上，好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像是……菜油的气味。” "什么玩意儿，菜油？ “对，虽然他似乎是洗过澡，但是在沐浴乳的味道里还是可以闻到菜油的味道。”白瞳确认。 “行……行吧，我回去看看，你，你就在医院里休息几天。”赵乐雅呆了半天，最后结巴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喂，你们兄妹两个好一起回去了。” “啊……”白茉莉不情不愿，似乎想借保护白瞳的说法留下。 “这是单人间，而且有监控的，我让上官盯着呢，不准找借口啊，走了！”赵乐雅立刻把那点苗头掐住。 “是……”白茉莉不情愿的穿上外套，先去开车子。 “哥哥走了，这个手机给你。”白耀把新手机放到桌上，“密码你生日，以后下班给我俩打电话或发个消息，我们接你。” “你们两个这么有空的吗，平时有案子你都能消失个几天几夜的，打你电话也没人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死在外面了。”赵乐雅吐槽。 “这不还有白茉莉吗。”白耀说。 这就把妹妹卖了？ 服气！ “那瞳瞳好好休息，我们先走了，上官就在医院，有事情你叫他。”赵乐雅看了一下时间，她推着白耀，然后又一把拎过兴奋过头的夏江往外走，从天蒙蒙亮忙活到现在都要吃中午饭了，还要分析调查，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睡觉了。 “那个，谢谢你帮我。”白瞳躺回床上对苏晗说，然后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枚怀表。 怀表像是金制的，表盖雕着复杂的凤凰镂空花纹，表盘是深蓝色的，上面用金丝勾勒着星宿图案，整体做工精致，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这枚怀表价值不凡。 当然现在看时间大部分用手机，剩下的小部分也是看手表，怀表这种东西不是收藏就是用来装内涵的。 然而白瞳却有着用怀表看时间的习惯。 “你还看怀表吗？”苏晗没有急着走。 “额，嗯嗯。”白瞳合上表盖，放入衣兜里。 “我之前，是不是见过你啊。”苏晗看着小朋友的脸，总觉得很眼熟，好像能和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 “没有吧……”白瞳低下头小声嘀咕。 虽然他也是白家的孩子，但是和那对光芒闪闪的兄妹比起来差的太远了，小时候的白瞳就体弱多病，白母心疼孩子，很少让他出门到处跑，小白瞳就一直没有朋友。 更何况还是个大明星。 “我一定见过你。”苏晗却很肯定，“干嘛一直低着头，我长得不好看吗？” “没，没有……” 恰恰相反，就是长得太好看了。 “苏晗！” 扎着马尾的女人踩着高跟鞋匆匆赶来，进门时还差点摔倒。 “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等你一晚上差点急死！”来的人是苏晗的经纪人童晓，“快和我回去，别忘了你下周还有演出！” “知道了。”苏晗对这个风风火火的经纪人向来没辙，“这个给你，下周我在东洲广场举办演唱会，有空可以过来看。” 苏晗将一张门票放到桌上，上面标注着三个大字：VIP “我，我不用……”白瞳想要把票还给苏晗，但他已经戴上墨镜口罩被童晓揪回去了。 “……” 白瞳看着门票，有点无语。 秩序第十区 “四个孩子全是被勒死后放入冷库的，可以这么确认。”白茉莉送来了尸检报告。 “不过，那个杀人犯为什么还要把尸体丢到路边去啊？”赵白槿问。 “示威。” 沈兮看着报告。 “他是要告诉我们，他会一直杀下去，而我们却永远抓不到他。” “够嚣张啊。”赵白槿气的捶桌。 “我觉得不止如此。”赵乐雅看着屏幕上从工厂那边拍回来的照片，“我记得你说过，一般这种情况会分为两种人，一种是我和你炫耀，炫耀我的能力和你们的无能，另一种就是报复。” “不愧是队长，聪明。”沈兮点头，“单纯为了炫耀，他就不会只抛一具尸体出来，所以，只有可能是报复。” “你们之前做调查的时候，有没有遇到那些不配合，甚至骂人的人啊。”赵乐雅问身后的一众人。 “那咋可能记得那么清楚。”王轩小声嘟囔。 “我到记得有一个啊，学校门口那个小吃店老板，当时还让咱赶紧滚呢，手里提着那么长一把刀，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砍人。”赵白槿说着伸手比划了一下刀的长度。 “白瞳说那个人身上有菜油的味道，而且还是在沐浴乳的掩盖下，说明一定是长期接触菜油的人才会沾上洗不掉的气味，张青青也说过那个男孩认识男人，门口小店的老板肯定天天见那群学生。”赵乐雅摩挲着下巴。 “头儿，要把人抓回来问问嘛？”王轩说。 “先等等，拖在学校周围的同事把那个老板的信息传给我们。” “好的。” 十.抓捕 “店老板名叫郑伟，出生于1973年，大概是一年前在这里开了一家小吃店。”夏江根据同事给来的名字筛选到信息。 “其余的呢，比如他的家人。” “郑伟1997年结婚，生有一女，不过很可惜女儿在六岁时死于车祸。” “我看看。”赵白槿凑过去，“我去，这不是03年的盘山公路车祸事件吗？” “那是什么？”夏江03年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哪里玩布娃娃呢，没听说过这件事。 “03年的时候秩序追一群卖药的家伙，结果那群贩子开车上盘山公路，这一辆幼儿园出来郊游的大巴相撞，那辆车的油箱漏油爆炸，几个犯人当场死亡，幼儿园大巴滚下山坡，据说一车孩子只活了两个，有些孩子尸体都没找到。”上官说。 “这么惨啊……” “当时这个事情闹了很久，孩子的父母怪罪是秩序将歹徒逼得太紧才会发生车祸。”赵乐雅补充。 “哦……还有队长，我还发现了一个事。”夏江敲着电脑，“我找了一下那个旧工厂的信息，拥有人就是郑伟。” “头儿，有消息。”李奕推门进来，“刚才有同事在学校对面商业街询问的时候，一个五金店老板说认识这个郑伟，三个月前来他们店里买过电线和其他工具，老板的小女儿是张青青的同学，她看见郑伟把张青青抱上了车。” “好样的，抓他回来问话。”赵乐雅起身。 一组人赶到小吃店时卷帘门已经拉下来了，旁边的炒货店老板说郑伟刚走没多久。 “通知所有车站，机场，火车站的同事，务必抓住郑伟，要是让他跑了还会有孩子再遇害的。”赵乐雅让人撬开卷帘门，弯腰进了店里后走进厨房。 地上堆了很多蔬菜，还有一个大冷柜里面放着肉，案板上也有一块肉，一把刀插在肉上，地上有一件小女孩的衣服。 处于职业的直觉，她打开了冷柜。 里面有一个女孩的头颅。 当你知道你吃的食物，和一颗头放在一起，你是觉得恐惧还是觉得恶心？ 男人看着案板上的肉，冷冷的自言自语。 “喂，我说你行不行啊。”白耀笑嘻嘻的走到赵乐雅身边，“来一支？” “哎呀你够了，抽烟小心得肺癌死掉！”赵乐雅皱眉，“怎么从头到尾都是我们十区在忙啊，你出什么力了？” “呵呵，你以为郑伟去买电线的消息怎么会这么快就到你们手里的？”白耀笑了。 “你怎么知道……” “电线很新，相比起那座工厂。”白耀叼着烟，藏在烟雾后面的视线让人觉得有些背脊发凉，“于是我就在想啊，犯人会去哪里买这些东西。” “可是你……你凭什么觉得他会在这个周围买……” “运气。” “靠，你太坏了吧，不说就拿这个搪塞我！” “好啦，我说。”白耀就喜欢看把母老虎耍的团团转的样子。 “他是早就计划好了还是临时起意冰冻尸体，动脑子想想就好了，我要是他一定在东西买齐后再过去。”他说，“但也真的有运气的成分在里面，还真被我猜中了。” “真希望赶紧抓住他，不然还会有小孩子遇难。”赵乐雅叹气。 “啊对了，既然只是抓人就不需要我帮忙了，你有需要就叫三区的人去。” “你要去哪？” “瞳瞳说陪他去个什么演唱会啊，是谁的……啊，那个苏晗的。”白耀费力的想起那个大明星的名字。 “苏晗！” 夏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 “我靠你是鬼啊！”赵乐雅吓得一脚从马路牙子上滑了下去。 “好羡慕啊~” “别发花痴了，快去工作！” “……是。” 可是连续蹲守了快一周还是没有抓到，上头为此几乎天天把赵乐雅叫进办公室骂一顿，王轩等人缩在拐角瑟瑟发抖。 “嘁！”赵乐雅出了办公室，一脸嫌弃的发了个单音。 “头儿，又被骂了？”李奕小心翼翼的问。 “王局下令，月底前务必抓到郑伟。”赵乐雅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已经开始上扬的语调，其他人都知道自家队长在爆发的边缘，嘟囔着“去干活了”纷纷离开。 相比被骂了一顿的赵乐雅，白耀那边就快乐多了。 “搞不懂演唱会有什么好的。”他默默吐槽。 Vip位在正中央的独立包厢里，还有人专门送水果来，也是很容易和台上的明星接触到的位置，这种票一大半被内销了，剩下的千金难求。 “早知道还不如把票卖掉。” 走在出口的通道上，白耀有点后悔。 “哥，这是人家的心意，再说了他救过我。”天真善良的白瞳完全没往那方面想。 嘛，其实白耀这个想法要是让周围的人听见了肯定会觉得他脑子坏掉了。 苏晗可是当前红透天的明星，巡回演出都做了好几场。 “行了，一会儿哥带你吃好吃的。”白耀又打了个哈欠，要不是音响太响了他都能睡一觉，这几天到处忙着找郑伟，他都忘了上次睡到自然醒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哥哥很累啊，一会儿还是回家吧。”白瞳说。 “哥没事，难得陪你出来玩。”有这么贴心的弟弟白耀的心都要化了，他揉揉弟弟的头发，“我上个厕所你先到门口等着。” 白耀挤着人流找洗手间去了，白瞳出了门在路边等他。 “快和我回家！” 身后的巷子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粗声粗气的喊话，接着就有个女孩子接话。 “不要，放开我……” “小小年纪追着什么星，和我回去！” “唔……” 女孩像是在哭，声音小了下去。 看来是父亲来抓跑出来看演唱会的女儿啊。 不仅白瞳，原本紧张的路人也松了口气，埋头走自己的路去了。 “放开我！” 突然，她又叫了一声，接着是撞翻什么东西的声响。 “臭小子，别跑！” 臭小子，别跑！ 这个声音…… 白瞳悄悄摸到巷子，一个男人正在拖着女孩，他刚要上前就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在这干什么？”白耀问。 里面人太多了，就去对面快餐店里借洗手间。 “哥，那个，那个声音！”白瞳有些着急，亦可能有点害怕，有些语无伦次。 “别急，慢慢说。”白耀摸不着头脑。 “小心！”白瞳是正对着巷子的，他看了一眼巷子怕那个男人跑了，谁知他不但没跑，还提着刀冲过来，他推开白耀伸手挡了一下，手臂就被砍了一刀。 “你妈*！”白耀直接一句问候对方家人，抓住男人的手腕拉直一扭，男人痛苦的**一声，手里的刀掉在地上。 随后他按着男人的肩一个膝顶撞上他的右上腹，对方当即腿一软就要瘫倒，白耀借了身位用手肘毫不留情的击中男人的脸，他的鼻血就喷了出来，估计鼻骨已经折了。 那可怜的家伙趴在地上，还想用手去拿刀，白耀几步跨过去将刀踢开，伸手抓住他的衣服和头发提起来磕在一边的台阶上，男人叫唤了两下，昏死过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而且绝不做多余的招式，围观的人包括受害的小姑娘都惊呆了，一个手里拿着西瓜刀，一米九有点体格的男人，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打的半死了？ 十一.欢迎会 “瞳瞳，忍着点。”白耀脱下外套按住白瞳手臂上的刀伤，他这一挡完全没考虑后果，伤口深的血都溅到了脸上，那件薄外套也有点被浸透，血就一滴一滴的滴落下来。 “120！”不知道哪个围观的热心市民拨了120，白耀先把男人拷在一边的柱子上叫来保卫人员，送弟弟上救护车。 “你说这人当街拐走少女，然后砍伤秩序执行员，最后被三区的白sir打了个半死是吗？”王轩看着那个已经被揍成猪头，边上还有几颗被打掉牙的男人，心想这下手忒狠了。 “我看看。”李奕在男人身上摸了摸，找到证件。 “我靠，郑伟！” “被打成这样咱们咋审啊。” 最后郑伟也被送到医院去了，鼻骨粉碎性骨折，外加轻微脑震荡。 “这白sir下手太重了，不怕被宣传暴力执法吗？”夏江看着躺在床上被包裹的厚厚一层的人说。 “呵呵，弟弟在面前被人砍伤，白耀能留给他进医院的机会已经是手下留情了。”赵乐雅说，“等他能说话下床了给我带回来审，这段时间轮流守在病房门前。” “好的。” 最后白瞳缝了十几针，姜蓝问他，“我听说那男人拿着一把西瓜刀，你不怕啊，直接用手挡。” “怕，但是来不及考虑，就本能的去挡了。” “因为他是你哥哥？” “一半一半吧，当时一心想着挡刀，没考虑那么多。” “好孩子。”姜蓝揉了揉他的头发，“伤口会很疼，这里有一份止痛药，不要多吃明白吗？” “谢谢姜医生。” “瞳瞳？”赵乐雅溜到门口，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赵队长？” “叫什么队长呀……显老，叫姐姐。”赵乐雅把买的话插到花瓶里，“我给你洗两个苹果。” “谢谢姐姐。” “客气什么……”赵乐雅洗好苹果削皮，然后切成小块，思考着怎么开口。 “姐姐今天是来看犯人的吗？”白瞳问。 “是啊，但是还没醒，审不了。”她有些丧气，“结案报告都不好写。” “其实，他醒了也不会配合的。”白瞳靠在枕头上，“自己的孩子因为所谓的‘执行争议’死去，没有人帮他主持公道，他最终选择了报复，全是因为他内心的不公，他也要让别人尝尝自己的孩子被别人牵连害死的感受。” “你右手没伤着吧？”赵乐雅眨巴一下眼睛，问了个和对方说的不相关的事。 “没，没啊……只是左手被砍伤了……” “出院了就到十区，这份报告交给你写了。” 她笑眯眯的说，像极了一个只会压榨手下的领导。 “啊……”白瞳和一边的姜蓝都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案子结了，我请大家喝奶茶。” 一周后，总算从郑伟的口中套出了所有的作案流程，那男人自从被带进审讯室不是大吼大叫要么就是捂着脸痛苦的念叨，最后还是还是沈兮进去和他交谈了两个小时，郑伟才松口，只是郑伟进监狱后的第三天就传来了他自杀的消息。 “哎，你说那男人是可怜还是可恨啊，孩子遭遇飞来横祸死了，然后他就去杀别人的孩子。”王轩挑了杯奶盖。 “一个大老爷们喝这么甜津津的东西……”赵乐雅瞥了他一眼，言下之意就是让他专心喝东西就不要多嘴了。 “头儿，你就请我们喝奶茶啊。”李奕笑嘻嘻的。 “你们除了会在这个时候讨好我还有其他的时候吗？”赵乐雅叹气，自己手下都什么人啊，“今晚七点，冠林大酒店好吧。” “耶，头儿爱死你了！” 一群人立刻欢呼起来。 冠林大酒店。 十区的人凑了一桌，原本赵乐雅想把白耀也请来，但是白耀又转手接了一个案子，忙的找不见人了。 “今天随便点啊，机会就这么一天。”赵乐雅把菜单放到转盘上，一群人七嘴八舌点了几乎所有报的出来的菜，服务员提示了好几次可能吃不光，但是那群家伙又说没事，吃不光可以带回去。 “头儿，如果没案子，明天能不能给我放个假。”上官今天有点沉默，边上的夏江问他要吃什么他也只是说“都可以”。 “干嘛，有私事啊。”赵乐雅刷着手机。 “额，嗯，家里给我安排了……相亲。” “相亲，你？”王轩几乎要跳起来，“你他妈今年不就二十四吗，你家人就这么急让你去相亲？” “嗯，说是执行员的工作太危险了，希望我赶紧找个对象，其实上周六那天就定下了，但不是连续绑架案一直没空……”上官说的有些不安的搓了搓手。 上官在秩序里绝对算得上是颜值高的人，虽然比不上白耀或者赵白槿，但围着他的女性不少，只是他的感情点似乎从没有被加过，即使女生送上门他还是单身。 “哎，虽然我不希望队员就这么谈恋爱会对工作分心，但是毕竟也是你的人生大事，去吧。”赵乐雅看着他的眼神忽然多了那么一丝同情。 “上官你也算半个文职，您看白姐都和你一个岁数也没见的家里着急。”李奕刚说完一个眼刀就劈到身上，白茉莉帮白瞳舀了几勺开胃甜汤，端着汤碗的手有点不受控制想把碗扣李奕头上。 “你怎么知道白茉莉没谈对象啊。”赵乐雅似笑非笑，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 “还有能驾驭的住白医生的人？”王轩说。 “信不信以后我给你的脑袋开瓢？”白茉莉笑的让人背脊发凉。 “好了好了，今天这个局呢，除了犒劳大家连续蹲守那么多天，还有就是为了欢迎夏江和白瞳加入我们秩序十区。”赵乐雅赶紧岔开话题。 被点到名的两个小朋友皆是一愣，慌忙站起来。 说来也是造化弄人，见习组里次次拿高分，体能优秀的人没被看中，反而两个吊车尾被提前调入调查组。 “来，喝一杯！”王轩带头起哄，举了一瓶啤酒大喊着。 “酒就算了，夏江瞳瞳一个是女生一个未成年，用果汁代替吧。”沈兮把快要跳起来的人按回椅子，然后把他手里的啤酒拿走换成一瓶果汁。 “我靠，瞳瞳你还真是未成年，你今年几岁，15,16？”李奕拍着王轩的肩大声问。 之前几个同事就再说白耀的那个弟弟看上去小小的一个，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哪个来参观或者找人的中学生。 “我今年17。”白瞳脸有点红，他低着头小声说。 之前也是，刚到见习组报道，指导老师就说是哪家的小孩溜进来了。 “一点都看不出来。” 王轩偏偏火上浇油来了一句。 “我……我去上个厕所。”白瞳眼眶有点红，他不喜欢别人说自己像小孩子，他从小就希望像哥哥姐姐一样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但是从没有人这么认为。 “哎，瞳瞳手小心点，要我陪你一起吗？”白茉莉起身，白瞳摇了摇头拒绝了。 “我……是不是说错话了？”王轩李奕对视一眼，“没有，别想多。”白茉莉耸肩，虽然心疼弟弟但也不能一直这么惯着他。 恰好服务员上菜了，几个立刻投入新的战场。 白瞳到了厕所间，没有进去，只是靠着墙想事情。 自己刚才是不是太任性了，大家有没有恶意，可是明明很努力了还是达不到期望的样子真的好累啊。 “怎么一个人在这发呆？” 有点耳熟的声音响起，白瞳抬头，苏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面前。 十二.自杀的女人 “想，想点事情。”白瞳揪着衣摆。 “不高兴吗？”苏晗问。 “嗯。”白瞳看着对方，点头，然而他却浑然不知两个人的这个姿势简直就和一对在谈情说爱的情侣一般。 “我听说，你在看完演唱会后被人砍伤了，抱歉。” “没有的事，如果不是去……嗯，我也不会抓到那个犯人！” 看着对方有点愧疚的表情，白瞳急忙说。 “瞳瞳，这么多年一点都没变呢。” 苏晗眯了眯眼，有点意味深长的说。 “你，你到底是谁……”白瞳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脑海里涌现许多记忆的碎片，可又模糊不清，他胸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喘不上气。 “瞳瞳，kiko还好吗？”苏晗问。 kiko！ 这一下仿佛一棒子直接敲在了白瞳身上。 kiko是白瞳小时候捡回来的猫，那只三色的小母猫当时生了重病，经过不断努力总算把它救了回来，kiko一直很听话粘人，但是几年后它还是没撑住回了喵星。 在那之后白瞳很长时间没恢复过来，白父白母开始只是以为他伤心kiko的死去，听到医生诊断自闭症两人才意识到严重性。 白瞳不再和外人交流，有时就连有人到他的身边都会让他心跳加速。 他不能去学校，但是他的天赋也因此展现出来，自学完了课程，成绩还要在那些正常读书的孩子之上。 当时白母有个叫赵清的哥哥，读的心理专业，和白瞳一起待了两年，最后把人带出国，说这个孩子有天赋，要带走好好栽培，回来之后白瞳的自闭症真的被治好了。 “瞳瞳！” 白耀从楼梯间下来就看到这一幕，冲过去把人抱进怀里小声安抚直到他放松。 “妈的苏晗，老子当时还故意装作认不出你你还送上门让我骂是吗！”白耀指着苏晗，语气极不友善，今天三区来这边抓一个买粉的，完事后一个小弟跑过来说看见十区的人来这里吃饭，他就想着上来看看顺带蹭顿饭逗一逗母老虎，没想到被自己撞上那么一出。 “警告你啊，别再碰老子弟弟了，当初不辞而别现在别再凑过来啊！”白耀说,“瞳瞳有没有事？” “我没事……我很好。”白瞳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苏晗，“kiko去喵星了，我们把它送到了宠物公墓，对不起苏晗哥哥，我没照顾好它。” “跟着人道歉啥，走！”白耀冲着苏晗翻了个白眼，拉着白瞳就要走。 “哥哥，等我一下。”白瞳轻轻地扭了一下手腕，白耀怕碰到他受伤的手也没强行拉他。 “苏晗哥哥，这个是你送给我的怀表，当时你说让我帮你保管着的，但后来找不到你的了。”他把怀表递过去。 “本来就是给你的，拿着吧。”苏晗说。 “行了行了，不就一块表，走吧。”白耀不满的又去拉弟弟。 包厢里那群人已经玩疯了，王轩拎着啤酒瓶嗷嗷的踩在椅子上叫，李奕灌了一口酒，然后喝着倒彩。 “和你相亲那姑娘叫啥啊，做什么的？”赵乐雅笑眯眯的问着上官，“额，她叫莫玥，是个幼儿园老师。”上官看着笑的诡异的自家队长，一五一十的回答。 “我和你讲啊，我上次碰到的尸体……你说说我把他们拼起来容易吗！”白茉莉拉着沈兮炫耀自己曾经的“战绩”。 赵白槿勾着夏江的肩将自己曾经怎么抓犯人的经历讲给她听，听得小姑娘心惊胆战。 “你咋来了？”赵乐雅看到白耀，撇嘴。 “吃饭，过去点。”白耀搬了把椅子到她边上，挤着坐下就开始夹菜。 “滚，老子没请你的份！” “那么小气干啥，说你是母老虎，气量反倒和只老鼠一样。”白耀翻了个白眼。 “混蛋，那你别吃啊！” 次日。 “头好疼啊……” 王轩靠在椅背上嚷嚷。 “让你昨晚喝那么多。”李奕敲着电脑打游戏。 “大家别闲着了，来两个人和我出个现场。”赵乐雅走进来，“南阳花园举报，有人闻到腐臭味，怀疑出了事。” 南阳小区。 “头儿，钥匙问物业拿来了。”李奕拿来钥匙开门，门一开一股臭味扑面而来，纵使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赵乐雅和白茉莉都捂了一下鼻子。 “头儿，有发现。”王轩在厕所发现了尸体，女人披散着头发跪坐在浴缸边，浴缸里是一池血水，女人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白茉莉蹲到女尸边上，简单检查了一下对方身上有没有明显的外伤，然后将她泡在水里的手拉了出来。 “怎么样？”赵乐雅捂着鼻子问。 “初步判断，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你看。”白茉莉捏着她的手腕，女人的手腕上有好几道交错的划痕，伤口很深，被水泡烂了外翻着，呈现淡肉色。 “自杀？”赵乐雅看着伤口，“先把人带回去。” “好的。” “有没有什么发现？”赵乐雅出了浴室，其他人在检查现场。 “头儿，没有搏斗过得痕迹，不像是被人杀害的。”几人初步勘察了一下现场，李奕起身走到赵乐雅面前。 “没有痕迹，嗯，自杀……”赵乐雅点头，在客厅里检查着其他异样，就发现茶几上有两个圆形的印记，像是水杯留下的。 房间内虽然落了灰尘，但看的出原主人很爱干净，喝过水后留下水渍也一定会擦干净，除非…… “她还没来得及清理就死了。” 沈兮忽然出现在她身后。 “哎你吓死我了。”赵乐雅拍拍胸口，“乔若珩呢？” “带着夏江去问周围的邻居了。”沈兮回答，“你看这周围的摆设和房间，死者应该是独居的，如果有两个印记说明在之前有人来找过她。” “这个来的人到底干了什么啊，来了之后这个女人就自杀了。”赵乐雅双手环胸，看了看周围，走进厨房候果然在水池里发现了两个玻璃杯。 “头儿，发现死者的证件了，叫莫玥。”李奕在包里找到了钱包和里面的证件。 “莫玥？”赵乐雅一愣，“上官的那个相亲对象好像也叫这个名字？” “这么巧？”李奕也看了一眼。 “喵！” 赵白槿抱着一只嗷嗷叫的猫过来了。 “头儿，这只猫被关在阳台的笼子里，估计饿了好几天了，怎么办啊。” “猫还不知道主人已经死了呢，先喂点东西给它，然后把它交给死者的家属吧，哦还有，把上官叫回来。”赵乐雅摸了摸猫的脑袋，说。 “好的。” “我女儿怎么可能死了，不可能，不可能啊！” 通知了莫玥的父母后，莫母赶到后哭的已经站不住了，被人搀扶着走了出来。 “您看看，这是不是您女儿的猫？”赵乐雅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莫母，最后只能把莫玥养的猫抱给她，莫母看到后先是一愣，然后哭的更厉害了。 “这是我姐姐养的猫。”莫玥的妹妹莫佳抹着眼泪，“我姐姐，很喜欢猫，这是她收养的，平时她对猫比对自己还好。” “很抱歉，还请你们节哀。”赵乐雅把猫给了莫佳。 “上官你也够倒霉的，相亲对象居然还自杀了。”王轩看着报告。 “周围的邻居怎么说的？”沈兮问乔若珩。 “邻居对莫玥的评价很好，善良大方，没不良嗜好，而且她很爱小动物，经常看见她喂养小区里的流浪猫。” “好，我知道了。” 十三.连环“自杀” “姐姐，听说上官哥哥的相亲对象自杀了？” 白瞳问用棉签掏耳朵的赵乐雅。 “对啊，哎哎，原本上官按照原定行程相亲或许能早点发现她的尸体。”赵乐雅把现场拍来的照片和笔录推到他面前。 “自杀啊，我听说这个人事业家庭都挺顺利的，为什么自杀啊。” “据说是和她前男友有关系，现在王轩带人在找呢。” 白瞳看着照片，然后翻开文件夹。 “我姐姐，很喜欢猫，这是她收养的，平时她对猫比对自己还好。。” “而且她很爱小动物，经常看见她喂养小区里的流浪猫。” 有点不对劲。 “死者名叫莫玥，23岁本市人，死亡时间约5~6天，死于失血过多，身上除了手腕的割伤并没有发现其他明显外伤，她手腕上的伤口很多，而且都是很深的。” 白茉莉切换幻灯片。 “这娘们儿死的心这么坚决啊。”李奕看着那几个外翻的刀口有点犯恶心。 “我倒觉得不像是自杀。” 白瞳和沈兮异口同声。 一众人都有些惊讶，沈兮也是，但很快他微笑着点头示意白瞳说下去。 “一般来说人割腕自杀时伤口都会成一个平行状态，莫玥手腕上的伤是不是太乱了，而且报告上说她和家人关系很好，从现场看到的她和家人的合影也是，一个这么爱家的女孩死前真的不会有所留恋导致下手轻吗，每一道伤口都那么深一般只有两个可能。”白瞳拿着遥控器切换到莫玥手腕的伤口的照片，“一，她对世界彻底失望，被家人，爱人，朋友抛弃，至于第二点……” “有人要确保她会被置于死地。” 乔若珩接话。 “可这也不是证据啊，万一她当时心很乱呢？”上官小声嘟囔，估计还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她很爱猫，如果她真的要自杀应该会把猫放走或者交给其他人抚养。”白瞳说，“我曾经在读书的时候读到过一本有关行为心理学的书，里面有一个相似的案例，把猫关在笼子里自杀猫很有可能会被饿死，应该不会是她能做的事。” “我同意白瞳的看法。”沈兮笑了。 “好，先不要写结案报告，事情不简单。”赵乐雅合上笔记本，“听说王轩把莫玥的前男友带回来了，瞳瞳若珩和我去会会他，其他人继续调查莫玥的人际关系，24小时 standby。” “明白！” “王远洋是吗，认识莫玥吗？”赵乐雅看着面前的男人，笑着搓了搓指节。 “玥玥……是我前女友，她，她是不是出什么事了？”王远洋似乎有些紧张，又有些着急，身体本能的前倾想要站起来，但被身后的执行员按了回去。 “你的女……咳咳，莫玥被发现死在了自己家里。”赵乐雅说。 “啊……她，她死了……”王远洋一下子瘫倒靠在椅背上。 “你最后一次见莫玥是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一个月前，我想找玥玥复合，但是她没让我进屋，我在门口和她争执一会儿就走了。” “可以问下您5号和6号在哪里吗？” “怎么，你们怀疑我？” 王远洋一愣。 “您别误会，只是为了调查而已。”赵乐雅笑着说。 “这两天我都在出差，你们不信可以去查酒店。” “……”赵乐雅沉默了，她看向白瞳，白瞳摇了摇头。 “好，谢谢您的配合，若珩送他出去吧。” “是的。” “头儿，你怎么就放他走了？” 外面的王轩问，这人可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 “你看到他的表情了吗，虽然一开始听到莫玥死的时候很惊讶，但是问他在哪里他的表情一下子放松了，就算真是他干的也一下子问不出什么。”赵乐雅淡淡的说，“但至少事情不会和他无关。” “为啥？” “让你平时好好学，以后怎么让你查案！”赵乐雅拍着他的肩，“瞳瞳给他解释一下。” “一开始问他认不认识莫玥的时候，王远洋回答后又说了句‘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但是正常人的回答应该是问我们为什么要问起莫玥。”白瞳翻看着自己的做的笔记，“还有当他得知莫玥死了以后反应也不正常，不像是惊讶，倒像是害怕。” “听到了吗，学学人家。”赵乐雅说，“给我盯紧这个王远洋。” “哦……”王轩撇嘴，有些不情愿。 “哦什么哦，还不快去！”赵乐雅抬腿就是对着王轩的小腿一脚，“我这就去！”王轩踉跄一下跑了。 “头儿，有消息，北岸名府发现一具女尸。”夏江匆匆赶来。 赵乐雅赶到的时候已经有队员在勘察了，女人吊在客厅里，风从阳台吹进来把尸体吹得微微摇晃着。 “死亡时间约两天，死因初步判断是上吊导致的窒息，身上没有明显外伤。” 白茉莉掀开盖着尸体的白布。 “自杀？” “不好确定，但是我在她的血液里发现了安定药物的成分，她死前服用过安眠药。” 白茉莉把报告递过去。 “分量呢？”赵乐雅问。 “不多，如果折算的话，大概是两片的剂量。” “有人会在自杀前吃安眠药吗？”赵白槿问。 “是啊，如果有安眠药，干脆直接吃安眠药好啦，这不多此一举嘛。”赵乐雅抓了抓头发，合上文件夹，“谢啦，有发现记得通知我。” “知道了，就知道让我干活……”白茉莉嘟囔。 “死者名叫蒋秀文，43岁，世纪誉华企业的经理，四年前和丈夫离婚，有一个儿子被判给前夫。”李奕找来了蒋秀文的资料。 “我觉得这个案子和莫玥案有关系。”沈兮看着现场拍来的照片，“蒋秀文上吊的地方没有可以供她踩的地方，我估计她是被人哄骗服下安眠药后吊死的。” “好，分两组人，阿槿夏江调查蒋秀文身边的亲人，若珩瞳瞳去她公司一趟，其余人先给我盯着王远洋。” 世纪誉华企业。 “您好，二位找谁？”前台小姐看到从门口进来的两人，迎上前。 “我们是十区调查组，我们想了解一下你们公司蒋秀文的情况。”白瞳出示执行证。 “额，好吧，请和我来。”前台小姐楞了一下，带两人上楼。 “蒋秀文啊，她很厉害，虽然是个女人但是业务能力方面完全不输男人。”公司的总经理陈惑说。 “她平时有得罪过什么人吗？”乔若珩问。 “这……秀文为人正直，应该不会有什么仇人。”陈惑说。 “……” 乔若珩和白瞳对视一眼，白瞳说，“可以问一下这里其他的员工吗？” “当然，您请便。” 十四.继续追查 两人询问了公司的员工，但是大部分人都表示和蒋秀文不太熟。 “这个位置是谁的？”白瞳走到一张没人的办公桌前。 “是李晓雨的。”一个女员工回答。 “她人呢？” “去交活动策划了。”女员工说，“你要真说谁和蒋经理有仇，大概就是李晓雨。” “怎么说？”乔若珩急忙问。 “李晓雨是蒋经理一手提把的，作为回报李晓雨很多的策划案都以蒋经理的名字交了上去，这不，她死了李晓雨才有出头之日。” “那你们平时对蒋秀文有什么看法？” 白瞳记着笔记。 “一个老女人呗。” “工作狂，就会压榨我们。” “死了正好！” “……” 看来公司里的人对姜秀文评价并不太好。 虽然小员工不引人注意，但他们对人的评价才是最真实最有效的。 “可以带我们去找这个李晓雨吗？”白瞳问。 “好……哎哎，她来了！” 两人顺着女员工指的地方看去，一个戴着眼镜的高个子女人抱着文件夹从门口走进来，她看到白瞳和乔若珩后吃了一惊，文件夹掉在地上。 “你好，请问是李晓雨吗？” 乔若珩走过去，李晓雨低着头，过了半天才点头。 “我们是十区调查组，请问李小姐两天前，也就是9号您在哪里？”乔若珩出示证件询问。 “我，我写完策划，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唱歌了，凌晨才回家。”李晓雨说着看了一眼小姐妹，她们纷纷点头。 “请问您对蒋秀文有什么看法？” “蒋，蒋经理对我很好，我很感激她……” “听说你的策划案都是以蒋秀文的名字交上去的，你就不恨她吗？”白瞳抬眼，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不，不，怎么会呢，我是蒋经理一手提拔的，我，这都是我该做的。”李晓雨季忙说。 “可以请你提供一下指纹吗？”乔若珩见问不出什么了，将手里的箱子放到桌上。 “啊，我，你们怀疑我？” “李小姐，为了排除你的嫌疑，请您配合。”乔若珩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虽然像是在劝导，但不难听出里面的不容置疑。 “你怎么看？” 回去的路上，乔若珩开车，他问副驾驶座上的白瞳。 “很奇怪，就从刚才观察来看李晓雨和蒋秀文的死有很大关系，一个人会把自己的血汗结晶拱手让人，并且说自己毫不在意，这种大度简直让人觉得害怕。”白瞳在笔记本上画着简单的关系网。 “但是她有不在场证明。” “不排除她买凶杀人，先回去拜托夏江调查一下她最近的出入账记录吧。” “嗯。” “李晓雨的账户最近确实有资产波动，半个月前她有一笔较大的财务支出，不过不是到个人账户，而是去了一个借款公司。”夏江那边已经回来了，蒋秀文平时独来独往，家人对她除了片面印象说不出其他什么了。 “借款公司？” “对。” “是李晓雨自己和人借钱，还是她为别人还钱？”乔若珩问。 “我又拉了其他交易记录，李晓雨不像是个会乱花钱的人。”夏江把信息调到大屏幕上。 “可以把借款公司的名字位置找出来吗？”赵乐雅拿起手边的中性笔，黑色的笔杆在指间旋转飞舞。 “可以的。”夏江很快找出公司的名字。 “好，若珩瞳瞳继续调查李晓雨，这个李晓雨有绝对的杀人动机，蒋秀文死前死后她去过的地方，见过的人都要给我查，让夏江帮你们，沈兮和我出去兜一圈。”赵乐雅用笔戳了戳本子，“大家辛苦一下，结束了今晚早点回去休息。” “谢谢队长。” “您好，我想找一下你们公司的负责人。” 赵乐雅和沈兮去了借款公司。 “我就是，二位有何贵干？”胖胖的中年男人搓着手迎过来。 “我是十区调查组组长赵乐雅，我们想和你了解一个人的情况。”赵乐雅把李晓雨的照片和账户交给胖男人，“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哦……我查查。”他接过，带着两个人去了资料室。 “对，就是这个人，不过借钱的是这个女人的弟弟，她是来替弟弟还钱的，还有十二万没还上呢。”男人坐在电脑前，伸长脖子盯着屏幕，“都快要超过期限了，我们自然就得催催……” “李晓雨什么时候来还钱的？” “半个月前，大概二十一号的样子。”男人说。 “好，李晓雨弟弟，也就是借款人，你知道他住哪呢？”沈兮问。 “哎，那小崽子……咳咳，那小子早就跑了，就留一对爹妈在家。” “怎么样，有想法吗？” 出了公司，赵乐雅没有急着开车，她掏了一把车钥匙，最后双手环胸靠在车上问。 “李晓雨不过是个普通员工，但是我看过若珩他们带回来的资料，她是个很有才华的人，她的策划案足以让她成为这个公司的高层，月入几万是绝对没问题，如果李晓雨缺钱，她这种性格的人不像是会去用非法手段或者再去找人借钱，但只要把蒋秀文除掉，那么她就能正大光明拿下这次策划案。”沈兮分析了一遍。 “真是的，李晓雨的不在场证明我们也查过没有问题，可是，那会是谁干的呢。”赵乐雅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正要开车门，兜里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啊白茉莉？” “我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白茉莉翻着桌上一大堆资料，“之前在莫玥家厨房的杯子里发现了安定药物的成分，她家水池的下水道的拐角处也有，估计是冲洗杯子时留下，但当时太慌张没洗干净。” “我靠，这么重要的事你干嘛不早告诉我。”赵乐雅气的差点顺着电话线过去打人，“先上车。” “去哪？” “先去见李晓雨父母。”她发动车子，又打了夏江的电话，“夏江，去查一下王远洋和李晓雨的人际关系，看看他们有没有都认识的人。” 去了李晓雨父母家，两个老人什么都没说，送走赵乐雅时嘱托让她劝李晓雨早点回来。 “她弟弟还等着她帮忙还钱呢！” 李老太太声音尖利又刻薄。 “诶，累死人了，一天城东城西赶来赶去的，骨头要散架了。” 回到秩序调查局，赵乐雅窝进椅子里，累的够呛。 “队长，我查过了他们的关系人信息，没有共同的关系人。”头发乱糟糟的夏江说。 “你怎么了？” “……” “她看了两个小时人物关系图，觉得一点挑战都没有，崩溃了。”王轩看了一眼焉掉的夏江。 “这样，大家一起把已经得到的信息梳理一遍，看看有没有漏掉的地方，上官。”沈兮想了好久，打开大屏幕。 “好的。”上官拿着笔记本走到白板前。 “第一个受害人名叫莫玥，幼儿园老师，本市人，死亡时间约为本月5号到6号，死因失血过多，身上未发现其他暴力导致的伤痕，我们在其家中也没有发现其他撬门撬窗的痕迹，初步怀疑熟人作案，且在被害人家发现残留安定药物的杯子，下水道拐角也有药物残留，但是还没有找到家中有类似药物，目前嫌疑人为死者前男友王远洋，但是他能拿出不在场证明且确认有效。”上官在白板上写下信息，“第二起案件被害人蒋文秀，公司高管，本市人，死因是窒息，在她体内发现了安定药物残留，同样家中无撬锁痕迹，嫌疑人李晓雨有杀害动机，但也有不在场证明，我们问过相关的人，确认她说的没错。” “这两个案子一定有关联，只要找到把他们连在一起的人或者东西……”赵乐雅疲惫的说。 “那个，我有个想法。”白瞳想了想，“光说现在要让两个毫无关系的人连接在一起其实很简单，用网络和社交软件就行了。” “对啊！”众人恍然大悟。 “夏江立刻和我走，去查王远洋和莫玥身边的电子设备！” “找到了！” 一番忙碌，夏江敲下了回车键。 “他们两个分别在十日前和五日前登陆过一个叫复仇的网站，并且分别诉说过想杀莫玥和蒋秀文，这个网站主要是让人们宣泄内心的怨恨……”夏江有些费力的读着首页上花花绿绿宛若超市大降价广告的字体，“甚至帮你复仇！” “能查到地址吗？” “对方很厉害，除了用了比较常见的跳板和其他隐藏手段，虽然我也能破解，但需要时间，而且我不保证他会不会给我捣乱。” “头儿，咱们没证据啊。”王轩苦逼。 “盯着李晓雨，我怀疑这是一起交换杀人！”赵乐雅说，“还有，再给我去两个案发现场，雁过留痕，我就不信一点都找不到！” 十五.街上遇到 “伤恢复的不错嘛，不过还是要注意修养，饮食清淡，别碰伤口哦。” 医生检查白瞳的伤口。 “挺好，回去让你姐给你煮山药排骨汤。”白耀拍了拍白瞳的肩，“伤好了哥教你开枪。” 这一句可把那医生吓得不轻，战战兢兢送走两人。 “是哥不好，没保护好你。”白耀掏了烟，“去街上逛几圈？” “但今天不是哥哥你难得休息吗？”白瞳说。 “没事，休息天在哪儿不是呆着啊。”他笑了笑，一抬头笑容僵住了。 “马路对面那个是不是你们组最近在查的李晓雨？” 白瞳顺着白耀仰头的方向看去，果然是李晓雨，她似乎有些紧张，一直低着头，过马路的时候还差点被车撞到。 “乐雅姐，有人盯着李晓雨吗？” 白瞳拉着哥哥跟了上去，给赵乐雅打了电话。 “王轩李奕一直跟着呢。” “我看到李晓雨了，在南城街上，姐姐带人过来吧。”白瞳戴上兜帽，他知道李晓雨见过自己。 “别着急，装作若无其事，不要刻意隐藏自己。”白耀把烟摁灭在一边的垃圾桶上，牵着弟弟的手，跟着李晓雨一起进了一个小区。 “怎么办，要不要等姐姐？”白瞳问。 “来不及了，这女人的样子不是去见凶手就是去杀人的，你在这等，我上去。”白耀说，“我和你一起去！”白瞳跟上。 两个人走上楼道，一间房子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咚”一声闷响。 白耀举枪上膛悄悄进屋，客厅里没有人，但是椅子都翻到在地上，他小心翼翼的走进卧室，就看见一个男人掐着李晓雨的脖子。 “别动！”他喊到，那个男人一惊，松开快昏死过去的李晓雨，起身猛地推到靠在墙边的书架。 “！！”白耀一把搂着弟弟蹲下，书架倒塌，上面的书哗啦散开一地。 男人趁机拉开窗户翻窗直接跳了出去。 “别跑！” 虽然是三楼，但白耀还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直接跳窗，追了两步过去后还是蹲下去看李晓雨。 “还活着，先叫救护车。” 白瞳用手机叫了姜蓝带人过来，白耀趴到窗口，男人摔下去时先是掉在了楼下人家的雨棚上，然后才掉到一楼，一瘸一拐的爬起来刚要跑，就看到一辆野马直接轧过草坪一个漂亮的甩尾拦在他面前。 “哪儿跑！”赵乐雅下车掏枪，气的不轻。 确实气的不轻，看门的大妈死活不放她进来，她干脆直接撞断门前的栏杆冲进来，抓到这个人也就算了，没抓到回去肯定被上面那群家伙批斗一番然后拉去给全组人送一个月外卖。 “队长！”王轩和李奕也赶过来了，他们光蹲在门口守李晓雨，没想到这个乖乖巧巧的女人在上班时从后门溜了。 “把他给我带回去。”赵乐雅仰头，王轩李奕立刻上前把男人连拖带拽的塞进车里。 “啧啧，真是，要不是我碰巧路过，这女人就被掐死了。” 很快姜蓝带着人来了，把李晓雨抬上车后送去急救。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赵乐雅白了白耀一眼，虽然确实是她疏忽了，但是原本那点愧疚在看到对方欠揍的笑脸时顷刻烟消云散。 “得了吧，口是心非，明明就知道自己做错了。”白耀夹着烟，笑着掩嘴，稀白的烟雾顺着指缝散开，“我听说案子了，有点意思啊这个犯人。”。 “你要去看看审他吗？”赵乐雅问。 “嗯，去……”白耀刚开口手机就想了，接起来后说了一句“马上到”。 “哎，看不成直播了，只能看录像，那边遇到群疯子当街打架，拿刀砍死几个人了，我去看看。” “哥，爸说了今天回家吃饭的。”白瞳原本想去拉白耀没，但只是象征性的虚抓了一把。 “小场面，把那些个人抓回来就完事儿了，很快的。”白耀挥了挥手去马路边拦车。 “这家伙，真是……”赵乐雅看着他自信到有些自大的话语，一时间居然想不出该说什么来吐槽。 随后赵乐雅回了调查局，出门前还被大妈河东狮吼了一番，估计一路脑袋都得嗡嗡直响，白瞳今天休假就先回家了，路过商场突然心血来潮想去买甜品店里每周特供的水果稀奶油蛋糕，算算这周应该是芒果千层，而白耀最喜欢的甜品就是这个。 只是今天商场里的人格外的多，偶尔还能听到女孩子在尖叫，就连电梯前也挤满了人，白瞳只好去后面坐货梯。 刚拐到通道口，一个人冲了过来，一把把自己的渔夫帽扣到白瞳头上，然后就把他按在墙上。 大白天的打劫！ 这是白瞳的第一个想法，看清来的人后才松了口气。 是苏晗。 “苏晗哥哥？”白瞳疑惑的看着他，苏晗有些紧张，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不要说话。 也就几秒钟一群人就跑了过去，女性居多，少数男性也是在拉着自己对象的，苏晗白瞳两个站在没人的通道，前面还有一块广告牌，众人都以为是调情的情侣，没有注意又风风火火的往前跑了。 “怎么回事啊？” 等轰轰烈烈的脚步过去了，白瞳才问。 “出来逛街，被人认出来了，对了，向宇听过吗？”苏晗重新戴上帽子和墨镜。 “有点耳熟……”白瞳眯了眯眼想起来了，大概就是前几天，三兄妹一起吃饭的时候，白耀随口提了一句。 “爸说，那个叫什么向宇的娱乐会所开张了，给我们家发了邀请，他安排咱去。” “爸不去吗？” “爸一听那偷鸡摸狗的家伙的名字就恶心，算了吧，去那地方还不如让我抓当街砍人的疯子，就当请柬没收到。” “那个娱乐会所的老板吗？”白瞳说。 能在这个地方开这种大型娱乐会所的，肯定有点背景，他也就过了过脑子。 “嗯，他请我去唱歌。”苏晗笑了笑，原本是要拒绝的，但是向宇开出的价格和理由都合乎情理。 看来现在这种地方不仅想做男人的生意，还想吸引女性。 没有什么能比一个当红男星更能招来女人的了。 “这么大的会所，开业都会邀请的各个方面比较有名的人，你们家没被邀请吗？”苏晗有点好奇，小时候就听说过白家，家大业大的，只是很可惜这一辈三个孩子全去了秩序当执行员，没有一个想继承家产。 “有的，但是哥哥说不要去。”白瞳看了下时间，“我还要回家，今天哥哥回来吃饭。” “听说那天的表演很有趣的，有空就去吧。”苏晗顿了顿，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 十六.开张自杀 “来聊会天呗。” 审讯室里，赵乐雅拉开椅子坐下，看着对面的男人。 “叫啥？”她问。 “我不知道。”男人闭上眼，淡淡的回答。 “自己的名字不知道？”赵白槿拍桌站起来指着他，“那你老爸叫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老爸叫·什·么！” “好了好了，坐下。”赵乐雅拍拍他，瞥了眼压着的基本信息资料，“杨鹏是吧，哎别用那么凶的眼光看人嘛，咱们就从王远洋聊起吧，你是怎么杀害莫玥的。” 杨鹏瞪着赵乐雅，冷哼一声偏过头不去看她了。 “别那么内向嘛，不愿意分享啊。”赵乐雅皮笑肉不笑，翻开面前的文件夹，“我来帮你说说，王远洋在网站上抱怨的时候，你找到了他，并且对他说，你可以帮他教训那个薄情寡义的女朋友。” “我知道他是幼儿园老师。”杨鹏突然开口了，但是依旧没去看她，“我听王远洋说过她女朋友很喜欢小孩子，我就故意推销果汁，说能补充小孩需要的营养，她就开门了。”杨鹏说着笑了一下，就像是在嘲讽莫玥的天真单纯一般，“我在她的果汁里放了安眠药，等她睡着后就把她抱进浴室用刀子割了她的手腕。” “然后你联系到王远洋，拿他曾经扬言要杀死莫玥的话威胁他，强迫他完成你的交换杀人？”赵白槿敲了敲桌子。 “对，那个胆小鬼还不敢，我就手把手教他用安眠药把人弄晕再动手，没想到那个蠢材居然忘了放脚凳这种东西，害的一眼就能看出她不是自杀。” “你还有道理了！”赵白槿质问。 “这有什么不对的吗，我帮他们制裁了恨的人，他们应该感谢我才是。” “那你为什么要杀李晓雨？” “因为她想自首！”杨鹏抬头，“我明明帮她杀了那个该死的女人让她有机会上位，她居然还怪我出卖我，她就该死！ “别说的人家背信弃义一样的。”赵乐雅起身，走到杨鹏面前低下头凑过去看着他，“你是自己怕坐牢吧，没事儿，别怕啊，到时有我陪着你上法院呢。” “凭什么，我帮着他们消除仇恨，凭什么抓我！”杨鹏猛地起身想去抓赵乐雅，但后者像早料到一般后退半步，两旁的执行员立刻把他按回椅子。 “带走吧。”赵白槿示意。 “队长，这边结果出来了，那个网站站主信息的来源就是杨鹏家，还有之后我们又去了一次蒋秀文家，我们在她家门把下面发现了半枚指纹，是王远洋的，另外蒋秀文死时王远洋曾出入过她的小区。”夏江等在门口向赵乐雅汇报。 “好，抓捕王远洋！” 王远洋本来就濒临崩溃，被找到后很快就招了，承认自己以推销养颜产品骗开蒋秀文家的门，然后等她吃了放着安眠药的保养品后将她勒死，当时他又慌张又害怕，连脚凳都忘记放了，他清理过家里的痕迹，却没想到进门时他本能的伸手关了下门，留下指纹，清理时又没完全清理掉。 “你说，犯罪怎么那么容易呢。”赵乐雅看着被带走的王远洋，叹了口气。 “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魔鬼，只是有的人，会引导着你把它放出来。”沈兮把文件夹递给她，“写结案报告吧。” 几日后，向氏娱乐会所。 “下面有请我们的大明星，苏晗！” 台上的主持刚喊完，女性观众就沸腾了，这些人里除去来看着自己丈夫不要乱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来看看这位当红明星。 “这向宇面子够大的啊，这种明星都能随便邀请来，啧啧，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白耀虽然说不愿意来这种他口中“恶心的地方”，可原本不感兴趣的白瞳突然说想来看看，他就请假带着人来了。 “哥哥，这个娱乐会所的老板很厉害吗？”白瞳跟着周围的人拍手。 “厉害什么，不就是先啃老，然后老爸死了拿着他的钱做事咯。”白耀双手环胸不满的哼了一声。 “可哥哥不也是拿着爸爸的钱吗？” “小鬼说什么，你哥好歹也是个组长好吗。”白耀敲了下他的头，“嗷……啊！”白瞳吃痛的捂着脑袋，手抬起来又撞到桌子，于是又是一声“惨叫”。 “撞倒手了？”白耀急忙问，“疼不疼？” “没事没事。”白瞳撩起袖子，伤口上只是有点泛红。 台过了一会儿上的演出似乎结束了，周围又是一阵欢呼，苏晗扬起一个笑，勾的台下的人喊得更起劲。 突然之间，苏晗像是看到了什么，楞了一下，白瞳自然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还没等他疑惑，外面似乎就传来一声尖叫。 因为里面太吵，白瞳也不太确幸他有没有听清楚，但职业的本能还是然他过去窗边检查。 楼下躺着一个摔成诡异姿势的男人。 “啧啧，摔成这样骨头估计都碎成渣了吧。” 王轩拿着相机，他刚吃过晚饭，还好心理素质够强，不然就像刚刚那几个人一样爬到草丛边吐了。 “这人叫周立，好像是个房地产商。”王轩在他身上找到钱包，里面有身份证和几张名片，还有五颜六色的银行卡。 “这么说，是自杀？”赵乐雅听了白瞳的描述，抬头看向楼顶，“人家开门大吉的时候自杀，这老兄够狠啊。” “乐雅，你觉得他会是自杀吗？”白茉莉先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尸体，把他的手举起来，指甲缝里有点黑色的东西。 “这什么啊，棉签。”赵乐雅蹲下，跟来的姜蓝递过棉签，她沾了下男人的指甲缝，棉签上染上红色和一些细小的块状物。 “好像是血啊，摔得指甲都流血了？”王轩说。 “是不是他自己的血不好说，如果不是有的忙了。”赵乐雅装好棉签，“阿槿和我上去看看。” “好的姐姐。”询问目击证人的赵白槿对夏江交代几句后跑了过来。 “你看，应该就是这里掉下去的。” 天台因为近期施工没有上锁，赵乐雅看了下楼下尸体的位置，后退几步比划了一个大概的区域。 “这么矮的围墙小孩子都能翻过去啊。”赵白槿走过去想看看，没注意脚下被一根揽绳绊倒，整个人往前倒翻出围栏。 “啊！” “阿槿！” 十七.并非自杀 赵乐雅几乎是扑上去的拉住赵白槿，她的半个身体都被带出天台外，有随时掉下去的可能。 “呀，姐姐和阿槿哥哥！”白瞳看到了挂在天台边的两人，其余人纷纷抬头。 “我擦队长！”王轩大喊一声率先冲上去。 赵乐雅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断往下滑，就在她觉得撑不住的时候，边上有人伸手拉回了赵白槿。 “呼，谢谢你。”赵乐雅看着乔若珩，有些脱力的坐下。 “队长你没事吧。”其他人也跑了上来，她摇了摇头确认自己没事，只是被吓到了。 “那个，姜医生，创口贴有吗？”赵白槿看到李奕身后的姜蓝，伸手指了下手臂，确实有一道血口。 “你这在哪弄的？”对方问。 “额，好像是刚才天台边的铁片上划得吧。” “那要去打破伤风了。”姜蓝说。 白瞳弯下腰，一枚像挂钩一样的铁片就在天台外壁，估计是为了挂横幅或者什么的装在那里，现在都锈的不成样子了。 “小心点。”赵乐雅拉住他的手，刚刚她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再来一次一定直接跳出来。 “轩哥，相机给我。”白瞳问王轩要照相机，赵乐雅松了手，但还是时刻准备去拉人。 拍完照片把相机还给王轩，他从挂钩山找到了一根黑线，像是不久前弄上去的。 “你说，会不会是那男人和阿槿一样，被这些绳子绊倒摔下去的。”李奕看着满地的绳子，想着出了人命该找施工队麻烦了。 秩序十区解剖室。 “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摔死的呗。”白茉莉掀开白布，“估计啊，你能叫出来的人体骨骼都碎了，内脏……哎，就不说了。” “啊，那真的是自杀，或者意外啊。”赵乐雅眨巴一下眼，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高兴是不用再费劲心思解决案子，难受是弄了半天搞了个乌龙。 “你还挺会给自己找事情做？”白茉莉瞥了她一眼就把她的想法猜了个大概。 “和你说个事，你发现尸体的时候，他是什么姿势躺在地上的？” “仰躺的啊。”赵乐雅想了一下。 “我在死者的前额上发现一处伤口导致颅骨破碎，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是很奇怪不是吗？” “哎，茉莉，我们区那个报告在你这吧。”恰好白耀进来打断两人。 “在的，我给你拿。”白茉莉转身去找资料，赵乐雅跟过去说：“那也不能说明他是他杀啊，我觉得就是自杀嘛。” “……”白耀看了一眼尸体，问了句和白茉莉一样的问题，“他是怎么躺在地上的啊？” “仰躺着的呀！” “你猪脑子吗，自杀的人还会特意看着星星跳楼？”白耀毫不留情的吐槽。 “那万一他是后退的时候被绊倒的呢。” “你闲的胃疼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倒着走？” “……”赵乐雅愣了，“白茉莉一会儿把尸检报告送给我，我先走了。” “哎，我还没说完呢。”白茉莉把文件夹拿给白耀，就看到赵乐雅匆匆出去了，“你对她说什么了？” “我能说什么，给她的脑袋里放放水咯！”白耀翻白眼，身位组长的赵乐雅居然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她要是自己的手下早挨揍了。 “大家等一下，先别忙着结案。”赵乐雅快步走进办公室，“案子有问题，上官把资料再调出来。” “头儿，哪有问题啊？”王轩嚼着薯片。 “你们看他摔下来的姿势，是朝天躺着的，说明什么?”赵乐雅用激光笔点着屏幕。 “说明他是背对天台摔下去的。” 就在众人沉默的时候，白瞳开口了。 “那岂不是……”赵白槿拉了椅子往前坐了点。 “他当时应该正在和人说话，然后看到了什么可怕，或者让他害怕的事物等等，他一步步后退，最后被绳子绊倒，从天台摔了下去。” “之前白茉莉说他头上有个伤，很可能是被人袭击了，走，我们再去趟现场。”赵乐雅戴上执行证。 一行人又到了天台，赵乐雅看了看周围，拍了一下身边的沈兮，“开始吧，阿槿若珩你们来演一下。” 沈兮翻了一下笔记本，开始讲自己对案发现场的复原。 “天已经黑了，然而会所里热闹非凡……” 周立喝的醉醺醺的，他走上天台想吹吹风，这时身后来了另外一个人，两个人发生了不愉快的争吵，这时，那个人喊了一声周立的名字，他本能的回头，却没想到对方当头一击，周立被砸的晕头转向，往后退了几步，被绳子绊倒摔下楼去。 另一边的演练也随着赵白槿的摔倒告终。 “不过会不会是有人把他引到天台上再推下去啊？”赵白槿拍了拍屁股上的灰。 “不太会，周立身材比较健壮，如果面对面推，就算他喝醉了也很有可能自己也会被拉下去，正常人应该是在背后，趁他不注意把他推下去。”赵乐雅比划了一下，“不过这么看来，那个凶手很有可能是被刺激到了才会拿东西砸人，那么砸周立的东西很有可能就在附近，大家找找。” 昨天是天黑，环境给搜索带来困难，白天就好处理多了，众人找了一圈却却是没有找到。 “……”另一边的白瞳在门后面发现了一根香烟，被抽了几口就扔了。 如果是建筑工人，应该会全部抽完，他起身，果然在雪白的墙上找到一处焦黑的痕迹，应该是有人在这里把烟头摁灭的。 他透过半开的门缝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刚才模拟现场的地方。 这个痕迹似乎在向你讲述一些毛骨悚然的事情。 天台上，一个人拿着石头砸向周立，周立失足坠楼后，他拿着石头不知所措。 然而这一切都被第三个人看在眼里。 “我在他的伤口周围发现了灰尘和泥土，我估计砸他的是石头，还有我查看了他的胃内容物，他应该是在饭后一个小时内死的，他的胃里的食物有鱼翅，龙虾，牛排等，哎，真是个有钱人啊。”白茉莉看着躺在解剖台上的人。 “你不也是有钱人……”赵乐雅默默吐槽。 “说什么呢！”对方立刻白了她一眼。 “队长，死者老婆来了。”李奕推开门，探进半个脑袋。 “我马上过去，先让沈兮夏江过去吧。”赵乐雅挥挥手示意自己没空，然后看向把茉莉，“接着说。” “还有就是，死者指甲里的血液不是他的，”白茉莉说 “那他真的不是自杀是被人推下去的？” “我可没这么说过哦。”白茉莉耸肩，立刻把关系和自己撇清，“不是说他老婆来了吗，去问问说不定有线索。” “行吧。”赵乐雅抓了把头发，去审讯室了，白茉莉有些无奈的摇头，给尸体盖上白布。 “啊，张女士，我们队长来了。” “抱歉让您久等了。”赵乐雅笑着搓了搓手坐下，“开始吧。” “张女士，您最后一次见到您丈夫是什么时候？”夏江打开电脑，开始询问。 “15…15号，我丈夫说要去参加一个什么宴会。”张雨霏似乎有点紧张，手不自觉的扣着皮包。 “向宇的那个？” “我，我不太清楚……” “他不是你丈夫吗，你丈夫干什么去他不和你讲的吗？”赵乐雅原本在抠手指，听到这个后一愣。 “嗯，他从来不和我说，我，我丈夫……”张雨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沈兮把现场拍来的照片推过去，“您看下这是您丈夫吗？” 张雨霏看了一眼，稍微一愣，猛地伸手将照片翻了过来，闭上眼微微喘息。 看表情没错了。 赵乐雅叹气，“很抱歉，您丈夫死了，我们想问问周先生生前有和什么人结仇吗？”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丈夫是个很好的人，我不知道他和谁有仇。”张雨霏捂住脸，哭着说道。 “好吧，冒昧问一句，那天，您在哪里？”赵乐雅看不得女人哭哭啼啼，她轻揉了一下太阳穴，问。 “什么意思？”张雨霏松手，眼眶红红的问。 “张女士，例行询问。”夏江说。 “我，我在家看电视剧，十五台在放的都市连续剧。” “有人可以证明吗？” “没有，家里就我一个人。” “嗯……”夏江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是不是那个七点放的，女主死后重生的电视啊？” “对的，昨天放到女主为了男主自杀了……”聊起别的事情张雨霏总算放松下来，她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知道我丈夫有一个仇人，他，他之前和我丈夫是合作开发郊区一块地，我丈夫得到消息附近会开工厂，提前撤资导致他家破人亡。”她翻来翻去，翻出一张有点破旧的名片。 对方叫王宏伟。 “好，谢谢您。”赵乐雅接过瞄了一眼，递给夏江，示意她立刻去查。 “来，张女士我送您出去。”沈兮起身，张雨霏点头，跟着走了。 十八.会演戏的人 “怎么看？”等人走后，赵乐雅问外面盯着录像的几人。 “她有问题。”白瞳开始回放，“而且问题还不小哎。” “她会是凶手吗？”赵乐雅扶着椅子问。 “不知道哦，但她一定对周立的死是知情的。”白瞳找到自己想要的画面，按下播放，“张雨霏看到照片后有个皱眉，抿唇的动作，很好的说明了她在害怕。” “很正常啊，摔成那副样子了，除非是干我们这一行的，有几个吃得消看？”王轩说。 “并非这样。”白瞳在边上的笔记本上敲打一会儿，搜索出一个界面，上面有几张做同样表情的人的图片。 “我在国外读书学过这方面的知识，每个表情都会带着不同的意思，比如张雨霏的表情，除了害怕，更多的是后悔和……愧疚。”他说。 “哈，愧疚，她愧疚什么？” “这就是我们应该查的了呀。”赵乐雅双手环胸，“先去见见那个王宏伟吧，夏江查到了吗？” “查到了队长。”夏江把电脑转过来，“这是他现在的住址。” 几个人赶到王宏伟家却傻了眼，王宏伟是个七十二岁的老年痴呆！ “周立死了？死的好啊哈哈哈，那个畜生，死的好哈哈哈！”腿脚不便又有些痴傻的老人家听到这个消息后一个激灵，居然激动地站了起来 。 “爸，您血压高，小心一点。”一旁的女人急忙扶着他。 “小兰，那个人渣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哈哈哈！”王宏伟哈哈大笑。 “抱歉sir，我爸爸他身体不好，我怕他太激动那个，可以出去说吗？”被称作小兰的女人问，“当然。”赵乐雅点头，示意她带路。 “我们家原本住着别墅，出入都有车接送，每天都有人伺候，但是爸爸遇人不淑，周立听到风声后利用合同漏洞撤资，我们全家背上债务，我妈更是一气之下病故，所以我父亲才会那么说，希望你们理解。” “理解理解。”赵乐雅点头，“不过您父亲和死者有过那么一段关系，调查他也是我们的本质工作。” “可以，您想问什么？”王晓兰问。 “15号晚上六点到八点您再哪里？” “我在家陪爸爸看新闻联播，然后我女儿说学校明天要做手工，我就出去她买材料了。”她说。 “您出去了多久？”上官拿着小本子记录。 “小店再马路对面不远，一来一回顶多半小时。” “您回来时您父亲还在家吗？” “拜托，我父亲一个老年痴呆出了家门根本不认识路的好吗？”王晓兰翻了个白眼。 “那个，问个其他问题啊。”赵乐雅示意示意上官先等一下，“您怎么看周立这个人？” “一个人渣，死了活该，再说了想要他的命又不止我父亲一个。”王晓兰忽然笑了，“他的枕边人……不也是吗？” ！ 赵乐雅一愣，有些惊讶。 “您别那种眼神看着我呢，他把我们家害成这样，我当然要想着报复，调查，不就是最开始的一步吗。”王晓兰举起一个U盘，“帮助您查案是我们应尽得义务，再说他死了也用不上了，里面有他的资料，希望可以帮上忙。” “队长，我看了监控，王晓兰确实出去过，不过半个小时内就回来了，我也问了小店的老板，证实了王晓兰的话。”王轩回来了，拿起桌上的杯子就灌了几口水。 “会不会是王晓兰包庇父亲，或者买凶杀人，她调查过周立也完全可能雇人杀他。”李奕说。 “不太会，如果是雇的杀手那么这样的现场就有问题了。”沈兮说，“要么这个杀手第一次杀人手法不熟，要么他故意伪装现场，王晓兰这么想周立被置于死地不会找一个新手杀人，第二种就更不可能了，杀手和被害人无冤无仇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那夏江，U盘里的东西怎么说?” “调查的够仔细的，出生年月日常行程喜好都有，就连他爱偷揩女秘书的油也被查出来了，但是这两年周立好像和她老婆闹离婚，原因里没有写明。”夏江把文档调到大屏幕上。 “我和白瞳去调查时也听过类似的情况，周立原本和张雨霏感情很好，因为在他落魄时张雨霏不离不弃，可是前年周立突然翻脸，大吵要和张雨霏离婚，并表示他会把所有钱拿去打官司，一分都不会给她。”乔若珩说。 “这个张雨霏，居然这么会演戏……”赵乐雅敲了敲桌子，“能让男人这么生气的，只有出轨这个选项了。” “要不要把人带回来再问一遍？”王轩问。 “你看到第一次问话那个女人的表情了吗，多么可怜无辜，没有证据再怎么问她也不会说，先给我盯紧她，夏江尽快给我找她的资料，尤其要她和周立认识前和刚认识这两段时间的。” “好的队长。” “小飞，别玩了我们要回家了。” 这些天张雨霏好像没有在那么悲伤，反而开始尽心尽力的陪儿子周飞，每天带着他到处去玩。 她牵着孩子往回走时，看到了在路边的乔若珩和白瞳。 “两位sir，是找我有事？”她问。 “不是，碰巧路过而已。”乔若珩说，“您以后要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您丈夫的是还希望您可节哀顺变。” “谢谢，小飞，叫叔叔。”张雨霏对儿子说，周飞叫了乔若珩一声“叔叔”，看了白瞳一眼后忽然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腼腆的笑着拉了妈妈的手说，“哥哥。” “真乖。”白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忽然看见周飞白藕一般的手腕上戴着一串菩提珠，“您一定很爱您的孩子呢。”他说。 “是啊。”张雨霏似乎又有点伤心，蹲下抱住周飞，“这孩子还不知道爸爸死了，再问我他什么时候回来。” “您放心，我们一定找到凶手。”乔若珩说。 “好，拜托你们了。” “这女人真不一般啊，怎么样？” 回到车上后，乔若珩问白瞳。 “她的感情不像是装的。”白瞳有些失落。 “是啊，失去挚爱后的悲伤是装不出来的。”乔若珩点头，看着母子俩消失在公园的石板路上。 “……”白瞳看着他的侧脸沉默了。 “白瞳，如果我说我愿意接近你只是因为你很像我一个故去的重要的人，你会生气吗？” 良久之后，乔若珩才问。 “不会啊，那只说明我和哥哥很有缘呢。”白瞳眨巴一下眼睛，随后笑着回答。 “你啊，和他真的很像，只是他没有你这么聪明罢了，可我真的很想他，乐雅她一直很希望我能走出来，她让你来做我的搭档也有这层意思在里面。” 他说着又想起那个夜晚，赵乐雅找到了他。 “天台风大，吹感冒了我不给批假的哦。”赵乐雅刚走上天台，门就被风吹上了，“哐”的一声吓人一跳。 “抽烟？”乔若珩递过一支烟。 “风大，点不着。”赵乐雅挥了挥手拒绝，“我和你说件事。” “你别用这种表情看我，一这么看我准倒霉，上次你这样我就被人砍了两刀。” “哎呀，哪有，只是我想把白瞳派给你做搭档。”赵乐雅有点尴尬的抓了把头发，“他毕竟是白耀的弟弟，要是他有点差池我可吃不消和那尊大神交代，我们组里哪个不是风风火火的，跟着你我最放心。”赵乐雅拍拍他的肩，“好好带他，别让我失望。” “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回调查局前先去吃顿饭吧。” 乔若珩发动车子，白瞳看着张雨霏母子消失的路口，“乐雅姐说，周立之所以会突然对张雨霏发火，要离婚，很有可能是张雨霏出轨了，我在想，那个小孩子还会是周立的吗？” 他说着摊开手，小手帕上面有几根黑色的头发。 十九.审问 “果然没错，孩子不是周立的。”白茉莉把报告递给赵乐雅。“这家伙被戴了绿帽子。” “现在我越来越搞不懂了，这个张雨霏到底在演一个什么角色啊。”赵白槿看着报告，身为同性他也开始有点同情这个周立了。 “嗯，若珩一会儿有空吗，和瞳瞳……”赵乐雅凑过去看了一眼，想叫人却发现白瞳不在。 “被他哥叫走打枪去了。”王轩在一旁吆喝。 “哎，好吧，阿槿……算了，沈兮和我一起去。”赵乐雅拍拍弟弟的肩，“这几天大家忙坏了，都没好好休息吧，今天回去休息一下。” “不用队长，案子都没破呢。”边上几个人围过来。 “我知道你们都是我最出色的组员，但是不好好休息可是没精力工作的，再说一会儿我只是去问点情况，没事的，赶紧走吧。”赵乐雅说着去了更衣间，刚出门还特意回来叮嘱沈兮。 “记得穿正装啊。” “所以你就来这里吗。”沈兮看着面前的金碧辉煌的建筑。 “嗯，走吧，先去祝贺一下向老板开张。”赵乐雅点头，把执行证夹在胸前的口袋上。 “赵大小姐，好久不见。”向宇招手示意一边穿着女仆装的年轻女子端来红酒，“抱歉啊向老板，工作太忙，你开张我也没来庆祝，见个面还是为了办案。”赵乐雅拿了酒杯，不动声色的把它放到一边的桌子上。 “您没来是对的，您也看见了那天，都乱成什么样子了。” “那我今天来这里的目的也就直说了哦，我想要向老板提供一下会所里的监控录像。”赵乐雅直切主题。 “既然是大小姐的要求，向某一定满足，来人，立刻去办。”向宇对身后的助理说，穿西装戴着金边眼镜的年轻助理点头，立刻去办。 “呐，身体不要那么僵硬，现在面对的是靶子，不会动的，以后出任务面对的就是犯人，要随时关注敌人动向的。”白耀装上子弹，走到白瞳身后，“来，像这样托起枪，有后坐力，你刚开始学一定要双手握着。” 他握着弟弟的手，扣动扳机，子弹正中靶心。 “啊！”白瞳吓了一跳，虎口被震得发麻。 “手震疼了吗，枪一定要握紧，对于我们来说，它就是第二条生命。”白耀替他揉手，过了一会儿后他再次装弹，“来，哥给你示范一下。” 相比起白瞳，白耀就要熟练地太多，准备好后直接单手举枪，几乎是在瞬间瞄准开枪射击，同样击中靶心。 “哥哥，我学不会的，我不敢拿枪。”白瞳有些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家哥哥。 “我们家瞳瞳那么聪明，厚厚的教材都能全部学下来，枪这么简单也一定能学会的，再等几天哥送你去学车。”白耀说。 “啊……”白瞳无奈。 “回来了回来了！” 几个小时后赵乐雅才回到调查局，把几个U盘扔到桌上。 “头儿，这么多是啥啊。”王轩咬着吸管。 “会所那里的监控录像，夏江交给你了。”赵乐雅点名，“啊，队长，这么多我要看到猴年马月去啊。”夏江忽然有点崩溃。 “我来看就好了，夏江帮我把资料输入电脑里分屏吧。”白瞳手还是有点发麻，训练了一个下午总算能打中靠近靶心的部分，他甩了甩手说。 白瞳看视频的速度很快，监控录像分给几个人看，他一个人分了四个屏，还开了倍速。 “哎，你说他看的过来吗？”王轩看的眼睛都有点花了，悄悄凑到端着咖啡靠在桌子边的白茉莉。 “不止看的过来，说不准他还能记住画面里过去了什么人呢。”白茉莉笑着说。 “找到了！”白瞳最先发现目标。 “哪儿呢！”赵乐雅急忙把腿从桌在上拿下来，走的太快还撞到的桌子。 “你们看！”白瞳调回正常速度，用手指了一下出现在监控录像里的人。 “这不是张雨霏吗！” “头儿，我这里也看到了，大概六点半的样子进的会所。”上官也有了发现。 “好啊，请她回来喝茶吧。”赵乐雅一边又一遍回放监控。 “张小姐，15号晚上，您应该不在家吧。” 这一次，他们把张雨霏带到了审讯室。 “我，我在家，我在看电视。”张雨霏揪着衣服，不敢去看对面的赵乐雅。 “可是那天m市发生地震，节目全停了，在转播新闻，这是电视台的记录。”赵乐雅说，“你所说的剧情内容，不过是14号播出的下集预告，而且，这你怎么解释。” 她放出监控，张雨霏只是看了一眼，就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 “我……” “头儿，外面来了个人，说要给张雨霏作证。” 就在张雨霏快要开口的时候，王轩推门进来了。 “雨霏15号去会所，是我叫她去的。”男人说，“我先自我介绍下，我叫王力，是雨霏前男友。” “你说张雨霏和你在一起，有证据吗？”赵乐雅看着吊儿郎当的王力，心中顿时无名火起。 “你们查了监控吧，我手机里也有当时的通话记录。” “可这不是直接证据！”赵白槿说。 “那你们又有什么证据说雨霏杀了周立？”王力冷笑，“光凭她去过会所？” “……”相对于即将爆炸的姐弟俩，负责记录的白瞳就要淡定的多了，他盯着周立的脸，有些无奈。 看来早做好准备，再问下去反而是对调查不利了。 “嗯？” 就在王力上手环胸的时候，他看到他的手腕上有一串菩提手链。 “姐姐……”白瞳小声叫了赵乐雅，凑到她耳边说了几句，赵乐雅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头。 “王先生，我们需要采集您的DNA样本，请您配合一下。”白瞳拿来了箱子，走到王力身边。 “凭什么？” 对方一直波澜不惊的表情有了动摇，他本能的往后靠想要逃避。 “协助我们调查是您应尽的义务，请配合。”这回轮到赵乐雅得意了。 王力沉默了，过了好久才张开嘴，让白瞳取样。 “果然没错，王力和周飞的DNA高达百分之99.99的相似，周飞，是王力的儿子。”白茉莉把检验报告递过去，“原来是孩子他爹，难怪会跑来给张雨霏作证。”赵乐雅耸肩，把报告塞回文件袋，“对了，现场带回来的那个，能查出来吗？” “我只能确定它是一个高档丝绸制品上的，具体是什么，我无法确定。”她说，“啊，还有，周立指甲缝里的血液确认是张雨霏的，我觉得你可以抓人了。” “不行啊。”赵乐雅看着报告摇头，“只有这点，不是决定性的证据啊，那两个人要是相互联合，我们还是抓不了的。” “我建议，不如从张雨霏身上下手。”沈兮说，“那件丝织品应该会是她的衣服，说不定还能在她家里找到。” “可以，申请搜查令吧。”赵乐雅同意了。 第二天。. “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哦。”张雨霏把周飞送到了学校，目送他进了校门，融入学生后消失在教学楼里才转身离去。 “早上好，张女士。”赵乐雅戴着墨镜，“真是抱歉啊，这么快要来打扰您，这是搜查令，希望您可以配合一下。” “我……我，好，好的。”张雨霏点头，带着几人回了家。 “大家务必找仔细一点，角落也不要放过。”赵乐雅拍了拍手，其余几人戴好手套，开始搜查。 “物品是一件黑色丝织品，大家注意。” 不过找了将近一个小时却没有收获，几个人都有些丧气。 “你说还有人会把这种东西留在家里吗？”王轩悄悄问，“少说那些没用的了，快点找吧。”李奕叹气，把堆在一起的纸箱又叠了回去。 夏江昨天玩到一点多，今早起来灵魂都不在身体里，她打了个哈欠，踩在椅子上打算去查看衣柜上面，结果一个恍惚没扶稳摔了下去。 “啊，疼疼疼疼疼！” 更巧的是上面的东西都稀里哗啦全掉了下来，砸的她眼冒金星。 “没事吧。”赵白槿是第一个跑过来的，刚扶起夏江就发现一件黑色衣服压在一堆杂物下面。 “找到了！” 审讯室。 “张女士，上一次咱们没聊完，今天咱好好聊聊。”赵乐雅搓了一下食指的指节，“那天，你到底有没有见到周立。” “我没有，我和王力在一起。”张雨霏摇头。 “那天台上怎么会有你衣服上的布料，周立指甲里又怎么会有你的血！”赵乐雅捏着报告，语调提高了不少。 二十.赵家宴会 “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张雨霏咬着嘴唇，忽然失控的喊叫着。 “从头开始说吧。”赵乐雅拍了拍身边的夏江，示意开始记录，“你，周立，王力之间都是什么样的关系。” “我和周立是大学同学，后来大学毕业后我们两个分开了，但是还一直保持着联系。”张雨霏浑身发颤，“没过多久我认识了周立，原本只是太孤独了，想找个人陪陪我，但是，我和王力还有来往，原本我打算和周立分手，但是我怀孕了，周立又发了财，我于是……就说那是周立的孩子……我……” “那你为什么杀了她？” “有一次，我带儿子去见王力，被发现了，周立要和我离婚，而且不会分一点财产给我，我也要活下去啊，我不能什么都没有啊！”张雨霏拍着桌子，哭着说。 “然后你就把他杀了？” “那天他去会所，我跟了过去，他喝了酒后我说去天台上说，我想让他回心转意，再怎么说我也把青春给了他啊，结果他说不可能，还要打我，我着急，就拿起石头砸在他的头上，谁知道他就……摔下去了，我想伸手拉住，没有拉住他，衣服也被勾破了。”张雨霏说完捂住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那你砸人的石头呢？”夏江问。 “我……我随手扔在一边了。” “……” 赵乐雅和夏江对视一眼，皱眉。 “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砸周立的石头，张雨霏的样子也不像在说谎，现场还有一个人。”赵乐雅把报告扔到桌上。 “会不会是王力干的。”白瞳看着记录，问。 “那天在现场找到的烟蒂，证明上面的唾液是王力的，他一定到过现场。”上官说。 “好，带王力回来招呼一下。” “王力，我们来说说周立的案子吧。” 赵乐雅和沈兮负责审问他。 “我不都说了吗，和我没关系。”王力靠在椅背上。 “可是案发现场有你去过的痕迹哦。”她把密封袋举起来，“王宏伟是你爸爸吧，你自己的故事，还需要我给讲完吗？” “混蛋混蛋！” 王力突然暴怒，赵乐雅看着发疯的人，摇了摇头示意把他带下去。 “头儿，这人怎么突然就发神经了？”门口的王轩问。 “王力是王宏伟的儿子，这一家子还是想报仇啊。”沈兮叹气，“张雨霏和他的孩子根本不是什么爱情的结晶，他只是故意让张雨霏怀孕，然后劝她为了大局留在周立身边，又找了机会揭发事情，借着张雨霏的手除掉周立，又带走张雨霏砸人的石头，替她作伪证，如果周立死于意外，那作为妻子的张雨霏就能得到遗产，这才是王力想要的。” “也就是说，他同时算计了两个人？”李奕楞了一下，“等张雨霏拿到遗产一定会来找他，他只要把张雨霏害周立坠楼的石头拿给我们，那张雨霏也会被除掉。” “可惜，这个时候张雨霏还很信任王力，认为王力是因为两人的感情才帮她作证。”夏江说，“不过队长，报告真这么写啊，会不会有点像小说？”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不过是听它们在说，然后把一切记录下来。”赵乐雅把文件夹塞到夏江手里。 “结案吧。” “好了，结案了，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报告交上去后，赵乐雅特意批了几天假，“养好精神再回来上班，不过别一休假就找不见人，手机给我24小时开机，还有……过几天有个新人来队里，大家到时候记得欢迎。” “好的队长，谢谢队长。”几个人回答完立刻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哦哦，好的……”那边赵乐雅刚说完就接到电话，应了几声把人叫住，“大家等一下，后面几天还没开始约吧。” “没有，怎么又有案子啊。”沈兮看了一眼沉默的人，问。 “不是案子，后天我奶奶70大寿，在皇家酒店办酒席，她说你们几个跟着我辛苦了，让你们一起去。”赵乐雅放下手机，“都是好菜，就当犒劳你们了。” “队长太棒了，爱死你了！”王轩率先反应过来，“跟着队长有肉吃啊！” “队长爱你，我还以为又有案子了。”李奕接着喊。 “大家辛苦，这是你们应该的，明天我会派人把请柬送到，好了回去吧。”赵乐雅笑着说，敲敲桌子示意他们没事可以回去了。 两日后，皇家酒店。 这是H市乃至Z省最豪华的酒店，基本有着国宴的标准按，据说最便宜的一桌也是以万做单位。 夏江工作前还想着有生之年可以进来吃一顿，没想到这个愿望这么快实现了。 “原来是赵大小姐的朋友，您请。”门口穿着旗袍的迎宾小姐接过请柬，满脸笑容的来开门为她引路，进去后夏江这才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被刷新，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头上的水晶灯折射着耀眼的光，把一切都渲染的和镀上的一层薄金一般。 宾客都穿着昂贵的礼服西装，托着酒杯四处交谈，赵家奶奶不喜欢讲话，认为那样太做作，赵家的宴会除了红白喜事大都是直接开吃的。 嘛，除了…… “你别抢啊，这个我要带回去的。”王轩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李奕一把夺过他碗里的鸡腿，“你已经吃了一只海参了，这个留给我！” “喝你的冰糖燕窝去！” “那么腥的玩意儿谁爱喝谁喝！” “你们两个够了啊，好歹是上流的宴会，就算不是那类人装也装一下。”上官扶额，觉得和他们坐一桌实在没脸。 “夏江来啦，快坐下，给你留了龙虾和牛排哦。”沈兮指了一下空位，夏江落座才发现很少露面的姜蓝都在。 “队长和白姐呢？”她问。 “乐雅坐主宾席那里，茉莉和瞳瞳……” 沈兮还没说完，门又开了，进来的是白耀他们。 和平时吊儿郎当不同，白耀今天穿了一身西装，把他原本的懒散全都转换成了一股说不出来的英气，白茉莉一身酒红色的礼物，她本来就是气质美女，加上开叉礼服露出的白花花的大腿，这一身不知道吸引力多少男人的眼睛。 白瞳走在白耀身边，就连他都是干净利落的西装马甲，这三人一进来就成了全场焦点。 “奶奶，生日快乐。” 白耀把手里的盒子交给老太太身边的女人。 “爸爸妈妈在国外实在没法回来，特意空运这支人参回来，祝您生日快乐。” “阿耀真是越长越帅气了，给我们两家长脸哦。”赵老太太拍拍白耀的手臂，“不用他们两个回来，你们几个来看看我就好啦。” “奶奶，这是我们给您的生日礼物。”白瞳打开手里的盒子，里面是一枚红宝石胸针。 “您不是喜欢藏蓝的衣服吗，红宝石，正好搭配。”白耀说。 “还是你们三个孩子知道我的心意，你看看，其他人除了什么保养品，古董就没有别的心意，谢谢。”老太太乐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她把胸针别好，看向白瞳，“瞳瞳也长大了，上次见到你还是你回国的时候，有空常来奶奶这里啊。” “奶奶，瞳瞳现在在调查局工作，有空肯定回来的。” “哎，你们三个怎么和他们三个一样，全都跑去当执行员，继承家业一点兴趣都没有呢。”老太太说着有些无奈，“那么危险的工作，不要做啦……” “哇，白sir他们好帅啊。” 夏江看着那边，小声说。 “当然啦，白家和赵家是世交嘛，你是没看到白家的家底，那三个人啊……”沈兮看着三兄妹，听不出语气里的含义。 “怎么样，吃的开心吗。”那边的赵乐雅过来了，和白茉莉不同，她穿的是西装，这倒挺符合她的性格的。 “谢谢队长！”王轩抽空回了一句，继续往碗里夹菜。 “有点吃相啊，没事儿，一会儿我那份给你打包带回去。”赵乐雅拍了拍他的肩，虽然都是伙伴，但这样子确实有点像饿死鬼投胎…… 二十一.煤窑焦尸 第二天夏江难得睡到自然醒，昨天晚上吃的太饱了，一觉醒来还是不想吃饭。 她头发乱糟糟的，随便刷了个牙洗脸，连头发都懒得梳，去厨房倒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就收到了闺蜜的信息。 “这就是我难得休息你却把我叫出来的理由？” 夏江看着面前成堆的书，和满脸笑容的闺蜜，恨不得拿字典敲到她头上。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好姐妹当然要来帮忙了。”闺蜜笑嘻嘻的说，“我回前台了，这些书，麻烦你啦。” 夏江叹气，乖乖坐下开始给书做信息录入。 “哟呵，夏江，这大清早的还来图书馆？” 巧的是白茉莉居然也来了图书馆。 “白姐？”夏江一愣，小声嘟囔，“大清早……你不也在这里……” “别误会，我只是送瞳瞳来，顺手借点书打发时间的，一会儿回去没事干睡回笼觉。”白茉莉举起手里的书，不是变态破案小说就是和解破学相关的。 “不愧是白姐……”夏江打了个哆嗦，这些书她看了几晚上都睡不好，她又瞥了一眼，书里夹了一份今天的报纸。 “对了白姐，听说那个明星艾米丽还没找到？”她说。 “嗯，六区那边已经为了这个焦头烂额了，果然大明星就是和我们不一样，一出事就闹得沸沸扬扬的。”白茉莉抽出报纸放到桌上，头条就是《知名女星任然失联》。 “不过现在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报纸这么宣传只会人心惶惶。”夏江说着又趴在桌上，有气无力的说。 “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得啊，你会约我出来钓鱼。” 白耀拉开小板凳坐下，取出鱼竿准备鱼饵。 “修身养性，忙了这么久，偶尔也要好好休息一下，人虽然不是机器，但也要好好保养身上的零件，不是吗。”赵乐雅带着渔夫帽，那双眼睛藏在帽檐的阴影下看不出里面的情绪。 “嗯，这里再过去一点，好像就是那个地方了啊。”白耀架好鱼竿后就起身了，摸了摸口袋发现今天忘记带烟了。 “少抽一天你会死啊，别抽了。”赵乐雅突然来了一句。 “今年是第四年了，乐雅，忘了吧。” “如果……如果死的是白瞳，你会忘记吗？”她看向白耀，微微蹙眉，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最后又偏回头盯着平静的湖面。 “啊！” 正当两人沉默着，远处的街角忽然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两个人急忙丢下鱼竿，一个年轻女子坐在地上，包掉在一边，包里的东西撒了一地，边上停着一辆豪车，三个邋里邋遢的***在一边，看到赵乐雅和白耀之后连车都顾不上就要跑。 “站住！”赵乐雅率先冲了上去，几步飞身一脚踹中跑的最慢的一个瘦子的背上，瘦子踉跄几步趴倒在地上，两个同伴见状觉得人多可以反杀，从裤兜里掏了一把折叠刀回来帮忙。 赵乐雅正钳制这瘦子，来不及避开，白耀抬腿一脚正中一人面门，那人一下子就倒在地上晕过去了，他转身一手抓住另一个人的衣领，抬腿膝顶击中他的腹部，男人当即腿一软就跪倒在地，他反扭过对方的手臂将他制服。 “说叫什么名字？”白耀问，加大了手里的力道。 “马，马成！”男人努力抬起肩，疼的嗷嗷叫。 “为什么逃跑？” “我……我偷了车！” “八区盗窃调查组那边回应了，确实，这仨人是在路边偷得车，没想到刚开进城就撞了人，于是才会想着逃跑。”上官把报告交给赵乐雅。 “失主是谁啊？”赵乐雅翻开文件，车主叫徐敏亚，但是报案人却是一个叫李子染的男人。 “这个徐敏亚，好像是那个艾米丽的本名啊。”白瞳凑过去。 “你怎么知道？”赵乐雅一愣，她不觉得白瞳是那种会关心八卦的人。 “前几天去图书馆遇到苏晗哥哥了，我问他知不知道艾米丽失踪的事，他告诉我的。”白瞳说，“李子染是她的经纪人，徐敏亚失踪，李子染连车辆一起报失，很有可能是她在失踪时开的就是这辆车。” “那几个小偷说是在什么地方发现的车？”赵乐雅问上官。 “西郊的小煤窑附近。” “大家注意，煤窑里和周围都要搜。”赵乐雅带着自己手下的人。 “是的队长。” “煤窑前段时间自燃过，大家一定要小心。” 煤窑里哪怕小动作都能扬起大片大片的灰，夏江拉了一下口罩，觉得眼睛都要被灰尘糊住了，她举着手电，仔细的照着地下，忽然在一辆小矿车后面看到了两根漆黑的，像人腿一样的东西。 “那个，白槿，你来看看这个。”她叫了一声身后的赵白槿，赵白槿举着手电过来，矿车后面，是一具被烧的得焦黑的尸体。 “哎，死的那个人是那什么徐敏亚吗。”赵乐雅忙着去开会，就看到白茉莉坐在外面的塑料椅子上看手机。 “和她公司送过的样本比对过了，不是。”白茉莉摇了摇头，继续刷消息。 “其他资料呢？” “死者女性，年龄大约20~25之间，死亡时间大概是半年以前，还有我在……”白茉莉说着挠了挠后脑勺，“我在她额头上发现一个伤口，不过这个伤口不足以致死，她的死亡原因是窒息，说简单点就是被呛死的。” “行吧，赶紧做伤口倒模，还有把报告打回来，家属催着想把尸体领回去火化呢。” “这不都火化过一次了吗，急什么啊……” “不是徐敏亚？”王轩几乎是在喊叫，“我还以为找到那个大明星了呢，原来诈胡啊。” “这不挺好的嘛，要是大家心目中的女神被发现成了一个黑炭，会是什么想法？”新来的苏琦看着大屏幕上的照片。 “现场怎么样？”赵乐雅问他。 “之前煤窑自燃过，现场基本都是消防和来救火的人的足迹，已经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了。”苏琦说。 “没办法的事儿嘛，着火了肯定救火要紧，那就赶快去帮白茉莉做伤口倒模，快快快，给我把敲她脑袋的凶器找出来，夏江联系六区查一年内的失踪人口。”赵乐雅催促。 “是。” “这是什么凶器啊？” 有苏琦的帮忙，倒模很快做了出来，不过是个很扁的三角形的器具。 “会不会是镐子啊。”白茉莉说。 “不太会，是镐子这种东西，一个角戳上去这女人脑子都戳出来了。”苏琦看着这个模型，那张娃娃脸上满是严肃，“我先去和队长报告，尸检报告赶快写啊。” “我靠臭小子，我帮你倒模，你放我一个人写报告……” “现在死者是谁，长什么样，哪儿人干啥的都不知道，怎么查啊。”王轩感觉自己脑袋都要炸了，“全市每年那么多的失踪人口，这要查到什么时候，何况还不确定她是不是本市的。” “符合条件的女性一共有二百三十四人，排除那些离家出走，私奔的还有一百十七人。”夏江把检索的结果输到主屏幕上。 “煤窑附近还有个村子吧，这些小煤窑应该都是村子自己管理的，大概是在四月底五月初的时候有一项专门治理各地小煤窑的活动，当时都被封了，那么这个人应该是在被封后才进去的。”白瞳敲了敲笔记本，“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周围也没什么景点，我觉得这个人如果不是本地人，那么很有可能就是和徐敏亚的这辆车有关，她是开这辆车来的。” “说的没错，先从这两方面查起，阿槿夏江去村里问问，王轩李奕查车，若珩请那个李子染回来聊聊天。”赵乐雅说。 “明白。” 二十二.毫无头绪 “李先生是吧，是什么时候报的案？” 李子染被带回来的时候，赵乐雅亲自负责问他。 “是5月4号，原本那天有个发布会，我约好五点去接她，但是到了她家，我在楼下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于是我就上楼去找，可她不在家。”李子染说，“我打了她好几个电话，也去很多地方找过，都没找到，艾米丽从来不会这样的，于是我就报案了。” “嗯，徐敏亚……也就是艾米丽的车，有没有借给朋友过，或者谁能拿到她的车？”赵乐雅问。 “艾米丽独来独往，除了必要的应酬，她很少和人交往，不过她有个姐妹说不定能借到她的车。”李子染想了一会儿说，“不过自从艾米丽出道后两个人就很少交往了。” “她们以前熟到什么地步啊。” “两个人都是从村里出来的，被发掘进了娱乐圈，一起租住在这个公寓里，后来艾米丽火了，那个姐妹却依旧没什么名气，于是就搬出去，现在是个龙套演员。”李子染说。 “请问，那个人的名字和住址您有吗？”赵乐雅递过纸笔，示意他写下来。 “有的。”李子染接过笔，写下一串信息，“萨拉，真名林雪蝉，现在独居。” “……”赵乐雅看着纸上的详细信息，又看了一眼对面冷静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冒昧问一句，您和这位林雪蝉的关系……” “哦，之前因为艾米丽见过一两面。” “行，谢谢您，沈兮送李先生出去。” “好的队长，李先生这边走。”沈兮推开门。 “婆婆，您好。” 夏江和赵白槿到了村子，问了一圈都没问出什么，准备走的时候夏江看到一个在门口收拾废纸的婆婆。 “您平时都在村口收废纸吗。” “对啊，儿子媳妇儿工作太辛苦，卖点钱好减轻他们压力。”老婆婆年纪蛮大的，却精神很好。 “那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收废纸的？”夏江和赵白槿对视一眼，继续问。 “好几年了哦，可以赚不少钱。” “那婆婆，今年五月份的时候，您有没有见过不是村子里，或者很陌生的人啊。”她问。 “这么久的事情，我不记得咯。”婆婆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一般说，“但是好像是有一个陌生的女人来过哦，那天我去煤窑附近捡废纸，遇见个挺漂亮的丫头，还问我煤窑入口在哪，给了我两百块钱。” 有了！ “这辆车子前不久才被洗过哦，你看这里，不可能这么干净的。”苏琦指着轮毂和底盘的角落。 “这三个人说，看到这辆车停着好久才起了偷车的想法，偷到后立刻去洗了车。”李奕说。 “不过那三个兔崽子还算做了一点点好事，他们找得车行不过是个私人小店，车椅子都是真皮的，没敢怎么清洗内部。”苏琦放下升降机拉开车门，仔细的检查了驾驶座，然后在椅背上找到了几根头发。 “琦琦，后备箱这里也有头发哎，还有一个……”王轩检查后备箱，在铺在后备箱的毯子上找到几根长发，还在下面看到一条断掉的手链。 “先带回去，交给白茉莉吧。” “驾驶座上的毛发样本我检查过了，是属于两个人的，b袋里的和死者可以做同一认证，基本可以认定死者就是开这辆车到案发现场那里的。”白茉莉摘下手套，“就告诉你这些了，其余的看你们自己的了。” “好吧，至少也不是没有收获。”李奕说。 “哎，你们都在这里啊，正好。”赵乐雅拿着证物袋过来，“这个样本查一下。” “哪弄来的？”白茉莉问。 “那个叫林雪蝉的女人家，先查，查出结果立刻告诉我啊，走了。” “我从村口一个捡废纸的婆婆那里了解到，五月份确实是有一个女人开着车子到这里来，不过时间太久，婆婆也记不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但车子就是这辆。”赵白槿把报告交给赵乐雅。 “刚才白茉莉送来的报告，驾驶座上的头发其中一份属于死者，另一份是失踪的徐敏亚，还有后备箱里的头发和手链也是徐敏亚的，世界上也没人会说到自己的后备箱里睡觉，加上这段时间也没有收到勒索信，有理由相信她已经遇害。”赵乐雅把报告放到桌子中间。 “会不会是有人绑架了徐敏亚，然后又胁迫林雪蝉开车到了这个地方，最后咔嚓两人。”王轩说。 “有想法是好事，不过也需要去证实，我觉得那个李子染也有问题，我从他口中得知林雪蝉这个人后问了他和林雪蝉的关系，李子染说他们只是见过两面，但是问到林雪蝉的地址，他却知道的很详细，这个人一定隐瞒了什么。”赵乐雅说。 “需不需要把人带回来问问？”乔若珩问。 “现在不行，搞不好会被他反将一军，这样之后再也问不出什么了。” “你带回来的样本我查过了，证明那个尸体就是林雪蝉。” 很快白茉莉把报告送了过来。 “这下就奇怪了，车是徐敏亚的，发现的尸体却是她的姐妹林雪蝉，但是还在后备箱里发现了徐敏亚的头发。”赵乐雅靠在椅子上，徐敏亚失踪，但是现在却发现身为她姐妹的林雪蝉的尸体，有点棘手啊。 “徐敏亚是个明星，如果她还活着，那么就算她跑了或者别人带走，也很快就会被发现，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这种事情最难办了。”沈兮说。 “或者我们应该换个方向，不应该只是单纯的去查嫌疑人这方面，试试从徐敏亚和死者之间的关系查查，说不定会有线索。”赵乐雅咬着拇指，“还有，去现场再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三角形的凶器。” “嗯，怎么突然想着查她们两个的关系？” “李子染和我说，徐敏亚和林雪蝉虽然是姐妹，但是最后徐敏亚大红大紫，林雪蝉却依旧是个临时演员。”赵乐雅示意夏江调出两人的照片，“您看，照片上林雪蝉的外貌完全不输她，女人的嫉妒心完全会使两个人之间产生隔阂，总之事情不简单，大家辛苦一下，现在没有头绪就什么都要查，沈兮和我去趟娱乐公司那边，夏江尽快找两个人的家庭信息，找到后发给我。” “好的。” “艾米丽是我们公司当红的明星，她失踪了这么久现在社会上依旧有她的新闻。”公司的经理接待了两人。 “那她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赵乐雅问。 “嗯，这是艾米丽的私事，我本来不该过问，但现在我很希望你们破案。”女经理有些犹豫，虽然她身居高位不应该这么八卦，但毕竟是个女人，知道的事情也多一点。 “在她失踪前的一个月，萨拉曾经和她吵过一架。” “萨拉……是那个林雪蝉？”沈兮问。 “对，不过也只是她单方面骂艾米丽。”她说着看了下周围，压低声音身体微微前倾，“听说和艾米丽的经纪人有关，萨拉和李子染之前是情侣关系，但后来李子染又和艾米丽很暧昧，所以萨拉认为是艾米丽勾引她男朋友，之后两个人就再也没见过……哎，再好的姐妹也会因为男人吵架……” “谢谢您告诉我这么多，嗯，林雪蝉和徐敏亚之前的关系很好吗？”赵乐雅说。 “嗯，她们两个姐妹原本都是农村出来的，是萨拉和李子染交往后，在李子染的帮助下进了娱乐圈，没想到后来反而是沾光的艾米丽红了，还抢了萨拉的男朋友，仔细想想是个女人都会生气的。” “好的，打扰您了，我们先告辞了。”两个人起身。 “二位客气，我们也很希望尽快找到艾米丽，来，我送您出去。” 二十三.姐妹反目 “现在怎么看？”回去的路上，沈兮问。 “李子染明显骗我，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隐藏和林雪蝉的关系。”赵乐雅看着手机，夏江已将把查到的信息传给了她。 “麻烦你了，估计要晚点吃午饭了，去见见两个女人的父母。”她说，“你猜的到吗，徐敏亚居然是林雪蝉家收养的，哎，看来有的查了。” “快点查啊，我好回去买午饭。”王轩和苏琦又回到了煤窑。 “叫个外卖过来蹲路边吃吧，案子不破你没机会悠闲着吃午饭的。”苏琦带好手套，走到发现尸体的地方，尸体前面有一辆矿车，矿车上是铁锹和镐子。 他想了想当时尸体的姿势，伤口是在额头上，那应该不是被人打的，迎面打来对方肯定会躲，不可能光只有额头上一个伤口，再怎么说也会是在后脑勺啊。 苏琦对比了一下几个工具的形状，都是对不上的。 慢着，那不一定会是工具啊。 他蹲下，拿出小铲子轻轻铲了下矿车的角，果然在熏得漆黑的锈后面发现了红黑色的痕迹。 “好了，赶紧找完好去林雪蝉家。”赵白槿和夏江回到徐敏亚家，赵白槿检查现场，夏江找到书房的电脑，打开电脑查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不过电脑有密码，夏江插上U盘准备用自己的程序破译密码。 在等待的时候，她环顾了一下周围，书房里摆着很多徐敏亚和林雪蝉的合照，看来徐敏亚真的很在意这个姐妹。 赵白槿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新线索有点丧气，不过这里确实长时间没人来了，都落满了灰，桌上的果盘里的水果也都烂光了。 水果……好像厨房的垃圾桶边上有个果篮…… 看上去是有人来拜访，结果徐敏亚就被这个所谓的拜访者带走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血迹和搏斗过的痕迹，很有可能是熟人。 “怎么样，有线索吗？”赵白槿问夏江，后者摇了摇头。 “我全都找过了，除了工作文件，没有别的资料了。” “行吧，再去林雪蝉家看看。” 赵乐雅和沈兮到了林雪蝉的妈妈家，老太太脸上全是担忧，自从两个女儿失踪后她就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 “阿姨，我可以问下，您为什么收养徐敏亚吗？”赵乐雅问。 “敏亚的父亲是我丈夫的朋友，敏亚母亲难产生下她就死了，她父亲又在事故中为了救老头子死了，我们就收养了敏亚，她和雪蝉一直是姐妹，感情很好的。” “那我可以问下，徐敏亚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有一件事，敏亚平时很忙的，但是有天她突然打电话给我，说她做了错事，很对不起雪蝉，也没有脸见雪蝉了。” “那，她有没有说过是什么事啊？”赵乐雅问。 “不知道啊，敏亚一向很乖的，我也问了她是什么事，敏亚不肯说就是一直哭，再打过去她就不接了，打给雪蝉，雪蝉也只是说没有什么事情，后来我们去找过她，两个人就不见了……”林母说着一直哭，林父怕她身体承受不住，急忙拿来药。 林家父母这里问不出什么了，案子一下子又陷入了死角。 “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你看起很累，开车回去的路上先睡会儿吧。”沈兮看着靠在座椅上的赵乐雅，从发现尸体到现在几天，她就没睡过安稳觉。 “我没事，让上官准备一下，一会儿会局里开会。”赵乐雅用手撑着头，开始把目前所有的线索拼凑起来。 徐敏亚失踪，林雪蝉死亡，但是后备箱里发现了徐敏亚的头发和手链，说明她被人塞进后备箱带走，很有可能是被带到了煤窑杀害，但是为什么林雪蝉也会死在了那里呢，是被人一起挟持了吗，然后为了防止路上遇到熟人起疑，就让林雪蝉开车，他选择了被封的煤窑，杀死后抛尸。 不过他为什么不把车也处理掉，目前得到的证据上看，凶手不像是会犯这种错误的人。 “沈兮。”赵乐雅睁眼。 “怎么了？” “先去见下李子染，我有事问他。” “二位进来坐。”李子染在家，“喝点什么？” “不用了李先生，我们问点事就走。”赵乐雅说，“当时问到您和林雪蝉的关系，为什么您要隐瞒和她的关系。” 李子染一下子变了脸色，提着水壶一言不发。 “您和徐敏亚，林雪蝉究竟是什么关系，请您告诉我们。” “我也是迫不得已！”李子染猛地转过身，“要是让其他人知道我出轨，对象还是艾米丽，我会怎么样，我的前途就全毁了，我肯定会被公司赶出去的！” “那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赵乐雅也激动了，本能的想站起身，被沈兮一把拉住。 “我，我一开始把两人拉进公司，押注在雪蝉身上和她交往，没想到最后是敏亚火了，我就想跟她在一起，我就……我就……” “抛弃了林雪蝉？”赵乐雅急忙追问，对方沉默很久终于点了头。 “衣冠禽兽。”她暗骂了一句，虽然很气愤，但看样子他和这件事并没有关系，只是一个出轨的彻头彻尾的渣男。 “我还想问下，林雪蝉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沈兮看着气的快炸的赵乐雅，替她问。 “她是个占有欲很强的女人，有一次就因为我和一个小演员多说了几句，她就跑去打人家耳光，如果不是为了前途，我才不会和她在一起。” “妈的渣男！” 回到局里后，赵乐雅气的几乎是把衣服扔到椅子上的。 “头儿，有新线索。”苏琦急忙走过去，“我刚才又去了遍现场，发现林雪蝉的伤口是撞到了矿车的角上造成的。” “那就是说，她是在出煤窑的时候不小心撞晕了，刚好碰到煤窑自燃，就被呛死了？”赵乐雅说，“林雪蝉是个偏执的女人，我怀疑徐敏亚的死和她有关系。” “但她和徐敏亚是姐妹，从小一起长大的，就算抢了男朋友也不会这样吧。”王轩说。 “死人开不了口了，她周围的人也只是说林雪蝉曾经当面骂过徐敏亚。”赵乐雅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 “姐，姐有线索了！”赵白槿和夏江冲了进来。 “我们在林雪蝉家发现了这个。”他把一份地图和两本笔记本交给赵乐雅，地图上标记着煤窑的位置，而笔记本林雪蝉和徐敏亚的日记。 二十四.曾经相约 徐敏亚的日记里清楚的记着，她红了之后对林雪蝉特别愧疚，她一直很想和林雪蝉恢复之前的关系，后面又写到李子染侵犯了自己，她更羞愧，可是李子染威胁她，迫于无奈她没敢和任何人说，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林雪蝉约了她，她决定好好道歉，说清楚一切。 相对她的日记，林雪蝉的日记里是满满的仇恨，甚至在本子上写满了去死，每一笔都十分用力，划破纸张。 “可能是两本本子太像，林雪蝉意外错手拿了徐敏亚的日记知道一切，就产生了杀人的念头，因为对姐妹的信任，林雪蝉轻而易举就可以对付她，她可能在煤窑杀死了徐敏亚，准备走时撞到矿车晕倒，最后也死在了煤窑里。”赵乐雅说，“走，再去一次煤窑！” “都找过好几次了，哪来的尸体啊。” 王轩打着手电，抱怨着。 说是小煤窑，但里面的路错综复杂，赵乐雅让两个人一组，特意叫来了姜蓝，嘱咐自己手下的人一定要注意安全。 “小心点。”乔若珩对白瞳说，白瞳点了点头，前面黑漆漆的一片，有手电也照不出东西，他试探性的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堆积的木板一下子断裂，他直接摔了下去。 “啊！”幸好下面是斜坡，没有直接摔在地上，他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白瞳！”乔若珩急了，“要不要紧，有没有摔伤？” “我没事……”白瞳起身捂着手臂，又撞到原来的伤口了。 “你等等。”乔若珩戴上通讯器，“乐雅，白瞳摔进矿坑里了，带绳子过来。” 白瞳摔得眼冒金星，好不容易缓过来，他跪在地上去摸手电筒，就掉在手边不远。 “找到了。”他摸起手电，一打开，一具被固定在十字架上的烧焦尸体就立在不远处。 尸体低着头，手上腿上各钉着三颗铁钉子，尸体下面堆着大堆已经成灰烬的燃烧物，这个人是被活生生烧死的！ ！！ 白瞳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又坐回地上，光源的降低使那个十字架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看着那具藏在黑暗和光照之间的，被吓得只有抽气的声音，就连喊叫也喊不出来。 他甚至不清楚自己是在害怕这个惨状的尸体还是制造出这个尸体的人。 “来，我带你上去。” 赵乐雅送了绳子过来，乔若珩下了坑来拉他。 “你俩没事吧，小心点。”赵乐雅在上面给他们照明。 坑下先是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乔若珩的声音。 “乐雅，通知队里的人过来吧。”纵使是见过无数尸体的乔若珩看到这个也是心情复杂，“发现尸体了。” “忍着啊。”姜蓝给白瞳脸上的擦伤涂碘酒，“还好只是擦伤，注意这两天不要碰水。” “你说这女人可真够狠的，毕竟是曾经的姐妹啊。”王轩看着被带走的整个尸体，虽然都焦了，但不难看出死者之前奋力挣扎过。 “这个姿态，仿佛是在和你说一个故事。”沈兮看着忙碌的人说。 姐姐很关心妹妹，可是因为自己的事业比妹妹更有成就，她开始疏远自己，姐姐为此感觉到煎熬，后来她和妹妹的男朋友上了床，痛苦的姐姐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妹妹主动约了她。 姐姐心里想着的全是怎么和妹妹改善关系，或者在她在家里等待妹妹时坐立不安，她想了很多很多话，可是她却没有想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人，却给她背后一刀。 曾经的姐妹俩，或者之前她们肩并肩，一起挽手去上学。 有时姐姐会给妹妹扎漂亮的辫子，买漂亮的玩偶。 两个女孩说，她们要永远在一起。 “写完了，终于可以休息了。”夏江伸了个懒腰，去打印机前等打印。 “可我怎么觉得破了案，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呢。”李奕说。 “害死两姐妹的明明就是那个李子染，但是我们却没有理由抓他。”赵乐雅等着一会儿报告打出来好批，她看着前面的记录，最后合上封面，“但哪怕如此，也尽管如此，我们也只能这样了。” 夏江听到这些话沉默了，赵乐雅说的没错，对李子染的指控只不过是道德上的正义，明明知道他是造成一切的罪人，却无法绳之以法。 “嘟嘟嘟！”就在她发愣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响了，是一条简讯。 “队长，之后没事了吧。”夏江看了之后有些犹豫的走到赵乐雅面前。 “怎么了，有事啊。”赵乐雅抬头，“没事了，报告有问题的话我让别人改就行，有事就先走吧。” “谢谢队长。”夏江收拾了一下就匆匆离开了。 “这小丫头怎么了。”王轩看着夏江的背影，“魂不守舍的。” “……” 几个人叽叽喳喳讨论夏江会去哪里，只有赵乐雅一言不发。 也好，反正结案了，有时间让她自己处理。 夏江出了调查局，打了出租车赶到机场，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坐下就开始玩手机，而是一直看着窗外，就连到了目的地也是司机叫了她才回过神。 因为是工作日，机场的人并不多，她迎着往停车场走的人流进了机场。 “小江，好久不见。” 和她容貌八九分相似的女人拉着行李箱站在她面前。 “我说你啊，坐你哥的车不好吗，非要挤我这辆。”赵乐雅开着车一手搭在车窗上，烟就抽了两口就被她随手丢到外面了。 “说了不要抽烟了，那个死家伙都开始戒烟了。”白茉莉坐在副驾驶看头条，“你呀这么年轻，外表‘冰清如玉’的里面乌漆嘛黑。” “那个混蛋会戒烟，鬼信。”赵乐雅摇上车窗，关了音乐开启广播。 “现在插播一条消息，近期发生连续伤人事件，希望各位市民夜晚尽量减少外出，最好与他人结伴同行。” 年轻的女主播播完一条消息后插播一条提示。 “这是四区最近在宣传的吧，先是一个男的被杀，凶手砍掉双腿，然后是一个女的，手臂不见了。”白茉莉说，“这个案子好像九区负责在跟，据说都半个多月一点头绪都没有。” “案子不交给哥哥他们那里吗？”后座的白瞳问。 “那家伙不是在调查一起连环拐卖儿童的案件，再说了两个案子没啥关联，就先放到九区了。”赵乐雅说。 “死的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一个腿被砍了，一个手被砍了，不同年龄不同职业不同性别，唯一相同的就是那个切面，干脆利落，但是周围的肌肉却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一看就是个有点本事的人，技术不错啊。”白茉莉说着忽然回头看向白瞳，“说的我想吃猪蹄了，今晚去吃怎么样？” “姐姐决定就好。” 白茉莉这话在赵乐雅听来就有点毛骨悚然，但白瞳早就熟悉姐姐这个样子了。 “哎乐雅啊，前面路口转个弯。” 车内又沉默了一会儿，白茉莉突然说。 “怎么了，去买猪蹄啊。” “不，去接猪蹄。” “来来来，上车。”白耀拉着夏江。 “你怎么回事啊。”赵乐雅皱眉，“不是说去查案子吗，怎么又跑这里来了。” “逮着一孙子了，先关他几个小时磨磨角儿再去审，等磨平了还不用我开口就全说了，来，吃糖。”白耀摊手，手心里有几颗进口的水果糖，不过这个福利只是对白瞳的。 “谢谢哥。”白瞳说。 “怎么了，没和家人谈妥？”赵乐雅瞥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夏江，问。 “队长怎么……是啊……”夏江一愣，又说。 “那就别回去吵架了，今晚住茉莉他们家，茉莉晚上请客吃猪蹄。” “怎么又扯到我了呀？”白茉莉抬头，不过并没有拒绝赵乐雅上半句话，“夏江换洗衣服都没带吧，一会儿我让阿姨给你准备一套新的内衣裤，你什么size的。” “我还以为，队长会劝我回去……”夏江并没有回答白茉莉这个“敏感”的问题，她也知道自己什么size白茉莉这种人一眼就看出来了。 “劝你回去才是不怕事情闹大，哎，听说前面的餐馆烤猪蹄很好吃，咱们去吃吧。” 二十五.变态杀手 “行了，客房收拾出来了，一会儿我让阿姨带你去。” 赵乐雅把兄妹三人送回家，白茉莉下车后领着夏江进屋。 虽然之前就听所有人说过白家很有钱，但夏江还是被面前的别墅闪到了。 这个位置都是整个别墅区的中心啊！ “别看啦，我爸妈不在家，怎么还是没吃饱，让阿姨在给你做点？”白茉莉问傻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别墅的夏江。 “得了吧就是你自己想吃，小心下周体检说你体重超标。”白耀掏了支烟。 “要你管，你就等着被查出肺癌吧。”白茉莉恶狠狠的回了一句。 “嘿，死丫头。”他把烟塞回烟盒，先进屋去了。 一周后。 “说你没用啊，抽个血腿都能抖成这样。”李奕拿着报告单嘲笑王轩，“平时看着你遇见谁都往前冲，还怕血？” “那他妈，见着血从老子身体里出去，老子还不能怕。”王轩瞪了他一眼。 “嗯，轻了三斤，不错。”白茉莉很满意自己的身高体重，她本来就是女神的身材，虽然平时不动窝的，面对着解剖台也能大吃大喝，体重却从没见长过。 相比之下，身材“又短又宽”的夏江郁闷。 当然，家里那位更让她郁闷。 妈妈最近很不好。 她生了病，我……我又离婚了。 现在我在争夺小倩的抚养权，可是我现在别说工作，住的地方都没有。 小江，求求你帮帮我。 “夏江，你的报告。”白瞳给完了其他人的报告，找到了坐在椅子上发呆的夏江，“就剩你的了，还有两个项目没做呢。” “你手里还有一份报告谁的啊？” “我哥的。”白瞳说。 体检报告上贴着两张照片，张片都是两人小时候拍的。 调查局有规定，一切非官方的资料必须用非现阶段的照片，出于保护调查员的隐私。 “你们两个长得好像啊。”夏江凑过去。 小孩子辨识度本来就低，加上又是两兄弟，要是不仔细看照片还会以为是一个人。 “哎，瞳瞳。”上官突然找过来，“看见队长了吗，有事找她。” “没见到啊，出什么事情了吗。” “又发生一起杀人案，上头觉得事情不对劲，现在九区正式把案子交接给我们。”他说。 “哎哟我去，怎么都乱成这样了。” 赶到现场时，周围全都是围观群众。 “尸体是早上收垃圾的大爷发现的，大爷一吆喝周围的邻居就都出来了，一群人看够了照拍了才报的案。”负责这一片的管理员给十区带路。 “具体接到报案时间是什么时候？”赵乐雅走到那个原本是装浴缸的木箱边上。 “十一点，但大爷说是9点左右的时候发现的。” “两个小时？”赵乐雅戴上手套，看向那个管理员，把对方看得默默咽了下口水，“这群人可真够厉害的。” “现场基本被破坏了，目前没发现什么明显外伤，具体的死亡原因等回去再给你报告。”白茉莉已经大致检查完了。 “这女的挺漂亮的。”赵乐雅看着被埋在木屑里，只剩一个脑袋和手臂露在外面的女尸。 “嗯，脸挺漂亮的，就是不知道身材怎么样。”白茉莉歪着头说。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白茉莉伸手捞起一把木屑，“她的身体不见了。” “嗯，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死者大约22~23岁，死因和之前的两起都一样，被注射镇静剂后切下肢体，导致失血过多死亡。” 回到调查局后，白茉莉做了尸检。 “你的意思是，她是被……” “没错，是在还活着的时候被砍下四肢的。”白茉莉摘下手套，转身去拿拆封的鱿鱼丝，“这个犯人虽然不是出于良心给被害者注射药物，但总比醒着被砍下来好吧，吃吗？” “不了。”赵乐雅摇头，看着那具中间空荡荡的尸体，实在没胃口。 “可惜啊，没内脏器官，实在得不到其他有分量的消息，之前两个也被家属领回去火化了，不过你来看这个切面。”白茉莉指了指女尸手臂的横断面，“平整吧，这个凶手应该不是那种反社会的杀人犯，我估计这个人受过高等教育，而且有一定的医学经验，他不是单纯的杀人或者享受那个过程，而是想把它当成一件艺术品。” 白茉莉叼着鱿鱼丝，看向赵乐雅。 “乐雅，这次的人可不好对付。” “可是，现在我们连她住哪是谁的都不知道。”赵乐雅说，“之前都问了一圈的人，也没见着有人见过有什么奇怪的人或者拿能装尸体的箱子出来。” “能装尸体的箱子不会太小，既然没人见过，那么案发现场应该离抛尸地不远，三具尸体发现的地方都隔得那么远，那就是分别在他们自己家里被害的。”白茉莉说，“呐，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的咯。” “夏江，失踪人口有查过吗？” 回到办公室，赵乐雅问蹲在电脑前的夏江。 “目前没有发现类似的报案。”夏江说。 “目前推断抛尸点不会离现场太远，不过这是个老小区，一家一户的查不仅费时费力，还可能打草惊蛇，有没有办法缩小范围。”赵乐雅问沈兮和白瞳。 “你说说看。”沈兮原本想开口，后来还是对白瞳点了点头。 “死者这么年轻，又是女性，两天不见了家里人应该会着急并且报人口失踪，现在没有动静说明她是独居，而且应该不是本市人，是外来打工的。”白瞳低下头，眉心微蹙，他的声音很轻，显然是没底气。 “说的很对，继续。”沈兮鼓励，显然欣慰终于找打了个接班人。 “她和亲人关系可能不太好，应该有对象，但对象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白瞳被认可后声音明显响了一点，“我想，问问小区那些出租廉价出租房的房东应该会有线索。” “干的漂亮，若珩你和瞳瞳放手去查吧。”赵乐雅很满意，“夏江和我去九区交接一下案子。” “死的第一个叫陈跃，她被砍掉的是双腿，第二个叫郑宇挥，丢的是手臂。” 九区的组长是个胖胖的中年男人，他在一大堆文件里翻翻找找，终于把几个文件夹找齐了。 “那个，发现尸体的地点，时间什么的都在里面，你们自己看就好。”他说，“邪了门，这畜生杀人都没规则，我劝你们小心点，很快就会再犯案的。” 乔若珩和白瞳问了十多家中介，还跑去问了居委会，但是都没有结果。 “会不会是我们找的方向不一样？”乔若珩看了看表，已经快到吃饭的时间了。 “我刚才看了一眼，这些房租都太高了，如果她真的是独自出来的应该不会去中介这些地方。”白瞳咬着指甲，要是他猜错了浪费这么多时间就没法和赵乐雅交代了。 如果我是她，我会怎么办…… 白瞳忽然想起什么。 “你还真厉害啊，这样就找到了。 ”乔若珩看着拿着一大串钥匙在找的房东，后面白瞳找到了贴在电线杆上的小广告，于是两个人顺水推舟找到了那些“黑房东”。 “确实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刚来这一个月，这几天刚好收租，我找她都找不到。”房东丢出一把钥匙，“你们自己去吧，记得把钥匙还给我。” “喂，乐雅姐，我们找到死者的住所了。” 到了楼下，白瞳给赵乐雅打了电话。 “干的好，都起来都起来，我们出发了。”赵乐雅歪头夹住手机，捞起外套穿上，踢了一脚把腿搁在桌子上的王轩。 “你和乔若珩盯着门口，防止里面有人出来，如果那杀人犯真的心里变态，十有八九会回到案发现场，我带着其他人马上到。” “头儿，万一那里真出来人……”王轩凑上去说。 “那他就是那个变态！”赵乐雅掏出车钥匙开门。 “要是有人出来了，记得一定要站在我后面。”乔若珩掏枪，白瞳点了点头，吸了吸鼻子，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的味道。 十分钟后，赵乐雅带着人来了，王轩李奕赵白槿坐她的车，赵乐雅一路飚过来的，除了赵白槿其他俩人都吓得要吐出来了。 “其他人呢？”乔若珩问。 “坐上官的车。”赵乐雅给枪上膛，“里面没人出来吧，开门。” 门一开，还没等冲进去，一股臭味就散了出来。 里面果然已经没人了，而且还是第一案发现场，地上有明显的血痕，一直蔓延到房间里，是间卧室，床单上的血已经干涸了，喷洒出来满墙都是。 “就是在这里分的，把茉莉琦琦都叫来。”赵乐雅收好枪，有点嫌恶的掩了掩鼻子。 “死者叫唐?，二十二岁，还真是独居。”王轩找到了证件。 “看这样子，应该是在门口的时候就被人捅了一刀，然后把人拖回卧室。”苏琦看着地上的血，“你瞧，这里有明显的挣扎的痕迹，这家伙还蛮聪明，知道在床上下手，这样血就不会漏到楼下去。” “不，应该还有人和她住一起。”沈兮拉开浴室的柜子，里面有一支男士的洗面奶，“我这就派人去找，一个蛛丝马迹都别给我放过。”赵乐雅掏了手机，下楼去了。 “喂，夏江，帮我找一个……”赵乐雅给夏江打电话，一偏头就看到一个男的鬼鬼祟祟的在人群中后面，看到赵乐雅发现自己后匆匆走了。 “站住！”赵乐雅掐断通话，追了上去，“阿槿，在哪！” “准备去查监控，怎么了姐姐。”赵白槿问。 “有个穿红黑夹克的黄毛往c口跑了，给我堵住他。” “明白！”赵白槿挂掉电话，直接翻身跳下围栏去堵人。 “别跑！”赵乐雅一个女人居然完全不输那个男人，对方凭借对小区的熟悉七拐八绕想甩掉她完全没有得逞，男人一着急，一把推倒一个迎面走来的孕妇。 “哎！”赵乐雅一愣，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去扶孕妇。 “想追我！”男人跑出一段路，得意的停下脚步，还没等那劲儿过去，赵白槿就从楼梯上扑了下来把他扑倒在地。 “跑个屁啊你！”赵白槿把他压在地上扣上手铐。 二十六.陷入僵局 “姓名。” 上官问。 “李飞。” “职业。” “哎哎哎，别这么问。”赵乐雅笑嘻嘻的起身走到李飞身边，伸手按住他的肩，然后把烟盒递到他面前，“抽一支。” “不了不了。” 面对凶神恶煞的王轩李奕他们都能一言不发外带嘲讽两句，可是看到笑着的赵乐雅他居然慌了。 “来来来抽一支，别紧张。”赵乐雅把烟塞他嘴里，然后帮他点上。 “和唐?什么关系啊，什么时候认识的，今天找她干什么呢，为什么见了调查局的人就跑呢。” 赵乐雅转身走回去靠在桌子上，见他抽了一两口后问。 “我是她男朋友，她刚来这里我们就认识了。”李飞说，“我今天，是找她拿回那批货，所以，我才……” “唐?死了你知道吗？”赵乐雅的表情忽然垮了，她微微皱眉。 “什么？”李飞愣了。 “别撒谎啊，老实点。”上官停笔，抬头飘了一句。 “那个，阿sir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我只是去拿货，我真不知道她死了，所以我今天才去的。”李飞急忙去拉身边的执行员的手臂，“你们相信我，我跑只是以为你们发现我……” “好了好了，放了吧，交到二区那边吧。” 原来只是个卖药的，赵乐雅失望的一匹，挥手让他们把人带下去。 “什么都没问出来？”沈兮等在门口。 “你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了？”赵乐雅瞥了他一眼，转身去自动贩卖机那买咖啡。 “嗯，苏琦勘察现场发现了***，加上他见到我们会跑，我就猜到了，他和杀人没多大关系，只是个瘾君子罢了。”他把手里的文件袋递过去，“这是推断死亡日期那天李飞的活动记录，他没有作案时间。” “你啊，早说不就好了。”赵乐雅弯腰去找掉下来的咖啡，“每次都是我碰一鼻子灰才这么说。” “乐雅，我要和你说一件事。”沈兮沉默了一会儿，有点犹豫的开口。 赵乐雅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小心翼翼又故作轻松的开口，“怎了啊，不就是没抓到犯人吗，一脸这样的表情。” “上头说，国外有个心理进修班，希望让我过去学习，最少半年。” “可是，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赵乐雅急忙伸手拉住他，怕他说完这句转身就走，很快似觉不妥的把手收回来。 十区虽然是个刚建起来的新区，但破案率如此之高几乎全是沈兮的功劳，赵乐雅每次有了想法或有了方向也是要靠着他一步一步推理下去，现在他要走了，平时冷静的人一下子慌了神。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所以不打算走，但现在有了白瞳，他完全可以担任起我的工作，他的智慧可不是我能比的。”沈兮说，“我也没那么快走，至少等破了这个案子，这几天你先别让瞳瞳跟着若珩了，让他跟着我……嗯，就这样，我先回去了。” “……”赵乐雅想叫住他，最后也只是沉默了。 “我知道了。” “慢点吃。”苏晗看着面前的人，“这几天很忙吗，一直想约你出来吃顿饭，你都没空。” “很忙，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什么都要查。”白瞳往嘴里塞着面条，好不容易挤出一点午饭时间，路上却堵了车，“我得快点回去接夏江班。” “这次的案子很难查吗，我听说已经死了好几个人了。”苏晗说。 “嗯，但是他们之间一点关联都没有，更像是随机杀人，基本不符合连环杀人犯的特征，咳咳！” 吃的太急，又在说话，白瞳被呛到了，一下子咳嗽的很厉害。 “慢点别急，喝点水。”苏晗急忙把杯子递过去，对方接过喝了一口又咳了两声才好。 “其实呢，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联系，只是有的和常理不同，所以你会一时间找不到他们的关系。” 苏晗笑着说，虽然戴着口罩，却依旧可以听出里面的无限温柔。 “嗯，你说的对。”白瞳拍了拍胸口，“哎呀，糟了时间要到了，我先走了。” 他拿了手机刚站起来，腹部就是一阵绞痛。 “嘶—”他扶着桌子，痛越来越厉害。 “怎么了？”苏晗急忙问。 “没事，只是有点疼。”白瞳咬着下唇忍了好久，没想到疼痛有增无减，疼到最后居然站不住了。 “我带你去医院吧。” “啊，应该是作息饮食不规律导致胃痉挛。”医生写着病历，“我给你开点缓解的药，之后注意作息。” “谢谢您。”白瞳说。 “好了去拿药吧。” 苏晗陪着白瞳取了药，准备回调查局的时候，一个医生叫住了他。 “是白瞳吧，你和你们赵队长的体检报告有一页落在我这里了。”那个医生把一个牛皮纸袋递给他。 “啊，是吗。”白瞳绕开封线，“咦，里面只有我的资料啊。” “糟糕，难道我忘记把赵队长的检查报告装进去了？”医生凑过来一看，“哎呀你瞧我这脑子，我一会儿还有台手术没时间，这样如果赵队长方便，您让她过来取一趟或者找个地方我送过去也行，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他说着送上一张名片。 齐卫勇，市立医院主任。 “好的，我会转达的。”白瞳点头。 “你们之前组织过体检啊。”苏晗看了一眼那页资料，刚好是白瞳的个人信息页，像集体体检难免手忙脚乱，偶尔体检信息确实会散架。 “嗯，不过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啊，他为什么会把单独的资料先送回给我啊……” 白瞳有些疑惑。 “请问，你是不是苏晗。” 每当他想出个所以然，一个女孩子走过来小心翼翼的问。 “糟了，被发现了。”苏晗拉了一下口罩，悄悄握住白瞳的手。 “哇，我见到大明星了！” 果不其然，那个女孩子尖叫起来，几乎是同时苏晗带着白瞳就往安全出口跑。 “所以你和苏晗被粉丝堵在医院的杂物间两个小时才出来？”赵乐雅双手叉腰，问脸上有些脏兮兮的白瞳。 “嗯。”白瞳点头，脸色有些不太好。 “哎，好吧，去医院了是吧，是不是生病了？” “没有没有。”白瞳摇头，他知道现在是特殊时期，案子没破他不好再让赵乐雅为自己担心，“不过姐姐，有一件事很奇怪。” “嗯？” “这个医生说你的体检报告有一页落在他手里，说你有空去那一下，但是我觉得……” “队长，外面有一个孕妇找你。” 两人正说话呢，李奕过来敲门了。 “我这就来。” 赵乐雅说着抽走白瞳手里的名片，“我会抽空去拿的。” “可是姐姐……” 白瞳看着完全没心思听他把话说完的赵乐雅，叹了口气，算了，或许是自己多疑吧。 二十七.规律 “赵队长，谢谢您帮我。” 那个孕妇就是赵乐雅在追李飞时扶起的那个。 “没事，保护人民群众是我该做的。”赵乐雅给她倒了杯热水，“来，喝点水。” “谢谢。”孕妇道谢。 她说自己叫郑岚，丈夫出差了，现在家里只有她一个人，要是那天赵乐雅没去扶她她都不知道怎么办。 “这次来，我是有事情和您说。”郑岚有些纠结，“我住在出事的那户人家的楼上，前几天，我发现一件奇怪的事。” “您请说。” 几人一愣，夏江赶紧打开电脑和录音笔记录。 “在那前几天，住在那里的那个女孩似乎是生病了，一天拎了很多药回来，我问她什么病，她也不说，不过在那之后又有一个陌生男人来找她，很亲密的样子。” “你还记得是什么医院吗？”赵乐雅问，查了这么多总算有个有用的线索了。 “哎，我不记得了，真是抱歉。”郑岚说。 “那你看到过那个男人的样貌吗？” “日子也有点久，我记不太清了。” “啊，没事，那今天先到这里，如果您回去后记起什么尽管联系我。”赵乐雅在便利本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是我的联系电话，我叫赵乐雅。” “好的，谢谢赵队长。” “队长，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夏江问。 “不愿意说自己得了什么病，应该是绝症或者……妇科病之类的。”赵乐雅眉心微蹙，“查，以唐?住处为圆心，每个医院包括黑诊所都不能放过。” “好的！” “最开始的两个死者查了吗？” “查了，背景清白干净，也没有仇家，基本排除仇杀和情杀。”王轩一天都在跑，已经累得腿都抬不起来了。 “好啦，休息会儿把资料都整理一下，尽量找出几个案件的共同点。”赵乐雅拍拍他的肩。 “队长，你杀了我算了，我都忙得已经一天没休息了！” “乖乖，破案了请你吃饭，琦琦那里查的怎么样了？” “完全没有线索，犯人不是老手就是经过精心安排的。”苏琦一个头两个大，丢下这句话继续去比对了。 “这样吧，留一个人整理资料，其余的先回去休息一下，我看大家也都累得够呛。”赵乐雅看办公室里一群焉了吧唧的人，说。 “真的？！”王轩李奕率先有了精神。 “那谁留下来啊。”上官问。 “我留下来吧。”白瞳举手，“反正都是一些文字资料，我看东西速度快，一个人就可以整理好的。” “东西不一定要你整理，其他人也都可以做到，为了公平我们抽签吧。”赵乐雅说，心里也暗暗鄙视，一群老爷们还没一个小孩子有担当。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今天我也一直在调查局里，轩哥他们外面跑了一天也累了，还是我来吧。”白瞳看脸越来越黑的王轩急忙说。 “那就让瞳瞳留下来吧，之后他在休息就好。”沈兮说。 “行吧，瞳瞳先留下来，要是遇到什么事情给我打电话。”赵乐雅点头，“都给我休息好了，回来之后分组去各家医院调查，听到没有？” “是！” “姐，要不你睡一会儿？” 回去的路上赵白槿开着车。 “回家再说吧。”赵乐雅把部分资料拷贝带了回家，她开了车内灯翻看着。 “你觉得犯人会是什么样的人呢？” “男性，年龄可能在30~45岁，文质彬彬是个知识分子，外表应该看上去没有攻击性，甚至是那种很容易获得女性好感的样子。” “我看过郑宇挥的照片，长得很壮实，凶手也应该是个蛮健壮的人吧。”赵白槿看着认认真真看资料的姐姐。 “有了麻醉剂这种东西，即使是个女人也很容易放到受害者，现在这种东西花钱就能买到，查来源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凌晨。 调查局里白瞳要整理王轩剩下的资料，还要完成夏江对那些医院的分析记录。 “怎么就留了你一个人？”白耀准备下班的时候有些事要交代白茉莉，就上来看了看。 “他们先走了，我留下来整理资料。”白瞳说。 “听说你们这次的案子挺棘手啊，一点头绪都没有？”白耀走到他边上，随手拿起堆满一桌子的资料。 “嗯，哥哥你们那边呢？” “基本解决了，审完那几个主犯就可以结案了，哎，说起来这几个人的名字也挺有趣啊，陈跃，郑宇挥，唐?，不男不女的。” “是有点。”白瞳等着打印出结果，伸了个懒腰，然后起身凑过去看，白耀拿的正好是三个被害人的个人资料。 陈跃，郑宇挥，唐?…… 所有事情都有自己的联系，只是有的和常理不同。 和常理不同…… 之前他们一直在找常规的连环杀手选择目标的特点，现在怀疑他是随机杀人。 抛开之前学过的所有理论，单纯的想想这些联系呢。 白瞳抢过那些资料，摊在桌上一张张的对比。 “怎么了？”白耀问。 “哥哥你看，这个凶手每次行凶都要带走人身体的一部分，而他们丢失的身体部分，正好是他们名字的偏旁。”白瞳指着报告上的内容，“这就是规律。” “不愧是我弟弟。”白耀赞许的揉了揉弟弟的头发。 “不过知道这些还是没有办法找到凶手的。” “这个不难，有的人的名字很难找，比如唐?的?，相信有不少人根本不认识这个字，而凶手能准确的找到这些人的住址，就说明他有庞大的信息网，信息交易机构，调查局，教育机构这些比较有可能得到这么多信息。”白耀说。 “对。”白瞳眯了眯眼，“还有……医院。” “看着啊，以后你自己就可以做了。” 白耀是重案组的组长，黑入信息网这种东西对他来说实在不在话下。 “咱们这样是不是违法的呀……” “为了破案，他们理应配合我们，不会的。” 白耀敲下回车开始检索数据，因为之前夏江已经把那些医院罗列出来了，帮他省下不少时间。 “找到了，是红星医院，三个人分别在这里就诊过，陈跃是呼吸科，郑宇挥看的是耳鼻喉科，唐?则是妇科。” 花花绿绿的资料不断刷新，最终在三条信息上定格下来。 “谢谢哥哥！”白瞳脸上的疲劳一扫而空，眼睛里都闪着小星星，他抓着白耀的手臂有种满满的成就感。 “这次真的能破案，就全是你的功劳，去通知你们队长吧。” “干的漂亮，瞳瞳。” 第二天众人来上班的时候，赵乐雅也激动地不行，“阿槿，上官和我立刻去红星医院，瞳瞳先回家休息吧。” “我不要紧，一会儿队长还要把医院医生的资料都拿回来吧，我帮你分析好了再走。” “乖，要是别人有你这么能干就好了。”赵乐雅说着还特意朝王轩翻了个白眼，“其余人在局里等着，随时待命。” 二十八.牵连无辜 “您好，我们是秩序十区调查组。” 红星医院是家私人医院，赵乐雅直接找到了前台的接待小姐。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前台小姐似乎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们有事想见一下院长，可以吗？” “好的，您稍等一下。” 那个小姑娘联系了一下院长，得到许可后带着几人上楼去了院长室。 “几位sir，请问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助的？” 院长是个四五十的胖男人，赵乐雅看了一眼他的胸牌——葛明生。 “葛院长，我们最近在调查一起凶杀案，现在需要您的协助。”上官把三个病人的资料递给他，“可以请您帮忙查一下这三个病人是否在这里就诊过，如果是的话可以把给他们看病的医生的资料给我找一下吗？” “好的好的，牛护士去查一下。”葛明生把东西交给身后的护士，“来来，几位喝茶。” “谢谢，还有院长，我想请您把医院所有医生护士包括其他在职人员的资料都给我一份。”赵乐雅说，“是，所有人哦。” “额，我知道，包括我，呵呵，包括我。” “队长，这种私人医院其实乱的很，咱们可以查到吗？”上官看着厚厚一叠资料问。 “唯一的线索，大海捞针也得查。”赵乐雅叹气，正好手机响了，“我接个电话。” “您好，哪位？” “赵，赵队长，有个男人在我家门口，好像就是那个男人，我好怕……”打来电话的是郑岚，她压低声音，语气哆嗦。 “郑岚？你别怕我们马上过来，把门窗锁好。”赵乐雅向赵白槿和上官招手示意赶快走。 “好，我……啊！”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尖叫，没了下文。 “喂，喂！” “怎么了队长？”赵白槿问。 “喂，王轩！” 赵乐雅没有回他，直接打给在局里的王轩。 “怎么了队长？” “立刻赶去郑岚家，就是唐?她们楼上，快点！”赵乐雅说完直接挂断，开车上路。 “队长那么大声，干啥啊。” 一边的李奕悄咪咪的问。 “走，去上次那个证人郑岚家。”王轩扯过工作证，“快快快！” “会是什么事啊……”夏江嘟囔。 “八成是那个证人有危险了，把枪带上。”沈兮说。 “队长你看！” 赵乐雅的车开到楼下时，发现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一个矮小的人戴着口罩和鸭舌帽，见到有人来时立刻上了车准备走。 现在下着暴雨，伞都不撑一把还见人就跑，一定有问题。 “队长，乔副队他们来了。”赵白槿看到后视镜里赶过来的两辆车，赵乐雅咬了咬下唇，让上官下车去查看楼上的情况。 两辆车同时冲出小区，赵乐雅拉响警笛，前面的黑色轿车不仅没停，还加速了。 “姐，前面在修路，不好开的。”赵白槿匆匆系上安全带，赵乐雅像是没听到一般，强行别道过去，这条路又陡又滑，好几次险些装上路边的路桩。 那边的乔若珩也开车追了过来，一左一右把黑色轿车堵得无法变道，那辆车见无法摆脱，瞧见一条通向村镇的小路，准备撞破路障冲进去。 “可恶！”赵乐雅一脚油门赶上去，然后猛的别了一下方向盘，撞上黑色轿车。 “小心点。”王轩拦住沈兮和上官，郑岚家的门没有锁，而且有被撬过的痕迹。 血迹从客厅一直蔓延到卧室， 先是星星点点的血滴，然后到卧室里就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呕！” 王轩看到床上的东西差点没有吐出来。 是一个成了型的胎儿。 “糟了，得拦住赵乐雅！”沈兮转身出去。 “姐，姐姐！” 这一撞可不轻，赵白槿松开安全带推了一把赵乐雅，驾驶座的门被卡住了，她从副驾驶坐爬出去，而那个矮个子的人已经跑远了。 “别跑！”赵乐雅要去追，但是在经过黑色轿车时停了下来。 因为撞击弹开的后备箱里，有一具女尸。 是郑岚。 “心脏受损，是一刀毙命，还有你看，凶手把她的眼睛，嘴巴，还有腹部全都缝上了，手法十分专业专业，我可以肯定不是医生就是准医生。”白茉莉指出几个地方。 “一定是这么大动静去医院检查，惊动那个犯人了。”乔若珩双手撑在解剖台上。 “杀人就杀人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王轩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就犯恶心。 “他是要让这个女人不要乱说话……”沈兮说，“赵乐雅怎么样了？” “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怎么敲门都不应。”王轩说。 “那目前的调查若珩你来负责吧，我去看看她。”沈兮拍了拍乔若珩的肩。 “好。” “哐当！” 休息室里传来东西倒地破碎的巨响，办公室里的几人全都停下手。 “赵乐雅？”沈兮敲了敲门。 “门没锁！”里面传来很不耐烦的回应，一开门一股烟味儿就涌了出来。 “说好的戒烟呢？”沈兮看着桌上空空的烟盒。 “我烦死了，怎么了！”赵乐雅瞪了他一眼，有些烦躁的坐在用手抵着头，手上还有一道划伤，应该是刚才弄翻花瓶时划的。 “不是你的错，谁都想不到，那个人会去找郑岚。”沈兮蹲在她面前，这一句轻飘飘的话把赵乐雅建立起来的防线全部摧毁，她浑身颤抖哭的泣不成声。 “要是我，要是我去医院问的隐蔽点，就不会这样，她……她只是个无辜的人啊！”赵乐雅说。 “你这样不是办法，乐雅，从没有人会预料到之后会发生什么，既然已经发生了，那现在所能做的只是想办法去给他一个最好的结局。”沈兮帮她擦掉眼泪，“你总是这样，表现得永远是勇往直前，可是你也是人，也会累的，这几天先让若珩带队，你休息一下。” “我明白了，乔若珩在哪，我找他交代点事儿。”赵乐雅起身，揉了一下头发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 “队长，没事吧……”外面围了一圈人。 “我没事，这两天由乔若珩乔副队带你们，我两天后回来，有事call我。”赵乐雅有些丧气的回答，去找乔若珩去了。 赵乐雅回到家里后把包随便扔在地上，简单的洗了个澡就倒在床上，一直工作倒还好，但是现在放松了之前的疲惫就全部涌了上来，很快进入梦境。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