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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缉凶》


 闲来无事

最近几天忙了一些，更新的不是很及时，这也和我个人的情况有关，有的时候懒下来就是不想动弹。故事里的人物也是各有特色，犹如缤纷绚丽的生活，不管你我有多忙还是要闲下来看一看自己喜欢的小说，喝杯茶，听听音乐。最近在听大宇茶馆的《话说宋朝》很不错，如果喜欢听洞箫曲子可以试试《绿野仙踪》，真的是余音绕梁。只要有人看我一直都会写下去，以前跟劝我写点东西朋友交流，之所有选择这个题材就是可以写一辈子，而且不用再换题材想故事了（哈哈），足以看出我真的是有些懒。


 闲话

又是一周的时间，今天更新了一章，最让我感动的是每天还都有人在看，虽然人不多，可能就是三两个人，依旧让我热泪盈眶。


 第一章我的抓捕计划

我，高炳阳，正仰靠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眯着眼睛，手里点着一根烟却是一口都没有抽。这不是代表我有多清闲，相反我的内心十分焦急。我的“3.01贩卖毒品案”抓捕计划从早上开完例会就交给了老白，到现在还没有个回信。
现在是个信息化时代，破案也是一样，一次毒品交易慢则两分钟，快则几十秒，也不知道这老白心里是怎么想的。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老白的电话来了，“白局，您可给我打电话了，我正寻思要不要当面给您汇报呢”。
“你小子别这么多话，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老白半严肃的说道。
“好嘞，就等您这句话呢。”我说完把烟头掐灭，又吩咐我的警员王忠，“小王，别着急下班等我回来。”
小王无奈的看了看我又指了指刚换的便装说，“头，不待您这样的，刚换好衣服寻思带女朋友吃个饭，饭店都订好了。”
“那行，去吧，电话开机。”我边出门边寻思哪里不对，“小王你给老子站住，你啥时候交的女朋友。”
“这不是正要交吗？”说着一溜烟就没影了。
我敲了敲老白的门，没锁。只听老白浑厚的男中音，“进来。”
我推开门见老白正戴着老花镜看我的计划，心里顿时一阵心酸，要不是三年前的档子事，老白也不至于一把年纪还窝在一个县级市的公安局当副局长。我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挺直了腰板算是对老领导的尊敬，一步一步的走了进去。
“你小子又是哪根筋搭错了，阅兵呢？”老白摘下眼镜放到我的抓捕计划上，慢悠悠的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看来他真是看了有一段时间了。
“看您这么辛苦我真是心里有很多感慨。”我一本正经的说道。老白看我这么认真的说话，没有在言语，只是走向窗边打开窗户，此时已是四月初，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但这凉风确实能让人清醒，“炳阳啊，你我已经认识十二年了，从你二十岁穿上警服就是我的兵。干警察就是这样，没有婆婆妈妈的感情，那件事情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而且我相信它肯定还没有结束。”
“没有结束？”我后背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白局，这不会就是您整整研究了一天的原因吧？”老白依然站在窗前只留给我一个背影，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是不是老白故意不让我看见，过了大约一分钟老白悠悠的说道：“抓捕计划没有什么问题，上面有我个人的看法你拿回去看吧。”老白依旧没有动。我默默的拿着计划书离开老白的办公室，轻轻带上门。我没有直接回办公室，而是先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此时的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吸了一口烟重重的吐了出来，仿佛要把胸中的压抑一起吐出来一样。



 第二章有命案

我把烟头掐灭，弯腰扔进垃圾桶。恰巧从抓捕计划中掉出一张彩色照片，这是一张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脸。我不知道他的姓名，或者说此时我除了知道他的长相以外不掌握任何信息。
我与他唯一的一次见面就是三年前的那次抓捕行动，我最后看到的就是这张普通的毫无表情的脸，普通到没有任何特点，除了那双深邃、桀骜又让人难以捉摸的眼睛。
我捡起这张照片装进上衣里面的口袋回到办公室，关上门又重新把照片拿出来，这是一张上半身照片，上身穿黑色T恤，背着一个浅绿色单肩包，身后是一座高大的建筑，但是无法判断这拍照的地点。不得不说这张照片除了能看清这张脸以外不会让你得到任何信息。
放下照片，打开抓捕计划，老白依然和以前一样前几页纸一个字都不写，只在最后一页空白处写着：尽人事，听天命，无愧于心。
虽然从进到老白的办公室，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我还是被这几个字深深的震撼了。我不知道老白想要表达什么，反常的给我一张陌生人的照片，又反常的留下莫名其妙的评语。
为防万一我把抓捕计划最后一页用碎纸机给碎了，又打了一页附在后面。
我跟了老白十二年，我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表述什么。首先他没有反对这次抓捕计划，也没有劝我抓人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只是给了一张照片，什么都没说，我的心一直放不下来。不禁又从头将整个案件的过程捋一遍。
3月1号，小王在钱江路花园小区楼下的一家便利店买东西，突然听老板说，刚才那个年轻人真有意思，每次都是买两瓶矿泉水，两包利群，完了还要两根吸管。小王觉得可疑就把情况给我汇报了。凭着多年得工作经验，我觉得不简单，直接派了一中队的两个探组进行跟控，果不其然是两个小青年在出租屋进行吸毒，我当时让小王他们不要惊动继续跟控，一直经营了近一个月，一个小型的贩毒网络基本成型，本来也不是什么大案子，我也没太当回事，没想到从早上我把抓捕计划交给老白之后整个事情就往我的控制之外发展，这确实是我无法预料的。
正当思维混乱的时候手机响了，是政委潘文打来的，“炳阳，还在单位呢吧，怎么样，抓捕顺利吗？”
我一惊，心说老潘是怎么知道的，这计划书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啊。见我没有说话老潘又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早上例会之后我看你去了白局办公室，估计有行动，你我还不了解吗？”老潘这句话确实对，从我进刑警队他就是中队长，这么多年对于我来说亦师亦友，对我的工作习惯更是了如指掌，老潘应该只知道我有行动，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案子，没有什么好担心的，“怎么了，政委，打电话有什么安排？”
“我是政委，当然要关心你的生活了，晚上来我这里吃个饭，我让你嫂子做几个菜，咱哥俩喝点。”
“你今天刚出差回来我就不去了，你和嫂子吃吧，我这还有点工作，我一会叫小王带点就活（凑合）得了。”老潘比我大八岁，是队里公认的老好人，尤其对我，生活上细心照料，工作上配合默契，我打心眼里感谢他。本来也想找他好好聊聊，可是想到老白的态度，三年前的案子，老潘的老婆刚给他生了个女儿，真不想让他卷进来。
我给小王打电话帮我带份饭，无聊的我又开始琢磨老白所说的它还没有结束到底是什么意思，本来想去问问老白，可又一想天这么晚了还是不去打扰他了，而且如果该说的话老白一定不会掖着藏着，不愿意说的话谁也问不出来。
正想着一阵砸门的声音，小王叫道，“头，快开门，有命案。”我心里正埋怨小王这小子也干了五、六年刑警了，哪个月没有命案，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我打开门，“你是第一天干警察，什么人命案子跟号丧似的。”
“不是，头，我也不知道，是市局指挥中心直接打来的，要求我们马上出现场。”小王气喘吁吁的说。
按理说有警情都是属地派出所先处警进行先期处理，随后刑警队赶到，从没有指挥中心直接打电话叫刑警队出现场的，而且还是市局指挥中心，“属地派出所去了吗？”
“已经去了”
“那行，今天哪个中队值班？”
“三中队，中队长周士明也在。”
“好的，咱俩一个车，叫上所有人出发。”



 第三章照片上的人死了

我上了车，吩咐小王赶紧把能叫来了的人手全部叫来加班，取消所有休假。
“安澜通知了没有？”我此时隐隐觉得事情不会太简单，也不会如此的巧合，种种因素加在一起我觉得有必要通知我们局最出色的法医师兼我的同窗好友李安澜到场。
“李法医已经通知了，这会应该到现场了。”
“好，加快速度。”我说了一声，几乎是同时我感觉车子像是被人猛的推了一下就窜了出去，“你小子也别这么楞，对了，这件事先不要告诉政委。”
“知道了，头”小王连看都没看我一眼，自顾自的开着车。
二十分钟，小王把车子停在长江路最东头，我下了车看见周围都是警车，警灯红蓝交错闪烁晃的我有些眼花。不远处警戒线在路南边的废弃工地上围了个不规则的方形。这里是整个龙禺市最不惹人注意的地方，五年前本来是要盖小区的，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把地基打好就停工了，到现在连个烂尾楼都算不上，充其量是块“烂尾地”。
此处交通不便只有长江路一条路，而且到了这里就到头了，所以这片荒地基本上算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小王，你跟指挥中心联系一下，调取长江路沿途的监控，顺便联系一下交警，反正是监控越详细越好，然后叫人把报警人带到队里把材料落实了。”我吩咐完小王又沿着被人踩出来的一条小路来到尸体旁边，随意扫了一眼。上学的时候对法医课就不感兴趣，现在有安澜在，我只需要知道结果就行了，这次本来也只是随意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就把我震住了。我不由得仔细看去，这是一具及其普通的尸体，男尸，短发，上身穿黑色衬衫，下身休闲牛仔裤。可是这张脸我却记忆深刻。不是别人，正是老白给我的照片上的人。我本来以为是晚上天太黑加上警灯闪烁看不清楚，我用力揉了揉眼睛，上前两步蹲下来又仔细辨认了一下确实没有看错。
安澜正在尸体的头部摸索，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伤口，见我蹲下来说，“你小子不是从不靠近尸体吗？”
“那也不是没耽误破案吗？咱们局只要有你在法医室我看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少给我戴高帽子，你先说说看。”安澜还是全神贯注的工作，看都没看我一眼。说实话我心里有些想法，这起案件死因应该很简单，重点是死者身份和杀人动机。但是这只是我的猜测，现在还不能说出来，“我能有什么发现，你还是直接告诉我结果吧。”我站起身活动一下筋骨，算是转移一下注意说，“这四月的晚上还是有些凉，咱们还是快点弄完回去好好睡一觉。”
“你小子就是这副德行，当了大队长了还是不知道稳重一点，从我们一起进刑警队开始，我负责尸检，你附近外围调查，你刚才来了之后已经在周围绕了一圈了，肯定有什么发现，不过你不说自有你的道理，我这边基本上结束了，很简单，就一刀直插心脏，凶器是****或者其仿制品。死亡时间是在两天前，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从死者的表情看，基本上看不到痛苦。”
“看不到痛苦。”我重复了安澜的话问道，“如果从法医学的专业角度来说会是什么原因导致这种情况呢？”
安澜一边摘下塑料手套一边说，“一般就是三种情况，这种一刀毙命的情形要不就是嫌疑人突然袭击，被害人来不及反应。第二种就是嫌疑人被杀时已经处于昏迷或者头脑不清醒的状态，这种需要回去检验是否有镇静或者置幻类药物残留。最后一种是嫌疑人已经预料到自己即将面对死亡，放弃了抵抗。”
“小王，叫大家尽量扩大范围，收索类似****的道具及绳索，药瓶等可疑物品。”我尝试着将这几种情况带入到这个人身上，发现几乎每一种都有可能发生，我最后试着问了一句，“身上发现什么物品吗？”
安澜今晚第一次抬起头看着我一脸狐疑的问，“我听你的意思，好像对这个问题没有信心啊，确实没有发现任何物品。”
这就对了，我心说，这或许就是凶手要的目的，让他近乎于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走吧，安澜，让法医室把尸体抬走，我让小王留两个探组配合辖区派出所继续收索一下，估计希望也不大，凶手本来就没打算给我们留下什么。收队吧。”
我一个人开着警车前后思考着从今天早上第一次看到老白，忽然回忆起老白当时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这很不像他的风格，一个抓捕计划看了一天，莫名其妙的评语，一张陌生人的照片。我总觉得今天的老白很古怪，仿佛已经知道了有事情要发生一样。老白到底知道了什么呢？正当我冥思苦想的时候电话响了，是一中队中队长昭余，“什么情况？”
“头，我现在花园小区，这边可能要交易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只要交易，人赃并获，所有相关人全部就近带到钱江路派出所，告诉所长老秦，这是哥们送他的，另外留两个兄弟一路跟进看看能不能发现上线的线索，其他人就地解散回家休息。”
放下花园小区这条线我一路上都想不明白今天发生的事情，回到局里看见老白屋里的灯还亮着，便直奔三楼老白办公室，我有太多的疑问要问他。敲了半天门竟然没有答应，我看了一下时间，才九点多，不至于睡这么早吧，而且灯还开着，不过干刑侦的几点睡觉都有可能，有时候累了忘记关灯也正常。可是老白这个岁数不像是缺觉的人啊。左思右想还是给老白打个电话。电话里却传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声音，此时我无法不让自己往不好的方面想了，实在没办法我给一把手局长打了个电话，却被告知，老白昨天辞职了，今天是来交接工作的。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差点没站住，嘴里嘟囔着，白局辞职了，这怎么可能呢？我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大的落差，摸了半天从口袋里摸出烟，使劲甩了几下打火机才把烟点上，我猛吸了一口稍微平复一下心情，我要去老白家里找他，一个副局长怎么可能说辞职就辞职呢？



 第四章想看案卷

这种情况照平时我一定会马上驱车赶往老白家里，可此时理智在脑海中占了上风。我先点了一根烟让自己先冷静下来。老白一生严谨做任何决定都是思虑再三，不会轻易的辞职。这件事情背后一定还有原因，既然老白电话关机就说明不想让别人找到，我此时去肯定也是一无所获。
想到这我通过对讲机询问了各组的进展情况，定在一小时后在会议室汇总一下情况，确定下一步的工作重点。
我回到办公室给老潘打电话让他去老白家里看看，具体的没有多说，只是说老白的电话关机，以防万一还是去家里看一下。老潘没有多问爽快答应了。
手中的烟快要燃尽，把烟屁股用力的在烟灰缸里撵灭，才将最后一口缓慢的吐了出来。冷静下来我还是决定先从命案开始着手。我手中唯一掌握的资料就是手中的照片。此时我更加认真的拿着照片对着灯光，照片中的男子目无表情，算不上英俊，但是从背着单肩包的姿势看出是一个阳光的男人，目光如炬但又深不可测，我隐隐觉得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可他到底是谁呢？为什么被杀呢？我盯着他的眼睛，可那双眼睛依然平静的如一汪湖水……
你的死到底和老白有没有关系呢？带着这一系列的疑问我来到会议室希望碰头之后可以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看大家都到齐了说：“现在开始凑凑情况，小王开始。”
“我这边主要是两部分，报案人是一对约会的情侣，案发地点是偏僻的郊外，是个约会的好地方，毕竟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比较喜欢刺激。尸体是男的最先发现的，他是尿急下车撒尿的时候发现的，然后报警的。另外监控视频已经在拷贝了，暂时没有拿回来，最晚明天早上会有结果。”小王说完就坐下了，安澜咳嗽了一声，翻开手里的文件夹说，“被害人死亡时间大约为48小时，身上只有一刀致命伤，就是胸前的一刀直插心脏，穿过左心室造成心脏骤停而死。根据伤口的断面和深度基本上可以判断是****或者类似仿制品。长度在二十公分左右。伤口角度水平，说明被害人和死者当时是处于站立姿势，而且身高差不多。另外根据现场血迹基本判断为第一杀人现场，但是由于死亡时间超过48小时，所以会有一定的误差，但是根据血迹误差比较小。”
这些都是我在现场就基本了解的，没有什么新的信息，“小王，现场的收索有什么进展吗？”
“头，弟兄们非常认真的找，可是差不多把周围两百米的地方都翻遍了也没有任何可疑物品。”
“让弟兄们都歇了吧，留俩人守着。”我搓了一把脸说道，“大家都散了吧，明天早上早点来，还有很多工作要继续跟进。”
不到五分钟所有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和安澜，“咱哥俩这算是心有灵犀吗？”安澜瞥了我一眼说道，“平时叫你多看点书，就是不听，心有灵犀是形容恋爱的双方。”
“我也没说就一定喜欢女的啊？”我就是不喜欢安澜这种文绉绉酸兮兮的话，做什么事情都教条。
“好了，不听你瞎狡辩了，咱们言归正传，有些话只能私下里说。首先一点死者咱们俩都见过，你见过真人，我见过照片。”
“对，三年前在抓捕现场我见过他，但只是一眼，事后我只是向你一个人透露过。”
“我说我见过照片是刑事侦查科的同事根据你的描述画的头像，而且也附在案卷里。首先尸检报告里死者身体里只检测到一种药物残留，***。”
“什么？”这确实是一个重大发现，“在龙禺市毒品犯罪中最常见的是***，层色还不怎么样，大多数都是来自于化学合成。能弄到**的都不多，更别说***了，这说明在龙禺至少有一个较大的毒品犯罪流通网络。”
“另外，我觉得死者除了涉毒，涉黑，身上还会有其他值得挖掘的线索。”安澜站起身合上文件夹好像是要走。
“比如呢？”
安澜转过身来冲我很邪恶的一笑，“如果话都说的太明白，小王都能干大队长了。”
“我想看三年前的案卷，有办法吗？”我站起身收起笑容冲安澜喊道。
“没有，但是案件直接由省厅负责人指定归龙俊市局管辖，我当时只是负责协助市局法医进行现场勘验和尸检，其他的人家压根没让咱碰，你要是想看也不是没有办法，找龙俊市公安局副局长周皓辉周局长，也就是你的亲舅舅。”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门口传来一句，“明天叫小王给我买俩包子，茴香的。”
就知道吃，我自言自语道，看来想看案卷还真得想想办法。



 第五章第二张照片

看着空荡荡的会议室，我有种窒息的感觉。我实在弄不明白老白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辞职。从进警校的第一天教官就告诉我们，在命案中从来就没有巧合两个字。想到这里我又一次来到老白的办公室门口，思索了片刻从兜里掏出一根铁丝，轻轻转动锁孔门就开了。这是我专门找师傅学的，省的抓人的时候遇到负隅顽抗的还要找人开锁。多掌握点技能是没有亏吃的，我得意的把铁丝向上一抛，用嘴叼住，一闪身就进来了。
老白的办公室基本上和我刚才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老白是个严谨的人，桌子上除了与案件相关的文件之外基本上没有什么个人物品。我思索着，老白这次辞职或者说是失踪的原因无外乎两种。他个人的因素基本排除，要不然也不会一直没办法升迁。外因嘛，就复杂了一点，可老白不是一个逃避的人，记得老白总教育我，男人要有担当，尤其是一个警察，最不能接受的就是逃避，难道老白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想到这里我顺手拉出了抽屉，里面已经空了，奇怪的是里面还有一张照片。我心中一阵窃喜，看来白局并没有抛弃我，还是给我留了线索。我拿起照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是谁。这小子叫徐庆成，是当地的一个小混混，专门在道上负责牵线的，不管是毒品还是盗窃抢劫的赃物他都能找到下家，认识的人比较多。老白的意思很明确了，找到徐庆成算是确定了死者的身份。我翻开照片的背面还写了一句话，希望我没有看错你。我微笑一下把照片塞进兜里心说，这老白刚才还说当警察的不要婆婆妈妈，现在自己倒开始煽情了。
今天的工作暂时告一段落，我洗个澡准备在宿舍眯一会。昭鱼的电话来了，人已经审完了，基本招了。从徐庆成手里买了两克足量的***，价格1000.我哼了一声心说这小子价格倒是公道，“购买的方式和交易地点。”
“他们有徐庆成的电话，交易在花园小区对过的一个停车场。”
“你明天尽早把停车场的监控录像调出来我要看，另外在徐庆成出现的沿途路口的监控一起调出来我要看他的最近活动轨迹。有条件的话把他给我监控起来。”
“明白了，头，还有其他事情吗？”昭鱼是一个典型的北方汉子，做事情虽然心不够细，有种猛张飞的感觉，但是每次我安排的任务都记在心里努力做好。
“哦，你不说我倒忘了，我一会把这边死者的照片给你传过去，让你抓的几个小子看看见过没有，死的那个也吸过毒。”我本来想把老白给我照片给昭鱼传过去，可是又怕他大脑简单再惹出事端就没有给他。事关老白的行踪还是谨慎一点好。
忙完之后昭鱼很快给我回信了，没有见过。这也不难理解。现在这个社会人没事除了盯着手机谁还看别的啊。而且那张脸非常普通就怕见过也不会有什么印象。
脱衣服躺在床上刚想把手机闹铃打开想着明天还要早起，电话又来了，我叹了口气，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小王？”
“头，又是命案。”小王懊恼的说，“我这刚准备睡觉，哎，今天是别指望能睡了。”
“知道了，通知所有人五分钟楼下集合，准备出发。”我麻利的穿上衣服骂了一句，“他妈的，老白一走，老子还真镇不住场子了。”
我点着一根烟防止自己打瞌睡，已经凌晨1点了，怎么会这个点报警呢？



 第六章夜里出现的门板房

我正思索当中电话来了，是一把手局长打来的，我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活动了一下脸部肌肉接了电话，“喂，局长。”
“刚刚指挥中心给我打电话，24小时已经死了两个，尤其是第二起命案发生在人群密集区，影响非常不好，防止引起社会恐慌，你小子48小时之后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局长的语气有些生气，但是始终没有发作，毕竟才刚刚接到报案，至少要搞清楚现场情况再说。
我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说：“放心局长，48小时以内一定破案。”
小王一直在认真的开车，听我这么说话，马上转过头给我一个“真能吹牛逼的表情”，说实话我也能理解小王的反应，你来现场都没到就敢立军令状，那不是找死是什么。可也没有办法，明天白天市长肯定会给他打电话的。
别人的事我管不了，还是想想怎么在48小时破案吧。
警车一路疾驰很快到了泰山路北侧的案发地点。警戒线拉好，当地派出所的警员正分离群众。安澜已经到了，正戴着手套打开现场勘查工具箱准备工作。我扫了一眼周围的情况：泰山路是一条南北走向的交通要道，案发地在城北郊，路东是世纪花园小区，一栋十几年的老小区。路西是一片刚拆迁改造的城中村，刚拆完，死者是仰面躺在地上，双腿弯曲，头部和面部有血迹。我沿着警戒线转了一圈之后叫小王，“小王，这里距离闹市区不远，人来人往的比较复杂，咱们现在手里压力不小，你马上多组织警力疏散群众，另外随便进行走访排查，肯定有目击群众，尤其是靠近工地的这一排楼。一定和派出所的同志对接好。看看他们关于死者的信息掌握多少，另外泰山路是交通要道，叫四中队专门搞情报的把视频抓紧拷过来。
安排完了之后我来到安澜旁边蹲下问道，“怎么样，大法医。”
安澜戴着口罩根本没理我还在尸体上来回摸索，还记着什么。过了一会安澜摘下口罩说道，“死者身体温度下降的不厉害，还没有出现尸僵，基本确定死亡时间在两个小时以内，结合报警时间应该能确定在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间，身体受到钝器剧烈打击。目前死因还不能完全确定，要回去之后做切片才行。”
我笑着说道；“高材生就是高材生，厉害厉害。”
没等我说完安澜白了我一眼道，“你小子还笑的出来，不出我的预料，这一天发两起命案，局长就没给你小子打电话问候一下？”
“要不还是你最懂我，实不相瞒，来的路上局长就已经非常亲切的问候过了。”我皮笑肉不笑的搂着安澜的肩膀说，“所以希望大法医可以体谅一下兄弟的难处，帮帮忙，尽快我尸检报告给我。”
“没问题。”安澜爽快的答应了。
我一看安澜收拾差不多了马上吩咐小王，“赶紧的招呼人把尸体拉回去，来个开车的送李大法医回法医实验室。”看着法医的勘验车朝着我来的方向回去我才长出了一口气。
“头，有情况。”小王手里拿着几页纸边抖落边朝我跑过来。我接过来一看是这几天的接警单。三天有接近十几个，基本都是世纪花园小区的住户，他们反映小区对过的工地一到晚上12点左右就突然间多了几间工地的门板房，而且声音嘈杂，影响居民正常的休息。12点以后突然间冒出的门板房，声音嘈杂，我嘴里叨咕着，死者也是这个时间段被杀的，看来这两者肯定有关系。我朝四周看了一眼此时已是深夜，泰山路虽是交通要道可是到了12点之后车辆也会非常稀少，我马上给情报中队打电话，“我是高炳阳，马上调取泰山北路附近的监控，四个小时前的，找一辆小型货车。”
“有什么特征吗高队？”
“四个小时前应该是拉着搭门板房的材料，而且最近三天都会出现，这两条应该够排查的，最快要多久。”我想快点知道结果，这条线索实在是太重要了。
“现在值班的只有两个人，好的视频时间不长，最快一个小时就行。”
“现在是凌晨两点，早上五点给我怎么样？”
“好的高队没有问题。”
看了一下周围的群众还有围观的，只要还有警察在现场看热闹的群众就会一直陪着，“小王，死者的身份确定了吗？”
“派出所的同志们在整理了，马上就好。”
“那行，好了马上回去，围观的群众还是有一些，别一会把记者给招来了，都忙活完了，大家先回大队，完了一会凑情况。”
我坐在车里点上一根烟想好好休息一下，一夜没合眼，这眼皮实在是涩的不行，我猛吸了一口，又干搓了几把脸才舒服一点。小王拿着死者的身份信息打着哈欠就上了车。
“你先睡会，我开车。”我给小王说，这小子最近也怪辛苦，里里外外的没怎么闲着。
“那怎么好意思呢，头。”小王给我嬉皮笑脸都没了力气。
“没事，让你也尝尝大队长的待遇。”我说完了半天没回音，扭头一看小王歪着头张着嘴睡着了，就差流口水了。我苦笑了一下，挂上五档朝大队驶去。



 第七章赌博引发的命案

来到大队我把车停好，看着小王还没有醒的意思怕他着凉刚想叫他，谁知他揉着眼嘟囔着，“开啊，怎么停了。”
“到了，下车吧，别着凉了。”
“哟，头，这么快就到了，刚才眯了一会感觉好多了，开工吧，我把掌握的死者情况给你汇报一下，省的再看这几页纸的材料费尽。”“行。”我锁好车，迈步向门口走去，看见法医室的灯还亮着，老白屋里的灯也亮着，情报中心的灯也亮着，不知为什么心里一下颇多感慨，警察，就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守护着万家灯火的安宁。
我在对讲机里喊了一句，“我在会议室里等大家，大家辛苦了，这一天两起命案，压力确实有点大，虽然上头催的紧，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大家，马上就可以布控了。”说完把对讲机扔在一边，后背瘫靠在椅背上，虽然身心疲惫可是脑子十分清醒，刚才说能布控确实有点吹大了，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只有弄明白突然出现的门板房案子就会有重大转机，因为那个工地还只是在拆迁中，到了晚上连条狗都没有，哪来的房子，这其中必有蹊跷。
死者姓姬，叫什么不知道，他妈姓宫，所以送外号叫“鸡公”。鸡公这小子二十多岁，个子不高，偏瘦，爹妈离异，跟着奶奶过日子。没人管自然就成了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好色，好赌，时间一长自然身体就被掏空了。以前因为猥亵妇女，聚众赌博被拘留过，但都不是什么大罪，进去没几天就放出来了，被杀之前突然间好像有钱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被杀了。
被杀的原因我想安澜一会就会有答案，我正想着安澜推门进来了。翻开手里的尸检报告说，“死亡时间凌晨12点半到一点之间。死者面部头部有血迹挫伤，右手前臂外侧有轻微擦伤，背部和腹部有钝器击打的痕迹。另外死者肾脏功能有衰竭迹象，而且体内检测出有毒品。”
我思考了一下说；“根据伤痕判断就是死者在死之前被人打过，造成身体脏器受损，由于死者本身由于吸毒导致肾衰竭，这两者综合到一起造成的死亡。”
安澜合上报告说：“不错，根据腹部和后背淤青的长度和颜色，我判断凶手应该是两个人。
“那吸毒的成分能确定是什么吗？”
“**。”
“穷吸***，富买**，看了这小子死之前确实是有钱了，只是不知道这钱来路正不正。”这又是和毒品有关的命案，这毒品真是害人呐。
过了一会情报的把结果送来了，找到一辆银灰色的五菱小货车，车上坐着两个人，面部看不清楚。后面拉的就是搭门板房的材料。但是前后的车牌号都被挡住了。我把情报的叫来说道，“咱们现在光有这个还不够，你想想办法，把视频一直往前调，看看有没有他没遮挡号牌的时候，这样咱才能布控，另外虽然我看不清这两个人的长相，但是通过轮廓我感觉可能是我之前抓过的开赌场的两个小子，这个临时搭建的门板房就是赌场。”
“好的高队，我马上就去。”
“小王，天亮之后你和周士明带着三中队直接去现场走访，看看这些突然出现的门板房是不是有赌博有关。”
“那如果是呢？”
“如果是，那么这两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凶手，就可以布控了。”
小王一听进展这么快，马上就来了精神，立正给我敬个礼说，“yes，sir.”



 第八章无人机

我把人都撒出去之后回到办公室，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信息，觉得监控拍到车里的人脸虽然不清楚，但是我确实觉得脸的轮廓非常熟悉。只好叫情报中队把人像截图又做了清晰锐化处理，还是看不清楚。
天快亮了，案发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一般命案在案发后的24小时的破案率在百分之七十，到了48小时只剩下一半，再往后就非常低了，时间对我来说十分宝贵。
我把最近几年亲手处理的关于赌博、寻衅滋事的违法犯罪人员从数据库里调出来，结合刚刚处理完的照片比对发现有四个人比较接近。我又通过信息核查发现另外两个现在已经外出务工不在本地，只剩下两个，一个叫吴昕，一个叫张淼。
这两个人都是因为开设赌场被我抓过，而且刚放出来不久，按照惯例这俩人基本就确定了，就等小王走访调查的结果了。
我正打算到院子里走走换换脑子，看到老潘开车进来。
“老潘来这么早，嫂子刚生完孩子，你该多陪陪老婆孩子。”
“你小子面前一摊子麻烦事，我这个当政委的再不分担点弟兄们会有意见的。”老潘笑着说。
“你要这么说我就真给你任务。”
“请高队下任务吧。”老潘认真的说。
我看着老潘的表情有些难过，“潘哥，你大我八岁，给我当政委真委屈你了。”
“你小子混世魔王一个，也说这么酸的话。咱就是个县局，虽然是省管，龙俊市代管，也就是高半格，要不是你这么卖命的干，咱大队凭什么升副处，我上哪干政委，充其量是个指导员，我就是个管家命，只要你不嫌我老就行。”
我听了半晌没有说话，老潘句句都是掏心窝子的话，“那你就跑跑腿，我想如果顺利中午之前可以布控，你 给我准备两个中队的装备和器材。”
“要这么多。”
“先预备上吧，局长打电话了，限期破案，只有48小时，说实话你我都懂，只要过了24小时，希望就很渺茫了。”我以前破过这么多大要案，从没有感到今天的压力。
“行，放心吧。”
老潘这边没有问题就等着小王和情报那边的结果了，果不其然，小王通过走访附近的住户和路人，这个临时搭建的门板房就是赌博场地，而且都是玩大的。案发现场是棚户区，现在一拆迁，补偿款少则几十万，多则几百万。这么一夜暴富的人们开始迷失了自我，开始毫无节制的消费，有些4s店直接到现场办车展。这是合法的，还有不合法的比如赌博就出现了。张淼和吴昕就是看到了这个机会才挺身犯险的。
到现在基本可以确定“鸡公”被杀肯定和他们俩有关。情报队也已经找到了小货车的情况，是一辆报废车，是张淼从二手车市场买回来的，牌照也已经过期，所以只有根据街面上的监控录像和指挥中心的“天眼”来找了。我找来老潘，让他想想办法让情报队的人去指挥中心去借助天眼来找车，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找到张淼和吴昕。
会议室里大家都不说话，我看了一眼发现二中队队长张抗不在问，“张抗去哪里了？”
我话还没说完，张抗就抱着个纸箱子进来了，“头，给你看个好东西。”
张抗把箱子放在桌子上，我一看是个无人机问道，“就这个？能有什么用？”
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都不明白什么意思。张抗平时喜欢研究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最近迷上了无人机，他认为以后的侦查无人机可以发挥很重要的作用。但是他的这么观点一直没有得到局领导的认可。
“头，我看了一下案发现场的位置，泰山北路，再往北两公里就是卧龙山，这个卧龙山山势极为陡峭，只有一条路，也是很久之前人们上山踩出来的一条路，由于开发的成本较高，到现在还是一座荒山，案发现场往北没有其他的大路，往南是市区，我觉得嫌疑人往北跑的可能性很大，于是在刚刚我专门带着我的人去卧龙山附近用无人机进行搜索，果然找到了那辆小货车。”
“张抗。”我直接厉声打断了他的话，众人见我板着脸都不知道什么情况，我继续说，“张抗，你小子真是个话痨，直接说找到了不就完了，废多少话。”说完我招呼大家赶紧去现场。
小王也笑着说，“抗哥，你话真有点多。”张抗一脸无辜的表情，“我的话多吗”
“现在布置任务，分配人员和车辆。”我觉得既然车在附近人就跑不远，“一中队一探组，二中队，三中队全员出发，各队队长跟我坐指挥车。带齐装备，张抗带上你的无人机，老子还要用，出发。”



 第九章进展缓慢

刚出会议室的门老潘一路小跑过来，“等等，炳阳。”
“怎么了，政委？”
“装备都齐了，另外我还给你从监管大队要了两条警犬，但是他们人手紧张，只答应借警犬，训犬员不跟着，你看这……”
“那好办，张抗以前在监管干过，交给他，行吗张抗？”
“没问题，头，咱连无人机都玩的转，区区两条警犬又有何难？”张抗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行。”老潘专门走到我跟前说，“炳阳，一定要小心，注意安全。”
我有些奇怪，“怎么了，政委，这有了老婆孩子一下子婆婆妈妈了，放心吧，这么多龙潭虎穴都闯过来了，四中队今天值班，有情况你全权处理。”我心想这老潘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一舒服起来就惜命了，看来糖衣炮弹真是腐蚀信念啊。我笑着摇了摇头一把拉开车门就上去了。
掏出对讲机，“喂，我是高炳阳，各组调整频道，用刑警大队二组，各组有情况迅速汇报不准长时间占用信道，开始点名一中队一组。”
“一组收到。”昭鱼亲自带领一探组，二探组还因为“301毒品案”在派出所加班。
……
点名之后确定各组通讯畅通，小王又检查一遍装备，确保万无一失之后向泰山北路疾驰而去。
一路平安无事，我思索着张淼，吴昕为什么会把车停在离案发现场非常近的山脚下呢？难道两个人真的是进山了？带着满脑子的问号来到现场，张抗的人已经在现场提取了痕迹和物证。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小货车是正常停下来的，车上物品都还在，包括俩人的生活用品，茶杯和一件外套，已经做了指纹和汗液的提取，车厢里用来搭建门板房的彩钢瓦还在，“施工用的工具还在吗，有没有找到凶器？
“报告，没有找到。”
“安澜，你怎么看？”
“我没法看，我是个法医，只看得懂尸体。”安澜撇着嘴若无其事的样子。
“是，这种抓捕任务，我是不应该请你来，可是我觉得这泰山路直接通到山脚下，周围也没有其他的去处，进山搜索我又没有经验，这不是才带着你吗？”
“好吧，其他的我不敢说，这车四平八稳的停在这里，你不觉得奇怪吗？”安澜右手摸着下巴思考着说。
“头，李法医，我觉得也能解释，会不会是嫌疑人之前不知道人已经死了，他们以为只是简单的打架斗殴，人死了之后，他的同伴才通知让他们逃走。”周士明分析道。
安澜依然摸着下巴不置可否，我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是山脚下，如果是先停车后收到消息，他们把车停到这里是为什么呢？”
“这一切都是我们的猜测，我想还是先在附近搜搜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周士明建议道。
“好。”我看了看张抗说，“你先来。”
张抗牵着一条警犬闻了闻车里留下的衣服，接着这条警犬就趴在地上嗅起来，先是转着圈找，慢慢的就靠近上山的小路，张抗兴奋的说，“头，有门。”随后他把绳索交给旁边警员，自己又牵过另一条依样画葫芦也是朝山的方向搜索前进。
“下面分配任务，原来在现场值守的人员不动，昭鱼队长带领一中队一个探组靠前，掩护配合两名带领警犬搜索的同志。随后张抗使用无人机沿上山小路进行搜索，不求快，只求准。我，安澜，周士明随后跟进，各组随时保持联系，明白吗？”
“明白。”众人答应
“炳阳，还叫增援吗？”安澜有些担心。
“暂时不用，我五个探组，六十名警力，齐装满员，也不怕人笑话。”其实不是我不想叫增援，现在局里能战斗的基本都在刑警队，派出所的人来到也要半天时间，而且形势还不明朗，还是先看看再说。
上山的路的确不好走，好在现在是四月初，树刚刚发芽，草也还没完全把地面遮盖，不太适合隐藏，要是六七月份，山高林密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小王，这山有多高。”我之前叫小王查了一下资料。
“头，山不高，海拔不到六百米，但是山势陡峭比较难走，由于咱龙禺市西边是静水湖交通不便，这山也很少有人走，开发成本也较高，所以现在还是荒山，这上山的小路听局里老民警说一般人走到山顶需要半天时间，但是谁也没上去过，所以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小王功课做的不错。
“时间还来的及。”从案发到现在过去了八个小时左右，从他们收到消息最多四、五个小时，以这种常年游手好闲，聚众赌博的身体素质看，张淼和吴昕今天太阳落山之前到不了山顶。
山路没有开发，一会低缓，一会拐弯，一会需要几个人互相搀扶着才能向上走，我们的进度十分缓慢。我停下脚步喘着粗气说，“这样不是办法，不能白白的消耗体能。”
“那怎么办？”安澜擦着汗张嘴喘着粗气说。
“昭鱼，情况怎么样？”我在对讲机里喊道。
“不太好，这警犬好像不太听话。”
“不要着急，注意安全，我叫张抗去，再坚持一会。”看来这警犬还是要专业的训犬师来。可是这警犬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正常只要是警察经过简单的学习都可以正常开展工作，难道这俩畜生嫌工作条件差？想到这里我不觉有些可笑，“张抗，昭鱼那边不太顺利，你抓紧赶过去看看。”
“好的，昭队长抓贼是全局第一，可是玩点带技术含量的还是我二中队。”张抗有些骄傲的说。
“你小子先别得意，干出点成绩再吹牛也不迟。”我笑着催促道。
“放心吧，头，我把无人机交给别人就去。”
“等等，你那边也没有发现吗？”我不禁有些着急。
“没有，暂时还没有发现。”
“通过无人机的探头可不可以看清地面上有没有人走过的痕迹呢？”
“头，目前一是摄像头的像素不是很高，这不是最主要的，关键是这山间道路崎岖，到处是大树，石头，如果飞的太低一是速度慢，二是对飞行技术要求太高，三是咱的电池电量也不够。”张抗分析了一大通，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行，无人机还是你在这里操作，我去找昭鱼汇合，你这边也很重要。”
我心里有些奇怪，虽说这山间抓人是头一次，可是这也太不顺了，为了保密我掏出手机给情报中队打了个电话，“你们在从案发现场向周围辐射两公里，看看最近三天嫌疑车辆到底都是从哪个方向去的。”不等对方说话我就把电话挂断带着小王加快速度去追赶昭鱼，装备都留给了张抗，只带了配枪和**。



 第十章迎来转机

我和小王精简装备补充了水分之后朝前走去，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追上昭鱼。昭鱼体格比较健硕，今天穿着黑色紧身上衣，肌肉更加凸显。只是手里的绳索不受控制，这两条警犬就如同无头苍蝇一样在原地打转，要不是昭鱼身手还算灵活，好几次差点把自己给缠起来。看情形这两条畜生是不能再用了，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接着情报队给我来了电话，由于案发现场周围的监控也不是特别全，有的损毁并没有来得及修，所以他们给出的结论是不能完全确定小货车是不是从卧龙山的方向而来，只是觉得可能性很大。
算了，赌一把，我留下两名警员原地待命等着张抗，看是否有什么办法。我带着昭鱼和小王继续向前搜索。
“张抗，无人机有什么发现吗？前面情况如何？”现在我和昭鱼成了第一组，前方情况一无所知，所有的担子都落在张抗身上。
“再向上走几十米，有一个相对宽敞的平台，可以歇歇脚。”
“所有人咬牙再坚持一下，到了张抗说的地方就休息。但是不能放松警惕，这里人迹罕至，说不定会有危险，大家一定不能轻敌。”我用对讲机说道。
我和昭鱼一阵冲锋式的攀登之后来到了张抗所说的平台。这里相对比较开阔，有几十个平方，带些人工雕琢的痕迹，但是又不太像。在平台的西边有一个洞口，像是天然形成的石洞。
“大家保持警惕，昭鱼带人去看看石洞的情况，剩下的检查一下周围，看一下有没有线索。”这里给我的感觉好像曾经有人来过，但是又不能十分确定。因为这里毕竟是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
我带着人在周围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只听得昭鱼喊道，“头，这里面挺深的，手电看不到尽头，石洞的墙壁是干的，地面上有一些碎石，要进去看一下吗？”
“不要轻举妄动。”我赶忙制止他，“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不能随意行动，我们对地形不熟，而且是带着任务，嫌疑人有两个，而且是带着凶器，如果他们真的逃到了这里，只能说明他们对这里十分熟悉，我们一定要加倍小心。”老白一下离开了，我的心里一下子空了，有些话虽说可以和老潘讲，但是自从他老婆生了孩子我就很难在他面前开口，当前我的处境比较困难，更不能出什么差错。
我来到洞口，昭鱼看的非常仔细，确实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当然这里以石头为主，即使有人经过没有留下痕迹也很正常。
我此时没了主意，等安澜和张抗来了之后我把情况简单的给他们介绍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好方法。
张抗把两条警犬牵过来，此时这俩畜生又都蔫了，就给拉稀拉虚脱了一样，耷拉着脑袋，眼睛也眯成了一条缝，就他妈跟犯毒瘾了一样，“哎，今天是指不上它们了，监管的也都是王八蛋，拿这两头货糊弄老潘个老实人，有机会再找他们算账。”
实在是出师不利，我也不好发作，“安澜，有什么好方法。”
“没有。”安澜看也不看我一眼，我知道有能耐的人都有脾气，可安澜今天也太不正常了，这什么态度，难道男人每个月也有那么几天不舒服？
“对了，张抗，用你的无人机能往里面看吗？”昭鱼问道。
“我说昭队长，里面没有光线，漆黑一片，而且你见过山洞里开飞机的吗？”张抗说道。
一时大家陷入沉思，最着急的是我，这大队人马一路追到这，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了，局长不得要了我的命啊。正说着安澜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平台的南边，说：“这里有情况。”
我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直接来到安澜身边往下看，激动地我抱住安澜，“最后时刻还是靠你，你要是个女的，老子一定娶你。”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天无绝人之路。



 第十一章是鸡还是兔子

这下我悬着的一颗心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石台的下面有一个白色的塑料袋，从上面看还有一些油污，应该是买早点的时候用的，在这样一个找不到有人活动痕迹的荒山里找到一个还算崭新有人过使用的塑料袋，傻子都知道意味着什么。
“小王，马上配合法医们把物证给我收集好，先看看上面有没有指纹。”我急忙吩咐道。
其他人也顾不上答话直接往下爬，好在这地方还不算高，很快物证取下，下一步就是一定要进山洞里一探究竟。
我，昭鱼，张抗，周士明，带上防弹衣，每人四个压满的**，两个手电，我又让张抗带了四发照明弹。随后小王带上四个身手不错的民警都带上盾牌随后跟进。
我和昭鱼一组，张抗和周士明一组分居两侧的洞壁缓慢前进，我贴着冰冷的墙壁感觉墙壁是干燥的，应该是通风或者有其他的出口，走了大约十几米前面就一点都看不见了，我让张抗直接朝前打了一发照明弹，前方十米左右一个岔路口照明弹直接打在墙壁上打了一个弯就熄灭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带着大家来到分叉口让小王他们警戒。我和张抗商量看怎么办。张抗沿着这两个洞口附近走了几圈，捏着鼻子说，“从这个山洞的形成来看……”
不等他开始高谈阔论我直接打断他，“你小子想卖弄一下知识也分一下场合，一句话给我说出重点。”
张抗也意识到自己**病又范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小王，过来。”
小王很听话直接来到张抗面前，不过一脸的狐疑，因为这张抗脑子很好用，小王不懂他的意思。
张抗直接摘下小王的头盔趁小王不注意一下子薅下两根头发。小王当即疼的叫唤，“张哥，你干什么啊？”
张抗笑着说，“咱们这群人里就你的头发最长，借来一用。”说着张抗蹲在岔路口中间把头发向下，过了一会果然头发有了轻微的摆动。张抗说，“头，这里有微弱的气流，而且方向是朝左边的洞口，看来右边的是个死路，咱们应该朝左边走。”说完从腰间拔出照明枪用眼神询问我的意见，我点了点头。
我们都把手电关掉，一起朝左边的山洞看去，张抗准备好发射了第二发照明弹，结果和第一发一样，这前面依旧是岔路口。看来目前这种步步为营的办法无法奏效。继续往里走除了无尽的消耗以外其他毫无用处。
我看着这漆黑的洞口有些出神，既然人进不去就用其他的，好在这里有气流，要不就使用最简单的方法，用烟熏。
我把刚才的想法给众人一说都表示同意，随后我打开对讲机发现还有微弱的信号直接喊道，“安澜，发动你们所有人去找树枝柴火，我有用。”
随后我留下小王他们警戒，我带着昭鱼等人出来和安澜汇合将里面的情况简单说了之后安澜对我的想法没有异议。
在山里这时节树都刚刚发芽，过了一个冬天，枯树枝和杂草还是很好找的。火很快就在分叉口点着了，我吩咐所有人后撤，随后我又找了很多潮湿的杂草扔了上去，这一下子浓烟就起来了，众人一阵咳嗽都撤到了洞外。
我也留着眼泪出来发现安澜不见了，我在人群中扫了两圈还是没有发现。好一会才看到他从石台下面上来，右手抓着一大把杂草，里面还有一个东西但是看不清。
安澜没做停留直接进洞了，不用问肯定是给火堆加点料。
我在洞口等安澜出来叫住他一脸坏笑问道，“看不出来你这个自命不凡的大才子也用我们这些下三滥的手段啊？”
安澜没有答话用力眨了眨眼让眼睛舒服一下，“那也要分对谁不是，杀人犯是不用和他们讲仁义道德的。”
“你刚才杂草里面还有一团黑不溜及的是什么。”
安澜把身体靠在石头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没什么，捡了一只死了许久发臭的兔子，给他们加点料。”说完安澜摘下手套，摸着鼻子朝远处走去，我随后就闻着一股恶臭夹杂着潮湿的烟味传了出来。我急忙追上安澜说，“还是你们这些才子们最坏。”
安澜停下来，看着我，接着我们俩会心的笑了起来。
“头，小心。”有危险，小王叫道。
我回头一看，正是张淼和吴昕从洞口冲了出来，我一把推开安澜顺势在地上一滚掏出枪要射击，可是这俩人注意力根本没在我身上。两个人面色通红，双目圆睁，手里举着木棍嘴里念叨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出了洞口一直往前直接走下了石台。这时我才反应过来，快，准备绳索救人。好不容易案子破了，这人要是死了，大家伙可都白忙活了。



 第十二章案子结了

我喊了一句所有人才反应过来，昭鱼反应最快，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手想抓住张淼，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张淼的力气非常大，一下子就挣脱了，直接就跳下石台。吴昕也是一样，仿佛没有看脚下直接摔了下去。
小王直接带人下去，我和安澜站在石台边上看着两个人滚了下去，一直滚了十几米的距离才停下，面部已经无法辨认。我懊恼的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头，脚底有些发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安澜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王带着人负责两人手中的凶器，一定要小心，看看能不能找到指纹或者被害人的血迹。法医室其他人先对尸体进行初步检查，随后拉回法医室进行尸检。”
我在原地缓了一会才逐渐平静下来，这次少不了给局长做一次详细的书面报告了。本来能立功，这次只要别被黑锅就谢天谢地了。
刚才安澜的指挥井井有条，和之前的表现判若两人。从今天的抓捕任务开始就有些心不在焉，现在又是另外一幅面孔，真让人有点琢磨不透。
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想回到山洞的分叉口看看安澜到底扔的是不是兔子。我趁着众人没有人注意慢慢退到了火堆旁，此时浓烟还未散尽，强忍着浓烟和刺鼻的臭味进入我的鼻孔，来到火堆旁，我用旁边没有燃尽的树枝扒拉了几下，找到了一个鸡爪子，我迟疑了一下把鸡爪子扔到火堆中间彻底被火苗覆盖才出来。
刚走出洞口，安澜在旁边还是一如既然的严肃说：“去里面干什么了？”
“我看看火有没有燃尽。”我没有看他的眼睛，不是我心虚，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表情面对他。
“那怎么样了。”
“快了，马上就全燃尽了，你们先忙，等全部收拾完也能回去了。”
“你想好怎么给局长汇报了吗？”安澜换了一个口吻说道。
“还能怎么汇报，如实说呗，只要你能确定凶器上面有指纹，然后根据小区住户的证词，基本上案子就结了，只要局长能顶住吴昕和张淼家人的压力就没问题。”我说道。
“那倒没有问题，你就放心吧。”说着安澜双手插兜指挥众人把尸体拉走。
我不明白安澜说的没有问题指的是什么，或许是多种意思都有，上警校的时候这家伙就为了扮酷说话留一半，他说的话基本上也就是我能听懂，或许是他孤冷高傲的性格使他警校四年只有我一个朋友。
我回到办公室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有些疲惫，点上一根烟缓解一下疲劳。这短短的不到两天时间里发生的事情让我难以接受，我也不知道找谁去说。这南京烟有些涩，我把剩下的半根掐灭扔进烟灰缸想躺在椅子上眯一会。
老潘急急忙忙的进来一脸关心的表情，“炳阳，遇到危险了？”
我一脸懵逼的表情，想了半天才意识到可能老潘说的是张淼和吴昕从洞口冲出来这件事。我笑了笑说，“别听小王瞎说，这两死的也不是针对我，不过还是有个事情需要老哥哥你帮忙。”我把要给局长的写书面报告的事给老潘说了，央求他一定帮忙，让我带人破案抓人那是手到擒来，玩文的咱还真是不行。
老潘爽快的答应了，“你的书面报告哪次不是我写的。”
很快，安澜那边结果出来了，凶器上有被害人血迹，而且经过法案现场周围小区群众的指认，吴昕和张淼就是殴打“鸡公”的人。这案子是没什么问题了。可我还是对吴昕和张淼的死因有问题。这两个人从洞口出来明显不是正常状态，显然是受了某种刺激，这烟熏绝对不会让人亢奋到那种状态，两人不是从石台跳下去，明显是“走”下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觉得有必要让安澜检验一下张淼和吴昕的体内是否有药物残留。想到这里我直接来到法医实验室，一群人正哭哭啼啼往外运尸体。
“这是怎么回事？”我问安澜。
“局长安排了，说案子也破了，家属也没有异议，想把尸体拉回去进行火化，他们对于被害人表示歉意，对案件结果表示接受，现在只想把尸体拉回去安葬。”安澜还是那副清高的样子。
“现在还不行，我想再看看尸体里有没有药物残留。”我有些着急。
“可是家属都没有意见了，而且已经签字了，局长同意的。”安澜说着把手续给我看了，确实是家属和局长都签了字的。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疲惫，站在原地。
“炳阳，我知道你是个好警察，可是现在案子破了，你也该歇歇了，不要太神经过敏了。”安澜看着我认真的说。
或许是我过于紧张了，我太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第十三章新的副局长要来

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所措，我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到办公室交代小王把结案报告写完至少也算是完成了一项工作。
我呆呆的站在窗前，昨天晚上老白就是这个姿势。夕阳的余晖洒在整个院子，墙边的法桐树叶开始泛青，春天已然来到了这个北方的小城。心理有些烦闷，抽出一根烟点上，轻轻吸了一口慢慢吐出，看着淡蓝色的烟雾消散在眼前，人生实在是太无常了 ，我摇了摇头叹息人真是太渺小，渺小到只能接受命运的安排，不管是死去的“鸡公”还是吴昕和张淼。
脚步声由远及近，我转过身来。小王进来了，“头，案子的手续都办好了，要是没什么其他的安排我直接就封卷了。”
“没什么了，你看着办吧。”
小王刚要转身出去又说，“对了，头，办公室通知你明天早上开会。”
“知道了。”不知道又开什么会，我抬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告诉所有人，除了今天值班的，忙完手头的工作就提前回家吧，这两天大家辛苦了。”
小王听了立刻乐开了花，“头，你知道大家为什么愿意跟你干吗？就是你不拘泥于形式，有活就加班，没事就休息，多好。”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赶紧滚，“马上叫昭鱼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虽然结了一个命案，第一起还是需要进行工作的。昭鱼的一个探组今天忙活了一天“301贩毒案”，不知道进展怎么样。
昭鱼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头，我来了。”
昭鱼就是这么直接，每次都是进来就站在我办公桌前面，只要我不说话他就一直这么站着，我站起来把门关好，“昨天安排你的活怎么样了。”
“都弄完了，现场现金交易，抓的那两个小子也都承认了，而且指认就是从徐庆成手里买的，只是没有发现徐庆成的踪迹。”
徐庆成本就是外地毒品流入龙禺的重要中心环节，此人人脉关系复杂，行事谨慎，反侦查能力极强，“我知道了，如果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可做就暂时一放，通知所有人今天没什么特别的事提前下班休息。”
安排完了手头的工作我也打起了哈欠，确实太累了，我简单收拾了一下准备开车回家。
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行人刚开始多起来，车不是很好开，等红绿灯的片刻我猛地在倒车镜里看到一辆外地牌照的破捷达从单位一直跟着我。现在他又出现在我的左后方。由于警察天生的警觉性我对车牌号有着特殊的记忆，只要出现在我的视线中的我基本上都会有些印象。我没有过多的停留，绿灯亮起，我一脚油门便把所有车狠狠甩在了后面，后面没有人追来，我猜要么是遇上对手了，要么是我太紧张了。想在整个龙俊市论跟踪还没有人能比得上我高炳阳。
一路无话，回到小区我胡乱扒拉了两口剩饭躺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在沙发上睡了一夜，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刚摁下接听键就听小王的声音，“头，下楼吃早餐，有个劲爆的消息。”
“等我一下。”我揉着朦胧的睡眼一看自己衣服都没脱就睡了，站起来瞬间觉得整个脖子都僵住了，使劲活动了一下又洗了把脸下楼吃早点。
这个早点铺子是小王投资开的，虽然对外谁都没说，但是我相信这应该是小王发展线人接头的地方。
时间还早，才六点多，早点铺里人不是很多，我要了一杯豆浆，一个煎饼果子坐下来说，“有什么劲爆的消息，要是我听了觉得一般这顿早点你请。”
小王直接朝我凑了凑，“头，听说了吗？新来的副局长要到任了。”我一听火就上来了一拍桌子喝道，“小王，你这个狗屁消息咱局里是个人都知道，老白一走肯定有新的副局长要来，你还吵了老子的清梦。”
小王马上陪笑脸，“头，您看，着急了不是。不是马上到，是今天早上到。”
我一听确实来了兴致，这老白人刚走，板凳还热乎着呢这下一任就来了，这个情节只有在无聊的小说里才会出现的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一个警校同学，人家那关系相当硬了，据说他爸是厅里的某位领导，人家毕业就留在省厅了。咱们龙禺市虽然是县级市，但是咱的规格高啊，属于省管，由龙俊市代管……”
不等他废话连篇叨叨个没完我直接打断说，“你小子什么跟张抗学个臭毛病，就是废话多，一句话概括重点。”
小王努力的咽下去一口热汤，吐了吐舌头说，“重点是唐心苇要来咱们局干副局长。”
我听了之后毫无反应一脸平淡的说，“完了？”
“您不是让我一句话概括重点吗？”小王明显对我的反应有些懊恼，“头，唐心苇啊，您就反应这么平淡？”
“我确实不知道啊。”我一脸茫然的表情看着小王。
小王无奈的叹了口气，“头，看来咱们真是有代沟啊，这关于唐心苇的背景传言是相当多，但是也没人说得清，只是知道人家相当厉害，这刚刚三十岁，就是省厅组教处的处长，正处级啊，而且人长得也是十分诱人呐。”
“那她不是有病吗？放着大好的前途不要非到龙禺这个破地方来。”我有些不解。
“据说只是下派锻炼，一年就回去了。”小王色眯眯地说，“这要是多呆几年多好啊。”
“行了，别做梦了。”我拍了一下小王的肩膀说，“赶紧的，吃完走人。”



 第十四章发火

和小王一路驱车来到单位，虽然才八点多一点，可是院子里已经是熙熙攘攘人头攒动了，我不觉感叹道，“嗬，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啊，以前哪有这阵仗。”整个院子不是擦玻璃就是洗车，连地都扫的干干净净。
“这肯定是局长安排的，估计是为新来的副局长准备的。”小王这嘴一撇，“看来这长的好看就是有好处。”
我不屑的瞥了他一眼心想这哪里是因为她长得好看，是因为人家省厅的身份和背景，任谁也不敢得罪啊。这戴着高帽下来的就是不一样，看来我以后是得收敛一下了。
想到这里我直接来到办公室一看老潘不在。按照常理我和老潘的办公室挨着，一般情况下都是他打扫完卫生我才到，可是今天明显是地也没擦，桌子也没收拾，看到他桌子上的车钥匙，我猜政委看来是有别的安排，不会也去献媚于新来的副局长了吧？我摇了摇头，连老潘这么老实的男人也抵不住诱惑，看来这美女确实有毒啊。
我拿了工作笔记来到三楼的会议室，正好老白的办公室也在三楼。我正好想看一眼。这一看不要紧老潘正在屋里指挥好几个民警收拾东西呢。
我一看不禁是火从心头起，“都给我停下，谁叫你们收拾的，都给老子放下。”
众人一看是我都把东西放下，老潘给了他们一个赶紧出去的手势，我直接就问老潘，“怎么回事，老潘，别人都忙着给新领导献殷勤，你都这么大岁数了，主动收拾屋子，讨好新主子呢？”我没有好气的说。
“我就知道你会是这么个态度，你以为我想干，这是局长安排的，我就是有一百个不情愿有什么办法。”老潘依旧是好声好气的说。
“老潘，别人不知道，咱俩跟白局干的时间最长，这白局前脚刚走，后面马上就把屋子给腾出去了。”我扫了一圈，这桌子上材料乱七八糟，地上零星散落着纸片，老白最喜欢的一棵幸福树也挪到了门口，看样子是要搬出去。
“可是白局已经辞职了。”老潘劝道，“咱不能这样，白局既然走了，总有新的领导要来，腾个地方也正常啊。”
我听了之后没有答话，确实，老潘说的有道理，由来只有新人笑，谁人听到旧人哭。况且只有我认为老白的辞职有蹊跷，别人都认为是正常辞职，反应确实有点大了。我走到门口，见那几个民警正在门口不知所措，我摆了摆手示意他们继续。
他们朝我尴尬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无奈的摇了摇头刚要抬脚离开这伤心的地方，迎面一个穿着警服，右手拿着工作笔记的女警迎面走了过来。不用猜，生面孔，肯定是新来的副局长唐心苇。我没有心情和她先来个自我介绍，想侧身过去却不想被挡住了去路，唐心苇说，“既然碰到了就先认识一下，下面的工作好开展。”说着把右手的工作笔记放在左手，朝我比划了几下。我心说，好歹人家是从省里来的，又主动打招呼，要是没什么表示太显得小家子气。我双手握住唐心苇手指纤细，皮肤光滑的右手说道，“唐局说的是，以后在一起工作，我肯定服从领导的安排。”
谁知唐心苇也十分的客气，不知道是初来咋到还是场面上的客套话，微笑着说道，“没有领导，我来之前就听过高队长的大名，一般的案件不说，光是部督案件一年至少两起，而且都是大要案。担任刑警大队长才一年就把一个正科级的刑警大队变成了副处，这不光能看出高队长业务能力出众，也说明咱们队里藏龙卧虎，以后我还要向你们多多学习。”
说着径直走向了会议室，看着她的背影我右手摸着下巴心想，这身警服不能完全展示她完美的身材，可是我能从她与生俱来的气质里感受到那异于普通人的气场，那是我在所有局领导里面不曾感受到的。藐视所有人的气场，谦逊的微笑，恰当的肢体语言，干练的行事作风都告诉我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角色。
我突然有了一丝不寒而栗的感觉，如果老白的辞职是迫于一种无形的压力，那么这种力量绝对不会来源于龙俊市局，难道是来自省里？我不禁为自己这个大胆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如果真是这样，唐心苇的到来又意味着什么呢？我不敢继续想下去，整了整衣服也朝会议室走了过去。
会议室里我也没有心情听局长说什么，总之就是案子破了，提出表扬，对于新领导的到来表示欢迎云云。
散会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可是又不知道是什么。我一路想着会议室里到底我漏掉了什么。对，老白，我急忙跑回办公室打开抽屉找到最底层的那张照片。



 第十五章不是老白的笔迹

来到办公室我顾不上喘口气，将门锁好拉开抽屉，翻出徐庆成的照片，背面那一行字“希望我没有看错你”。我又翻出老白的笔迹仔细核对，顿时呆住了，这果然不是老白的笔迹。
大脑一片空白，我一下坐在了椅子上，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信息。首先有人事先知道徐庆成，而且对其非常了解。同时可以在一个公安副局长的办公室神出鬼没，还刻意模仿了他的笔迹，我实在无法想象这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是敌是友。老白的消失是不是和他有关系呢？我没有任何的答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不管怎么样也要调监控视频看一下。
我给四中队打电话叫人把院子和走廊所有的监控，尤其是老白办公室西边楼梯口的视频接到我电脑里。这种事情不适合他人知道，还是自己亲自看比较稳妥。
我点开视频一点一点的回放这几天的视频里竟然没有发现一个可疑的人。越是看不到我越是感觉脊背发凉，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我一个激灵才回过神来，赶忙收拾东西问：“谁？”
“哟，炳阳，在呐，我看门锁了，以为你没在呢？”
“安澜，我有点累，趴桌子上睡着了。”说着又大声打了个哈欠，赶忙去开门。
安澜进来像看贼一样看着我说道，“你会睡着？谁不知道高队长是工作狂，什么时候犯困过，你不会是金屋藏娇，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我一转身朝办公桌走去，“你们这些人就是酸，开玩笑都说的这么文绉绉的。”我一屁股坐在椅上装作很累的样子。
“是这样，唐局说晚上她请你和我加上老潘，咱们几个人一块吃个饭。”安澜一脸喜悦，连嘴角都带着笑。
我这才仔细看着安澜说，“我这才发现你小子也是个见了美女就拔不动腿的主。”
安澜依然那副死样伸出食指摆了摆手说，“非也，非也，我对美好的事物从来都是欣赏，和普通的凡夫俗子岂能一样？”
“那你觉得唐局人怎么样？”我想趁机看看安澜对这个女人的看法。
“那当然是美了，身材又好，眉清目秀，樱桃小嘴，尤其刚才那身警服穿在她身上是那么的合适……”安澜还在滔滔不绝自由发挥的时候唐心苇已经站在门口了。“我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看不出是生气还是兴奋，还是刚才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安澜立刻换上另外一副嘴脸，“那当然只是外表，我猜唐局的名字，一定是从，凡心所向，素履而往，生如逆旅，一苇以航中来的吧？”
唐心苇显然是被安澜这句话给唬住了，“以前听说龙禺市局大名鼎鼎的才子李安澜，今天真是大开眼界，晚上别忘了赴约，下午把时间地点再发给你们。”
“怎么样，高大队长。”安澜一脸小人得志的表情，“无奈高队长生了个英俊潇洒的好皮囊，可惜胸无点墨啊！”说着手舞足蹈的就出去了。
我看安澜是中毒了，像他这么自命清高的人能这么快就爱上一个人？虽然唐心苇是个大美女，按照安澜的性格也不会这么主动，除非，除非安澜是看上唐心苇的背景给自己谋个好前程，这也不像啊。安澜身上一定有古怪。
可我实在没有办法调查自己的好兄弟，即使在山洞里他骗了我。我还是先看看到底是谁把照片放到老白抽屉里的吧，这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第十六章案卷没戏

我把监控视频一共前前后后看了三遍，一点头绪也没有。我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看来这个人绝非一般人，进出公安局都毫不费力，而且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不过他留下了徐庆成的照片还写了一句含糊其辞的一句“希望我没有看错你”。是敌人的可能性不大，可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看了一眼时间，快中午了。我觉得有必要去舅舅那里一趟。不管能不能看到三年前的案卷，也要试他一试。
一个人开着车一路疾驰来到龙俊市局，路上随便扒拉几口饭正好下午上班时间来到舅舅办公室。
在门口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没有回音，我慢慢拧了一下把手发现能拧动，看来门没锁。我又敲了一遍，里面才传来舅舅的声音，“进来。”
慢慢推开门，正好与舅舅四目相对，我用最标准的露出八颗牙齿的笑容迎着舅舅的目光，“舅舅在呢？”
“大外甥来了，坐吧，上午市书法协会的张会长给我送来一副字，正看着呢，你先自己倒杯水喝，有最好的龙井。”说着舅舅从办公桌上递过来一个茶叶盒。
我接过来找个纸杯倒水，舅舅一直喜好书法，没事自己也挥毫泼墨，整个市局的人都说他写得好，反正我是看不懂。办公桌后面的墙壁上还挂着他亲自写的“明月清风”四个大字，说是行书，反正我看着不怎么样。
过了一会舅舅从办公桌前站起来，摘下老花镜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我旁边问：“什么事啊这次来，公事还是私事？”
我本来想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可是舅舅这个状态又不好直接说，他本来就基本上处于半退休状态，基本上工作上的事能推就推，每天就是写写字，喝喝茶，半辈子的官场生涯让他把名利看得很轻。
“那个，舅舅您最近挺好的吧？”我随口答了一句。
“你只要是不给我添麻烦我好得很。”
“看您说的，我这不是也想把工作干好不是。”
“有屁就放。”舅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慢慢咽下，显然是在仔细回味这茶香，我试着也来了一下，和我平时大口喝也没什么区别。
“舅舅您是有品位的人，怎么能这么粗鲁。”
“哟，你也开始给我咬文嚼字了。”舅舅笑了起来，“有事直说吧，一会有两个朋友要来。”
“那个，我就直接说了，您还记得三年前的那次抓捕行动吗？”我试着小声说。
果不出我所料，舅舅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叹了口气，“你想干什么？”
“我想看案卷。”
“门儿都没有。”
“舅舅，你是不知道，白局失踪了，而且他告诉我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你说您和白局也是老相识了，您就不想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老白的事情我知道了，这个不用你管，你也管不了。”舅舅停顿了一下用舒缓的口吻说，“而且案件必须一把手局长签字才能看，我说了也不算。”
这是个老油条，我心想，直接把皮球踢给一把手了，“您就不能帮我这一次吗？”
“你小子别不识抬举，你要知道你爸妈都不在了，为了你当这个大队长我背后跑了多少趟，这件事情你管不了，我也管不了，舅舅现在就你一个亲人，你就踏踏实实的干好本职工作，找个媳妇，舅舅也算给你爸妈有个交代了。”
我站起来在屋里踱了几步坐在舅舅的办公桌前想着案卷的事实彻底没指望了，“那新来的副局长唐心苇，我有点看不出是什么路数，这个您老能给指点一下吧。”
“厅长姓什么？”
“姓唐啊？”我一下子明白了，“她是厅长的女儿？”
舅舅摇了摇头，“这只是谣传，我觉得不会，但是都姓唐也不会是巧合，你自己琢磨吧。”
我心说这回也没有白来，拿起舅舅桌上的龙井说，“这个就当我的路费了。”
“你小子，哪次来不坑你舅舅一把。”
我疾步走到门口只听得身后舅舅的咆哮声，“你个兔崽子给老子滚回来，我这副字上怎么多了个乌龟。”
我心说书法虽然不懂，但是画个乌龟我还会。



 第十七章又有命案

出了市局也不想回队里，反正也没什么事就想回我的茶馆看看，说是我的，其实是我爸妈留下的。我爸生前是市局禁毒支队的支队长，当时舅舅是副支队长，由于禁毒工作的秘密性，他们自己开了一间茶馆，对外说是为了方便同事们休闲放松的地方，其实是他们和线人接头的地方。当然这是爸妈去世以后舅舅告诉我的，现在也成了我和线人接头的地方。
这间茶馆原本是租的，三年前是舅舅买下送给我了。一共两层，一楼是卖茶叶的地方，二楼以前是棋牌室，可是我不喜欢打牌，而且也乱哄哄的，我就模仿以前的茶馆改成说评书了，都是我叫员工从网上找来的评书在二楼放，刚开始也没什么人来，后来有一些老大爷经常来听书，这样正好，倒是不怕被人发现，很安全。
我先是看看最近经营状况，还不错，略有盈余，接着我就上了二楼，正在播有声小说《话说唐朝》，现在的有声小说不像评书那么精彩，但是也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喜好，正有十几个听众泡了杯茶吃着瓜子在津津有味的听着。
来到右边一个编号14的储物箱，这是我专门为我自己准备的，表面上看就是很普通，实际我加了两道暗锁，一般人打不开，线人会把纸条从缝隙中塞进去，有空我就会来打开看一看，我掏出钥匙，打开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叹了口气，掏出一根烟点上刚抽了一口，旁边一个小姑娘说道，“大叔，这里不让抽烟。”我瞟了一眼墙上“禁止吸烟”的标语，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是第一次来。”然后把烟掐灭了。随后也像他们一样炮杯茶找个位置坐下来，今天投影仪上正播着李世民和窦建德在汜水展开大战。我听了一会觉得没有意思就在座位上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我摸出手机看是小王打来的，摁了接听键，“什么事？”
“头，有命案。”
我一下清醒了，看了看时间下午四点零四分。



 第十八章侯王村命案

起身走到一楼门口，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坐在门口的沙发上，“和子，你怎么在这里？”和子本名叫张庆和，早年当兵，参加过维和部队，由于学历低始终没有办法提干，后来一次执勤任务中受伤，正好当时龙俊市有特招政策就被舅舅给要了过来，这十多年一直跟在舅舅身边。
“队长，是周局让我来的。”和子站起来，虽然退伍很多年了，站姿依然挺拔。
“什么意思？”我有点不太明白。
“刚才周局叫我到他的办公室，说什么你比较倔强，认准的事情谁也拉不回来，他怕你有危险，让我跟着你，一是有个帮手，二是万一你有什么需要他可以第一时间给你帮助。”
“这是他的原话？”我越来越觉得是舅舅派来监视我的，我前脚刚在他的字上画了只乌龟，后脚他就给我派个帮手，肯定有诈。
“对，周局说了，他不是想要监视你，而且我看周局也确实是真情流露，他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很凝重，好像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
我靠，这老油条连我怀疑他在监视我都提前想到了，真不愧是官场老狐狸，难道舅舅真的是良心发现还是觉得以我的性格不会放弃追查三年前的案子，把他的心腹爱将派给我？反正像他们这种官场老油条做一件事情肯定不会只有一层原因，或许也有监视我的意思，也有想帮我的意思。既然和子来了我也多个帮手，现在正愁无人可用，和子除了舅舅之外就最听我的了。
记得上高中的时候我是无恶不作，有一次和子跟着我去学校找一个小混混理论，结果我被人打了，和子二话不说一个人把对方一群人都给干趴下了。对方告到派出所，我害怕啊，一个字不说，和子就一句话，都是他动的手，和我没有关系。
当时我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父母被追赠为公安一级英雄模范。于是我就获得了直接保送到人民公安大学的名额。本来从一个学渣一下子成为了重点大学的保送生，和子自然不能因为打架断送了我的前程。
后来舅舅来了，结果和子不等舅舅问话直接一股脑全说了，我心说，真他娘的是一物降一物。
从这件事之后我便对他们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严格来说舅舅是我唯一的亲人，如果和子愿意，我也希望他能成为我的亲人。
“行吧，姑且相信你一次，你现在给小王打电话叫他不用来接我了，另外把命案现场位置发过来，咱们直接过去。”说着我把车钥匙扔给和子。
和子比小王要稳重的多，有可能是当过兵的原因，也有可能是跟领导的时间长了，开车稳的我他妈都以为车子抛锚了，“大哥，你能不能快点，别到最后局长都到了咱们还不到，我这个队长不就地给我撸了。”
和子一脸尴尬的笑了笑，“那您坐好了。”
我去，和子比小王猛多了，我抓住扶手还没坐稳车就飞出去了，“有电动车。”我急忙喊道。和子一把方向擦边就过去了，我惊魂甫定，谁知道这小子在路口一个漂移，我瞬间觉得屁股一下就滑到换挡把手上了，接着一回方向又碰到车门上，要不是抓着玻璃上方的把手我估计要被他玩死。
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我喘着粗气，胃里一阵阵犯恶心。小王赶紧上来，“头，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吃东西吃坏肚子了。”我喝口水缓了一会，看了看周围的情况。
“唐局和李法医刚到，已经进去了，咱们现在卧龙山北面的一个小山村，叫侯王村。”
“等等，猴王村？”我一脸狐疑。
“对，我刚开始也以为是美猴王孙悟空的老家呢，其实是这个村子侯家和王家是大姓，所以叫侯王村。这个村子比较贫穷，路都没有，咱们刚才走的进村公路也是今年才修的，水电等基础设施还没有完全解决。
“死者是什么情况？”
“报案人就在这边，您可以直接问他。”
随后小王叫过来一个三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个子不高，皮肤黝黑，中等身材，看表情还有些傻里傻气。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年龄？”我直接问。
“我叫侯方宇，三十二岁。”
一问一答看来也不笨，“把你知道的都详细说一说，千万别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我们家就我和我叔叔两个人，叔叔叫侯化山，六十五岁。我们俩住前后院，我在前院，叔叔在后院。昨天凌晨时分我听见有敲门的声音，也没有在意，过了半个小时之后隐约有争吵的声音，本来想起来去看看，又困的不行，随后又没有声音了。我以为是有人找叔叔聊天，就没有在意，谁知道早上我到家里一看叔叔就躺在床上死了。”说着侯方宇又哭了起来。
我叫小王陪着又安慰了几句朝屋里走去，果然唐局和安澜正在忙活。我扫了一眼屋里的情况，应该用震惊来形容。
屋里没有家用电器，正前方是一个大桌子，放着几个瓶瓶罐罐。左边有一个装满粮食的大缸。旁边有半袋花生米。屋子的正中间是一个方桌，应该是老人的饭桌。上面还有一盘白菜炖肉，炒了一盘花生米，半瓶喝剩下的牛栏山。地上还有一截没有燃尽的蜡烛几张椅子东倒西歪，老人仰面朝上，面部被打的极度扭曲。我和唐局、安澜有一个眼神的交流意思我先出去。
随后我又联系当地派出所及村委会想多了解一下死者的信息。



 第十九章谁是宋知远

我叫来小王，一是了解死者生前有没有和人结仇，有没有和人有过债务上的纠纷，二是看看村里人有没有什么人突然离开或者最近从外地回来。
根据侯方宇的陈述听见敲门的声音就可以确定是熟人作案。桌子上还有剩余的酒菜，这就说明来的人要不就是本村人，要不就是和死者家人非常熟悉的人。对了，忽略了一个问题。
我急忙回到屋里，还好屋里的桌椅没有移动。我重新看了一下桌子上确实是两副碗筷，可是这桌子的周围确是三把椅子，正常情况下家里来几个人就放几把椅子。现在老人的屋子太小，一共就三把椅子都放在桌子边也正常。我又找来侯方宇问，“你从敲门的声音，以及后来争吵的声音判断除了侯化山之后还有几个人？”
听我这么问侯方宇有些紧张支支吾吾道，“应该是一个人吧，当时我睡的迷迷糊糊的，应该除了我叔叔就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
“好吧，你去休息吧，没事了。”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案件到目前这个阶段脉络是清楚了。凌晨十二点左右，有人来敲侯化山的门。而侯化山对于来者是比较熟悉的，来到屋里一起吃饭喝酒，期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争吵，随后侯化山被杀害。目前还有两个疑点，昨天侯化山的家里到底来了几个人。另外要想破案最重要的是理清侯化山的人际关系，生活习惯。我叫来和子和小王让他们抓紧时间开展排查工作，尤其对侯化山的生活习惯和经常来往的人群搞清楚。这里地处偏僻尸体没有办法拉回队里，只能在这里进行初步的尸检，看着安澜忙碌的身影我自知帮不上忙独自走了出去。
太阳快要落山了，看着远处雄伟陡峭的卧龙山心中有些敬畏，山上一个个山包如同罪恶的拳头，让所有人都心生畏惧，又毫无办法。最近发生的命案都在卧龙山附近，难道这只是巧合？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难道这卧龙山周围案件频发真的是与附近的经济水平有关？
一个人漫无目的的来到这山脚下找块干净的石头坐下，掏出一根烟点上，好好的享受这傍晚片刻的宁静，晚上的饭局肯定是黄了，能有个盒饭就不错。最近发生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可是除了我之外好像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它的异常，难道是我太敏感了？随着思绪翻飞烟在指间燃尽都没有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澜站在我的跟前望着这卧龙山出神，
“怎么样了，都忙完了？”
“你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咱俩都是学校的明星人物吧？”安澜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我其实不是很在乎这些虚名，我都是把有限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无限的学习中去。”
谁知道我还没说完安澜就哈哈的笑起来，但是也没有揭穿我，“你还记得和咱们一届的有一个大神一样的人物叫宋知远的还有印象吗？”
“没有了，我当时又不认识他。”我不明白安澜今天怎么会提起以前的事情。
“在学校我最喜欢的是法医课，你最喜欢的是刑事侦查学。你信奉的是谁获利最大谁就是嫌疑人的法则，然后再根据人际关系，生活习性，尤其是金钱和情感方面的其他线索进行小心求证。我相信尸体是最全面的，他可以告诉我们它生前所经历的一切，包括生活习惯，生活水平等等。”
“然后呢？”
“有没有兴趣比一比？”
“好啊，我只利用死者的人际关系，生活习惯以及其他线索，现场的一根头发我都不能动。你则利用留在现场的一切痕迹物证来进行分析看谁最先破案。”
“怎么样，有兴趣吗？
“赌注是什么？”
“如果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今天我为什么会提到宋知远。”说着安澜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心想安澜最近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明白了。
其实我倒不担心和安澜打赌，不论输赢都是闹着玩。但是安澜不是一个无聊的人，他莫名其妙提起的宋知远我确实有些印象，只是后来随着毕业大家都各忙各的就忘记了。这个宋知远是我们那一届最出名的，学习成绩各科都十分优秀，尤其是跟踪抓捕是一绝，只可惜没和他有机会过过招。只是不知道毕业之后去了哪里，有人说他去了省厅可是也没有人在见过他，真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难道安澜和他还有联系，怎么一直没有听说过呢？



 第二十章果然撒谎了

没有时间细想我又回到案发现场，看着一个个忙碌的身影，尸体初步检查以后还是决定拉回队里，不过安澜肯定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下一步在根据现场其他的线索就可以描绘嫌疑人的情况了。
我这边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又来到屋子里，看着地上散落的花生米有些奇怪，桌子上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呢？烟蒂。对，老百姓常说，烟酒不分家，这两个半夜一起喝酒的人怎么会一根烟都不抽呢？难道这俩都不抽烟？会这么巧吗。
所有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当地派出所的安排完相关事宜也离开了。我还是没有要离开的想法。不知道唐心苇对于这次打赌是什么看法。本来想向请示一下，可是转念一想这种小孩子的把戏就不用麻烦领导了，而且我对于唐局理解还是一片空白。
和子带着小王走访的结果很快就出来了。侯化山是当地的农民，自幼在侯王村居住，从没有离开过，家境贫寒，所以一辈子没有娶上媳妇。为人还算老实，性情温和，待人接物也很正常，在村子里口碑还不错，案发之前几天也没有什么异常。
与整个案件相关的人员除了死者、凶手，就剩下一个侯方宇。从他的表现来看是没有可疑之处。首先假设凶手是一个人，那么他在半夜来找侯化山是不是有些奇怪呢？是什么样的人会和一个年过六旬的老人起争执，进而动了杀机呢？
我带着小王来到村支书的家里，把和子留在了现场，让他在暗处秘密监视侯方宇，看看这小子是否有什么异常。
向村支书表明来意之后，对方很客气的向我寒暄了几句之后就聊到了这起命案上。
“不瞒您说警察同志，这老侯为人确实不错，不知道为什么就摊上这么个事，真是好人命不长啊。”
“那侯方宇这个人怎么样？”
“他自小没有了爹娘，老侯对他还不错，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这侯方宇就不听话了，高中没念完就离开村子去外地打工，但是具体干什么就不知道了。”
“咱们村据说是水电还没有完全通，路也是才修的吗？”
“水电通了，水是限时供应，电呢老是停电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主要是咱们村在这卧龙山下，交通实在是不方便，所以太落后。幸亏不知道是哪里的大老板刚投资给修的路。
“你是说这路不是**修的？”
“不是，**的人来过，说是**出一部分钱，剩下的由一个外地的大老板出资修的。”
我心想这倒是一件稀罕事。当然了，现在有些富商老板一旦有钱了愿意投资基础设施，一是回馈社会，二来嘛对于他们的企业或者是名誉也是一个正面宣传，对双方都有好处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在村支书这里看来是得不到有用的信息了，没办法只能告辞。正当我刚走出村支书的门口和子打来电话说有情况。
我赶紧带着小王与和子汇合，原来侯方宇这小子看警察都走了，不知道和谁打电话。可能是情绪有些激动声音大了点说，你放心，警察都走了，钱我会马上还给你。
听了之后我不等和子说话直接说，“抓人。”
说着我一脚踹开侯方宇的门，这小子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直接一脚踢在他胸口上，和子趁机将他压在地上拷上手铐。小王随后把侯方宇的手机掏出来，果然通话记录还在，但是没有存姓名，“快说，刚才和谁打电话。”
侯方宇这小子一看牙就够硬，可能是看我们就三个人没当回事，“你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其他人走了，我觉得你小子没有给我说实话，所以留下多问你几句。”看来我的怀疑是对的，我一直觉得半夜有人来找一个老头喝酒的可能性不大，这侯方宇肯定撒谎了。
“快说，你到底还知道什么。”小王还有点气急败坏。
“不着急，小王叫当地派出所配两名警员陪你把侯方宇送回队里。”我拿着侯方宇的手机给之前那个号码拨回去发现已经关机了，看来这个手机还有名堂
“那你呢？”
“你坐派出所的车，我带着和子去干点别的活，完了就回队里，记住千万不要声张，回去之后把案件的情况直接汇报给周士明，这个案子交给三中队了，按周士明的能力我回去之前基本上都弄明白了。”说着我跟和子两个人开着车离开侯王村。



 第二十一章又是徐庆成

安排好一切和子开车载着我出了侯王村，
“队长，咱们去哪里？”和子语气很谦卑，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和子，你比我大五岁，咱们这个关系你叫我炳阳就行。”
“那怎么行呢？在部队里不论年龄大小，官就是官，不能乱。”
“那好吧，一切随你，咱们去一趟市局情报处。”
“哦，那您坐好。”
我一听到和子这一句马上就说，“不用着急，你的车技我是领教了，咱还是慢一点好。”我有点紧张的说，然后试着岔开话题，“你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去情报处？”
“这是工作，不是我分内的事，您如果有安排肯定会告诉我。”
看来当过兵的就是不一样，我人民解放军培养出来的人才都是少言寡语，一身武艺，从不过问不该问的，也从不拒绝自己分内应该做的。这就是舅舅能把和子留在身边十几年的原因吧。
车子在平稳中行进，我给我的老同学情报处副主任樊凯打了电话说有点事情找他帮忙，正好今天也是他值班。
到了情报处，和子没有下车，“队长，我就不上去了，我这个身份大晚上不适合去情报处这种地方。”
我看了和子一眼，点了点头，情报处属于保密性较高的地方，不能随意进出，尤其是晚上，和子这是为了避嫌，同时也是怕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如此谨小慎微的性格是成就大事的人，我刑警队可是没有这样的人才啊。
我来到樊凯的办公室，客气了几句便开门见山，“今天我想让你帮我看一下一个手机号的信息。”说着我拿出侯方宇的手机指着这个陌生的号码说道。
“这个嘛，你得给我补个手续，不是老同学不帮你，你说你欠我了多少手续了，没有立案手续，领导过问我也没法解释。”樊凯说的是实情，以前案子紧急没少找他帮忙。
“要什么手续呀，下次连之前的都一块给你。”我笑嘻嘻的说。
随后樊凯边查边问，“哪次都是这么说，我说你们刑警队里这点小事都办不了吗，非跑我这来。”
“我这不是找个借口，顺道看看老同学。”
“你就是长了一张好嘴，请客吃饭的时候怎么不顺道看看老同学。”樊凯嘲弄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说实话我有点不太相信刑警队了，虽然大部分同事都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但是老白辞职以后安澜也变了，变的让我感觉不知道如何跟他交流。公安局深处还有一个可以随意进出，但是除了我之外大家都没有发现的人，我现在觉得自己都没有秘密可言了。
很快，樊凯就给出了我想要的答案，这个号码机主是一个毫无关联的外地人，肯定和持机人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这张卡是三月底开始启用，一共才几天的时间，所以也不能判断此人是不是本地人，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啊！
案件到现在这个地步确定侯方宇肯定知情，另外还有一个至少参与了杀人，目前只要确定了此人的身份案件就算破了。我又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和子给我说当时侯方宇打电话还说了一句“钱我一定会还你的”，对了，钱，我一拍大腿把樊凯吓了一跳，我赶紧打开手机确实里面有几个网上新兴起贷款软件，什么借贷宝，手拉手借贷等等，这小子一共借了好几万了。在我看来命案无非就是两种原因引起的，要么是因为钱，要么是因为所谓的感情。这其中以高利贷和婚外情尤为明显。看来这小子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随后我打开侯方宇的支付宝，发现他最近频繁的往外转钱，每次也不多，都是三千两千，转的每次账号也都不同，直觉告诉我，这肯定和侯方宇打电话的那个人有关。随后我一个一个对比了侯方宇转钱的人，果不其然出现了徐庆成的名字，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想让我把他从这起案件中抛开都是不可能的。
从老白办公桌的抽屉里看见他的照片到花园小区毒品案再到这起命案都和这小子有着直接的关系，我马上打电话给周士明，
“怎么样了？”
“还没审开，这小子就是咬死口不开。”
“我给你指条道，第一往毒品上引，第二问他认不认识徐庆成，如果再不承认就告诉他，他借的高利贷想想怎么还。”
“好的，头，要是你早告诉我，现在都准备送他进看守所了。”
“别臭贫了，每次都自己吹嘘刑警队业务最好，现在也不吹了，我在有一个小时就到单位了，到之前争取拿下口供。”
“放心吧，头。”
我没敢放松，觉得还是先回单位，看看情况再说。人命关天我还是要一步一步来，虽然我现在就想把徐庆成这个王八蛋抓来。
到了队里，看见老潘和大家一起忙忙碌碌，确实有些于心不忍，忙了半天也没吃饭，我直接来到唐局的办公室，这间办公室是我第一次来，以前是老白的办公室，现在确实是新人换旧人。老白的幸福树已经被搬到洗手间旁边的过道，换来的是唐局的绿萝。
“炳阳，你怎么才回来？”安澜关心的样子问我。
“没事，查案子呗，我又没有其他的爱好。”我笑着说，“唐局，弟兄们还没吃饭呢？您看……”
“放心，这个世界上不只你高队长一个人关心下属，我虽然刚来，也肯定不会让我的下属饿肚子干活的，我已经叫了外卖，一人一份。包括你们俩。”
“哟，领导，您真是太会心疼人了，要不您也别叫我高队长，叫我炳阳就行。”我也想着拍一下领导马屁，人家可是和厅长有关系的人，套套近乎总不会有错。
“哎，别，工作上还是以职务相称。”唐局摆着手说，“对吧，安澜？”
我差点没惊掉下巴，看着安澜一副欠扁的表情心说这是什么情况？
“对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这里高队长全权处理。”说着唐局就出去了。
安澜一脸的幸灾乐祸，“热脸贴了冷屁股。”
“切，谁稀罕，你现在就是重色轻友。”我也没好气的说，“我去看看周士明忙的怎么样了。”



 第二十二章安澜赢了

俗话说“事出反常即为妖”，安澜最近太反常了。像他这么严谨的人居然连打赌的事情都没提，以前屁大的事都要和我分个谁对谁错，难道恋爱真的可以将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彻底吗？
又或许刚才唐局说工作中要以职务相称是故意开玩笑的，真是搞不明白这些所谓的才子才女为什么喜欢玩这些文字游戏，人与人之间非得要留个心眼，坦诚一点不好吗？
来到办案区果不其然侯方宇已经全都招供了，这侯方宇原本是一个打工仔，一个偶然的机会认识了徐庆成，侯方宇从一个穷山村出来没有见过外面的花花世界，徐庆成带着他出入各种高档酒店、娱乐会所。侯方宇看到大哥出手这么阔绰顿时心生好感。可是这些让他心里多少有些不安，俗话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哪天徐庆成真让他干什么也不好拒绝。可是徐庆成绝口不提其他的事情，就是一句话，交个朋友。
终于徐庆成让侯方宇牵线和村书记认识，这个对于侯方宇来说不是什么难事。办成之后徐庆成带着侯方宇一起去带有陪侍服务的KTV消费，期间找了几个小姐陪着侯方宇，这一次是侯方宇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种活法。酒酣耳热之时徐庆成终于把一包**拿出来几个人一起吸食起来，从此侯方宇一发而不可收拾渐渐不可自拔。此时他看清徐庆成的嘴脸为时已晚，没有办法，自己没有钱，只好帮徐庆成卖毒品来换取毒品吸食，可是随着吸食的量越来越大只能先欠着徐庆成的。
时间久了，徐庆成催的紧，侯方宇没有办法只好在网上借高利贷，可也只是杯水车薪。最后侯方宇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约定两个人一起来找侯化山，谎称两个人是一起打工认识的好朋友来家里吃饭。想等把侯化山喝醉然后趁机把侯化山的钱偷走。
昨天晚上一切也都是按照原计划进行，没有丝毫破绽，可谁曾想侯方宇和徐庆成两个人实在是太心急，侯化山根本没有完全喝醉，趴在桌子上模糊了一会又站了起来。发现两个人在翻他的被褥，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他攒了一辈子的棺材本都在褥子下面藏着，这件事只有侯方宇知道。老头一下子全明白了，刚想叫喊。徐庆成一把将老人打倒在地。接着骑在老头的身上，左手捂着老人的嘴，右手一拳一拳打在老人的前额和太阳穴，当场将老人打死。
侯方宇当时就吓的尿了裤子，徐庆成知道侯方宇就是个软蛋，警察一来肯定立马破案。于是编造了一套说辞，这样就把侯方宇给撇开了。接着徐庆成慌忙之间把两个人用过的碗筷都洗刷一遍，防止留下指纹。随后徐庆成逃出侯王村。
案情基本明了，我叫周士明把口供拿给唐局看完，直接办手续先把侯方宇直接拘留再说。我刚想抬脚出门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转头问侯方宇，“昨天你们三个人吃饭的时候吸烟吗？”
“吸了，怎么了？”
“都吸了吗？”
“对啊。”
“烟头有人打扫吗？”
“不知道，反正我没打扫，昨天都叫徐庆成这个龟儿子吓的尿裤子了，哪还管的了这么多。”
“你们谁最先离开现场的？”
“是我，我害怕，徐庆成说是留下清理现场。”
我点了点头对周士明说，“一会找安澜拿尸检报告和现场勘查记录我看看。”
“已经送来了。”说着周士明递了过来。
上面写的很详细的个人情况信息。死因是外力导致颅骨破裂，颅内出血而死。另外死者右边第五和第七跟肋骨骨折。另外根据死者死前的姿势判断出凶手是骑在死者身上发力。死者右边两根肋骨骨折说明凶手是一个左撇子，而且体重在九十到一百公斤之间。根据死者胃部实物残留发现死者是死在当晚八点到十点之间，这样就说明侯方宇是在说谎，而后根据侯方宇和侯化山周围的关系人找一个符合上述条件的凶手就非常简单了。
我不得不佩服安澜的专业水准，他不愧被誉为我江东省最年轻的主任法医师。
看来这个徐庆成是非抓不可了，我来到院子里想开车去茶馆一趟，看见办案区门口的监控忽然想到了。我知道为什么有人能出入公安局而不被发现了。
我记得早上看监控的时间清楚的记得我和老白见完最后一面就出命案现场了，可是我从监控里又看到了一个“我”，但是没有注意，没有人会觉得自己出现在监控里有什么问题。可是我明明在长江路出现场，不用多想，这个人真的是太聪明了。想到化妆成我的样子，再穿上和我一样的衣服混进公安局。不得不说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看来我被他盯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来平静的日子真的是到头了。
和子见我愣在车旁边一动不动问，“怎么了队长？”
“没事，你在队里休息一下吧，我自己出去一趟。”
和子听了死活不同意，非要和我一起去说是保护我的安全，我没办法了问，“在这龙禺市，论武力你排第一，我排第二有意见吗？”
和子想了一下点了点头表示没有意见。
“那不就对了，只要你不跟着我，我就是最安全的。”说着打开车门，和子绞尽脑汁不明白我说的什么意思。我得意的开车朝茶馆驶去。



 第二十三章十二年前的一根烟

一路无话，来到茶馆，停好车我没有着急上去，在门口点了跟烟。我想上去可是又怕失望,最近一周黑子都没有消息了。他是我在当地的一个线人，专门给我提供情报。多少年以后我曾回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觉着这是我一生当中最难忘的一个晚上，它真正的影响了我的一生。
抽完烟将烟头狠狠的在地上碾了几下才直奔二楼，打开我的小抽屉，里面果然有纸条。而且有黑子的记号，在右下角画一个黑点，这也是黑子这个名字的由来。
没有多想直接打开，我不禁愣住了，上面写着三个字“向后看”，我意识到黑子肯定出事了，下意识的摸枪。顺势转身感觉此时在茶楼上还有一些听众，只用手扶枪，在靠近最后排靠近窗户的一个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看不清他的脸，只看清手里夹着一根烟，随着火光一明一暗，一个个眼圈从嘴里吐出，知道我在盯着他，可他依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应该是在听着投影仪里放的《话说唐朝》。
我保持高度警惕和他隔开一个座坐下，没有着急开口。我觉得这个人既然来了，今天肯定是要有个说法的，先不着急。
今天播到李世民玄武门事变，李世民由于事先在东宫安插一个叫王眰的卧底，及时获悉了太子和齐王的计划，可以提前发动行动保证的政变的成功。这也说明了信息的重要性。
等所有的观众都走了之后，整个二楼空荡荡的，除了两杆大烟枪在昏暗的角落里抽着烟之外没有一点声音，气氛也凝固到了极点，可是我们两个人还是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仿佛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终于对方先有了动作，他拿出两根白沙烟向我做了一个要不要的动作，我没有拒绝。他把剩下的一根叼在嘴里点着，将烟盒扔进垃圾箱说道，“2006年6月25晚上也是这个时间点，有人恰好还剩下两根白沙烟，给我一根，那是我抽过的最好的烟，因为之前我都是抽三块钱的红梅，也是那根烟解开了我的心结，我不知道那天我的选择对不对，但是那个让烟给我的人我始终都想谢谢他。”
“你一个知道我和黑子联系方式的人，一个进出公安局如同进自己家一样的人在这里给我煽情？”我始终想不明白有人能把日期记得这么清楚，紧紧是因为一根烟？我只知道2006年我大学毕业。那时候每天晚上都喝的酩酊大醉，因为警校包分配，而且舅舅已经前后都帮我打点完了，我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每天晚上都是喝到很晚才回来。
哈哈……对方干笑了几声，“高队长肯定现在对我有敌意，甚至是想直接抓我回去，我今天只想告诉你，黑子以后不会再来了。”
“什么意思？”
“因为他已经死在徐庆成这个狗杂碎手里了。”说着对方略微抬头，我知道那肯定是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只是不想流出来。我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十分愕然，
“为什么？”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只要记得我要替黑子和王眰报仇。”
“谁是王眰？”
“难道今天我来只是巧合吗，今天我只想告诉高队长我们之前暂时是有共同利益的，那就是都想抓住徐庆成。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谈合作的。”
我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笑话，你见过中国哪个警察会和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合作？何况我高炳阳在龙禺还没有抓不到的嫌疑人。”
“你说的话我愿意相信，可是就怕高队长等不起啊。我还是要谢谢你12年前扔给我的那根烟，之前在白局抽屉里放的那张照片算是还你的人情，先走了。”
“等等，你的意思，凶手是徐庆成？”
对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用嘲弄的口吻说道，“要不然我怎么不把我自己的照片放进去？”
我操，给老子说话这么傲慢。
不对，这小子肯定是话里有话，我一定要问个清楚。他怎么知道第一起命案凶手是徐庆成的，这里面一定有问题，还是先回队里再说。



 第二十四章死的是王眰

先是给小王打了个电话叫他查一个叫王眰的人，随后我开车回到单位。路上碰到了之前跟着我的捷达，对方直接摇下玻璃，“高队长确实不是普通人，那天我才跟了你两个路口就被你发现甩掉了。”
“我想起来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就是宋知远，傍晚安澜提到你了，我就说这小子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提起一个人。”
听到这句话对方显然有些诧异，我没有多想直接加油门超了过去。
来到办公室小王已经把王眰所有的材料都放在我办公桌上了，王眰，男，1986年出生，今年32岁，籍贯是江东省龙岩市人，和龙俊市距离不远，高中学历，没有成家，查不到父母亲的相关信息，本人就是户主，没有违法犯罪记录。我专门调取了他最近的一张户籍照片，加上被害人的照片发给樊凯让他帮忙比对，另外把相关的手续一齐发过去，老白给我的照片以防万一没有必要现在拿出来。
在茶馆宋知远没有让我看清脸，但是我现在感觉死的这个和他长的实在是太像了。这不会是巧合，这个宋知远肯定知道太多的东西。可是安澜说的也有道理，在警校的时候宋知远就是学校的明星人物，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毕业之后就没有了消息，仿佛从来就没有这个人一样，按说像他这样的无论走到哪里都是自带光环，这十几年干的好的诸如我和安澜这样的，不好的大家有时组建专案组也能碰见，这个宋知远好像从来也没有人提起过。
太反常了，这个宋知远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呢？报仇为什么一定要找我呢？又或者为什么要自己抛头露面呢？直接告诉警察谁是凶手不就完了吗？我有些想不明白，点上一根烟顺势吸了一口叫小王通知各个中队长来我办公室开会。说是开会其实就是想要商量一下如何找到徐庆成。
很快，昭鱼，张抗，周士明以及老潘都来了，
“这么没通知安澜吗？”
“李法医电话打不通。”
“算了，可能也是过度劳累了，让他休息吧。唐局在吗？一会政委把这个案子的进展以及咱们下一步的计划汇报上去。”
“唐局和你差不多一起出去了，一直没有回来。”老潘说道。
“咿呀，这么巧啊。”小王阴阳怪气的说，其他人都是轻轻笑了笑。最近这安澜确实和唐局走的近一些，这也无可厚非，可能是大家想的多了。
“废话少说，你们下面的探组，包括政委分管的办公室和情报队，咱们队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有徐庆成的消息吗？我也不瞒你们，徐庆成手上不止这一条人命，咱们必须要尽快抓住他。”正说着电话响了是樊凯打来的，照片已经确定了，死者确实是王眰。
“对了，现在长江路尽头的尸体现在已经确定身份，一会叫小王把户籍信息发给大家，这起案件有可能也是徐庆成做的。”
“头，有证据吗？”
“证据没有，所以只是怀疑，不管是不是他侯海山一案徐庆成必须抓住。”
“头，自从301贩毒案抓人之后我们中队就没有徐庆成的消息了，另外我的几个线人也没有徐庆成的消息。”昭鱼说道。
“张抗、周士明呢？”
两人都不说话肯定是没有消息，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徐庆成这次案件之后肯定是要避一避的。
“小王，进出侯王村的路上有监控吗？”
“路是新修的，还没有，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去扩大范围了，情报队也在想办法，所有的娱乐场所也都排查了以前接触过徐庆成的都说最近没有见过他。”
“徐庆成是警察的老熟人了，从我第一年干刑警就抓过他，这些最基本的反侦查手段他是烂熟于心，所以想抓住他肯定是要花些心思的。”我其实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大家也都辛苦了，每个中队留连个人值班，其他人回家休息，手机24小时开机。”
所有人陆续都散了，我也刚要打算洗洗睡了，刚躺下手机响了，我正要发火一看是唐局打来的，“喂，唐局。”
“高队长，我给你发个位置，你赶紧过来，有情况。”唐局小心翼翼的说。
我不敢多问，这个从省厅带着高帽下来的大小姐不知道深浅别是一个人去摸情况吧，这要是出点什么差错，别说是我，就是舅舅也要受牵连。我马上穿好衣服带上家伙，叫上和子出发。



 第二十五章我叫王眰

看了看唐局给我发的位置是在龙禺市西边的静水湖。整个龙禺市北部是卧龙山，西边是静水湖，东边靠海，整个人群聚集区是在龙禺市中部，现在出发去到静水湖需要半个小时车程。
和子在征的我的同意后一路左拐右突，出城之后还有两辆警车在后面追击拦截，我喘着粗气说，“和子，这个车要是有什么违章你负责处理啊。”
“您这么说就这么办喽。”和子依旧那份平淡的语气，看来当过兵尤其是掌握特殊技能的人就是不太好沟通，开个玩笑都没有意思。
自觉没趣只好给指挥中心汇报是我的私家车，不用让交警再追了。
唐局给我发的位置是在静水湖的东边，这里水域相对比较开阔，湖东边是一片较密的树林，此时正是四月初，各种树木已经开始发芽，一些刚刚开始长出的新叶随着夜晚湖边的晚风轻轻摇曳更显出这夜的宁静。这片树林不知道有多大，看样子一直向北要到卧龙山的脚下。
我没有心情欣赏这湖边美景，想快点找到唐局，要是这个富家大小姐有个意外，别说我这个大队长的乌纱帽保不住，就怕整个大队都要跟着受牵连。我刚要让和子去旁边看看就听他说，“队长，你看那边有亮光。”
我掏出枪悄悄的上去，让和子留在旁边策应，确实是唐局，
“你怎么不打电话？”
“手机没电了。”
“安澜呢？”
“刚才你出去的时候安澜告诉我他收到消息说徐庆成可能就在这里，我们俩先来摸摸情况，可是这里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我给你打电话之前他一个人去前面看看，当时在湖面上确实有船经过，可是我一个人害怕，觉得不安全就想让你过来。”
“安澜去了多久了？”
“半个小时左右。”
“不行，安澜做事谨慎，不会轻易冒险，这么长时间不回来要不就是有重大发现来不及汇报，但是这种情况几乎不可能，因为我们约定了很多种在紧急情况下的信息传递，另外一种就是安澜可能已经遇到危险了，你先在这里守着，我跟和子去前面看看。”
说完我跟和子两个人按照唐局给我们指的方向缓慢搜索前进，一是看看地面有什么线索，二是防止有什么意外，这里我们也是第一次来。
从唐局在的地方到湖边大约有五百米，约莫走了一半的距离我们就把手电关了，靠着远处湖面泛起的点点波光前进。快到湖边的时候终于隐约听到了一阵嬉笑喧闹的声音。我马上跟和子左右散开，各自隐蔽在草丛里，我扒开草丛看到湖边有一顶小型的帐篷，旁边一个火堆，三男一女正在吃着烧烤聊天，由于光线太暗加上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如果单纯是聚会跑到这里烧烤野炊也行，可是还拿个帐篷干什么呢？一个小帐篷只能睡一个人，而且旁边没有交通工具，这些东西是怎么带过来的？肯定有问题，我让和子在向周围侦查一下，是不是还有其他情况，我在这里看看这几个人到底说了什么。
风大，距离远，没有听太清，只是大约听到，今天可能要来货，今天该他们出来值夜班之类的。这更加确定了这不是一帮普通人，可是安澜给唐局说的是有徐庆成的消息啊。这徐庆成怎么会跑到这里来呢？
“和子……”我轻轻喊了一句，没有人回答，我操，这和子也这么不靠谱了。我顿时觉得事情不妙，马上掉头向和子刚才去的方向缓慢搜索前进，握着枪的手心微微出汗，在一棵大树的后面，和子正和宋知远互相拿枪对着对方的脑袋僵持着，
“什么情况？”我有些懵逼了。
“队长，咱们刚进林子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人跟着咱们，由于在机关呆久了我开始还不太相信，可是刚才我故意卖个破绽藏在树后果然把他引出来了。”
“小子，你确实有两下子，被我跟踪能察觉出来，也就是高队长和你了。”
“你也不赖，在我先出枪的时候还能把枪掏出来也是一个快枪手。”
“宋知远，你到底什么身份，怎么还有枪。”我顿时把枪对着他的脑袋。
“你们现在是二对一，怎么都有把握，要不咱们把枪放下慢慢说。”宋知远即便眼下处于劣势，可言语之间丝毫看不出怯懦，虽然只是与他第二次见面，但我看的出来他绝非江湖上普通的小混混。
“不能放，队长，咱们是带着任务来的，这小子一路跟着咱们就不怀好意，现在我怀疑他是缓兵之计，说不定他的同伙就在附近。”
“你怎么知道我不怀好意，今天我还真就是带着好意来的，别的咱不说，黑子的情报都是我给他的，你想想黑子一个刚入社会的小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情报。7.19寻衅滋事案，里面最重要的嫌疑人张文远在立波饭店309房间被抓就是我把消息给黑子的。那次抓捕非常秘密，你们警察知道的都不多，黑子怎么知道呢？而且在茶馆就说了，我和徐庆成有私仇，我一定要找他，和你们也算是有共同目标。这下你们可以相信我了吧”
我摆了摆手示意和子把枪放下，“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知道李安澜有问题。”
我一听到这句话顿时对眼前的这个人多了一丝复杂的感觉，安澜有问题我也是最近才感觉到，他一个外人怎么知道的呢？可我还不能表现出来，用正常的语气问，“什么意思？”
“我有证据，要看看吗？”宋知远微笑着说。
“我凭什么相信你？”
“因为刚才在路上我跟着你们，如果我想干什么就不会等到现在。”说着宋知远把头转向和子，“对吧，张庆和。”
“看来你对我们是了如指掌啊。”
“可我还是要依靠你们，单凭我是没有能力找到徐庆成的，也不能杀了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杀人，哪怕他是一个杀人犯，只有把他交给**，让他接受法律的审判。”
“好，就凭你这句话，我信你。”
说着宋知远笑了笑说，“跟我来吧，对了，我叫王眰。”



 第二十六章三眼狗

我先让和子留在这里，一是监视对方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二是有利于保护唐局，尔后和王眰并肩向密林深处走去。路上认真的看着眼前的这张脸，三年前我见过一面，那时候整个抓捕现场已经爆炸，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他在废墟前一脸的悲伤，见我赶到不敢停留向远处的森林跑去，直至消失。
再有就是老白给我留的照片，可以前的印象都是在特定的环境下留下的，现在才是我看的最真实的那张脸，
“我也不知道你是宋知远还是王眰，以后我叫你什么？”
“我左眼下有个疤，是十年前被人打的，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普通的街头混混，后来越混越大，可是我不想太高调，只是说自己是老三，江湖上都称我是玉面三哥，敌对方都叫我三眼狗。你可以叫我老三。”
“虽然我读书不多，可是我也知道太平天国的陈玉成被人称四眼狗，要不我直接叫你小三得了，也有利于你的身份掩护。”
说完我俩四目相对，接着都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我收起来笑容说道，“对于你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但是现在时机不对，等抓住徐庆成咱们一定要好好的聊聊。”
“好啊，你到底想好叫我什么了吗？”
“叫小三不太好，要不就叫你老三吧。”
“随你，只要你愿意，头几天在网上看到一则笑话，说你的对手在努力，你的仇人在磨刀，你的情人在撩骚，隔壁老王在练腰，那你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的。”
我听了哈哈大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如此诙谐幽默的时候。”
“哎，这么多年紧绷的神经已经让我不知如何彻底放松的笑了。”
“你最后说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是不是说给咱俩听的？”
老三没有说什么，手臂一抬意识前面就到了，这是一所小房子，确切的说是警方口中的安全屋，就是在一些特殊的环境下秘密建立的一处小房子，可以作为一处临时拘押重要嫌疑人的地方，也可以作为一处临时补给站，也可以作为临时秘密监视的据点等等，可以做很多用途，这个一般保密性比较高，只有建安全屋的极个别的人知道，比如我的安全屋只有我和小王知道。
这里位置相对高一些，老三打开门里面有十平方左右，我脚刚踏进门口老三拉住了我，我一看他把刚才的枪掏出来，枪把对着我，“什么意思？”
“不管怎么样，我作为一名老百姓手里不能藏枪，你刚才没缴是不是想等抓捕徐庆成之后再缴？”
“我干刑警队这么多年无数次听人说起三眼狗，玉面三哥的外号，可是你一次都没有进过局子，这就说明了一切，我是打算等抓住徐庆成之后再缴了你的枪，可是有什么意义呢？你能有这一支就能搞到下一支，而且放你手里也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和一般的官老爷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爹娘死得早，缺乏管教，要是多读点书就不一样了。”
老三笑着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我看着屋里有一张小床，没有被褥，西面靠近静水湖的一面有个窗户，下面有一个红外高倍夜视仪，我一看就知道这玩意是好东西，而且还专门备了长焦镜头，我装上镜头一试果然湖边上那几个人男女都看的清清楚楚。
“既然你的装备这么齐全就说明你已经准备了很久了。”
“这都是以前为了以防万一准备的。”
我没有揭穿老三的话，从他第一次跟踪我的能力，加上老白临走之前给我的照片都说明老三不是普通人。玩枪的水平，安全屋的建造，给黑子的情报无一不表明他另外一个身份——警察。他肯定是一个卧底，如果是这样的话，老白就是他的直接联系人。
“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我本来想让你进来看一下我的安全屋造的怎么样，如果你要是非要着急的话，咱们今天可以实施抓捕，不过不是现在。”
“什么意思，你有线索？”我一脸狐疑。
“黑子死了，这回的线索本来是要黑子送的，现在看还是我来送吧。”



 第二十七章同父异母的兄弟

“你还是先告诉我关于安澜的证据吧。”
老三微微一笑从夜视仪的储存卡里找到一张照片，上面是安澜和徐庆成并排走在一片树林中。安澜身穿深色外套，头戴一顶圆帽，帽檐拉的很低，即便是一张侧脸加上身形我一眼就能确定就是安澜无疑，我对他实在是太熟悉了。旁边的徐庆成可以看到大半张脸，脸微微侧向安澜，带着谄媚的笑容，一看就知道关系不一般。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这张照片就是从这里拍的，我知道李安澜在你心目中的位置，我不会左右你的判断，我的小弟告诉我徐庆成今天晚上有活动，怎么喊他喝酒都不去。我拍下他和李安澜照片的那晚他也说有活动。”
“就凭这个还不能说明他今天会来吧。”
“不错，但是如果加上湖边那三男一女就能说明了。”老三说着指了指夜视仪。
我心领神会马上装上高清镜头，果然这小子的装备比警察的还先进，在漆黑的夜里，大约有四百米的直线距离，竟然可以看清对方的脸，虽然不能排除对方有火堆照明，但是这个效果也确实让人兴奋。下面吃喝的三男一女都是徐庆成的人，三个男的都是徐庆成的马仔，那女的是徐庆成的相好的，叫阿欣，也是在龙禺市最著名的KTV贞元山庄的鸡头。这个娘们最他妈坏了，不光带着一帮小姐卖淫，还让她们吸毒，这样就更容易控制手下的小姐，据说比徐庆成挣的还多。
“阿欣这个娘们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今天她都亲自来了，而且那三个男的也是徐庆成的心腹，如果这样的话徐庆成还会不来吗？”
“不光会来，唐局刚才说湖面上已经过去一拨船了，我相信今天如果咱的命好还能捞一网大鱼。”我心想徐庆成把自己的心腹都他妈安排守夜了肯定不会是一般的买卖。
“还有一个问题，李安澜到底去哪了？”老三表情有些凝重。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如果安澜真的有问题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呢？很显然安澜和老三不是一个阵营，难不成安澜真的被徐庆成给收买了？绝对不会，安澜才华横溢自视甚高，绝对不会被金钱所迷惑。
“我有一个方法。”
“你怎么不早说？”我看着老三。
“因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只是听说，李安澜和徐庆成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老三说着把脸转向窗外，肯定是刻意为之不想让我看见，他也是想避嫌，怕我误会他在离间我和安澜的兄弟之情。
这句话顿时让我一惊，不知如何往下接。老三从兜里掏出已经准备好的物证袋，里面是两根头发。不用说，一根是李安澜的，一根是徐庆成的。只要回去做一下DNA就什么都清楚了。
我摆了摆手表示不用了，把老三的手枪掏出来扔给他，“虽然你这个和真枪是一比一完全仿造的，假的就是假的，没有子弹的和有子弹的只要过了我的手就一清二楚了。留着吓唬人吧。”说着扔给老三
老三带着歉意的笑容问，“下一步怎么办？”
“徐庆成大约几点来？”
“凌晨十二点左右。”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如果今天动手已经不能在等了必须马上下决定，“我这边的地形不是很熟。”
“咱们所处的是卧龙山南部，地势起伏不大，但是也不好走，没有路。但是我知道沿着湖边一直向北大约一公里，随后向右，一会就到泰山路的最北端了。”
这不就是吴昕，张淼停车的地方吗？我来不及细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直接打电话叫小王带齐装备，让昭鱼带着一中队火速来与和子汇合。
随后我又给张抗打电话叫他带着二中队直接到泰山路最北端找地方埋伏，等我的命令。
最后给周士明通知叫他集合三中队到静水湖南侧作为预备队，随时准备。
“那我干什么？”
“你对这里地形熟悉，就在这里用你的夜视仪随时观测湖面的情况，刚才出现的那一拨船估计是诱饵，我看着徐庆成的人都没有当回事，货肯定还没到，我先把情况和唐局汇报一下。”
“行，咱们随时保持联系，你回去可以给你的唐局汇报，但是可说好了，我是和你合作，如果你的唐局有什么不同意见，咱们的合作可以随时取消。”
“你是身在江湖，我是身在公门，都是身不由己啊。”说着便朝外走去。



 第二十八章口袋阵

我无暇细想安澜和徐庆成是不是有血缘关系，虽然我与老三只是初交，但是我感觉他不像是信口开河的人。当他拿着物证袋递到我眼前的时候我何尝不想查一查安澜的情况呢？可我始终不想迈出这一步，否则我就永远失去我这个好兄弟。
回到唐局呆的地方，她显然还不知道前面发生的情况，和子还在草丛里监视阿欣一帮人。我把目前所了解的情况以及人员部署都给唐局汇报了，当然和老三有关的没有说，她没有意见。
时间又过去约莫半个小时，小王和昭鱼带着一中队赶到了。
“头，怎么干，下命令吧。”
“下面分配任务，一中队两个探组十六人，我带一组，昭队长带二组。二组现在去监视湖边的三男一女，女的是阿欣，都熟悉，其余的都是徐庆成的小弟，现在确定徐庆成肯定来，只要发现有异常直接跟上。我带领二组，徐庆成一旦出现我来负责，要是他们一起走一组负责跟踪，我在一旁策应，周士明带领三中队负责殿后，听明白了吗。”
“明白。”
“记住一点，涉毒必涉枪，一分钟，所有人清点装备，验枪，所有对讲机用无线蓝牙耳机联络，必要时使用手语。没有问题的话各自分头准备。”
“那我呢？”唐局有些局促的问道。
“今天的行动会非常危险，一会我让和子负责你的安全。”对于这个大小姐我是万万不敢掉以轻心，工作干不好最多挨顿骂，要是她出了点问题我他妈这辈子算是交代了。
“我还是跟你在一起吧。”唐局不好意思小声说。
“行，一会你在后面跟着就行，把我的防弹衣穿上。”说完大家开始分头准备，我找了个视角好的地方猫着腰随时准备行动。
刚蹲好就听见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和子一个人上来了，
“队长，刚才那小子呢？他不会坏事吧？”
“不会，放心吧，等回去我再给你细说。”
“刚才我和他拿枪指着对方的时候我感觉他的枪有问题，咱们经常拿枪的有一个常识，不管什么情况下，只要是没有打算开枪食指一定是放在扳机护圈外，以防擦枪走火，可他的食指一直是放在扳机上，以他的身手这不符合常理。”
“我靠，牛逼啊，这种情况下都看的出有问题，他的枪是一比一的模型，说白了，就是一块废铁。”
和子听了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这时老三发来信息说徐庆成已经到了，我赶紧提高警惕拿着红外望远镜向湖边看去，果然湖边的三男一女把火熄灭，站了起来，一会向湖边望去，一会朝着徐庆成来的方向看两眼。
耳机里传来张抗的声音，
“头，我们已经待命，这边来了一辆破面包，没有牌照，怎么办。”
“张抗，你听好了，老子最后给你说一遍，在我下命令之前如果对方没有异常，就等命令再抓捕。一旦有异常，直接实施秘密抓捕，同时一定控制好人和通信工具，防止给徐庆成通风报信。”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失，我的心反而平静起来，徐庆成这个王八蛋今天一定要让他有来无回，果然黑暗的湖面上出现一条小渔船，唐局通过对讲机告诉我和上一次出现的是同一条船，我想这肯定还是诱饵，试探一下周围是不是有埋伏，我直接命令道，
“所有人，不要动，这是诱饵。”
果然徐庆成等人没有动静，依然在湖边静静的坐着。小船也是晃悠了一圈就消失在黑夜之中。我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二点半，看来徐庆成这小子果然有两下子，怪不得不好抓。
“队长，有情况。”和子拉了拉我的一角。
“和子，我不瞎。”徐庆成的手下开始把帐篷收起来往里面充气，我这才明白过来，那他妈不是帐篷，是一张充气垫。够狡猾啊，欺负我龙禺市公安局没有水警，直接在水上交易，至少可以保护来交易的人，万一有紧急情况直接把毒品往水里一扔，没有证据警察也没有办法。幸好徐庆成只有一个小充气垫，一次只能上去一个人，要是所有人都去湖上万一从其他方向逃走老子这口袋阵就落空了。
我发了条信息给老三叫他随时注意湖面的情况，这小子直接回了我一句，我看见了，这点事还要高队长直接安排啊。我苦笑着自言自语道，
“挺狂啊。”
我的红外望远镜肯定不如他的夜视仪好用，而且他的还能拍照，老三这小子真不简单。
果然，过了几分钟，徐庆成一个人上了充气垫，远处黑暗的夜幕下一条破旧的老渔船出现了，徐庆成和对方没有多少交流直接就从上面抱下来两个大塑料袋，解开口，捏了一点粉末闻了闻，又舔了一下露出满意的笑容，看来这王八蛋干的很熟练，随后从气垫下面捞出一袋东西，不用想也是现金，接着各自返回。
“行动。”
昭鱼带着一组所有人开始行动，张抗汇报那头已经完全控制。
“张抗两个探组留下一个，另外一个把人带回队里开始审讯。”
徐庆成上岸之后把一袋毒品扔给三个小弟让他们先走，自己和情人把气垫扔在草丛里，让情人带着一袋毒品从他来的路离开。真是天助我也，这两伙人带着毒品肯定一会就有交易，给他来个人赃并获就不怕他不认罪。
“昭鱼带领一组跟上徐庆成三个马仔，和徐庆成分开一段距离之后直接抓捕，周士明的三中队和我一起跟上徐庆成。”
“队长，为什么不抓徐庆成。”和子有些不理解我为什么不利用这次绝佳的机会抓住徐庆成。
“你不了解徐庆成，他和一般的罪犯不一样，现在你把他抓住只能定他个非法持有毒品的罪名，而且这小子把毒品放在他的情妇手里，他一口咬定是阿欣主谋他只是负责帮忙的，罪名更小，只有等他交易的时候抓个现行，只要能定上贩卖毒品的罪名，哪怕只是一克也够他喝一壶了，咱们今天的目的是尽量把徐庆成所有的罪名都坐实。”
和子没有言语，给我一个佩服的表情。



 第二十九章人赃并获

接着我让三中队所有人都跟上，
“三中队所有人，全部散开。”在丛林这种特殊场所只能多用警力，简单点说就是把大量的警力分散在嫌疑人的周围，全部都混在方便掩护的东西里，充分与周围环境相融合。这种方式非常可靠，但是耗费警力，不过今天这种情况下，四周一片漆黑，而且又是徐庆成这种反侦查能力极强的嫌疑人，为保万无一失我也只能这样。
说着所有警力好像都从我的红外望远镜里消失了，只是在树丛的缝隙中偶尔露出半个身子。很多派出所的同志都说周士明的三中队业务能力最强，看来群众的眼光确实雪亮。
我带着二组紧随其后，徐庆成幸亏没有走我们之前预料的那条路，要不然只要他一到泰山北路立刻就会识破我的计划。
约莫走了二十分钟，马上就到城郊了，
“头，我这边已经结束了。”昭鱼汇报。
“好，昭队长负责把现场清理好，一定注意收集现场证据，随后回队里突击审讯，张抗，马上开车带着你的人到鸡公被杀的现场附近，我们马上就到了，我怕徐庆成有其他动作，你随时准备好。”
来到世纪花园小区对过，这边是鸡公几天前被杀的现场，毒品交易一般都是选择在人员较少的拆迁工地或者偏僻的小公园。徐庆成果然到了这里就停下了，随后来了一辆破桑塔纳，没有牌照。
我心里一惊，祈祷老天爷帮忙，千万等张抗来了，要不然我手下这帮人都是两条腿，哪里追的上汽车，幸好张抗赶来了，
“头，我到了。”
“效率挺高啊？。”
“那当然，我这边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干他呢。”
“算你小子激灵。”
可是徐庆成上车并没有走，阿欣进了工地一会就回来了，估计是把毒品藏在工地里了。徐庆成在周围又转了几圈，过了一会来了一辆出租车。
“张抗，这个应该就是来拿货的，老子今天要把徐庆成零口供给送进去。”
“得了，您瞧好吧。”
出租车停下之后，下来一男一女，都是十七八岁的年纪，男的一脸疲惫，女的穿的相当妖艳，估计是买了毒品就去宾馆开房，徐庆成见对方来了，没有任何表示。来的男孩妞妞捏捏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怯生生的递给徐庆成。徐庆成显然嫌少，没有接，男孩主动塞到他手里这才勉强要了。接着阿欣从身上摸出两个小包，这应该是两个，但肯定不是足量的。
男孩没有说什么，带着女孩想要上出租车。
“行动。”
说完，周士明带着人一把就将徐庆成扑倒在地，这小子刚想从腰里掏东西，周士明死死抓住他的手，和子上前直接将这小子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小王顺势给他上拷，徐庆成这才老实了。
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张亚，刘雪你们两个王八蛋诓老子。“徐庆成骂道。
和子上去就是一拳，这小子立刻嘴边就出血了，
“闭嘴。”
随后阿欣没有让我多废话就把剩余的毒品都交了出来，足足一公斤，连同出租车一起带回队里。
我给老三发了条短信，可是他没有回复我。
到了队里才看到他回的信息，“证据有空来拿，随时等候，黑子已经埋了，有空去看看他。”
我想回了他一句，“不用看看王眰，或者是宋知远吗？”
思量再三觉得没有必要又删除了。
到了队里，局长，老潘都在。局长更是少有的主动迎上来说，“好啊，炳阳，你今天算是又立了一大功，回头一定给你开个表彰大会。”
“谢谢局长，其实今天的功劳应该算在安澜和唐局的身上。”
“你说的对，唐局的功劳肯定是不用说，安澜怎么样，还没有消息吗？”
“还没有。”
“我知道了，你忙吧，安澜的事情交给我。”局长说完回办公室了。
“大家都不要闲着，抓紧时间干活，我已经安排了宵夜，另外唐局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我赶紧吩咐大家趁热打铁把口供录好。
唐局没有说什么，朝大家点点头就上楼了。
我虽然是活干的不错，可是我的好兄弟李安澜到现在还没有消息，生死未卜。想到这里心里不觉得有些心酸，有的时候出去抓人，说不定哪个同事就再也回不来了，可是明知道是这样我们还都是义无反顾的去抓永远也抓不完的坏人。
安澜啊，你到底在哪里呢？



 第三十章孤独的人

局长估计也不敢闲着，这么大的案子破了自然要去市局跑一趟，怎么着也要让这些出力的兄弟们得到些物资奖励，局长还是挺替下属考虑的。
我来到办案区看着他们一个个的跑前跑后，调资料的，验尿的，调前科的，固定证据的，一个个的都忙的不亦乐乎。
没有过多的停留直接来到办公室，坐在门口的沙发上，把脚翘在茶几上点了根烟。老潘一脑袋汗的跑过来，
“炳阳，我要请个假，孩子发高烧。”
“孩子的事是大事，你赶紧回去，嫂子一个人肯定不行，要不我让和子开车送你去。”
“不用，这边正在加班，我一个人行。”说着急匆匆的出去了。
看着老潘的背影我不觉有些黯然伤神，以前只要是嫌疑人抓到之后我负责把关，安澜负责整卷，周士明和张抗负责审讯录口供，昭鱼负责带人体检以及最后走完流程送进看守所，老潘负责写结案以及最后给老白汇报整个案件的详细经过。
整个流程下来弟兄们一个个生龙活虎，所有流程走完还要喝一杯，昭鱼的酒量最好，但是由于他要送嫌疑人去看守所所以每次都是最晚到。有一次老白把珍藏多年的茅台拿了出来，昭鱼拿鼻子一打就知道是好酒，直接拿起酒瓶子说，我先自罚三杯。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这小子一下干掉两杯，最后一杯根本没倒满，自己尴尬的笑了笑说，剩下的半杯下次补上。
这样快乐的时光一共只维持了一年多，从老白辞职，安澜失踪，老潘由从前的老大哥也渐渐的变成了围着孩子转的奶爸。我有些时候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征兆就降临了，让人一点准备都没有。
长这么大我只有两次觉得特别孤独，第一次是父母去世，第二次就是现在，要不是和子还陪在我身边我真的觉得连一个说真心话的都没有。我甚至觉得舅舅是知道些什么的，是怕我孤单才让和子过来的。这么多年其实舅舅也很孤独，拿和子也没有当外人。我还要不要去找他看一看三年前的案卷呢？其实我还是能体谅他的苦衷的，还是不要再给他添麻烦，让他轻松的喝喝茶、写写字享享清福吧，毕竟也在官场沉浮了这么多年，以后还是别让他再为我担心了。
“头，有点问题。”周士明推开门道。
“这么可能呢？徐庆成还能有什么问题。”
“不是徐庆成，是阿欣。”
“什么情况？”
“她怀孕了，没有办法，只能办取保候审。”
“既然这样那就按正常法律程序走呗。”
像阿欣这样的人就拿着怀孕当挡箭牌，知道孕妇受法律保护根本不为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考虑，这种人渣遇上了也没有办法，只能办取保了。
本来想在会议室等等看看审讯的情况，周士明直接给我说法制那边已经审批了，明天一早昭鱼带人体检就能送看守所了，我还有点意外，随手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给小王，
“政委走之前留的，别喝太多，明天早上大家还是正常点上班，看看局长和唐局还有什么安排的，要是没什么事再回去休息，明天我可能不在有什么事跟政委汇报。”
“你不去我们几个没意思，而且政委和李法医都不在。”小王低声嘟囔着，周士明意识到小王说的有点多，直接拉着他们几个出去了。
我一个人开着车不知道去哪，索性就去茶馆看看，店员已经下班了，打开门走到二楼，一个人坐在最后排。
看到墙边的箱子我才意识到我还失去了黑子，心里不觉有些堵得慌，黑子才21岁。我走过去打开箱子，本来以为里面应该是空的，却不想有好几页纸在里面，不用说肯定是老三放的。我把纸拿出来放在灯光下想仔细看看，眼睛却不自觉的流下泪来，这是安澜的资料。眼睛有些酸涩，点上一根烟提提神继续看了半个小时我才大致了解了安澜的情况。



 第三十一章你不了解的李安澜

关于安澜的情况要从他的父亲说起，安澜的父亲叫李鸢，母亲叫鱼幼薇，当时我以为这两个名字无关紧要，后来我才知道他们在以后的岁月里还会再次出现。
李鸢从小家庭贫困，但是他勤奋好学，而且和邻村的女孩徐小云青梅竹马，两个人在一起长到十八岁。李鸢通过自己的努力考进了江东大学医学系。在学校李鸢刻苦读书，人生的梦想就是做一个医生，同时认识了安澜的母亲鱼幼薇。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四年，彼此鼓励，互相帮助，鱼幼薇自认为遇到了美好的爱情。可是李鸢从来都没有在感情方面背叛过徐小云。大学毕业之后李鸢想回到家乡龙岩市做一名普通的医生，可是生在书香门第的鱼幼薇为了自己的爱情不惜抛下在省城工作的机会来找李鸢。
李鸢没有办法，一直避而不见，后来鱼幼薇找到了李鸢的父母。李鸢的父母一看鱼幼薇人长的漂亮，有学历，又是出生在大城市，能愿意嫁到他们家自然是满心欢喜。再看看徐小云就是普通的农村傻大姐，没有学问，还土里土气的，虽说是看着两个人一起长大，可是有条件这么好的鱼幼薇摆在这里，两个老人都是异口同声的要求李鸢娶鱼幼薇。
正当李鸢进退两难之时，传来了徐小云远嫁他乡的消息，没有办法李鸢硬着头皮回到省城，剩下的事情自然是水到渠成。结婚第二年鱼幼薇生下了李安澜。
李鸢本是农村人，随着两个人在一起生活的久了矛盾随之而来，不管是生活习惯，理财方式，孩子的教育等等意见分歧很大。终于有一天李鸢负气离家出走了，房子本就是妻子家里买的，这个家里除了李安澜之外其他的任何一丝一毫都和他没有关系。
李鸢住在省城人民医院的职工宿舍，竟然发现徐小云也在这家医院当保洁。原来徐小云根本就没有嫁人，她只是想不想拖累李鸢，不能让他白白因为自己而浪费了这次一飞冲天的机会。可是自己又离不开李鸢，只好又一个人跑到省城打工。
两个人见面之后，之前的感情一股脑的翻涌上来，当天两个人就住在了一起。后来鱼幼薇来到医院大吵大闹，说这一切都是李鸢预谋的，就是想和情人幽会才不愿意回家的。徐小云虽是一个农村女人可也知道脸面，她明白自己不能再待在这里，只好离开了。
李鸢回到家里夫妻二人大吵一架说要离婚。可是念在安澜还小就各退一步，选择分居。
日子就这样相安无事一直往前走，在安澜十四岁的某一天，安澜放学回家看见门口蹲着一个蓬头垢面瘦骨嶙峋的女人，还带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男孩明显有些怕生，见安澜回来瘦小的身体努力的靠了靠墙，一双眼睛也是只往地上看。女人看见安澜回来便问，这是李鸢的家吗？安澜没有多想说，我爸住在前面那栋楼，我和妈妈住在这里。女人听了有些为难，安澜直接就把他们母子领到了父亲的家里。后来安澜才知道女人就是徐小云，而那个男孩就是徐庆成。
徐小云找到李鸢表明了来意，原来她从医院离开的时候就怀了他的孩子，现在她身患绝症没有办法继续抚养孩子只好把徐庆成送来。李鸢没有说什么，给徐小云拿了两万块钱，可是徐小云没有接，一个人离开了，从此音讯全无。
自从徐庆成来了之后鱼幼薇便不准李安澜再去父亲那里，鱼幼薇说徐庆成是个没有爹娘管教的野孩子，不能去见他。可是安澜却十分喜爱这个弟弟，经常送他一些好吃的和玩具。
上了大学之后，安澜对于男女之事也基本了解了，才重新回头看看自己父母的事情他觉得谁都没有错。他也曾经怨恨过父亲，是一个背叛家庭的人。可是徐小云何尝不是一个苦命的人，徐庆成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等终于找到父亲又没有了母亲，这是多么悲剧的人生。李安澜原谅了父亲，他不忍伤了父亲的心，顺从了母亲，考上了警校法医专业，他也暗暗发誓以后要对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好，让上一辈破碎的感情再重新愈合。可是大一的寒假李安澜回到家才发现父亲已经不知去向，徐庆成也没有了消息。
老三给我的材料只到这里，看的出来安澜之所有性格孤僻，肯定是家庭的原因造成的，怪不得从不听他提起。拿出打火机点上一根烟顺带把纸也烧了，这种信息留下对安澜一点好处也没有。安澜选择了原谅父亲，孝顺母亲，善待弟弟就一定不会背叛我这个十六年的兄弟。
安澜，无论如何我都相信你。



 第三十二章噩梦

我刚想下楼回去休息，只听得蹬蹬上楼的脚步声，心里一惊，老子的茶馆还有贼来光顾？急忙一闪身靠在楼梯拐角处。
值夜班的店员披着件外套急匆匆的上楼嘴里念叨，
“着火了？”
“着什么火，是我。”我这才放下心来。
“哦，队长，是您回来了，我闻见一股烟味，以为着火了，吓得我赶紧上来看看，咱店里值钱的东西都放在二楼了。”
“行，辛苦你了，快回去睡吧，我回去了。”说着我就下楼，店员答应了一声，
“这就睡，我在检查一遍，要不然睡不踏实。”
我笑着摇了摇头开车回家睡觉。
这一觉睡到自然醒，别提有多舒服。咦，不对啊，我记得昨天回来直接躺床上就睡了，卧室的门没关啊。我光着膀子把卧室门后的棒球棍握在手里走了出来，正好碰见和子拿条浴巾正擦呢，刚洗完澡出来啥也没穿，
“我去，和子你干什么呢？”
“我操，队长你干……干什么呢？”
我低头一看自己穿条大裤衩手里还拿着家伙确实够雷人，
“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你睡了我才来的，怕打呼噜吵到你，就在沙发上睡了。”
“好吧，我也洗洗，一会下楼吃早点。”
到了办公室，按照惯例大家把情况汇总，最后由老潘整理成书面材料报给唐局，我则给所有人放了假，除了值班的今天一律休息。安澜的情况也由唐局一并报给市局政治部。剩下的事只能让他们来解决了。
我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躺下来，想思考一下以后怎么办。小王突然进来叫我出去说是有急事。这小子什么也没说，古古怪怪的。我没有多想便和他一起出去了。
路上才得知徐庆成逃脱了，我一听当时就急了，大叫，
“小王你个王八蛋，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
“头，你不要着急，我是不敢说，我怕咱们队里有内奸。”
“内奸？谁是内奸？”
“就是我啊。”小王开着车笑嘻嘻的说。
“别闹了，你要是内奸我早被徐庆成给弄死了。”
“那你看看我是谁呀？”小王笑呵呵的转过头。
“我操，徐庆成。”我急忙掏枪，可是越着急枪越是掏不出来，徐庆成的笑容越来越阴险。我手抖的厉害，索性想把腰带解下来拿枪。
“高炳阳，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徐庆成的笑容停止了，转而是一张阴森可怖的脸。我终于把枪掏出来刚想开枪，一个咕噜就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原来是场梦，吓死我了。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
“头，你怎么了？”
我头皮一麻想去掏枪，却发现枪在桌子上，
“你是小王？”
小王一脸茫然的看着我，
“你怎么了，头，刚才我进来的时候见你一个劲的解腰带，不会是做什么美梦了吧。”
“放屁，你看我这样像是你说的那样吗？”
“不像不像。”
我坐在沙发上，颤抖的手好一会才摸出一根烟，小王给我点上，吸了一口才缓过来。
“对了，你找我什么事？”
“咱们队新来的一个女警员，唐局特意从局长那里要来的，在咱们队实习。”
“还特意要来，拿我这当幼儿园了，行，叫政委安排吧，要不就在办公室，要不就在情报队。”
“不是，头。”小王嬉皮笑脸的坐在我旁边，“你误会了，唐局的意思是跟着你，人家要求干外勤。”
“我看是你小子想让她干外勤吧，就你那点花花肠子，行，就跟周士明吧，三中队的业务能力强，能学点东西。”
“得来，我去安排。”
抽完一根烟，我才觉得彻底缓过来了，以前抓过这么多人也没做过噩梦，今天这是怎么了。我从对讲机里喊了一声，
“昭鱼，听到回话，报告现在的位置。”
“头，我是昭鱼，刚出门，这就送徐庆成去看守所。”
“昭鱼，你听着，把车原地停好，等我，我和你一起去。”
说完我叫上和子开着警车，一路亮着警灯朝看守所的方向行驶。
开出好几公里也不见路上的警车，这条路是我们都知道的，出门右拐，走人民路。昭鱼今天送人开了两辆捷达，一辆依维柯，按理说很明显。
我想从对讲机里联系昭鱼，可是信道被人占了，掏出手机打电话发现信号是满的就是拨不出去，糟了，要出事。
“和子，快点，赶上昭鱼他们，我觉得今天有点不对劲。”



 第三十三章徐庆成死了

和子开车一路飞奔，刚过了一个红绿灯前面就堵车了，不用问，肯定出事了。我带着和子急忙下车步行朝前跑去。还没跑到昭鱼的警车前面就看见徐庆成从依维柯警车后门下来朝人群中跑去。押送的警员随即追了上去。此时又一个徐庆成从车上下来朝相反的方向跑去。我去，这他妈徐庆成是孙猴子变的，怎么这么多。我一时也没了主意，只得向前追。才跑了几步，一辆不知道从哪里开来的小轿车直接把徐庆成撞翻在地。
那人在地上翻滚，我看清了他的脸，不是徐庆成。我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得向指挥中心汇报请求增援。不一会先前追出去的警员回来报告，徐庆成已经被车撞死了。
我叹了口气跟着来到徐庆成的尸体旁，看到他头部被撞的凹进去一块，双目圆睁，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和我梦里看到的似乎有些相似，额头的伤口血液还在流淌着，汇成一片血污。
和子追了上来，叫了一声，快叫120。
我感到一阵眩晕，天旋地转，脚有些软，和子赶忙扶助我，同时又安排昭鱼把其他嫌疑人送进看守所。
和子把我送回家，安慰说这几天不眠不休的估计是累坏了，让我休息几天。
局长和唐局也来到家里安慰说这些都不是我的过错，市局督查和法制来例行询问由他们解释，让我休息几天在去上班。
我躺在床上实在不明白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徐庆成有通天的本事可是怎么两个要逃走的人都是被车给撞了呢？会是谁干的呢？
“队长，有个自称是你朋友的来了，让他进来吗？。”和子有些不太友好。
“是老三吗？”
“是我。我来看看你。”
“进来吧。”
此时我大脑飞速旋转着，这才不到半天的功夫他怎么也知道了，难道和他有关系。
说着进来一个一身黑色运动服的男人，头上戴着顶黑色运动帽，脸上还带个口罩。
“你捂这么严实不怕热？”
对方没有答话，摘下帽子和口罩，我才看清来人的脸，
“徐庆成？”我差点从床上跳起来。和子听到我的声音也冲了进来，挡在对方身前。
“高队长，不用紧张，既然你都猜到是我了，干嘛还这么紧张。”是老三的声音。
“你这么打扮是什么意思？”我挥手让和子不用紧张。
“今天我是来向你坦白的。”
“徐庆成是你撞死的？”
“不是坦白这件事，徐庆成的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徐庆成在江湖上仇家很多，想找他寻仇的不少，也许是黑道上黑吃黑的，又或者是他拿货的上家，现在他人被抓了，谁知道会不会被他供出来，谁都有杀他的理由。”
“寻仇的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黑吃黑更是谈不上，至于说他拿货的上家为了自己的安全杀他倒是有可能，可是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呢，还要找个相似的分散警察的注意力，岂不是多此一举。”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如果想要杀他昨天就不会和你合作，我可以向你保证徐庆成肯定不是我杀的，我也不知道你说的所谓的找个相似的分散警察注意力是什么意思。”
“那你今天为什么要化装成徐庆成的样子？”
“这就是我今天来的目的。”老三看了一眼和子，用眼神征求了一下我的意见。
“和子不是外人有什么话可以不用避讳。”
老三刚想开口，有人敲门。我示意和子去开门，小王带着一个年轻的女民警进来了，小王手里捧着一束鲜花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头，这个就是新来的女民警赵欣，唐局安排我们俩先来看看您，等她有时间会亲自过来。”说着一脸谄媚的笑容边自己找凳子坐下边让赵欣也坐。
“花留下，人赶紧走，我这有事。”
小王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嘴里嘟囔着，
“这有小学妹在呢，你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啊。”说着和赵欣就出去了。
看着小王和赵欣离去的背影和子跟老三都笑了。
“高队长，看的出来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领导，和下属的关系也是相当融洽。”
“你错了，队里没有下属和领导，我们都是兄弟。”
老三听了没有答话从兜里掏出一包白沙给我递了一根，和子觉得我还没好想替我拦了下来，我没有同意。老三把手里有些弯曲的香烟捋直了点上，淡蓝色的烟雾从嘴里呼出，
“我今天来就是要毫无保留的把王眰和宋知远的故事告诉你，免得你有什么顾虑。”
“我当然有顾虑，同一张脸，在不同的场合出现，而且还死了一个你说我能没有顾虑吗？”
我也把烟点上，白沙的性价比非常高，烟味不大，但是香味很浓，适合绝大多数人抽，和子在我后背塞了个枕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听老三讲述宋知远和王眰的故事。



 第三十四章2006年6月25日

宋知远和王眰是表兄弟，王眰小宋知远一岁。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就这样一直长到十八岁，两个人都希望自己能平平安安的过完一辈子，不求大富大贵，能养家糊口就行。
高中毕业之后宋知远以全校第一名的身份考上了人民公安大学，王眰则名落孙山。王眰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没有继续上学而是选择去外地打工。
宋知远在大学期间非常用功，希望毕业之后可以找一个好工作。因为父亲体弱，没有办法干重活，里里外外都是母亲一个人，妹妹宋青青才上初中，家里实在没有办法供养两个学生。
大四那年宋知远的父亲病重，需要一大笔钱，妹妹刚上高一，这个本就十分困难的家庭更加雪上加霜。宋知远每天都希望可以早点毕业参加工作挣钱养家。
就在毕业前夕，有权有势的都是托关系走后门谋个好差事的同时，一个陌生人找到了宋知远。
那是一个下午，宋知远在收同学不要的旧书拿到废品收购站去卖，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男人找到了他。
“你是宋知远吗？”男人说话非常客气，笑容也十分具有感染力。
“是啊。”宋知远放下重重的蛇皮袋子，擦了把汗回答。
“我是省公安厅的工作人员方便和你聊聊吗？”
宋知远做梦都希望可以进省公安厅工作，以为这是上天在给他机会便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男人把宋知远带到学校附近的一家西餐厅，宋知远第一次来这么好的餐厅吃饭，富丽堂皇的装修，满脸堆笑的服务生让宋知远第一次感到原来人生还有这样一种活法。
上了二楼来到一处僻静的包厢里面有两个男人，一个带眼睛的男人宋知远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另外一个就是我的老上级白局。
四人坐定，一会服务生上来四份牛排。宋知远呆呆的看了一会，带眼睛的男人笑呵呵的问，
“怎么不吃啊。”
“我不……不会。”宋知远尴尬的说
白局也轻轻的笑了笑，把自己的那份用刀把牛排切成小块推到了宋知远的面前，宋知远也不客气知道既来之则安之，先填饱肚子再说。一阵风卷残云才吃个半饱。
眼镜男看宋知远吃完说，
“我们知道你在学校的成绩非常优秀，省厅有意向留下你，你觉得怎么样。”
宋知远知道在这个靠人情和金钱铺路的时代老天爷不会白白给自己这么大的一个馅饼，便没有说话，抬起头看着对方想看看对方下面怎么说。
“当然了，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旁边这位就是龙禺市的白局，你不会直接去省厅工作，而是先要和白局一起执行一项秘密任务，等任务结束你就可以来省厅正式入职了。”
白局随后把证件给宋知远看了看，算是表明了身份。
宋知远没有答话，都说到这里了，没有必要在说什么了。家里就他一个男丁，以后都要靠他养活，这种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答应。
宋知远起身要走眼睛男笑着说，
“年轻人，不要着急，你可以考虑，而且你父亲的医药费我们已经垫付了，你妹妹的学费一直到高中毕业都不用你操心，如果你愿意可以给白局打电话，如果不愿意也没有关系。”
白局掏出一张纸写上一串电话号码递给了过来，宋知远没有接，
“我已经记下了。”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一天就是2006年的6月25号。宋知远从餐厅回来坐在学校广场的石阶上抽着闷烟不知道自己将要何去何从。自己只是一个未出茅庐的年轻人，断然不会是这帮老油条的对手。自己的老家龙岩市离龙俊市不远。去其他地市工作可操作性不高，即使可以去，省厅的人打个招呼自己的前途也就没有了。何况父亲的医药费和妹妹的学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天渐渐黑了，宋知远不知不觉抽完了一整包红梅。当他把空空的烟盒在手里狠狠的捏扁了扔在路边时，恰好高炳阳和李安澜喝的醉醺醺的回来。
对于这两个人宋知远是知道的，都是富家子弟。李安澜成天一副桀骜不驯，自视甚高的表情，高炳阳是个不学无术靠着保送的机会才来到学校。虽说在学校里都听说过但是宋知远始终看不上这两个家伙。
事情就是这么巧，高炳阳从兜里掏出一根白沙扔给宋知远说，
“干嘛这么不高兴，有什么事情都好商量，如果你能摆平它那就把它摆平，如果实在搞不定就让它把咱摆平喽，其实有很多时候咱们都是被摆平的。”高炳阳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宋知远拿鼻子一打就知道是好烟，做了个谢谢的表情便自顾自地的抽了起来，
“哎，手机借我用一下。”宋知远用高炳阳的手机给老白打了个电话不等对方说话，
“我同意了。”说着挂断电话把通话记录删了还给高炳阳。
“这么贼，还把记录删了。”
宋知远听完一惊，
“我这么快的速度你在喝醉的情况下还能发现不简单啊。”
“就是从那时候我对你的态度完全改变了，一个好警察最基本的就是敏锐的观察力。”老三看着我说，
“你这呱呱了半天只有宋知远，哪有王眰。”
“别着急，下一步就到王眰了。”



 第三十五章有故事的人

宋知远去见了老白，这次没有另外两个男人，老白这个人真不错。帮着宋知远把所有的手续办好，正式成为了一名人民警察。可是老白也把他所有的档案交到了省里。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或者说只有老白知道宋知远最详细的资料。
宋知远创造了一个人民警察到街头混混的最快纪录，因为他完成入职的同时也变成了一个无业游民。老白没有给宋知远具体的任务只是让他去龙禺市当了一名街头混混。
起初这样的生活很不错，钱也有的花，什么事情都不用做，老白是要从头做起，让宋知远真正成为一个与警察毫不沾边的卧底。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的过去。终于有一天宋知远混出头了，成为了“嗨翻天”KTV的老板。也就是在这不久王眰来到了宋知远的身边。
王眰告诉宋知远他的女朋友郝玉茹在一家娱乐会所干收银员。本来两个人都要谈婚论嫁了，郝玉茹却因为吸毒被抓了。后来王眰通过逼问郝玉茹才知道是徐庆成偷偷在她的饮料里放了**。
两个本来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人就这样被毒品给毁了。王眰心灰意冷每天就在宋知远的店里帮帮忙，什么都不想做。这样反而有利于宋知远的身份掩护，后来你们在垃圾箱里发现一具婴儿的尸体。
“那个案子我知道，郝玉茹产下一名男婴，由于产妇长期吸毒，孩子生下来之后先天性肾功能不全，没多久就死了。”那个案子很快就结了。
“其实不是，那个孩子的父亲是徐庆成，是他亲手杀死的。”宋知远眼睛里明显有泪光在闪动。
“什么？原来是这样。”
“对，后来王眰无论如何都要找徐庆成报仇，他允许郝玉茹和他分手，但是不允许有人这么对她。后来宋知远用警校里学的化妆技术，加上宋知远和王眰本身长的就比较相像，化妆之后更能以假乱真，所以两个人常常用一个身份出现。”
“宋知远见过郝玉茹吗？”
“没有。”
“宋知远这几年就没有给警察提供什么线索吗？”
“下面的事情和子兄弟就不能在场了，知道的多了没有什么好处。”
不等我开口和子很识趣的出去了。
“这几年宋知远给警方提供了很多关于涉毒的线索，龙禺和龙俊市也都抓获了不少贩卖毒品的犯罪团伙，其中还有一些外地送货的嫌疑人，可是始终都没有个尽头。”
“三年前的案子呢？”
“三年前的一天，宋知远发现一批毒品将要在卧龙山交易，提前给老白送信，到了交易的那天，王眰在宋知远的茶水里放了安眠药，自己一个人去了现场。等宋知远到了现场的时候大火已经起来了，宋知远看到老白和高炳阳等人冲进来之后就迅速逃走了。”
“这么说现在活着的人已经不知道爆炸之前现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了，王眰之后就没有说过吗？”
“王眰从那以后就消失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本来觉得会有一些发现，可是到头来还是一无所获。
“你主动接近我仅仅是为了替王眰报仇吗？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我怀疑三年前的那起爆炸案肯定是有人捣鬼，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说明警察的内部已经出现问题了。”
“你什么意思？”
“两伙嫌疑人交易，正常情况下无非就是交易成功或者是被警察抓获，是什么人会在交易的时候制造爆炸案呢？”
老三的话确实点醒了我，这背后肯定还有人，这个人肯定不会是发生交易的双方，要不就是其他黑社会组织要不就是警方的人。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你说的对，你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真的有人想制造爆炸案是为了让知情人闭嘴，我怕我已经也被人盯上了。”
“我不管你是王眰还是宋知远，既然你今天和我说了这么多，你这个兄弟我高炳阳认定了。”
“高队长，不管我是使用了王眰身份的宋知远，还是利用警察卧底身份的王眰，我都是知情人，而且我现在生活的很好，老白也失踪了，如果我一直以目前的身份活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我的表亲死了，老白失踪了，我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老三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我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到底是王眰还是宋知远，但是我还是能从他的言语中看出他是一个有正义感，真性情的汉子。
和子推门进来，
“队长，你相信他吗？”
“怎么，你有什么话直接说。”
“没有，直觉告诉我，他是一个背负了太多故事的人，这种人要不就是心机极深，要不就是在等一个合适的人，和他一起去面对。”
“你觉得他是前者还是后者。”
“既然他帮了咱们，而且把他的底细都说了，我更相信他是后者。但是我们也不能完全相信他。”
“因为我们无法排除他是第一种的可能性，对吗？”
和子听了我的话会心一笑，我感觉有些累了，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让和子去舅舅那里看看，也算是让他也休息一下，自己则蒙上被子沉沉的睡了下去。



 第三十六章这个娘们

这一觉睡的特别踏实，能感觉到窗外温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我闭着眼睛静静的享受大自然这平淡又奢侈的馈赠，眼角有些湿润。活动了一下上身缓慢的睁开眼，正看见和子一张黑脸贴在我面前。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抱着被子叫道，
“和子，想干什么？”
“队长，你刚才明明醒了，可是又一脸享受的表情，我以为你又做什么美梦了。”
“切，你们这些当兵的就是不懂的生活，这春天美好的阳光多舒服，我是在享受大自然。”
“这种话一般不都是从李法医嘴里说出来的吗？”和子一脸的不屑。
是啊，安澜已经好几天音讯全无了，也不知道政治部那边怎么处理。
“舅舅现在怎么样了？”
“他还好，昨天下午在办公室喝茶写字，晚上我陪他一起吃顿饭，和往常一样。”
“那就好。”
“不过……”和子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婆婆妈妈了。”
“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局长在顾虑什么，或者说是对什么事情不放心。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又忍住了。”和子一脸严肃仿佛在努力的组织语音来表述，可是始终又说不清楚。
“会不会是年龄大了，做什么事情太谨小慎微了。”我能体会到和子想要表达的意思。
和子摇摇头表示自己也说不清楚。我起身来到客厅看见桌子上摆了一束花，我也不知道是叫什么名字，总之是颜色还算好看，香气浓郁。
“你买的？”
“哪有啊，昨天我去局长那里，他让我带来的。”
我一听顿时有些奇怪，舅舅和我不一样，喜欢古玩字画，可是没见他对花也有过研究啊，看来舅舅确实有些不太正常。他在顾虑什么呢？难道是三年前的案子。老白是宋知远的上线，舅舅和老白的关系非同一般，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难道舅舅已经感觉到了什么？
“对了，局长说最近要去公安部开一个培训学习会议，局里觉得他比较适合，也没有要紧的事情就安排他去了。”和子看我直愣愣的不知道想什么就补充道。
我点了点头，可能是我太紧张了。舅舅和爸妈一样一生经历过无数的危险和困难，对于这方面他应该是可以应付的。
满血复活以后身上也有了力气，一个人下楼出来走走。
看着大街上车水马龙人流涌动，不知道这繁华的街道，匆忙的人群中隐藏了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此时正是中午“嗨翻天”KTV的大门还在紧闭。这种地方一般都是下午才开门。门口只有一个老大爷在看着，我走上前去递了根烟，
“大爷，你们老板在吗？”
大爷摆了摆手，又看了我好一会才说，
“你是老板的朋友吗？”
“是，我顺道找他聊聊天。”
“我不知道，没见老板来过。”
凭大爷看我的表情就知道老三事先安排了，不能随便跟人说他在哪，连门口一个看门的大爷都能这么敬业，这老三真不是等闲之辈。
我又和大爷聊了会子闲话，基本上都是我在说，他要不就是点头要不就是说不知道。实在无聊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道别向茶馆走去。
此时午饭时间刚过，茶馆二楼还没有开门。周士明已经到了，见我进来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叠纸，看来我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你说吧，这么多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看完。”
“头，你怎么这么神呢？阿欣这个娘们确实有问题。”
“没有素质，怎么能说阿欣是个娘们呢？”
“那应该是？”
“这个臭娘们。”我和周士明异口同声的说。
“阿欣这个臭娘们，当天被捕之后和徐庆成分别关押，当得知她怀孕之后我们只能给他办了取保，当时我们都没有多想，一个孕妇根本不会引起大家的注意。你知道她被放出来之后都干了什么吗？”
“周士明，你是不是也让张抗给影响了，有屁直接放。”
“她先是从银行预约取款二十万，我查了银行流水她已经把名下所有的钱款全部取出了，同时我又调取了她居住地方圆两公里的监控录像，虽然她刻意避开镜头，去了几家汽车修理厂。但是根据她活动的轨迹，我们最后分析出了她的目的地是龙禺市的一个地下汽车拆卸厂，这个地方专门负责拆解黑市上的非法车辆。”
“那么说其他的修理厂都是迷惑我的***。”我补充道。
“起初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我又去看了这家修理厂附近路面的监控录像发现她到了那家拆解厂之后很快便出来了，随后又步行到另外一个专门负责改装废旧车辆的汽修厂，我想她肯定是分两步，第一步是联系了这家拆解厂先弄的报废车，然后再去第二家改装。”
“说的对，这样她可以不用出面，而且等改装车完成后直接叫人去开。看来咱们都是小瞧她了。”我开始没有把阿欣放在眼里只是认为她就是一个跟着徐庆成吸毒的小姐，没想到心机也是如此的缜密。
“可是，头你是怎么怀疑到阿欣的头上呢？”
“你还记得几年前咱们在一个垃圾箱发现一名死婴的案子吗？”
“记得，那就是因为阿欣吸毒导致孩子死亡的。”
“其实我们都弄错了，当时我不知道法医室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但是现在有一个说法，孩子是被徐庆成杀死的。”
“什么？”周士明一脸吃惊的表情。
“当时我就觉得徐庆成都是一个一只脚伸进监狱的人了，是什么样深仇大恨可以让人选择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杀人呢，很显然杀子之仇具备这样的杀人动机。”



 第三十七章阿欣就是郝玉茹

“可是，现场有两个长的很像的徐庆成引开警察注意力是怎么回事呢？”
“这个就要等抓住阿欣亲口问她了。”其实这个答案我是知道的，老三可以把化妆的手法教给王眰，那么同样王眰也可以教给他的女朋友，昨天和老三谈话的时候他矢口否认见过阿欣，肯定是想告诉我阿欣会化妆是从王眰的手里学会的，也就是说王眰和阿欣的关系非常亲密，阿欣就是郝玉茹。当然这些话我还不能透露给周士明，这个秘密牵扯到老三的很多信息，知道的人越多越不是一件好事。
“当天撞死徐庆成的车辆监控器已经拍到了，坐在驾驶座的就是一个女人，戴着口罩，虽然看不到脸，但是可以根据露出的皮肤做人像比对，即使系统给出的结果无法精确到某个人，阿欣肯定也会是其中的一个。”
“阿欣盯牢了，你一定要亲自带队。”
“明白，咱们什么时候抓人，我想阿欣既然已经把跑路的钱都准备好了，她还不随时跑路？。”
“不着急，你叫张抗带人把案发现场的车辆全部找到，同时把拆解厂人和改装车辆的人都找到录完口供，随后抓人。”
“得了，这下我就知道该怎么干了。”
“记住，一定要注意保密。”
周士明走了之后小王随后就进来了，
“头，我是不来晚了。”
“知道就好，你小子就不是个当领导的样，交给你的事怎么样了。”
“这两天风平浪静，局长已经把徐庆成被撞死这件事给市局做了汇报，法制和督查的都来人找昭鱼哥录过口供了。也没说什么。”
“越是风平浪静越不是什么好事，要是督查大张旗鼓的来反而不用担心。”
“真让你给猜中了，我一个同学是督查支队的，据说这个事情本来是督查支队负责的，可是法制那边不同意，听说是换了一个叫王琦的副支队长。”
“糟了，真他妈是怕什么来什么，这个人从老早以前就和舅舅的关系不怎么样，听说他一直想干一把手，舅舅从禁毒支队长的位置离开之后他就一直想接替，可是舅舅向组织推荐了现在的支队长，他一直怀恨在心，这次估计不好办了。”
“他为什么不直接来抓人呢？直接给昭鱼哥定了失职或者是渎职的罪名不就完了吗？
“他是干法制的，肯定法条吃的特别透，比咱们还要专业，我想他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会动手的，这会正在搜集证据呢。”
“那咱们怎么办？”
“咱们什么都不用干，只要把徐庆成被杀的凶手找到就没事了。”
“案子，什么意思，头，这两天你不是一直在家休息吗？”
“谁说破案一定就要在队里，这件事你还要保密，徐庆成是被谋杀的，我已经在准备了，我之所有避开局里的人就是怕有人捣鬼。”
“那我就放心了，头您千万不要告诉我太多，万一我这张嘴管不住说出去罪过可就大了，到时候您在给我定了泄露机密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揍性，赶紧滚吧。”我顺势踢了他一脚，这小子一躲就下楼了。
白局失踪，安澜杳无音讯，舅舅又莫名其妙的去开什么破会，还要一个月，我总觉得最近有一张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这一切，可是我还不知道这只大手想要干什么。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离开我，别的人我保不住，但是一个昭鱼我还是有能力保得住。要不然以后谁还愿意跟我干。
抬手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半了，老三那边也快有消息了。
点上一根白沙，还别说，依稀还有上学时候的味道。我又想起毕业前那个晚上的宋知远。由于喝的特别多，很多细节已经想不起来。隐约好像有这么一回事。一个特别困惑颓废的小子坐在台阶上一脸的迷惘。
正当我思绪乱飞的时候老三的信息过来了，很简单，一个“OK”的表情。这也是实现约定好的，越简单越好，简单到外人看不到才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今天车都没开，打个车直接来到贞元山庄旁边的恒隆酒店门口。我警惕的扫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老三又给我发了一条信息“502”。防止有人跟踪我在大厅坐了一会才上楼。
推门进来，确实位置不错。首先贞元山庄是一个只有六层的酒店，由于消费档次极高，平日里很少有人来，能来的都是阔少加***。我所处的位置正好能够将三楼以上的情形尽收眼底。老三又将抓徐庆成那晚使用的器材都装好调试成功，一个人正坐在窗户边上抽着闷烟。
“怎么样，你的目的快达到了，是不是既兴奋又紧张？”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老三慢悠悠的吐了一口烟雾没有抬头，“什么目的？”
“不管你是宋知远还是王眰，郝玉茹都是一个知道你底细最多的人，我甚至怀疑她知道的东西比我知道的都多。”
“可她确实是犯罪嫌疑人。”
此刻我觉得老三像宋知远更多一点，毕竟王眰和郝玉茹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要是王眰的话会不会亲自动手抓自己的女朋友呢？作为一个没有谈过恋爱的人好像很难揣度。可是郝玉茹离开他又经历了这么多，人都是会变得啊，谁知道王眰的心里会不会恨她呢？此时的老三像宋知远，也像王眰啊。
“还有一条消息你要不要听？”老三抬起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我，仿佛要看透我心中所想。
我点了点头，顺势扔给他一根白沙。



 第三十八章怀的谁的孩子

“郝玉茹肚子里怀的是王眰的孩子。”老三的表情依旧很凝重，看的出来如果此时站在我面前的人是王眰，他一定会热泪盈眶。
“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三没有说话，从兜里掏出一张白纸。我接过来看是以王眰的口吻写的一段文字，
“哥，我错怪玉茹了，她不是那种女人，她怀了我的孩子。我要当爸爸了，她说她心里害怕，一定要离开那个混蛋，我想这是我该动手的时候了。她受了那么多苦，我一定要把她解救出来。落款是王眰，时间是被杀的前一晚。”
“你怎么才拿出来？”
“我说我是刚发现你信吗？”
我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窗外，太阳已经渐渐落山，血红色的夕阳如同一个张着大嘴的怪兽在张牙舞爪。城市的霓虹灯也在陆陆续续的亮起，我们都避免不了这善恶的考验与昼夜的轮回。
“王眰的字体娟秀整洁，看得出来是一个心思细腻，善恶分明的人，同时也可能是一个在感情上优柔寡断，容易被利用的人，他留的这封信你怎么看。”
“我不知道，我现在心里特别迷茫，如果抓了阿欣，王眰的儿子有可能就会在监狱出生，一个小婴儿有什么罪？”
“可如果不是呢？”
我知道老三心中的苦闷，如果郝玉茹真的怀的是王眰的儿子，那么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感情在的，王眰这么多年的努力就是希望和郝玉茹结婚生子，平安过日子。现在剩下的只有这么一个未出世的胎儿，如果我们抓了郝玉茹确实对不住他。老三的心里也肯定过不去这个坎。一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亲人，刚刚被人杀害，儿子又要在监狱里出生，难道法律不是保护好人的吗？
“你想怎么样？”我把皮球踢给了老三。
“要不这样，抓完人之后我们确实孩子是王眰的，能不能办个监视居住，等孩子出生以后再送监狱。”
“没问题，这个我能做到。”
老三听了笑了笑摇头说，
“高队长的为人和能力我是相信的，可是现在你的处境也不好过，听说有人要对昭鱼队长下手啊。”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说过的话一定算数，只要抓了郝玉茹，昭鱼就一定没事。”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看到周士明开着便车已经来到了贞元山庄的楼下开始布控。
贞元山庄前门的小广场上有两名年轻的警员扮演情侣，正是小王和赵欣，这小子，这个时候还不忘捞个好差事。其他地方也有伴成行人的。这个地方对于伪装不太有利，本身人就少，而且都是进来消费娱乐的，但凡有人来回晃悠两回就会引起警觉。
“所有人，不要晃悠了，全部回到车里，等待命令，里面的人不是傻子，一眼就看穿了，另外周士明，张抗，昭鱼上楼开会。”我在对讲机里喊道。
五分钟人都齐了，我先发话，
“这次行动有什么想法都可以随便提。”
“头，我觉得咱们不给上头汇报私自行动这万一有什么差错咱没法交代啊？”周士明若有所思的说。
“这个你不用操心，贞元山庄背后的水很深，是龙禺市最大的洗浴中心，只要消息泄露你连个鬼影都抓不着，而且咱们这次的目标是阿欣，其他人不重要，也用不着担心。”
“头，这个鬼地方外围不适合埋伏，要不还是想想其他办法，清场不太好吧。”昭鱼说道。
“不用清场，阿欣这个娘们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手下肯定有一些跟班的，到时候动手一定不要纠缠，同时一定要注意阿欣的安全，多配几名女警，她是个孕妇，别到时候狐狸没抓住惹一身骚。”
我这里有两张字条，昭鱼和周士明一人拿一张。两人不懂什么意思，互相看了一眼昭鱼直接拿了我左手的一张说，
“我这里写着检查。”
周士明打开另外一张，“外围。”
“好，昭鱼一会负责里面，我给你多配一个张抗探组，周士明负责外围，尤其是车辆和人员，到时候一定不要乱，张抗的另外一个探组给周士明。”
两人得意的朝张抗一笑转身出去了，张抗一脸懵逼的表情，
“头，这什么意思，我这个中队长您直接给撸了，战前撸将啊？”老三在旁边直接没忍住笑了出来，
“张队长说的好，你们高队长就是不喜欢走寻常路，我估计他想给你战前选亲，一会贞元里面的小妞你随便挑一个。”
“你的官是没有人敢撸，有一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不会是让我直接去卧底吧，找个姑娘一陪，就等着头您给我下命令，这个活好，怪不得等昭鱼和周士明走了之后单独把我留下来。还是您最疼我。”张抗一脸的谄媚看的我直犯恶心。
“你想多了，我是想让你把贞元里面的监控视频接到电脑上。”
张抗一听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不待您这样的，我还是下去抓人吧。”
“不干也行，那咱就按你说的。”
“我说的什么？”
“战前撸将啊。”
“得，我还是抓紧时间干活吧，我这个中队长小王都惦记老长时间了。不能轻易让你给我撸掉。”



 第三十九章我们也是来者

张抗开始在电脑上忙活黑进贞元山庄里面的监控系统，这种民用监控系统一般加密的很少，即使加密也很容易进去。和电影里演的不一样，想黑进**或者公安局的网页是根本不可能的，一般的民用的还有得有过硬的技术才行。
看张抗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我也看不懂，靠着窗户看着外面，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是法制的副支队长王琦。他来干什么，理论上法制很少出外勤。看他的打扮不像是来消费的。
“头，有情况，王琦来了。”
“我看到了，今天的行动你向外透露了吗？”
“没有啊，今天的行动内容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具体抓谁我都没有说过，这就奇怪了，所有人隐蔽好，我觉得来者不善。”
“咱们也是来者。”老三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开玩笑？”我瞥了他一眼。
“我也没有说错吧，王琦应该是知道了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我顿时来了兴趣，张抗的手也停了，我直接拿了个耳麦扣他脑袋上，
“忙你自己的。”
“那你给我分析分析。”
“头，声音太大。”张抗想把耳麦摘下来。
“忍着。”我接着又给他扣上了对老三说，
“你接着说。”
王琦是个老刑侦，在刑警队干了很多年才去的法制。如果咱们的行动没有泄密的话只有两种情况，其一就是在龙禺有他的人，刑警队一下调动这么多的警力肯定有行动，他多少会有所察觉。其二就是他来这里纯粹是巧合。
老三说的有道理，按说我们刚到贞元他后脚就跟来，这也太巧合了，而且我从不相信巧合。这老小子这个时候来肯定有猫腻。
“张抗，好了没有。”
“马上了。”
“好了之后马上在监控里给我找到阿欣的位置。”
张抗给我一个“OK”烦人手势，我和老三一齐围在电脑前，阿欣此时正在前台和收银人员闲聊。看的出来心情很不错，这不像是刚刚死了两任男朋友的表现。梳着一个大披肩发，顶上有一个小抓髻，显得很时尚，身上是一件宽松的休闲装，小腹微微隆起，时不时的还跟来的客人打招呼，十足的上流社会的做派。
“阿欣的办公室在几楼？”我问老三。
“这个不清楚，只知道她在这里有自己的办公室，好像是在五楼，具体房间号不清楚。”
我拿起望远镜看着窗外，五楼的整个楼层都是黑的，看来没有对外的业务。只有中间的两个房间拉着厚厚的窗帘，根据窗户数推算应该是507或者508.
“我知道了，507或者508.”
“头，快来看，王琦和阿欣两个人认识。”
确实，看两个人的表情肯定不是第一次见面，随后两个人进了电梯。
“快，找到五楼的监视器。”
“五楼没有。”
五楼没有业务肯定也就没有监控，
“周士明，找到王琦的车，你一个人去，看看车里还有什么人，一定不要被对方发现。”
“他一个人从车里下来。”
“你现在马上用咱们的车把阿欣和王琦的车堵住，一定不能让他们开车离开。”
“明白了，早就堵上了。”
“昭鱼回话，你那边怎么样了。”昭鱼那边没有动静。
我靠，昭鱼不会又出什么问题了吧，老三和张抗也一脸茫然。
“周士明去昭鱼的车里看看，我随后就来。”
说着我急匆匆的下楼，在恒隆酒店的后面看到队里的依维柯。四周漆黑一片，我掏出枪警惕的向前靠近。拉开后门已经有人将昭鱼拷起来了。周士明也和对方互相用枪指着脑袋。
“我靠，你们什么情况？”
“高队长，我们是龙俊市法制支队的，对不住了，兄弟们也是依法办事。”
“你们这些王八蛋就知道对自己人依法办事吗？你们凭什么抓人？”我的肺都快气炸了。
“这是刑拘通知书。”旁边一个民警拿给我看。
确实是盖着市局的章，他妈的，真让张抗这张臭嘴给说中了，战前撸将，昭鱼这就被人拷上了。
“那行，你们把枪都放下，今天我这里有行动，一会等行动结束再把昭鱼带走怎么样。”
“这个我们不敢保证，要等王琦副支队长的命令。”
“那行，有你们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随后命令周士明回到他的车里，让张抗回来指挥昭鱼的人。
我返回楼上安排张抗下楼，把情况给他说了，让他注意保密，千万不能出了乱子，只有把阿欣这个娘们抓住才有翻盘的机会。
我给小王打电话叫他马上返回局里，把阿欣现在冒用别人的身份证照片和郝玉茹的照片比对结果以及在撞死徐庆成的车里找到的毛发检验结果都给我拿来。今天不拿出来铁的证据人是不好带走。
王琦这个老小子今天算是给我卯上了。看来他和阿欣混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肯定有她娘见不得人的勾当。



 第四十章喝了点

“高队长，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难道你还要自己死扛吗？”老三慢条斯理的说。
“现在肯定是扛不住了。”我掏出手机给唐局打电话。
“唐局，我现在贞元山庄抓阿欣，现场情况有点复杂，已经超出了我能控制的范围，请您一定要和局长一起来现场，否则后果不好控制。”
“高队长，你不是小孩子了，有行动为什么不提前汇报？”
“这个事情怪我没有提前说，可是我真是有原因的，今天的抓捕行动关系昭鱼能不能平安无事，请您务必要和局长一起来。”
“局长为什么会听我的？”
“只要你给他说明白局长一定会来的。”
幸亏局长今天没有应酬，但也是嘴里骂骂咧咧的来了，我没敢让他知道我在楼上有一个临时指挥点，也没敢让他知道老三和我一起。我下楼毕恭毕敬的站在车旁，
“局长，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让您老亲自来了。”
“滚上来说话。”
“哎……”
“劳烦唐局亲自开车，辛苦了。”
“有你这个刑警大队长天天忙活，我这个局长算是干到头了，老子没工夫听你扯淡，有屁快放。”
“这不是刚刚才出来检验结果，阿欣其实还有一个其他的身份，叫郝玉茹，现在刚通过公安部的人脸识别系统比对出来，而且在撞死徐庆成的车里找到一根毛发，本来也没想到是阿欣的，我就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您猜怎么着？”
“离我远点，你口水都喷我耳朵里了。”我说的兴奋几乎是贴着局长的耳朵说的，“老子不聋，也没工夫猜。”
“巧了，就是阿欣的，所以我今天就来抓人了。”
“抓就抓呗，你高队长哪次也没有让我亲自来啊。”
“这次不一样，王琦在里面，而且看样子应该和阿欣还有一些交情。”
局长一听顿时脸上的表情有了起伏，领导就是领导，没有表现出来，深吸了一口气说，
“那这有些难办，王琦毕竟是市局的副支队长，而且法制支队比一般的支队级别要高，虽然他是副支队长，我与他也是平级，今天的行动只能取消了。”
“要是容易取消就不请您亲自出马了。”我把昭鱼的事情又调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包括对方是如何的盛气凌人，如何的不把龙禺市局放在眼里。
“什么，你是说他们还动手了？”
“是啊，拿枪指着我和周士明，嘴里还不干净，说什么龙禺市局现在是尾巴翘到天上去了，不就是多破了几个案子，要是这次事故不进行追责那以后真就没人能管的了了，这次别说是龙禺公安局长，就是到省厅也不行。”我滔滔不绝的一阵白活。
唐局噗呲一声差点笑出声来，我意识到可能吹的有点大了赶紧闭嘴。
“行，老子今天刚喝了酒不适合出去，今天我给你坐镇大胆的干，只要咱没有什么把柄就不怕他。”看来今天幸亏是局长喝了点酒，要不然任我把天吹破他也不会跟王琦对着干的。以后我也不能戒酒了，得赶紧把三天一小喝五天一大喝的作风发扬光大。
有了局长的命令我顿时觉得有底气了，无论如何要给王琦这个老小子一个下马威。
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半了，我在对讲机里下达了行动的命令。张抗和周士明瞬间就带人冲了进去，先是控制了前台和一楼的迪厅，小王负责。张抗负责维持二楼三楼四楼的楼道安全，每个楼梯口和电梯口都留人把手，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我和周士明直接奔五楼。刚到五楼走廊的灯就黑了，不好阿欣肯定发现了。我一个箭步直接冲到507的门口。看到王琦和阿欣想要出来，见我已到跟前两人都有些惊讶。
王琦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倒是阿欣看起来表情有些不自然。虽然现在有局长坐镇，可这毕竟是阿欣的地盘，而且距离市驻地很近，只能尽快将阿欣带离现场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阿欣，我们现在怀疑你和徐庆成被杀有关系，希望你跟我们走一趟，协助调查。”
阿欣没有答话，转脸看向王琦，王琦没有回应阿欣的目光，
“高队长，能在这个地方遇见你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正想找你商量一下昭鱼队长失职的事情。”
“如果我现在告诉您徐庆成的死不是交通事故而是有人蓄意谋杀，昭鱼还能算是失职吗？
王琦显然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会是这个样子，一时有些愕然，
“如果真是像你说的那样还要看具体情况再定性。”
王琦的气势一下子小了不少，不知是因为局长在的原因还是我刚才的话，我定了定神说，
“既然这样，还是请阿欣走一趟吧，另外我相信今天碰上王副支队长是一个巧合，楼下的人都撤了吧。我高炳阳也不是护短的人，要是昭鱼有什么问题我一定亲自送他去督查支队。”
阿欣知道今天的情况无论如何都要跟我走，
“没问题，反正我有护身符。”阿欣摸着肚皮如同挑衅一般继续说，“最多再交点保证金，还要麻烦高队长亲自跑一趟。阿欣轻佻的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下示意的看了她一眼，赫然发现她肩胛骨与脖子交界处有一个不大的纹身。
周士明看情况直接从对讲机喊，“赵欣，带两个女民警上五楼。”
此地我一刻也不想停留刚想抬脚出去，王琦抢先一步站我对面说，“高队长今天想必是有大领导坐镇，否则要不是看在你舅舅的份上你十个大队长也被老子撸了，咱们走着瞧。”
“王副支队长慢走啊！”周士明这小子皮笑肉不笑不咸不淡的来了一句。
“别废话了，你带人赶紧回队里，我还要跟局长他老人家汇报一下。”



 第四十一章我有疑心病

下了楼，站在局长车门口，先是周士明把阿欣带走，王琦跟下属交代了一番也走了，忙活了一阵总算是松了口气。局长见人都走光了，摇下车窗，“行了，里子面子都给你了，滚上车吧。”
我一脸谄媚转到另外一侧拉开车门，“谢谢局长百忙之中亲自指导工作。”
唐局一听直接噗呲一声乐了，这带着高帽，还有背景就是好，在局长面前一点不用受束缚，局长没忍住，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炳阳啊，唐局不是外人，在我眼里你们都是年轻人，我老了，最近局里出了很多事，老白不知所踪，安澜也音讯全无。当初你刚干队长的时候你舅舅亲自找到我，我们老哥俩谈了很久，我和你舅舅一样我们都到头了，对仕途没有任何想法就是想平平安安退休，以后你们的路还要靠你们自己走。”
我听了局长的话心里不禁又是一惊，局长的话不会是有什么引申的含义吧？这老狐狸喝点酒不至于发这么多心声啊？难不成还真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吗？还是局长一时不想和王琦的关系搞僵。本来舅舅，局长和老白是一起混起来的哥们，王琦看不惯舅舅，肯定和局长也尿不到一个壶里。
唐局看着气氛有些低落说，“局长，时间太晚了，您又喝了点酒还是回家休息吧。”
我赶紧就坡下驴，“对对，局长，您老今天辛苦了，还是麻烦唐局送您回去，我自己打车走。”
局长没有答话，摆摆手表示同意，我悻悻的下车，轻轻关上车门。唐局鸣了一声喇叭，我赶忙朝着车子离开的方向挥手，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这眼泪是为白局，为安澜，为老潘，为我身边的每一个人……包括黑子，老三，还有我自己。
我慢吞吞的走向酒店房间，老三还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听到脚步声没有回头轻声问，
“怎么样？还算顺利？”
我没有说话，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点了一根烟猛然间发现老三这么一个嬉笑怒骂的人居然有泪痕。想到这里赶紧擦擦脸。老三见我没有说话，
“不抽白沙了？”
“还是三五更适合我。”
老三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拎起箱子走了出去，
“房间费我已经结了，走的时候把房卡放在前台就行。”声音逐渐变小，看得出来他走的很坚决。
老三是个绝顶聪明的人，一根烟就能看出来我心里还是不信任他。
出了酒店我一看手机已经快夜里12点了，唐局半小时之前发了条微信：局长到家了，还用接你吗？
我随手回了一条：你怎么知道我没回去？
随后她给我发了一条语音，“你这个人就是疑心病太重，我看你心情不太好，现在队里压着重要嫌疑人你肯定得回来，这都过去一个小时了你打个人力车也该到了吧？”
我一听是这么回事，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心里太敏感了。
“我这点小心思都让领导看透了，你看现在谁清闲来接我吧，我顺着原路先溜达着往回走。”
“现在就我一个闲人，”完了还配了一个愤怒的表情。
我笑着把手机装进口袋，紧了紧衣服，这夜里还是有些凉。一个人顺着马路随意走着。凉夜如水，皓月当空。很久没有这么安静的一个人走走了。
马路上的路灯还亮着，为晚归的行人还散发着温馨的光芒，这世上有多少无“家”可归的人呐？明月啊，请为我和安澜都点上一盏回家的路，让我们的人生旅途不再黑暗。
耳边汽车喇叭声响起，是唐局的小宝马，摇下车窗随着我的步伐车子在缓慢行驶，
“我都跟了你一里地了，都没有发现，这个观察力要是遇上匪徒还有胜算？”
我尴尬的笑了笑，确实自己有些心不在焉，被别人说中了也没法反驳，索性拉开后车门想上去。
“坐前边吧！”
我一愣，不知何意。唐局接着说，“你装什么领导？而且我不喜欢给领导开车，坐前边的都是朋友。”
这女生的车就是不一样，前面的出风口，操作台到处都是卡通贴纸，我也叫不上名字。
拉上安全带，想眯会。唐局却是兴致很高，
“高队长大小也算个领导，人长得还凑合，三十大几了这么还是孤身一人。”
“我一直都是孤家寡人。”
唐局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就这么尴尬着，我突然觉得和领导把天聊死不利于工作开展，故意轻了轻嗓子，无关痛痒的学着安澜的样子说，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没想到唐局竟然笑了，
“真没想到，高队长不是胸无点墨，是胸有点墨，而且就是一点点。”
这种绕弯子的话我不太会接，索性就不再答话。



 第四十二章纹身消失了

来到队里，我看着这院子里忙前忙后的人群，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我最喜欢这种大家一起为了一件事情共同努力的样子，像一个家，而他们都是我的家人。
见我回来老潘很是高兴，我也很尊重这位老大哥，
“政委怎么还没回去？”
“这不是想着看看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没什么事，先回去照顾孩子吧，这边都能应付。”我看了一眼唐局说，“唐局，要是没什么重要的事要不让政委先回去？”
“我说过了，又不是只有你高队长一个人心疼下属，我接你之前就让政委回去休息，他非说要等你回来。”
我听了心里很感动，“谢谢领导和政委关心，这边兄弟们流血流汗也都值了。”
三人没再说话，唐局径直上楼，老潘叹了口气离开了。
我掏出对讲机喊了一句，“十分钟后，周士明到我办公室。”
突然我意识到一个问题，阿欣仗着肚子里的孩子是护身符，案情本身没有什么难度，可是我依稀记得她脖子左后方有一个纹身，而且图案十分奇特。
周士明推门进来，“头，都拿下了，阿欣也交代了案子的经过。下一步就等着办手续了。”
“那很好，人手你调配开，该休息休息，咱不搞疲劳战，你在审讯的时候有没有注意阿欣脖子后面有一个纹身。”
周士明皱眉思考了片刻，“这搜身都是女民警，我没靠近，没有印象，要不我帮你把讯问室的监控调出来你在电脑上就能看。”
说着周士明几下就把画面调了出来，特意给了一张近景，纹身竟然消失了。这种事情还真是闻所未闻，周士明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离近了仔细看了看确实没有说，
“头，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有可能是抓捕的时候走廊灯光昏暗我看错了，”
这太邪门了，我不可能看错啊，这几天邪门的事情太多了，一时也没了头绪，只能先放在一边。
“你先去忙你的吧，我今天就睡这了。”
坐在椅子上一时倒没了困意，我想着用笔把最近发生的事情捋一遍。
开始“301贩毒案”，紧接着王眰被杀，牵扯出徐庆成，老白失踪，“鸡公”被杀，徐新，张淼眼看被抓又稀里糊涂死亡。侯化山被杀，抓捕徐庆成，先是遇上老三，后是安澜失踪，徐庆成被杀，凶手是阿欣。阿欣和王眰是恋人。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关联呢？是谁会织出这么大一张网呢？这还不算半路杀出个老三，不知道到底是宋知远还是王眰，又或者是有人冒充他们俩的身份给我编的故事。宋知远第一次见面除了老白还有一个神秘人一直都没有出现。老白说的三年前爆炸案和最近的案子有关系吗？
这一连串的问号让我的头有些大，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隐约记得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可是内容却是想不起来，好像是关于父母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少会梦到他们，尤其是忙到很晚，更是一觉睡到自然醒。
桌上是小王买的早点，人却不在，简答吃了几口，和子进来了问我今天有什么安排。
我一愣，“昨天不是都安排休息了吗？你怎么还在？”
“局长不在，我也没地方去，休不休息的无所谓。”
“这样吧，舅舅的手机一直联系不上，要不想想办法或者实在不行就跑一趟，我有点不放心。”
“那行，我去一趟，你尽量照顾好自己，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夜里你睡着了，我听着你嘴里一直说着什么，要不也休息几天。”
我做了个“OK”的手势和子转身出去了。
离开单位我先是去黑子的坟前送了束花，老三已经把黑子的奶奶送去了敬老院，我又给了点钱。
一路无聊开车闲逛，不自觉的来到安澜住的小区。他家住二楼，是一套小两居，阳台上还放着安澜养的发财树，长时间无人照料叶子有些发黄，阳台的玻璃也是半开着，看来安澜真的是临时离开的，没有半点准备。
不想触景生情便匆匆离开。
先是来到茶楼，店员依然在忙里忙外的招呼客人，今天的生意不错，或许是周末的原因，人还不少。店里来了一个新店员，这个事和子跟我说的，现在和子过来了，整个茶楼的事情都交给他打理。原来的一个小伙计说是回家娶媳妇，爹妈给找了个离家近的工作，挺好的。
娶妻生子，一家人平安过日子，简单的生活却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奢望。
想去二楼看看黑子给我送情报的柜子，可是脑子里一想到黑子奶奶苍老的身体就放弃了。
和子已经上了火车，想找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索性去找个地方喝一杯。



 第四十三章醉仙楼

一路驱车来到静水湖边的一个小酒楼，叫“醉仙楼”，面积不大，外墙是仿古的，里面装修也是按照古时候酒楼的样子。进门是大厅，全部都是散客，二楼有几间包厢。我吃饭从来不喜欢去包厢吃，太压抑，不如在大厅敞亮。
进了门，呦呵，今天的人还真是不少，大厅的桌子都快坐满了。服务员也是一身店小二的装扮，青衫小帽，肩膀搭条白毛巾，看着着实搞笑，满口的仿古口音，
“客官一位，里面请。”
我差点就学着电视剧里演的一甩长衫迈着四方步往里走。
“你们这都坐满了，也没地方了。”
“您要是就一位我可以帮您找人拼张桌子，你看行吗？”
“可以，将就一下吧。”
在吧台点了一份炒牛肉一份香辣鲤鱼两个凉菜，刚点好，服务员一路小跑过来小脸蛋乐的跟朵花似的，
“先生，18号桌也是就一位客人，你看……”
“我不用看了，只要人家同意就行。对了。你不是应该叫我客官吗？怎么改先生了？”
小服务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脸更红了，估计我是第一个这么问的，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径直朝18号桌走去。
18号桌是一个靠墙的桌子，一个人背朝着我的方向，看身形有些眼熟，刚拉开椅子想坐下才发现竟然是老三。
虽说这龙禺市不算个大地方也一百多万人口，能在这地方碰上的概率也不大，老三看见是我也是一愣：
“哟，高队长，这地方都能碰见，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我一听老三也是这么个揍性，动不动就和我拽文词，我心说咱也不能落了下风啊，
“下一句是不是一枝红杏出墙来？”
老三刚喝嘴里的一口啤酒差点吐我脸上。我一看这情形估计是没答对。只好假装啥事没发生就坐下了。
“说吧，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事，就是突然间想找人喝杯酒，上学的时候你和李安澜不是都挺能喝的吗？那个时候我只能喝点二锅头，你们扎啤都一桶一桶喝了。生活质量就是不一样呢。”
“要不今天咱们就去二楼找个包厢，好好喝一回？，我直接让服务员把菜全都端过去。”
“没问题，前面走着。”老三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端着酒杯嘴里还唱着，“妹妹你走前头，哥哥我跟着走，一步一步就走到妹子的家门口……”
没走几步就发现大厅的客人全部给老三行注目礼，大迈几步来到二楼。二楼包厢分东西两厢，东边靠着静水湖，风景很好，但是最低消费就够两个人的饭钱了。话说回来能来二楼包厢吃饭的人也就不在乎这点小钱了。
我是第一次来二楼，老三应该是常客，直奔东北的第一间。进门才发现确实不错，阳光顺着窗户洒进来，几根泛青的柳条随着湖边微风轻轻拍打着玻璃，大半个静水湖的风光都尽收眼底。
“怎么样？这个位置。”老三一脸得意，对服务员说，“小二，这是你们店的贵客，招待好了少不了你的好处，而且这位老板非常有钱，一会他结账啊？”
“我操……”我这来到饭店一滴水没进就账先预备上了，“我来之前你喝的酒不算啊！”
老三嘻嘻哈哈的没有当回事，落座之后菜也上来了，还多要了两箱啤酒。
各自倒满，先一饮而尽。真是舒服啊，老三打着嗝把酒杯放下，
“今天咱们只谈喝酒，谈人生，谈兄弟情义。”
我一听这么说顿时也来了兴致，
“说的好，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谁，一起经历的这几件事也看得出来，你也是个好兄弟。”
老三轻声笑了笑，“高队长不要想着趁我喝点酒想从我嘴里套出什么话来，我老三就指着这个脑子在江湖上立足，要是喝点酒就犯浑早就被人扔到这静水湖喂鱼了。”
这老三确实聪明绝顶我都还没想怎么着就被他给猜中了，
“既然如此，那就谈谈人生的感悟。”我只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感悟……黑子是个好孩子啊！”老三说着眼圈有些发红，“可惜就死在了徐庆成这个狗杂碎的手里。”
我一听也是心里难过，端起酒杯，
“为黑子。”
我和老三都是和着眼泪把酒喝进去的。老三放下酒杯看着窗外大好的景色，心情稍微平复了一下。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在这里吃饭吗？”老三换了个轻松的语调。
“不知道，难不成像你这样的才华横溢的江湖中人喜欢这醉仙楼的名字？”我也尽量打趣道。
老三摇了摇头，
“要是你们家安澜的话应该是这个原因，我主要是喜欢这里老板娘的大长腿，这家饭店刚开业的时候老板娘都是亲自上菜，我也是几个朋友介绍过来的，后来饭店的生意好了，老板娘就只负责收钱了。在后来几个好朋友有的进去了，有的彻底洗手不干了。”
“所以这也是你今天一个人吃饭的原因。”
“咱玩个游戏吧，每个人说一句话，不要求字数和含义，只要押韵就行。”
我一听难度不算大，要是限制字数我就不行了，
“既然在你和安澜眼里我是学渣，我先开始，一个人吃饭来醉仙楼。”
老三听了差点没乐出猪叫声，
“高队长这也太随意了，听我的，江湖水深恨悠悠。”
“看见老板娘的长腿不想走。”
“老高今天要出丑。”老三说完又是一阵狂笑，举起酒店一饮而尽。
“这回听我的，静水湖上碧水波。”这回该老三了。
“看见老板娘你想唱歌。”
……
一个下午都是这么过去的，到后来我都喝的睁不开眼了，老三嘴里还不停的絮叨“看见老板娘你想唱歌”。再后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四十四章扯皮

醒来的时候头还隐隐疼，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挣扎到马桶旁边全都吐了出来才好受些。
倒了杯水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看来身体真是不行了，才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身体就硬的跟棒槌似的。以前抓捕蹲守直接在地上睡一宿都没事。
揉着惺忪的双眼掏出手机，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看我没接，在微信上要求给他们回个信息，我挨个回复了。
只是和子的信息比较反常，他到了公安部培训基地却被告知没有周皓辉这个人。
我当即给和子回了个信息，叫他不要着急，还是先回来从长计议。一个月的培训时间马上就要过去一半了，可能人家有什么新规定咱也没有办法。
这话是说给和子听的，也是说给我自己听的。其实我比和子还着急，只是着急也没有什么用。我越来越相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什么巧合。安澜，老白，舅舅，这都是在龙俊市局响当当的人物。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的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市局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这也太奇怪了。老白如果说辞职的理由还能堵住悠悠众口，可是安澜的失踪呢？就因为他性格古怪也不能一个大活人失踪就没有人发现吧。
我现在仿佛一个吊在悬崖下的人，身上虽然绑着绳子，可是崖壁滑不留手一个着力点都没有，什么都干不了。
舅舅身上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只是人的反应不太正常。可是安澜在卧龙山洞穴里扔的鸡爪子怎么解释呢？他又着急的把王新张淼的尸体还给家属也不正常。以安澜的性格只会追求真相不会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这两件事情都有些奇怪。
还有阿欣脖子后面的纹身我明明看的很清楚，后来怎么就消失不见了呢？
老白给我的照片到底是王眰还是宋知远呢？我本来以为老白给我的意思是让我接替他和老三联系，可是我遇到的老三就是老白的下线吗？
这一大堆的问号实在是让我有些无法忍受。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可乐一饮而尽，在这个初春的晚上喝冰镇饮料还是让我打了个寒颤，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给小王打个电话叫他来接我。
在家里什么都干不了，索性去单位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有什么进展。
来到单位又嘱咐小王去高铁站接一下和子，有高铁就是方便。
刚在办公室坐下就听到张抗在电话里和人吵吵。这个话唠一个电话能打半个小时，实在受不了了，
“张抗，来我办公室一趟。”我在对讲机里喊了一嗓子才安静下来，“值班你吵吵什么，有私事就去处理，我今天在单位睡了，有事找我就行。”
“不是私事，头，你不知道，刚才静水湖西岸发现了两具尸体，接着呢有路人发现报警……”
“行行闭嘴，你小子话唠的毛病算是改不了了。”
“重点马上就要到了，重点是这个尸体在车上，车子停的位置就是咱们龙禺和龙岩两市的交界处。那个地方一直人烟稀少，是一片很密的树林子，一般很少有人去，也没有警情，所以大家都没有当回事。这不是巧了发现尸体了，肯定会扯皮啊。”
“你这一句快到重点了还叭叭半天，那行，既然是这样你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场固定好，拍照记录，不是咱的事我如实给局长汇报，要是咱的我随后再过去。”
张抗听了有些极不情愿，刚才肯定是和龙岩的人吵的，牛逼吹完了，肯定说自己不去，这再灰溜溜过去面子挂不住。
按下葫芦浮起瓢，这手头的工作刚刚处理个差不多又来了。以前很少因为警情出现推诿扯皮的情况，今天好像是我十二年从警生涯中第一次。情况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此时小王已经把和子接了回来，不等张抗的电话，带上装备叫上和子我还是亲自去一趟，一下子两条人命，这可不是件小事情。
我简单的给唐局汇报了一下，刚想发动车子谁知道这位大小姐坚持要去，没办法，和子只好熄火等着。
没想到大小姐的动作还挺快，随即我们朝现场驶去。
路上唐局问我，
“你喝酒了吗？怎么一身的酒气？”
“中午喝的，觉得没什么事就没控制住。”这回瞒不住了。
“我问过小王，你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这都过了七八个小时了酒味还这么冲。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没想到唐局没有怪罪，反倒关心起我来了，
“没有，就是一个好朋友来了，一高兴就喝多了。”我能感觉到自己撒谎时不自在的表情，索性去看外面的风景。
和子的车技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稳的能睡着。唐局这回受不了了，
“这个张警官……”我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来。和子没有职务，之前在市局跟着舅舅，和唐局也不熟。唐局不知道如何称呼。
“局长，您叫我和子就行，队长和局长都这么叫，虽然我年龄大点，但是工作上大家都叫我和子，我也听习惯了。”
“那个，你开快一点，没事，这是工作。”
唐局话音刚落我刚想拦着，话还没说出口，车子就跟飞似的冲了出去。
“还是没拦住。”我自言自语道。
一路上车子左摇右摆好在没出什么问题。可苦了唐局这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



 第四十五章动机是什么

刚到现场，龙岩市的刑警队长，也是我的同届校友张子扬正在忙活。张抗在他面前还不太敢放肆。
唐局下了车一手扶着前引擎盖一手扶着腹部，看得出来正翻江倒海呢？
我给两人介绍了认识了一下，张子扬便给唐局汇报了一下现场的情况。
我先是让张抗安排人员扩大搜索范围，看能不能找到有价值的线索，然后自己一个人顺着现场周围拉起的警戒线仔细观察现场的情况。
这是卧龙山西侧的树林子，往南一公里是静水湖，这里算是人迹罕至。所以路上的车胎印迹非常明显，就是被害人开来的，一辆绿色的丰田霸道，比我的配置还高，一看就是哪位富家公子哥或者江湖大佬开的。
车的主驾驶侧有一串脚印，但是由于天气干燥，且树叶覆盖了整个林子，足迹没有办法提供侦查线索。车子周围完好无损，车上是一对年轻的情侣。被杀的时候刚刚发生完关系，全部都是一丝不挂。男的为头部中弹，女的为胸部中弹，都是一枪毙命。
车上物品没有被翻动的迹象，驾驶证和行驶证都是一个人，就是男性死者，名叫司马童。这个名字我听说过，家境殷实，有背景，据说爷爷辈开始都是在省里坐高官的。这小子虽说游手好闲，但是也算不上无恶不作。有几家游戏厅，有时候也开家饭店，足疗店，但是干不长久，够平时吃喝钱。
女的叫王蕊，现在来看应该是司马童的情妇，因为她是一个有夫之妇。他的丈夫王春是当地的一个小学教师。人老实本分，或者说是胆小怕事。王蕊也是觉得王春人老实，从来没把王春放在眼里，经常和司马童一起鬼混也不避讳。
“对了，小王，报警人在哪里？”这现场基本上一目了然了。
“头，我正问着呢，报警人和被害人一样也是出来约会，看来这春天真的来了。”这小王说着口水差点留到脚面子上。
“注意你的形象。”我低声呵斥道，小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转移话题，
“头，龙岩市局的法医已经把尸体勘验过了，男女都是一枪毙命，但是子弹以及其他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回去再说。”
“基本上就够了，子弹大体上能判断出是什么子弹吗？”
“刚才听法医说应该是****，这种子弹本身没有太大伤害，因为体积小，一般不会出人命。”
“等等。”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是自制***，****，还能达到一枪毙命的结果，那么凶手肯定是一个对机械和枪械十分熟悉的人。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动手呢？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
“头，这边和龙岩市局交接完了，，咱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我把目光投向唐局，毕竟按官阶她才是现场最大的。唐局没有理会我的目光，径直上了车。我一看这架势不知道哪里又惹她不高兴了，赶紧告诉小王叫弟兄们收工。
和子开着车依旧一言不发，领导脸色怒气未消，我有点弄不明白，
“唐局，您……这是什么情况？”
“这龙岩市局分明就是欺负我是个新来的，这个案子不一定是咱们的，简单的做了一份现场勘查就算堵我嘴了。”
“唐局，要是按见识呢，我们这帮土鳖肯定没有您见多识广，但是如果按偷奸耍滑，您就是小学生，这张子扬是我的老同学，他这小子为什么能干上刑警队长，一是靠着他有点本事，二嘛就是能推就推，推出去一个这发案率和破案率不就都下去了吗？”
“这张子扬也是个***吧？”
“为什么用也呢？”
“你不也是吗？”
“那算上您的话应该是也也是。”
“还爷爷是，奶奶还是呢？”唐局笑着说。
“您还别不信，我高炳阳虽然学习不怎么样，但是论耍心眼，张子扬能是我的对手？放心吧唐局，不出三天张子扬还得来求老子，到时候让他亲自去找您汇报，不跪下来求你咱都不带搭理他。”
“你就吹吧，和子你下次开车慢点，别把你们队长脑子里的水给洒出来。”
和子听了干笑了两声，也没有说什么。
一路飞驰来带队里，大家伙都到了，我来到办公室想着这案子的蹊跷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凶手的杀人动机到底是什么呢？情杀？不对，在龙俊市敢和司马童抢女人的家伙还没生出来，求财的话分文没少。仇杀？难道是司马童在江湖上得罪什么大佬了？可龙俊市最大的大佬都要巴结他呢！这也说不通啊！难道是误杀？这当我脑子的问题不断往外冒的时候，王春到了。
我一看是一个个头不高偏瘦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个无框眼镜，梳着中分，上身穿咖啡色衬衣，下身穿黑色休闲裤，白色帆布鞋。一脸的痛苦和绝望怎么看都不像是刚杀完人的。
“王老师，您方便说一下您妻子有没有什么仇家或者有什么反常的地方吗？
王春推了一下眼镜，右手搓着膝盖，冥思苦想了半天，
“警官啊，我妻子老实本分，没有仇家，她没有固定工作，我白天上班，她就在家。”
这种情况下应该问不出个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是个男人也要点面子，老婆和陌生男子一丝不挂死在车里，怎么传出去都是家门不幸。
我听了他的话假装生气，一把掏出枪来，一手抓着他的右手，假装把枪摔给他，这下可把他给吓坏了，全身哆嗦，枪根本拿不住。
“今天晚上六点以后你在什么地方，说，人是不是你杀的。”
王春听我这么一问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地上湿了一片，裤子也湿了。
“警官，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下班之后回到家就做饭等我老婆回家，真的一整个晚上都在家里，哪都没去。”王春用着近乎哭泣的语调说。
我心想，看来真不是他。只要是任何一个男人知道自己老婆明目张胆的和别的男人私通一定会动过杀人的念头，不管最后有没有付诸行动。可是王春始终没有过这个念头，不管他是真的是因为爱情还是胆小懦弱，他是一个可怜的好人。
“小王，王老师妻子被害，心情很难过，你去送送吧，如果王老师想起来什么线索可以和我们联系。”
王春听了我的话依旧没有从刚才恐惧的情绪中回复过来，只是点着头慢慢走了出去。
本来如果是情杀，王春还有很大的嫌疑。可是这王春看见枪都能吓的尿了裤子，神情也不像是装的，看来真的不是他。



 第四十六章两个疑点

我的大脑瞬间短路，什么进展都没有。没有办法只好通知开会，看看大家对于案件有什么新的突破口。
会议室里，大家坐好，为了显示对案子的重视唐局亲自参与，估计局长现在的压力非常大，毕竟司马童的身份在那里摆着，不管他以前干过什么，现在他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被害人。作为我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破案，找出凶手。但是有的时候被害人的身份会左右办案人员的办案方式，比如这次。
小王简单介绍一下报案人提供的线索。晚上十点左右，一男一女开车来到密林，本来是想着两个人亲热一下。但是突然发现不远处还停着一辆车，两个人一下子就明白是干什么的。唯一不正常的是主驾驶的门没有关好，而且地面上有东西，等走近了才发现是血迹，慌乱之中选择报警。
张抗接着要介绍一下现场的情况。我不等他开口便安排他废话少说，简明扼要。
张抗清了清嗓子学着安澜说话的样子，现场车辆没有被损坏的迹象，车门，方向盘，座椅都没有提取到指纹，说明凶手没有触碰到车辆，或者是当时戴着手套。车内物品没有被翻动的迹象。另外根据队长在现场对于动机的分析我们怀疑是仇杀或者情杀，凶手肯定是有预谋的。我们对被害人车辆轨迹进行了一个月的视频分析和比对，没有发现可疑车辆曾经跟踪过该车辆。所以……。
“那就是说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唐局有些失望，接着说，
“难道案发现场没有一个监控探头吗？”
“对不起，唐局，那里是一片树林子，再加上是两地交接，属于三不管，所有没有探头。”
“法医那边对尸体还有什么发现？”唐局问道。
接着小王把尸检报告递给我，安澜不在，法医室人手紧张，都是形成尸检报告再报上来。
两具尸体都是一枪毙命，死亡时间大约是晚上六点到八点之间。司马童被击中左侧太阳穴，王蕊被击中肺部失血过多而死。其他部位没有外伤。根据两人的伤口可以确定司马童被远距离射杀，王蕊是被近距离射杀的，也就是说司马童先被开枪杀死之后，凶手走过来又开枪杀死王蕊。
“唐局，头，我有一个想法，如果凶手没有跟踪过司马童，会不会是提前掌握了司马童和王蕊约会的地方提前埋伏好的呢？”周士明提出一个思路。
“张抗，让情报队负责查看一下从市区来到树林有没有必经的路口，看看司马童最近一个月来过几次。”对于这个思路有必要核实一下。
等等，我打断了正要说话的张抗，因为我看到尸检报告上司马童的尸体照片脖子左后侧有一个纹身。位置和阿欣的一样，但是图案不确定，当时阿欣的纹身只看了一眼并没有看清楚。
这个纹身是一个圆形图案，碗口大小，中间是一条团龙，头很大在中间，张着大嘴，身子在周围绕成一个圆圈，所以叫团龙。按说司马童算是半个江湖中人，有个纹身也很正常，现在的年轻人很多都喜欢纹身。这也不能算是线索。
“头，你想到什么了？”张抗小心翼翼的问。
“没事，如果是提前埋伏好的话，凶手应该是有交通工具，司马童的主要生活圈子在龙禺市，所以他去密林稍微远了一些，但是他有车，可以解释，如果凶手也是住在龙禺市一定会交通工具。”
“如果凶手住在龙岩市和司马童有仇怨的机会就会变的很小。虽然说司马童的交际范围广，可是真正和他能说上几句话或者扯上江湖恩怨的人在龙禺市还真是不多见，即使有也不会敢动手杀了他，除非……。”周士明的话一下子停住了。
“除非，凶手不知道车里的人是谁。”我补充说。
“到目前为止这应该是最合理的一种解释，在咱们生活中高智商犯罪基本上没有，有的时候都是电视剧为了吸引眼球故意渲染的，可能破案之后才意识到原来真的没有那么复杂。”张抗开始滔滔不绝。
“要不，你先出去歇会。”我看整个会议室的人包括唐局都用想踹他一脚的眼神看着，赶忙制止他。
“按照周士明的说法，咱们先复原一下当时的情况。凶手持枪，不管是为了复仇还是其他的目的来到密林，恰巧司马童和王蕊出现在他的视野范围，不知道是临时有什么冲突还是凶手错误的将司马童王蕊当成自己行凶的对象。”我试着将案发时的情形复述一遍，“但是这里面有两个疑点，第一凶手持枪出现在密林中的目的很奇怪。第二，刚才尸检报告中说了，司马童是被远距离射杀，现场车子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司马童和王蕊被杀当时是在发生性关系，所有玻璃都是升起来的，凶手是如何做到的呢？”
“头，对于这两个疑点，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再去案发现场一趟，另外我建议对司马童的车子再重新进行一次细致的勘查。”
“好，周士明负责对司马童的车子进行一次勘查，尤其对所有玻璃周围进行一次细致的勘验，主要是血迹的寻找。我带着和子张抗再去一趟现场。刚才现场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我不相信一个正常人会带着枪去密林里散步。”
我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亮了，八点左右会议室再凑情况，如果再没有什么进展咱们可就被动了。”
“等等高队长。”唐局接着说，“你在现场说张子扬三天之内会来找你，刚才又说有可能司马童和王蕊是被凶手错误的当成了射杀对象，也就是说司马童和王蕊是替罪羊，而凶手还会继续行凶对吗？”
我听了唐局的话突然间对这个年纪相仿的女领导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以前总觉得她什么都不懂，看来我真的是小瞧她了。
“这只是咱们的一种猜测，我不敢保证。”在领导面前尤其还有下属在，我不敢把话说的太满，要不然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唐局笑了笑没有说什么，我朝所有人摆摆手意思大家分头行动。



 第四十七章下一个被害人

我不明白唐局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跟来，这个女人我越来越琢不透，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路数。目前舅舅联系不上，老白“辞职”，局长的处境也不是太好，王琦一帮人还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真是一步走错都有可能是万丈深渊。
一路上和子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唐局若有所思，张抗嘴里有话可是不敢说，我则是装成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内心也是焦急万分，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局长考虑，想必他老人家的电话都快打爆了。
到了现场我让和子把车按照司马童车子停的位置停好。这片树林只有来的一条小路，不宽，勉强够一辆车子通过，路面高低不平。车子停的位置就是路的尽头，车头西。两具尸体被发现的时候也是头部朝西。
我们四个人散开搜寻，果然在车子北边一百多米的位置有了发现。地上有一些脚印，方向杂乱，经过分析能确认是属于一个人的。说明凶手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
张抗继续朝周围寻找。
“头，这边有发现。”张抗语气中很激动。
我们三个一齐跑过去。在脚印正东一百米的距离发现几块摆成一条线的三个苹果，表面有几弹孔。张抗拿出物证袋全部小心翼翼的装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苹果是被人当成靶子进行射击练习的。
“头，这么说凶手是在这里练习枪法，这样的话和咱们分析的基本吻合。凶手找了这么一块人迹罕至的地方进行射击练习是能够说的通的。”
“也就是说司马童和王蕊真的是不巧撞上的，还有一个疑点。”我想了想说，
“你们想想，当时司马童和王蕊发生关系的时候两人都是头部朝西，如果凶手是在这里开枪，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他是如何一枪击中司马童的，但是不管怎么样都应该是击中右侧的头部，可是尸体的弹孔却是在左侧，这怎么解释呢？”
“除非……”唐局好像有想法，但是没有说出来。
“除非他是站在车子的南侧，也就是在来的路上开枪的。也许当时发生了一些情况，让凶手临时起意杀人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当时主驾驶的门没有关好，因为主驾驶的门在凶手一侧，他能方便拉开车门随后将王蕊杀害。也可能是由于紧张或者被尸体挡住车门才没有关好，凶手慌张逃离现场。”
“为什么说是慌张逃离？我看着好像挺从容的。”唐局有些不解。
“整个行凶过程虽然是临时起意，但是凶手在过程中没有什么漏洞，但是他遗忘了张抗手里的东西。”
“是苹果。”张抗随口而出。
“现在还有最关键的地方就是，凶手是如何瞄准杀害司马童的呢？”我还有想不明白。现在是四月中旬，六点半天就黑了，凶手行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而且是在树林，司马童又是在车里。
“会不会是司马童被杀的瞬间将头探出了天窗？”唐局有些犹豫补充说。
“这是唯一的解释，可是为什么天窗没有血迹呢？”我之前也想过。
“会不会只是一瞬间，血流量很少，凶手及时擦掉了？”张抗说。
“这就只能等周士明他们有没有从天窗周围提取出血迹了。”我对此有些疑虑，如果安澜在他一定有办法。张子扬这帮人心里已经想好案子移交给我，工作肯定浮皮潦草。
我掏出手机给周士明打电话，
“周士明，重点看一下天窗周围有没有发现。”
“头，这一点我想到了，我已经和我一个负责痕检的同学联系了，他说有一个好办法，只是要把天窗周围的内饰都剪下来送过去，他们有办法。”
“太好了，你现在放下手头的一切工作，马上去政委那里拿包好茶叶，要最好的，你亲自去找你同学，一直等到出结果。”
“好的，我这就去办。”周士明办事我最放心，比昭鱼有脑子，比张抗更有大局意识。
现场这边已经没有工作可做。我看了一下时间马上五点了。我们回去也得六点了。
“唐局要不先送您回去休息，这边也差不多了。”以前的我总是觉得有舅舅和局长担着，说话有些口无遮拦，现在我也慢慢学会谄媚上级。不管她资历是不是比你浅，还是年龄比你小，可人家官比你大。
“案情基本上是清楚了，可是我们对于凶手的情况了解的还太少，还是没有办法破案。”
“现场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于凶手的线索，包括毛发指纹，如果我们短时间内无法找到凶手，可能就要接受另外一个残酷的现实了。”我有些无奈的摇头说。
“下一个被害人。”唐局接着说。
“虽然我们都不希望再有人被害，可是警察永远都是滞后的，我们没有办法制止犯罪。”这种情形不是天天坐在办公室的人能理解的。
“即使我们现在知道凶手是谁也很难阻止他。”和子终于冒出来一句，“唐局，以前当兵的时候亲眼看着自己的战友在眼前倒下你都没有办法制止，这种事情是最难面对的。”和子是一个见多了生死的人。这种人平时话很少，但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给人启发。



 第四十八章我猜对了

现场的工作已经做完我们一行人驱车回去，大家心里都有心事，张抗虽然是个话唠，见唐局坐在车里也不敢造次。有几次话都到嘴边了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我觉得有些好笑，看着窗外天渐渐亮了，多少次命案都是在这种白加黑的节奏中破的，这次也不能失手。
“唐局，都忙活一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吃饭，大家自主插缝吃，谁有时间谁吃，也别让老潘再统一过问了。”忙活一夜刚闲下来肚子就开始叫唤。
“行，咱们顺道吃点早点再回去。”唐局今天的压力好像挺大，一下改变了我对***的看法，以前总觉得这帮人什么都不会干，现在看来是我错了，连我这种“学渣”都能干出成绩，这些***估计比我要强多了，只是不知道这唐局值不值得我信任。
一下子思绪飞的太远，唐局给我一个眼神，意思是有什么推荐去的地方。
“和子，去小王的早点铺，包子和汤都不错。”
“高队长手下个个是能人啊，致富小能手。”唐局终于连上露出点笑容。
这点笑容足以让张抗灿烂。这家伙又是一顿废话连篇，只是现在大家精神紧张，我也没有阻止他，只是看着窗外渐渐明亮的天空，阳光露出了半张脸，犹如最近发生事情我只能看清楚半张脸。
来到早点铺子，刚坐下突然想起来那天早上，小王叫我下楼吃早点，还神经兮兮的说有劲爆的消息，这才几天就和新任局长混的这么熟。老白也渐渐淡出我的脑海，安澜的离开我也开始适应。我也开始相信命运了，有的时候不容你想没想好，他就会硬塞给你或者拿走你的东西，用不了多久依然会很好的适应他。人生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
小王也是刚刚到，和张抗看着热气腾腾的蒸笼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来五笼包子先吃着。”
看着刚出笼的包子端上来小王直接一筷子下去往嘴里塞，两个腮帮子鼓的跟个气球似的。唐局嘴角轻微了笑了笑当什么都没看见，从兜里掏出纸巾把筷子擦了擦，不放心又用开水冲了一下才夹了一个香菇油菜馅的包子放到嘴里。
小王显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失礼脸上有些尴尬，唐局微笑着说，
“都别愣着，赶紧吃，还有好多工作等着呢？”
一件小事让我对眼前这个小我两岁的领导有了一些另外的看法，俗话说，大人有大量，就冲最近这一段时间的接触我发现唐局一定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人。只是我还不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为人，不知道她和老白失踪或者三年前的爆炸案有没有关系。真不希望和她成为对手。我身后没有可以依靠的，身边只有和子可以帮上忙，此时是王琦对我下手的最好时机。找个机会一定要试试唐局到底是敌是友。
“高队长，你不饿吗？”唐局见我一言不发看着，“难道包子看一会也能饱？”
小王和张抗两头货差点笑喷了，我赶忙笑了笑掩饰尴尬的气氛，
“不是，我在想案情。”赶紧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来，赶紧吃，中午饭还不知道在哪儿呢？”说着唐局把包子往我这推了推。
小王立马眼睛瞪的跟发现金元宝似的，嘴里做出一个“哇”的形状。这个小王跟着好几年了一点长进都没有。唐局现在的举动在我这里都是一个目的。她是一个戴着高帽下来挂职锻炼的，没有必要得罪人，而且她在省厅资历尚浅，可以趁着下派锻炼期间多拉拢几个亲信。如果单单从这一点我没有必要和她深交，本来我对官场没有太多的兴趣，现在安澜走了，我更是没有多少留恋。
吃了差不多我给小王一个眼色，这家伙很主动的把账结了。和子开车我们这回直奔单位。
还不到上班的时间，周士明也还没有消息。案件的进展一下子进入死胡同。如果真的是这样只能向局长申请加派警力加大走访排查力度。只是这种耗费人力物力的做法我不是特别赞同，因为没有技术含量，谁干大队长都这么干下面的弟兄们可真是要倒霉了。
刚到会议室周士明的电话就过来了，响了一下铃我赶忙就接了，一听周士明的声音十分轻松我悬着的心算是放下了，
“头，这边忙活一夜，结果出来了，在天窗内饰表面发现死者遗留血迹，这时间主要是浪费在DNA比对上面，我再有半个小时就能到单位，这边正准备纸质的书面报告。”
“好，干的漂亮，告诉你的同学，说我欠他一个大人情，有机会一定补上。”
“人家说了，不用，只要是高队长安排的，就冲您的名声也得帮这个忙。”
这个周士明也开始溜须拍马了，此时有电话进来，我挂了周士明电话一看是张子扬的，顿时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来。
我把手机给唐局看了一眼，按下接听键，
“什么情况？”
“我马上到你们单位，一个小时以前我的辖区发生一起命案，和上一起几乎一样。”
“那行，你赶紧过来吧，我和唐局都在会议室，到了咱们见面细说。”
我把情况给唐局简单一介绍，基本上就是被我猜中了。
“高队长，这么说来，你昨天的猜测完全正确，只是没有想到凶手这么快就作案了。”
“好理解，凶手肯定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司马童和王蕊只是他复仇计划的一个意外，为了防止复仇计划失败他肯定会提前动手。”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多高智商犯罪，凶手肯定是因为某种原因和今天的被害者结仇，想杀之而后快，只是没有想到意外遇到司马童和王蕊，临时起意动了杀机，今天才是他的真正复仇对象。



 第四十九章唐局的气场

我让昭鱼和张抗也在会议室，一会直接商量案件。很快张子扬就来到了会议室，一脸的疲惫。
唐局很礼貌的站起来，
“张队长辛苦了。”
“昨天真是不好意思，这么看来这案子还真是归我们辖区。”张子扬脸上乐开了花，弯腰和唐局握手，脸上的褶子跟蚊香似的。
“没事，警察干的就是这个活，不分你我。”唐局依旧是微笑着说。
张子扬脸上的笑容慢慢僵住了，肯定也是对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了新的了解。昨天肯定以为唐局是个不懂刑侦的菜鸟，把案子推出去就万事大吉，没有到今天又上门求助，没想到人家依旧是什么都不多说，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难以捉摸，不说帮忙，也不说不帮忙，就这么干晾着。唐局的手段外真是让我折服。真希望早点摆脱这个小姑奶奶，很快我的愿望就实现了，不过是以我们大家都没有想到的方式。
“既然唐局说了不分你我，你先介绍一下案情吧。”为防止气氛太尴尬我只能给张子扬一个台阶下，好歹也是一届同学，堂堂大队长不能太丢了面子。
张子扬听了之后赶紧转移话题简单介绍了一下今天早上的情况。
早上六点，龙岩市解放路修车厂的老板张和平正常打开大门营业，修理工贾鱼随后就到了，两个人刚见面甚至没有打声招呼，埋伏在路边绿化带的胡心影直接窜了出来，电光火石之间举枪射击，三枪全部击中要害，一枪在头部，两枪在胸口，贾鱼随后逃窜。张和平赶紧拨打110报警，同时叫救护车，救护车来到之后大夫发现贾鱼已经因失血过多死亡。
经过法医现场勘查，发现凶手使用的铅弹与昨晚司马童王蕊被杀时一模一样，另外两起案件相隔时间很短，经过龙岩市局商议决定与昨晚的案件并案调查。
听了张子扬的介绍案情基本上很简单，我接着问，
“胡心影与贾鱼的关系你们了解吗？”
“现场已经向张和平询问了，两个人原本关系非常好，贾鱼的修车技术很好，就是他介绍胡心影来的修车厂，最近几个月两个人突然经常争吵，大概的意思是胡心影让贾鱼还钱。”
“张抗，你马上安排人去银行调取一下胡心影和贾鱼两个人的银行账户流水，以及看看最近半年有没有资金异常。老张，我还想问一下胡心影和他老婆的关系怎么样？”我又接着问。
张子扬和唐局显然对我的问题有些不解，
“这个我没有想到，也没有去问。”张子扬有些不好意思，“炳阳，我不知道这胡心影和他老婆的关系和本案有什么关系吗？”
“和贾鱼被杀没有关系，我只是想知道胡心影为什么要杀王蕊，贾鱼被杀的时候张和平就在场，可他只是杀了贾鱼，如果临时起意杀了司马童，他在杀王蕊之前根本不知道车里的女人是谁，那么他为什么要杀王蕊呢？”我顿了一下接着说，“之前我能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就是杀王蕊灭口，因为王蕊一旦报警他就没有办法完场复仇。可是他在开枪的时候距离车子一百米左右，天也黑了，这种外部环境，一个在车里发生关系的女人在情夫被杀的瞬间肯定无法看清楚凶手的样子。那么胡心影杀害王蕊的动机就是不存在的。”
在场的人全都不说话了，我继续说自己的看法，“按照常理有的时候凶手的一些想法和做法普通人没有办法完全理解，可是这两起案件放在一起，包括胡心影***支弹丸，以及现场的处理都能看出他的每一步都是按照计划实施的，也就是说他的每一步都是有他的目的性，而且他是一个有三条命案在身，携带武器，射击技术精准的案犯，抓他之前一定要有一个万分周全的准备。”
“张队长，这个时候你不应该做点什么吗？”唐局的语气依然不容别人质疑。
张子扬才反应过来，
“我马上叫人核实所有关于胡心影的资料。”
“还有老张，既然凶手的身份已经明确，你那边已经开始布控了吧？”我又提醒了一句。
“放心吧，兄弟我虽然办案能力比不上你高队长还有龙禺市局的众位高手，但是布控这个事要是再办不好，我真该脱衣服走人了。”张子扬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唐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昨天的怒气也应该消了。
“唐局，你看，咱下一步的安排。”我趁机又谄媚了一下领导。
“既然龙岩市局的大队长都亲自过来了，咱们就一起配合行动，凶手由于在龙岩，装备人手还是由张队长准备，一会高队长挑几个咱们队里的骨干队员一起做好配合，怎么样啊张队长？”
“没有问题，多谢唐局的配合。我这边还要回去，咱们电话联系怎么样？”张子扬说着就站起身来，想来这一个早上也会让他记忆深刻。
“唐局，您先休息一下，咱们这边凶手也确定了，张队长那边人手也都安排妥当，要不您就在队里负责指挥，我送送张队长。”说着我拉着张子扬的手往外走。
“你们的唐局长真是女中豪杰。”张子扬郁闷的说。
“哎，兄弟也是让他折磨的够呛。”看着张子扬的车子一路绝尘而去，我刚想转身回去，只听到背后有人叫我。



 第五十章这是个陷阱

“高队长，请让我进去，我真的有很要紧的事情和您谈一谈。”我转身看去，门口一个瘦小的男子，穿着一身黑色运动服，上身带着帽子已经遮住了他的额头，带着眼睛，被两个保安架着往外拖，
“什么事说吧，我没有太多时间。”我以前也让被害人家属堵过，可是这也不像啊。而且被害人家属是被允许进入的。
“事情很紧急，我需要和您面谈，希望您能让我进去。”小个子男人很着急，不断的挣扎着，可是他这个小身板根本没有任何效果。
案情紧急，我没有功夫和一个无聊的人闲扯，摆了摆手接着上楼来到会议室。唐局坐在椅子上，看着我回来换了一张笑脸，
“高队长真是厉害，在现场就猜到了今天的情况，真得向你学习。”
“哪里什么厉害，都是领导安排的好，”我微笑着迎合领导的意思。
唐局不置可否，“下面的事，你亲自安排吧。我和政委一起去找局长把情况汇报一下，顺便等着你的好消息。”
等周士明回来我的人手也凑齐了，我开始布置任务，
“根据刚才唐局的安排，咱们昨天的案子和龙岩的案子并案处理。龙岩市局的案件一会路上张抗负责向周士明介绍清楚。目前根据已经掌握的情况，嫌疑人胡心影和被害人贾鱼因为经济原因结怨，一直蓄意报复，为了增加复仇的成功率，他先是根据自己掌握的机械技术自制了一把***，同时制作了一批铅弹，选择了静水湖边的密林中以苹果为目标进行射击训练，昨天六点左右将正在约会发生男女关系的司马童，王蕊枪杀，随后今天早上六点持自制***将贾鱼杀死。根据情报中队反馈的线索嫌疑人胡心影，男，32岁，家住龙岩市城郊结合部沙河子村，与妻子张美育有一子一女，两个孩子均上小学。胡心影在张和平的修理厂上班，妻子无业主要负责照顾孩子。由于凶手藏有武器，而且进行过射击训练，本次的抓捕任务十分凶险。所有参战队员必须带齐装备。”
“头，你就直接下命令吧。”昭鱼有些按耐不住。
“这次咱们是配合龙岩市局，但是司马童被杀案归我们管辖，咱们既然去了就要尽量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唐局安排咱们只去骨干力量，我想着带昭鱼，张抗，周士明，和子和小王，情报队还是负责情报收集，做好后方支持。张抗带上无人机。所有人戴好防弹衣和防弹头盔，一个原则，保证自身安全。”
安排完之后我又通过对讲机向唐局汇报了一声随后出发。
对讲机里没有传来领导的回复，我估计这也是局长和唐局对我的信任。
六个人开了两辆车，重新检查了装备，和子开着车刚出大门，一个人影一下子窜到了我的车前，和子一个急刹车，我差点撞到挡风玻璃。气的我刚想开骂，却发现是刚才在门口叫我的小个子。我摇下玻璃探出脑袋，
“你他妈不想活了？”
“事情紧急，请高队长一定让我把话说完。”小个子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老子现在没工夫，再不让就按妨碍执行公务把你抓起来。”我实在不明白哪里来的这么个疯子。
小个子没有办法，只好把路让开。
和子开车，路上张子扬向我介绍了胡心影和张美的关系。两个人是媒人介绍认识的。刚结婚的时候还算恩爱，日子过的虽然紧张可也没有什么大矛盾，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胡心影总是感觉自己的两个孩子长的不像自己，怀疑妻子背叛了自己。可是张美感觉自己很冤枉，坚决表示自己没有背叛过胡心影。可越是这样胡心影的疑心病越重。后来经过几次争吵两人也就没有再提。
路上张抗接到汇报，胡心影的银行流水已经查到，最近胡心影在网上贷了十万元的贷款，用房子做的抵押。看来这贷款的事情少不了贾鱼在里面捣鬼，要不然胡心影不会费这么大周章要杀死他。
半个小时我们来到张子扬发的位置处，沙河子村胡心影的家附近路口已经被警方包围。
胡心影的家在一处十字路口的西北角，南边和东边都是大路，交通方便，警车都是直接开到附近。房子是一栋老旧的两层平房，张抗调试好无人机通过侦查发现二楼基本上没有人住，估计是为了拆迁的时候多占点面积。一楼的门窗关闭，窗帘也都拉的死死的，里面的情况没法获得。
我又询问了张子扬这边，他们获得的情况也差不多，早上案发后根据情报队以及现场调查走访，胡心影杀害贾鱼后直接回了家。目前只有胡心影和张美在家。
我又向四周看了看，所有的制高点都被特警控制，各个位置相互配合，院子里面的情况一览无余，一旦有紧急情况只要胡心影出现的特警视野，肯定可以将其击毙。
“老张，你的外围安排可以说是密不透风，真是高手。”我确实佩服张子扬的警力部署，位置和警力搭配的十分合理。
“你就别寒碜我了，下一步你有什么打算？”
“屋子里面的情况我们不清楚，贸然进去肯定会有伤亡，胡心影用的是铅弹，穿不过防弹衣和头盔，咱们挑几个身手好的，带齐装备快速移动到客厅门口，观察之后根据情况再联系。”
“那行，这外围工作我还行，入室抓捕我还是比不上你高队长啊？”张子扬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昭鱼直接回答，
“那没问题，交给我们就行。”
我白了一眼昭鱼，心说这昭鱼都答应了也不好再推脱。
“那行，你给你的人安排好，紧急情况做好支援。”张子扬的话让我心里顿时蒙了一层阴影。
“这次咱们在明处，胡心影既然还不愿意投降肯定是想顽抗到底，见机行事。”我最后一次让大家检查装备。准备出发的时候拦我车的小个子又闯到警戒线处，
“高队长，不能去，这是个陷阱。”我一听愣了，不等我说话，张子扬直接叫人把他拉了出去。



 第五十一章爆炸

我没有迟疑直接带人冲到了客厅门口，分别隐蔽在两侧。昭鱼伸手拧了拧把手，发现门没有锁，我顿时感觉不太对劲。如果胡心影负隅顽抗怎么会不锁门呢？难道这真是陷阱？小个子的话不禁让我多了个心眼。
正当昭鱼想要快速打开门冲进去的时候我赶紧制止了他，为防万一我利用门缝朝里面看，客厅里只有张美坐在沙发上，神情紧张，双腿颤抖，一双眼睛恐惧的望着门口。我仿佛感觉到与她的目光对视了一下，接着张美的眼神移向了一边，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能看到一个纸箱的一角，顿时我明白了什么，
“赶紧撤，有**。”我刚喊了一声，只听得一声巨响，随后一股热浪将我掀翻在地。紧接着我的头部先着地，耳朵里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我挣扎着想站起来，和子在我身边紧紧抱着我，把我压在身子下面。
趁着客厅门口浓烟滚滚，胡心影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我的眼睛被熏的东西也看不清楚，强挣扎着一下推开和子，
“和子，快抓人，昭鱼，张抗，快起来。”我不管有几个人能听见，只感觉和子带着风跑的。我站起来也朝着大门口奔去。整个大门口挤成一团，我费了好大劲才出来，外面的人拼命的往里面挤。
没想到胡心影知道门口是警力最多的地方，外围的特警看到院子里浓烟滚滚，乱成了一锅粥肯定不敢轻易开枪。这个时候是他逃走的最佳时机。
胡心影在围墙边双手攀爬，两脚登墙借力瞬间身体腾空跳到了外面。和子最先冲到了外面，紧追不舍，我追了几十米猛然发现那个小个子站在前面，双手握着一根长竹竿，两条腿抖的跟触电似的，
“赶紧躲开，危险。”我不顾一切的喊。
没想到小个子依然站在路中间，就在这千钧一发时刻胡心影即将冲到小个子的面前，只见小个子把长竹竿往前一扔，顺势就坐在了地上。胡心影没有想到对方来这么一下子，身子被晃了一下，速度降了下来，和子紧随其后借着身体的速度一个飞踹将胡心影踹倒在地。快走两步骑在胡心影的身上，右手掏出手铐将胡心影拷上，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索，真是漂亮。
小个子还坐在地上喘着粗气，看着满头大汗的和子和气喘吁吁的我开心的笑了，我看着他纯真的笑容也不自觉笑了起来。
小个子显然像是完成了一件重要的任务似的，一脸的轻松，看我笑的都几乎流出了眼泪朝我身后努努嘴，
“高队长，救护车已经来到了，我叫的。”小个子也几乎笑出了眼泪。
一听说救护车我马上想到，胡心影的妻子张美还在家里，我赶忙往回跑，
“兄弟，谢了，有时间咱们再细聊。”
不等小个子回话我跑到院子门口，张美已经被医生抬了出来，我顿时傻眼了，张美是无辜的，虽说现在胡心影被抓住了，可是造成无辜人员伤亡上头肯定是要调查的。
我叹了口气摇摇头，这次真的是悬了，我清点了人，小王擦破点皮，昭鱼的右臂被热浪灼伤，但是不严重，张抗和周士明没事。只剩下和子，刚才烟太大没有看清楚，和子后背被碎玻璃扎了十几条小口子，有的玻璃还扎进肌肉里，血还在流着，我瞬间就心疼的流泪了，一种莫名的感动在心里翻涌，
“谢谢你，和子。”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眼眶里的眼泪就如同泉水一样汩汩而出。
“没事，队长，这点小事在我们部队都不算受伤，骨头不折了能叫受伤吗？”和子轻松的调侃说。
“小王带着和子去医院检查，我在这里等唐局过来。”还是先把和子送医院最重要。
张子扬这边看着案子破了，人也抓到了，一副小人的嘴脸就露了出来，
“高队长，辛苦了，要不你们几个也去医院检查，所有的费用由个我个人包了。”张子扬这是拿我当猴耍了。
“你什么意思，他妈的，老子今天能活着都是赚的，怎么着，刚才像孙子似的不敢进去，这回人抓到了，想赶我们走。”昭鱼的气性最大，也是最没有心机的。刚才就是他着急许诺给张子扬，明显是着了人家的道了，这会正愤愤不平。
“老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是江湖上自古的规矩，你不懂吗？”
没想到张子扬听了哈哈大笑，
“请高队长不要忘了，咱们是身在公门，不要和江湖上的人走的太近，忘了自己什么身份。”
“那好，唐局已经在路上了，我和兄弟们就等领导来接我们。”没有办法我上学的时候就在嘴皮子上干不过他。
“那好，高队长慢慢等，我这边先带着嫌疑人回去，留下一组人进行善后。”说着指挥人将嫌疑人带上车，他亲自坐在车里。这回没有办法了，我们这几个人还在他的地盘上。
眼看这张子扬耀武扬威的从我面前开车离去，张子扬的车刚起步，对面一辆车直对着张子扬的车子开了过来，眼看着就要怼上，双方的司机几乎都是同时将车子死死的刹住。
对面的车看车牌号是唐局的私家车，只要车子刚挺稳，唐局主驾驶，身穿警服，外扎武装带，配枪故意露出一半，戴着墨镜自信满满的走到对方车前。张子扬自从早上被唐局怼了一次之后心里留下阴影了。
“张队长，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开车不看路啊？”
张子扬不敢怠慢，一脸奸笑，
“哪能啊，唐局，是我的司机开车注意力没集中，您要是没什么事，我掉头，给您让路。”
“让路就不用了，今天这胡心影我必须带走，可以回去告诉你们局长，我唐心苇虽然年龄不大，可明事理，这现场的情况我都听说了，高队长带着我龙禺刑警大队的弟兄们第一波冲进去，你张队长在什么地方，我这里受伤警员两名，为什么你的队员衣服都是整洁如新，还告诉你，不管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回去汇报给你们局长就说唐心苇今天就当一回女土匪，你们就是告到省厅我也不怕，从现在起，龙禺市局的民警自我以下全部听从高队长的指挥。”说完唐局换了微笑的面孔给我说，
“高队长，我今天给你带来三个中队，能做的都做了，下面看你的了。”
领导都这么给力咱也不能太怂，
“所有人听我命令，唐局带领一中队将嫌疑人带回龙禺市局，昭鱼负责，张抗的二中队封锁现场，所有人不得出入。周士明带领三中队搜集所有与两起谋杀案相关线索证据，做好固定。另外对爆炸现场进行现场勘查，以便日后备查。
所有人听到命令都直挺挺的敬礼喊，“收到。”
唐局看着我认真的笑了，转身上车，昭鱼带着胡心影上车返回。
张抗和周士明也各自忙活起来。此时我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被我忘了。



 简单介绍

今天想了想整个故事的框架，每次都是想好之后一写就跑偏了，也没有办法，唐局本来占的笔墨很少，完全是一个完成作者交代任务的一个人物，再加上我实在不太会写爱情故事，想着里面都是男人，江湖，案件也没有多少意思，所以就试着加了一些。唐局是整部小说里为数不多的女性，以后会不会黑化还不知道，还是尽量把她塑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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