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乱世城中事》


 第一章襄阳天行

1259年9月，蒙哥在合州前线病逝。1260年3月，忽必烈在部分诸王的推戴下，即汗位于开平，建元中统。
1260年3月中旬，襄阳城中天行会府衙之中。只见偌大的府邸遍插白旗，帮会上下上万帮众都披麻戴孝，今日是天行会第七代帮主黄金之的大丧之日。黄金之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床边只有他唯一的儿子黄永存与唯一的孙子黄天赐。
黄金之：“存儿，天赐。”
黄永存与黄天赐答道：“孩儿在（孙儿在）”
黄金之：“存儿，今后这天行会我就交在你手上了。你也四十多了，虽然武艺平平，但是守成有余。咱们天行会是荆襄第一大帮，你一定要让弟兄们好好的过下去。”
黄永存哽咽的答道：“父亲放心，有我在，天行会一定不会有事。”
黄金之看了黄永存一眼轻叹了一声：“唉……前几日我听闻忽必烈即位，此人有雄心大志，我想不久他就会全面攻宋，你要记住天行会要存活，但那也是有大宋才有天行会，你要会把握。”
黄永存点了点头：“孩儿明白。”
黄金之听后面露笑容一脸幸福的看向他的孙子黄天赐：“浑子（黄天赐小命，因为出生时有人算过此子，如非大忠大义就是大奸大恶，绝对不会一生平平，所以道人赐字浑，至纯或至浊。）”
黄天赐也带着丝丝笑意：“爷爷你说。”
黄金之哼笑了一下：“还是你看得开，不像你爹哭哭啼啼。爷爷对你可有厚望，你的武艺冠绝荆襄，就是性格太过随心所欲了，都怪你父亲老来得子，把你给宠坏了，你也快二十了，该长大了。”
黄天赐看着黄金之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中带着一丝丝悲伤。
黄金之轻摇了一下头：“看来是我多想了，你什么都明白啊！什么都明……白。”说完黄金之闭上了双眼，一脸笑意。
黄永存大喊道：“爹！”
黄天赐抬起了头，眼眶红润了。
房门外，天行帮众听见了黄永存的声喊纷纷跪下大声喊道：“恭送金爷！”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缓缓打开，黄永存在前，黄天赐紧跟其后。见到黄永存出来，众人拜倒在地：“拜见存爷。”
天行会，荆襄第一大帮会，总部坐落于襄阳城中，府邸之大令人惊叹。天行会历经七代，没人知道当初是怎么成型的，最近的记忆就是黄金之带领儿子与坐下七煞一统荆襄所有帮会，结果七煞全部战死只剩下儿子黄永存，但究竟是不是战死也没人知道。
黄永存领帮主之位后，帮众一众骨干完全没有与他同辈之人，掌权者无非四人，儿子黄天赐没有什么实权，但却统领着帮助最精锐的五百死士——天行五百。
其次是三位义子，老大刑山，三十五岁，沉重稳重，腰佩一把青龙大刀，武艺不凡，很多人都说他的武艺在黄天赐之上，只是碍于身份不与其争。刑山主管帮会之中人员调遣，帮众管理。
老二宇文邕，三十二岁，黄永存经常夸赞他是其之孔明、子房，帮众黄永存处理大小事务，出谋划策，钱粮调遣也都在其手。
老三赤屠儿，三十岁。性格乖戾，暴躁，使两把短刃，武艺也是不俗。除了黄永存、黄天赐和他两个义兄谁也不放在眼里。主管天行会所有附属帮会，也许他这个性格就是为了镇住那些帮会吧。
黄永存这三个义子，是最初就跟随他的，就连黄天赐见到他们也要大哥、二哥、三哥叫着。


 第二章荆襄双绝

大丧过后，天气明媚，天行会众人也褪去了丧服。
天行会，演武场大鼓之上，黄天赐躺在鼓上，一只脚晃荡着，时不时的碰着鼓面发出微弱的声音，天行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工作。
“喂，浑子，你又在这晒太阳呢？”老三赤屠儿对黄天赐打着招呼。
黄天赐眼皮微抬：“三哥啊，怎么？要出门？”
“哎呀，最近帮里治丧，外面那些小帮会有些不老实，我去敲打敲打他们。”赤屠儿一脸不屑的说。
“三哥，我跟你一起，呆在家里这么久了，无聊透了。”说黄天赐翻身下鼓与赤屠儿一起朝门口走去。
正走着，身后传来威严的声音：“老三，浑子。出门带几个人，最近城里面不太平。”
黄天赐回头一看，原来是老大刑山耸耸肩：“大哥，这是襄阳城，谁会对我们怎么样啊？”
刑山紧盯着黄天赐也不说话。
黄天赐无奈的对旁边几个天行五百的成员挥挥手示意跟上，然后对刑山一笑就出门了。
到了街上，襄阳完全没因为战争而显得萧条，反而在这个南北交错点显得有些繁华。
黄天赐和赤屠儿走一行七八人走在街上，往来的人都与他们熟络的打着招呼。忽然听见身后有马嘶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有人骑马在闹市纵横，马惊了。
黄天赐拇指弹剑，宝剑出鞘，准备制止。赤屠儿伸手一拦：“这是贾似道的侄儿，贾颇，不要伤他。”
可就在这一瞬间，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走躲闪不急，一下子被快马撞飞，这时多件事情齐齐发生，黄天赐的宝剑出鞘，一道红色身影飞出，惊叫声四起，小女孩父母的嚎叫声，赤屠儿的制止声。
红色身影最近，只见那红色身影是一个少女，一脸怒气，手上戴着一个木制的机簧手套，硬生生的将马拉了下来。
马上的贾颇深呼一口气：“呼～好险，还以为要死掉了，然后笑着对红衣少女说，姑娘你救我有功劳，赏你去我府上服侍我吧。哈哈哈……”
贾颇笑声还没完，一柄长剑直指他面门：“你还敢笑？有个小女孩被你撞死了，你不知道吗？”
看见黄天赐满脸杀气，贾颇也不敢撒泼：“这……这个我也不是故意的，马惊了。”
“大街上策马飞奔，不惊也会出人命，我最公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黄天赐说完挥剑便砍。
贾颇大叫道：“我是卫国公贾似道的侄子，你敢杀我？”
黄天赐剑稍停，轻蔑的一笑：“我管你是谁，小爷只知道我们天行会就是要护荆襄百姓的。”
赤屠儿知道黄天赐真动了杀心，急忙上来握住他的手：“浑子，不能乱来，我们再怎么样也只是江湖帮会。”
黄天赐瞪了赤屠儿一眼：“天行会的宗旨是什么？！”
赤屠儿哑口：“这……”
黄天赐继续逼问：“是什么？！”
“立荆襄土地，护荆襄百姓。”赤屠儿刚说完，黄天赐挣开他的手像贾颇斩去。
同时又有两声“住口”喊出，可惜终究还是慢了，话音出来的同时贾颇的人头也落了地。
这两声“住口”一个是红衣少女喊出，另一个是刚走到的蓝衣青年。
黄天赐收剑看向两人，眯着眼睛打量着：“你们是？”
蓝衣青年与红衣少女合作一处走向黄天赐，蓝衣青年开口道：“这位公子，朗朗乾坤之下，你怎可当街杀人？”
黄天赐眉头微皱：“你谁啊？”
赤屠儿来到黄天赐身边，打量着二人：“原来是江陵公子成人杰跟二小姐成月雪啊，这位是我们天行会少帮主黄天赐。”
成人杰也眉头轻皱，但脸上还带有一丝欣赏：“原来是荆襄第一大帮的少帮主啊，难怪有如此魄力，听到卫国公的名字也不停手。”
黄天赐也没回话，只是对赤屠儿说：“让人给街上收拾一下，我们回去。”说完走向被撞死的小女孩父母：“二位节哀，先带女儿回去安葬吧。”
二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多谢少帮主帮小女报仇，要不凭我们两口子怎么讨回公道啊！”
黄天赐扶起二人：“回去吧。”
看着二人远走，黄天赐也扭头准备离去，这时成人杰叫住黄天赐：“少帮主，恐怕你不能走，你得跟我去趟官府。”
赤屠儿拔出两把短刀横在黄天赐面前：“成公子，知道你是提点刑狱司，但想带走我们少帮主痴人说梦了吧？”
成人杰身边的成月雪也举起机簧手臂挡在成人杰面前，成人杰拉住了妹妹笑了笑：“今日既然不太方便，那改日定上门定当登门拜访。”
黄天赐不屑的一笑：“随时恭候。”说完便带天行会众人离去。
离去后黄天赐偏头问赤屠儿：“你认识他？”
赤屠儿无奈一笑：“浑子啊，你是有多不关心外面的事啊？他你都不知道，江陵首富成家的大公子，新任的提点刑狱司，而且他跟你还是齐名。”
“齐什么名？”
“你的武艺冠绝荆襄，而他从小被誉为神童，才智过人，你们被荆襄的人称为智勇双绝。”赤屠儿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黄天赐噗之以鼻：“首富的儿子还去当官，当官有屁用。”
赤屠儿点头表示赞同：“就是说嘛！我是听人说，他说什么要正法纲明法纪，这样才能改变大宋，从根本上救国。”
黄天赐收敛了轻视：“哦？倒是个有趣的人。”随即话题一转：“他那个妹妹是什么情况？怎么那么大力气？”
赤屠儿解释道：“我听说她那个妹妹不爱琴棋书画，酷爱机关巧簧，那个手臂应该就是机关吧。”
黄天赐点点头撅着嘴：“有点本事。”
赤屠儿一拍大腿：“浑子！正事给搞忘了！”
黄天赐一脸疑惑看着他：“三哥，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赤屠儿着急的说：“你可是刚刚杀了贾似道的侄儿啊！”


 第三章背井离乡

襄阳城，天行会议事大堂。
“浑子，你怎么可以肆意妄为？那可是贾似道的侄儿！”坐在首座上的黄永存眉头紧锁，这件事可谓是头疼至极。
黄天赐撇撇嘴：“他该杀，我就杀了。”
黄永存摇摇头：“唉……贾似道我们可得罪不起。”
黄天赐一脸不高兴：“小爷我生在襄阳城中，长在汉江边上，满城闻名。他贾似道敢来襄阳吗？”
黄永存一拍桌子：“无知孺子，信口开河！”
宇文邕淡淡的开口说道：“ 南宋端平元年，以父荫为嘉兴司仓、籍田令。嘉熙二年登进士，为宋理宗所看重。淳祐初以宝章阁直学士为沿江制置副使，任江州知州，兼江南西路安抚使，再调京湖制置使，兼江陵知府。加宝文阁学士、京湖安抚制置大使。宝祐二年加同知枢密院事，临海郡开国公，后晋参知政事、知枢密院事，开庆初年于军中拜为右丞相兼枢密使，宋理宗以“师臣”相称，百官都称其为“周公”。”
刑山摇摇头：“存爷，让浑子出去躲躲吧。”
黄永存思索了一会：“出去躲只有往北走了，去中原吧，等我托人斡旋一下再做打算。”
黄天赐不耐烦：“爹，我不走。”
黄永存正要发作，宇文邕开口：“浑子，你不是最欣赏岳武穆吗？去中原地带给忽必烈捣捣乱，不是彰显你的本事吗？” 
黄天赐偏头一想，这事好像不错：“那行吧，什么时候出发？”
宇文邕想了一下：“事不宜迟，立刻出发，襄阳城中官府不会与我们作对，但是军中之人素无来往，我担心生变。你少带些人手，多带些盘缠速速出城。”
众人听后都点了点头，黄天赐也不多说：“爹，我走了，三位哥哥，爹就麻烦你们了。”
说完就出了大堂，在天行五百中挑选了十八人，支了银两出门去了。
大堂之中，黄永存长叹一声：“这小子，真不让人省心，不知道去了中原能不能活着回来。”
刑山笑了笑：“存爷，你放心。少帮主的本事比我们想象的要大，说不定真能给中原搅和天翻地覆。”
黄永存叹了口气：“唉……我只希望他能活着就好。”随后话锋一转：“邕儿，朝廷中人多是你来交往，跟贾似道的事情就交给你去办，花多少钱都没事，我要以后浑子能回来接我的位置。”
宇文邕双手抱拳：“孩儿遵命 ”
看事情都商讨完了，赤屠儿开口说道：“存爷，跟我们回来的尾巴怎么处理？”
黄永存哼笑一声：“呵呵，这就是他的第一关了，传令下去，黄天赐当街杀人，已经被逐出天行会了，今后与我们天行会再无瓜葛。”
赤屠儿也咧嘴一笑：“嘿嘿，好嘞，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天行五百，天行会最精锐的五百人，平常隐于帮中各个堂口，没人知道天行会中谁是天行五百之中的人，只有黄天赐与黄永存两人知道那五百人是谁。
黄天赐出了大堂：“来呀，传令！詹木、杜岚、枯理……十八人收拾行囊随我出城。”虽然没说，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天行五百中的人，现在暴露出来，估计是出大事了。
不得不说天行五百确实是精锐，不一会的功夫行囊收拾妥当，来到演武场前齐聚，也不多问就那样站着。
黄天赐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出发。”
出了大门，门口早已经准备好十九匹骏马，马上都附带着盘缠，十九人齐齐翻身上马。黄天赐对着不远处的茶肆高声喊道：“喂！我出城的。”说完带着众人扬鞭而去。
茶肆阴影出露出一片红衣，这不正是成月雪吗？原来从黄天赐杀完贾颇后，成人杰就让成月雪监视着他了，自己回府衙调派人手去了。
看着黄天赐离去，成月雪也追了上去。
艳阳高照，襄阳北门，十九骑策马而出，这正是黄天赐一行人。
到了门口，城外成人杰带着一批官差严阵以待。
黄天赐勒住马缰：“哟？成大人，在这等人呢？”
成人杰微微一笑，不得不说成人杰不亏是江陵第一首富的公子，这一笑可真是让人如沐春风：“少帮主，我可是在等你呢。”
“哦？那成大人久等了，这么热的天，你不晒吗？”
成人杰摇摇头：“我估算着少帮主这个点也该来了，我也是刚到。”
黄天赐哈哈大笑：“这都能算到？”
成人杰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对啊，少帮主杀了贾颇，天行会自然不会与卫国公抗衡，必定会让少帮主离去。而少帮主既然要走，定然会北上离开大宋国土。天行会在襄阳根深蒂固，官府自然是得罪不起，但是官军就不一样了，所以一定会速速离去，算算脚程，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了。”
黄天赐仍然带着笑意看着他：“说的都对，那你说你抓得住我吗？”
“抓不住也得抓。”
“为何？”
“因为少帮主当街杀人，触犯大宋刑法。”
“我杀的是该杀之人。”
“那自有大宋律法来处置他。”
“哈哈哈哈哈，大宋律法？他可是贾似道的侄儿，成大人说说谁敢用律法处置他？”
“我敢。”
“成大人说笑了，我天行会纵横荆襄尚不敢与贾似道硬碰，凭你江陵成家？”
“少帮主错了，凭的是大宋律法。”
“哈哈哈，成大人天真了。”
“呵呵，少帮主当街杀了贾似道的侄儿，何尝不是天真之人。”
黄天赐眯着眼睛打量着成人杰，他看得出来成人杰不是虚张声势，他当时一定会抓捕贾颇，这种坚定的眼神，他明白。
黄天赐笑了笑：“成大人，如果我们早些认识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成人杰也笑着回答：“这个我相信，能与少帮主相交是成某的荣幸。”
“但是，你今天拦不住我，我是一定要走的。”
“成某知道拦不住少帮主，这样衙役也不会拦少帮主，如果我强行让他们为少帮主为敌，他们会就地辞官。我只是想告诉少帮主，待到大宋收复失地之日，天涯海角我定会抓少帮主归案。”
黄天赐放声大笑：“哈哈哈哈，若有那一日，天涯海角我等着你。”


 第四章露水情缘

黄天赐与成人杰相视一笑，黄天赐也不多做停留正准备策马离去。
忽然成人杰脸色一变惊呼：“小妹，不要！”
成人杰出声的一瞬间，黄天赐早就感觉到了右边有劲风突起，荆襄武艺第一的人又岂是浪得虚名，黄天赐竖剑一挡。
“嘭！”一个低沉的响声，木与铁的碰撞，原来是成月雪的机簧拳套袭来。
不得不说，这劲道倒是挺足，黄天赐借力翻身下马，看着成月雪。
成月雪一身红衣，五官精致，皮肤白质，可真谓是一代美人，美丽的外表下，一脸英气，双眼坚定有神，也同样看着黄天赐。
黄天赐虽然不是好色之徒，但对于漂亮女人，没人会太过与其计较，黄天赐轻笑道：“成姑娘，这样不太好吧？” 
成月雪也不多说，简单一句话：“捉拿凶犯！”
黄天赐身后的天行十八骑一听纷纷拔刀，黄天赐听见刀出鞘的声音笑着挥挥手：“无妨。”
成人杰也赶了过来，制止成月雪：“小妹，今日我们拿他不下。”
成月雪轻哼一声：“哼，都说他武功荆襄第一，我偏偏不信。抓不抓得住试过才知道。”说完直取黄天赐而去。
成人杰真的是头疼：你这是想抓他啊？还是想跟他比试一番？
黄天赐剑不出鞘与成月雪战在一块，只是简单的抵挡成月雪的攻势。
成月雪功夫也确实不错，应该勉强算得上是一流高手，但是距离黄天赐这样的顶尖高手还是有很远的距离的。
黄天赐一边招架，一边开口说道：“成姑娘，你这是何必呢？你哥哥都说放我走了。“
成月雪看黄天赐轻视她，心里更是生气：“住嘴，我一定要捉拿你归案。”
黄天赐虽做事随心所欲，但是不傻，很多事心里如明镜一样，他知道再拖下去，军队的人来了可就真不好脱身了。
想着这些黄天赐开口说道：“成姑娘，小心了，我没时间与你多做纠缠了。”
说完黄天赐荡开成月雪，在这个空档拔出宝剑，向成月雪的机簧拳套斩去，想破坏她的武器了结纠缠。挥剑的同时嘴里还不忘念叨：“对不起了，成姑娘，着急赶路，只有毁了你的心血了。”
成月雪听到这句话嘴角上扬，一脸得意，不退反进伸开机簧拳套去抓黄天赐的宝剑。
一声闷响，黄天赐的剑斩到成月雪拳套的掌心，成月雪顺势一握，直接抓住了黄天赐的宝剑。
黄天赐一脸惊讶，自己的佩剑名叫浮云，乃是天下名剑之一，劈金断石，吹毛得过皆如浮云，竟然没有砍断木制拳套。
成月雪看到黄天赐震惊的样子得意一笑：“此机簧拳套乃是取极北之地，铁桦树的材料打磨精研而成，铁桦木硬度本就比钢铁更硬，配上特殊工艺处理，机械力相配，可以说无坚不摧，我为此拳套取名月华。”
黄天赐咧嘴一笑：“厉害，厉害，可惜了，武者更要锻炼自身，一切外力都不足以给你绝对的自信。”
说完黄天赐大喝一声：“开！”浮云剑转动，震开成月雪的月华拳套，然后使出全力挥剑刺在了月华拳套上，虽然拳套无碍，但是成月雪被震出老远。黄天赐也不多说，回身上马，对着众人一挥手：“速速离去。”
一行十九人也不多做停留，策马而去。
成人杰也走过来扶起妹妹：“小妹，没事吧？”
成月雪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刚让她摔了个大跟头，她是又羞又恼，漂亮的脸蛋涨的通红。
应付了一下成人杰，直接翻身上马：“哥，我去把他抓回来。”说完也不等成人杰反应骑马追了上去。
成人杰一看完了，小妹的性子又上来了，急忙喊道：“小妹，快回来，北上不是说笑的！”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成人杰带领衙役都是步行出城，想追也没办法追了。
成人杰仰天长叹：“唉……少帮主啊，舍妹就麻烦你多照顾了。”说完就朝城里走去，忽然又停下，看了一行二十人远去的烟尘轻轻一笑：“还要麻烦你多担待了。”然后笑着摇摇头进城了。
黄天赐为首的十九人在大道上奔腾，这时候詹木开口说道：“浑爷，那小妮子追上来了。”
黄天赐回头看了一眼：“等我们出了大宋疆域，他就不追了。”
枯理打趣道：“爷，她不是看上你了，也跟着你浪迹天涯啊？”
黄天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要死啊？”
詹木跟着说道：“爷，这妮子长的不错，带上没什么不好，而且武艺也不俗，当我们主母也没什么不好的。弟兄们说是不是啊？”
天行十八骑都齐齐应道：“对呀。”
黄天赐眼睛一翻：“我们是在亡命天涯，你们还有心情打趣。”
杜岚认真的回答道：“跟着浑爷，踏遍天下我们都不怕，如何叫亡命？”
黄天赐笑笑也不再多说。
骑行了很久，已经离开了襄阳地界，可是成月雪还在追。
黄天赐勒住马儿，回头看向成月雪：“成姑娘，何必这么穷追不舍？”
成月雪经过赶路也冷静下来了，心里想着：是啊，我干嘛死追着他？
但倔强的她哪里允许表达出这么模糊的态度，正色道：“我说了，要缉拿你归案。”
黄天赐听了也不知道怎么接，无奈的摇摇头。
这时候詹木开口：“喂！小妮子，你又打不赢我们浑爷，追上来了又能怎么样？难道想抓我们浑爷不成被擒住，然后栖身给我们浑爷？”
成月雪心里正是模糊追击原因的时候，听到这话脸一下涨红：“你放屁！看我不撕烂你狗嘴。”说完策马向黄天赐一行人冲去。
黄天赐撇了詹木一眼，翻了个白眼：“你惹她干什么？”
看着冲过来的成月雪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急忙向众人摆手：“走走走。”
天行十八骑看到黄天赐的样子，笑的更是放肆了。
可这些笑声在成月雪的耳朵里有些刺耳，她堂堂成家大小姐，哪里被这样羞辱过，再加上詹木说的又有些道理，这追上了能怎么样呢？越想越气，让她不管不顾的策马狂追。


 第五章美人相随

大道上，二十骑飞奔着，前面十九人为一队，后面一个红衣少女怒气冲冲的再追，这正是黄天赐与天行十八骑，后面追的自然是成月雪了。
詹木摇摇头感慨道：“浑爷，这小妮子疯了啊。”
黄天赐撇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还不是你惹的她？”
詹木咧嘴一笑：“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明明是你招惹的她，我可没有一剑把她砍翻，而且人家明说了是来追你的。”
听着黄天赐与詹木的玩笑枯理开口提醒道：“浑爷，前面就是颍川地界了，是蒙古的疆域了。”
黄天赐听完示意众人停下：“老詹（詹木）、阿杜（杜岚）你们两人跟着我，枯理带领剩下的分成三两人一组，目标太大会引起蒙古军的注意。”
众人听完纷纷点头，杜岚开口询问道：“那我们去哪里呢？”
黄天赐思考了一下：“去洛阳，洛阳繁华适合潜藏，而且蒙古大军南下洛阳是必经之路，离襄阳也近。这样，枯理进城之后你置办一处宅院，不要太大够我们居住就行，大家分批进入宅院。进城之后，城中有一酒楼叫天然居，枯理置办完后去天然居联系大家。”
不一会众人分好小队纷纷离去，原地只剩下黄天赐，詹木，杜岚，当然还有远远看着他们的成月雪。
詹木对着黄天赐一笑：“浑爷，这妮子是不打算走了啊？”
黄天赐看了一眼，颇为头疼，这世界怎有如此执着的女子，但着实也有些可爱。
黄天赐对着成月雪喊道：“成姑娘，不必送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成月雪一听，心里满是纠结，到底回不回去呢？追了这么久天色也晚了，一着急追出来什么也没带，人困马乏，再朝襄阳回恐怕得死在半路上，一时间黄天赐发问，愤懑抑郁，随口回了一句：“不走。”
詹木一听乐了：“哟？小妮子是真打算跟定我们浑爷了？非要当我们主母不可了？”
成月雪一听策马向詹木冲来，黄天赐赶紧制止：“成姑娘，这是元军的疆土，我们在这里闹事都逃不掉。”
成月雪虽然冲动，但也不傻，气冲冲的对黄天赐说：“跟我回去！”
黄天赐笑了笑，这语气还真像要丈夫回家的小媳妇，应答道：“我肯定会回去的，襄阳是我家乡，但是现在不行，我回去是拖累我们整个天行会。”
成月雪轻哼一声：“我会找到机会把你抓回交给我哥哥的。”
“那里回去等我不好吗？”
“不好，那就不是我抓住你的了。”
“那你要跟着我了？”
“对！跟着你找机会抓你。”
听着两人对话，詹木对着杜岚说道：“娘子，你回去等我不好吗？”
杜岚心领神会，调整语气：“不好，那就不是我抓住你的了。”
詹木大笑，然后正了正神色：“娘子，那你要跟着我了？”
杜岚也憋着笑回：“对！天涯海角也跟着你！”
成月雪一听羞红了脸，月华拳套机械声响动，一拳像詹木打来。能进天行五百的又岂是泛泛之辈，早就知道成月雪的月华拳套破坏力惊人，不敢硬接，扭身闪过。
黄天赐也脸色微红，轻咳一声：“好了，不要闹了，赶了许久路程，吃点东西修整一下。”
成月雪一撇头，不看詹木，一人默默的走到一边。
不一会詹木，杜岚拿出了肉干，大饼，还有一些美酒，在原地与黄天赐吃了起来。
成月雪看着他们吃的那么香，不自觉的咽了几口口水。
詹木对黄天赐说道：“爷，那妮子好像没带吃的。”
黄天赐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成月雪对詹木说道：“老詹，你给她送点过去。”
詹木急忙摇头：“爷，你自己送吧。”
黄天赐一咬牙，故作凶恶说道：“怎地？刚出襄阳城我就使唤不了你了？”
詹木装作一脸委屈：“爷，你刚刚不是没看到，那小妮子是想打死我啊！”
黄天赐笑着摇摇头：“好吧，好吧，我去。”
黄天赐分出一点干净的食物和水给成月雪送了过去：“成姑娘，给你。”
成月雪头一偏：“不要。”
黄天赐笑了笑：“你得吃饱喝足了，要不出机会了可怎么抓我啊？”
成月雪本来肚子咕咕叫，心里又有些尴尬，但听了黄天赐这话一把拿过食物：“对！一切都是为了抓你。”
成月雪接过食物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想着：这些食物应该够我回襄阳了。但是脑海里面却浮现一个白袍少年，毫不犹豫的把剑杀死权贵亲侄为民请命。
就这样她说服了自己：不对我饭量大，这一顿吃完了，肯定不剩下什么了回不去的，再找他要也不好意思，对！就是这样！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天赐等人吃饱喝足也躺下休息，成月雪看了一眼三人也找了一棵树靠着休息了。


 第六章抗元铁军

明月高挂，乌云慢慢的遮住了这轮明月那最后一丝丝光亮。
随着夜深，黄天赐一行四人也睡的越发熟了。
忽然黄天赐睁开眼睛，手摸向了浮云剑。而这个时候詹木和杜岚也摸向了佩刀，三人对视了一眼，黄天赐轻轻点头。
三人随即动了起来，翻身而起背靠着背。这时成月雪还在那里没有动，但是她也醒了，眼睛不停的打量着四周，月华拳套机械声也隐隐作响。
黄天赐看了一眼成月雪，低声呼唤：“快过来。”
成月雪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也翻身而起，弓下身子窜到了黄天赐三人的身旁。
黄天赐看了一眼周围：“朋友，既然来了救出来聊聊吧。”
“上！”一声轻声的命令，四周跑出许多黑影。这些人多使枪棒，身上穿有铠甲，虽然残破了一些，但是衣着整齐，面容坚毅。
大约有一百人围住了他们，黄天赐也不慌乱开口继续说道：“不知各位是什么人？所欲何为？”
有一个小头目模样的人一脸严肃的开口：“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出现在我们返回的路上？难道是细作？”
黄天赐眉头一皱：“我们只是觉得这个地方适合休息，在这里做一下休整。”
那名小头目打量了一下黄天赐：“衣着如此光鲜，在元军的地面上，难道还不是元军的走狗？”
主辱臣死，听到这话詹木不愿意了：“放屁，你说谁是元廷的走狗？”
黄天赐伸手示意詹木不要冲动：“我们几人刚从荆襄来，想去洛阳办事，误闯此地，请别见怪。”
听完黄天赐的话，这些人仍然一脸戒备。
黄天赐继续问道：“诸位好汉是何人？我看诸位不像强人，何必为难我等？”
那名小头目说：“我们当然不是强人，我等乃是洛阳抗元铁军。”
黄天赐收起了剑，笑了笑：“抗元铁军，我听说过，中原地带各地都有散落的抗元铁军。因故土沦丧，但不愿离乡南去的一些军人组成，在各地与元廷抗争，保护一方百姓不受欺辱，乃是真正的好汉。”
“过奖了，天行会的少帮主，当街杀了嚣张跋扈的宰相之侄才是好汉。”一个人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此人面容有些沧桑，但是藏不那一脸的坚韧，身材不算魁梧，但却有一种威严。
眼看身份被识破，黄天赐满是疑惑：“足下是？怎么会认识我？”
“哈哈哈，吾乃洛阳铁军首领杨离思。前几日听说，有人当街怒杀宰相侄儿贾颇，向被北逃逸了。”杨离思说话透着几分军人的爽朗，又有些文人的礼仪，让黄天赐很有好感。
“哦？那不知道杨大哥怎么猜出就是我的？”黄天赐也是很好奇，毕竟杨离思是远在洛阳。
杨离思摇摇头：“内穿红锦软甲，外披白袍斜留一手在外，手持流云剑，别说宋朝没有多少人用剑了，就兄弟这副打扮，但凡听过的都能辩出来。“
黄天赐尴尬的摇了摇头，自己在襄阳的时候是喜欢穿的引人注目一些，这么多年装扮也就成习惯了。
黄天赐话锋一转：“杨大哥，你们是洛阳铁军，不应该在洛阳附近活动吗？怎么会出现在颍川？”
杨离思正色道：“前些日子忽必烈即位，调遣南征军北上，我们驻扎的地方正好在南征军归途，怕兄弟们出意外，就分散到了各地，现在准备回去了。”
“哦！那杨大哥现在有多少兄弟？”
杨离思看了黄天赐一眼，旁边的小头目脸色也有些微妙的变化。
黄天赐一脸疑惑的问道：“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杨离思大笑：“哈哈哈哈，黄兄弟真是直率，像这种问题怎么能直接问？但黄兄弟是真英雄真豪杰，我要是不回答就显得我小气了。我们现在共有近三千人，如果算上一些家眷和依附的百姓，大约有上万人。”
“呃……杨大哥不好意思，我不太懂这些，没有细想。那你平日依靠什么生活？”
“除了弟兄们家眷的耕作，还有就是抢掠一下元廷。”杨离思说到这里，眼神有些暗淡，毕竟堂堂一军统帅只能这样过活，实在有些英雄气短的感觉。
黄天赐拍拍杨离思的肩膀：“杨大哥，你和这些兄弟们真让钦佩，不光不离故土，还敢与元廷对抗，而不是默默的在元廷的统治下生活。还有就是这些兄弟家人也同样伟大，他们用自己的辛勤付出支持着你们。而杨大哥你则是真英雄，受着委屈和苦难坚持带领大家抗击元廷，英雄战死沙场从来不是难事，最难的是吞掉所有的委屈活着。”
杨离思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握住了黄天赐的手，满是激动。因为这不光是得到一个知己的认可，而这个人还是一个武艺冠绝荆襄，路见不平敢拔刀相助的真好汉。
黄天赐对杨离思笑了笑：“杨大哥，小弟不能为你做什么，只有小小的资助聊表心意。”说完对身后的詹杜二人说道：“你们两把带的盘缠交给杨大哥。”
杨离思赶忙拒绝：“兄弟使不得。”
黄天赐按住了杨离思的手：“杨大哥，你听我说，元廷如果南下，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襄阳，我是想让天行会来支持铁军兄弟们，铁军兄弟们有了钱财可能更好的拖住元廷的脚步，为我们大宋争取时间。大宋有了时间，襄阳就有了生机，我们是一个共同体，这些钱你先拿着，你们队伍打散了那么久，回去急需用钱。这不是我们私人之间的馈赠，而是我们都为国家出力，铁军兄弟们在前豁出性命，我们只不过舍一些身外之物而已。”
杨离思看着黄天赐，他知道黄天赐在帮他找借口，他也知道黄天赐是真的想帮他们，他也确实需要充足的资金。杨离思重重的点了点头：“黄兄弟，你不要说了，这钱我就收下了！”
黄天赐开心的笑了，这才是男人之间的直接，他特别喜欢：“杨大哥，你回去了联系一下洛阳周遭的铁军兄弟，我知道不只你们这一只，荆襄富庶，我天行会又是荆襄第一大帮，钱粮多不胜数，我希望杨大哥整理洛阳周边铁军，然后尽数告知与我，我好回报帮里，为铁军兄弟们资助钱粮。”
杨离思也不做作，他知道有了天行会的财富支持，他就可以联合周遭的零散军队跟元廷好好周全。杨离思抱歉拜谢：“黄兄弟，多谢了！”
黄天赐赶紧扶起他：“我会让老詹在洛阳城的天然居等候杨大哥的消息。”
杨离思点点头：“兄弟，什么也不说，今后我们就是亲兄弟，只要有事，哥哥必到。我们还要趁夜色赶路，省的被元军发现了。”
黄天赐点点头：“杨大哥慢走，我在洛阳城里等你消息。”



 第七章西京洛阳

看着洛阳铁军远去的背影，詹木走到了黄天赐身边：“浑爷，咱们怎么不跟他们一起去诛杀元狗呢？”
黄天赐淡淡的回答道：“第一，我们出生于江湖不通军中管制，去了只会添乱。第二，既然我让天行会资助于他们，那你说我去了之后让他们听谁的？第三，我们去洛阳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詹木一脸疑惑：“什么事啊？咱们不是出来避祸的吗？”
黄天赐笑笑没有回答。
这时候成月雪上来说道：“那个……资助这些义士算我一份。”
黄天赐回头看着成月雪：“哈哈，成姑娘是怕我们天行会没钱吗？”
詹木贱贱的笑道：“爷，她这是想为你付出一点。”
成月雪大怒：“你又找死！”
黄天赐赶紧出来制止：“好了好了，休整一下，我们准备出发去洛阳了。”
詹木努努嘴也不再打趣成月雪，对黄天赐说道：“爷，现在有个重要的事情。”
黄天赐一脸疑惑：“怎么了？”
詹木笑着说：“刚刚所有盘缠都给杨离思了，我们现在没钱了。”
黄天赐这才反应过来，好像是啊。随后黄天赐、詹木、杜岚三人齐齐扭头看向成月雪。
成月雪头一偏：“看什么看，我没有带银两出门的习惯。”
杜岚一撅嘴：“堂堂江陵首富家的小姐，出门连银两都不带？”
成月雪一跺脚：“我这不是为了追捕……”说了一半好像也没什么底气继续说下去了。
詹木接过话茬对黄天赐说道：“爷，你看人家为了追你不管不顾啊。”
黄天赐知道成月雪又要发作，急忙说道：“那我们早些出发，争取今夜之前赶去洛阳城，剩下的食物和水应该够支撑。”
说完众人也没有犹豫，收拾了一下行装，上马向洛阳赶去。
众人赶去赶去洛阳，一路无话，只是成月雪已经与黄天赐三人并作一处赶路了。
一路之上，时不时还可以看见战争的痕迹，还有那些战争创伤。经过不停快马加鞭的赶路，傍晚时分众人终于赶到了洛阳城门前。
黄天赐抬头看了一眼洛阳城，感慨道：“如此雄壮的城池，多少代王朝的都城，我大宋的西京。可惜了，大好河山啊。”
詹木纵马上去：“浑爷，低声。”
黄天赐收了收情绪：“进城。”
进城之后，众人问了去天然居的路。倒也不难找，天然居是洛阳最大的酒楼，随便询问一番就寻到了天然居。
天然居位于洛阳正中心，占地及广，生意也非常红火，门口立有一副对联，上联是“客上天然居”下联是“居然天上客”。
黄天赐将马交予店小二，一众四人进来酒楼。
一进来就有小二前来引导：“几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店？”
黄天赐开口回答：“先弄些酒食，再安排三间上房。”
小二应了一声下去准备。
詹木环顾四周：“这可真热闹，爷，枯理他们好像没来。”
黄天赐满不在意的说：“没事，先吃吧。”
反正黄天赐这样说了，众人也就没说什么。过了一会菜上齐了，众人开始食用。成月雪也是又累又饿，本来就是江湖儿女也没多说什么，也自然的吃了起来。
吃的差不多了，黄天赐开口说道：“阿杜，你一会出去打听一下枯理他们的行踪。”
杜岚点了点头又吃了两筷子，站起来离去了。
黄天赐喊来店小二：“小哥，先把房间给我们安排了吧。”
店小二点了一下头：“得嘞，爷，您看谁去柜台把钱给交一下。”
黄天赐笑着回答：“小哥，我们在这住几天，走的时候一并付给你。”
店小二也笑着应答：“爷，真不好意思，咱们小店的规矩是先交钱后入住。”
“小哥，我们几人着急赶路盘缠用尽，我们在这里等几个朋友，他们会带着银两过来。”
听到盘缠用尽，店小二脸色一变：“好呀，看你们穿的人模狗样，原来是吃来吃白食的？”
詹木哪里听得有人这样说黄天赐，站起来就是一巴掌打在店小二脸上。
店小二被打的晕头转向，嘴里牙都掉了两颗，哇哇大叫道：“来人啊，快来人，这有吃白食还打人的。”
听见店小二的呼喊，一群打手摸样的人围了上来。
黄天赐眉头紧皱，心里想这里的人怎么这般不好说话。
其实也不怪店小二，这些年年年战乱，总一些江湖上的人流落至此吃了白食，发生太多了。
黄天赐不想多生事端，站起来耐心说道：“我等非是吃白食的人，只是确实事出有因，我们会在这里等朋友前来。刚才出手也确是因为这位小哥出言不逊在前。”
店小二冷哼一声：“少装蒜了，兜里没钱要什么体面？弟兄们打死他们。”
黄天赐听完心中很是不快：“老詹，只管动手，打坏多少东西咱们赔，但是这口气不能咽，不要闹出人命就行。”
詹木知道黄天赐的脾气，好好跟你说的时候你不听，那就怪不得我们了。
詹木拔出刀向这群打手冲过去，黄天赐剑不出鞘，直取那个嚣张的店小二，想给他一些教训。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要击到店小二的时候，一把铁算盘挡在了黄天赐的剑前。拿铁算盘这人，三十岁左右，文质彬彬，身形有些瘦弱。
黄天赐眯着眼睛看着这把铁算盘的主人，心里琢磨着：此人看着不像习武之人，虽然这一招自己没出全力，但他竟然能精确的挡住自己这一招。
那人也打量着黄天赐，自己对自己武艺还是有些自信的，但没想到当下这一招还是让自己手臂发麻，看得出来黄天赐只想教训一下店小二没有出全力，一下子这个人就知道自己绝对不是面前这一少年的对手。
那人率先开口制止那些打手，店小二走到他身边说道：“东家，这些人吃白食，还动手打小的。”
那人冷喝一声：“住嘴！”随后带着笑意对黄天赐说道：“这位好汉，在下乔志，人称铁算盘，是这家酒楼的老板，不知道如何开罪了阁下。”
黄天赐收剑说道：“我们因为路上遇到一些事情盘缠用尽，说住几天店，等朋友送钱过来再行结账。可是这位小哥出言不逊，我们教训他一下，他就喊人来与我们厮斗。”
乔志一听就了解个大概，陪笑道：“好汉莫怪，最近老有一些吃白食的，弄得小店是苦不堪言，今日之事是个误会，我给好汉陪不是了。我马上让人安排客房供各位住下。”
黄天赐看到乔志这样也收了火气，点点头示意：“多谢掌柜的了。”
乔志看事情平息招呼打手和小二退下，继续问到黄天赐：“看阁下器宇不凡，不知可否告知大名。”
“我乃襄阳黄天赐，这位是我的随从詹木，这位姑娘是江陵的成月雪。”
掌柜一惊：“我说呢，原来是天行会少帮主和江陵成家的成大小姐，真是失敬失敬啊。今日天色已晚诸位先休息，明日我摆酒为各位赔罪。”洛阳毕竟离襄阳不愿，乔志身为洛阳最大酒楼的东家肯定从往来人中听到过这些人的。
黄天赐摆摆手：“乔掌柜不用这么客气。”
乔志笑着回应：“要的，要的，几位先去休息吧，明天咱们再聊。”
黄天赐也不多说什么道了声感谢之后便在乔志亲自引导下上楼休息。
乔志下楼长出一口气，对身边的人说道：“把那个店小二给我撵出去，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第八章初定大计

众人在经历了这个小插曲后都回房间睡觉了。
时间推移，来到了半夜，黄天赐的房门被敲响。
门外传来杜岚的声音：“浑爷，枯理来了。”
黄天赐睁开眼睛，起身开门：“枯理，怎么深夜过来了？”
枯理随杜岚进了门，关上房门，三人坐定，枯理开口说道：“浑爷，我们不是绕道各个城门分批入城吗？我在北门发现蒙古大军的痕迹。”
黄天赐眉头一皱：“洛阳附近怎么会有蒙古大军的痕迹？是北边来的还是南边归去的？”
枯理摇摇头：“只是一些踪迹，我并未发现大营所在，但是初步判断至少有十万大军。”
黄天赐听完闭目思考，虽然天行会是江湖帮会，但是里面都是些忠于大宋的能人志士，而且天行会也是一直拥护大宋的。
黄天赐摇摇头叹了一口：“唉……看来我们的消息还真是闭塞，十万大军的调动我们竟然一无所知。”
杜岚开口疏导：“浑爷，我们只是江湖帮派，这些军事上的事情，了解不到也是很正常的。”
黄天赐心事重重没有答话，过了许久：“明日我找乔志打听一下，在洛阳开这么大的酒楼，人脉应该很广，消息也应该很灵通。”
杜岚，枯理二人听后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黄天赐随即微微一笑：“你们也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明日待我问问洛阳的形势我们再做打算。”
杜岚、枯理二人给黄天赐道了声晚安后便都退了出去。
关上房门，黄天赐闭目躺在床上，心里默默盘算着如何在洛阳立足。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黄天赐起来洗漱了一番，准备先去洛阳街上看看，下楼的时候刚好遇到乔志。
看到乔志，黄天赐率先问候：“乔掌柜，早啊。”
乔志也客客气气回应：“少帮主，你也早啊。这是要出去？”
黄天赐点了点头：“是的，去街上逛逛，了解了解洛阳风景。”
乔志紧忙说道：“这两天千万别出去走动，最近城里都生面孔的人监察特别严。虽然少帮主不是怕事的人，但咱们刚到，也不要生事不是？”
黄天赐一听就知道肯定是那十万大军有关系，然后拉着乔志在一旁空座位上坐下，故作疑惑的询问道：“这是为何？怎么会突然戒严？”
乔志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忽必烈不是刚即位吧，他弟弟阿里不哥不服，起兵反他，现在忽必烈调兵北上平乱，你说这消息要是传到了宋廷，宋廷起兵北上，这忽必烈不是腹背受敌。”
黄天赐恍然大悟，接着问道：“这种事情宋廷不迟早都会知道的，有什么好瞒的？”
“哎！你是不知道，这先减缓消息传播速度，然后制定策略，这样等宋廷反应过来，忽必烈大军都已经回来了。”乔志一脸可惜的感慨。
黄天赐看到乔志的样子，心里有了莫名的感觉，开口询问道：“乔老板，你武艺不俗，为什么呆在一家酒楼之中埋没自己？何不提枪上马，为大宋出力？”
乔志一脸落寞：“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曾经我也行伍中人，元军攻陷洛阳后，部队都打散了，我是洛阳人，实在是故土难离，就没有南撤寻找朝廷。”
黄天赐笑了笑：“故土难离，呵呵，我前几日才结交的一位好汉也说过这样的话。”
乔志一脸疑惑：“何人啊？”
“洛阳铁军首领—杨离思，不知道乔老板听说过吗？”
乔志听完明显有点戒备起来：“哦？我不曾听说，黄少帮主是何意？”
黄天赐摇头笑了笑，知道乔志以为自己在套他的话：“乔老板不必如此，过些天我约了他在你这酒楼相见，乔老板就知道我不是敌人了。”
乔志眼睛紧紧盯着黄天赐，看到黄天赐一脸坦然，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少帮主是如何发现的？”
黄天赐解释道：“我一直很好奇，三千兵马如何靠万余人劳作就可以养活，而且他们还能人手配有武器，能先得到消息撤离驻扎地，刚刚乔老板说了故土难离后我看了这间酒楼，所有的疑问都迎刃而解了。”
乔志点了点头：“少帮主果然才思敏捷。不知少帮主几日后约杨将军有何事？”
“我想他联系中原的所有抗元铁军，统计人数，我想让天行会资助这些铁军兄弟们。”
乔志眼睛一亮：“少帮主真乃义薄云天，如果有天行会相助，我想我们铁军肯定能成气候。”
“乔老板不必太客气，都是大宋的人，理应相互帮助。乔老板，你觉得如果我们可以联合中原的铁军兄弟，我们能否在忽必烈主力北上的时候搅它个天翻地覆？”
乔志陷入沉思：“希望不大，如果大宋愿意主动出击北伐，我们倒是可以里应外合一举收复中原。”
黄天赐点点头：“的确，我会让我父亲想想办法走动一下朝廷内的关系，如果朝廷有意，那我们收复中原有望了。”
乔志点头说道：“如此甚好，如若少帮主能促成此次收复中原大计，我们洛阳三千铁军兄弟必以死相报。”
黄天赐摇摇头：“我们是为了让大宋子民再次生活在大宋的统治下，所以你们得活着。”
乔志满脸激动的点点头。
五日后。
今天城里的巡查已经放松下来了，天然居里来了一帮新面孔。
这一群人正是杨离思等人，一间包房中，七人围坐在一起。
其中三人正是黄天赐、杨离思和乔志，其余四人则都是新面孔。
杨离思第一个开口：“天赐兄弟，这四位都是中原地带规模大一些的铁军首领。”
说完杨离思一个个介绍了起来：“这位张伯伦，张将军，手下有八千铁军，是兵力最多的。”
“这位是科怀，科将军，手下与我一样有三千铁军兄弟。”
“这位是汤申，汤将军，手下有五千铁军兄弟。”
“这位是波普，波将军，手下也有五千铁军兄弟。”
黄天赐和诸位见了个礼后，杨离思继续说道：“加上周围零散的铁军兄弟，我们有将近三万铁军。”
黄天赐点点头：“好的，我会尽快给我父亲发信，军饷粮草会尽快安排。我还有一件事跟大家商量。”
随后黄天赐把与乔志说的收复中原的想法跟各位将军说了。
几位将军听后，皆是神采奕奕，大家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激动后，张伯伦率先开口：“这可是好事，我干了！”
随后众位将军都异口同声的回答道：“干了！”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