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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迷》


 第一章案发现场

许多犯罪，都是人一时的意气，感性战胜了理性，最后造成了不可挽回的后果。
正如丹尼尔.卡尼曼所说的，人们在大多数时间里，都是在稀里糊涂的情况下做的感性的决定，理性的博弈论在现实生活中几乎很少出现。
我叫王鹏，是襄龙市刑侦支队大队长，小时候的梦想是除暴安良，现在的梦想是天下太平，可又一想，真要是天下太平了，我不就要失业下岗了。不过没关系，我还有一个梦想，就是当个厨师，脑袋大脖子出，不是大款就伙夫的那种。
“桃叶尖上尖，柳叶就遮满了天。”我手机响了，没错，是郭老师的探清水河，有时候想想，我是不是还可以做一个相声演员。
“紫金大厦13楼，龙升文化咨询投资有限公司，有命案。”
“好的，马上到，你先带队过去，我把面条吃完。”一大早就有命案，连个早饭都吃不安静。做了刑警才发现，我就是柯南，有死人的地方就有我。
我到现场的时候，其他同事已经开始进行现场取证了。
“大军，什么情况？”李大军是副支队长，我们一起共事快十年了。
“吃蒜了吧。”李大军用手捂着鼻子说道，“不怕小雪不要你了。”
“已经吃口香糖了，还那么明显吗？”我用手捂住嘴，哈了一口气，好像味道是挺大的。“我们家小雪才不会嫌弃我呢，赶快说情况吧，闲话那么多。”
李大军用手指了一下我，一脸无奈的说道，“死者李龙升，47岁，这家公司的总经理，大概8点半的时候，员工给他送早餐，发现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初步判定大概是昨晚10点到凌晨1点之间，死因可能是窒息，具体要等尸检报告出来。”
我一边听着李大军汇报着情况，一边观察四周：非常普通的一层写字楼，隔间式的办公桌，两间办公室，死者办公室门口有散落的油条和豆浆，办公区旁边有一张不大的会议桌。没有什么太值得注意的地方。
“去里边看看吧。”我指着死者的办公室说道。大军跟在我后边。
死者办公室挺大的，而且很干净，但这种干净，绝对不是故意为之的那种，应该是每天都有打扫。里边没有打斗的痕迹，死者的颈部有明显的勒痕，上边还挂着一条领带，这个应该就是凶器了。
死者两只手的指甲里也很干净，感觉就是死者坐在椅子上，在被勒死的过程中，一点反抗都没有。在死者的办公桌上，依次摆着死者的手机和钥匙，电脑是关着的。旁边堆着几本精美集邮册和几本精美的集钱册，除此之外在没留下任何线索，整个杀人过程，似乎设计的过于完美。
“又是专骗老人退休金的败类。”大军翻着死者桌子上的东西，眉毛都拧都一起了。也难怪，他老爷子死的时候，给他留下的是满屋子的***，都差球不多。
“死者不是本地人吧？”我低头查看着尸体。在襄龙市，99%的人，都有早餐吃面条的习惯，不对，应该说整个湖北都是这样。
“自己看吧。”大军把死者的身份证递给我。
“还真是本地人。”我接过死者的身份证，上面写着襄龙市龙城区人，地址是龙城小区2栋3单元13楼。
“你看看上边身份证的年限和身份证号。”大军翻着资料柜里的资料说道。
身份证的开头数字，应该是黑龙江省，而这个身份证的申请日期是2015年。原来死者是在2015年的时候将户口转到的本市。
“谁发现的尸体，找他聊聊去。”我把死者的身份证放进他的钱包，交给了旁边技术队的同事。
“是一个姓刘的主管。”大军走出了死者的办公室。我跟着也走了出去
“这位刘经理，也是他发现的死者的，这个是我们王队，找你了解一下情况。”
“刘经理你好。”我主动的和他握了下手。
“王队你好，谁能想到李总会，哎。”刘经理低头叹了口气说道。
“刘经理来公司几年了？”
“已经2年了。”
“哦，你们李总人怎么样？”
“李总人很好，平时待我们也不错，我们公司人不多，所以大家相处的都还好。”
“你每天都给他带早饭吗？”
“是的，我吃完顺便就给李总带一份”
“他早餐喜欢吃油条豆浆吗?”
“一般都是吃面条，但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说明天想吃豆浆和油条，可能是想换换口味吧。”
“几点打的电话？”
“大概是7点左右吧，下班了以后，我先是在外边吃饭，然后刚到家，他电话就来了。”
“你们李总经常加班吗？”
“每个月的最后几天加班，要处理公司整个月份的。”
“昨天30号。那据你所知，你们李总有什么仇家吧？”
“李总虽然脾气不好，但也还不至于有什么仇家。”
“具体说说，他脾气怎么不好了。”
刘经理感觉自己说错话了，给自己找了不必要的麻烦，嘴角莫名的抽搐了一下，微笑着说道，“也不是不好，就是和门卫吵过几次，不过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什么停车场设计不合理啊，什么巡逻声音太大，打扰他工作啊之类的。”
“你们主要是做什么生意的？”
刘经理转身到旁边的柜子里，拿出了几本册子，跟死者办公桌上看到的差不多。
“您看，我们主要是和客户介绍具有收藏价值的产品，比如邮票，老版、残版的人民币，外币之类的，这些都是有升值空间的。”他边说边指给我看。
大军一把把那些册子夺走，不客气的说道，“现在在办案呢，不是推销这些骗人东西的时候，拿一边去。”
刘经理被吓了一跳，先是愣了一下，表情马上又恢复自然，微笑道，“不好意思，忘记了，职业病。”
看来他们经常会遇到被人质问，被人恐吓的情况，都见怪不怪了。我把李大军往后拉一下，继续问道“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刘经理摸着脑袋，想了想说道，“到是有个事，上个月有个人来公司闹过，当时闹的还挺凶的，说我们骗了他老爷子的钱，怎么可能，我们是正规公司，所有的产品都是有正规**的。”
“对那人还有印象吧？”大军很不客气的打断他。
刘经理明显有些怕大军，马上说道，“那人姓朱，叫朱从军，他爸爸是我们这的客户，叫朱昌友，陆陆续续的在我们这买了几件藏品。”
“这个朱昌友一共在你们这花了多少钱？”我问道。
“没多少钱，就50多万。”刘经理轻描淡写的说道。
“他儿子过来闹是为了要钱？”
“是的，朱昌友过世了，他儿子披麻戴孝的，带了一群人，拿着这些藏品，就说我们骗了他爸爸，非让退钱，李总亲自接待的，说了些客气话，包了个红包，把人打发走了。”
“后来又来过吗？”
“是的，他又来了几次，李总给了点钱就打发走了，但最近一次， 就是上周五，李总和他大吵了一架，差点动起手来，是我们给拉开的，他走的时候对着李总骂，说老子早晚弄死你。”
“有这个朱昌友家的地址吧？”
“客户信息我们留存的都有，是需要定期回访的。”刘经理从一堆文件中，熟练的拿出其中的一份递给我。
“死者旁边的办公室，是你的吧？”
“是我的，我能进去拿点东西吗？”
“不好意思啊，案子侦破之前，所有东西都不能动。谢谢你的配合，一会留下电话，有事我们会在联系你的。”我看了一眼大军，示意把他带出去。
我到刘经理办公室里转了一圈，一样打扫的很干净。桌子上有一本台历，我拿起来翻了一下，上边写了一些日程之类的东西，其他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东西，我就出来了。
“死者的家人找到了吧？”我看向大军。
“暂时还没联系上，他家的地址已经打听到了，小丁已经带队过去了。”
“我去死者家里看看，你去找下朱昌友的儿子，带回局里。”我和大军交代了一下就各自出发了。



 第二章神秘的第二人

停车场在负一层，大军很快就找到了车，扬长而去，而我却找不到自己的车子了。
感谢智能时代，让我成为了手机的奴仆，智能的瞎子。我在襄龙市已经快10年了，除了自己上下班的路以外，我去哪里都要导航。
好不容易找到了车，开着往出口走，居然开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我记得是按照路标走的啊，我的方向感不会差到这种地步吧。我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掉头，突然看到前边有个迷你cooper，横跨着两停车位，估计是哪个女司机的杰作吧。
李龙升住的小区离案发地很近，这个小区是本市出了名的富人聚集地。内部绿化非常好，假山、喷泉、凉亭、健身区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很大的人造湖。在这么一个三线城市里，这个小区的房价直逼北上广，看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我把车停好，直接坐电梯来到了李龙升的家里，李龙升所处的单元正好在边上，属于一梯一户的房型。丁峰带着技术科的同事已经在收集证物了。
“有什么发现吗？”我接过丁峰递过来的手套和鞋套问道。
“应该是有两个人住，队长您看。”丁峰带着我走进洗手间。“两套洗漱用具，这个牙刷今天早上还用过，而且我们在卧室、客厅、厨房里，发现至少有两个人的指纹。”
这时，我注意到，在洗脸池旁边有一个很漂亮的木梳，我拿起看了看，上边只有一些头发油渍，看来这个屋子的女主人，应该不是长发。又闻了下，有股木质的淡淡的香味，还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
“带回去检查一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我把木梳放到证物袋里递给了丁峰，然后转到了卧室。
我先看了一下床，在两个枕头上找了一下，没有长头发。我又打开衣橱，里边居然没有一件女人的衣服。
丁峰在衣橱里翻一下推测道，“看来这个女人不是经常来这里，昨天晚上过来等死者，没想到死者一夜都没有回来，一早洗漱完，就离开了。”
在卧室的角落里，有一个暗红色的小柜子。
“有点像小叶紫檀。”我用手摸了一下，又闻了闻，我手上也有一串，对比了一下，我手上的成色差的太多了。
小心的打开柜子，里边是一个密码锁的保险箱。
我试着按了一下密码。
险箱“砰”的一声，自动锁死了。丁峰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我想试试用我银行卡的密码能不能打开。”我苦笑着说，看来是弄巧成拙了。
“李龙升不是一个人住，小丁，看看屋子里能不能找到能证明这个人身份的东西，我去找物业了解一下情况，看能不能问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往外走的时候，餐厅里的一幅画一下子吸引了我，一幅很大的西方油画，因为整个房子的装修偏于传统，所以这幅画显得格格不入。
“队长，这个画怎么了。”丁峰笑着说。
“你不觉得这幅画很怪吗？”我一边说，一边拿手机拍了个照片，发给了襄龙大学美术学院的一个朋友。
“有什么怪的，那个好像是耶稣吧。”丁峰皱着眉头盯着画说道。
出门时，我还多看了几眼这个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耶稣受洗。”这时我的手机响了，美院的朋友给我回了四个字。



 第三章另一个死因

通过保安，我找到了他们的物业经理。
“你好，我是这个小区的物业经理，我姓王。”物业经理伸出手来说道。
“哟，本家啊，王经理你好。”握了一下手，我开门见山的问道“13楼的李龙升，有印象吧”。
“你说的是李总吧。”
“是的，你们很熟吗？”
“不熟，不过他之前来物业投诉过，而且投诉的事也挺搞笑的，所以印象比较深。”王经理还忍不住又笑了下。
“哦，什么事投诉？这么好笑。”
“那是1个月以前的事了，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还是因为时间久了，停车场的指示路标掉了。结果有一天，李总气呼呼的跑到我们物业来投诉，说是他在停车场开车出来的时候迷路了。你说说看，挺大个人了，还在这住了这么多年，能在停车场迷路，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我尴尬的笑了笑，因为我刚在案发大厦的停车场也迷路了。“那他的爱人您见过吧？”
“不好意思，没见过。”
“昨天李龙升大概几点出去的？”
“这个不清楚了，您要是需要的话，我可以帮您查下监控。”
“不用了，监控我一会安排人过来先考走，后边如果有事的话我在找您。”
“好的，没问题。”
“那行，就不打扰您工作了，谢谢配合啊。”
我正准备给小丁打电话，这个时候，手机响了，是李大军。
“喂，大军，查的怎么样了？”
“那人叫朱从军一见到我们就跑，跟耗子似的，没抓住，让他给跑了，放心，我一定把这孙子抓回来。”大军在电话那头喘着粗气说道。
“行，注意安全。”我又返回死者家里，看丁峰那边有什么发现。
技术队在现场又是联系厂家，又是请教专家的，终于把那个保险箱打开了，里边是一些保险单据和一个小木盒。木盒上边有一些精雕的图案，感觉有些年头了。打开木盒，里边是一个铜镜，铜镜旁边还有空位。
“把那把木梳拿来。”我把手伸向后方。
丁峰很快把木梳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把木梳放在盒子旁边的空位上，正好放下。看来这个东西不简单，不然不会锁在保险柜里。
“我先回局里，你把这个盒子和铜镜拿到市博物馆，找专家看下，木梳带回去化验。其他人活干完就收队。催促技术队尽快将相关资料送过来。”我拍了下丁峰的肩膀，转身向电梯走去。
等回到局里，已经都是下午4点多了。我看到大军气鼓鼓的在座位上喝着水。
“人没抓着？”
“他们家正好在火车站附近，跟个耗子似的，不知道钻到那个洞里了，把我们甩了，感觉这小子应该是个老手，我正让刘雨查呢，看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大军又喝了一口水。
“这个朱从军啊，是个瘾君子，上个月刚从戒毒所放出来。”刘雨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笑着跟我点了下头，对大军说道。
大军从椅子上站起来，接过刘雨送来的资料，大声说道，“难怪一见到我就跑。见财起意，杀了李龙升，一定是他，没跑了。”
我推了一下李大军，笑着对他说道，“你行了吧，赶快联系一下片区派出所，帮忙把这个朱从军找出来。还有，你把案发当天死者公司和死者家里的监控录像，按时间整理好，然后分发给每个人，一点点的看，一定要找出线索来。”
我把朱从军的资料从大军手里拿过来，交给刘雨，对她说，“你查下这个李龙升的背景，和他一些其他相关的资料，弄好了给我送来。”
“是，王队。大军哥，你这才结婚一年吧，身体怎么就这么差了啊。”刘雨抱着文件夹，挑衅似的笑着对李大军说道，然后转身就跑了。整个办公室都笑成了一团。
“你个小丫头。”
大军站起来要去追刘雨，被我一般按下了。“先干活，不过你这体力好像是比以前差了。”我也忍不住大笑起来。
“王队，你就笑吧，等你和小雪结婚了，看我怎么笑话你。”大军起身，朝技术队的方向走去。
丁峰还在旁边和别的同事小声嘀咕，笑的四仰八叉。我走过去叫了一声“丁峰。”
“是，王队。”丁峰马上收起了笑容，立正站好。
“死亡现场和死者家里的证物提取报告，要跟催一下，尽快拿到资料，尸检报告也去盯一下，还有那个盒子怎么说？”
“市博物馆的相关专家出差了，要明天才回来，已经联系好了，明天上午到我们局里来看那个盒子。”丁峰一本正经的回答到。
“资料整理好了，送我办公室来。赶快找个女朋友吧，整天笑话别人。”说完，我笑着回了办公室。我关上办公室门的时候，我听到外边大伙笑话丁峰，有的人说丁峰，是不是兔子啊。一帮大老爷们，开玩笑都不注意分寸，把刘雨都给带坏了。
早上的时候，刘雨给我们买了早餐。快速吃完，我把他们几个叫到会议室，简单的开个案情分析会。除了刘雨，其他人休息了不到5个小时，脑袋都是糊的。这就需要不断重复已发现的问题，来激发他们的想象力，将每个人心里边碎片式的信息整理到一块。就是共享信息，也可以叫头脑风暴。
“我简单说下咱们现在掌握的情况，刘雨你记录一下。”我把电脑打开。投影仪的影像投到了背景墙上。
“这个是现场勘查的结果。”我放出了现场拍的照片。“根据尸检报告和一些证物，可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是在晚上10点-12点之间。死因是窒息，凶器就是死者的领带。在死者口鼻中发现有**的残留物，这也就说明，死者办公室里为什么没有打斗的痕迹。尸检报告还显示，死者还存在另一个死因：在死者的身体内，还检测出了有汞中毒的迹象，而在死者家里找到那把木梳，同样也检测出同样的毒素，至于那个保险柜里的盒子，今天上午专家就会过来，看看那东西到底什么来路。
在凶器上，就是领带上没有提取到指纹。但是在上边发现了一些类似于指甲油的物质。凶手应该提前在手指上做过手脚。很明显，这是一个有预谋的精心策划的杀人案。
我们查看了死者的手机微信上的聊天记录，都是关于工作或者财务上的事，没有特别发现。他手机里的相册几乎是空的，没什么照片，技术队已经确认过，排除了人为删除的可能。
死者家里检测出两组指纹，一个是死者的，一个是那个神秘女人的。也就是说，死者另一个“死因”很可能就是这个女人做的。”



 第四章画家李龙升

我喝了一口刘雨买的豆浆，继续说道，“根据死者手机当天的通话记录，死者在18点之后，只打过两个电话，19点42分打给李律师，咨询一起案子，据李律师说，是有人告他们公司诈骗。第二个是21点35分，打给刘博的，就是他们那个主管。据刘博说，是让他第二天带早饭。大军，监控录像发现的资料，你来说吧。”
“好的，我们查看了死者遇害当天，他在公司的所有相关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李龙升是8点一刻进入的紫金大厦。10点30分出去过一次，据他们公司员工反映，是去律师事务所咨询，和李律师已经核实过，他们还一起吃了午饭。14点38分回来，就在没出去过。
“好的，整栋大厦，只有入口处和电梯内装有摄像头。我们查看了死者遇害当天，他在公司的所有相关时间段的监控录像，根据监控录像显示，李龙升是8点一刻进入的紫金大厦。10点30分出去过一次，据他们公司员工反映，是去律师事务所咨询，和李律师已经核实过，他们还一起吃了午饭。14点38分回来，就在没出去过。
21点52分的时候，死者进入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看到死者的车子往出口开去，但并未看到死者开车出去。因为停车场的摄像头分布问题，此后再也没有发现死者的身影。直到23点10分的时候，一个保安从一楼进入电梯，从13楼出来，进行巡楼。所以推断，凶手是背着死者，从地下停车场走到13楼的。”大军播放着视频截图说道。
刘雨放下手里的笔，看了我一眼说道，“我简单介绍一下李龙升，李龙升，男，1973年11月13日生人，未婚，籍贯是黑龙江省双山人，毕业于双山师范大学，学习美术专业，在双山市当过两年小学美术老师，95年的时候辞职去了北京，98年的时候因为诈骗罪被抓，由于是从犯，且犯罪情节较轻，就免于刑事处罚。”
“他在北京犯的什么事啊？”大军问到。
“我已经和北京那边的同事联系过了，案件是卖假画骗人。案卷上写的是，他们当时是一个团伙作案，一共5个人，其中三个人负责作画，另外两个人负责寻找买家，唱双簧骗人。”
“那他怎么就无罪释放了呢？”大军继续问到。
“当时他们骗了一个外国人，而这个外国人不是一般人，是一位领事，这个案子在当时造成了很坏的影响。公安厅督办，很快就把他们全都抓住了，这个李龙升说自己并不知道他们是骗人的，自己只是个打工的。然后还交代了很多细节。其他几个人也说，李龙升只是他们找过来画画的，并不知道他们如何处理这些画。所以，最后法院酌情处理，李龙升就被无罪释放了。可其他几个人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判了5到8年不等。”
“后边的故事就有点神奇了。”刘雨继续说道，“01年的时候，李龙升突然在绘画界名声大噪，成为当时最有潜力的年轻画家，一幅画能卖到几万块。但奇怪的是，在05年的时候，也是他风头正劲的时候，突然宣布封笔，不在作画，而且从此人间消失。如果不是这次的突发事件，估计不会有人知道李龙升还曾经是个画家。龙升投资公司是12年注册的，虽然在工商部门有几个投诉，但整体经营状况良好。而死者现在的房子是15年买的，他应该是12年之前到的本市，户籍资料显示，李龙升是在15年3月10日将户口转到本市的。”



 第五章头脑风暴

刘雨停顿了一会，见没人提问，就继续说道，“我整理了一下刚才的信息，死者打完最后一个电话后，应该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死者在出停车场的路上，遇到了凶手，出于某些原因，死者居然下车了，然后凶手趁其不备，把死者迷晕，然后背到13楼，根据尸检的结果看，死者在停车场的时候应该只是被迷晕，还没有被杀。”
刘雨对零散信息的整合能力非常的强，而且逻辑清晰。这也是我一直把她留在支队里的原因，虽然她是个关系户。
“死者和凶手认识，不然不会下车。”丁峰说道。
“也可能凶手使用了什么手段，让死者下车，然后从背后偷袭。”大军分析到。
“凶手也可能是哪个神秘女人。”我说道。
“为什么凶手要爬楼梯，而不坐电梯呢？”刘雨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凶手想锻炼身体。”丁峰说道，大伙都哈哈笑了起来。
我赶快把讨论内容引回来，要不越说越跑题。“保安是11点开始巡楼，一般是从13楼开始，一直到停车场。凶手之所以把死者背到13楼，一个是不想别人那么早发现死者，另一个，就是电梯里有监控，怕被保安发现。”
刘雨抬起头，马上接着我的话说道，“不想让死者那么早被人发现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那就是不在场证明。”
“凶手应该很了解这座大厦的布局，也了解保安巡楼的习惯，更重要的是，这个人一定是身体健壮，力气很大，不然不可能只用30分钟，就把这么重一个人背到13楼。”大军一语中的。
“也可能是那个神秘女人买凶杀人，她在死者的木梳上下毒，就是要杀了死者，但是她觉得这样太慢，所以就来一招釜底抽薪。”丁峰比划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说道。
“还有那个朱从军，那小子也可能是凶手。”大军说道。
我看大家都沉默了，于是问道，“还有什么意见吗？”
刘雨把她记录的本子递给我，她记录的功底很好，既清晰又工整，而且还做了标注。我快速的看了一遍，然后说道，
“现在有这么几个结论：1.死者在地下停车场，准备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凶手，死者下了车，然后被凶手迷晕，背到13楼将其杀害；
2.凶手身强力壮；
3.死者和凶手可能认识，或者凶手用了什么手段，死者才会下车；
4.凶手熟悉大厦地形，了解摄像头的分布及保安巡楼的习惯；
5.重点排查，死者在地下停车场到被人背回办公室这段时间内，有不在场证明的嫌疑人；
6.找到朱从军，消除大军的疑虑。还有没有要补充的？”最后一条是刘雨故意加上的。大军知道刘雨在逗他玩，就瞪了刘雨一眼，刘雨也不甘示弱，眼睛睁的更大，大军没办法，只能苦笑一下。
我看大家都憋着笑，不说话，就继续说到，“那好，我和大军去停车场，找下那辆车，丁峰，你在去死者所在的小区走访一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神秘女人，刘雨，市博物馆的人要是过来，你接待一下，有什么消息，及时跟我汇报。对了，那个朱从军要是抓到了，别忘了通知大军一声。”这时大家都忍不住了，哄堂大笑起来。



 第六章镜子

我和大军直接去了紫金大厦，绕了半天，总算是找到李龙升的车了，就是我看到的那辆那辆迷你cooper。
“通知技术科的人过来。我昨天也是不经意间绕到了这里。”我用手指着这两车，和大军说道。
大军想报复我在开会的时候笑话他，就挤兑我说，“你方向感本来就差，这不奇怪，没导航，你都回不了家。”
我没理他，我的确是方向感差，但是肯定有什么我没注意到的细节，把我引到这里。
我们继续观察现场，从车停的位置来看，死者应该准备掉头，倒车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把车停了下来，然后出于某种原因，死者下车，凶手趁其不备，将其迷晕，然后背到了13楼，死者的办公室，用死者的领带，将其勒死。
车上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从凶手作案时，在手指涂了指甲油等这些细节来看，这一切应该都是凶手提前预谋好的。这时，我看到车头对着的那个柱子下边，有一个长长的痕迹，我蹲下来仔细的看着，好像这里之前放过什么东西，而且放的时间应该还挺长。
“大军，你看这里，好像之前放过东西，类似于一个长方体的东西。”我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长度，然后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
“会不会是广告牌啊，时间长了，掉下来了，你看这。”大军指着柱子说道。柱子上边也有一个类似的痕迹。
“不像是广告牌，你看，周围的柱子上都没有贴广告牌。”看到大军指的那个痕迹说道。不过可以推断，那个痕迹，是有一个类似于牌子的东西靠在了这个柱子上形成的，而且这个东西放在这里还很久。
“那会是什么呢？等技术队过来这个拍个照片，回去分析一下。”大军不想继续想了，就直接推给技术队了。
技术队一会就到了，他们进行了一番勘察。剩下的就是看凶手有没有在车上留下什么线索了。
我看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就和大军说道“咱们去物业找当时负责值班的保安问下吧。”
我们上来之前，跟物业联系过，已经安排当时执勤的保安在办公室等着了。
“你好，您是杜队长吧，我们有些事想和您了解一下，这位是我们王队。”大军和对方打着招呼。
“你们好，警察同志，我这刚洗完手，还是湿的，就不和你们握手了，你们随便坐。”杜队长将湿漉漉的双手在我们面前晃了一下，笑着和我们说道。
我们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看他还紧张的站着，连忙说道，“没关系，不用客气。你也坐吧。”我从身上拿了一根烟出来，递了过去，打量着眼前这个保安队长。
“谢谢，我不抽烟。”杜队长摇了摇手说道。
这个杜队长，大四方脸，皮肤黝黑，手大肩宽，虽然穿着保安制服，也可以看出他的大腿很粗。目测身高，应该在180以上。他慢慢的坐在了我们对面的椅子上，双腿并拢，手放在膝盖上，背挺的很直，显得很拘束。不过也难怪，正常人和警察在一起都会紧张。
“杜队长，以前当过兵吧？”我想先闲聊一下，缓和一下他的紧张情绪。
“是的，就在湖北当的兵。”
我站起来，走到办公桌前，看到上边有一份保安值班表。转头对问道，“不是本地人吧？”
他往我这边瞄了一眼，笑着说道，“嗯，山东人，我有战友在这，说这挺好的，我就过来了。”
“难怪看起来这么壮实啊，山东大汉啊。”大军笑着说到。
“案发那天夜里，是你值班吧？”我拿着值班表问他。
“是我和小董一起，就是董伟林，上边都写着呢。”杜队长指着我手里的值班表说道。
“你在这里当保安队长多久了？”
“我在这里工作快一年了，是上个月当上的保安队长。”他起身从柜子里拿了个烟灰缸递给我，他看我手里拿着刚才递给他的烟，觉得我可能不好意思抽。
“谢谢，我也不抽烟，带着就是为了工作需要。”我摆了摆手说道。
我突然想到了停车场那个神秘的痕迹，就问道，“哦，对了，你们停车场最近有清理或更换广告牌吗？”
“没有。”杜队长想了半天回答道。
估计他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把手机上在停车场拍的照片给他看。“你看看这个。”
“这个是在西南方向，最靠里边那里拍的吧。”杜队长拿着我的手机，指着屏幕说道。
“是的。”其实我根本不知道那边是西南。
“这里之前是一面镜子。”
“镜子？”我和大军一同说道。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这个大厦刚盖成的时候，因为位置太偏，没人租，老板急的不得了，所以就去真武山，请了法师，帮忙做法。法师让在地下停车场的四个方位，摆了四面镜子，与照片这个地方相对应的三个方位，也都还有镜子，不信你们可以去看一下。”
“那这里的那面镜子呢？”
“这个有点邪门了，我们都知道这个镜子的事，在下面巡逻的时候”杜队长突然觉得晦气，马上啐了两口，继续说道“是在停车场巡逻的时候，从来都是绕着走的。小董是新来的，不知道镜子这个事。李总死的那天晚上，小董在地下停车场巡逻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走到那里了，他一看到这面镜子，吓了一大跳，一下子把这个镜子给打碎了，在对讲机里话都说不清了，这大半夜的，给孩子都吓尿了。我赶快过去，把这孩子送上来，然后把地上清理干净，也是怕老板知道了要骂。”
“那天晚上9点到11点，你在哪里？”我的目光直视着他，突然问道。
杜队长想了几秒钟说道。“我和小董一直在保安室。”
“没出去过吗？”
“中间小董出去抽了几次烟，我也上过两次厕所。”
“我们想见见小董，他今天上班吧？”
“在宿舍躺着呢，毕竟是个孩子，那天晚上吓坏了，第二天又听说死人了，就更害怕了，稍等，我给他打个电话。”说完，杜队长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小董马上过来，警察同志，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那边还执勤呢。”
“哦，没事了，你先去忙吧，有事我们在找你。大军，你陪杜队长去保安室，在看看各个监控都对应什么位置。”我给大军使了一个眼色，大军马上会意，和杜队长一起出去了。
我手里拿着刚才的那根烟，在桌子上不断的敲着桌子。其实我看到这个杜队长第一眼，就开始怀疑他了：身强体壮，对大厦内部结构和监控分布了如指掌，又有不在场证明，符合我们分析的任何条件。如果真的是他，那么一个保安和一个大厦里的老板会有什么恩怨呢，难道就是因为他投诉过吗？杀人动机是什么呢？那天夜里，杜队长到底有没有时间作案。这个小董的证词，现在就显得尤为重要。
“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了我的思路。
“是你找我吧。”一个大男孩羞涩的说。



 第七章蓝色纸片

这个小董年龄不大，也就是十八九岁的样子，像是乡下刚进城孩子。脸色有些营养不良导致的发黄，头发很长也很乱，都快遮住眼睛了，瘦小的身躯支撑着一件宽大的保安服。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看了我一眼，马上又低下头，显得特别紧张，两只手不停的搓着衣角。
“你好，是董伟林吧，坐吧。”我看着对面的椅子，示意让他坐下。
我递了一根烟给他，他接过烟，在他宽大的保安服里找出了个打火机。他抽了几口，显得很不自然。我没说话，看着手机，等他把烟快抽完了，抬头问道。“多大了？”
他身体一抖，吓得把烟掉到了地上，他赶快把烟捡起来，说道，“十、十八了。”
我从衣服里又拿一根烟递给他，说道“那天晚上是你和你们队长值班吧。”
他颤抖着拿出打火机，把烟点着，吸了一口说道，“是的。”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我看看表，都快十一点了，就说道，“不用紧张，我就是了解一下情况。反正也快吃中午饭了，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吃完饭在慢慢聊。”说着，我掏出手机，给大军拨了个电话。
“大军，你那边忙完了，就到物业来，带小董去吃个饭。嗯，你们去，不用管我，我在去现场看看。”
我又递了一根烟给他，注意到他左手的两根手指已经发黄，是那种突然一次性抽了好多烟导致的那种黄，而且眼眶发黑，看来昨晚受到的惊吓不小。
“早饭还没吃吧？”
“嗯，还没吃。”
“一会你先跟我同事去吃饭，我还有事，这边事办完了，就去找你们。”说着，我把身上的一包烟塞到他的口袋里。他本想推脱，奈何力气太小，被我用手按住。
“吸烟不好，以后还是要少抽点。”我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这时大军过来了，我到他身边和他小声的嘱咐了几句，就直接奔楼梯走去，我想在去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
我一路走到13楼，都快累死了，没有什么特别发现，凶手可能是一口气将死者背到13楼，看来凶手的身体素质不是一般的好啊。
现场已经被封锁了，一切都还是案发当天的样子。我又走进了死者的办公室，一切还是原样。地下每一个角落我又看了一遍，没有什么特别。死者的办公桌，除了那几本集邮册和集钱册外，什么都没有。现场绝对没有被打扫过，但是就跟只有死者一个人在这里一样，什么线索都没有，非常完美的杀人现场。
这不符合逻辑，只要是犯罪，一定会留下什么线索，肯定是我忽略了什么。我退出房门，把自己想象成凶手，想着没每一个细节。
从楼梯间出来，先要打开公司的大门，从死者的身上拿出钥匙，然后把死者放在椅子上，解下死者的领带，从背后将死者勒死，然后从容的从这里离开。我坐在李龙升的椅子上，闭着眼睛，想象自己正在被别人用绳子勒着，但自己却动不了。我的手下意识的下垂，摸到了一个东西。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的垃圾桶，里边除了日常垃圾之外，有一小条蓝色的小纸片，像是从什么地方撕下来的，中间有一个白色的小角，我小心的把这个小纸片从垃圾桶里夹出来，放到证物袋里。
这应该是死者给我们留下的最后的信息。
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是大军给我发的定位，让我这边忙完了，就过去一起吃饭。刚准备回复，这时，手机又响了，是美院那个朋友发的微信。
“中午一起吃饭吧？”
“对不起了，要查案，改天吧。”我回复到。
“工作也要休息，就在我们学校食堂吃，顺便和你聊下那副画。”
哪幅画啊？我脑子里想着，往上翻了一下聊天记录，哦，对了，是李龙升饭厅里那幅画，耶稣受洗。
“好吧，我现在就过来。”
“我不过去了，吃完我们在局里汇合。”我给大军回复道。
大军给我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第八章达芬奇

襄龙大学是一所综合类的大学，也是本市唯一一所本科院校，他们的医学系和我们公安局也有着合作关系。虽然不是什么985、211，但是这所大学的生物实验室确是全国一流的。好多检验设备我们省厅那边都没有。公安局经常会有一些需要化验检测的东西，委托给他们来做。
我之前来这办过案，这里的门卫都认识我，直接放行让我进去了，我把车停好，把手机拿出来给她发微信。
“我已经到了，在哪里等你？”
“我刚下课，要回宿舍，你到我们宿舍楼下等我。”
今天要一起吃饭的对象是这所大学美术系的老师，叫孟小雪。她是国内最好的美术大学，首都美术学院毕业的，因为家是襄龙的，毕业后就被父母安排到这所大学教书。我们是去年认识的。当时他们的画室出了命案，她被当成了嫌疑人，我们也是不打不成交吧。至于我们的关系，也是在两个月前，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们看完电影以后，借口她的脸色有脏东西，趁她不注意，就亲了一下，被她一顿暴打以后，她就成为我女朋友了。
我正在低头看手机，突然一只手挽住了我的胳膊，我一猜就是小雪，她撒娇的和我说道，“等半天了吧，我刚回宿舍换了件衣服。”
“换什么衣服啊，你穿什么都好看。”我看着她，穿了一件紫红色的卫衣，一条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的球鞋。她喜欢穿运动鞋，她说以前经常出去写生，穿运动鞋习惯了。
她假装生气，撅起小嘴说道，“就你嘴甜，你不办案吗？怎么又有时间过来了？”
“女友大人都发话了，我怎么敢不听，马不停蹄就赶过来了，走吧，赶快吃饭，吃完我还要马上赶回局里呢。”我看着表说道。
“我还不怎么饿呢，要不先散散步吧，我感觉最近又胖了。”她捏着自己的小肚子说道。
“不会是有了吧？”
“有什么？”
我只笑，不说话。
“你放屁，老娘还是清白身呢。”她才反应过来，追着我就打。
“行了，不闹了，就在你们食堂吃吧，吃完我要马上赶回队里。”我把她的手抓在了我手里说道。
“还想吃顿好的呢，你倒好，直接食堂把我打发了。”
“我没你们食堂饭卡，今天算你的，下次我请。”
“你妹啊。”她挣脱开我的手，又是一顿散打。
美院有自己的食堂，一楼套餐，二楼炒菜火锅。我们到二楼点好菜，边吃边聊。
闲聊了几句，我问起了那幅画。
“你说那幅画叫耶稣受洗，是吧，有什么含义吧？”
“那个是达芬奇年轻时候的作品。”
我一边吃着菜，一边脱口而出，“达芬奇？是写进化论的那个吧？”
“那是达尔文，大哥，你是文盲吗？”小雪两个食指向下，做了个鄙视的手势。
“你有学问，行了吧，在给我讲讲这个达什么奇。”
“是达芬奇，蒙娜丽莎你总知道吧。”
“这个知道，世界名画嘛。”
“总算还有点知识，这个耶稣受洗，是达尔文24岁的时候创作的。”
“达芬奇，不是达尔文，没文化。”我用筷子指着她，嘲笑的说道。
“你妹啊，还听不听，吃我的，喝我的，还敢挑我毛病。”她抬起手，作势就要打。
“注意点形象，周围可都是你的学生。”我用眼睛瞟了一眼旁边。
她马上把手收回去，瞪了我一眼说道，“说是达芬奇的作品，其实这个画是几个人一起创作的，你看。”她把手机拿出来，把我发给她的那个图片放大了给我看。
“这个侧脸的天使是他画的，虽然是早期作品，但是这个画确注定了达芬奇将成为一代大师。”
我实在是饿了，嘴里满是菜和饭，嘟囔的说道，“你是说这个画是几个人一起画的？”
“是的，那个时候有好多作坊式的画舫，作画和雕塑就像是流水线一样，这样才能尽快的满足顾客的要求，快速的提交作品。”小雪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狼吞虎咽的我，笑着说道。
我想起了李龙升年轻的时候，在北京就是干这个的，那幅画对于他来说，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意义呢。突然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对小雪说道，“你能看出来一幅画是否由一个人画的，还是由多个人一起画的吧。”
“当然，我就是学这个的。”小雪自信的说道。
“这么自信啊，行，晚点我把这幅画拿过来，让你鉴赏一下。”
我们吃完饭，又闲聊了一会，我就起身回局里了，和许多小情侣一样，她依偎在我怀里，依依不舍。我和她说，等这个案子结了，我们在一起吃大餐，看电影。



 第九章居然是他

我刚回到队里。大军就凑上来，手里拿个单子和我说，“中午吃饭，一共花了80块。”
“你们两个人吃了80，都吃什么了？”我惊讶道。
“那小孩跟好几天没吃过饭似的，长的瘦不拉几的，可能吃了。”
我左右看看问道，“人呢？”
“那小屁孩，吃霸王餐，趁我付账的时候跑了。”
我用手指着大军，生气道，“连个孩子你都看不住，赶快去把人给我找回来。”
大军看我真着急了，说了声好，马上跑出去了，正好和刘雨碰个满怀。
“王队，他这着急忙慌的干嘛去啊？” 刘雨边说边回头看着正在走出去的大军。
“没事，别管他，结婚了以后各项反应都慢了半拍。”
刘雨笑了笑说道，“王队，那个小木盒子有结果了。市博物馆的专家上午过来看过，说这个东西是宫里的流出的东西，很可能是某个王妃或者格格用过的，价值不菲。”
我点了点头说道，“这个东西果然不是俗物，还查到什么了吧。”
刘雨把手里的资料递给我，继续说道，“李龙升的保险箱里除了他的一些人身保险以外，还有一份合同，这个合同就是用于购买这个小盒子的，卖方的名字叫李大芬。当时这个李龙升用了五万块钱，就从李大芬手里把这个宝贝买走了，与其说是买，不如说是骗。资料都在里边，您看下吧。”
“李大芬在三年前突发脑梗去世了，她有个孙子，叫刘博，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啊。”我看着刘雨给我的资料说道。
“李龙升他们公司的副总经理也叫刘博。”刘雨在旁边说道，“而且我已经证实了，是同一个人。 ”
这个时候，丁峰从外边回来了，一进来就大喊道，“王队，王队，我查到了，你们绝对想不到李龙升家里的那个人是谁。”
“看把你激动的，是谁啊？”刘雨问道。
丁峰摆了摆一只手，另一只手捂着胸口，示意先让他喘一会，然后喝了一大口水说道，“我在他们小区走访了好多人，确认了，这个人就是刘博，意外吧。”
刘雨挠着头，纳闷的问道，“李龙升家里的那个人不是女的吗？怎么会是刘博呢？”
“我拿着刘博的照片在他们小区问过了，好多人都见过李龙升和这个刘博一起散步，而且举止亲密。我也查过案发当天他们小区的监控录像，刘博晚上确实进出过李龙升家的小区。”丁峰得意的说到。
刘雨做出托腮思考的动作，两个眉毛都挤在一块了，故作惊讶的说道，“你的意思是刘博和李龙升是同性恋，和你一样？”
丁峰没有反应过来，接茬说道，“没错，就是同性恋。”
所有人都哈哈大笑，丁峰突然意识到刘雨在骂他，但他并没有生气，用两只手握住刘雨的肩膀，刘雨嘴张的好大，都愣了。丁峰用同样夸张的表情说道，“我是不是同性恋你还不知道吗？我的一片心，你怎么就不明白。”
刘雨双手抱着肩膀，浑身发抖的说道，“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丁哥，我错了。”挣脱开丁峰的双手就跑了。
“行啦，别闹了，小丁，带人赶快去把这个刘博带回来。”
“好嘞。”
丁峰带了几个人，临出门口的时候，回头对着刘雨来了个飞吻，弄的刘雨浑身一哆嗦，赶快把头低下。估计她在也不敢惹丁峰了吧。
这个时候，大军突然给我来电话了，“王队，我刚收到龙城区派出所的电话，说朱从军那小子出现，我准备过去一趟。”
“我不是让你去找董伟林吧，你乱跑什么啊？”
“我给他们朱队长打电话了，那孩子在宿舍躺着呢，跑不了的，我先去抓朱从军吧。”
“好吧，你去吧，不然你小子不会死心。一路小心一点，董伟林那边我去跑一趟吧。”说完，我挂上电话，准备再去一趟紫金大厦。



 第十章毒贩朱从军

我挂上警报器直奔紫金大厦。来到了保安休息的宿舍，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董伟林不见了。但奇怪的是，我一直怀疑有问题的杜队长，居然还在。他和另外一个保安正在宿舍里睡觉，看见我来了，马上从床上跳下来。
“王队，有什么事吧。”杜队长穿着衣服说道。
“董伟林那孩子呢？你不是说在宿舍睡觉吧。”
“是的，刚李警官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我下铺躺着，等挂完电话，他就说要回趟老家，说家里有事，收拾几件衣服就走了，打电话的时候他也在。”杜队长指着旁边床上的保安说道。
“他老家是的地址有吧，电话也给我一个。”
“从没见这孩子用过电话，不知道他入职登记上有没有，我带您去办公室查下人事档案。”
我们两个从宿舍出来，直奔物业办公室。在董伟林的入职登记上，找到了电话和地址。电话打过去，是董伟林的父亲接的，和他说明了我的身份，让他不要害怕，他儿子没犯错，就是找他了解情况，等他回家了，一定要给我回个电话。我又给当地的派出所打了个电话，让去他家走访一下，看到人了就带回来，我特意强调，是协助调查，千万别吓到人家了。
杜队长看我挺着急的，安慰我说道，“这孩子可能是受到惊吓了，回家歇两天应该就会回来了。”
我看他并不像是装的，我一直在怀疑他，就算不是主谋，也可能是个帮凶，不过现在看他的样子，要么就是我错了，要么就是他的演技太好。
“说道惊吓，这孩子到底在停车场看到什么了？你知道吧？”
“就说自己看到鬼了，吓的他把巡逻用的棍子直接摔到了镜子上。现在我们都不敢一个人去停车场巡逻了。”
“你可是当过兵的人，你还相信有这个？”
杜队长挤着眼睛，把头故意低着，靠近我的耳朵，轻声的说，“王队长，这种话可不好乱说，谁知道这个大厦建起来之前是什么地方，现在整个大厦传的越来越邪乎了。”
“哦，那你给我讲讲，我就爱听这些恐怖的事。”我笑着坐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杜队长到门外看了两眼，把门关上，给我倒了杯茶说道，“这地方以前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春秋战国时候的楚国，当时的几个大仗都是在这里打的，尸横遍野。”
“那个地方没死过人，这有什么特别的。”我喝了一口茶道。
“不止这些，据说这个大厦建的时候，挖到过一口棺材，棺材里边有一具女·····”
“得得得，要是没有和案子有关的谣言，我就走了，局里还有一堆事呢。”我起身准备离开。
杜队长也起身，脸色突然变的难看，拿起手机跟我说道，“你看这个。”
他把手机打开，给我看一条短信，是一个类似广告的那种很长的号码发的。“复仇的种子早已播下，死亡只是开始，愿罪人的鲜血，洗净世上的罪孽。”
难道李龙升只是一个开头，如果不尽快破案的话，难道还会继续死人，我用手机把这个短信拍了一个照片。
“你知道还有谁收到过这个短信？”
“这坐大厦里边好多人都收到了，现在都嚷着要辞职，好多老板准备违约退租，现在影响非常大。”
“这个大厦是谁的老板是谁，你知道吧？”
“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刘万山。”
这个时候我手机突然响了，是丁峰打来的。
“在说一遍！哪家医院？好的，我马上到。”
我挂掉电话，飞一般的往外跑。大军在追捕朱从军的时候，身受重伤，正在手术室抢救。我连闯了几个红灯，直奔市中心医院。一路上心绪很乱，一直在乱想，心里不停的念叨“不会有事，不会有事。”
到了医院，我一路小跑，直奔手术室。看到大军的老婆在一旁无助的哭着，刘雨在旁边不停的递纸巾，说着一些安慰的话。大军的父亲在手术室旁坐着，双手握在一起，不停的抖着，我走到他跟前，蹲在地上，握着他的双手说道，“叔叔，没事的，您别担心，您也要保重身体。”
“我知道，我和你阿姨一直都劝他，工作不要那么拼，他就是不听。他妈一听到他进了医院，一下子就昏过去了，我·····”还未说完，大军的父亲突然泪如雨下。这是一个男人最后的防线，大军的父亲突然面对两个至亲的人倒下，能强忍到现在，已经很不易了，听到别人的安慰，一下子触动了心里面最脆弱的那根弦，哭的伤心欲绝。
我此时能做的，只有紧紧抓住他的手，希望可以传递给他一些力量。不知大军的父亲哭了多久，他抬起头对我说，“小王，你去忙吧，一定要把凶手抓回来，给大军一个交代，我们一个交代。”
“嗯，叔叔，你放心，我一定把那个王八蛋抓回来。刘雨，你多陪一会嫂子和叔叔。”
刘雨对我点了点头。旁边一直站着龙城派出所的所长刘洪斌，我把他叫到一边。
“老刘，你们不是去抓朱从军吗？怎么弄成这样。”
“王队，是我们大意了，小看了朱从军这小子。”老刘把他的帽子摘了下来，用手擦了一下汗，继续说道，“这个朱从军是个惯犯，因为吸毒被抓了几次了，上个月刚放出来。接到你们的协查通告，我们就开始留意这小子，上午接到线报，说他出现在洪家湖工业园附近，我们通过排查，发现他藏在旁边一个民房里，里边一共有四个人，三男一女。
我们本以为就是一群人聚众吸毒，连大军一起一共就四个人去进行抓捕，等破门进去才发现，不只是吸毒，里边至少有一公斤毒品，外加几百颗***，而且还他妈有枪，几个人当场拒捕。朱从军和其中一个人跑了，现场死了一个，那个女的受了点轻伤，已经被带会所里了。我们这边都挂了彩，大军最严重，子弹直接打在了腹部。”
“现场怎么样了？”
“已经汇报给市局了，警力已经集结完毕，正在对整个工业区进行地毯式搜捕。”
“那女的现在在哪？”
“在我们所里呢。”
“走，去看看吧。”
事情比想象中的要严重的多。贩毒，持枪袭警，都是重罪，一群亡命徒，必须马上捉拿归案，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来到龙城派出所，我们直接进行突击审问，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这一问，果然收获不小。里边牵扯出一个大型的地下贩毒网络，朱从军是中间人，另外三个人就是经他介绍，从外地过来买货的，没想到碰巧被大军他们给堵上了。
剩下的活就交给缉毒大队了，但是，我特意交代，朱从军抓到了，一定先送到我们刑警队来，这个朱从军看来不简单啊。这时，手机响了，是丁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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