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大明逍遥王》 第一章实验室爆炸 第一章 实验室爆炸 “嗡嗡嗡”,一间摆满各类实验仪器的房间,试验台上烘箱的又开始发出莫名的声音,林飞正在记录着某台设备显示器上的数据。“这破烘箱,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叫个不停”,林飞放下手中的实验记录本,扭过头看着面前这台08年产的电热鼓风干燥箱。很快林飞就皱起了眉头,烘箱里放的也就是师姐平常做的样品,虽然这破烘箱用了十几年了,但是一直没坏,也一直很安静的加热干燥过许多样品了。 “嘿,烘08,咋了,今天脾气有点火爆啊!”,林飞眼珠子转了转,目光紧紧盯着烘箱内被扎了许多小孔的铝箔纸所封口的烧杯。实验室其他人都出去玩了,这周正好林飞值班,每到周末实验室总是显得那么的冷清。 “滴答,滴答”,在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里,水滴不停的落下,红色水桶里面的水已经快要溢出。昨天夜里,楼上实验室水管裂开,天刚亮的时候老板就给大家一个个打电话,去实验室抢救。索性水没有把林飞他们这个实验室给淹了,但是还是会有很多积水漏下来,据说楼上实验室现在已经被关停了,这把林飞和林飞组里的师兄师姐差点乐坏,以为整个实验楼都要关停。 然而事实是,林飞现在仍旧一个人在实验室值班做实验,顺便给师兄师姐看着样品和装置。现在面对这个一直发出声音的烘箱,林飞也有些烦躁了。林飞在水即将溢出的一瞬间,把一个空桶换了过去,一股脑的把装满的水倒入排水池。 倒水的时候,林飞在思考着烘箱是不是坏了,今天也许就是烘08的尽头了。林飞回到试验台边上,看着仍然在“嗡嗡嗡”响的烘箱,突然很是无奈。按理说,这烘箱都用了十几年了,也应该换一换了,为什么没有人和老板说。当然也就只敢想一想,说是不敢说的。 林飞把手伸到烘箱边上,看着数字显示上的180℃,感受着那散发出来的热量。尽量让自己忽略它产生的噪音,林飞闭上了眼睛。不知为何,林飞今天在实验室有着一丝诡异的感觉,总觉得心中压抑就源自于这个实验室。难道真的是科研的压力,怎么可能,开题报告被怼那么惨,课题被枪毙几个,换来换去,都没绝望。现在居然心底生出了一种压抑感,林飞甩甩脑袋,不让自己多想了。 正当林飞准备看一下,实验装置上数字显示器上温度压力的变化的时候,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喂,您好”,林飞接通了电话,号码显示是上海。“你好,请问是林飞是吗?”,电话那边一个青年男子声音。“对的,是我,怎么了?”,林飞有些疑惑。“林先生,你好,我是送快递的,唐欣女士说到了八楼拨打这个号码,您来取件。”,快递小哥很礼貌的叙述。“OK,好的,我马上来。”,林飞把手机揣兜里,出了实验室朝这一层的入口走去,走到门口,果然一个身穿蓝色工装的小哥身旁放着一个纸箱。林飞在指纹锁上点了一下,一推门,看着快递小哥说“谢谢了,我自己来拿就行了。”快递小哥点了点头,把签收单子递给林飞,林飞挥笔潇洒的写下俩字。搬起箱子,带上门,回到了实验室。这唐师姐又买了啥东西,实验室的基本消耗品好像刚补过。 林飞将手中的箱子放在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里,没有一丝开箱的欲望。 又回到试验台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记录本,听着“嗡嗡嗡”的烘箱,记录着实验数据。 窗外的天已经暗了下来,魔都的冬天显得那么苍白,刚刚过五点,夜晚的寒意透过窗户都能感受到。 此时此刻的林飞却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着命运的玩笑。 在林飞的隔壁实验室,一男一女身穿带着蓝色校徽的白色实验服,套着防毒面具,只能透过护目镜看到两人焦虑的眼神。男生正在撤去鼓风机,用套着白色编制手套的手,触碰了一下架在地上的反应釜。“温度以及降下来了,可以开釜了。”,男生的焦虑似乎减轻了一些。 女生点点头,没说话。 男生取来扳手,固定好反应釜,确保不会因为用力而侧翻。随后开始拧动螺栓,男生手法非常娴熟,对角线一组组的把螺栓全部拧松。而后用实验服的袖口擦了擦额头的汗,接着开始手动一个个将螺栓卸下来。 女生依旧站在一边,双手抱胸,若有所思的看着男生开釜。 很快,男生将釜取了出来,并且放在试验台上。 就在这时,气瓶柜里突然冒出“呲呲呲”的声音,气瓶柜里面是两台氢气瓶。 “啊,气瓶漏了。”,女生吓了一跳,一下子失声道。 男生还算比较冷静,打开气瓶柜,“呲呲呲”的漏气的声音更大了。“安全阀松了,我紧一下就好了。”,男生神情还是有些慌张,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男生把扳手扣在减压阀上,下意识的一拧,可能是有点紧张,居然又拧松了,漏气的声音更大了。男生迅速向着反方向拧紧,看到减压阀压力示数正常了,男生回到试验台边上,做了下来,摘下防毒面具,松了口气。顺手将金属扳手扔进工具箱,就在扳手扔进工具箱的一刹那,不锈钢的扳手和工具箱里的其他一堆金属工具蹭出了一丝火花。一瞬间,整个世界燃起来了,然后已经恢复正常的减压阀,连带着冒出了氢气燃烧,减压阀滑丝了,其实在扳手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回旋又开始漏气了。只是都没注意到,阀门的变化。 而且可能氢气浓度早已经达到爆炸极限了,两个氢气瓶接连爆炸,近在咫尺的两人被火海淹没。 在爆炸的一瞬间,林飞的耳膜感受到了深深的刺痛,同时整个楼层晃动起来,实验室的墙也坍塌了。林飞甩了甩脑袋,看着自己实验室的设备仪器,也都开始烧了起来。林飞本能的想跑,但是,看到实验室的气瓶就在火势蔓延下,很可能会二次爆炸。林飞做了一件改变他人生的事情,林飞先是拨通了119火警电话,接着将气瓶柜打开,把氢气瓶挪了出来。然后用非常笨的方法,将钢瓶一点点向着实验室外面滚动。但是林飞忘记了很关键的一点,火势已经蔓延到气瓶柜了,这一瓶可以解救,那另一瓶呢?等林飞把钢瓶挪到门口时,果不其然另一瓶氢气瓶受热爆炸,这下,林飞直接倒地,同时气瓶也摔倒在地上,满配的氢气瓶炸起来威力真不是盖的。 林飞模糊的意识,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距离死亡很近,额头有粘稠的液体滑落,是血。 口袋里面的手机不停的在响,“砰”,又是一声爆炸,这下好了,那边挨着的实验室也炸了。除了气瓶压在林飞身上还有坍塌的墙体和各种仪器设备。 林飞是无法动弹,从缝隙中用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掏出口袋里面的手机,接通了正打来的电话,“喂”。“师弟,你怎么样现在?”,传来唐欣师姐急切的声音。“我没事,对了,师姐你这买了箱啥,我都没看呢。”,林飞此刻的声音有些沙哑和无力。“都啥时候了,我问你现在怎么样了?”,唐欣师姐异常的急躁。“我,我没事呢,师姐”,林飞很想大声的说出来,但是却不知为何发不出声音了。“砰”,林飞身上的钢瓶也受热爆炸了。 电话那头,唐欣整个人僵住了,手中的手机直接掉落在地上。唐欣红了眼睛。 啊,原来死亡是这种感觉,林飞觉得自己在爆炸的一瞬间,身体都变轻了很多,这些年从高考,到读研,再到曾经的一幕幕悲欢离合纷纷如幻灯片一样呈现在林飞的眼前。 一刹那,真个世界失去色彩,林飞什么也看不见了,终于最后的一点意识也失去了。 第二章重生元末造反? 第二章 重生元末,造反? “林九九,赶紧起来干活了。”,元兵马上又来了,“快醒醒,别睡了。”,耳边响起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林飞睁开了双眼,看到了周围全是衣衫褴褛的男人,一个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天呐,我这是在哪里,这是什么地方,林飞心中冒出一连串的疑惑。 咦,刚才有人叫我林九九,林飞看了眼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个中年男子。来不及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既然现在在这世界就先凑合吧,毕竟没死真的是万幸了。“大叔,你刚才是叫我林九九吧?”,林飞挠了挠头看着这个男子说道。“你小子睡一觉,睡傻了,大叔是何物?”,中年男子沧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唉,只可惜,林飞真的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没有任何记忆,有的只是二十一世纪的记忆。 “好了,快起来干活吧”,说罢,这个男子拍拍屁股,拿起锄头,开始刨土。林飞也站起来,看到自己身边也放着一把锄头,抄起家伙跟着一起干活儿。 尽管心中有很多疑问,但是林飞不敢随便问。 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几个身披鱼鳞甲,头戴圆形盔的士兵模样的人出现在大家眼前。林九九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打量着这几个坐在马上的人,这长相好奇特有点像后世的蒙古人但是又不太一样。 突然腿上传来一阵痛感,“别乱看,干你的活儿,不然小命没了。”,身旁中年男子用仅能两人可以听见的话告诉林飞。 也许是对于新环境内心的恐惧,让林飞自觉的低下头听取了这位大叔的建议。 元兵扫视了一圈,其中一个为首的头目,突然说话了,“今天晚上你们就不用睡觉了,也不用吃饭了,什么时候把这河堤挖好了,什么时候休息。”。说完,一鞭子抽在身边的一个民夫身上,“你,听清楚了吗?”。 “是,大人”,这个民夫上身没有穿衣服,一条鞭痕抽在上面清晰可见,民夫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翳。 “哈哈哈,走兄弟们,今晚喝酒去,有他们的粮食钱”,头目猖狂的笑着,和其他几个士兵扬长而去。留下一路扬尘。 “那人是谁啊,挨了一鞭子跟没事儿一样?”,林飞小声的问身边的中年男子。 “小九九,你还记得以前有个刘姓大户常常接济大伙儿吗?”,中年男子将锄头一挥插进土里,“他就是那家大户的主人,刘福通。他的罪了元朝钦差,家宅别毁,受官府威胁,现在沦落至此,想必正憋着一口气呢。”。 刘福通,林飞似乎有些印象,这不是元末的一个造反头子吗。怪不得这么硬汉,生死仇敌面前还能忍气吞声。 “我陈老三,也算是受过刘家恩惠的人,刘福通如若揭竿而起,我必追随,只是他这般隐忍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报仇。”,中年男子说着说着,却有些惆怅。 “那我就算了,造反这种事情你们玩吧。”,林飞听完心里一惊,这一上来就闹造反,那不是不要命吗。 “小兄弟,你还小,不知道这世道,有道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知恩图报。”,陈老三很洒脱的笑了,瘦的发黄的脸上显现出很严肃的表情,“我报恩,就算造反也要报恩。” “那你刚才还那么小声提醒我,这会儿都扬言要反了。”林飞扭头看着陈老三不解的说。 陈老三摇摇头,“有命在,才能报恩情。” 很快,时间一晃,天黑了。 林飞已经听到不断有人在呼天抢地,怨声载道。没有饭吃,还要不停的劳动,就算林飞这个才十五六岁的小伙子也扛不住。 就在所有人都抱怨着着万恶的朝廷和残暴的元军的时候,有一个人笑了,夜色下显得十分诡异。 终于有人饿的昏死在地上,很快民夫们都或躺或坐,倒在地上。他们已经没有力气了,就算元兵来督查,那也就吃鞭子吃死吧。 林飞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饥饿感充斥着林飞的感官。林飞也不干活了索性,反正这里这么多人都不干了。 就在这时,突然一个人举着火把,走到了一个土堆上。 “各位父老邻里,元兵残暴,不讲信义,这已经连着一个月克扣大家的粮钱,还有十几个兄弟被鞭笞致死。”,拿那道人影顿了顿,“咱们不能再忍下去了,再这样下去,兄弟们不是饿死就是被狗贼打死。” “对啊,这样下去,迟早没命。”很快下面的农民们都躁动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的。 “我刘福通今日在此立下誓言,今生今世与元贼势不两立,如今欲举大义之旗,推翻残暴元朝,各位可愿意与我匡扶大义。”,刘福通拉高了嗓门,几乎嘶吼。 尽管林飞后世见惯那些激情四射的演讲,也被刘福通这几句话说的热血沸腾。 下面有人开始喊起了,“举大义,灭暴元”“举大义,灭暴元”。 不得不说这刘福通时间点掐的很准,正好元兵这贪污粮饷一个月,也放松了对这些民夫的管理,就白天有事没事溜达一下,抽几鞭子,打死几个人,吓唬吓唬农民们,晚上拿着银子去城里潇洒快活。所以刘福通选择在今晚进行这场造反运动的宣讲。 古代的农民,真的是朴素简单,不到吃不上饭饿死的时候,是真不可能,也不敢去造反。 现在呢,本身小日子过得饭就吃不上,被征发修建河堤干苦力也没有粮食吃,除了饿死累死或者被元军打死,没有别的任何出路。 “大伙儿愿意的随我来,早已备好酒菜,我等杀牛宰羊祭天,今日歃血为盟。”,刘福通终于放出了最后的大招。 这颍州的巨富真不是盖的,虽然家宅被毁,钱财损失,在元兵眼皮子底下还能藏着酒和肉,估计也是刘福通最后的一笔财富了。 造反是不可能造的,林飞这二十一世纪的头脑还是蛮清晰的,不过饭是要去蹭的。 很快,那些饿的昏死的农夫们,一个个站起身来,跟在刘福通身后,一会儿整个河堤没有人影了。 大家走了约莫十几里的路程,来到了一个村子里。村头挂着一面旗帜,上面是一朵莲花状的标志。 没有人注意这面旗,这些民夫都在期待着今晚的晚餐,甚至忘了自己即将要造反。 第三章刘福通起义 第三章 刘福通起义 林飞看着身边这一个个衣衫褴褛的饿死鬼,有种鬼子进村的感觉。再看看陈老三,这个男人现在眼神之中充满了希望与坚定,他和其他那些农民有种不同,但是林飞有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很快,这个好几百人的队伍陆陆续续来到了村里。 在一块儿很大的空地上,燃着好几堆篝火,那里站着几个汉子。其中一个手持火把,看着走在最前面的刘福通,发出了响亮的笑声。 林飞此刻并不知道这个举着火把,哈哈大笑的汉子正是刘福通造反二人组的另外一位大哥韩山童也是白莲教教主。 刘福通在韩山童耳边,说了几句话。 很快一车车的酒菜被推了出来,不知道谁牵了一头牛,还有一匹白马。 如果不是穿越到古代,林飞真不知道原来造反还搞这么隆重。一碗碗滴入血的酒,被大家握在手中,这些农民在等待着刘福通发话。 林飞自然是没有滴血,反正夜黑风高,谁又能注意到自己呢。 刘福通站在中间的一堆篝火旁,端起那碗酒,“今日我等在此举义,只为消灭暴元,让大家吃饱穿暖,让百姓不在受苦受难。”刘福通说的非常认真,如果林飞不是一个穿越者,真的也会和这些农民一样,被带上造反的路。 元末的确是造反的好时机,不过跟着刘福通,恐怕没有活命的机会。林飞没有过多的纠结在穿越这件事上,从发现来到这个元末的时期后,林飞就一直思考着,自己该如何才能保住性命在这即将动荡甚至已经开始动荡的时代。 林飞只知道朱重八是元末时代最大的赢家,如果可以的话,一定直奔老朱。虽然史书里面说的这个人心狠手辣,腹黑的一批。但是历史的惯性下,林飞宁愿能够跟着这个老哥混一混。 “诸位请尽饮此杯!”,刘福通喝完,直接把碗摔了。 紧接着此起彼伏的摔碗的声音,林飞喝完,感觉和水没啥区别,无非是带了点粮食发酵的酒精味道。 然后这些饿了许久的民夫们,风卷残云一样的将饭菜,还有肉食扫荡一空。 林飞吃完,砸吧砸吧嘴,肚子是填饱了,不过真没吃爽。古时候乡野间这种烹饪方法真是简单粗暴,却是原滋原味。 于是,酒足饭饱后,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拉开了元末农民起义的序幕。 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刘福通、韩山童等携数百民夫以及数千白莲教徒,于颍州颍上县揭竿而起。杀黑牛白马,誓告天地。 然而似乎是上天和刘福通开了个玩笑,也许是元军嗅到了酒香。就在众人信誓旦旦,张罗着举大义,灭暴元的时候。元军找上门来了,这绝对是造反历史上的一大黑幕。 元末的第一次农民起义,居然因为走漏风声,引来了元军的围捕。 一个头戴红丝巾的汉子,冲进人群,直奔刘福通。 “大哥,不好了,元军来了!”,这汉子简简单单几个字,却透露出了大量信息。 刘福通现在来不及去想问题出在哪,是谁出卖了他,他现在要做的是如何保存这样一支刚刚组建的力量,尽管它还那么弱小。 “兄弟们,元军来了,我等先撤,待回到颍州再举大义。”,刘福通也不是什么神仙,也怕死,“我们兵分三路撤退,待到颍州后,以红巾为号,公举大义。”。说完这个元末造反头子,撒腿就开始跑了。 人果然都是现实的,这里面最慌的反而是林飞这个未来者,历史和电视剧都告诉林飞,造反现场被抓住,那是必死无疑。 万万没想到,来蹭顿饭居然蹭出大事儿。 林飞可不想,刚来到这个时代,还没有留下自己的足迹,就结束人生。 所以林飞,撒开腿也开始跑,这回林飞瞄准了刘福通跟着他跑。原本是真不想参与进这个造反头子的队伍,现在看来只有跟着这厮跑到颍州才有活路。 元军来得很快,这边起义军刚散场,元军已经来到现场了。 如果林飞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领头的头目竟然就是白天鞭笞刘福通的那个蒙古人。 “这些该死的汉人,别让他们跑了,给我追。”,这头目脸上还红红的,显然刚喝完酒,看来比林飞喝的酒品质要高很多。 这一队元军人并不多,夜色下看起来也就一两百号人,其中只有十几个骑马的元兵。可就是这样一小队人马,却能够追着起义军几千人跑。冷兵器时代,手无寸铁的农民在面对战争机器的时候显得还是颇为无力,尽管元末的军队已经很大程度上松垮了,可是有装备的元军依旧有威慑力,只是距离撕下这纸老虎面具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陈老三跟着刘福通跟的死死地,如果不是同为义军,刘福通真的怀疑这陈老三是不是和自己有深仇大恨。还有一个人就是林飞,林飞踩着破草鞋,发挥出前世比赛时都没有的速度,同样跟在刘福通屁股后面。 三十岁的刘福通,也许是曾经家境优渥吧,不像其他农民那样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跟在刘福通身后,林飞完全在死撑。刘福通身材放眼这个元末时代绝对算魁梧,而且人长的也不错,还会忽悠百姓造反,林飞这小身板离着刘福通还差半头,也没有刘福通那么健壮。 林飞想着,这刘福通要是在二十一世纪,也许会是一个健身教练,然后凭借忽悠人的本事,说不定能经常忽悠女学员。 陈老三真的是完全靠意志和信念,跟在刘福通身后。 仨人跑了一天一夜,都没有停下来,停下来,就意味着死亡的风险多了一分。 终于在第二天的傍晚,刘福通停了下来,在一片樟树林子里。 造反头子刘福通,看着身后这哥俩,六只眼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很快刘福通眼睛里就留下了泪花。 “刘某人,承蒙二位兄弟不离不弃。如不嫌弃,我等到了颍州再共商大事如何?”,刘福通还真有造反头子的觉悟,这话水平说的真高。 明明是我们俩难兄难弟跟着你逃出生天,你却感恩我们,林飞的内心也哭笑不得。 陈老三反而有点耿直,“刘兄说的哪里话,我陈老三本就曾受大哥恩惠,现今又公举大义,岂可背向而去。”。 刘福通听了,很是满意,欣赏的目光流露出来,这陈老三是个可造之材。然后转向林飞,林飞一时有点尴尬,本来就没想造反,就是去蹭顿饭,现在倒好,怎么说。 林飞思索了一下,开口道:“我观大哥志存高远,绝非池中之物,小弟能与大哥公举大义,一展宏图,实乃我林九九人生一大快事。” 说完,林飞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舔狗过了。但是很快,刘福通的目光,让林飞头皮发麻。刘福通看着林飞,眼里直冒金光,造反都能说我志向高远,真是知己,这小兄弟虽然年轻,但是更是难得,将来必然能成大事。 刘福通直接上前挽住林飞的手,含情脉脉的说“承蒙小兄弟不嫌弃,今后有我刘福通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你的。” 第四章谋颍州城 陈老三此时此刻站在一边,感觉怪怪的,林九九这小屁孩今天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这让陈老三百思不得其解。 正在陈老三疑惑的时候,刘福通也顺便拉起了陈老三的手。 “今日我等三人沦落至此,共患难。他日必有后福。”,刘福通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大叫道。 林飞很是无语,先躲过元军的追杀再高兴吧,当然也只是心里想法。脸上还是挂着笑容。经过刘福通和陈老三的对话,林飞才了解到原来陈老三才二十八岁,看起来就跟三十几的人差不多,这还真是穷苦人家孩子早当家,外表看上去就显老。刘福通反倒更像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不能比不能比。 现在三人的目的地就是颍州城,到了颍州城,刘福通说就好办了。 林飞也了解到了,原来刘福通的另外那个兄弟韩山童,在很多年前,就发展了一个叫做白莲教的组织。那时候刘福通有钱,韩山童有想法,俩人一拍即合。刘福通提供财力物力,支持韩山童发展白莲教,大肆招揽教徒,其实也就是一些吃不上饭的农民和乞丐,只要有吃的能活下去,他们什么教都会加入。 这就印证了之前林飞总是能看到的那个旗帜上带着莲花图案,弄得林飞很迷惑,造反还弄个花样旗子。 三人的感情在美妙的逃亡旅途中迅速升温,而林飞通过他们的交谈,对元末时期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造反,每个时期,每个朝代,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独特的原因。 刘福通就是因为被官员敲诈,忍无可忍,家里房子都被拆了,这谁能忍,所以刘福通誓死要弄翻元朝。谁阻拦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弄死谁。这就是刘福通造反的原因,我们也相信,如果不是元朝的官员敲诈勒索的太过分,向刘福通这种家境优渥的资产阶级是不会干这种掉脑袋的事情的。 每天喝喝酒,吃吃肉,左拥右抱不香吗? 但是残暴的元朝士兵和官员,打破了你安逸的生活,不断的逼迫你作出让步,平凡的农民因为黄河的泛滥,而颗粒无收,普通百姓已经吃不上饭很久了。地方性的暴乱不断的在发生,就是今年,至正十一年,元朝的那位位极人臣的大人,提出治理黄河的举措。 这位大人的心是好的,出发点也是为了普天之下的受苦受难的农民,可是元朝的框架已经腐蚀了,从上到下形成了一张巨大的严密的贪污网络。这位大人所拨出去的钱粮和赈灾物资,以及征发民夫需要的粮饷,统统被编织这张大网的官员们,官兵们吃的一干二净,毛都不剩。 贪得无厌的**官员和官兵互相勾结,打着治理河道,修建河堤的名义,从本就揭不开锅的老百姓身上又搜刮一层层的血肉。这将元朝的统治推到了一个很不稳定的点上,天平随时可能会倾斜,元朝的统治者将付出沉重的代价。 林飞渐渐明白,为什么那天刘福通一番话,这些农民二话不说就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起义。那是因为这帮狗贼元兵真的惨无人道,这帮官员真的恶贯满盈。林飞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以局外人的眼光去看待这些事情的时候,会先入为主觉得很可笑。 刘福通这个人,不得不夸一下,见识多就算了,对颍州附近的地理也很熟悉。三人逃亡的第二天早上,就在一个山坡上,看到了颍州城。 这是林飞第一次见到古代的城池,远远的望去,并不能分辨出这座颍州城的全貌。依稀只能看到一个轮廓。 在颍州城外的几里处,有很多村子,刘福通并没有带着俩人先进颍州城,而是先来到一个叫龙王村的地方。 这个村子里面,似乎都还过得去,虽然这些村民们也都面黄肌瘦,但是林飞并没有看到横尸路口的饿死的人。 刘福通告诉林飞和陈老三,这里是白莲教的一个据点,这里的家家户户都是白莲教的信徒。所以在这个村子里,很安全。 三人来到了一户人家门前,一个中年妇人出来迎接我们。刘福通朝那个妇人摆了摆手,没有说话。进到屋子里面,只见非常的朴素,屋里头仅有一张铺满稻草的床和一个桌子及几个石头做的椅子。另外就是,墙上挂着一块布,布上是一朵莲花。 刘福通示意林飞和陈老三坐下,然后刘福通出去了。 林飞和陈老三就这样坐在屋子里,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闷。 陈老三总是有意无意的撇两眼林飞,还在想着那天林飞这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人是怎么说出那一番意气风发的话的。 而林飞现在满脑子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在参与造反的过程中保住自己的小命。这世道太危险了,不小心就把自己小命玩进去了,尤其是自己这个未来者,没有地图导航,可以说出了这个村子林飞就会迷路。 看来如果有地图一定要多留意,把自己能记住的地理都记在脑子里,这样以后跑路逃命也方便。 林飞现在真的没有别的想法,先跟着刘福通这个造反头子,走一步看一步,也不知道朱元璋这兄弟现在在哪呢。 过了一会儿,刘福通带来了四个人,屋子一下子变得有些拥挤。 刘福通的表情有些难看,不过还是强行给林飞和陈老三介绍了一下这四个人,这四个人正是那天起义是韩山童身边的那几个人,分别是杜遵道、罗文素、盛文郁、王显忠。 林飞和陈老三也向他们介绍了自己,同时表明对造反的决心。 林飞发现韩山童并没回来,这些人身上都有血迹,已经猜到他们可能与元军遭遇了,路上出事了。 刘福通闭着的眼睛,在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睁开。 “韩山童教主死了,我们要为他报仇,为死去的义军兄弟们报仇。”,刘福通沉重的说完,眼眶发红的看向杜遵道四人。 杜遵道皱了皱眉头,面无表情,“义军损失过半,今如之奈何?”。 文化人,一开口,林飞就给这个微胖的中年人顶上一个文化人的标签。 另外三人纷纷沉默,可能也不知道怎样发表意见。 “有回来的这些兄弟就够了,大事当在今日举。”,刘福通眼神中透露着不容质疑的目光,“我已安排李家妇人,联络村民们分批进颍州城,将刀子藏在草车中。而后我等只待城中兄弟取刀夺城门后,举火为号,破开城门,一举拿下颍州。”。 “城内有多少义军?”,杜遵道眉头依然紧皱,问了一句。 刘福通表情中略过一丝为不可查的厌恶,“城中兄弟有三百人,早在数日前混入城中,熟悉城门把守情况了。” “如此甚好,那今夜当举大义,拿下颍州。”,杜遵道脸色一下子好转起来。 刘福通没有说话,看了看林飞和陈老三。 林飞和陈老三很默契的点了点头,刘福通看到这俩兄弟,表情也是缓和一些。 第五章夜破颍州城(一) 村里的妇人,很早就开始生火做饭。 上千来号人,吃饱饭,都早早的休息。因为半夜要举大义,攻颍州城。 刘福通从吃饭到睡觉,居然也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整个人异常的冷静。 林飞现在就特别担心,这尼玛前几天拉一帮人起义,风声走漏,差点凉了,今天这就要开始实打实的开始攻城造反,这让林飞觉得很没谱。福通大哥不给人缓一缓,节奏有点让人跟不上。 但是看到主谋刘福通抱着刀子,呼呼的睡在一边,有感觉应该问题不大。 林飞始终睡不着,甚至还有些紧张,因为要跟着这些农民造反了,这意味着,在这个时代,他要踏上一条不归路了。这条路走到底,要么风光无限,要么命丧黄泉。 陈老三却睡得很舒服,打起了鼾。林飞就很纳闷,这哥们不知道一会儿将要面临什么吗。 似乎所有人都很正常的在做着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只有林飞一个人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这也许是外来者的身份给林飞带来的莫名感觉。 林飞的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后背也湿透了,前世的工科硕士研究生,如今要提着刀面对**武装的正规军,内心自然是万分的忐忑。 时间一点点的推移,而林飞的紧张却没有丝毫褪去,林飞手里拿着刘福通给的一把带着铁锈的片刀,甚至刀把都有些松动,林飞找了块儿破布缠绕了好几圈才保证不会刀把和刀身分离。 两个时辰后,刘福通最先醒过来,他是今晚这场空前绝后的事件的直接策划者,整个计划至今为止,也只有刘福通一个人知道全局的细节。 “兄弟们,都别睡了,今晚,咱们要让该死的元狗见识一下我们红巾军的威风。来大家伙儿都把红头巾带上。”,刘福通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红头巾发给身边的汉子们。 一会儿,刘福通走到了林飞的面前,林飞正准备接过红头巾。刘福通却放下手里的其他红头巾,将手里的红头巾在林飞头上绕了个圈系在林飞的头上。刘福通看着林飞的眼神,有些复杂,却又有着一丝期待。 明明这还是个十五岁的瘦弱的小伙子,刘福通却对他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刘福通没有说话,拾起来地上的头巾,继续给其他人分发。 林飞感觉怪怪的,心里面不是滋味,这种仪式感比较强的场面,林飞总是有些难以理解,也不太习惯。尤其是刘福通这个元末红巾军的头号造反大哥,现在亲自给自己系上了红头巾。 一千多号手里拿着各式各样的刀子或者烧火棍等武器的红巾军,已然集结完毕,虽然队伍站的乱七八糟,但是林飞从一些消瘦的农民眼里看到了滔天的恨意,林飞不知道刘福通拉来的这帮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今夜能否成功拿下颍州城,但是有一点林飞可以肯定,如果给这些农民机会,他们会毫不犹豫的砍下元兵的脑袋。 “今夜,杜遵道,罗文素你二人领五百人去颍州东门处藏身,只待东门火起,杀进城门,高举义旗。”,刘福通看着杜遵道和罗文素郑重的说,“届时韩咬儿会从东门接应你们。”。 杜遵道和罗文素看着刘福通,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盛文郁、王显忠,你们俩随我去南门,颍州东门元军数量最少,整个颍州城元军共有五百,守城之人有四百,东门只有几十元军,南门有近三百元军。你们可愿随我攻杀。”,刘福通表情异常凝重,言语之间却透露着无比的威严。 “愿听首领安排。”,盛文郁和王显忠异口同声的喊道。 “好,即刻清点人数,出发。”,刘福通霸气一挥手,铿锵有力的说道。 这帮子农民窸窸窣窣的动了起来,很快,分成了两拨人,杜遵道带了一拨人直接就出发了,也没多余的话。 刘福通看了看林飞,有点诧异,“我都说了,东门元军最少,有韩咬儿接应,你怎么没去跟杜遵道?”。 “首领,东门想必能够拿下,而南门的元军则需要拖住,势必有一场恶战,只要东门彻底拿下,南门也就不用担心了,唯一要做的是等到韩咬儿和杜遵道他们来支援。”,林飞简单思考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 “既然你知道如此,为何还要跟我去南门?”,刘福通听了林飞的回答,对这个十五岁的孩子不禁又多了一分兴趣。 “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林飞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总不能说我知道你是元末的头号造反头子,跟着你保命几率大一些吧。 “哈哈,你这小子,还蛮有意思。”,刘福通被这句话逗乐了,“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啧啧,一会儿别掉队哦。”。 刘福通大吼一声,“出发。”。 剩下几百号汉子跟着刘福通,迈着闷闷的步伐向着目标颍州城踏去。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刘福通他们已经来到了南门的不远处的草丛。在草丛中,林飞看到了南门的元军,光是城门外边站的就有至少小一百人,另外的估计在城楼上和城门里。 晚上,依旧有一些流民和商贾进城,挨个的进行着盘问,元军貌似对于搜查不是很感兴趣,林飞看到那些拉着货物的车根本没有搜查,就放进去了。 忽然林飞看到一辆拉着木材的板车,停在了元军处,没有进城,板车边上站着四五个农夫,这几个农夫手上系这红头巾。林飞似乎明白了,这应该要搞事情了。 元军对着这几个农夫指指点点,然后像是在破口大骂,一脚揣在农夫的身上,这几个农夫低着头任由元军打骂。 就在元军打骂之后,纷纷嬉笑嘲讽的时候。 林飞看到这几个农民模样的家伙,突然就从板车里抽出了几把明晃晃的刀子,直接砍在了最近的几个元军的脖子上。“呲溜”,隔着几百米,林飞都能想象到血线喷出来的画面。 “兄弟们,就是现在,跟我冲!”,刘福通大吼一声,直接身先士卒的挥刀冲了过去。 两三百米的距离,肉眼可见的缩小,林飞也跟着众人冲向了南城门。 第六章夜破颍州城(二) 顷刻间,元军已经反应过来,也拔刀相向,那几个农夫模样的人,有两个已经倒在血泊当中。剩下的几个在元军的劈砍下,撑到了刘福通等人的到来。 可是局势不容乐观,现在城外的元军并不知道有多少红巾军,所以红巾军在占得先机的情况下,凭借声势上的优势可以唬住元军一会儿。但是依托皮甲,头盔以及利剑的元军一旦利用自身的装备抵挡住了红巾军的攻势,那么等待红巾军的将会是噩梦。 刘福通一人当先,大刀挥向他面前的元军士兵,这个元兵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是军人的意识告诉他,抬起剑可以挡住。 只见这个元兵拔出手中的剑,格挡住了刘福通的这一刀,不过刘福通这个壮汉这第一刀势大力沉,这元兵多年都没有训练了,整日里花天酒地,虎口被震得有点麻木,剑险些掉落。 刘福通见先手未得逞,接着又是一刀,只取元兵脖颈。这一刀,刘福通拿出造反头子的狠劲,因为他没有退路,退只有死路一条,只有杀光视线内的元军,才有生存的希望。 这个元兵,这下真的吓到了,因为对方这个汉人不在是那个平日里任由元军士兵欺负玩弄的农民了,他在刘福通的眼里看到了杀意,没错是冰冷的杀意。 元兵试图用剑将这一刀挑开,只见刘福通的大脚在出刀的一刻就踹向元兵的小腹,躲无可躲,挡住了这一刀,却没防住这一脚。 这个元军士兵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刘福通的刀紧跟着又砍了下来,元兵急忙闪躲,滚向一侧。 见这一刀看不着这元兵了,刘福通直接一脚踢在他的面盆上,命中下巴,这一脚直接给这个元军踢懵了。刘福通顺势,就是一道直接砍在这元兵的脖颈上。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元兵举剑格挡,只是这一下没能挡住,刘福通的大刀压着剑砍到了元兵的脖颈上,“呲溜”,鲜血顺着脖颈汩汩流出。 就在这时,一个元兵从刘福通身后一剑刺在他的后背上,感受到背后传来的刺痛感。刘福通立马回首就是一刀,砍在这个元军的胸前,皮甲破开,血渍浸出,不多却没伤到太多。 这个元兵,一剑直接刺向刘福通的胸口,刘福通笑了笑,一刀直接砍在这个元兵的脑袋上,元兵抬手挡的空档,刘福通一个侧身躲过这一剑,紧跟着又是一脚踹向这个元军的下盘。 不偏不倚踢中这个元兵的命根子,被这个壮汉一脚踢在了命根子上,这个元兵苦不堪言。不过本能告诉他,现在不是体会痛楚的,因为他的小伙伴刚才就被对面的这个狠人砍死了。 林飞看着眼前的一幕幕,手里的刀不知该挥向何处,一下子陷入迷茫,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杀人的场面,只有很小的时候上学依稀记得有人在马路上用西瓜刀砍死过人,不过也早就忘了画面。现如今的场面,刀飞剑舞,鲜血横流。 这时候,一个元兵看到了林飞,林飞也看到了他。这个元兵也和林飞一样,很迷茫,因为在他从军的这几年里,从没经历过暴乱,更别提有这样几百号头戴红巾的农民提着刀,拿着棍棒起义的。他印象里,元军士兵们平日里就是喝酒,玩弄妇女,没钱了就去抢那些向绵羊一样的汉人。 今天这群绵羊,竟然露出了牙齿,他很不解,也很迷惑。 现在看到林飞,他仿佛又向看到那些软弱不堪的汉人一样,露出了不屑的目光。然后露出一副曾经欺负汉人农民的嘴脸,握着手中的剑朝着林飞冲过来。 林飞感受到了这个元兵对自己的轻蔑和不屑,林飞慌了,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刀。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危险。 元兵一剑刺向林飞的胸口,林飞发现自己居然紧张的拿不起手里的刀,没错刀就在手里,自己居然丝毫不动,林飞懵了。 就在这一剑距离林飞胸口只有一寸之遥的时候,一把大刀把这剑砍了下去。 “小子,别他妈发愣,用你手里的刀去杀狗贼。”,刘福通脸上染着血,不知道是元军的还是他的。 林飞从刘福通眼里看到了一丝的关怀,还有失望。在刘福通眼里看来终究是个孩子,这都是命。 林飞在看到了刘福通的眼神后明白了,要活下去,只能杀人,杀光这些元兵才能保住命。 接下里,林飞双手握着刀,奔着距离自己最近的正在和红巾军厮杀的元兵砍去。林飞虽是十五岁的身板,但是骨架初形成,几年后也必然是个威猛的汉子,加上心理早就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了,对于这样的场面必须学会渐渐尝试着去接受,去容纳。不然就无法融入这个时代,人的想法很容易形成,也很容易摧毁。 只见林飞一刀砍在那个元兵的胳膊上,血迹混着铁锈流了出来,元军恶狠狠的看向林飞,一剑刺向林飞。林飞急忙抬起刀,去格挡这一剑。这个元兵对面的红巾军蓄势一大刀砍在这个元兵的脖颈上,元兵依然来不及回防,只能用手捂住脖颈。手上直接被鲜血浸染,红巾军见状,又是一刀砍在这个元兵的面门上。这使得林飞挡住了这一剑,林飞也不怕再被刺,双手握紧刀,猛地劈向已经倒地的这个元兵,终于这个元兵彻底没了生机。 尽管这帮红巾军们都发狠了,然而战况依然不容乐观,场面虽然还是比较胶着,但是只要城门里面出来了元军增援,那么红巾军必然会面临全军覆没的风险。 但是如果从城门里冲出来的红巾军,那么这些元兵就没活路了,现在对于双方来说就是谁能坚持住,撑到援兵来的那一刻。 一刻钟眨眼间过去了,林飞身上也多了几道剑伤,血渍浸湿了身上的布衣,林飞一下子没有了杀人的恐惧,反而更多的是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感觉真的会让人上瘾。随时要面临敌人的手中的剑,随时会有被刺伤死亡的风险。也随时可能将一个人元**贼杀死,让这些该死的欺压百姓的元兵全都去死吧。 第七章夜破颍州城(三) 刘福通已经不知道对面这个元兵是自己砍杀的第几个了,身上全是剑伤,刚才有个元兵都已经将剑刺向自己的脖颈了,自己都没有发觉,如果不是陈老三用肩膀替自己扛下了那一剑,也许自己就命丧黄泉了。 红巾军这边死伤已经快一半了,不过元军也没什么好果子吃,地上躺着的有一半以上是元兵的尸体。 刘福通瞥向南城门,马上就快半个时辰过去了,东门按理说应该拿下了,杜遵道和韩咬儿怎么还不来,难道真的要拼到义军最后一人吗?刘福通沾满鲜血和汗水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冰凉的表情。 林飞也看向了南城门,依旧是没有一点动静,没有元兵来增援,也没有红巾军出现。 场面又陷入一阵厮杀,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操作,就是你一剑,我一刀,刀光剑影下,一条条生命显得如此苍白,只是义军没有退路,而元兵只要能拖到城中其他元兵出城支援就能扭转战局。可惜的是,这些元兵不知道东门和城内同样面临着来自红巾军的袭击。 正当局势又一度陷入胶着的时候,南城门动了,城门发出了“吱哑”的声音,一下子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城门外的元兵和红巾军此时此刻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城门。 只见一个元兵出现在了南城门口,刘福通和林飞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那个元军士兵,刘福通心里猛的一凉。 林飞这个眼还是很尖锐的,马上发现这个士兵眼珠子都不动了,“死了这个人”,心中一念闪过,嘴角随即挂上了一抹笑意。 果不其然,元军士兵背后那人直接一脚把手里扶着的这个死人踹开,只见一个披散着长发的矫健的汉子,光着膀子,秀气的脸庞上带着一抹痞子气。“我韩咬儿在此,你等元狗还不死来。”,汉子一声暴喝,跳将出来,手中拿着一把斧子。 “哈哈哈,好你个韩咬儿,哥哥我都等你半天了。”,刘福通染红鲜血的脸上洋溢着异常嚣张的笑容。 韩咬儿没有回应刘福通,奔着一个元兵,直接就是一斧子砍下去,这个元兵被刚从南城门出来的韩咬儿吓懵了,虽然抬剑格挡。但是内心是彻底崩溃的,剧情不是这样的啊。我们的元军士兵应该出城支援啊。然而思考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韩咬儿的斧子直接连着他的剑砍进了这个元兵的脖颈。又一个元兵命丧韩咬儿的斧子下了。 剩下的元兵开始溃逃了,因为韩咬儿身后不断的冒出头戴红巾的义军,这些元军的心理防线已经崩塌,他们也失去了抵抗的信心。 结局已经没有任何悬念,颍州城今夜易主,这只元末的第一支红巾军用生了锈的铁刀和烧火棍给元朝统治者上了一课。 刘福通没有发出命令,这些红巾军奔着那些溃逃的元兵就跑了出去,就像以前被这些元军追着打、羞辱一样,如今将如数并且加倍的奉还给他们。 不久后,刘福通确保城门口没有活着的元兵后,率领一众红巾军进入颍州城。 城中的百姓今夜无眠,刘福通进城后,首先就告诫了所有红巾军不准奸淫掳掠,但是可以去官府抢劫。这些人对于元朝的官吏早就恨之入骨,一股脑的直奔颍州城官府。 当这些红着眼的义军们来到颍州县府的时候,看到了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官兵们的尸体,也有些许义军的尸体。 刘福通径直走进县府的大堂,杜遵道正坐在大堂之上的县府府丞的交椅上,而大堂中挤满了红巾军。刘福通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杜遵道,内心的厌恶不禁又多了一分,此人虽懂些文墨,也能出谋划策,但是太过骄横。杜遵道坐在交椅上,一脸的得意和猖狂,看着下面熙熙攘攘的红巾军。 很快整个县府被红巾军塞得满满当当,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小九儿,叫上几个人跟我来。”,刘福通看着在县府里大呼小叫的这些义军,摇摇头,对着林飞说道。 林飞立马拉了几个正在欢呼的红巾军,跟在刘福通身后。 刘福通带着大家,来到府库,破开府库的大门,进入府库。 当大家看到府库粮仓中堆积如山的粮食的时候,都挪不开眼睛了,刘福通看到这些粮食后,松了口气,干造反这一行,手里得有粮,不然人再多都没意义。有了吃的,就会有越来越多的农民来加入红巾军。 刘福通叫林飞和陈老三先去吧盛文郁和王显忠找来,很快林飞等四人回到了府库。 “你们四个,找人先把府库的刀子,盔甲都清点一下,然后集结所有人就在府库门前。”,刘福通说完,就转身向着县府走去。 林飞其实发现了一个细节,就是杜遵道从始至终没有来过南城门支援,而是一直和他率领的红巾军待在县府,而杜遵道呢,在县府的交椅上痴迷不已。 这不禁让刘福通很不爽,林飞也觉得很荒唐,兄弟们在浴血奋战的时候,你丫的做你的皇帝梦呢。 一刻钟后,所有的红巾军都集合在了府库的门前。 应该说是之前城里城外的红巾军都一起集合在这里了,大概还有七八百号人。 林飞,陈老三,还有杜遵道等一干人都站在这些红巾军的前排。 刘福通站在府库门前的台阶上,面朝所有义军,看着有些红巾军士兵已经穿戴上从元兵身上扒下来的皮甲和头盔,刘福通心底很想笑,但是努力克制住了。 “兄弟们,咱们今晚大破颍州城,按说应该庆祝一下,是吧。”,刘福通卖着关子,顿了一下。 果然下面的红巾军们都骚动起来,有人喊道“是啊,首领。”。 “可是,我们这一战,损失了好几百号兄弟,我们需要更多的兄弟的加入,因为元军可能已经在来攻杀我们的路上了。”,刘福通清了清嗓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今晚大家暂且休息一下,明天开始我们要继续战斗,不断壮大。”。 “继续战斗,不断壮大”,下面的红巾军跟着喊了起来。 刘福通安排林飞和陈老三等人,将府库的兵器装备给红巾军们分发下去,刘福通自己也披上了铠甲。 第八章义军壮大 次日,刘福通立马派出四百人,到周边的乡村,和小城四处宣扬,遇见元兵就杀,颍州城最大规模的元军杀伤力已经被摧毁,颍州城周边这些零零散散的元军完全不是红巾军的对手。 因为每到一个地方,红巾军的人数就像滚雪球一样的增长,刘福通也没有想到,攻下颍州城会有这么大的影响。 接下来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是刘福通红巾军的一个高速扩充时期。 杜遵道很早就利用自己那点文化去四处宣扬韩山童是宋徽宗的后代,而刘福通也给自己安排了一个南宋名将刘光世的先人。利用这捏造的背景,加上能让父老乡亲们有口饭吃,很快一传十,十传百,很多人闻风而来,要跟着刘福通造反。 刘福通攻破颍州城,像是给北方穷苦的农民释放了一个信号,我们这些元朝社会底层的人,只要团结起来反抗压迫,也是能成功的,元军看起来似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大和不可战胜。 刘福通破颍州城的这一战,是给千疮百孔的元帝国的沉痛一击,各地大大小小的造反运动在这一战后都如火如荼的开展了起来。 红巾军一时间威震四海,也有许多民众在元帝国的某个角落里,张罗着如何打着红巾军的旗号,加入到这场空前的造反运动中去。 林飞在自颍州那一战,也彻底放下了道德的束缚和思想的包袱,在颍州城周边又干了几场小规模的军事行动,死在林飞刀下的元兵也有十几个了,因为下手变得狠辣,林飞在红巾军的青年中也开始有了名气。“颍州小九哥”渐渐的在军中传播,不知道都以为是个大汉,其实只是个经历了鲜血洗礼的少年。 林飞从刘福通身上,学到了拉造反队伍的艺术,现在只要有农民贫苦人家的地方,林飞就能给你拉出一支红巾军,深得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精髓。把宣讲的艺术逐渐完善,在说服大家加入队伍的时候总是能一针见血,点燃这些底层人士对元朝,对元军的愤怒。 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五月初,颍州城。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南城门,只是人换了一茬。 此刻的林飞,年方十五六,“颍州小九哥”,站在南城门外一支红军队伍的最前面,林飞身后这只队伍里面,绝大多数都是十几岁或者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咋一看有个七八百号人。 身后的小伙子们有的身披皮甲,有的**着上身,形态各不一样,但是目光都盯着前方那个消瘦的身影。林飞看来没少下功夫,这一个月成长许多,也在这支特殊的红巾军中树立起了威信。 林飞在四处拉队伍的时候,也曾问起过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叫朱重八的兄弟,林飞心想这老朱也在安徽,自己现在也在安徽的颍州地区,总要碰碰运气。殊不知明朝的开国皇帝,现在正在一个叫“皇觉寺”的庙里撞钟。 此刻的朱重八还不知道外面早已经造反造的翻天覆地了,待在寺庙里面的老朱在几个月后,收到老朋友汤和的一封信,才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就已经乱了。 画面回到颍州城,五月的天,就像小孩子的脸一样阴晴不定,南城门外的红巾军头顶开始飘起了乌云。 刘福通站在城门口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自己面前这个数万人的大队伍,内心终于有了一丝强大的底气,这就是他刘福通和元朝叫板的资本。 这些天义军把周围大大小小的乡镇,村子都拧成一条绳子,元军在颍州境内已经消失殆尽了。死的死,逃的逃,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那些元朝的官员也都被五花大绑,杀的杀,关的关,接受百姓的怒火。 刘福通想着这一个月来,发生的这些事情,感觉到人生充满希望。 “义军的兄弟们,这一个月以来,我们把元狗赶出了颍州,但是这不够,河南的父老乡亲们现在还在水深火热之中,我们能抛下他们,只顾自己吃饱穿暖吗?”,刘福通慷慨激昂的对着义军喊道,“当然不能,那样我们和无情无义的元**贼有什么区别,所以我们要去解救北边河南的兄弟们。” 一听到元狗,这些红巾军的汉子们,个个恨得咬牙,他们的妻儿,父母饿死,或被元贼**而死,含恨而终。和元军,和元朝官兵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虽然现在自己是能吃上饭了,但是死去的亲人再也回不来了,必须要让那些压迫剥削者付出血的代价,血债只能血来还。 刘福通现在一开口就能点燃红巾军的士气,无需过多的煽情话语。 “大家今夜在城外扎营休息,酒足饭饱后,明日出发,进军河南。”,刘福通已经想好了,不能等着元朝的统治者反应过来来找自己,要主动出击,趁你病,要你命。 很快天空中下起了小雨,像是为义军们助威。 林飞这个“颍州小九哥”,也成了刘福通的小帮手,帮着刘福通安排粮草,后勤装备等等,刘福通渐渐发现这小伙子真挺聪明,统筹能力还有算术能力都不错。 这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算一下几万人的饭量都算不来那真的可以买块豆腐撞死了,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包括对待自己身边的兄弟,林飞也是无微不至。 刘福通觉得林飞得好好培养一下,日后一定会是自己的左膀右臂。 林飞虽然做到了千夫长的位置,但是人马可能并没一千,装备也不如杜遵道那几个老油子。刘福通看在眼里,杜遵道这个人仗着自己资历老,有点文化,就在队伍里专横恣意。 现在刘福通是真没空搭理他,造反也需要团结,不能起内讧,这一点刘福通很清楚。 但是在内心已经埋下了一颗种子,日后处理杜遵道的种子。 林飞照例,给刘福通这个老大哥汇报了目前的粮草补给和一些辎重的情况。 刘福通听完,点点头,正当林飞准备离开的时候,刘福通抓住了林飞的手。 “首领,咋了。”,林飞看着刘福通,有些不解。 “小九子,从咱们认识到现在,也一个多月了,我现在有个重要的事情要交待与你。”,刘福通的眼里有着一丝关怀,也有一丝郑重。 “首领说的哪里话,只管吩咐,小九万死不辞。”,林飞眼珠一动不动的看着刘福通,试图看看能否猜出点什么。 因为林飞也有点懵逼,马上就要打河南了,突然有事找自己,感觉很奇怪。 刘福通看了一圈周围,没什么人,于是开口了,“小九子,如果河南战事顺利,我会很快南下。我要你在我北上进攻河南途中带着你的人调头回颍州。”。 “那如果不顺利呢?”,林飞皱着眉头问道。 “如果不顺,到时候你就用我旗号,以颍州为本,自立一方。”,刘福通笑着说道,非常非常的洒脱。 第九章红巾军挺进河南 至正十一年(五月上旬),刘福通率领数万红巾军,兵指河南。 首战罗山县,红巾军来势汹汹,杀得罗山县的元兵屁滚尿流。 攻破罗山县当天,仅仅留下一小部分人镇守罗山,大队人马开赴真阳县,一日之间连破两县城。 义军杀进县城时,元兵居然还在抱着酒壶喝酒,有的元兵仍然在大街上公然的强抢民女。 这些景象,彻底刺激了义军的神经,必须让这些元贼得到教训。 罗山和真阳县外的道路上,大大小小的堆积着元兵的头颅。 河南人民听到了刘福通数万大军挺进豫南,纷纷响应。 林飞逢战必先,对待元兵,林飞已经习惯性的去砍下他们的头颅,享受着鲜血“滋溜”喷射出来的快感,也许一个人的改变往往是从血性开始。遇到刘福通后,林飞的心境,性情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接下来的三个月内,林飞等人跟着刘福通在豫南大大小小打了几十场战役,无一败绩,屡战屡胜,元军闻风丧胆,而且被酒色掏空了身体。 三个月的时间,林飞的身高也蹭蹭蹭的窜了起来,林飞每天晚上都要绕着营地跑步,锻炼身体,开始的时候,就只有林飞一个人,后面在“颍州小九哥”的名声下,不断有一些年轻人加入进来。 因为林飞公然的在众人面前说过,“若不进行身体上的训练,那么红巾军迟早也会和那些酒色掏空的元兵一样,任人宰割。”。 杜遵道等人听到,不以为然,平常偶尔练练兵就很不错了,还跑步锻炼,闲得蛋疼么。 因为杜遵道这厮有些文化底子,所以好多年长的义军也听他的,鸟都不鸟林飞。 可是年轻人都喜欢林飞的与众不同,甚至觉得每天晚上光着膀子跟在林飞屁股后面跑步很有意思。 林飞教会了这些小伙子们如何做俯卧撑,如何做波比跳等等一些简单的训练体能的方法。 很快,大家感受到身体里乳酸带来的酸爽,不过依然坚持了下来,头子林飞都能坚持,其他人也咬牙坚持。 林飞这支队伍因为喜欢晚上折腾自己的身体,所以吃的也比其他人多,索性刘福通压着,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明显,这帮小伙子在战火和日常的锻炼下,身子骨越发的硬朗了。南阳的黄牛肉,三个月让这些义军中的小伙子也过足了肉瘾,虽然每天只有一点,但是有生于无。 至正十一年(公元1351年)八月底,河南叶县。 拿下叶县之后,红巾军已经形成横断豫南的架势了。刘福通并没有继续北上,因为南边还有几块肥肉没有咬下来。 叶县产盐,刘福通安排了一支红巾军专门看守这叶县的矿盐生产,保证这些盐供给义军以及义军所攻下的城池。 此刻刘福通站在大军的前方,面对着眼前的将近十万人的队伍,叶县里面是完全容不下这么多人的。十万人在叶县城的外边,看上去密密麻麻一片。 和往常一样,没有过多的讲话,只是简单的几句,然后安排几位将领,准备南进打汝宁府。 杜遵道在下面,听了刘福通的话,心里很不爽,同是出来造反,你就是大哥,次次发表讲话,我只能在下面听着。 不过没有人注意到,队伍里的林飞和他那上千号人已经不在红巾军当中了,杜遵道当然也没注意到,杜遵道自己手里现在都有一两万人,林飞那几个兵在他面前啥也不是,自然不会得到他的关注。 早在几天前,林飞就带着他的本部兄弟返回颍州了。 颍州边上的亳州,居然没有动静,成了被遗忘的土地。颍州小九哥一回来,先没回颍州,先带着兄弟们直接马踏亳州,亳州的元兵也真的是心大,颍州反了,居然没跑。 亳州百姓终于盼到了红巾军,而且是一支年轻的红巾军队伍。十六岁的颍州小九哥,骑着一匹从元军手中抢来的军马,直奔亳州元兵。 现在的林九九,已经是个会骑马的少年郎了,头发披散在双肩上,深邃的眸子盯住前方的元军人马。小九哥这几个月身板宽厚了许多,肩宽腰细,身上几条触目惊心的伤疤和清秀的脸庞显得那么不协调,但是有种别样的风采。 林飞手里的刀子不在是那把生锈的,是一把锃亮的锋利的制式武器—元军的大砍刀。 林飞身后有几个少年模样的红巾军,也都骑着抢来的军马,这些骑马的少年郎们都是自己硬生生从元军骑兵手里抢来的,是付出了血和伤代价的。跟着林飞,有实力抢到,就配拥有,而向杜遵道这个烂人,什么好东西抢到了,就要上交给他。所以儿郎们愿意跟着眼前这个刚过十六岁的少年。 “杀”,颍州小九哥,策马奔去。 在经过第一个元兵的一刹那,林飞接着马力,一刀劈在这个元兵的脑袋上,元兵抬刀格挡直接被震开。刀落在了这个元兵的天灵盖上,一刀千钧重,这个元兵当场身亡。 其他元兵纷纷挥刀持剑砍向林飞,林飞也不慌,翻身下马打了个滚,继续战斗。 后面的儿郎们一个个瞬息间来到,就像摧枯拉朽一样,打的元兵没有招架之力。 不到一刻钟,亳州官道上摆满了元兵的头颅。 夜晚,亳州城外,小九哥的营地井然有序,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林飞这个军事小白,现在也会安营扎寨了。在造反中不断的学习进步,才能提升自己的实力。 营地虽然简单,但是林飞已经让这些少年汉子们学会了轮岗值班以及定时定点的巡逻。 晚间夜跑和训练也没有落下,没仗打的时候,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发泄自己的精力是很不错的方式。 林飞早就琢磨着,把自己手里这一批小伙伴朝着后世职业军人的方向发展,就算达不到那样的标准,也要有个正规军的样子。现在看着排成一列列的正在进行夜跑的少年义军队伍,林飞心中不由的感慨万千。 目前这支队伍,算是经历过很多场战役的洗礼了,但是凝聚力还是不够强,没有核心价值观,很多人仅仅是冲着颍州小九哥的名号投奔来的。林飞跟在队伍后面,一边跑步,一边思考着,怎么升华一下队伍的精神。不能只会打打杀杀,要有坚定的信仰,也不仅仅是为了举大义,灭暴元,刘福通造反这滚雪球式的发展,让林飞看到了元末这个时代的机遇。 第十章镇北军 其实到后来,林飞才知道,原来亳州只是刘福通这个老大哥给他留的,刘福通也没想到亳州的官府富的流油,应该说是小官巨贪。 颍州小九哥,在第二天进城清点官府钱粮物资的时候真的惊到了,亳州县府的库房里面堆满了金银珠宝,另外还私藏了上千套的制式铠甲和没有开锋制式蒙古大刀。 这在元朝可是掉脑袋的事情,私藏军械是死罪,这个亳州府的一个州县县丞居然有如此胆量。不过这些都重要了,重要的是,颍州九哥发财了,这一下武装起来,整个千人正规军不成问题。 “小六,你去叫大家集合,来领好东西。”,林飞并不打算告诉其他红巾军的将领,这些东西撑死也要自己消化了。 这元帝国也算是到头了,百姓们都吃不上饭,饥荒,流民到处都是,一个州县的长官还能贪成这样,越想越觉得这帮子官员没有一点人性。 很快林飞的儿郎们一个个脱下身上的烂甲,穿起来只有元军骑兵才有的制式铠甲,人手一把蒙古大刀,好不威风。 在州县的校场,上千儿郎一队队的站开,精气神十足。 林飞晃了晃脑袋,整理了一下思绪,准备给自己的这支嫡系部队起个番号。虽然也是属于红巾军系统,但是林飞知道红巾军最终还是要面临各大枭雄。所以要想一个番号,日后万一红巾军都拉胯了,自己还有一丝实力。 不如就叫镇北军,反正迟早要北上打元军的,这名头够响亮。 “兄弟们,今日,我等在此。为的是什么?”,林飞清了清嗓门,大声问道。 下面的儿郎们有的摇摇头,有的说,“为了举大义,灭暴元。” 又有人说,“为了能混口饭吃,不饿死。”。一出口,引来一阵哄笑。 林飞举起手,示意大家安静。 接下来,要将这帮子子弟兵彻底绑在自己的战车上,林飞眼珠子转了转。 “九哥我告诉你们,今日我们在此,举义灭元只是其一。”,林飞站在将台上,看着下面的一张张既迷惘又有些青涩的脸庞,开始了一段让这些少年义军终身难忘的讲话。 “我们今日之所以在此,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活命,看看你们身上的铠甲,手里的刀子,这是咱们活命的本钱,我们不仅要活下去,更要活的潇洒,有酒喝,有肉吃,有女人睡。元军挡住咱们的活路,咱们就拿起刀子叫他们滚。不论是谁,只要他妈的敢挡住我们镇北军的路,我们就亮出我们的刀子。让他们瞧瞧镇北儿郎的厉害,今天你们都正式成为了镇北军的一员,只要我九儿在,就不会让弟兄们吃素。都听见了没?”,林飞最后几乎是嘶吼的喊出来。 下面的都是少年儿郎,小的不过十四五岁,大的也才二十出头,听着林九九的话都热血沸腾,嗷嗷想叫。 林飞的一番简短的话语,让这些少年心中的血性燃烧了起来,镇北军有着一个共同目标,活下去,活的快活,不吃素,只吃肉。 要让多数人抱团的最好办法,就是建立一个共同目标,受益群体是所有人,这样容易拧成一条绳。 林飞今天做到了,他的气魄感染了整个镇北军。 一千多号镇北儿郎高声的吼着“镇北军”,“镇北军”。 口号有了,就要开始拉人,扩大队伍,这一套程序,林飞已经轻车熟路,有钱,还有一千多号人手,直接散出去从整个皖北地区大肆招兵买马。 当然林飞在过程中强调,只要年轻人,也就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九哥的名声靠着这些钱粮砸的更响亮了。 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春,林飞利用亳州得到的资源,快速的在颍州、亳州一带攻城掠地,林飞并没有急于扩充地盘,因为造反早期势头太强很容易引来元朝统治者的注意。 刘福通并没有像之前说的那样,返回颍州地区,而是在割据豫南后,进一步的和元军对峙。不回来还好,林飞可以趁机将自己手底下现有的几千人马练强练热。 刘福通在河南越打越猛,屡战屡胜,已经令元朝的统治者感到了不安,元朝的那位大人脱脱,终于开始着手认真对付红巾军了。 而林飞呢,依旧一个人闷在亳州练兵,没错就是练兵,之前起义大大小小也干了不少场仗,林飞认为有必要实行军事化、规模化的集训。这样这些班底才能最大化的在战争中生存下来,不然原班人马每次都会损失一点,这样最后可能队伍是变大了,但是最初的兄弟们也死光为了。 他需要让这些最早跟自己战斗的兄弟们,每一场战斗都能活下来,而其他招来的,九哥并不在意他们的死活,这要看他们以后的忠诚度。 林飞给原来那一千号人,大都升了官,十户长,有的百人长或千夫长。有意识的去教他们如何磨合队伍之间的默契和配合。通过一些小游戏,后世的素质拓展训练进行。 而镇北军队九哥的敬佩之情越来越深,这个颍州小九哥总是有着一些很新颖的想法,同时也对待部下怪怀备至。 只能一点点的培养,林飞也是操碎了心。 就在颍州九哥苦心经营着自己的地盘的时候,又有人造反了,没错是又,去年十月份,徐寿辉在湖北蓟州造反,利用湖北地区的白莲教信众,直接建立天完国政权,做了皇帝。 林飞去年听到这消息,就笑了,徐寿辉这卖布的看来还是和彭和尚凑一块了,应该还有邹普胜。先当着皇帝吧,当不了多久,徐寿辉脑袋被陈友谅砸得粉碎,这个林飞小时候就知道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陈友谅这个渔夫现在反了没有,在哪里呢? 历史中的一个个人物都开始加入了这一场空前绝后的造反运动当中,林飞不自觉的感受到血液的沸腾,日后说不定会遇到这些历史上响当当的大人物。 有着领先两千年的视角,林飞可以一定程度抢占某些先机,比如抱上朱元璋的大腿,也只是想想。 不过,最近造反的这个家伙,让林飞看到了寻找大明开国皇帝的希望,这个人就是郭子兴,朱元璋的老岳父。 至正十二年,郭子兴举数千人,取濠州,当郭子兴正在濠州庆祝的时候,麾下一个叫汤和的人谢了一封信,寄给了正在皇觉寺当和尚的朱重八。 第十一章驰援濠州 而当二十四岁的朱重八收到这封信的时候,濠州的郭子兴被元军给围了了水泄不通。 皇觉寺,一间屋子内,朱重八坐在一张石凳上,看着手中的来自老朋友汤和的那封信。心中是无比的想去,但是对于局势的危险的判断让朱重八告诉自己,现在还不是时候。所以朱重八决定还是继续当和尚,每天敲敲钟。 然而老天却没能如朱重八的愿,有人告诉他,红巾军将领给他寄信的事情已经泄露,知情人要去官府举报。朱重八开始面临人生的第一个重大抉择,是造反呢?还是造反呢? 朱重八很小的时候就了解了现在的元朝,并且他的内心也对这个帝国充满了仇恨,父母兄弟都是因为这个国家,元朝官员而死。如果不是那些可恶的贪官污吏,残暴的元军士兵,也许现在他还能给地主放牛种地,父母兄弟也能在一起生活,就算贫穷但是却安稳。 而如今,有人知道了他的发小汤和给他写了信,要告发他,该怎么办? 这时候,一个人出现了,在朱重八痛苦的难以抉择的时候出现了,这个人叫周德兴,朱重八向他询问意见。这个人可能是神棍,给朱重八算了一卦,结果是如果不跑还待在这里会出事情,而如果去造反还能逢凶化吉。这是什么逻辑? 朱重八整个人忽然冷静了下来,脑海中思考着,我现在还有没有退路了,以前吃不上饭还能在寺庙里面当和尚混饭吃,现在看来想要恢复之前的安逸生活是不可能的了。这该死的元帝国,该死的元朝统治者,一定要把我逼上绝路吗。朱重八脑袋转了一圈,这次好像真无路可走,如果说有,只有一条,造反。因为不造反,也会被这些官员抓走,按上造反的罪名杀掉去充功。既然如此,就反了吧,该死元朝廷,都是你们逼的。 朱重八连夜逃出皇觉寺,奔赴濠州城。 他不知道前方有什么等待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踏上一条不归路,没有任何退路了。 就在朱重八奔赴濠州城的时候,林飞,颍州小九哥,带着几千号人,也奔赴濠州城而去。 林飞并非只是为了去找朱重八,还是为了去替郭子兴解围,虽然知道按照历史的发展,郭子兴应该不会出事,但是这个顺水人情林飞还是打算做一下。 林飞比朱重八消息要灵通多了,而且比起朱重八,林飞手里还有近万人的兵马。不知道当朱重八看到这样一个少年,有着这样的资本的时候是什么想法。 镇北军现在有近千匹马,不过林飞只动用了一半,不想暴露过多的实力,五百匹马和五千扩充后的镇北军正在官道上向着濠州行进。 五百个骑士分成十组,间歇性的跑出去刺探方圆数十里的情况,虽然是去增援友军,可是也不想撞上大规模的元军。兵贵神速的道理,林飞怎会不明白。 还好一路都没有状况发生,几日后,林飞和他的镇北军抵达濠州地界,距离濠州城只差数里。林飞示意所有人保持安静,然后带着几名骑士策马而去,打探敌情。 濠州城外不远处的一个山丘上,林飞和骑士坐在马上,看着濠州城的战况,红巾军和元军正在厮杀。可以看到,虽然元军士兵将濠州城围住,但是战况并没有压倒性的胜利,迟迟难以拿下城门。 林飞心中已经拿定主意,等到双方打的疲乏不堪,鸣金收兵,自己再带人冲杀,一定能将元军一举击溃。解濠州之围,如果现在上,势必也能击退元军,但是战果就比较有限了。 林飞带着几个骑士回到了镇北军藏身的树林,这个林子里,谁能想到隐藏着一支奇兵呢? “传令下去,大家伙先休息一下,赶了几天的路都有些疲惫,三个时辰后,我们马踏元军。”,林飞对着一众小将们说道。 值班的骑士和镇北军士兵,轮流交替在林间和官道上巡逻侦查,不时地会有骑士回来汇报濠州城战况。 三个时辰悄然而过,年轻力壮的儿郎们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一个个精神抖擞的看着他们的头儿,镇北军的首领,颍州九哥。 “练兵千日,用兵一时,咱们在颍州亳州天天练,练得都淡出鸟了,兄弟们是不是现在连砍人都不会了?”,林飞洪亮的嗓门看着眼前的一个个镇北军的小伙子们说道。 “报告首领,我一会儿把元军的脑袋砍下来给你当夜壶。”,一个看上去十八九岁的少年咧着嘴笑着说,正是小六子。 “哈哈,好,很好,看下来不用给我,你们一个个留着自己用。明白吗?”,林飞说完,一跃上马,霸气。 “是,首领。”,镇北儿郎们吼到。 “全体都有,踏平元军。”,镇北军首领林飞大刀一扬,振臂高呼。 濠州城前,有一些元军已经疲惫的坐在地上,挥不动刀子了,郭子兴的红巾军也一样,依托着城门之便,也在进行着人员伤亡的处理和修整。此刻城门外的数千元军体力已经接近极限了,因为郭子兴他们的顽强抵抗又抗住了这一波攻势。 元军将领也很烦躁,每次的进攻都能被郭子兴给用大量的红巾军战士的浴血拼杀给挡住。 城外横尸遍野,有元军的,有红巾军的,还有一些重伤的,**的士兵,等待着死亡的降临,生机在不断的流逝,这就是战争,这就是战场。 就在元军和红巾军都暂缓了拼杀的劲头的时候,不远处,传来滔天的呐喊声。 元军将领看着这个画面,直接傻眼了,乌压压的数百骑兵和几千步卒手提制式蒙古大刀,向着疲惫不堪的元军冲来。 要命啊,这个元军将领第一时间就下命令了,撤,赶紧撤。 这群狼崽子现在正精力充沛呢,强弩之末的元军在镇北军严重不过是一群待宰割的绵羊。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攻守易势只在一念之间。林飞虽然还不是一个军事家,但是能够冷静的分析局势,选择全军休息后,再以高昂的战意去对阵已经厮杀很久的元军,这也体现出作为军队首领所必备的基本素养。把一切优势最大化,把风险降到最低。 这是所有将领应该具备的基本素质,想要成为名将更要做到极致,而林飞距离名将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这不是超越两千年的见闻可以一蹴而就的。 第十二章大败元军 颍州九哥,镇北军首领,林九九,一头长发散在双肩,深邃的眸子中透着寒意,肩宽腰细的九哥身披鱼鳞甲,手持一把加强版的制式蒙古大刀,刀两侧开了细槽,据说这是为了在砍人的时候减小血压的阻力,更快的杀人。 刀刃闪着寒光,这把刀子林飞从铁匠手里取到之后,还没有见过血,现在正好拿这些元军试刀。 林九九为何在镇北军中有这么高的威望,因为他逢战必先,身先士卒。这样玩法还真不好操作,因为不熟练的话,会把自己玩死。九哥已经找到了一个猎物,借着马力,从天而降,一刀砍在面前的这个元兵脖颈上,这个元兵甚至没有时间提刀,林飞来得太快,势头太猛。 “呲溜”,鲜血直接喷射出来,飞溅在林九哥清秀的脸庞上,九哥舔了舔嘴角的血,深吸了一口气,杀人真的会上瘾。 身后的镇北军的小将们早就对这样的场景见怪不怪了,首领一上战场就像个怪物一样,杀起元兵,眼睛都不眨一下。 林飞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血液脉搏,就像是受到魔咒一样,到了战场上就很愉悦,很亢奋。所以逢战必先,非常享受生死一念的感觉。 林飞的刀法在杀人中不断的提升,渐渐的有一种艺术的感觉,刀起刀落,血线喷射,刀起刀落,人头落地。每当有人从背后偷袭时,林飞下意识的察觉到,避开要害,回首就是一刀暴砍。杀人杀多了,果然就容易养成对危险的嗅觉。 不过也有被偷袭得逞的,直觉也不是总那么灵敏。 这些元军,正是镇北军的磨刀石,将这群狼崽子们的獠牙磨得更加锋利。 首领杀人都如此凶狠,手下的小将和镇北军士兵自然也是这个风格,下手直逼要害,能一刀砍死,绝不砍第二刀,这就是镇北军,一支红巾军中的特殊队伍。 镇北军气势如虹,这场屠杀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左右,随着最后一名元兵的倒下而终结,镇北军的骑士卯足劲去追那些试图逃跑的元军士兵和将领,一个都没跑掉,开玩笑,五百匹马,你往哪跑。 最终镇北军全歼所有元兵,至始至终郭子兴都没出城,其实并不是郭子兴不想出城,是不敢出城,这些少年们太凶残,郭子兴等人在城内看到元军大败自然高兴,但是看到这些小哥们,一个二个杀人的模样是真的吓人。也可能是郭子兴刚造反,还没打过几场仗,所以才会如此吧。 但凡是镇北军的原始人马,均无一人阵亡,扩编后加入的有数十人阵亡,虽然是单方面屠杀,有心算无心,满状态的干无状态的,但是毕竟刀剑无言。有人运气不好,战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无法避免,林飞已经将损失降到最低了。几千人就死了几十个,相信这样的战绩放眼元末,也没有太多人能做到。一些元兵濒临死境下的全力一击,也是很要命的。 镇北军井然有序的站在濠州城外,林飞抬头看了眼濠州城门。举起了手中的大刀。 身后的数千镇北军高声呐喊,“镇北军,镇北军,镇北军。”,林飞把刀放下,示意停下。 郭子兴等人缓缓从城门出来,郭子兴这个中年人看上去有点猥琐大叔的感觉,林飞估摸着这个中年大叔应该有个四五十岁了吧,人到中年了还出来造反,有意思,真有意思。 林飞打量着郭子兴的同时,郭子兴也大量着林飞,这个少年英雄真的不凡,身材高大,肩宽细腰,相貌也是清秀,挺拔的鼻子,明亮的眼眸。郭子兴内心不禁感慨万千,自古英雄出少年啊,这少年郎应该还不及弱冠吧。 “小子颍州林九,见过郭将军。”,林飞双手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 郭子兴此刻仿佛忘记了方才在战场上心狠手辣的那个颍州九哥,笑着回应道,“小将军也是威名远扬啊,颍州林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 简单的客套了几句,郭子兴便邀请林飞进城,濠州城还是挺大的,郭子兴倒也爽快,顺便让林飞的几千镇北军也驻扎在城内。 夜晚,郭子兴设宴款待林飞,同时也派人把备好了酒肉送到镇北军的驻扎营地去。 濠州府,酒过三巡,大家就聊开了,在场的各位没有一个人敢小觑坐在上座的这个十六岁的少年郎。干造反这活,靠的是实力说话。虽说郭子兴等人也属于红巾军一系,毕竟是借着红巾军的名号起的家,人颍州九哥是去年就开始造反,论资历,反而在座的都没有九哥高。 不过林飞深知做人一定要低调,懂得隐藏自己。 所以林飞对于众人的赞赏,一直很谦虚的回应着,并且丝毫不提今日替濠州解围的事情,也没有提曾经跟着刘福通在豫南大杀四方的事情。 郭子兴现在对这个少年没有任何的轻视了,居功而不傲,而且少年老成,话语之间分寸掌握的很好。明明帮了我濠州一个大忙,却丝毫不提。 越是这样,郭子兴就越觉得欠林飞这小子人情。 林飞在敬酒间,也认识了郭子兴身边的几个将领,分别是孙德崖、赵均用等四人,这几个家伙儿对于林飞很是佩服,这四人林飞几句话就发现是那种**桶,暴脾气,性情刚烈的一批。原来在造反之前就经常干一些打家劫舍的事情,算是草莽英雄,这是林飞给他们的上限定位了已经。 不过郭子兴却对于林飞和这几个人接触很不感冒,很是担心林飞被这四人带偏。郭子兴似乎和孙德崖这几人关系并不太好。 不过林飞也没去细想,太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就行,喝酒吃肉,岂不快哉。 林飞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行为,让这些在座的草寇也好,流民土匪也罢,看了很是受用,纷纷豪爽的痛饮起来,之前和元军厮杀的疲惫一扫而空。 正当大家喝的高兴的时候,一个红巾军的士兵跑了进来,向郭子兴汇报着什么事情,林飞看到了,不过也没在意。 但是很快出现的那个人,让林飞的内心躁动起来。 第十三章朱重八来了他来了! 看到郭子兴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好看,本来不在意的林飞,端着酒杯来到了郭子兴的面前,“怎么了,郭将军。”。 “也没什么,就是有一人现在在府门口,说是来投军的,但是担心是元军派来的细作。”,郭子兴挑了挑眉毛,面色严肃的说道。 “大半夜的来投军,也不一定,何不让他进来看看呢?”,林飞抿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也罢,那边让那厮进来,让颍州小帅好生的看一看,到底是不是元军细作。”,郭子兴一捋胡须,眯着小眼睛说道。 很快,一个人跟着红巾军士兵来到大堂。 别的不说,这个人的相貌就十分奇特,额头凸出,下巴也是凸出。这种长相在二十一世纪其实也会被广大人民所接受,因为很多人靠着特殊的长相火起来。但是在古代,这种颜值还是挺奇特,挺特殊的。 林飞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朱元璋,只是觉得他是长的蛮奇怪的一个人。 “说吧,你是不是元军细作?”,郭子兴直接一副问罪的口吻,“若不如实交待,一会儿将你拉出去砍了脑袋。”。 “报告将军,在下朱重八,应儿时好友汤和之邀,来此寻郭子兴将军投军。”,只见这人目光坚定,语气郑重的说道。 听到朱重八,林飞一口老酒差点喷出来,这就是那个心狠手黑,杀光开国功臣的朱元璋,史书画像果然是美化过的,不过本人也没有后世传的那么夸张的丑,只是普通长相,额头和下巴凸出的有点多。 听到汤和,郭子兴质疑的表情渐渐消除,“这么说来,是汤和叫你来投军的咯?”。 “正是。”,朱重八点了点头,等待着郭子兴的回应。 “既然如此,那你便先去找汤和那个千户吧,先去他那里报到,其他的事我自会安排。”,郭子兴这下觉得应该不是细作,倒也直接。 林飞这时候,忍不住了,看着转身的朱重八,说道,“朱重八,你是不是刚从寺庙里出来?”。 朱重八听到,心里一紧,当和尚的事情就汤和知道,才刚来,怎么会有人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的?”,朱重八转回身子,看着郭子兴身旁这个少年模样的年轻人,不解的问。 郭子兴摆着臭脸,“颍州小帅,消息灵通去了,想知道这点破事还不容易。”,说完郭子兴一想,不对啊,这小子怎么知道,难道未卜先知。 林飞也知道说漏嘴了,不过随即指了指朱重八的脑袋,“我可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你这头都剃了,肯定之前是和尚啊。” “也是啊。”,朱重八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憨憨一笑,可是在林飞眼里,却不觉得是憨厚,更多的是一种掩饰。 二十四岁的朱重八就这样和十六岁的林九九相遇了,现在林飞已经可以肯定面前的这位,就是历史上那个大明帝国的开国皇帝朱元璋,只是现在的朱元璋似乎才刚踏上造反之路,而自己已经在造反的路上走了快一年了。 想到这里,林飞不禁心底一笑,造化弄人啊,谁能想到今日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见到老朱。林飞揣测朱重八现在应该还不了解情况,否则在皖北地区颍州小帅林九的名号他怎会不知道。 人呐想安稳过日子的时候,就连消息都会闭塞起来,倘若不是汤和一封书信,朱重八现在还在幻想着能够继续在寺庙里面混饭吃。 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朱重八于濠州,投效郭子兴,自此踏上造反之路。同样,也认识了一个叫林九九的少年郎,年纪轻轻就身负功名。朱重八真的很羡慕,同时内心也滋生了对权力的欲望,对功名的渴望,不过朱重八隐藏的很深。 酒宴过后,入夜,林飞想了想,还是准备在离开濠州之前,再见朱重八一面。 林飞独自一人来到濠州红巾军的大营,随即打听了一下汤和的营帐,直接奔着汤和的营帐走去,朱重八肯定在汤和那里。 到了营帐前,按照林飞这身份,直接进去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林飞想了想还是礼貌的问了一句,“朱大哥,可在此?”。 只听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朱重八从营帐探出头来,“鄙人正与老友叙旧,小帅请进。”。 林飞也不客气,顺着朱重八撩开的营布,就走了进去。 迎面走来一人,林飞一看,此人眉宇之间有着一丝洒脱,眼睛炯炯有神,身长七尺有余,和九哥差不多。这个人看来就是汤和了,果然和老朱是发小,俩人看着年纪所差无几,应该都是二十多岁的人。 “红巾军汤和,见过小帅。”,汤和双手抱拳,面露微笑的说道。 “想必这位大哥就是汤和大哥了,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林飞也拱手回道。 “小帅,深夜至此,有何要事?”,几句客套后,朱重八开门见山的问了,朱重八觉得自己和这个颍州小帅素未谋面,深夜访问,不知道林飞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今日一见朱兄,有一种友人相逢的感觉。明日我就率军返回颍州,今夜特此来和朱大哥道别。”,林飞咧了咧嘴,不缓不慢的说着。 听完林飞这话,朱重八心里是受宠若惊,你丫现在手里上万的义军,还有颍州、亳州等地盘,也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虽然年纪却是有点小吧,但是也不至于和我这么一个才刚刚加入造反队伍的新人道别吧。 正当朱重八纳闷的时候,汤和也很是诧异,汤和对于颍州林九的名号还是了解的,也看到过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未及弱冠的少年在战场上有多么的凶残。 不过汤和心里更多的是高兴,汤和认为不论如何,这个小帅对自己的发小朱重八很看重,可能老朱就是小帅欣赏的类型呢。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对于现在的老朱来说,绝对是好事情,别的不说,就凭这个少年郎能和如今的起义的诸多将领平起平坐,这就比我汤和加上老朱还要牛逼。 汤和给了朱重八一个为不可查的眼神,示意老朱把握机会。 朱重八居然面无表情,哪怕内心惊涛骇浪,眼中也是古井无波,这就是朱元璋,一个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的男人。 朱重八在脑海中组织着语言,准备郑重的回应林飞。 可是接下来,林飞的话让朱重八不能冷静了。 第十四章刘福通的书信 正当朱重八准备表达一下对林飞如此重视自己的感谢之意的时候,我们的颍州小帅,开口了,这句话,成就了日后颍州九哥和朱元璋的身后革命友情。 “朱大哥,虽然你刚加入义军,但是丝毫不惧生死,以朱大哥加入义军的决心,日后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所以若朱大哥日后有用的到小弟的地方,尽管提。”,林飞郑重其事的对着朱重八说道。 老朱听完了,内心那是相当的激动啊,这个小哥人虽然年轻,但是却这么看得起我老朱,还愿意在日后帮助我,朱重八很感动,同时身边的汤和也热泪盈眶。 受人尊重向来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而且受到强者的尊重,那更是不容易。 在朱重八和汤和眼里,现在的林飞起点已经很高了,还能如此放下身份的说出这样一番话,任谁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多言,承蒙小帅如此看重,请受朱重八一拜。”,说罢,朱重八准备给林九行礼。 颍州小哥心中一紧,这尼玛,你可是大明的皇帝,千万别,以后你当上皇帝后突然想起曾经我还受你一拜,那不说砍就把我砍了,当然林飞也只是自己臆测歪歪。 林飞一下子托住朱重八老哥的手,并没有受这一拜,“这就不必了,大哥你我现在同是义军兄弟,哪来那么多拜。”。 林飞说完,直接就告辞离去了,同时也强调了自己是真心愿意在日后老朱有难的时候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在汤和营帐门口,朱重八和汤和,看着离去的那个少年郎,颍州少帅,俩人迟迟没有缓过神来。这一夜,朱重八和汤和思考了很多事情,关于造反,关于以后的人生。 第二天,颍州小帅林九,悄无声息的带着自己的镇北军离开了濠州城,踏上了返回颍州的路。 林飞不知道的是,颍州城府有着一封书信在等着他。 一路上,林飞又遇到了很多股元军,林飞很纳闷,来时没有遇到,回去的时候碰见很多一股一股的元兵。通过打听,林飞才知道这是元军某将领的军队溃逃的一部分,不过林飞还是一如既往的狠辣,直接杀光,头砍下来,摆在官道上。 几天后,林飞的数千人马回到颍州城。 颍州城府,林飞坐在帅椅上,盯着手中的信。 刘福通大哥携二十万红巾义军,就在前阵子大败元军主将赫斯虎赤,并且阵斩元军大将巩卜班,正在迎战帖木儿的三十万元军精锐。 刘福通信上说赫斯虎赤逃亡至皖北境内,担心这些元兵溃军整合后在境内烧杀掳掠,或者联合起来偷袭红巾军的后方。原来刘福通正当不知如何解决时,突然想起来林飞,林九九一直在颍州啊。刘福通因为一直在和元军对垒,都把林飞这小子给忘了,其实如果不是林飞一直在皖北横扫各地的元兵,很有可能这些元狗会从刘福通背后偷袭,给红巾军造成巨大隐患。 林飞,看完了这封在几日前就寄来的信,心中忽然有些担心,也不知道刘福通这个老大哥在豫南和元军打的怎么样了。 次日,亳州镇北军大营,校场。 在林飞去驰援濠州的这些天里,亳州的镇北军居然又扩充了近万人,颍州的镇北军也扩充了五千多人,看来世道乱的不行,朱重八投军的时候,有着无数的青壮年也纷纷投军颍州大营和亳州大营,现在林飞手里有着近三万的武装力量。不过核心班底还是最早的那一千号人马,那是全副武装的一千多号人。其余的这些都是皮甲,普通军备。保持着常态化训练的也只有五千人,那才是林飞的杀手锏那是林飞镇北军的中军力量。这写新兵蛋子,刚加入义军,也不能指望他们有多强的战斗力。 但是军魂培养不能放弃每一个人,新兵也要抓住。 “今天,你们应该很庆幸加入了镇北军的大营,成为一名战士。但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上了战场后,要么被敌人砍下脑袋,要么砍下敌人的脑袋,没有其他选择,一年前,我在颍州砍下了第一个元军士兵的脑袋,这一年来也砍了不知道多少元兵了,我希望今后的每一场战斗,你们都能像今天站在这里一样,战意昂扬的去面对。因为我们镇北军,不养废物,既然来了,就给我拿起手里的刀子,去杀敌。你们的富贵战功,不是我林九儿给的,是你们用命去拼的,懂吗?”,林飞看着场下的一万多的新兵,洪亮的声音传遍校场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场下的队伍前面的老兵心领神会的喊起来,“镇北军,镇北军,镇北军”。 气氛一下子被点燃了,这些刚加入义军的青年们,也跟着喊了起来,震耳欲聋。 台上的那个男人,长发披肩,健壮的肌肉彰显着这个年轻人的勇武,深邃的眼眸看着这些即将随自己踏上战场的新兵,面无表情。颍州小帅,林九的名字很快将会给元军带来噩梦。 新兵入营结束后,亳州,林飞的镇北军营帐内。 两列将领,分列而立。林飞背对着他们,看着眼前的地图。 大帐内的这一众小将,都是最早跟随林飞起家的,现在个个都是统领数千人的好手,林飞这一年来给他们灌输了很多特别的思想,他们对林飞也是推崇备至。这些人对林飞的评价就是杀人如麻,脑子又贼好使。每当遇到问题,都来请教林飞。 他们从林飞身上也学习到了很多东西,这一年林飞也在不断的学习,把各大州府的兵书兵法,战纪全部扫荡一空,分发给这些小将,督促他们学习,林飞自己学起来自然很快,可是这些人有些还不认字,所以学的都比较吃力,林飞就像教小学生一样教这帮兄弟。 九哥似乎在他们眼里,渐渐成为一种信仰,因为九哥总是能有好的点子给大家伙解决问题。 在场除了林飞,最小的小将也只有十六岁,这个小子叫徐闫七,年纪小,行事作风却和林九小帅如出一辙,狠辣果断,也是林飞着重培养的一个狠人。 最大的是二十多岁的傅友德,这是当初最老的一批红巾军中转投林飞的,这家伙武艺高强,是林飞一众人中目前武艺最高超的,林飞经常和傅友德一起练武,一年时间武艺有了显著的提升。 傅友德很喜欢林飞的那一套夜跑练兵方案,是操练手下比较狠的一个将领。 还有就是小六子,郄广六,这是林飞的头号粉丝,年方十九。 就是现在的这一帮子无名之辈,一个个日后成为威震四海的名将,原本可能都淹没在历史的洪流中,藉藉无名。但是因为林飞的出现,他们的成长轨迹也发生了偏移。 第十五章赫斯虎赤 “元军将领赫斯虎赤溃逃至皖北境内,溃军数量不详,但是估计也有数千甚至上万人。这会给红巾军后方造成很大威胁,我们要尽快剿灭他们。”,林飞转向众人说道,“这些元军只能一路抢,一路逃,你们觉得赫斯虎赤会往哪里跑呢?”。 底下一众将领开始沉思,但是没人应答。 唉,看来这些人看了大半年的兵书还是不会分析局势,正当林飞眉头紧锁,略带失望的看着众人的时候,傅友德说话了。 “九帅,我认为赫斯虎赤可能会朝庐州跑,皖北地区到处都是义军,只有跑到庐州才有机会生存。”,傅友德说完,看着林九。 “没错,庐州目前应该还有着大量的元军,而且庐州的钱粮也能够维系元军庞大的开销,所以庐州一定是赫斯虎赤的逃亡目标。”,林飞顿了顿,“所以,我们要在赫斯虎赤赶到庐州之前截住他。” “那么,安丰是个伏击的好地方”,徐闫七开口了。 林飞听了内心狂喜,这小子终于上道了,其实战争的魅力就在于对于局势的分析和把控,如何利用已知信息去推断未知的信息,是名将必不可少的能力 “对,没错,安丰距离庐州不远,而且去庐州最快的路就是走安丰那条路。”,林飞点点头,继续说,“我们现在兵分三路,一路直奔安丰,另外两路绕过安丰,在安丰背后藏起来。”。 “第一路直奔安丰,必须声势浩大。”,林飞转身指着地图上的安丰,“另外两路,要注意隐藏,不能被元军发现,我要你们悄无声息的绕过安丰。” “首领好计策,第一路是虚张声势,吓唬元军,这样元军就不敢直接从安丰过路,必然会绕道安丰,等到元军绕过安丰后,两路伏击,再加上第一路前后夹击,元军有死无生。”,傅友德听了忍不住赞叹道,同时也是给其他小将分析这样做的战术效果。 “没错我们现在就兵分三路,今夜出发,希望时间上来得及,元军边抢边逃,应该没那么快。”,林飞直接开始安排人员。 林飞亲自带队第一路人马,五千镇北军。郄广六和徐闫七等人领八千镇北军为左路,绕道安丰,傅友德和剩下的一众将领领八千镇北军为右路,绕道安丰。林飞为了让两路伏击军能快速赶路,把所有马匹都拨给两支边路。 边路路线长,需要时间久,林飞这路直达安丰的用不了太多时间。 当晚,红巾军系统下的镇北军就出发了。 兵贵神速,好在林飞的镇北军平日里身体素质训练抓的紧,此刻优势便体现出来了。 一日一夜间,林飞的第一路大军已经直逼安丰城下了,路上碰到过多股小规模的元军,林飞都没有搭理他们,这些元军望风而逃,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告诉你赫斯虎赤,我就是奔着安丰去的。 赫斯虎赤早就被刘福通的红巾军打怕了,他亲眼看到自己的兄弟巩卜班被砍下脑袋,现在听到手底下衣衫不整的元军士兵说有红巾军已经奔着安丰去了,心里哇凉哇凉的。 我还能逃到庐州吗,庐州有成建制的元军,有粮食,有酒,还有女人,只是我还能有命到那里吗? 赫斯虎赤一屁股坐在一个倒在地上的枯树上,脱下头盔,络腮胡子和头发被风吹得飘了起来,这些日子,这个蒙古汉子精力憔悴,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 眼角挂满了皱纹,他从军以来,没有打过一场仗,平日里的主要活动就是社交,和各种类型的贵族姑娘们调情,把她们哄到自己的卧榻之上。 心情好或不好的时候,就会去城里的酒馆喝酒,叫上一帮子朋友,喝完酒也不需要付钱,利用元军的名头帮助他赊账。 想到这里,赫斯虎赤就很生气,那个万恶的脱脱帖木儿大人,为什么就非要派我做主将,是我没有请他喝酒吗。赫斯虎赤很郁闷,一下子觉得自己的人生不再美好。红巾军起义,就让他们起义,又不会影响到我们喝酒吃肉睡女人,现在好了,非要和红巾军打,我赫斯虎赤连个容身之处都没有了。看到官道上排着的一排排的元军士兵头颅,赫斯虎赤心里充满恐惧,是不是我赫斯虎赤的头颅有一天也会被放在那里。从手下那里得知做这个事情的魔鬼叫林九,是皖北第一小帅,手底下有一支强悍的红巾军叫镇北军。 赫斯虎赤根本没有在意这个叫林九的家伙到底是十六岁还是十七岁,他只关心自己的脑袋。 对了,他是奔着安丰去的,那我要是绕过安丰的话,就有机会逃到庐州了,赫斯虎赤突然一排脑袋,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啊。哈哈,你想等我自投罗网,门都没有,我赫斯虎赤还要继续喝酒吃肉睡女人呢。想到自己只要躲过这一劫,又能潇洒快活,赫斯虎赤的脸上出现了久违的笑容。 赫斯虎赤站起身来,把头盔带上,甩了甩脑袋,像是在检查自己的脑袋还在不在一样。 赫斯虎赤下令,即可出发,绕道安丰,加速前进。 就在赫斯虎赤带着整合的近万人的落魄的元军队伍绕过安丰的时候,林飞已经出了安丰了。 来到了安丰的背后几十里的地方,藏好人马,等待着赫斯虎赤的出现。 而傅友德和徐闫七他们也都已经在左右两路的安丰通往庐州的路上做好埋伏,天色很快黑了下来,小将们早早的让大家原地休息过了。 现在的镇北军非常的安静,就像是在黑暗中等待猎物的狼群。 林飞所率领的部队是距离安丰最近的,也就是说赫斯虎赤绕过安丰后,必然会首先撞上林飞的五千镇北军,不论是战是逃,后面都还有着两支八千人的队伍,等着他们。 三个伏击阵地互成犄角之势,攻守兼备,埋伏起来,在夜色下难以察觉。 两万多的镇北军将士,箭在弦上,只待元军出现,给以致命一击。 天色已经彻底的黑了下来,林飞也不知道赫斯虎赤会不会出现,会何时出现,这些都不是林飞能够掌握的,他已经把笼子备好,剩下的就看赫斯虎赤飞不飞进来。 第十六章绝望的赫斯虎赤 赫斯虎赤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因为他很自信,那个所谓的颍州小帅林九一定还在安丰等着自己呢。想到这里,赫斯虎赤的心情不禁好了些许。 现在赫斯虎赤和身后的元军已经绕过了安丰,而且没有任何状况的发生,已经距离安丰很远了,好像所有的元兵都松了口气,甚至放慢了步伐。 哈哈,等到了庐州,我一定好好的快活一下,妈的打仗真没意思,跑路都提心吊胆的,幸好我赫斯虎赤脑子好使,不然真的中了汉人的奸计了。 看着元军开始进入口袋,进入伏击圈,林飞心里无比高兴,他娘的,可算是等到你们了。 林飞没有下令,因为还有元军的尾巴漏在外面,等到全部进来后,再下令出击。 终于,最后一名元军士兵也进入了伏击的道路,林飞大吼一声,“杀。”数不清的火把被点燃,零零星星的箭矢不断的射向元军,几波箭矢快速的射完后,所有人都冲向了元兵。 这些可悲的元军在听到漫山遍野的呐喊声,脸上挂满了惊恐和不安,赫斯虎赤也惊慌失措。 滚石和圆木顺着山坡滚向下面的官道,传来了元军凄惨的叫声。 这一夜,注定成为这些元军的噩梦,而且是人生的最后一次噩梦。 元军开始崩溃,从精神意志到身体心灵的彻底崩塌,很快大批大批的元军开始四处逃窜,为了跑的更快,开始丢盔弃甲。 因为颍州九哥名声在外,见了元兵,必然屠杀殆尽,不留活口。在这些元兵逃亡的路上,也都听说了这位小魔头的心狠手辣,这不是人,是屠夫,没人知道为何年纪轻轻就如此暴虐,杀心太重。 林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一年前从元兵的那把剑刺向自己的那一刻起,林飞就不在是林飞了,而是颍州屠夫九哥,镇北军的元帅。 “砍下赫斯虎赤头颅,赏千户,儿郎们,给我杀。”,林九猖狂的大笑着,奔着赫斯虎赤就冲了过去。赫斯虎赤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标志性的络腮胡子,辨识度太高了。 此刻赫斯虎赤站在平坦的官道上,听着四周的呐喊声,**声,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元兵,甚至他都知道有些元兵被十七八岁的少年拿着刀追着砍,元军早已不是元军,一败再败,没有任何士气可言。 赫斯虎赤望着天空,繁星点点,似乎在向他问候,也许今夜过后,自己也将成为一颗星星吧。 赫斯虎赤真的累了,不想跑了,想我赫斯虎赤前半生风光无限,享受了那么多的荣华富贵,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先是被一个叫刘福通的造反头子打的溃不成军,现在又被这个叫林九的小子玩弄于鼓掌之间。赫斯虎赤看着又突然从前方两路冲过来的红巾军那一刻起,也明白了今天这些元军恐怕没人能跑走了。 这汉人小子真的可恶,把我算计的死死地,我彻底掉进了这个陷阱里面。 如果说赫斯虎赤还有什么想法,那就是想亲眼看一下这个叫林九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模样,能够这么奸险狡诈。 赫斯虎赤现在已经绝望了,就像是做了一场美梦,现在一下子被人吵醒,所有的希望和幻想都在一瞬间化为了泡影。 林九距离赫斯虎赤只有百步的距离了,黑暗之中,林九看着赫斯虎赤,就像看猎物那样。赫斯虎赤像是感觉到了林九的目光一样,转过身子,看到了林九的目光,不知道为何,赫斯虎赤很讨厌林九看他的眼神。 从来没有人敢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哪怕是脱脱帖木儿大人,位极人臣也没有像林九这样盯着猎物一样盯着他看过,绝望的赫斯虎赤一下子愤怒了。 林九哥貌似感受到对面那个络腮胡子中年人的愤怒,很不屑的伸出了中指,这下直接点燃了这个赫斯虎赤的怒火。 赫斯虎赤提起手中的制式蒙古大刀,向着林九冲了过来。 不管对面的这个小伙子是谁,都得让他知道我的厉害,赫斯虎赤已经想好了,要死也要战死,和刘福通打的这么窝囊,今天不论如何都要死的光荣。 林九哥,脚尖轻点地面,矫健的身姿,穿过一个个元军士兵,直奔赫斯虎赤而来。 百步几个呼吸间,两人就对上了,林飞对自己的武艺现在充满着信心,战场上杀敌这么多,这样的单刀直入是林九的拿手好戏。 擦肩而过,林九的刀子在赫斯虎赤的臂膀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林九身子一闪,赫斯虎赤的刀子砍在了胸口的鱼鳞甲上,蹭出了一丝火花。 本来还想陪这个元军主将玩玩,一招过手后,九哥发现没有必要了。 林九回身,又是一刀长驱直入,只取赫斯虎赤的心口。 赫斯虎赤发现自己的反应速度,跟不上头脑,唉这就是被酒色掏空的身体,赫斯虎赤心中也是万分懊悔。 如果不是常年沉迷于酒色,面对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怎会没有一战之力。 就在这时,居然有一个元军士兵来替赫斯虎赤挡了这一刀,这个元军士兵直接被破开胸甲,暴血而亡。 妈的最烦这种上来送的,林九这暴脾气瞬间炸裂了,必杀之心被这个元兵挡住,林九又是一刀直接看向赫斯虎赤的脖颈处。 赫斯虎赤利用刚才那个元兵用生命换来的机会,抬刀抵挡,但是脖颈依然被蹭到了,挂出一层血渍。 本想战死的赫斯虎赤,现在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死亡气息,又开始害怕了,刚才的热血消失殆尽。 赫斯虎赤本能的转身就跑,先跑,门都没有。 林九飞起一脚,直接踹向赫斯虎赤的后心。 结果居然又有一个不要命的元兵挥刀朝着九哥砍来,林九一刀砍下那名元兵手里的刀子,而后暴起一刀直接把这名元兵的头砍落在地上。 看着跑出去十几米远的赫斯虎赤,林九火大。 提着刀,奔着那个发福的身影就冲了过去。 第十七章赫斯虎赤授首 九哥真的被刚才俩元兵搞郁闷了,现在看着赫斯虎赤身边又围着一群元兵,林九真的很不爽,这些人把赫斯虎赤围在中间,因为其他小将带着人赶了过来,很快就把这些个元兵和赫斯虎赤给围死了,等待着老大九哥发话。 “你们都想救主啊?是不是?”,林九哥眉毛一挑,“行,让你妈救主是吧。” “全部给我砍死,一个不留,从现在起,不要放走任何一个元兵。”,林九暴喝道。随即提起刀就砍向围着赫斯虎赤的元兵。周围的镇北军和小将们,也都动了起来。 结局很血腥,林飞把这些元兵的尸体都砍烂了,就剩下赫斯虎赤一个人站在哪里,他已经不可能跑走了。 赫斯虎赤看着林九,就像看着怪物一样,因为九哥刚才手段极其残忍,把那些砍倒在地上的元兵,连手带脚全部硬生生的砍断,砍的稀烂。 小将们在边上看着,不敢说话,首领在战场上就和疯子一样,天知道这个赫斯虎赤怎么惹到九哥了。 赫斯虎赤现在觉得自己不可能留全尸了,于是闭上了眼睛。 “睁开你的狗眼,小爷我就是颍州元帅林九,葬送你近万溃军的人,哈哈哈哈”,林九说完,双手握住沾满血渍的大刀,对着赫斯虎赤的脖颈砍了下去。 赫斯虎赤睁开眼的一瞬间,脑袋已经和身体分家了,赫斯虎赤的眼睛随着脑袋在地上滚动,但是他仍然看着林九,就是这个把自己算计了的年轻人,一头长发披散在双肩,眸子里透着冷血和无情。 这场伏击持续了一夜,那些新兵通过这样的一夜,学会了杀人,很多新兵也看到了自己的首领林九对待元兵是多么的残忍,这给大家深深的上了一课。 也有很多新兵,倒在了绝望的元军的刀下,不过这都不重要,这绝对已经极大的减少了损失,同时也让新兵进行了实战。 此战,镇北军伤亡数百人,斩首上万。 两日后,亳州镇北军大营。校场上响彻着镇北军的训练声,新兵通过这一战开始融入镇北军这个集体。 林九坐在帅椅上,看着面前的木盒,赫斯虎赤的头颅就装在里面,林九准备把这个让人捎给刘福通。 同时把给刘福通的回信,也放进了木盒内。 “小六子,你派人把这个给刘福通元帅送去。”,镇北军元帅林九指了指木盒对郄广六说到。 “是的,元帅。”,郄广六双手捧着 林九坐在帅椅上,揉了揉脑袋,自从灭了这股元军后,林九一直觉得有什么地方想不通,刘福通难道真的只是让自己截杀赫斯虎赤吗?还是有着别的目的,林九也不知道。 反正现在颍州、亳州捏在自己手里,皖北地区被镇北军守的铁桶一样,应该没啥问题。 林九把目光瞄向了庐州,庐州如果能够拿下,那么连着安丰,颍州,亳州周边的一片,林九就会有很大一片地盘。正当林九琢磨怎么拿下庐州的时候,红巾军在河南取得了一场大胜,但是随后陷入了一场大败。 至正十二年(公元1352年)十月,刘福通在河南大败帖木儿三十万元军精锐。 刘福通在汝宁府,设宴为众将军论功行赏。 正当刘福通和将领们喝的高兴的时候,收到了林九送来的一份特殊的礼物。 刘福通打开了木盒,看到了赫斯虎赤的首级,非常的高兴,不禁又多喝几杯,这个小林九真的没有让我失望。看完林九的信,刘福通想了想,准备写一封信告诉林九,自己战胜了元朝廷的察罕帖木儿三十万精锐的好消息。 然而,信还没有寄出去,刘福通的红巾军就被偷袭了。 察罕帖木儿和南方的大地主李思齐相互勾结,给红巾军来了一个突然袭击,红巾军屡战屡胜的势头就这样被遏制住了。 这个李思齐是个汉人,他之所以与元军勾结,完全是因为他的利益受到威胁,义军的势头让他感到不安,农民的起义更让他这个地主寝食难安。所以当元军找到他的时候,李思齐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和元军的联盟,表示了自己愿意与元朝共存亡,剿灭红巾军的决心。 李思齐用钱和粮食,招募了一批汉军,并入到元军内,加入到偷袭义军的队伍中去。 本来南面的落网之鱼已经被林九给解决了,庐州的元军也难以越过颍州、亳州,直插红巾军腹地,可是有李思齐的合作和帮助,元军有了奋力一击的机会。 汝宁的刘福通刚喝完庆功酒,第二天夜里,李思齐带着元军的队伍就从红巾军的身后悄悄摸出来,这次偷袭,从时间点上来说就把握的很好。正好是红巾军大胜的时候,也是麻痹大意的时候,甚至一些红巾军的高级将领还沉醉在温柔乡里面,比如说前面提到的杜遵道那位兄弟,元军偷袭的时候他还在和女人寻欢作乐,外面的号角都吹响了。 这位杜遵道兄弟逃跑的样子真美,裹着一条被子,就裸奔出来。 刘福通也是服了,胜利了庆祝一下没什么,可是第二天了这一个二个的将领还不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布置城防要务,尤其是这个杜遵道,太不像话了。 红巾军这次被偷袭,刘福通只能组织仓皇撤退,否则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还有林九在皖北,不然红巾军真的就凉了,连个窝都没有,刘福通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 就在刘福通带着红巾军撤往亳州的时候,林九没有闲着。 亳州镇北军大营,校场上,两万镇北军已经集合完毕,同样的在颍州大营,一万镇北军也已经集结完毕。 对于庐州,林九想了很久,必须早日拿下,合肥在历史上也是一个重要的战略位置,不论庐州那里有多少元军,林九觉得都可以尝试一下。 所有的粮草,辎重都已经准备完毕,林九只留下几千新兵蛋子驻守颍州和亳州地区。其他人全部带走了,因为林九想要速战速决,直接把所有镇北军压上。 趁着夜色降临,点兵点将,三万大军开赴庐州。林九的兵,走的是精兵路线,并不在多在于精,能打仗,打胜仗才是硬道理。 第十八章设计取庐州(一) 数日后,颍州镇北军小元帅林九率领三万人马来到了距离庐州不远的一个县城,梁县。几乎没有费任何力气,就兵不血刃的接盘了这个小县城。 梁县,镇北军大营,中军大帐内。 镇北集团的核心组成人员全都在此,林九没有留下一人在亳州、颍州地区。 账内的长桌上,铺展着一幅地图,这是一幅庐州以及庐州周边的地形地貌图,这个庐州又称河南江北行省庐州路。属于元朝的路级别的行政单位,所以庐州的城池还是很深的,城墙也比较高。庐州也就是安徽的省会,合肥。 九元帅和骑兵斥候在白天的时候,远远的侦查过庐州城,强攻伤亡必然很大,林九不想把这三万家底全耗在庐州城。 但是庐州又不得不取,取了庐州,就可以接着庐州的优势地理位置,有了横扫皖南的先天条件。 也不知道濠州的红巾军怎么样了,林九对于朱重八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老朱起步跟自己比是晚了一些,但是能力应该是毋庸置疑的。 毕竟林九是跟着元末最早造反的刘福通大哥起家的,况且刘福通也对林九比较照顾,有这样一个大哥,自己再有点手腕,再混不起来真的说不过去。 林九越牛逼,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对刘福通能力的肯定,跟着元末造反一哥的小弟,怎么能是无名之辈。 事实上,历史上也是刘福通所率领的数十万红巾军给北方的元军造成沉重的打击,这才有了朱元璋、陈友谅等枭雄在有了南方和中部地方割据,并且发展崛起的机会。 红巾军的历史功绩是无法磨灭的,刘福通造反一哥的地位也是无人能撼动,毕竟最早举起灭元的大旗,后来的小弟多牛逼,见了也得叫声哥,这就是资历。 林九虽然年仅十七岁,但是造反近两年,算是元末第一批举大义的人,资历也摆在那里。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还真是这么个理儿。 就像林九手底下的小将,徐闫七,还有郄广六,不到二十岁,照样能和其他将领一样,统领数千人马,每个人的天赋、能力都不一样,但是可以后天充分的发挥主观能动性,去学习,去弥补。 一个优秀的将领一定是文武兼备,实战家,绝不纸上谈兵。 林九给自己的期限是一个月,一个月之内必须拿下庐州,一个月后如果拿不下就只能撤退了,颍州、亳州毕竟空虚。万一被元军趁虚而入,那就连家都没了。 可是小九哥却不知道,此时刘福通大哥已经撤回亳州了,家里有人守着了。 梁县距离庐州约莫五十多里路,急行军两个时辰顷刻间便能到,可是林九还不想打草惊蛇,元军加强防备就很难得手了。而且现在的城防检查都比以前要严格的多,几乎不可能重演去年的夺颍州的战役。 如果说要混进去倒是可以,只是想要混进去太多人,那需要时间,镇北军现在很缺时间,必须早点拿下庐州才有开辟皖南战场的地理条件。 难搞啊,林九看着眼前一众将领,真希望能有人提出想法。 “大家今夜思考一下,明日商讨破庐州的计策。”,林九面无表情,“散会。” 将领们,陆陆续续的离开林九的中军大帐。 可是有个人没有走,傅友德,这个比林九大几岁的青年,总是看上去有着一丝的其他小将没有的成熟和稳重。 “元帅,末将有一个想法,就是有些险,不知当讲不当讲。”,傅友德目光有些炽热的看着林九哥。 傅友德,你这个老油子居然还卖起了关子,而且还憋着个险招,林九心中笃定傅友德一定有好计策,可能不够完善,又不想让其他小将笑话,所以才等大家都走了才准备和自己说。傅友德呀傅友德,想不到你也是死要面子的人。林九一下子就摸透了傅友德的心思。 “说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不会有人说笑的。”,林九看着傅友德挑了挑眉毛说道。 傅友德脸皮一下红了,还是被林帅猜透了心思。 “末将是这样想的,我等可以假扮成过往的商旅,进城打探情况,找到元军的破绽,顺便看看城中的百姓是否能够倒戈,若有机会,只需破开一处城门,庐州城就是囊中之物。”,傅友德说完脸色褪去红色。 这个林九哥其实也想过,只是操作难度太高,首先要能过了元军的盘查,其次必须能在城中自由行动,而且还不能被元军有所察觉,最后还要为城外的镇北军创造攻破城门的条件。 理论上却是没问题,就是需要能够操作的人来完成。 林九眼珠子转动一圈,顿时脑袋里闪过一个想法。 “不如这样,先假扮成商旅进城,而后给守城的元军示好,送钱,贿赂,以卖酒的名义每日运酒进城,如果元军克扣,就交出一部分给元军,这样日复一日,守城的元军借着守城之便,必会贪图酗酒。我们只要等着守城的元军喝的酩酊大醉之时,里应外合,拿下城门,庐州唾手可得。”,林九把这个计策完善了一下说了出来,只是计策虽然是好计,就是需要几个胆大心细的好手来办,不能漏出一点马脚,否则会前功尽弃,还会让元军有所警惕。 “明日和众将领在商讨一下,好好完善一下这个计策,然后实施。”,林九眸子透过一丝寒意,“友德兄,先回去休息吧。”。 “是,末将告退。”,傅友德拱手作别。 这人选还真是个麻烦事情,可能明天一说这个计划,小将们会抢着去,但是做这种事情不是急躁能办成的,要性格内敛,隐忍,能够绵里藏针。 除了傅友德和郄广六脾气比较温和,九哥觉得其余的将领没有一个能够在元军面前低声下气的。而且还要陪着笑脸,拍马屁,送礼,各种戏精才能做足戏份的事情,让这几个冲锋陷阵的小伙子去做,感觉难度很大啊。 哎,此时此刻,林九小元帅脑袋疼。 第十九章设计取庐州(二) 次日,梁县,镇北军元帅林九中军大帐。 一大早,林九就叫停了各位正在操练士兵的将领,直接进入主题,林九和盘托出昨晚和傅友德探讨的计划,几位将领们七嘴八舌的又提出了一些建议,把计划又完善了一下,只是关于人选的问题,还是颇有争议。 果然除了傅友德和郄广六没有争着抢着要去,徐闫七和其他几个全部嚷嚷着要混进庐州城。 难搞,真不敢想象如果真的叫这帮子吵的嗷嗷叫的小将们进庐州城会怎么样,计划指不准就搞砸了。 最终,林九哥还是想到了一个办法解决问题。 让傅友德和郄广六假扮商人,先带着几个手下的好手进城,后面几天在让徐闫七他们假装成运送酒的农夫进城,这样一来,大家都没话说。徐闫七也知道自己不是做商人那块料,打打杀杀还行,装孙子对他来说有点困难。 所以最后,意见取得了统一。 镇北军把梁县库房的所有金银细软都搬空了,感觉分量不是很够,贿赂守城的元军应该问题不大,又出动人马搜罗梁县以及附近酒肆的酒,把周围的酒几乎扫荡一空。就是为了能够演的像一点。 如果说在此次庐州战役之前,傅友德还只是一个带带兵,打打仗的斗将,那么此役之后,傅友德将会多一个头衔,元末著名演员,名将的成长伴随着很多因素,其中有一点就是要能够胜任一切需要的角色。士气低落时,充当一个杰出的演说家,拉动行伍间的气氛。战术分析时,能够冷静分析局势,把握一切战机。部队训练时,要狠下心来操练士兵,做一个魔鬼。 上了战场,能够身先士卒,以身作则。不因居功而骄傲,不因打了败仗而气馁。这样的人才能在战争年代脱颖而出,傅友德就是一个,能懂元帅的心思,也有自己的想法,需要的时候能挺身而出,冒着死亡的风险做一个演员。 这一场戏后,不仅傅友德学到了东西,连着郄广六和徐闫七等一众小将们,都开始接触到战争的艺术,战争不仅仅是两军相交,还是信息的对阵,计谋的实施,对付对手就要不择手段,没有所谓的阴险狡诈,只有成王败寇,站着生,跪着死。九帅,将会是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元军心中的噩梦。 准备工作已经做足,一场好戏就要开始,戏台就是庐州,这场戏没有观众,所有的人都是演员,只是最后有些人死了,有些人活了下来。 傅友德和郄广六也明白,如果有任何差池,那么不仅仅是付出他们两人的命,同时也会暴露镇北军,使得梁县三万镇北军陷入困境,元军会死守庐州,到时候就更难拿下庐州了。 所以,傅友德深思了一夜,彻夜未眠,回顾了整个布局,把所有的细节都深深的烙印在自己的脑海里。 第四日,庐州城外不远处,一队商旅,向着庐州城行进。 傅友德和郄广六身上的战甲早已经换了下来,傅友德身着麻衣布裤,头绕二尺飘带,腰间系着翡翠吊坠。此刻正和一队人马朝着庐州城的城门走去,神情似乎透露着前所未有的轻松。 很快一行数人,以及一辆马车,到了城门处。 打头的元军直接伸手示意傅友德众人停车驻足,接受盘查。 “籍贯,姓名,你等来庐州城是为何事?”,一个元军头子用着一口蹩脚的腔调指着傅友德这帮子人很不耐烦的问道。 “军爷好,小的叫张富贵,家住梁县,来庐州城做点生意。”,傅友德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额头微微向下低着,一边说,一边将袖口的一袋子银两递向元军头子。 元军头子打量着傅友德,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那一小袋子银子,眯着眼睛说慢悠悠的说道“张富贵对吧,你这生意做得看来不大啊?”,而后面向傅友德身后的几人,“他们这几个人,给我仔细搜查,好好盘问。”说完朝着几个元军士兵挥手示意。 傅友德脸上依旧挂着谄媚的笑容,又靠近一点元军头子,“军爷,他们几个都是下人,您就别为难他们了。”,接着又从袖口里面掏出一小袋子金银珠宝递了上去,“这是小人的随身财物,权当几位军爷近些日子的酒钱了。”。 看着傅友德低三下四的表情,有看了看这一袋子里面的珠宝,这个元军头子心中很是受用,这就对了嘛,刚才那点东西,当自己是要饭的吗。元军头子脸上挂满得意的笑容,同时向着那几个正在盘问郄广六他们的元军士兵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谢谢军爷,近几日还有些货物会进城,到时候还望军爷多多担待。”,傅友德朝着元兵头子拱了拱手,用卑微的请求口吻说道。 “行了,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这个元兵头子把钱财塞进自己的胸前的铠甲内,厌烦的对着傅友德吼着。 郄广六看着这个元军头子,心中不由的燃起一丝怒火,向你这样的货色,小爷我杀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要不是还要继续演戏,真他娘的想一刀给你丫的砍翻。 心中想归想,郄广六脸上仍然带着惊恐慌张的表情,那几个方才对他们进行盘问的元兵异常不屑的看着这些没出息的汉人,心中充满了鄙视。 傅友德连忙招呼着郄广六等人,拉着马车,急急忙忙的向着庐州城内走去,其中有个人经过城门口守军面前的时候,还险些摔倒在地,逗的元兵捧腹大笑。 一进庐州城,傅友德眼神之中再无那种假装的胆怯的眼神,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杀伐之气。 除了随行的另外几人,傅友德和郄广六两人身上杀气还是有些重的,如果不悉心掩饰,一旦露出杀伐之气,很容易招致杀身之祸。 郄广六心中悬着的石头也总算落地,小六子人生的第一场好戏,索性顺利开场了。 傅友德此刻的后背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了,演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这是傅友德的内心独白。 开场顺利,后面的戏自然更要好好演下去。 第二十章设计取庐州(三) 到庐州城的第一日,傅友德一行人先是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也不着急去城中打探形势,傅友德怕那些元军起疑心,也担心过早行动会露出马脚。 两日后,发现并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傅友德立即给随行的几个好手分发银两,去采购一些货物,掩人耳目的同时打探消息,而且万分嘱咐一定要放机灵点,别被人认出细作的身份。时刻要记住自己是商人随行的下人,掩饰自身的杀气和军人气质,万万不能暴露。 一天一夜,傅友德和郄广六,穿梭在庐州城的各大酒馆,各大烟花柳巷之地,各大茶楼等地。这是林九在他们来之前就交待的,打探情况不一定奔着元军的大营和庐州城府去,一些风花雪月的场所,和人们吃饭喝茶的地方,只要用心去听,用嘴忽悠,也能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 傅友德和郄广六,两个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大老爷们和大小伙子,在庐州城的胭红楼第一次感受到女子的魅力。一开始俩小哥还都很羞涩,在几个相貌还算不错的风尘女子的不断的撩拨和嘲弄下,在床头边征服了她们。 不过所幸二位爷也都是知道有任务在身,没有上头,都是穿着上衣作乐,否则身上的刀伤剑伤一路出来,肯定会暴露身份。因为很多元军士兵也经常来这里,所以傅友德和郄广六从这些青楼女子嘴里不知不觉的就得知了庐州城内元军的底细。 傅友德和郄广六两人都感慨,这挥金如土的生活真的让人醉生梦死,终于也明白为什么元朝的官员,官兵会如此贪污腐败,压榨百姓。如果可以每日里山珍海味,软玉在怀,谁还愿意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在金钱和权力面前,人性就会渐渐丧失,理智会被欲望所取代。 第四日,傅友德出城回到梁县,再一次来到庐州城的时候,身后跟着一辆辆装满酒的马车。这一次,徐闫七也跟来了,听了傅友德说和郄广六在庐州城挥金如土,潇洒快活,徐闫七这个急性子也终于是忍不住了,幸好第一次进城没带徐闫七,不然准出事。 同样的场景,又是那个元军头子,老远这个元军头子就问道了酒香味道。 还不等傅友德走上前,这个元军头子已经向着傅友德走去。 “军爷好。”,傅友德已经习惯性的切换成谄媚的嘴脸。 “你这都是啥东西?我们要好好盘查一番。”,元军头子明知故问。 “小的近些日子发现城中缺酒,正准备做些酒上的生意,军爷行行好,放我们进城吧。”,傅友德低声下气的恳求道。 “人可以进城,不过你这东西是不是酒,我们还要核查一番。”,元军头子耍起了无赖,这几车酒送上门来,岂有不收下的道理。 傅友德见状,立马很是慌张,急忙拿出两件珠宝,随即说道,“军爷,小的也要靠着卖这些酒过生活,您看这样行不,我给军爷们留下几坛上好的酒,其他的酒就别扣下了。”,一边说,一边将珠宝递给元军头子。 元军头子看着傅友德,又看了看手里的珠宝,眼珠子打了个转儿,“这样吧,留下两车,剩下的你们自行去做买卖。”。 “军爷,军爷,这可不行啊,小的这小本生意。”,傅友德假装心疼的说道,正欲在央求时,只听见。 “你再废话,剩下的也全部留下。”,元军头子恶狠狠的喝道。 傅友德不敢再言,只能急急地示意众人留下两车酒,而后匆匆离去。 徐闫七看在眼里,虽知道这是计谋,但是心中也不由的怒火横生,这几个元军士兵还有元军头子眼里的鄙视和脸上的嚣张,让这位小将彻底的记住了,等到庐州城破的时候,一定他们的脑袋挨个砍下来。 徐闫七一边推着装满酒的酒车,一边心中盘算着。 那个元军头子看着两车留下的美酒,又看了看远去的傅友德一行人,心中想着,要不是最近四处有暴民作乱,上面的大人有令压着元军士兵不让做的过分,怕把这帮子绵羊给逼的反了,按照老子以前的作风一股脑的全给你抢了,哼。 “来,兄弟们,喝酒。”,元军头子,对着城门的守军们大声的招呼着。 此刻突然一个元军士兵走上前来,表情严肃的说道,“大人,我们在守城,此刻饮酒恐怕不好吧。”。 元军头子有点不爽,“老子喝酒,你爱喝不喝,你不喝你守城,别打搅我们的兴致。”。 这个士兵还想再说,发现周围的其他守城士兵都用不友好的目光盯着自己,也不再说话了,转到城门边的角落里,抱着自己的头盔发呆。 很快,守城的元军士兵纷纷酩酊大醉,只剩下角落里的那个元军士兵依然站在城门下。 几天后,傅友德又带一车车的装满酒的马车来到了城门下,这已经连着很多天了,每天都被扣下几车酒,而且被留下的越来越多,从前些日子的两车,到了现在的四车。 元军头子这几天喝的越发有兴致了,夜夜与一众守城士兵在城门下宿醉,那个元军士兵又提醒了他两次,告诫他这样下去万一有红巾军来进攻,来不及关上城门的,元军头子的回答却是,哪有什么红巾军,只有一车车的美酒,怕什么,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还有城内的守军。 可是这个元军头子却不知道,傅友德总是恰巧在城内运送酒的时候,与城内巡逻的军队相遇,运到城内的酒,有几次直接被城内元军拉到了城中元军的驻扎营地了。 今天和往常一样,傅友德的酒一半留在了城门,一半被留在了元军营地。 每次傅友德在酒被扣下时,总是一副心疼落泪无奈的样子,看得徐闫七都想笑,不过好在忍住了。 今夜,月黑风高,庐州将要迎来一场暴风雨。 庐州城内的某客栈,傅友德和郄广六以及徐闫七等人将计划又核对了一下,这些天已经摸准了守城元军夜晚宿醉的时间点,只等待他们喝的酩酊大醉,抢夺城门。 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把小巧而又精致的匕首,今夜元军的血液将为它们而绽放。 第二十一章你来晚了,庐州必破 庐州城外不远处,林九和三万大军正潜伏在黑夜之中。 镇北军元帅,林九,眯着眼睛,望着城门下的元军士兵,以及在城楼上战着的几个零零散散的元军士兵。 林九这几天每晚也都一个人到这个地方观察城门的动静,一开始城楼上的元军士兵还不会下来喝酒,后面几天也忍不住了,下面一开喝,上面闻着酒香就下来一起畅饮宿醉。 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那些守在城楼上的士兵也纷纷跑到城门下,抱着酒坛大喝。九哥知道时机将至。 示意将领们下放命令和指示,只等傅友德他们处理了城门的酒鬼们,信号一亮便率军破城。 傅友德和郄广六以及徐闫七一干人等,已经来到了城门下,依旧是一身麻衣布裤。 元军头子抱着酒坛,听到了动静,看向傅友德等人,“汝等大晚上,来城门下作甚?”。 “军爷,我们今晚出城回梁县,这生意做不下去了,本都亏完了。”,傅友德依旧低声下气的说道。 “哦,是吗,你--们不----不-是回去---进酒吗?”,元军头子已经醉了,说话吐着舌头断断续续。 傅友德张了张嘴,但是没有说话。 元军头子摇了摇脑袋,看着傅友德,有些迷惑,“你说什么?”。 傅友德看着这个坐在地上的元军头子,走到了他面前,蹲下身子,凑到元军头子耳边,脸上突然变得冷酷无比,“我说,你可以死了。”。 看到傅友德脸色顺变,元军头子一下子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杀意,下意识的想要翻身躲避。 可是反应太慢了在傅友德的眼里,傅友德的匕首已经刺进这个元军头子的脖颈。 郄广六在元军头子血线喷射的一瞬间,举起了手中的火把。 林九看到城门口明亮的火把,大喊一声,“杀,给我破了庐州城。”,说完犹如一只猛虎,向着庐州城门冲了过去。 几千米的距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一千米,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两百米,一百米,马上就要到城门下了。 傅友德等人已经将城门口的所有守军全部清理干净了,无一活口,只是没有人注意到城门口的元军少了一个元军士兵。 没错就是那个曾经两次劝阻元军头子的士兵,今晚在众元军士兵饮酒的时候,偷偷的跑去了城中大营,准备去找城内守军的将领告状。可是当这个元兵到了大营时,发现很多元军士兵也在喝酒,守军的那位将领也在其中。 这个士兵急忙冲到他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个留着小胡子,鼻梁高挺的将领说道,“将军,您怎么也在喝酒,城门下都没人守城了,这几天天天喝酒,全都是醉鬼。”。 这个将领看着这个急急忙忙的跑来的小兵,刚想批评教育一下,但是听到了他说的话,手中的酒碗直接掉在了地上。 一瞬间,这个将领就明白了,怎么会这么巧合,城门口有酒喝,我的军营也有酒喝,完了,是计谋。 “都他妈给我别喝了,准备战斗。”,将领直接冲到自己的战马前,“所有人集结,城门备战。”他娘的,千万别出事儿,要是庐州丢了,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难保,更会让元帝国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雪上加霜。 元军将领驾马,数个呼吸间边和身后的一队骑兵奔至距离城门数十米处。 看着城门虽然敞开着,那些该死的守城元军虽然醉的歪七倒八的躺在地上,但是还好城门还在,明天必须严惩这些守城的士兵,可惜这个将领还不知道这些元军士兵只是冰凉的尸体。 咦?不对,哪里传来的脚步声,很快声音被渐渐放大,那种数万人给地面带来的震动,足以让这个将领头皮发麻。 果然,下一幕场景让这个元军将领犹如堕入地狱。 大量的镇北军士兵,越过敞开着的城门,涌入庐州城内。 都怪那该死的州府大人,为什么一定要把城外的大营搬到城内,要不是被红巾军的名头吓破了胆儿,也不会做这种傻事。 我要冷静,冷静,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了,这些敌军也是刚到城门下,只要我守住城门,利用狭小的空间堵住这些红巾军,一定可以夺回城门的。 “给我上,别再放进来红巾军,把城门堵住。”,这名将领虽然没有临阵沙场对敌过,但是可见心理素质也是比较强,能够及时分析做出判断,已经很不错了。 说完,看了眼身后,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元军士兵在向城门奔来,自己身边只有这不到一百人的亲卫骑兵,唉,希望能够延缓敌方的进攻吧,拖到城中大营的主力赶来,也有一战之力。 尽人事,听天命吧。 心中思绪万千,战场上,瞬息间,两军相交。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一刻,每一名战士都值得尊重,亮出手中的剑吧,来吧。 元军将领策马快奔,直逼城下。 借着马力,一刀劈向一名镇北军的士兵,这名士兵手中的刀直接被震飞,不过还好人没有倒地,这一刻他感受到了平日里的夜跑训练,以及元帅奇特的训练方式带来的好处了。一个翻滚,躲开其余元军士兵的劈砍,捡起地上的蒙古制式大刀,迎着一个元军士兵就砍了上去。 林九看到了这个首领,脸色不可察觉的杀气升腾,眼眸中战意昂扬滔天。这个才是他林九的目标,杀普通的元军士兵对于林九来说没有任何快感,除了麻木还是麻木,而杀将领会给这个镇北军元帅带来极度的快乐,甚至上瘾。 这个元军将领也感受到了,有一双寒气逼人的眼睛在盯着自己,顺着这个目光望去。 一个长发披散在双肩的,样貌颇为英俊的少年,身材挺拔,肩宽腰细,元军将领心里忍不住赞叹一下,这在蒙古草原上也绝对是一等的美少年。 不过很快这个想法就被抛之脑后,因为一把锃亮的加长版的制式蒙古大刀已经砍向自己的胸前。 林九是踩着一个元军的尸体,一跃而起,这一刀让这个元军将领直接侧身翻下了马,巷战马上本就施展不开。 “你,来晚了,今日庐州城必破!”,这个将领之前的冷静,以及指挥,让林九对元军的将领首次刮目相看,所以淡淡的看着他说了一句,也算是对这个对手的尊重。 第二十二章庐州城完了 “我察汗特穆尔从不杀无名之辈,死之前报上你的姓名吧。”,这个叫察汗特穆尔的元军将领眉头一挑,语气变得冰冷,眼神死死地看着对面的这个凶悍无比的少年。 林九突然间就笑了,可是这笑容让察汗特穆尔很不自在,“在下就是颍州、亳州镇北军元帅,林九,今日必取你项上人头。”。 话音刚落,林九气势如虹,暴起一刀,形如闪电,顺发即至。 察汗特穆尔也是反应很快,虽然从军多年都不曾行军打仗,但是和其他贵族不一样,他显然没有被养尊处优的奢靡生活所蚕食。身体素质还是颇为强硬的,只是看起来不像是大多数蒙古那样粗犷,反倒是有些中原汉人的儒雅气质。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察汗特穆尔抬刀格挡,在林九刀势被化解的一瞬间,顺着林九的下盘砍去。这种攻势虽然不是那么势大力沉,但是却能起到缓解对方攻势的效果。 果然,林九瞬间就收刀回防,不然自己的下一刀没有砍到这个对手身上,自己就要先挂彩了,这是个很狡猾的对手。 林九收刀轻轻一挑,别开这一刀,紧接着直接欺身而上,一下子拉近和这个察汗特穆尔的距离。 林九准备缠身肉搏了,不想和对方玩这种耍刀技的游戏。 看到林九贴了上来,察汗特穆尔心中一喜,这少年要是仗着刀势一点点消磨自己,还真撑不住太久。 近身肉搏,可是我们草原汉子的拿手好戏。 察汗特穆尔吃了林九一拳,索性直接扔了手中的刀,双臂一伸出去,直接抱住九哥的腰子。林九见状想要挣脱,却发现一时间被抱住了。林九速度也快,就在自己要被摔倒在地的时候,将刀横到察汗特穆尔的脖颈后面,一只手握住刀背,准备直接卸了这家伙儿的脑袋。 林九被一个抱摔摔在地上,不过察汗特穆尔最后也是发觉脖颈处刀子已经切开自己的皮肤了,就松手扒开了脖子后面的刀。 九哥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晃了晃脑袋,还好没磕着脑袋。 察汗特穆尔一抹自己后脖颈,一手的血,虽然仅仅是皮外伤,这让这个元军将领有点抓狂了。 察汗特穆尔直接扑了过来,林九顺势就是一刀看过去,你丫的赤手空拳也敢上来。 察汗特穆尔左臂一伸,顺势就挡住了,林九听到了一阵金属撞击的声音。 我去,这个察汗特穆尔战袍下的手臂上带着铁环还,你大爷的,林九虎口被反震的有些松动。 只见察汗特穆尔一拳奔着林九的眼眶子就打了过来,九哥只好一缩脑袋,侧身躲避。 躲是躲过去了,可是察汗特穆尔又到了身前,直接双手抓住林九的肩膀,顺着林九双臂一滑,猛然发力。 这察汗特穆尔看上去挺斯文的,手劲居然还挺大的,手拿着刀,但是却不好挥砍,林九无奈,只好借着被抓起来的力量,双腿踹向察汗特穆尔的胸前。 察汗特穆尔硬生生的吃了这一脚,闷哼一声,胸甲都凹陷下去了,传来肋骨断裂的声音。 不过察汗特穆尔忍住了疼痛,直接架起林九,膝盖重重的顶在了九哥的肚子上,继而猛然一推林九,林九倒在了地上。 九哥吃了那重重一击膝顶,肚子差点岔气,林九在地上翻滚一下,又站了起来。 察汗特穆尔却是已经又来到眼前,一肘子直接怼向林九的脸上。 九哥反应略微迟了一点点,嘴角直接血渍浸了出来。 不能再这样搞了,这个蒙古将领近格斗还是有点水平,这样打下去吃亏。 又吃了一记重拳后,林九顺势一刀砍在察汗特穆尔的腿上。紧接着趁着这个空档,往后一跃,拉开几个身位,看着这个让自己接连吃亏的男人,两人刚才算是以命搏命。九哥没占到一点便宜,还挂彩了。 察汗特穆尔看着林九笑了,这个小伙子近战也只能考考蛮力,并没有像蒙古的摔跤格斗技巧。 如果能够把这个少年生擒下来,那么庐州城就有救了。 察汗特穆尔心中盘算了一下,这应该是目前唯一能解决庐州困境的办法了,周围姗姗来迟的元军和镇北军的儿郎们已经厮杀在一起了。 察汗特穆尔这样想的时候,林九却在想着怎么破解这个斯文的高手,察汗特穆尔受家庭文化的熏陶,很小就学习先辈们驰骋沙场和草原的那一套杀敌技巧。 林突然飞想起来自己兜里还有一把几天前炼制好的匕首,当时是给傅友德他们准备的,小巧玲珑,却锋利无比。那天自己也留了一把,有办法了,只能险中求生,一会儿卖个破绽,让这家伙近身,找机会用匕首一击致命。 为了能够骗过察汗特穆尔,林九试探性的向后又撤了几步。 察汗特穆尔心想,可不能让这个少年元帅跑了,这是解决庐州城今夜只围的希望。 察汗特穆尔猛然朝着林九冲了过去,不顾林九砍向自己的刀子,顺势准备抱住九哥的下盘。 林九收腿迅速,察汗特穆尔身子一个趔趄压向林九。 两人都摔倒在地,察汗特穆尔直接揪住林九的衣领,躺在地上就朝着林九挥拳砸去。 九哥没有挡,而是将早就扔了砍刀的手摸向自己的兜里。 当一拳打在林九脸上,察汗特穆尔心中正得意,顺势有准备再来一拳。 虽然刚才那一圈打的林九也有点难受,脸上已经肿了,但是不妨碍九哥悄悄的将匕首扎向察汗特穆尔,林九觉得不太好一击致命,于是匕首扎向察汗特穆尔的肋下,没有铠甲的地方,林九这一下扎的力道非常大。 “啊”,这下子,这个蒙古汉子没憋住,直接叫出声了。 林九趁着他吃痛的时间,直接坐起身子,一只手掐住这察汗特穆尔的脖子,另一只手里的匕首直接扎向他的胸前,“呲呲呲”,林九连续挥舞着自己孔武有力的右臂。 察汗特穆尔胸口直接被扎出了好几个血窟窿,汩汩的往外面流血。 感受到自己的生机正在快速的流逝,察汗特穆尔用自己最后的力气,张嘴说道,“你卑鄙—卑鄙。。。。”。很快察汗特穆尔目光停滞住了,幽怨的的死死地的看着林九。 总算是弄死你了,真难对付,太纠缠了,林九心中终于吐了口气。 转身拾起来蒙古大刀,一刀砍在地上的察汗特穆尔,然后提起头颅,大声的对着正在混战的元军喊道,“元军首领察汗特穆尔头颅在此,庐州城完了,哈哈哈。” 第二十三章遇刺 元军士兵一个个看着那个站在城门下,长发披散在肩甲上,一手提着察汗特穆尔首领的头颅,一手提着加长强化版的蒙古制式大刀,双眼充斥着杀意的男人,顿时不知所措。 一些元军士兵开始扔下手里的武器,喊着投降。 镇北军的士兵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对元军的杀戮,继续收割着元军士兵的性命。 “放下武器者,不杀,但是不要让我看到你们在我的地盘上,否则,只有死路一条。”,林九猛的把刀插在地上,“我给你们一夜的时间跑,一夜之后庐州城方圆百里之内我再见到你等,杀无赦。” 元军听到后如蒙大赦,纷纷丢盔弃甲朝着城门外跑去。 镇北军的儿郎们见状,想要再开杀戮,九帅举手示意不要阻拦,放他们跑。 其实林九想的很明白,庐州城已经破了,继续杀下去,也许能够尽斩庐州城的元军,但是也会徒增镇北军的伤亡。如果每一战都杀光元军,那么用不了多久,自己几万人马也会耗光。 有时候需要无休止的杀戮,而有时候把这些吓破胆的元军放出去,未尝是一个明智的选择,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兵,其下攻城,想必今日一战,皖南皖北林九元帅的名头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元军再碰上自己的镇北军一定闻风丧胆。 不到一刻钟,庐州城内的元军跑的一个不剩,但是有几千具尸体永远的留在了庐州城。战端一启,人命贱如草芥。 看着镇北军士兵有条不紊的打扫清理战场,林九心中升起一丝油然的欣慰,一年多时间了,这支镇北军可谓是自己倾注了大量心血,大量财力物力,铸造的一支年轻而又强大的武装力量。 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一月初,一个盐贩子,地地道道的盐民,在江苏伙同十八个盐民拉开了江浙一带反元的大幕,当然庐州城的林九并不知晓,但是很快这个盐贩子张士诚的名头就在南方的大地传播开来。 画面回到庐州城,庐州城已经被林九拿下数日了。 伴随着最后一名庐州城元朝贼臣的倒下,林九和镇北军终于彻底接管了庐州城。接连数日,林九不断的将庐州城内残存的元朝势力抽丝剥茧,逐一剔除,庐州城算是目前接盘在手了。 庐州城府,酒肉飘香,一群舞女此刻在厅堂之上翩翩灵动,镇北军难得奢侈一回的庆功宴,只因为庐州城确实富有,远比颍州亳州要繁华。这些姿色丰美,颇为妖娆的舞女便是城内几家豪门一同献给镇北军元帅林九的礼物。 小元帅林九,此时坐在正中央的一张古朴而又精致的檀木雕花大椅上,手中端着一樽美酒,眸子看着台下犹如蝴蝶般轻盈舞动的这群女子,心中若有所思。 这些庐州城的大土豪倒也机灵,见到元军溃败,第一时间就向林九示好,金银珠宝,绫罗绸缎的,美人美酒接连不断的送上城府。林九心中也明白,这都是自己几万镇北子弟兵的威慑力,倘若有朝一日庐州城易主,这些庐州城的大户豪门会原形毕露,漏出他们的獠牙。镇北集团还处于发展阶段,一时间还真不好和这些土豪们撕破脸,毕竟这些人在庐州城也是有一定的影响力的。而且他们现在算是抱团,要么全部杀光,想一个个的对付,会引起太大的反响。 觥筹交错之间,曲子不断变换,时而轻盈,时而婉约。领舞的女子此刻纤细的手指攥着一根粉红色的丝绸带,随着音乐不断的舞动着妙曼的身姿,只是这名女子却带着面纱。厅堂的众人最多也只能看到她的侧脸。林九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望着眼前的场景,不知为何忽然想起了刘福通老哥,不知道老大哥在河南战事如何,最近一直忙着处理庐州事务,直到昨天才派出人手去向刘福通大哥报信。如果刘福通得知庐州被我打下来,一定会很高兴吧,做弟弟的不仅给你把家守的好好的,还把这庐州城一大块肉给从元帝国身上咬了下来。 想到刘福通那一笑起来就会乱动的鼻子眉毛,林九脸上也浮现了笑意。 正当这时,大堂上的舞女们开始聚拢,好似众星拱月般将那位领舞的妙曼女子围在中间,这个身着青色微微透明绫罗绸缎的女子将甩出去的丝绸,用一双如游龙般的双臂收了回来。曲终,舞蹈结束。 舞女们纷纷散去,这时一个坐在台下的中年人,突然起身,看了一眼还未离去的领舞女子。又看了看坐在帅椅上的林九,一捋自己的小胡须,于是开口道,“小元帅,您觉得她们跳的怎么样?”。 林九看了眼这个中年人,心中冷哼一声,这个人是庐州最大的商会老板赵得川,在破城后,第一时间就投降自己,而且还献上大批金银珠宝。郄广六和徐闫七都被那堆成小山的珠宝金银给惊呆了当时,索性林九这个是从二十一世纪到来的人,虽然一瞬间的惊讶,但是内心深刻的知道,这个赵姓商人的财富恐怕比这更要多得多。本来庐州在手,想要没收这些个商贾的财产对于林九来说很简单,可是赵得川这样一弄,其他人纷纷效仿。尤其是最近开始对自己身边的小将们行贿了,林九觉得必须找机会把这些个商人和达官显贵给办了,不然庐州迟早出问题。 而且商人多半更加狡诈阴险,脸上一直是笑容,心里却时刻是算计。 看着赵得川捋胡须的样子,脸上笑眯眯,心里指不定在憋什么坏水儿。 “当然不错,尤其是这个领舞的小妹,跳的很好。”,林九往后一仰,双臂一伸搭在座椅的上面,盯着留在大堂上的这个领舞女子,让自己的脸上充满了邪恶的味道。 “哈哈,这个女子可是我府商会商人在西域花重金购得的,从小便教她读书写字,学习中原汉人文化,现在可是活脱脱的丽人儿。”,赵得川一边洋洋得意的笑着说,一边不忘记捋着自己下巴那一撮胡须。 “还不赶紧去给林九元帅倒酒去,若是元帅能看上你,那可是你的福分。”,赵得川厉声喝道。 “诺”,只见青衣女子迈着袅娜的身姿款款的向着林九走去,手中端着一杯倒好的酒水。 转瞬间该女子已经到了林九座椅边,一股淡淡的清香流入林九鼻中。 林九很好奇身材如此婀娜的女子,样貌究竟如何。 只见女子递过金樽,顺势边解开了面纱巾,一双浩瀚而又干净的明眸望着林九。 此刻见到她的面容,林九发现确实比自己预期的更加漂亮,用后世的话来说,这就是典型的瓜子脸蛋,小鼻梁高挺,既有着汉人女子的含蓄,又有着西方佳人的神秘。 林九看着她闪烁的睫毛,看清楚了她的面容。 “怎么样,我美吗?”,这个女子的汉话说的非常标准,如果不是容貌上有那么一些西方的影子,完全不会认为是来自西域。 林九有点尴尬,放在前世有如此美女这么问,一定会拍一番马屁。 可是如今,你九哥是皖南皖北的将军,手下几万大军,怎会因你颜值高而拜倒在石榴裙下。 “还行吧,一般般。”,林九抿了抿手中的酒,不咸不淡的说道。 青衣女子眼神中隐藏着若有若无的敌意,像是突然下定决心一样,猛的抽出藏在红丝带中的小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林九在女子动手的一瞬间,就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下面坐着的小将,反应快的已经拔刀冲了过来。 因为坐在椅子上,确实不好闪躲,林九索性一把抓住了青衣女子的小手,匕首划开了林九手上的老茧,浸出了血渍。 林九力气很大,直接把这女子顺势揽到自己的怀中,那纤细的手臂直接被林九按的死死地,按在自己的大腿上。 软玉在怀的林九并没有生理反应,反而是心中冒着冷汗,如若不是那种心头直跳的感觉让自己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搞不好就交待了。 第二十四章赵灵儿 “来人,先把她捆起来。”,林九看着怀里面的姑娘,眼神中泛出了杀意。 郄广六和徐闫七,凶神恶煞的看着这个漂亮的姑娘,非常粗暴的用麻绳给扎了起来。直接扔在了大堂中间。 赵得川早已经是吓得不敢说话,站在原地,直打哆嗦。 “赵得川,你活腻了吗?”,林九此刻已经缓过神来,直接脱下上衣,手提大刀,走到赵得川面前。 “元,元,元帅,冤枉啊。”,赵得川此刻额头上布满汗丝,刚才的气势戛然全无。 突然像是想通了什么,转向被五花大绑的女子说道,“赵灵儿,谁指使你干的?你他娘的想害死老子吗。” “赵灵儿,啧啧啧。”,林九走到了这个叫赵灵儿的面前,戏谑的看着她。 赵灵儿一脸决绝的表情,精致的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宛若冰霜一样。 看着沉默的赵灵儿,赵得川有些气急败坏,本想是将这个姿色丰美的义女借机会献给林九,趁机收买林九,现在倒好,行刺都出来了。恐怕一个不慎,这些个小将就会砍了自己的脑袋。 只见赵得川走到赵灵儿面前,恐慌而又愤怒,“你赶紧给元帅交待清楚,你要死别拉着我。”。 林九这样的戏份在前世的电视剧中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搁着跟小爷我演戏,行,接着演。林九笃定不管什么原因,都不能放过这个赵得川,趁机除了他,那自己将会收获一大笔财富。 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盘的林九,此刻看着地上赵灵儿,就像看着一座金山,仿佛忘了刚才这个漂亮的小姑娘还拿匕首捅自己呢。手上还有血渍。 人性永远是贪婪的,哈哈哈,林九自己都觉得好坏。 “无耻。”,赵灵儿看到林九看着自己的目光,误解为了对自己美色的垂涎,小嘴一张,口吐芬芳。 “随你怎么说,今天你和他,都得死。”,林九伸手指了指赵得川,一脸的霸气。 场下其他一些庐州城的权贵们也不敢插话,没想到这镇北军元帅年方十八,却是个狠人,生怕求情连累自身。 “哼,杀便杀,何须多言。”,赵灵儿大眼一闪,颇有些灵动。 “元帅饶命,今日之事,与我无关啊。”,赵得川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开始讨活路。 镇北军几万将士,庐州城早已经是眼前这个十八岁少年的囊中物,自己想活命,只有林九可以开口。 “小六子,拖下去,砍了。”,林九也不废话,其实林九内心是不愿意杀这个小姑娘的。但是财富的魅力,让人可以放下一切。只要把这两人一杀,那么赵得川的一切都属于我了。 “是。”,郄广六看都没看赵灵儿一眼,直接抓起来就准备往外走。 就在此时,林九像是明白了什么,赵得川借他几个胆子,也不敢在自己大军横扫庐州的时候行刺自己,估摸着应该是这小姑娘知道自己要被献给我,心中不满,所以想趁机要我性命。 猜到归猜到,林九并不想放过到嘴的肥肉,这真是一个好的借口。 郄广六和徐闫七已经拉着赵灵儿和赵得川出去了,台下突然有人站了起来,是一个年轻男子,相貌堂堂。 “元帅,可否留下那女子一命,我愿用重金买其性命。”,男子约莫二十来岁的样子,话语间却有着一丝坚定。 林九手提砍刀,看着这个男子,一时间竟然想不出来这个人是谁。 “元帅,在下是城北沈自成,家父沈天明。”,男子看着林九,不慌不忙的说道。 瞅着这人,林九觉得不像是个色胚,也不像道貌岸然的伪君子,难不成是为了借机会和自己搭上话。 “沈天明我知道,怎么今天他没来,你是他儿子吗?”,林九瞥了瞥这个男子,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家父身体抱恙,未能前来,还请元帅恕罪。”,年轻男子娓娓道来。 “行,那你说说你愿意用多少钱买她的命?”,林九此刻光着膀子,英俊的脸上,那一道刀疤异常扎眼。 沈自成离开案桌,走向林九。小将们看到,纷纷拔刀。 林九不屑的瞅了瞅沈自成,示意将士们稍安勿躁。 沈自成看着林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话,“用赵家全部资产,买赵灵儿一条命,还不够吗?”。 九哥听了,心头先是一愣,眼前这货有点东西,比台下那些商人要聪明。 不过很快,林九脸上就有了怒色。 “你这是威胁我?你够资格吗?”,林九清了清嗓子,也用仅有两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 “那再加上我沈家的资产,可够?”,沈自成面不改色的说道。 这下把林九整的有点纳闷了,你这是唱哪一出,不过林九也明白了,赵灵儿绝对只是个噱头,这个沈自成应该是想说别的什么事情。 “这可是你说的,别赖账。”,林九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应了下来,有钱不赚是傻子。不管有啥风险,装糊涂,手底下几万大军可不是闹着玩的。 “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沈自成嘴角闪过一抹狡黠的弧度。 “来人快去告诉郄广六,把赵灵儿送回来,别给砍了脑袋。”,林九一招呼,一个将士奔着外面就跑了出去。 “不过有一个小小的要求。”,沈自成看着林九不缓不慢的说道。 这孙子别他娘的想反悔了,林九提了提手里的刀,一脸威胁的味道。 “你想好了说,别祸从口出。”,林九把刀往地上一插,生生的没入地面几分,直挺挺的立在了那里。 “这点要求就是请九元帅收下这个赵灵儿,否则我沈家的那份就不能如数奉上了。”,沈自成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自信。 “呦呵,你这是花钱替我买姑娘?”,林九有些吃惊,但是心中却无所谓,庐州都是老子的,你们家里的那几个瓶瓶罐罐,我收拾起来还不容易。 “仅此一点,别无他求。”,沈自成说罢,退回到了自己的案桌。 第二十五章赵灵儿身世 酒宴结束,除了赵灵儿行刺这么一个小插曲,总的来说,林九还是比较满意的。 赵得川就像一只蚂蚁一样,哪怕生前多么豪横的一个商人,北军元帅林九说砍就砍,让这些权贵们意识到,庐州城已经不是那个他们可以呼风唤雨的地方了。 识时务的人,纷纷破财免灾,尤其是和赵得川接触比较密切的,都主动割肉。 第二天早上,林九起了个大早,和傅友德在元帅府的内院切磋武艺,林九越来越觉得从傅友德身上可以学到那些朴实无华的武技。 内院林九的房间内,赵灵儿躺在床上,床帘半敞着,林九刚起来,上衣还在被子上放着。 赵灵儿紧闭的美眸微微一皱,突然就张开了。 先是一阵迷惘,而后赵灵儿掀开了被子一看,自己丝毫无挂,而被单上的点点红色迹象是那么的鲜艳刺眼。 赵灵儿的眼神一下子空洞了起来,整个人透露着一股子绝望的气息。 画面回到昨天晚上,面上的酒席结束了,林九回到元帅府内院,又和一众兄弟将士痛饮了一番。郄广六之前就将赵灵儿打晕扔在了林九的房间内,林九却是喝的很多。另外加上今天的遭遇,又想着沈自成,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说的话,迈着步子就回到了房间。 看到躺在自己床上的赵灵儿,林九心中的所有火气都被勾了起来。 林九直接就撕开了赵灵儿身上的丝绸和丝带,一副绝世精美的艺术品就在自己的眼前。 充满老茧的双手越过迷人高耸的双峰,滑落在如羊脂玉一般丝滑而又平坦的小腹。 一夜无话,春色撩人。 再次回到房间内,赵灵儿依旧是绝望而空洞的眼神,一个人裹着被子在床上发愣。 赵灵儿的脑海不断的翻阅着自己这十八年来的经历,开始喃喃自语,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很小的时候在一个偌大的宫殿里面生活。直到六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尽管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但是没想到第一次见到却是分别。而且会被母亲带到胡人市场上拍卖。 有个胡人用一小块蓝田玉从母亲手中换的自己,从此便沦为女仆。 日子一天天过去,八岁那年有一天胡人家里来了一个商人,那个商人改变了我的人生。将我从胡人手上买走,带我来到了庐州,花重金培养我,让我从此学会了读书识字,通晓乐器,能歌善舞。我赵灵儿也因此感受到了人生的快乐,可是就在昨天,竟然为了讨好一个人而将我献上。我能如何,赵得川改变了我,哪怕他是那么的自私,我也无法违抗。怎么办呢,只有杀了那个叫林九的,我就不用担心了。 哈哈,杀了他我就不用担心了。男人都是脏东西,本以为可以带着干净的身子离开这个世界,不想还是堕入了深渊。 看着床上的衣服,赵灵儿一眼便认出了是林九那厮的,眼神中平添了一份恨意。 回想昨天林九那一句“还行吧,一般般”,赵灵儿怒由心生。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占我身子。 赵灵儿想的出神,却不想林九却在门口也听的入神。 很快,赵灵儿看到了门口的林九,依旧是光着膀子,脸上挂着不屑的笑容。 “无耻之极。”,赵灵儿眼神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恨意。 林九没有搭理这小姑娘,径直走到了床边。 “你别过来,滚”,赵灵儿看着林九喊道。 “我拿衣服,你继续你的故事。”,林九看了眼这个红着眼睛的女人,有些想笑,但是忍住了。 林九拿了衣服,顺势就坐在了床上,看着赵灵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血渍已经干了,还没结痂。 林九摆了摆手,手上的血渍很是显眼。 看着林九手上的血迹,赵灵儿又想到自己丢失在床单上的贞洁,赵灵儿直接掀开了被子,扑向林九的肩膀,小嘴一口就咬了下去。 “我干你大爷,松开。”,林九肩膀吃痛,嘴角抽了抽,吼到。 “再不松开,我动手了。”,林九忍着肩膀的剧痛,双手不管二十一,直接偷袭向赵灵儿一丝不挂的上身。 感受到一双大手触碰到自己,赵灵儿像触电一样的身子一阵酥软直接松开了贝齿。 林九看了看肩膀上深陷的牙齿印,已经开始渗出血液了。 林九真的很生气,其实自己昨天真的什么都没干,就是把赵灵儿看个精光后,给她盖上了被子,铺好了床单。只是没注意自己受伤的血渍留在了床单上。 林九凶神恶煞的站起来,看着又重新捂着被子的赵灵儿。 此时赵灵儿,眼里也没有恨意了,更多的是恐慌害怕,就像一只受伤的小兔子,眼睛中泪花已经在打转了。 果然下一秒,赵灵儿哭了起来。 林九本想趁机和这妞算下账,昨天行刺,今天咬人,怎么说得絮叨一下。 正想着呢,看到了床上的血迹,赵灵儿刚才也在看着血迹,林九算是明白了。 “行了,你别哭了,哭个锤子,昨天我只是把你衣服脱了,别的没干,床上血渍是我的,我昨天给你弄床上时留下的,我手昨天你弄伤的。”,林九没脾气了,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个昨天还准备行刺自己的姑娘,有些心酸。 坐在床上的赵灵儿,蓦然停止了抽泣,顿了顿,“真的?”,说完又抽泣了起来。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要是真睡了,我会不承认吗,本帅从不趁人之危。你昨天要是醒着的,今天就听不到这番话了。”,林九不耐烦的看了眼赵灵儿,顺手穿上了衣服。 上衣碰到了肩膀上的伤口,滋的林九闷哼一声。 林九穿完后,直接朝着门口走去。看也没看床上的泪人儿。 不知为何,赵灵儿觉得林九似乎没那么无耻了,但是内心还是不敢相信林九真的没对自己做坏事。 不一会儿林九又回来了,拿了一套衣服,还有一盒饭菜,没有说话,只是放在床边。 然后便走了,留下赵灵儿独自一人在房间内。 庐州城北,沈家府邸。 “混账,你拿我沈家无数资产去赌在一个女子身上。”,沈天明看着沈自成,红着脸骂道。 “爹,您别说了。我已经答应林帅了,不可能反悔的。”,沈自成依旧是一副风度翩翩的样子,一点也不着急的说道。 “我看你是昏了头了,为了救一个女子,把我沈家给搭进去。”,沈天明气的直打哆嗦。 “爹,我看是您糊涂了。”,沈自成转过身子,背对着沈老爷子,继续说道,“林九数万大军拿下庐州城,他的老大哥刘福通手底下更是数十万起义军,先不说刘福通,就是林九,这庐州城现在有谁能和他几万镇北军相抗衡?” “庐州城的一切,林九早已经视为己物,我沈家的资产在破城之前还是沈家的,破城之后早已不是。”,沈自成叹了口气说道。 “哼,我看他敢,这天底下难道没有王法。”,沈天明咳了下愤愤地说。 “王法,可笑,这世界王法只掌握在强者手里,与其日后被迫献出所有资产,不如现在主动送上。若能与小元帅共谋大业,何愁钱财。”,沈自成转过身来,双目如火炬一般的盯着沈天明说道。 “什么,你想和他一起造反?”,沈天明涨红了脸,“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你不要命了?” “大丈夫快意恩仇,策马江湖,这些年纵横商界又如何,还不是做了元人嫁衣。”,沈自成黯然的说道。 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沈天明原本想要一番苦口婆心,但是一下子苍老了许多,“也罢也罢,我沈家命中注定有此一劫。随你去吧。”。沈天明说罢,拄着拐杖离去了,径直出了沈家府门,不知去往何处。 第二十六章校场讲演 沈自成命管家清点沈府所有账目资产,而后派人通知林九,两日后沈自成携沈家资产拜访。 至正十三年,二月十五 庐州城,镇北军校场,将台。 林九身披白色大氅,一身锁子软甲,鱼鳞盔,手持一把三尖长戟,好不威风。 台下有数千将士,这是镇北军中的精锐中的精锐,尖刀上的刀尖。 看着台下这八九千镇北军精锐,林九心中说不出的豪迈,现在义军的装备丝毫不必他们元军正规军差,更何况林九这些兵都是一路刀口舔血过来的狼崽子,年轻血气旺盛。 这就是资本,凭着这些人,林九才滚起了雪球,如今数万镇北军在手。 “兄弟们,自我林九跟刘福通大哥揭竿而起,已经快三年了。”,林九顿了顿嗓子,啪的一声,把手里的三尖戟插在将台上,继续说道到,“刘福通是我大哥,也是红巾军的大元帅,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现在的你们。”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刘福通大哥的信。”林九脸色很不好看,“卑鄙小人李思齐,勾结元军偷袭大哥的红巾军,以至于大哥在河南战事延缓,如今大哥回到了亳州。” “你们说,李思齐,我们该怎么办他。”,林九大声的吼了出来。 “杀,杀,杀。”,校场内的镇北军儿郎们,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刀枪,一边嘶吼着。 林九举起手,示意安静。 校场瞬间安静下来,林九令行禁止,练兵的效果颇为不错。 “没错,李思齐这个卑鄙小人,给我们暗中下套,是可忍孰不可忍。”,林九眯着眼,看着亳州方向,“我们镇北军这几日进入战备状态,等大哥消息,和李思齐决一死战,斩李思齐,马踏河南。” “斩李思齐,斩李思齐;马踏河南,马踏河南。”,郄广六和徐闫七红着脖子,大声喊道。 下面众将士纷纷呐喊,“斩李思齐,马踏河南。”。 安静一阵后,林九清了清有些干的嗓子。 “没错,李思齐这个大地主,钱财无数,女人无数,到时候,我们抢他的钱,睡他的女人,让他跪在咱们面前伸着脖子等死。”,林九一边猖狂的笑着一边大声的说道。 下面的将士们也都不再紧绷着,乐的捧腹。 林九不知此刻校场的角落里,赵灵儿正在下面吐槽自己。赵灵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身军装,抱着把刀,看着将台上的林九,一脸的鄙夷。“哼,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满脑子的蝇营狗苟,除了打打杀杀女人钱财,还知道啥。”赵灵儿吐了吐香舌,又想起自己在林九面前不堪的样子,气的挥起了刀。怎奈这刀平日里赵灵儿根本都没碰过,感觉太沉,差点摔个趔趄。 “气死我了。”,赵灵儿鼓着腮帮子用力还想挥刀,似乎想砍死林九。 晌午,林九已经回到元帅府。 林九直接来到了赵灵儿的房间,原本是自己的房间,自那日后就直接给赵灵儿住了,便再没去过。 林九敲了敲门,进去发现连个人影都没有。 “赵灵儿,嘿,还玩失踪。”,林九砸吧砸吧嘴,耸耸肩,戏谑的说道。 本来是来叫赵灵儿吃饭的,平常都是自己一个人吃,傅友德郄广六都不太愿意和自个儿吃饭,他俩感觉和元帅一起用餐别扭,好不容易有个水灵灵的女饭友,现在还找不到人了。 林九正准备向内院的士兵询问,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自己脑袋。 林九扭头一看是个身穿镇北军军装的,瞬间就火了,谁这么大胆子,敢背后拍镇北军元帅的脑袋。 林九刚想骂娘呢,低头一看这士兵笑脸沾满了泥和灰,在仔细一看,这不是赵灵儿吗。 赵灵儿看着林九抬起来的大手,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 只见林九伸手一刮赵灵儿脏兮兮的小鼻子,“你这是干啥了,弄成这样。” 赵灵儿早就知道自己被人买下了性命,而那个所谓的义父已经尸首异处了,不过内心并无波澜。只是一下子觉得整个人很迷茫,以前在赵得川家里,除了学习礼仪,琴棋书画等等就是陪同重要的客人,现在没有人再束缚自己了,一下子空荡荡的,再加上和林九这两天的接触。已经忘记自己曾经是个讲究礼仪的大家闺秀,就像是又回到了小时候的曾经那个淘气的自己。 赵灵儿也不知道为何,见到林九,就没那么气了。 “要你管。”,赵灵儿推开林九的大手,摸摸自己的琼鼻,偷笑了一下,朝着屋里面走去。 赵灵儿把头盔一摘,扔在地上,然后坐在凳子上,看着一桌的饭菜。直接就上手了。 林九跟着进屋,解下身后的白色大氅和一身铠甲,靠在柱子边,双手抱胸,看着脏兮兮的赵灵儿小嘴啃着鸡腿的样子。不知为何觉得这个女子真是可爱,赵灵儿其实没那么西域范儿,更多的还是中原女子的秀气。 “看什么看,没见过人吃饭啊。”,赵灵儿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我在想,前两天那个长袖善舞的佳人和现在这个脏兮兮的小女孩是一个人吗?”,林九砸吧砸吧嘴,笑眯眯的说道。 “要你管。”,赵灵儿转了个身子,继续吃着。不让林九看。 在校场站一上午真的累死了,赵灵儿从没这么饿过肚子,转念一想,哎难道林九这厮不饿吗。 林九看着背对着自己正吃着的赵灵儿,若有所思。 林九去架子上拿了个手巾,湿了点水,走到赵灵儿跟前,一把抓住赵灵儿下巴。赵灵儿手里还拿着一个吃了一半的鸡腿,愣愣的看着林九,不知道这个人又要做什么。 林九一手托住赵灵儿的下巴,一手擦拭着赵灵儿脏兮兮的小脸,很快一个活脱脱的美人呈现在林九面前。 擦拭完,林九直接把手巾扔进盆里,摇摇头说,“真丑。”。 赵灵儿被林九这波操作给惊呆了,生平第一次一个男人给自己擦脸,现在看着林九那张有着刀疤的脸似乎也挺英俊。 刚刚对这个人有了些好感,一下子随着这句话烟消云散。 “丑你就别看,哼。”,赵灵儿眉毛气的一挑,放下手里的鸡腿。拿起了筷子,吃起了菜。 “你去演武场看我了?”,林九已经坐下,一边吃着一边看着对面的赵灵儿问道。 “是又怎么样。”,赵灵儿瞥了一眼林九,似乎想看出点什么。 “哇哦,很不错。”,林九唆了一口汤,淡淡的说道。 “什么很不错?”,赵灵儿狐疑。 “汤很不错,”林九看着赵灵儿卖起了关子,看到赵灵儿失望的表情,补了一句,“你也不错。”。 赵灵儿刚喝进去的汤,噗的一口吐了出来,差点吐了林九一脸。 “怎么了?”,林九发觉了赵灵儿的异样。 “没怎么。”,此刻赵灵儿脸红了起来,却捧着碗喝起了汤,想利用碗挡住不让林九看见。 心里却是挺开心,嘴上刚才还说我丑,心里却不是吧,赵灵儿想着刚才林九给自己擦脸那一幕,不知觉的脸上越发感觉有些烫了。 林九觉得赵灵儿在掩饰什么,站起身来,“你咋啦,喝个汤还捂着脸,我倒要看看。” 赵灵儿惊慌失措,怕被发现,十分尴尬。就在此时,一个士兵进门。 “元帅,府门前有个叫沈自成的,要求见您。”,士兵干净利索的说道。 “行,知道了,让他去大堂,我马上就来。”,林九冲士兵招招手说道。 林九转过身,正想看看赵灵儿怎么回事儿,只见赵灵儿已经跑向房间内,留下一句,“林大元帅,赶紧去见客人吧,别在小女子身上耽误了要事。”。 “阴阳怪调的”,林九没有纠缠,嘀咕了一句,直奔大堂走去。 第二十七章沈自成入伙 庐州城,元帅府大堂。 沈自成正站着,一身白衣,相貌却是优秀,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的帅哥,在古代应该也算个美男子了。 林九一步并作两步,呼吸间就来到了大堂。 “沈兄,别来无恙啊。”,林九客气的打着招呼,毕竟人家是来上门送钱的,总要客气点。 “林帅说笑了,我这是整日里在想着能够早些奉上沈家的资产。”,沈自成脸上带着真诚,望着林九说道。 “沈兄,你这人倒也真是奇怪,见过倾家荡产为红颜的,但是没见过你这倾家荡产这样的,就为了让我收下赵灵儿?”,林九这两天怎么也想不通沈自成究竟想做什么。 “元帅好奇?”,沈自成笑了笑,意味深长。 “说来听听,若是有趣,你沈家的钱财我可以免了。”,林九也打起了马虎眼,有趣没趣,都不可能免的,就是想知道这人究竟唱哪一出。 “自至正元年以来,元朝气若游丝,当今的元朝皇帝和一众权臣更是昏庸无道。黄河泛滥成灾,黎民百姓置身于水火之中,反观帝国之官吏,皆为贪赃枉法之鼠辈,日日浸淫于奢靡。纵有回天之力,元朝也当覆灭。”,沈自成一番感慨,颇有一股子无奈的大家范儿。 林九这一听,其实就已经明白了,你丫的这样子说的话,感觉也是想造反呐。 很快林九心中便将沈自成定义为一个有抱负,且会装的不良青年。 “这么说你千金买女,不是为了我,醉翁之意不在酒。”,林九也不客套了,直接打算开门见山。沈自成给林九的感觉其实还不错,而且这样有思想,且聪明的人正是自己急切需要的。最起码沈自成看上去是个读过书的人,这样的人可不多,在古代。 “既然元帅已经点破,那我沈自成也不遮掩了。”,沈自成突然间就变了脸色,严肃的样子让人感觉别样的诧异。 “敢问小帅起义有多长时间了?”,沈自成问道。 “两年多吧,快三年了。”,林九漫不经心的说着。 “那小帅接下来作何打算?”,沈自成看着林九的眼睛,问。 沈自成看着面前这个虽然才年仅十八岁的小伙子,面不改色,心中却是充满期盼。从那天酒宴上见到林九的第一眼,沈自成就觉得林九并不像看上去的这样仅仅只有狠辣和凶残。 仅靠耍狠斗勇也许可以拉起一支几万人的队伍,但是绝不可能在这个年纪拿下庐州,这个小伙绝非池中之物。很多的庐州权贵只是被林九和他的镇北军的凶狠吓破了胆,却没曾发现这是他们通往一个新世界的带头人,尽管这个人现在还不是那么强大。 沈自成自问人生这二十来年中,阅人无数,走遍大江南北,经商之路遍布元帝国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林九身上却有着和自己相似的东西。 从镇北军破城的时候,沈自成作为庐州第二大商贾之子,就已经做好打算。只是没有想到林九的出现让自己更加急切想要踏上这条起义之路。 沈自成很清楚林九绝不是贪图美色的人,而且也看出来林九正是借着赵灵儿行刺的由头,想斩了赵得川。赵得川什么人,也是人精,做事滴水不漏,要不然林九也不会看得眼馋却又不好办他。只是赵得川太自信了,认为通过贿赂林九手下将领,献上自己最得意的义女就能控制林九。在以往对付元朝官员和元军的时候,这样的招数确实是屡试不爽。 但是林九和别人显然不一样,林九纵容手下将领肆意收取贿赂,根本不管。是因为手下这些人,无论是郄广六还是傅友德等小将,早就吃过定心丸,和林九绑的紧紧的。既然有人愿意送钱,林九自然就接着。 沈自成其实这些都猜对了,因为林九在破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是,带着自己这帮子狼崽子去最大的钱粮府库,没错不是自己去,而是带着这帮子人去。敢问见过那种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的人,还会在意一车一车的绫罗绸缎和金银软玉吗。 直到酒宴,那些权贵们,都觉得和林九的将领们已经熟络了。 其实无非是九帅让小将们陪着演演戏罢了,果不其然,一有机会,林九杀机显现。赵得川到死也没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沈自成自始至终没有贿赂林九手下任何一人,第一次贿赂便是献上全部资产,贿赂的对象是林九这位镇北军元帅。 赵灵儿正好就是这个变数,一个给了林九整顿庐州权贵们的机会,让林九坐稳庐州第一把交椅的机会。 从遇到行刺,到杀赵得川威慑众人,林九没有一丝犹豫,甚至是早有预谋。 沈自成看在眼中,这些换做是自己,一样也会这样做。 “你要入伙儿?”,林九没有回答沈自成,而是反问沈自成。 林九不想扯那么远,立足当下,守好自己一亩三分地再说,一口吃不成胖子。 这下沈自成尬住了,沈自成这个不良青年其实准备了一大段台词,那些关于美好的未来的勾画。然而林九却很直接。 “怎么,不想?”,林九耸耸肩,双手一摊,“不想造反,那你和我扯这些作甚。” “想,沈自成愿追随小帅。”,沈自成虽然有些无语,但是不想错过机会。 “那你就凭门外那些钱财,给我一个理由。”,林九不想这么容易让沈自成就入了伙,想趁机在敲打敲打,毕竟沈自成也算是个有眼力劲,挺聪明的人,在林九看来是这样的人都有些危险。 “就凭我沈自成自幼便随父经商,我的足迹遍布大半个元帝国。”,沈自成气势飙升,“就凭我比你更加了解熟悉元帝国。”说完,沈自成自认为在这一点上,林九绝不可能有优势,商旅见识广泛,消息灵通,商贾往往能更快速的得到一些信息。沈自成可以掌握林九无法得知的消息。 林九很吃惊,看上去书生意气沈自成居然从小就做生意,那是不能小看,会做生意的人,一般精明且聪明,赵得川那样的都不配算作生意人,聪明反被聪明误。 林九眼珠子转了转,嘴角下意识的抽动一下,咋了嘛,经过商了不起嘛,信不信老子一刀砍了你。当然是不能砍的,这人对我有用,日后说不定有大用。 “行吧,算你入伙了,你不用死了。”,林九淡淡的说着,没有一丝情感波动,“明日,庐州将掀起血雨,那些背地里捣鼓我的人全部得死。” 除了酒宴那天出了点意外,让赵得川死了之外,其实林九早就把一些人列上了必杀名单。自打进了庐州城,有些权贵还不能摆正自个儿的身份,这让林九很失望。 林九很讨厌那些看上去咄咄逼人的官员子弟和富商,庐州现在是谁的?是我林九的,你们还打着小算盘,甚至还想策反我的部下,这笔账该清算了,之前忙着交接庐州各项事务,没工夫。过不了几天就要去和大哥刘福通会师,林九可不想给自己刚打下来的地盘埋下隐患。 想到这里,林九的脸上浮现了阴森的杀气。 沈自成看到林九如此模样,感觉完全不像是一个年轻小伙,更像是一个老练的刽子手。 第二十八章清算 林九杀伐果断让沈自成很欣赏,同时沈自成暂时并不打算向林九兜底。林九直到后来的若干年才想起来,原来历史上有个叫沈万三的人,曾经富甲天下。 沈自成在庐州城是第二富商,原来这只是沈自成的一个身份而已,沈天明之所以生气不是因为庐州这点资产,而是因为沈家在整个帝国所拥有的资产。那个数目太过庞大,而一旦造反就没有回头路了,沈家的一切都可能会化为泡影。 而因为林九的出现,也改写了沈自成的人生轨迹,一个古代商界奇才竟然开始了戎马生涯。 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二月十八,这一天在历史长河中是很不起眼的一天。但是对于庐州的一些人,却是他们的噩梦。 镇北军接管庐州已经一月有余,目前庐州城的生产工作,经济民生也都恢复正常,甚至比之前更好。因为没有了贪赃枉法的元军和元朝官员,林九根据需要,从头认命了各级长官。有人推荐的,有的是林九自己看中的。 现在可以找那些权贵们算账了,之前是因为没有把庐州捋顺,现在步入正轨,该清算的需要清算了。 当然不是所有的庐州富商和贵胄都要承担在背后算计林九的罪责,但是依然有相当一部分人铤而走险,不以为然,从林九进城就一直在搞小动作,使绊子,让林九并没有那么顺利的掌握庐州的经济政治民生情况。 这一刻,阳光很刺眼,庐州的几大府邸已经被镇北军围住了,这一刻来得很突然。 刀背上的反光刺的人睁不开眼,郄广六面无表情的站在一座叫徐府的门前,这是庐州之前掌管衙门牢狱的提刑按察使的府邸。徐提刑非常配合林九的工作,可是林九接管的时候,那些衙门牢头却没人听话,林九心知肚明,肯定是免除了徐大人的官职,让其心有不满,他表面上配合,其实已经和手下通过气儿。 这个姓徐的,就是一个让庐州百姓苦不堪言的典型,罢了他的官没杀已经是好的了,还这么不识时务,林九当时就记下了,只不过担心牢狱系统哗变,影响城内治安,为了避免流血,顺利执行接管程序,林九忍了。 现在郄广六带着数百人马,已经将徐家围的死死地。 只等林九到来,林九想看看这个牛逼哄哄的徐提刑在死到临头能怎么样。 其他该围起来的都围了起来,今天林九的镇北军叫停了所有的一切商业活动,街道之上空无一人。整个庐州城一下子安静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暴风雨即将到来。 林九要一个一个的把这些个隐患在今天永远的除掉,让庐州从此姓林。 徐府内,徐家老二,徐提刑使的弟弟,正来回踱步,焦虑十分。 徐提刑使却是坐在檀木椅子上,一边嘬着茶,一边望着院子里的桃树。 看着大哥徐提刑还不动声色的喝茶,老二憋不住了,“大哥啊,你怎么还这么淡定,镇北军都把徐府围住了,那林小帅就要杀来了。” “怕什么,一个十八岁的少年而已,几万大军又如何?在我眼里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徐提刑使品着茶,笑了笑说。又想起那日在元帅府的酒宴。 “赵得川也真是傻,自己养了个如意,都没弄明白,还往外头送。白白葬送了赵家那么多钱财,可惜呀,可惜。”。徐大人一脸的遗憾,仿佛被围住的不是自己。 “你还有心思去可惜赵得川,咱徐府今天就保不住了。”,徐家老二依旧是焦虑万分。 “二弟你坐下来,尝尝这茶,真是不错。”,徐提刑使一脸惬意的说,“不论什么时候我徐耀天都是庐州城的提刑按察使,没有我他一毛头小子想接管庐州大牢和庐州内外城三十三衙门,做梦呢。” “你都被人罢免了,就别说这种话了,现在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让徐府有个活路。”,徐家老二额头上布满汗丝。 “罢免,呵呵,我徐提刑是他一个造反头子说两句就能罢免的吗,那我在庐州城白混这么多年了。搁以前,就是元军头子也得给我三分薄面。”,徐耀天支棱起来肥胖的身体,不紧不慢的说道。 “唉,你说这些有用吗?人家现在持刀围府了都,指不定就杀进来了。”,徐老二说话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 “二弟你别杞人忧天了,这小子故意吓唬我,想让我为他摆平庐州牢狱衙门。正好今天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一下。”,徐耀天晃荡晃荡肥硕的脑袋,慢悠悠的说着。 郄广六等的也不着急,没过一会儿,林九和徐闫七就都来了。 林九和徐闫七身上都沾了血,镇北军士兵推着一辆辆车,上面装满了尸体,徐闫七跟在林九元帅身后,和一旁的士兵将士有说有笑,仿佛这些尸体和他无关一样。 这些正是几大府邸的人丁,斩草除根,林九本来想杀了主要的几个权贵就行了,但是在沈自成的强烈要求下,必须斩草除根,连襁褓里的孩子,林九也抹了脖子。 车子上躺满了女人,小孩,还有身穿华贵服饰的富商与曾经的高官的尸体。 现在这些车子推到了徐府的门前,林九站在徐耀天的家门口,看着天上的太阳,笑了起来。很想看到一会儿那个死胖子看到这些尸体会是怎么样。 林九带着郄广六和徐闫七,直接就进了徐府。 徐家大厅,徐耀天还在那里坐着,只是眉头一直狂跳,有种及其不好的预感。 “徐耀天,我来了。”,林九一边笑着一边就进来了。 “小元帅,别来无恙啊。”,徐耀天一如既往的祥和的看着林九说道。 林九最讨厌的就是他这样一幅面孔,假仁假义,装模作样。 “徐大人,我给你带了点东西,好几车,走出去看看。”,林九很是客气的说着。 徐耀天心里暗笑,年轻人终究是毛头小子,锋芒太盛,现在碰壁了,来找我求助。 林九看着徐耀天嘴角微微得意的表情,心里非常舒服,你还以为我是送钱来了,一会儿等你人傻了,砍了你的狗头。 主要是想恶心一下这个徐耀天,让他死前也不能好过。 不然对不住自己费尽力气的安排。 几个呼吸,徐耀天就来到了徐府门口,脸上还笑眯眯的,“林帅,你说你来就来了,还带什么东西,太客气了。”。 话刚说完,徐耀天就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满车的尸体,有些是他的好友,有些是他的同僚,甚至还有和他同房过的女人。 “你以为你耍那些把戏,本帅就对付不了了。”,林九很满意的看着这个胖子半死不活的样子,“庐州老子能打下来,就能治的好好的。像你这样的,其实早就该一刀砍了,过瘾吗,这就是送你的礼物,好好看一眼,一会儿送你上路。” 徐耀天一动不动,眼前这个人畜无害的少年,简直是个魔鬼,这一车一车的都是人命啊,虽然自己也经常杀人,做些勾当,但是和这个少年今天的做派比,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你,你,你,简直是个魔鬼,哦不,你是屠夫。”,徐耀天支支吾吾的说着。 “你说你娘呢。”,林九很不耐烦的一刀砍向这位徐提刑使的脖子。 刀起头落,除了汩汩的血液,还有着白色的脂肪,看着都十分恶心,要不是林九的刀快,这死胖子的头还真不好砍。 “灭府。”,林九手一挥,身后的镇北军蜂拥而入。 徐府充斥着惨绝人寰的叫声,孩子的恐吓声,女人的尖叫声,家丁的反抗厮打声,徐家自此也在庐州除名了。 第二十九章大哥,我来了 自庐州城内的不安稳因素被清剿覆灭后,以林九为核心的镇北军集团算是彻彻底底的将庐州城经营为了一块儿自己的地盘。偌大的庐州城有着不下于十万户的人口,现在林九算是有了一抹像样的地盘儿了。 庐州城,林九帅府。 “小六,小七,都准备的怎么样了?”,林九从帅椅上站了起来。 “禀元帅,镇北军先锋二营已经于北门外集合,随时待命。”,郄广六抱拳回答。 徐闫七出列,紧跟着说,“镇北军骑兵营也已经于东门外集合,随时待命。”。 沈自成,傅友德等人分列两旁,听着郄,徐两位小将的汇报。 “哈哈,很好。”,林九身披白色大氅,虎虎生风,“傅大哥,你就委屈一下,替我镇守庐州。” “仅凭林帅吩咐。”,傅友德出列抱拳应答。 “小六,小七他俩都是急性子,冲锋陷阵没问题,让他俩镇守后方会把他们憋坏的,哈哈哈。”,林九心情很舒畅,因为傅友德这人真的没得说,为人做事很沉稳,有大将风范。林九知道傅友德一定不会推辞。 “沈军师嘛,让我相想想。”,林九一下子还真不好安排沈自成,留在庐州吧,会让沈自成屈才。带走吧,又怕傅友德在庐州一个人独木难支。 真的很纠结。 “林帅,不如让在下一同前往,庐州大帅尽可放心,有傅将军,庐州可安。”,沈自成一身白衣,不卑不亢的说。 也是,看来自己对身边的队友们的信心不够啊,傅友德是大将,将来可不止庐州这座城。必然要早早的让手下这些将领们学会独领一帜。 “沈军师说的对,是我优柔寡断了,傅将军一人镇守庐州足矣。”,林九老脸微红,自己反倒不如一个才来的军师熟悉了解身边将领的才能。或许是觉得好不容易得到庐州,生怕出点幺蛾子。这人有点财产就容易有羁绊啊,林九内心自嘲。 “那,就这样,傅大哥留在庐州,除了郄,徐两位小将随我前往亳州,其余将领留守庐州。”,林九宣布正式的安排。 “今日午时过后,我等出发去亳州与大哥会师。让将士们都吃饱喝足,赶路有劲儿。”,林九转身离去。 林九径直到了赵灵儿的房间,此刻做饭的婆婆已经正在将饭菜呈上。 赵灵儿身穿一袭紫袍,头发盘了起来,脸上画了淡淡的妆。眉眼之间透露着一股别样的风情,即使是略显厚重的袍子也掩盖不住那魅惑人心的身材。 此刻,赵灵儿望着窗外的梨树,思绪万千。 从认识林九,到现在也不过几天的时间,对于赵灵儿来说仿佛过了很久。 赵灵儿接触过的庐州权贵子弟,年轻才俊也很多,他将林九一一和这些人做对比,发现林九完全不同于那些人。 现在赵灵儿可以肯定,自己的贞洁还在,林九没有把自己控制起来,甚至赵灵儿可以随意的出入帅府。 林九有很多机会可以霸占自己的身子,但是林九并没有那样做。 而那些纨绔子弟,都曾经费尽心思想要博得自己的青睐,甚至使出一些下流的手段。 原本赵灵儿以为林九这个造反头子,镇北军的元帅应该也是那样的人,但是似乎自己曲解了。赵灵儿很迷惑,这个世上会有不被美色所诱惑的男人吗。还是说自己的容颜在林九看来真的只是一般般,赵灵儿百思不得其解。 想到林九说的那些话,自己真的被看了个精光,赵灵儿脸上又浮现出了一抹红晕。 还有在演武场上,这厮的浪荡言语,哪有这样的元帅呢,也许这就是他和别人的不同吧。 赵灵儿转过身,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摇了摇头,“唉,难道说我在你眼里一点也不美吗?”。 正哀怨的说道着,突然赵灵儿看到镜子里面,一个刀疤脸男子正双手抱胸,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你,你怎么偷看我。”,赵灵儿窘态显露,慌张无比。 “怎么了,看看不行吗?”,林九抖抖肩,无所谓的说道。 “那你有听到什么吗?”,赵灵儿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怎么,你的那点小秘密上次没说完吗?”,林九嘴角一裂,继续笑着。 赵灵儿听到后,气鼓鼓的转过去,又想到那日自己一丝不挂的躺在林九的床上的样子。 这个流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没礼貌。 不过赵灵儿转而一想,他应该是没有听到我刚才的话,随即赵灵儿不在尴尬,站起身来,挺着傲人的胸脯,抬头看着林九,面露威色,看上去别外有趣儿。 林九身材颇为高大,加上厮杀战场,肩膀也特别宽厚。高挑如赵灵儿,站在林九面前也就像一直小鸟一样。 “怎么着,你还想和我比划比划吗?”,林九看着眼前这个美女,忍不住挑逗,“咱们要不去床上比划比划,哈哈哈”。 “哼,臭流氓,无礼之极。”,赵灵儿一把推向林九,然而林九纹丝不动。 赵灵儿被反弹向后摔了了踉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赵灵儿很是无奈,打又打不过,现在在庐州城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了,真是服了这个流氓了。 看着赵灵儿绝美的脸上充满了惆怅,林九又有些内疚了。 “算了算了,不调戏你了,本帅要走了,最后在和你吃顿饭。”,林九转过身走向饭桌。 “什么,你要走了?”,赵灵儿很惊讶。 “对,我要去找我大哥了。”,林九一边夹菜,一边说。 “哦。”,赵灵儿也拿起碗筷,开始就餐,只是脸上闪过了一丝失落。 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诡异。 林九很快吃完了,起身披上白色大氅,就朝着门外走去。 “林九。”,赵灵儿也不知为何,突然就喊出林九的名字。 “嗯?怎么了。”,林九回过头来,看着站在原地的赵灵儿。 赵灵儿看着林九,身披白色大氅,刀疤脸上棱角分明,看不到丝毫富家子弟的那种细皮嫩肉。赵灵儿发现,自己似乎喜欢上了眼前这个奇特的男子。 “你还回来吗?”,赵灵儿灵动的大眼睛看着林九,修长的睫毛一眨一眨。 “说你傻还真傻,庐州是我的地盘,我当然回来。”,林九觉得少了点什么,“你是我的女人,我当然回来。”。 说完,林九头也不回,直接走了。 赵灵儿站在原地,看上去很平静,可是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啊,他已经把我当做他的女人了吗。赵灵儿有些茫然,又有些欣喜,同时还有些感动。 看着院里面的梨树,赵灵儿不由自主的舞动了起来,此时,天上落下片片雪花,寒风阵阵,吹动梨树嗦嗦作响。这一幕,看上去分外的美丽动人。 一刻钟后,庐州城外一处开阔地,乌压压的镇北军将士集合完毕。 林九站在一处高地上,眺望远方,“大哥,我来了。” 第三十章杜遵道的阴谋 皖北,亳州。 红巾军中军大营内,刘福通背对着诸位义军将领,看着挂在面前的舆图。 “庐州城已经被我小弟林九拿下月余了,哈哈哈。”,刘福通转过身看着分列而站的将领们,“这样一来,我们只要灭了李思齐,那么进可以取河南,退可以携手皖南皖北直逼集庆路。” 杜遵道不置可否的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罗文素和盛文郁二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已经数日前传信林九,他想来应该快到了吧。”,刘福通的络腮胡子长了一脸,看上去有些疲惫。 “大帅,那小子现在可是风头正盛,破庐州城,手握数万大军。敢问他还会尊大帅你的号令?”,杜遵道慢悠悠的说着,细小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刘福通。 “哼,林九乃是当年和我一起逃过元军追杀,并肩挑动义军大旗之人,岂会辜负我。”,刘福通看着杜遵道就很不爽,要不是杜遵道手下还有几万杜家军,早就把他撵出去了。 杜遵道皮笑肉不笑,拱了拱手,继续说,“就算现在不辜负你,那日后呢,日后他镇北军打下了更多的城池,地盘,他林九还能容下你我。” “现在他人马还不足以支持他的野心,可是日后这谁说的清楚,人心复杂。”,杜遵道眼观鼻,鼻观心。 罗文素和盛文郁听了,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刘福通尽收眼底。 “杜遵道,你是大帅还是我是大帅,我们现在的敌人是元军,是狗贼李思齐。”,刘福通拍拍案桌,“你不想着如何对付李思齐,却兀自把矛头对着自家兄弟,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大帅,忠言逆耳利于行,既然如此,我把话说这里了,我等可以不怀疑林九,但是你能让他交出庐州城吗?如果他愿意将庐州交由我等,那就说明他并无二心。” 刘福通一听,脸色就变了,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刘福通自认为看人不会有错,林九这人在刘福通看来就是个弟弟,就算打下了庐州,依然很尊重这个带头大哥。从这两年的书信中,刘福通也能感觉到,林九对自己也就像对待兄弟一样。而杜遵道这样的卑鄙小人,只会在背后诋毁他人。 刘福通正想发作,却听到杜遵道又继续说道。 “罗将军和盛将军以为如何?”,杜遵道先一步问罗盛二将。 罗文素和盛文郁看着刘福通,有些尴尬,毕竟刘福通才是主帅。 但是转而一想,为了义军而言,庐州却是是一个重要的城池,甚至不亚于当初所攻打的河南各县城。 罗文素有些纠结,没有发表意见。 盛文郁看着沉默的刘福通,还有犹豫的罗文素,开口了,“大帅,我认为杜将军所说有理,林九镇北军和红巾军同属于义军,本就为了推翻元朝廷而揭竿,现今当共存亡。若林九真心与我等共图大业,当奉上庐州,这是为了大义。” 刘福通面色更加阴沉了,心中暗笑,当初自己起义的时候,怎么就没认清楚这些白眼狼呢,嘴上张口闭口大义凛然,其实都是贪图庐州的噱头。刘福通自问自己对于庐州没有半分想法,做哥哥的怎么能做出欺占弟弟的行为。 “大帅,你看,盛将军都开口了,我想罗将军也赞同吧。”,杜遵道不等刘福通思考,继续施压。 “杜遵道,不可能的,我不会做这种伤自家兄弟感情的事的。”,刘福通努力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摇摇头说。 “大帅,你开不了口,我来开。”,杜遵道一脸横肉,晃了晃脑袋,说道。 “杜遵道,我看你敢开这个口。”,刘福通憋不住了,大吼道。 “大帅,我诚心诚意为了义军考虑,有何不敢?”,杜遵道瞥了眼暴怒的刘福通,“若是这小子不识时务,届时刀斧手伺候。”。 “反了你了,你信不信,我让你出不了我的大帐。”,刘福通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杀意。 杜遵道呵呵一笑,“大帅,罗将军和盛将军都在呢,你想行流血之事吗?”。 罗文素和盛文郁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没有多说,因为大帅处在暴怒的状态。 “备好酒宴,等着林九那小子来吧。”,杜遵道说罢,径直出了大帐。 看着杜遵道离去,盛文郁表情严肃,“请大帅以大局为重,切莫意气用事。”,盛文郁拱了拱手,也相继离去。 罗文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愣是没张口,站了一小会儿也出去了。 大帐内就剩下刘福通一人,刘福通在思考,自己造反究竟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和杜遵道这样的无耻小人为伍么,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刘福通揉着脑袋,思考着如何处理眼下的局面,因为一旦处理不好,对于红巾军来说将是灾难。 杜遵道回到自己的营帐内,眼神闪过一抹阴沉。 “刘福通,你还真当自己是大帅了,老子连你一起端了。”,杜遵道支棱起来肥硕的身躯,坐在账内的床上。 床上躺着一个女子,衣物已经褪去一半,香肩触手可及。 “真是个祸水妖精,今天爷很舒服。”,杜遵道支棱起来,一巴掌拍在女子脸上,五道鲜红的手指印浮现出来。 女子撩起头发,露出一张满足的俏脸蛋,魅惑人心的眸子,很是消魂的望着杜遵道。 “今天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爷先走了,给我把衣服穿上。”,杜遵道站在床上,张开手。 女子很听话,犹如一条水蛇一般,灵活的爬了起来。 很快为杜遵道穿好了上衣,就在蹲着给杜遵道穿鞋的时候,杜遵道一把按住女子的头,按在被褥上。 杜遵道脸上充满了变态的笑容,女子被按的很紧,呼吸都不通畅了,开始喘气。 杜遵道终于放开了这个女子,眼神中仿佛在看一个玩物。 女子坐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喘气,却不敢让眼神中带有一丝的恨意。 女子跪在了杜遵道脚下,主动把头靠在杜遵道的身下,用头蹭着杜遵道,就像一只乖巧的猫。 杜遵道冷哼一声,一脚踢开了她,然后下了床。 出了这座营帐,在另一座营帐,杜遵道叫来了自己所有的心腹。 “兄弟们,刘福通给脸不要脸,就不能怪我心狠手辣了。”,杜遵道面露凶色,“拿下庐州的林九就要来了,到时候我们逼他交出庐州,至于刘福通我们到时候这样。。。。”。 杜遵道声音压低了几分,和这些人交待自己的计划。 第三十一章刘福通被缚 亳州城外,林九看着护城河,心中感慨万千。自己上一次离开这里也就是不久前,但是却恍若隔世,再一次回到这里,林九一种沧桑的感觉油然而生。 林九现在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林飞还是林九了,也许只有拿起刀杀人的时候,林九才能真正的感到这一切是真实的。 可惜的是,林九并不知道,有一场鸿门宴在等待着自己,这一趟的亳州之行,也让林九意识到了危机不仅仅来源于战事,混乱的年代,总会充满尔虞我诈。如果稍一不慎,便有可能万劫不复。 亳州城内,暗流涌动,城门口的守军士兵看着不远处浩浩汤汤的镇北军,并没有太过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亳州城墙上的黄色的墙皮翻卷起来,有些即将脱落,看着城墙上飘着的义军旗帜和站哨的红巾军将士,林九感到有些陌生。 但是一想到又能见到刘福通大哥,林九心情还算不错,正想和这老大哥聊一聊河南战事以及日后规划。 就在林九思绪纷飞这一会儿,亳州城内发生了大事。 亳州城内,杜遵道营帐内,刘福通被捆在柱子上。 账内只有杜遵道和刘福通二人,杜遵道看着刘福通,摇了摇头,“刘福通,你这是自作自受,本来打算让你出面说服林九的,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杜遵道,你个卑鄙小人,前日我就应该在大帐内砍了你。”,刘福通头依旧有些发晕。 昨晚杜遵道态度翻转,亲自找了刘福通喝酒赔罪,刘福通本就担心杜遵道贪图庐州,生怕林九来后,红巾军与镇北军因此生出间隙,再而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刘福通之前的不快,一扫而去,虽说讨厌杜遵道,但是如果能够保证义军内部稳定团结,刘福通觉得杜遵道还是不能动,现在的首要目标就是李思齐,如果内部不稳定,灭李思齐就成空话了。 于是刘福通便想着和杜遵道痛快喝一场,冰释前嫌。可惜并没有大醉,杜遵道下了蒙汗药,刘福通没喝两口就迷糊过去了。 “林九已经来了,我一会儿去给他接风洗尘,酒宴也已经备好了,只是今天你不能出现了,哈哈哈。”,杜遵道脸上尽显阴险。 “杜遵道,你他娘的还是人吗,红巾军的名头都让你给毁了。”,刘福通耷拉着脑袋,试图挣扎着。 药效太强,还未散去,所以刘福通虽然意识已经清醒,但是还是浑身乏力。 “大帅,你就先屈居此处,等我从林九手中得到庐州,你们哥俩再聚。”,杜遵道说罢,于是迈着肥胖的身子出了营帐。 “你们俩,给我盯紧一点,任何人不得入内。”,杜遵道对着两个红巾军士兵说道。 亳州城门口,林九站在一个守城的军官对面,“怎么,不认得我了,几个月前,我还在亳州呢,现在就不认识了?”。 林九正欲进城,怎奈这守城将士死活不让,林九很是烦躁,等了半天,大哥刘福通也没出来。其实林九不知道,守城士兵是杜遵道的亲兵,早就得到了吩咐,如果林九带着镇北军来了,一定不要让他们进来。 刘福通肯定是不能现身,如果林九看不到刘福通,不赴宴,那么杜遵道就瞎忙活了。 所以,杜遵道准备亲自出城,先将林九带上酒宴,控制起来,亳州城内还是有很多认识林九的,直接贸然行事,杜遵道也害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但是只要能把林九骗入酒宴,先行拿下,在把镇北军控制住,庐州就是自己的了。 想到这里,骑向城门的杜遵道加快了马鞭。 “林帅,您和刘福通元帅关系莫逆,为何他还未现身。”,沈自成看着身前的林九不禁问道。 “是啊,大哥应该知道我这两日就到,刚才守城军官也派人去了好一会儿了,奇怪。”,林九摘下头盔,抱在腰间,长发披散在肩甲上,眉头紧蹙。 “或许大哥正有急事处理,我们在等等吧。”,林九回头看着身后不远处正扎营的镇北军将士们。林九一到就下令城外驻扎,不想给刘福通大哥添麻烦,而且也怕大哥多想。 “林帅,现在还有比见林帅更急的事情吗,再说林帅是来与刘大帅共商讨伐李思齐之事的,难道说有比这更要紧的事情?”,沈自成眼神中充满疑惑。 “也是啊,我本就是来和大哥共商对付李思齐的事情的,现在眼下除了这个,大哥也没其他要紧的事情了。”,林九其实心中已经生出一些不好的预感。 守城的将士对待自己的态度就像是防贼一样,这让林九很疑惑,亳州之前林九还主持过,此次前来也是和大哥早就通过气的。 但是因为是见大哥心切,林九也没当回事儿,想着大哥忙就多等一会儿,可是等了快半个时辰了,这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大哥就算有事,也应该让自己先进城再说吧。 难不成大哥对我还不放心,林九暗自笑了笑。 正思索着,一个胖子就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了。 杜遵道已经下了马,隔着袍子都能感觉到他那晃拉晃拉的肥膘。 “林小帅,许久未见,现在好生威风啊。”,杜遵道眯着小眼睛,不经意的瞅了眼远处正在安营扎寨的镇北军,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还好林九并不打算带军进城,否则不好控制。 “是吗,我看杜将军也很威风啊。”,林九咧嘴一笑,“我大哥呢?”。 “大帅有急事,去颍州了。特地吩咐我来为你接风洗尘。”,杜遵道拱了拱手,一本正经的回答。 “哦,是吗?”,林九面无表情,“可是刘福通大哥在信里说他会亲自来见我的。”林九这是胡诌的,想看看杜遵道是何反应。 杜遵道听了,心里一惊,刘福通这厮难不成提前通知了林九。但是看着林九那人畜无害的样子,杜遵道转而一想,不可能。 “大帅有急事,没来得及告知你。”,杜遵道走进了些,看着林九笑眯眯的继续说道,“走吧,我已经按照大帅吩咐,为你设下酒宴。”杜遵道做了个请的姿势,手臂伸向城门内。 林九相信大哥会为自己接风洗尘,但是却绝不信眼前这老狐狸杜遵道会这么好,来迎接自己。之前这个杜遵道的为人林九是有所了解的,好色贪财,除了对待他属下的杜家军不错之外,对其他人是一概鸟都不鸟。 今天真是奇了怪了,不过林九也不想辜负大哥的一片心意。 沈自成在一旁,兀自出神。 林九朝着杜遵道摆了摆手,“你先去,我交待一下,一会儿就来。” “行,就在亳州城府。恭候小帅。”,杜遵道说完,转身离去了。 第三十二章只身赴宴 “怎么了,沈军师,想啥呢?”,林九回头看着正目光空洞的沈自成问道。 “林帅,杜遵道是什么人,您了解吗?”,沈自成恢复了神清气爽的眼眸。 “他这个胖子,贪财好色,上阵厮杀看不见他,听人说每次打下城池后,他倒是冲在前面。去搜刮挺在行。”,林九一边说着,脸上充满了鄙夷之色。 “林帅,方才他看你眼神之中带有一丝贪婪之意,就像是商人对财富的渴望。”,沈自成顿了顿说。 “沈军师,我一不是美女,二不是黄金,他对我渴望?”,林九满不在乎的笑道。 咦,不对,林九感觉沈自成话里有话。 “军师是说,庐州?”,林九反应很快。 “正是,此去赴宴,必定是鸿门宴。”,沈自成望着已经远去的杜遵道说着。 “那刘福通大哥岂不是危险了,这死胖子诓我。”,林九怒了,算盘打到自己身上了,自己都没察觉。 “经此一事,义军或许会元气大损。”,沈自成摇了摇头说,“眼下元帅有两条路可以选。” 林九脸色已经阴沉下来,“军师是说要么赴宴,要么走吗?” “非也,第一条,强拼杜遵道,找到刘福通,再对付李思齐,第二条,立即返回庐州,从此镇北军与义军断绝关系。” 杜遵道是红巾军系统,刘福通也是红巾军系统,而林九的镇北军一直游离在一个边缘地带,开始的时候还算是红巾军,但是林九经过整编改革,镇北军已经不像红巾军那样杂乱无章。所以镇北军的绝大多数将士都看不起红巾军,一方面红巾军战事失利,另一方面红巾军的战斗力或许已经远不及镇北军了。 林九是真不想看到红巾军和镇北军自相残杀,更不想和大哥反目。 “算了,我去赴宴吧,我要亲眼看见大哥。”,林九眼神十分坚定,不管怎么说,林九当初是跟着刘福通起来的,现在刘福通身在险境,林九必然要以身犯险。 “大不了就是庐州给那胖子,先见到大哥再说。”,林九还是狠不下心来。 “元帅请三思,庐州城坚池深,户口殷实。是元帅手里的重要资源。”,沈自成说的很平静,仅仅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那我也不能看着红巾军就此葬送在杜遵道手里吧,大哥一定是被杜遵道这死胖子给阴了。”,林九说着有些愤怒。 其实刘福通之所以担心的,也是兄弟反目,因为杜遵道这个人不守规矩,庐州的事情大家应该保持默契,刘福通一直没有提及过庐州的归属问题,想着等到李思齐灭了,河南战事顺利后,大家可以坐下论功行赏,而杜遵道行事不讲道理,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居然连红巾军的大帅都可以绑起来。 就算杜遵道控制了林九,就能得到庐州了吗,庐州城还有傅友德守着呢。万一激怒了镇北军将士,最后是鱼死网破的结局。 杜遵道满脑子就是贪婪,贪图庐州的美女,庐州的财富。 林九也真生气了,这个杜遵道也能带几万红巾军?真他娘的傻叉,义军内部分歧,最后还是便宜了元军。 林九现在思路很清晰了,不去赴宴,就等于变相告诉杜遵道撕破脸了。可以假装不知道,然后半推半就交出庐州,这样刘福通应该也会因此脱困。 只是这样一来,义军之间是不会起冲突了,但是到手的庐州就真没了,放在杜遵道手里就是暴殄天物。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杜遵道现在肯定不能杀,杀了杜遵道红巾军立马就能分裂,这也是刘福通一直容忍杜遵道的一个原因。 林九也同样的明白这一点,就像现在杜遵道可以坑自己,但是如果杜遵道真的动了自己,那样就是不死不休了。 杜遵道也不可能杀了刘福通,刘福通如果死了,更瞒不住的,红巾军必然人人诛杀杜遵道。 短短片刻之间,林九原本暴怒的脸又惆怅起来。 “林帅,杜遵道想要庐州,但是庐州不肯能是他一个人的,我们可以这样。。。。。”,沈自成贴在林九耳边小声的说。 林九一听,觉得不错,点头示意。 “元帅,要不带点去?”,沈自成笑了笑,打趣的说道。 “你其实希望我能脱离红巾军是吧,军师。”,林九一想就明白沈自成之前为何要说两条路。 没等沈自成回答,林九继续说,“军师,现在还为时尚早,你难道没听说过棒打出头鸟吗?”,林九说完径直入城。骑着马,直奔亳州城府。 看着林九消失的背影,沈自成莞尔一笑,看来是自己心急了,倒成了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不多时,林九已经到了亳州城府。 府门前卫士早就得到杜遵道的命令了,纷纷拱手,“林小元帅请进。” “哈哈,杜遵道,你九爷来了。”,林九十分猖狂的笑着。 卫士一听,脸色不悦,但是没有发作。 林九尽收眼底,心中暗笑一声便进入府内。 进入大堂,林九就看到了幕帘缝隙中的刀斧手了,林九无奈的摇了摇头,看着大堂内的一众将士。 杜遵道正在和人交谈,看到林九来了后,直接朝着林九走来。 “林九小帅,请入座。今天我们可要不醉不归啊。”,杜遵道一拍林九的肩膀,双眼眯成一条缝,笑嘻嘻的说道。 林九弹开了杜遵道的肥手,做到了案桌前。 看着面前的烧鸡,青菜,蒸鱼等,还有琉璃杯中的酒,笑了笑,这杜遵道也是费心了。 “林九小帅,我敬你一杯。”,罗文素这个汉子,板着一张扑克脸,端着酒杯,看向林九说道。 “哦?罗将军为何要敬我,可否说来听听。”,林九好奇的问道。 “林小帅替刘福通大帅把后方这亳州颍州守的好好的,才让我等有容身之地,就这一点我罗某得敬你。”,罗文素话音刚落,就一饮而尽。 “好,罗将军抬举小子了。”,林九也端起酒杯,一股脑的喝了下去。 “对了,罗将军,你刚说到大帅,怎么大帅今日没来。”,林九喝完趁势问道。 杜遵道很不友好的看了林九一眼,林九假装没看见一样。 “咦,是啊,大帅今日为何没来?”,罗文素看向了杜遵道。 杜遵道只好把对林九的说辞又拿出来说了一遍,罗文素听了没有说话。 “林小帅,我盛文郁敬你一杯,你拿下庐州,大功一件,值得我一敬。”,盛文郁眼神飘忽不定,时而看向杜遵道。 “好,那就干了。”,林九明白,这是要进入正题了。 第三十三章反客为主 酒过三巡,杜遵道开口了。 “林九小帅,这庐州你觉得怎么样?”,杜遵道挺着大肚子,放下酒杯,眼里直冒光,看着林九问道。 “庐州真是一座富饶之城,钱粮无数,还有各色美女,美不胜收。”,林九投其所好,夸大其词的叙述。 “哦,甚好甚好,等我到了庐州一定好好感受一番。”,杜遵道恬不知耻的说着。 “怎么,杜将军打算去庐州玩玩?”,林九微妙的一笑,脸上闪过一丝不屑。 杜遵道面色一沉,“不是去玩,是去接管庐州。”。 “嗯?是刘福通大帅的决定?”,林九手轻抚酒樽,淡淡地说,“还是你的擅作主张。” “哈哈,林九,你别不识时务,既然你已经进了这城府,就莫要在逞嘴上功夫。”,杜遵道话音刚落。 林九就看到了罗文素和盛文郁脸上的表情变化,其余几个将领则是面不改色。 “怎么,刀斧手现在就要现身了?”,林九起身,一把扯开幕帘,“不如我帮你请他们出来。” 一瞬间,厅堂的局势陷入沉默。 林九身后的刀斧手纷纷看着杜遵道,等待着指令。 杜遵道也支棱起来身子,“林九,老老实实交出庐州,你还能继续当你的小帅,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呦呵,你还真打算对我动手呢?”,林九漫不经心的看着端坐的诸位将领,“那你是不是要把今天这一屋子的人都杀了呢?”。 林九一说完,台下的将领纷纷面面相觑。 “庐州城怎么说也是我镇北军儿郎拼上性命打下来的,你这三言两语的,庐州城就交给你了,那我怎么向手下几万儿郎们交待。”,林九放慢了语速,眼神看向门外,那是城外镇北军的方向。 “哼,你是在威胁我吗?”,杜遵道脸一横,“小子,看看你现在在哪?弄清楚形势。”。 “你以为,我一个人凭什么来。来之前,我就和手底下的小将说了,如果天黑之前我没出城。镇北军和红巾军鱼死网破,就在今夜。”,林九很直接,气势攀升。 这时,盛文郁开口了,“林小帅息怒,杜将军是鲁莽了。但是庐州城太过重要,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 林九心中冷笑,想不到盛文郁这个家伙也是笑面虎一个。 “好啊,那你们说说,庐州城我是给你盛文郁呢?还是给你杜遵道呢?”,林九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愤怒。这他娘的一个二个,没出一份力,就想不劳而获,耍耍嘴皮子,弄几个刀斧手,就从自个儿这敲诈勒索。 杜遵道和盛文郁相视一笑,像是达成默契,杜遵道开口了,“这种离间的小把戏,你就不要玩了,你只管交出庐州城,至于给我还是盛将军,就不劳你费心了。” “哦吼,是吗?那你有么有问问台下诸位将军呢?”,林九呵呵一笑,“罗将军,陈将军,你们看,杜遵道提都没提你们就把庐州据为己有了。”。 除了罗陈二将,其余将领也都纷纷摇头,不置可否。 “林九,你还挺能说。”,杜遵道杀心毕露,“各位静一静,庐州各位均可以分一杯羹,大家稍安勿躁。” “呵呵,是吗”,林九没等杜遵道说话,又开口,“各位将军,今日他能在此设宴巧取豪夺我,他日同样可以这样对你们。”。 林九这一句话,下面立刻就炸开了锅。 “各位再想一想,刘福通元帅今日为何没来,定是这个杜遵道给使了坏。”,林九话音一落,下面又是此起彼伏的争吵声。 杜遵道看着局面不受掌控,暗自咬牙,早知如此就不大张旗鼓的弄这个酒宴了,悄悄的把林九哄来,关押起来就行了。 想到这里,杜遵道心中一横,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把这些人全杀了,什么庐州,亳州颍州就全是自己的了。 盛文郁察觉到了杜遵道眼神微妙的变化,脸色也改变了,手已经按在了佩剑上,看着周围的刀斧手。 看着杜遵道骇人的面孔,林九知道差不多了,再这样下去,杜遵道可能真的不择手段,把一众人等坑杀,那样不好收场,要见血。 “好了,大家都安静,庐州城呢,是我们所有义军将士共有,既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庐州是我们大家的。”,林九清了清嗓子,大声的说道,“现在,我们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刘福通元帅,商议讨伐李思齐之事。” 所有人都听到了林九的话,都表示赞同。 杜遵道听林九这样说了,也不好发作,真弄起来,刀斧手也不见得能留住这些个将军们。 “杜遵道,刘福通元帅在哪里?”,罗文素这个时候冷不丁的问了句。 很快下面一众将领都盯着杜遵道,逼问道。 杜遵道横下的心还是放了下来,反正林九那样说了,庐州日后在徐徐图之。 “大帅在我账内休息呢。”,杜遵道见到这个形势也不好在哄骗了。 “带路,我们去见大帅。”,林九紧跟着说。 好一招反客为主,沈自成这家伙还挺机智,想到这么个妙招。什么庐州城是大家的,庐州城只能是我林九的,谁都别想染指。林九心中颇为舒畅,不料后背已经湿透了。 毕竟这样的局面,林九也是第一次应对,林九也担心不一定能起作用,但是人心就是这样的复杂,就算是都知道是给林九下的套,大家也不放心这些刀斧手,也对杜遵道充满戒心。 杜遵道错就错在以为所有人都和他一样贪得无厌,不守规矩。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纵容他这样行事的,尤其是威胁到了大多数人。 林九正是利用这一点,引导局势,让人人都自危,试问大帅都不见了,那还有什么是杜遵道这个胖子做不出来的,一众将领也没有咄咄逼人,都不愿意撕破脸。 盛文郁手按在剑上的时候,林九也看在眼里,盛文郁和杜遵道似乎也不是穿一条裤子的,但是盛文郁也不是什么好货。 一干将领,跟着杜遵道,很快到了亳州大营,到了大营,将领们也就松了口气,毕竟这里是都是红巾军,没有人敢乱来,一旦引起哗变,没人能独善其身。 第三十四章林九献计 杜遵道营帐内,林九率先上去解开了刘福通身上的麻绳。 罗文素等一干将领在账内,看着抓耳挠腮的杜遵道,没人说话。 林九其实很愤怒,但是看到刘福通眼神的示意,没有发作。 刘福通抖落身上的绳子,整理了一下衣襟,看向一众将领,面色很平静。 杜遵道发觉刘福通看向自己,目光闪躲,未曾回应。 “好了,既然林九也到了,正好人齐了。”,刘福通一边说,一边朝着账外走去。 “今日我们便商讨对付李思齐一事,走随我去中军行营。”,刘福通背着手径直出了杜遵道的营帐。 杜遵道看着刘福通的背影,嘴巴张了张,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说出口。 所有人都离开了,就剩杜遵道一人在空荡荡的营帐内,杜遵道眼神茫然。但是更多的是一种不安,刘福通没有当众指责自己问罪。而是转身便走,这让杜遵道有些惶恐。如果刘福通责问自己,自己挨一顿骂,反而会更舒畅一些。但是刘福通丝毫没有怒意,平静的向水一样,就很诡异了。 杜遵道不敢去参与军议,因为内心没有底,在这里周围还有不少杜家军,去了中军那里都是刘福通的将士,谁知道刘福通会不会突然发难。 杜遵道现在内心有些懊悔,不是后悔,是懊悔自己没有狠下心,直接处理了刘福通和林九。杜遵道觉得如果自己把刘福通做掉,把林九的庐州弄到手,再和一众将领共享,那么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境地,机会原本是有的,只是没想到林九几句话就把自己创造的优势给化解了。 杜遵道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心中却又有一股怨气,恼怒。 要是直接在酒宴上,把这些人全部砍了,我会死吗?杜遵道不禁自问,杜遵道呀杜遵道,你还是个怕死的人,富贵险中求的道理都忘了。 这年头,把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时候就不能手软,否则死的一定是自己。杜遵道为自己不久前错失的机会感到懊恼。 但是事实就是,人只有狠辣到相当的程度,才能彻底的不计后果,显然杜遵道还没有到那个地步,因此在想到做掉所有人的时候,犹豫了。就因为这一下犹豫,杜遵道在不久的未来命丧黄泉。 想到自己还有小两万杜家军,杜遵道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又这么两万人,刘福通他们就不敢随便向自己发难。 再说刘福通等人,已经在中军账内分列而坐。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触大帅的霉头,所以大家都很聪明的一句话不提今日所发生之事。 林九心中明白,现在的确不是处理这些破事儿的时候,因为谁也不知道元军什么时候会打来,李思齐会怎么对付义军。 当务之急,正是考虑如何应对元军的清剿和李思齐这个武装地主的威胁。 “诸位,眼前我们的敌人是李思齐这个大地主,还有正朝着江淮赶来的元军。”刘福通非常严肃的看着营帐内的所有将领,开口说。 林九点头,非常认同,红巾军这个时候内讧和找死没什么区别,也就只有杜遵道这个二愣子喜欢乱来。 李思齐林九并不了解,但是这个大地主既然能跟元军勾结在一起,肯定没那么简单。 领袖人物永远有着常人难以具备的认知和大局意识,刘福通这个老大哥算得上是一个合格的红巾军领袖。从营帐内狼狈到现在的镇定自若,似乎被杜遵道囚捆一事未尝发生一般。 “九弟,你说,我们当下如何应对。”,刘福通双手按在桌案上,眼神看向林九。 林九有些诧异,不过转念一想,便也明白了,账内的这一个二个无不是从河南狼狈回来的,都在李思齐和元军手里吃了亏,自己不仅把庐州拿下,还剿灭后方的元军。自然有了发言权。 林九看了看刘福通,拱了拱手,眼神中透露着对大哥的敬佩。 “大哥,当下元军恐怕已经兵指颍州、亳州。我们此刻着急没有任何意义,我认为,欲击退元军,当有三策。”,林九卖了下关子,其实早在来见刘福通的路上,林九已经开始考虑接下来的战事了。毕竟造反的号角已经吹响,就算红巾军陷入颓势,自己也无法独善己身。 “小帅有好计策不妨直言,我等好做打算。”,盛文郁此刻开口说道。 林九心中虽然不屑,但是表面还是很恭敬的样子,“盛将军骁勇,只是这次李思齐和元军勾结,贼势浩大,我们不可力敌。”。 “古人言,兵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元朝此次倾力而出,借李思齐之手,想一劳永逸。所以,我们不可与之力拼,当下元军气势正盛。所以我们不妨将计就计,让元军再胜上几场,待元军懈怠之时,多以小股兵力扰之,使其疲乏而不自已。时机成熟后,在聚小而成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敌毕其功于一役。所谓三策,其一便是诈败于敌,其二便是扰袭乱敌,其三便是雷霆之势杀敌。” 林九这其实参考的便是后世伟大领袖创建的游击战,麻雀战以及百团大战的思路,敌打我跑,敌疲我打,最后突然暴起解决战斗。 林九说完,账内一众人鸦雀无声,看向林九的眼神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林九说的很直白,就是为了这帮子将军能听明白。更重要的是向刘福通证明自己的能力,上阵杀敌林九已经是驾轻就熟,而如今需要让人认可自己的谋略,特别是刘福通大哥的认可。 刘福通咧开了的嘴很明显的告诉了大家,林九说的很好。 刘福通一方面是自豪自己的这个小弟,如今真的是一个小元帅了,另一方面也很是感慨,短短两三年时间,林九已经有了这样的见识,自己却吃了败仗,自然引起了刘福通内心一些小嫉妒,刘福通心想必须打好接下来的的仗,要不然自己这个大哥的脸没地儿搁了。 行军打仗,简单粗暴,策略一旦敲定,剩下就是细节的实施和谋划了,这些就是将军们要做的事情了,管好自己的部队,能打仗,打胜仗才是硬道理。 账内的一干将军,纷纷向林九求教如何把三策具体的措施做好,林九不耐其烦的给众人科普游击战的知识。 这一夜,漫长而充实,对于林九而言。日后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那个行营内,给一群莽夫将军讲解着超越上千年的先进战术理念,或许对于整个时代的作战都产生了不可磨灭的影响。 第三十五章元军大胜 颍州城两百里外一处战场,正打的热火朝天。 正是元军的先锋部队和红巾军,此刻林九站在距离战场较远处的一个坡上。 见着那乌压压的士兵们厮杀,每时每刻都有鲜血飞溅,都有人头落地,而林九却面无表情。 为了能够麻痹元军,红巾军的三个计策,只有军中高级将领知道,并未散布在行伍之间。因此听命于将军的指挥者们,只能硬着头皮不断的将红巾军的破绽露出来,很快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防守了。本来红巾军战力和装备水平与元军差距就大,之前取胜,就是红巾军的凝聚力和指挥士官的能力比较出色。 现在指挥者听从了高级将领们的命令,这就是在拿这些红巾军的性命做铺垫。 战场中,一个十七八岁年轻小伙儿,一刀砍翻了一个元军士兵,背靠着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红巾军士兵,额头布满汗水。 “二哥,这不对啊,令旗怎么还让我们往元军里面冲。”,年轻士兵抬刀挡住了对面元军士兵的一刀。 “是啊,今天这明显的敌众我寡,而且我军战力现在透支,再下去必然溃败。”叫作二哥的士兵也皱起了眉头,一边应付着冲过来的元军士兵,一边说着。 显然这俩人应该是老红巾军了,对于战场的形势理解比较快的,但是此刻他们没有继续思考的时间了,因为远处传来了马蹄声。 “不好了,是骑兵。”,年轻人,脸色瞬间变了。 步战,这两位都是红巾军的佼佼者,毕竟也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老兵了。 但是骑兵是在是噩梦,不久前的红军大败就是因为李思齐私通元军,元军的骑兵差点绕到红巾军的后方,要不是刘福通早有预感及时撤退,他们两人现在或许已经埋骨河南了。 这个时候,挥舞令旗的士兵,终于按照指挥的意思,下令撤退。 这种时候在冲,就太假了。 以步战骑,那是在步兵及其强大,可以忽视步骑之前的差距的情况下,才能做到的。 大多数时候,步兵在这种开阔的平原地带,遇到骑兵不跑只能任人宰割。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如果早些时候就下令撤退,不在冲杀,或许红巾军还能保存大部分士兵。 元军的骑兵,马蹄铮铮,呼啸而来,凭借着巨大的惯性,一名骑兵轻易的用蒙古制式大刀将一个一瘸一拐的红巾军拦腰斩断。 这就是骑兵最恐怖的地方,看着一个个撤退慢了的红巾军倒在马蹄之下,那个小伙子和叫二哥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只是疯狂的朝着远处的山坡奔跑,因为跑到山坡上就可以由喘息的机会了,骑兵那时会遇到阻力降速,而那时红巾军就从容许多了。 林九在坡上,看着犹如麦子一般倒下的一片片红巾军,其实内心是有愧疚的,因为计策是他想的,要麻痹现在的元军,最好的办法就是牺牲一定数量的红巾军,换取元军的骄傲自大。 因为元朝廷自始至终就没正眼看过红巾军,如果不是李思齐,或许河南也已经被红巾军拿下了。 所以现在只有继续让元军恢复到之前的麻痹状态,自以为是,目中无人,才可以雷霆一击,赢得红巾军的大胜利。 看着战场上最后一点零零星星已经撤到一座山坡上的红巾军,林九转身骑上马,一挥手,示意回城。 战争从来都是无情的,林九默默告诉自己,不要再有任何心理负担,那只会把自己和自己苦心经营的镇北军,镇北集团推向深渊。这绝对不是林九想要看到的结果。 葛坡,坡上,只有数百从元军骑兵马蹄下逃出生天的红巾军士兵,一个个灰头土脸的汉子眼中布满了血丝。 小伙子和二哥正坐在一棵树下,大口的喝着水。 索性元军似乎并没有继续朝着葛坡进攻的打算,正好就地喘息一下,补充点体力。 看着远处清扫战场的元军,不断有受伤倒地的红巾军被处决,山坡上的红巾军们恨的直咬牙,然而却无能为力。 “走吧,咱们在天黑之前必须甩开这些骑兵,不然连水都没有机会喝了。”,二哥晃了晃水壶,眼神阴沉的看着远方说道。 “二哥,这里离颍州城还有两百多里,我们就算跑一夜也跑不回去啊。”,小伙子整个人颓势可见,充满了绝望。 “谁说我们要回颍州呢,我们去濠州。”,二哥站起身,淡淡的说。 “濠州?”,年轻人脸上写满疑惑,“那不是郭子兴的地方吗?”。 “看元军势头肯定要奔着颍州亳州去的,我们不如绕开元军的路线,去濠州。”,二哥叹了口气说道。 很快,葛坡的数百红巾军,散成好几拨,朝着不同方向。 而其中有俩人奔着最远的濠州狂奔而去,正是那个叫作二哥的年轻人和那个小伙子。 夜晚,元军在葛坡扎营。 元军的大营内,一个身穿蒙古服饰,头戴毡帽的中年人站在账内,端起酒杯,朝着营内的诸位将领一饮而尽。 “今日一战,真是爽快,我赫兰特穆尔从军十载,不想第一战就如此大胜,痛快。”,这个叫做赫兰特穆尔的中年人,就是白天大战的元军骑兵将领。 下面的一众蒙古将领跟着附和,纷纷饮酒。 “哼,脱脱大人真的是太高看这些红巾贼了,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赫兰特穆尔捋一捋胡须,眼神之中全然是鄙夷。 “是啊,我蒙古骑兵战无不胜,何惧之有?”,账内的另一将领举杯说道,说完一饮而尽。 “接下来,我们要让这些红巾贼们见识一下曾经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的蒙古铁骑的厉害。”,赫兰特穆尔拔出腰间的短刀,用力的插在案板上。似乎看到了自己不久的将来,横扫红巾军的样子。不禁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就在葛坡的元军庆祝胜利的时候,颍州红巾军大营,刘福通面色阴沉,虽说是诈败,可是却也死了数千红巾军,接下来这样的场面还要再来几场,刘福通心中道德的底线似乎受到了冲击。 “大哥,他们的牺牲是为了红巾军最后的胜利,这是红巾军战士们最高的荣耀,他们死得其所,大哥不必难过。”,林九看到刘福通如此样子,于是出言安慰。 “是啊,我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这些也都是好汉子,这样死在元军铁骑下,我心难安。”,刘福通叹了口气,眼神中有些纠结。 “大哥,他们不会枉死的,我们其他的红巾好儿郎,会替他们完成接下来的事情,杀光元军,祭奠逝去的汉子们。”,林九上前搂住刘福通的肩膀,在刘福通耳边轻声说道。 尤其是杀光元军四个字,林九加重了声音,刘福通的眼神中又燃起了炽热的火焰。 “没错,杀光元狗,报仇雪恨,还有李思齐那个卑鄙小人。”,刘福通抬起头说。 第三十六章演的差不多了 至正十三年(公元1353年),五月初。 自从三月开始和元军第一场大败至今,红巾军和元军大战数十场均惨败,死伤近十万。 而元军死伤仅万人,这样的战绩相信无论是任何一个元军士兵都足以自傲了。 夕阳下,赫兰特穆尔在围剿一小股红巾军后,例行大开酒宴,现在颍州方圆的大大小小的地盘基本都被元军掌控了,赫兰特穆尔似乎已经习惯了每天拉着几千骑兵出去溜溜弯,打打胜仗的生活了。打完胜仗回来喝酒,喝完酒再找几个劫掠来的女人,发泄一下欲望,不亦乐乎。 拉拉扯扯将近两个月,李思齐在河南不断寄过来书信,督促赫兰特穆尔速战速决,早日拿下颍州和亳州。书信在营帐的角落里面都堆了厚厚的一叠了。 赫兰特穆尔一开始还看一看,后面完全不想理会了,汉人说话太绕弯子,虽然赫兰特穆尔明白李思齐的意思,但是并不想一鼓作气消灭所有红巾军,因为赫兰特穆尔认为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 现在老子有仗打,而且还是胜仗,那就多打一会儿,回头回元大都的时候也能好好奚落一下脱脱大人。既然能够扩大自己的胜利果实,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呢。 中原的女人比蒙古女人温柔多了,尤其是在床上的时候,现在如果结束战事,显然我赫兰特穆尔再没有机会体验了。 不仅是赫兰特穆尔,就连赫兰特穆尔手下的铁骑也都巴不得多睡几个中原女子。 这里就是他们的温柔乡,一旦离开,返回到元大都,那么面对的就是家中的粗犷蒙古妻子,怎么想都不愿意回去。 甚至于有时候赫兰特穆尔都会故意放走一部分红巾军,害怕杀光了这些蟊贼们,自己下次带着蒙古骑兵出来没仗可打。 当然谁都不知道赫兰特穆尔心中这些小九九,李思齐不知道,林九不知道,远在帝都的脱脱大人和那位元朝皇帝也不知道。 渐渐地,红巾军们也发现自己似乎能够很轻松的从元军骑兵的马蹄下逃脱,虽然死伤了近十万,可是这十万死伤的红巾军大都在开始的那几场大战的日子里,而最近红巾军的死伤甚至不足两千,而且还是好几场大战下的数据。 这样的局面自然是林九和刘福通愿意看到的,付出极小的代价,换取元军的麻痹大意,何乐而不为呢。 赫兰特穆尔有时候会有一种很荒唐的想法,要是其他地方也有红巾军就好了,我就能把这里的战事结束,然后在换个地方继续潇洒。 赫兰特穆尔现在似乎明白了为何祖上的蒙古铁骑能够驰骋万里,开疆拓土了,原来打仗这么舒服,真是享受。 然而特穆尔并不知道,他的美好生活很快就将不复存在了,因为红巾军的精锐力量,以及枕戈以待的镇北军儿郎们早就跃跃欲试了。 元朝廷至今都不知道庐州已经不是元朝的了,这得益于林九对于庐州消息的封锁到位,只要杜遵道那个二愣子不要脑子一热跑到元军当中乱说,那么还能继续封锁下去。 濠州的郭子兴倒是引起了元朝廷的注意,赫兰特穆尔的另一只友军早已经奔着濠州城去了,而同样的情况居然在濠州也在上演着,那一位元军将领和赫兰一样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颍州红巾军大营,林九营帐内,沈自成和林九正在观摩一份近期制作的新的舆图,上面标记着大大小小数十处颍州附近元军的势力点。 “哈哈,这个元军将领真是个无能之极的人。”,沈自成笑着说。 “是啊,这两个月里面,他们数十万大军竟然分批而立,这样我们届时更加不费力气了,逐个击破即可,不过要速战速决。”,林九看着舆图上一个个标明元军兵力的点,点头认同。 “三十万元军,还有两万元军骑兵,想来李思齐的粮食也快被吃的差不多了。”,林九继而说道,“李思齐居然不着急,真是奇怪。”。 林九是没有看到堆在赫兰特穆尔营帐内的一摞一摞书信,才会这样说。 李思齐见着自己的家底蹭蹭蹭的被几十万大军吃掉,心里在滴血,但是又没有办法,赫兰特穆尔根本不回复信息,李思齐也搞不懂这个元军将领在搞什么,既然打了这么多胜仗,为何战事还不能结束。 反观林九和刘福通这边,少了近十万张嘴,粮食倒是没那么紧张,剩余的粮食还够吃很久的,完全不用担心。 河南,一处府邸中,一个身着白色长袍的中年人手指交叉,不断摩挲,在院内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府门口一阵马蹄响起,紧接着一个精瘦的黑衣小伙子快步进入府内。 “怎么样,有信了么?”,中年人看着已经来到院子的黑衣小伙问道。 “李大人,元军驿站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只是说信儿送到了。”,小伙拱手低头微微弓着身子回复到。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中年人眉头紧皱,驻足在原地。这样下去可不行,仗还没打完,我李家的粮先吃完了,此人正是河南一大地主李思齐,不久前和元军联手阴了红军,直接把刘福通赶出河南。 看来我李思齐还真是托大了,这个赫兰特穆尔究竟什么意思,李思齐当机立断决定亲自走一遭皖北战场。 可李思齐并不知道,接下来两天,元军面临的将是红巾军和林九麾下镇北军的凶狠反扑。 就在李思齐策马奔向皖北战场的同时,皖北地区红巾军高级将领已经结束会议,刘福通就说四个字“报仇雪恨。” 夜幕降临,赫兰特穆尔骑着蒙古大马,马背上裹着俩汉人女子,不一会儿就到了大营门前。 守门的士兵隔老远就看见了他们的赫兰将军回来了,早早的将木制大门打开。 赫兰特穆尔以及他身后的骑兵们,晃晃悠悠的荡进营区。 守卫看着最后一个掳着女子的骑兵远离视线,忍不住嘟囔了句,“骑兵就是好啊,吃得好,喝的好,白天遛弯儿,晚上睡女人。”。 “可不是嘛,咱们赫兰大人可把他们当亲儿子一样养着呢,估计今天的酒大部分又要进骑兵肚子里面。”,另外一个守门的元军也跟着埋汰了一句。 “行了,你们俩别叽叽喳喳了,大家都是草原上的汉子,给皇帝大人和脱脱大人当差,有酒喝就不错了,赶紧收拾一下,不然去晚了连屁都喝不到了。”,守门的元军头子说完就奔着不远的篝火走去了。 “抓紧把大门插上,我先去了。”,其中一个元军士兵说完一溜烟就跑开了。 剩下的这个元军士兵刚想说话,看着已经跑远的人影,只能骂骂咧咧和剩下几个士兵一起把门前的栅栏布置好,然后关闭大门。 距离赫兰特穆尔营帐约五十里的地方,林九和身后两万镇北军悄无声息的向着赫兰特穆尔的大营靠近。 演了俩月了,演的差不多了,是时候打醒这些骄傲自满的元军了。 这俩月林九的压力也很大,因为死的全是红巾军的士兵,镇北军没有出现在元军的视线内,当然这靠刘福通压着,要不然其他将领早跳出来质问林九了。 其实镇北军同属义军阵营,不过林九等人已经习惯了镇北军的专业化训练和打法,所以在军事素养上镇北军是要高于红巾军的,不管是指挥将领水平还是单兵个人素质包括装备武器,林九的镇北军都强与红巾军。索性有刘福通大哥压着,其他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杜遵道不吭声,基本上内部还算团结。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