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我本疯魔》 写在前面 早就有写小说的打算,但奈何作者是个职高生,文笔水平较差,纵使脑袋里有100多个故事也很难落于纸上,这篇前言是我想畅所欲言和发发牢骚的,如果不想看,可以直接翻到第一章。 我写这篇小说的灵感其实是来源于征服里的刘华强的,还有北大弑母的吴谢宇。当然了,张发顺他也可以是任何人,毕竟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你想他是谁他就是谁。 为什么写这篇小说,是我自身对善与恶的理解,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什么是善,什么是恶。为善者,也可作恶,为恶者,也可作善。就像我小说里的张发顺,说他恶毒,他反倒讲义气,重感情,你要说他善良吧,他反倒又杀过不少人。人们最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坏人,只有变坏了的好人。”我倒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纯粹的好人,倒是一群带着面具的坏人。圣经里说,世人皆有罪,耶稣是带着神爱世人之名来解救众生的。 那什么又是罪呢,我们人从生来就带着罪而活,嫉妒、杀生、懒惰、淫欲、好色、骄傲、暴躁……等等等等,那么看到现在,你还能拍着胸脯和别人说自己是个好人吗?你没有嫉妒吗?没有私心吗?不自私吗?不势力吗?你没在背后吐槽过别人吗?你还能说你完完全全是个好人吗? 当然了,人是复杂且多面的动物,我也不否认这一点,有好就会有坏,有好的一面,就会有坏的一面,要我说,人要完成自我认识真的是比较难的一件事。 说了这么多,只是想让大家听我牢骚这几句罢了,至于我写的这一段话,大家看看就行了,也别往心里去,喜欢的话就读下去吧!谢谢! 第一章少年张发顺 故事发生在2009年的C市的一个小镇里。还记得那是一个炎炎的夏日,一个少年躺在草坪上用一片叶子挡住自己的一只眼睛,仿佛挡住了那毒日头一般。少年自是不懂的,他将手中叶子左翻右翻,上转下转,也还是挡不住那毒日头,气的他将叶子撕碎,那毒日头更是烈了。他叫张发顺,是永生胡同里的“小霸王”人们为何这样叫他,全然是因为他那不务正业的老爹,每天打牌喝酒,有时候喝疯了就在路上骂人,他是见人就骂的,不管老还是小。回到家就打老婆孩子,胡同里的人便是见他就躲着。 老的老的不着调,小的小的又太顽劣,这张发顺自打生下来就也不是省油的灯,每天不是偷了池大娘家的鸡蛋,就是把李大爷家的玻璃砸碎,用胡同里的人话说就是这一家人都是来讨债的,估计活的命都不长。只是可怜了那女人整天在窗前以泪洗面,也是,一连碰到两个讨债鬼,要遇到那个命薄如纸的,说不定早就归西了,但这女人确还活的下来,也是命比金坚了。 “小顺,你爹呢?”李大爷问。“哦,去刘叔家打牌了。”张发顺回答道。“好好,你爹不在了就好。”说着,这李大爷脸上就藏不住的笑,在那布满老褶的脸上显得略微有点不均匀。这个笑容到是吓到了年仅10岁的张发顺了。说完,李大爷就急匆匆的奔自己家走去,李大爷60多岁的身体跑的就想个6岁的孩子似的。 “奇怪,我都说了我爸不在家,他反倒是跑我们家去了。”张发顺说着。“我得告诉爸爸去。”于是他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刘全友哪里了,张发顺一直对刘全友怀恨在心,他觉得要不是这个人带爸爸去赌博,他爸也不会成这样。他想着,便从地上捡了一个炮仗,那个炮仗是给胡同口的那个小卖部进货的车不小心落下的。他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个打火机来,许是前段时间从垃圾堆中捡的。他扭扭捏捏的来到刘全友家的大门口前,两只小手扒在门框上,小心翼翼的向里面探去,只见刘全友和他爸正打着牌,一边打着牌还一边喝着酒,他悄悄的来到他们跟前,点着了炮仗,只见那炮仗咘的一下子就着了,吓的张发顺随手一扔。“嘭”的一声,便觉得烟雾缭绕了,“谁!”刘全友和张大福齐声大呵到。吓的张发顺调头直跑,可张发顺的背影还是被张大福看到了。张大福出来一看竟然是自己儿子,由不住大呵到“小兔崽子,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 再说张发顺被那炮仗炸了一脸黑,跑到池城家时把池城吓了一跳。“呼呼,累死我了。”张发顺嘴里不断地喘着粗气。“橙子,你,你妈妈呢?”张发顺结结巴巴的问到。“哦,我妈妈出去逛街给我买零食了,你这一脸怎么弄的?”池城问到。“来不及跟你解释了,有水吗?给我喝一口。”张发顺说到。“有,我给你倒!”张发顺无意当中看到了池城和他妈妈的合照,照片中的女人笑靥如花,让他忽然想起那个在家里垂头丧气,满脸憔悴的母亲,“给你水!”池城将水递给张发顺。“不喝了!”张发顺跑了出去。 张发顺边跑边哭着,自已光顾着贪玩忘记了回家,母亲肯定担心坏了,想来母亲每天遭到那个男人的毒打,想到这里,张发顺便不由的咬了咬牙,攥紧了拳头。想着母亲只有他自己一个儿子,现在自己反而让母亲不放心了,眼泪就更盛了,刮掉了他被炮仗薰过的脸,流出两道白痕。 第二章母亲 要说永生胡同也不算太大,但里面却住了不少人。路来路过的人总能听到胡同里传出的人声鼎沸和欢声笑语,倒却不是因为邻里关系有多好,而是因为,今天永生胡同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听说这张大福的女人在家里偷情了,偷的还是王春家的男人,被张大福当场捉了个正好。”池爱英靠在自己家的门框上磕着瓜子对李大爷说。 "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敢背着我偷男人,臭**。"张大福狠狠地将蒋玲静的头磕在地上再拎起来,只见蒋玲静已然满脸是血了,还往下流着,却不知是泪多还是血多了。 只见李大爷现在倒是两腿发软,便尿了裤子了,"哈哈哈,这一家人好看至极!”“啪啪啪!”池爱英说着还不忘拍手,她自然是看戏的,那管蒋玲静是死是活。事越大,她反倒笑的越开心了,此时她那嘴巴咧的大了,漏出森森白牙来。“呦,李大爷,你这是怎么了?”池爱英看到旁边的李大爷尿了裤子便哂笑的问到。“没,没怎么,我有些冷了,我先回去了!”说着,李大爷便往家里跑去。“奇了怪了,这烈日当头的,哪里冷得?”池爱英自是觉得奇怪。“莫不是这李大爷也和那骚娘们偷过情?哈哈哈这倒好看了!”只见池爱英咧着的大嘴此时咧的更开了。倒是显得更漂亮了 “哒哒哒!”只见从远处跑来一个小人,池爱英定睛一看,原来是张大福家的儿子张发顺,只见他满脸黝黑,像个挖煤的似的。但他眼睛下面却留着两道白痕,像极了蒋玲静刚被打的血留不止的脸上被眼泪刮干的痕迹。“呦,小畜生,你从哪搞得这一身脏?”池爱英惊讶的问到。池爱英生来就是个大嗓门,这一嗓子便喊的所有街坊邻里都出来看热闹了。霎时间,便人声鼎沸了,这倒不像是胡同了,像个菜市场了。 张发顺也不理她,自顾自的向前走去,想着刚才从池城家回来却没见到这泼皮的女子,她叫池爱英,池城的母亲。别看平时池城对他千好万好,可却偏偏摊上了这么一个泼皮的母亲,听说她丈夫就是因为她这泼妇般的性格才没跟她过下去。自从丈夫离开她之后她更加泼皮了,每天靠在她家的门框上不是说人家东家长就是道人家西家短的。一见到他便叫他小畜生,张发顺在心里对这个美丽泼辣的女人是即讨厌又害怕的。 “小兔崽子,你回来的正好,你今天想炸死我,我今天就把你们母女两都一勺烩了!”想着张大福还为早上张发顺点炮仗的事怀恨在心呢。他把张发顺的腿拎了起来,倒吊着,用他的膝盖猛戳张发顺的头,梁玲静也跳了起来,使劲的往张大福和张发顺的中间挤。三个人就这样纠缠在一起,倒是邻居们平静的很,只见他们三五个凑成一团,各执一词。有人说是蒋玲静偷汉子有错在先,有人说这样的男人换做谁都要偷汉子,闹闹哄哄,又引来了胡同外的人过来看热闹了。倒立了的张发顺看着这众人,两股眼泪便从眼睛里落到眉毛上,又从眉毛处划到头上,再从头上落到头发上,又从头发处落到地上。只有张发顺自己听的到,自己眼泪掉到地上的声音。想是绝望透了,便也没有反抗了,任由张大福的拳脚怎样踢打,他的眼泪又在头上刮出了两道白痕,活脱脱的像个小丑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张大福打累了,便回家了,留下张发顺和蒋玲静在原地呆滞着。蒋玲静自知自己和刘全友偷情有错在先,但是那刘全友却毫发无损,正和老婆在家里亲昵着呢。想着当初还是刘全友勾引的她,趁着张大福不在家时便对她甜言蜜语,说要和家里的那个母大虫离婚,然后娶她,说着爪子就伸向了蒋玲静的胸脯,她自然是反抗不过的,他就更近一步了,翻身把她压在身下,能做的都做了。蒋玲静本就是不愿的,但奈何胡同里的男人都趁着张大福不在家时和蒋玲静**,甚至是那个年过六旬的李大爷,那老头在外面风尘仆仆的,但到了蒋玲静这便是一个活脱脱的老流氓。那老不死的,总是爱捏着蒋玲静的屁股,有时候捏的蒋玲静坐都不能坐。 她也认了,因为在她的心里,她想着是和这些男人发生关系,万一那个男人对她动了心,她就和那个男人结婚,好脱离张大福这个魔爪,但事实却给了她重重的一击,哪些睡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人对她说过结婚,她倒也是破罐子破摔,知道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便向他们要起钱来,每睡一次就向男人要500块,男人们觉得太夸张了,便没有人理她,但是她却以死相要挟,男人们也只好同意了。可没想到今天刘全友和张大福一起喝酒打牌,便把这张大福灌醉了,自己又跑到这来,他给蒋玲静从街上买了一条红色丝巾。蒋玲静什么都没说便收下了。想着刚刚才送走了李大爷,蒋玲静现在也是很累了,本想拒绝,但奈何刘全友力气比她大,又是被他那母夜叉的老婆骂了吧!才又急着找她发泄,她心里正想着,但好巧不巧这时候张大福走了进来,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俩,蒋玲静想着怎么也说不清了,就慢慢的缩向了墙角。可这张大福却没冲她来,朝着刘全友走去。 只见那刘全友吓的双手抱头,他虽比蒋玲静力气大,但也是个草包子,假把式。他远不比张大福壮,从远处看,就像是一把骨架子。只见他双手抱头,差点头就贴着地了,那架势,就好像要给张大福磕头似的。张大福作势正要打,刘全友就从他的裤裆处钻了出去。一溜烟就跑没了。被气极了的张大福转过脸来冲着蒋玲静,那张脸蒋玲静再熟悉不过,那个满脸横肉的脸上正流着汗,两只眉似刀一般,眼睛突出的似要掉出来一般,鼻孔正对着她,用那鼻孔呼出的气好似风扇似的呼呼作响。只见他的大嘴忽而张的更大了,“哇呀!”的一声提起蒋玲静的头发就往门外走。把她拖到永生胡同口,路上不少邻里都在看着,蒋玲静看着这众人,眼泪不由的落下,用双手掩着面。她倒是不怕被张大福打,就怕被张大福拖出来打,她不怕张大福的铁拳头,倒是怕了这些闲人们的一人一口的毒唾沫。就这样,她被当着众人的面好一顿教训。然而这些,又都被她的儿子张发顺看在了眼里。 张发顺倒是也见惯了他妈妈被打,但他也是头一次看到他妈妈被拖出胡同口打,也是第一次见到张大福把他妈妈打的这么狠。 再说这张大福,打完老婆孩子便累的瘫倒在了床上。那一滩子的肉铺满了床,就像是熟食点里卖的烤乳猪一般。没过多久他又弹坐了起来,拿起桌子上的一袋冰,那袋冰还是刘全友卖给他的,每天晚上他就趁着老婆孩子睡觉的时候吸几口,即使是吸上那么一口,便飘飘欲仙了。 第三章冰糖 这天,张发顺在胡同里闲逛,在路过李大爷家门前时,看到一个小女孩,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手里不知把玩着什么,这倒是令他好奇了,他上前想要看清楚她手中把玩的是什么。于是,他慢慢的向着她靠近了,女孩似乎感觉到他存在一般也站了起来,转过脸来。又将小手往后藏了藏。“你是谁?干什么的?”只见女孩约莫六七岁的身子,瞪着大大的眼睛,鼻梁挺直直的,但鼻头却像那蒜头一般大了,这倒是有些美中不足了。他又向上打量了打量,只见那头发活像个沙蓬草似的,一块又一块,有的还打着结。这倒是把张发顺逗笑了。 他虽也邋遢,但他的头发一旦脏了蒋玲静就拉着他到胡同口的杨丽理发店去了,哪里自然是洗、剪、吹都有的,一套工序下来,不管怎样邋遢的人,出来之后也能干净利落了。 只见那女孩抹了抹眼睛,又眨巴了眨巴。许久之后问到:“你是谁?”“你别管我是谁,我想知道你另一只手里藏了什么?”张发顺说到。“可以,但你必须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只见张发顺歪了歪头又抓了抓头发说到:“我叫张发顺。”张发顺说到。“哈哈哈,你这名字真是怪逗的。”女孩笑着把另一只手伸了出来,只见那只手上,躺着约莫五六个弹珠子。 “就这个呀!”张发顺撇了撇嘴,略微有点不高兴了。“你就用这几个玻璃珠子,就换走了我的名字。”张发顺说到。“你为什么叫了怎么个名字?张发顺这么叫着,也不觉着逗?”女孩也没回答他,自顾自的说到。“不知道,这是我爸打牌时给我取的。”张发顺撅着小嘴,不情愿的吐出这几个字。又过了许久,张发顺开口说:“你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我也想知道你的名字。”“我叫何婷婷”女孩说。“何婷婷,何婷婷。”张发顺小声的重复着这个名字。“你嘟囔什么呢?一起来玩嘛!”何婷婷说到 要说小孩子的友谊最为单纯,两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就玩到了一起。就靠着那四五个玻璃球子,他们就能开心好一阵子。那些大人们所摒弃的东西,他们统统都能捡起来视如珍宝。 两人又玩了好一阵子,李大爷却出来了,“姥爷,姥爷,我在这。”何婷婷兴奋的喊到。原来,何婷婷是这李老头的外孙女。“爷爷,有冰糖没得?”何婷婷说。只见李大爷从衣兜里抓出一包冰糖来,他小心翼翼的打开,何婷婷见状便捧出两只小手来,可李大爷并没有把冰糖交到何婷婷手中,反而把她拉到一边对她耳语到:“以后不许跟他玩,听见没有?”只见何婷婷抓耳挠腮,并没有懂李大爷的意思。李大爷一脸焦急的又说:“他爸爸是老霸王,他是小霸王,他妈妈是骚货,总之你不能和他一起玩。” 何婷婷更加不懂了,不过她也没在意,又捧出两只小手说到“爷爷,冰糖。”李大爷拗不过她,就把刚刚打开的冰糖倒在了何婷婷捧出的小手上。“我刚刚说的话,你都记下了?”李大爷又说。“记下了,记下了。”何婷婷匆忙的回答道。说完便转过头,捧着冰糖小心翼翼的朝着张发顺走去。李大爷见状也没说什么,摇头唉叹一声便退回家里了。 “冰糖,给你吃!”何婷婷说。他看着何婷婷手里的冰糖,陷入了回忆中,那天晚上,睡的正熟的张发顺听到了什么动静,他偷偷的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他看见张大福正抱着一个瓶子上面还插着一个吸管,不停地吸吮着,他坐了起来想要看的更清楚,却被张大福发现了。“小兔崽子,不睡觉看什么呢?这是冰糖,小孩不能吃!”张大福大声呵斥到。吓得张发顺赶紧的往被窝里缩。张大福说小孩不能吃冰糖,他也从未吃过,现在却看到何婷婷两手捧着的冰糖。“我爸说小孩不能吃冰糖。”张发顺说。 “胡说,我和我姥爷天天都吃。”何婷婷没把他的话当真,只见她用手捏起一块就送到了嘴里。冰糖在她的嘴里左滑右滑,滑了一会就停下来任由她吸吮着。她又捏起一块冰糖,塞到了张发顺的嘴里,张发顺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顶到了,但也没能拒绝,他把冰糖在嘴里含了好久,又吐了出来,接着又送到了嘴里。吸吮着,继而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好吃,好吃。”他对着何婷婷咧着嘴不停地笑着,含着冰糖的嘴巴不断地流着口水,何婷婷被他逗的咯咯咯咯的笑着,张发顺看着何婷婷笑,他也笑的更欢了,在他的记忆了,他从未这样开心的笑过…… 第四章母亲死了 只记得那天天气暖好,万里无云。当时正处在炎热的夏季,可那天天气却没有那么热了,日头不在那么毒了,还有些许微风送来的几丝微凉。胡同里的人都很高兴,因为许久都没有这么清凉的夏天了。胡同里的人都搬着凳子出来,围坐在一起,磕着瓜子拉着东家长,西家短。稍微家里有条件的年轻人都围坐在一起听着mp3,诺基亚手机里循环播放着流行歌曲。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享受着这微风带给他们的清凉与慰藉。 而孩子们却总是觉的热不够似的,他们来回追逐打闹,出了汗就脱掉衣服,晃着膀子又开始相互追赶着了。只见张发顺、何婷婷、池城三个人也混在人群中,他们三个人相互追赶着,阵阵欢愉的笑声传入人们的耳朵里。“慢点跑,我有些乏了。”只见跑在他们后面的何婷婷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气喘吁吁的说。“你真像一块拦路的大石头。”池城略微有些生气的说。他本来是不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可奈何她是张发顺的好朋友,也只得领她出来,他是觉的这个女孩子邋里邋遢的,这让爱好干净利索的池城很是厌恶。虽然张发顺也邋遢,但终归是个男孩子。倒是不让他怎么生厌。 他现在还隐约能看到何婷婷头发上的虱子。他只听池爱英说,何婷婷的爸爸早在她出生后不久就出意外过世了,听说是因为塌方,听说她爸爸长年在矿井里工作,可能是因为太过劳累,在挖矿井的途中就在井里睡着了,工友们都出去了,最后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被埋在井里了,还听说那家雇主死活不给赔偿金,理由是他自己睡着了不小心。她妈妈去闹过好几次,但最终都无济于事。最后变得疯疯癫癫的,女儿除了管她一日三餐外,每天都不怎么给她洗脸,也不给她换衣裳,一身衣裳一年四季都穿着。最后万般无奈只得送来她姥爷家。 何婷婷只听他说着,也不生气反而咯咯的笑了出来。“被别人骂了还这么开心,没见过这种人。”池城双手插兜略显轻蔑的说到。还是张发顺把她搀扶起来,拉她起来继续跑着。池城见状也在后面追赶着他们的脚步,三个孩子跑累了就汗流浃背的坐在阴凉处,只见他们都脱下上身的衣服,光着膀子坐着,任凭着微风吹散他们身上的疲惫。他们用衣服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张发顺低头擦汗时无意间瞥见何婷婷的胸部。“咦?你的奶为什么这么小?我妈妈的可大哩!你这样,怎么让人吃你奶?”张发顺说着就抓住了何婷婷的胸部,可能是抓到了敏感部位的原因,何婷婷就咯咯的一阵发笑。“哎呀!你们俩个干什么的?我妈说男女授受不亲!还有,男孩子只能吃妈妈的奶!”旁边的池城急红了脸。 “授受不亲?怎么个授受不亲?”张发顺问到。“授受不亲,额……就是……额……哎呀,总之你们两这样就是不行!”池城支支吾吾了半天,结结巴巴的说出这几个字。“不管了,我们再来玩吧!”何婷婷穿好衣服一路小跑,两个男孩子见状也穿起衣服兴致冲冲的追赶着她。胡同间顷刻间充斥着三人的欢声笑语。他们跑过了李大爷家,跑过了刘全友家,跑过了池爱英家,最终停在了张大福家门前。“你们等着,我回家喝口水再出来。”张发顺说到。池城和何婷婷默契的点了点头。回到家的张发顺端起桌上的水杯就胡乱的往嘴里塞着。任由水流进他的脖子里,衣服上。“嗝!”喝完水之后的张发顺满足的打了个响嗝。他目光瞥见了母亲蒋玲静,只见蒋玲静手里紧紧的攥着刘全友送给他的红色丝巾,嘴里还念念有词,脸上也挂满了泪珠。蒋玲静一抬头,目光同张发顺对上了。他把张发顺叫到跟前,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冲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吻干了他头上的汗珠。 “让妈妈好好看看你。”蒋玲静有气无力的说到。“妈,你怎么了?”张发顺不解的问到。“张发顺,你干什么的,快出来玩啊!”门外的池城略显焦灼的喊到。“来了!”张发顺连声应到。他挣脱蒋玲静的手向外跑去。他依依不舍的回头,瞥见蒋玲静形如枯槁的脸。不知怎么,他总觉的今天的蒋玲静更加憔悴了。这位饱经风霜的女人,在那一刻,彻底的绝望了。 张发顺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没有多想,毅然决然的朝着门外走去。三个人又开始在胡同里追逐打闹了。玩着玩着便忘记了时间,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的下去,此时已经是黄昏了。 池城和何婷婷都回家去了,张发顺也往家里赶,但是他却看见胡同里的人也着急的往前走着,那模样比他还着急了,有些人嘴里还念念有词,他定睛一看,原来这些人都是朝着他家的方向走去,这使得的加快了脚步。跑着跑着他停了下来,他看见他家门口围满了人,有李大爷,有刘全友,有池爱英,还有一些刚回胡同不久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年过半百老人。只见池爱英靠在门框上,对旁边的人们说:“这个骚老娘们,仗着胸前的二两肉每天的勾搭男人,我看啊,死了活该!”“对呀,对呀,这就是他们一家人的报应!”旁边的人也齐声附和道。 池爱英轻蔑的冷哼了一声,眼珠子一转动瞥见了张发顺。“呦!小畜生,你才回来呀!你妈妈死了你不知道吗?”池爱英冷冷的说,张发顺小小的身体挤过人群,朝里面看去,这一眼,竟令他终生难忘。只见蒋玲静双眼暴突,舌头也耷拉出来垂在下巴上,双手紧握着那条红丝巾勒紧了自己的脖子,脖子硬生生的被嵌出一条印,脸也憋的通红。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赤面獠牙的鬼,但张发顺并不觉的害怕,反而觉得有些悲凉。张发顺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母亲要在他喝水的时候拉住他,倘若他与蒋玲静能多待一会,多说上一会话,是不是蒋玲静就不会寻死了呢?他面如死灰的走出家门,只见张大福蹲坐在门口,许是刚才走的急,并没有看到蹲坐在门口的张大福,只见张大福在门口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烟,地上尽是他弹下的烟灰和满地的烟头。 他看着张大福,张大福也看着他,二人并没有说话,而后又默契的转过了头去。 此时天际已经将近黄昏了,胡同里的人都渐渐地散去了,天边被烧成了红色,落日的余晖洒在他的脸上,肩上。他的影子被无限的拉长,只见近处的胡同,远处的街道,来往的车子,都被这寂静的夕阳所裹挟。也裹挟着他内心的孤寂,彻骨而绵长……他的视野渐渐地模糊,从眼睛里落下一滴又一滴晶莹的泪滴…… 第五章无路可走 蒋玲静去世后不久,刘全友和张大福就将其葬回了农村老家,回来的时候却遇到了她那个不讲理的爸,一开口就像张大福要十万块钱的赔偿金,非说是张大福把她闺女逼死的,这个老赌鬼当年为了赌钱不惜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张大福这种恶霸,自从蒋玲静嫁给张大福后,老头从来都不闻不问。蒋玲静的母亲也因为这个喝农药自杀了。 张大福拗不过他,也深知是自己对不起蒋玲静,只好把身上为数不多的钱都给了他。那老赌鬼自然是个见钱眼开的主,看到这些钱便两眼都放光了,虽然为数不多,但也够他赌一阵子了。离开的时候嘴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这笔账先记下了,剩下的钱要等到以后赌输了再要。就这样,蒋玲静在没有任何葬礼的情况下孤独的葬在了大山中,走完了她坎坷崎岖的一生。 办完事后,张大福就和刘全友匆匆的赶回了家,两个人一路沉默,没有说一句话中间二人有过对视,但又都匆匆避开了,二人的那些恩怨也随着蒋玲静的突然离世而无疾而终了。至于那些狠与不狠的,怨与不怨的,都随着逝者一起埋葬在了大山之中,随着时间逐渐风化,干枯,最后变得毫无意义。 张大福回到家以后,看到了张发顺蹲在院子里和何婷婷玩弹珠,便一把抓起了张发顺的头发继而又将其摔倒在地,坐在他的身上将他一顿好打,何婷婷见到这一幕吓的边跑边哭。“小兔崽子,就知道玩!你妈妈都死了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是你把你妈妈克死了!”他说着手中的力单也越来越重,打的张发顺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渐渐地,他感觉拳头没在落下了,他稍微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向外看了一眼,只见张大福停了下来,他哭了起来,他的泪滴在张发顺的手臂上滑落。张大福从他的身上坐了起来,竟然在旁边抱头痛哭了起来,张发顺见状也哭了起来。 他哭的并不是母亲的离世,而是他看到了张大福的眼泪,看到了他眼泪中的内疚与无奈,只是这一切来的都太晚了。一瞬间竟让他有些欣喜,张大福哭过一会后,又转身回到房中,拿出抽屉里的拿出**,又旁若无人的吸了起来。张发顺为他刚才感觉到的欣喜而羞愧万分,他的本性始终没有变,愧疚无奈只是一瞬间的。 此时天空也将近昏暗了,张发顺的肚子忽然咕咕的叫了几声,想着今天竟然一天没有吃饭了,他摇了摇躺下床上的张大福,此时的张大福已经被**搞得失了智,他一把推开张发顺烦躁的说:“滚一边去,你妈都被你害死了,滚出去,别烦老子!”不知为什么,自从蒋玲静过世后,张大福反而更加厌恶他了。 张发顺没有办法,只得自己出去觅食,可他又能找谁呢?这偌大的胡同里竟然没有他半点容身之处。以前蒋玲静在的时候,好歹还有人管他一日三餐,而现在,他却再也吃不到那份只属于他的饭菜了,那个世界上唯一疼爱他的人,永远的离开了。他渐渐地感觉鼻子酸了,两行泪顷刻之间涌下,那种如梗咽喉的难受在这个狭窄的胡同里肆意挥洒。半晌后,他停止了哭声,他又继续往前走着,最终在池城家门口停了下来。他扭扭捏捏的上前轻扣了一下门,继而又迅速的缩回手去,停顿了一阵,又下定决心去敲门,“铛铛铛”这次门被敲的铛铛作响。继而又嘎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年轻少妇,正是池爱英。 “呦,小鬼,你来这干什么?”池爱英略带鄙夷的问。“阿姨,池城在吗?”张发顺小心翼翼的问。“以后别来烦我家城城了,我家城城忙着呢,每天要上课学习,回来还得做作业,不过,你上过学吗?和你说了你也不懂!”池爱英眼珠一转,向上翻了一个白眼。她说着就要关门,张发顺冲了上去对里面大喊:“橙子,出来玩吧,别总做作业了,出来玩一阵呀!”池爱英手忙脚乱的去堵张发顺的嘴,但还是被里面的池城听到了,池城兴致冲冲的跑了出来,却被池爱英拦了下来。“作业做完了吗?”池爱英问到。“早就做完了,妈妈,你就让我出去玩一会嘛!”池城抱着池爱英的大腿晃来晃去,池爱英瞪了一眼张发顺,张发顺被她的目光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她转而又笑着对池城说:“那就玩一会啊,早点回来。”池爱英虽然凶狠,但她对池城却疼爱有加,看到这一幕,张发顺的心里酸酸的,有种说不出的滋味。这一幕好像似曾相识,但他却想不起来了。 两个人在胡同里打闹了一会就坐在阴凉处歇息了,“你想过以后要干什么吗?”池城说。“以后?”张发顺被他这忽然的一问弄的有些不知所措。“你没有什么梦想吗?”池城又问到。“梦想?什么是梦想?”张发顺疑惑的问。“梦想就是你将来想干的事情,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我都想好了,我长大要当一名警察,守护这个城市的安宁。”他说这些话完全就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小孩子。从来没读过书的张发顺被他这些话弄的有些不知所云。他尚且连温饱都还没有解决,又哪有什么信心去谈论什么梦想和未来。 “咕噜咕噜”张发顺的肚子又响了,“你饿了吗?”池城问。“是,从早上到现在没有吃饭。”张发顺有气无力的回答到。“走,我带你去买好吃的。”池城说着就从口袋里掏出5元钱。池城要上学,池爱英每天都会给他零花钱。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往胡同口的小卖部走去,他买了两包干脆面和一瓶汽水,往回走的时候却看见胡同口里一阵喧闹,好多人都围成一团。似乎在议论着什么,二人小小的身体也挤进人群,只见一个大约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正趴在一个大约七八岁的女童身上嚎啕大哭。他们两个定睛一看,那个女童正是何婷婷。只见此时的她已经血肉模糊,肚子也陷了下去,脸上的五官也陷了下去,整个人都瘪瘪的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整个身体都被血浆包裹,完全看不出来她是曾经是一个皮肤白皙,笑起来满面春风的女孩,现在的她,犹如一个被强行折断了翅膀的鸟儿,满身的血污让她看起来豪无生气。那种感觉暗淡而压抑。 “听说是出车祸死的。”路人们窃窃私语道。“对呀,是去对面小卖部买东西的时候被车给撞了,是一辆大货车,司机当时就逃跑了,就把这个小女孩撞出去十几米,我当时就在跟前,那场面,老惨了。”路人们又说道。 “你怎么就走了呢!留下妈一个人怎么活呀!”那个妇人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先后经历了丧夫丧子之痛的女人所以的情绪在顷刻间全部崩发。 何婷婷死了,是被大货车撞死的,结束了她年仅七岁的生命。也剥夺了这个妇人唯一的精神支柱,也剥夺了对张发顺来说一位非常重要的朋友,尽管这些在别人看来都无足轻重。 过了许久,人群们都渐渐散去了,张发顺也和池城也随着人群离开了,走着走着,池城忽然觉得脚下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他移开脚,发现那是一颗弹珠,看了几眼就被张发顺抢了过去。“这是何婷婷的弹珠”张发顺说。说完这句话后,二人都沉默不语,当走到李大爷门前时,张发顺好像看见了何婷婷,看见何婷婷在门口玩弹珠,她微微的抬起脸,冲他笑了笑,招手让他过去,他缓缓的走过去,想要触碰她的脸,他刚想伸出手去,何婷婷却消失了。以前的她是多么的触手可得啊,现在的她却永远的只能出现他的幻想之中,而现在,连这仅有的幻想都消失了。 十几岁的孩子,对于死亡的概念还是模糊的,可是这对面对过两次死亡的张发顺来说却无比的深刻。他心里无比的清楚,死亡,是这个世界上最永恒的离别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