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复仇路难》 第一章少林学艺 一九四零年夏末,日本龟田中队偷袭了长水县东大门成港小镇,负责把手小镇的是国民党部队五十二师三团,团长王晓成因贪杯,被日本兵塞在被窝里捉住,偷袭成功后,龟田又率中队顺潮河西下,抢占离成港镇七十华里的长水县城。 长水县城历史悠久,三朝元老都无人记得建于何年。它背靠潮河,是当时水陆交通要道。历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日本军队要侵占我苏北大地,必须先攻下长水县城。国民党知道此地重要,所以就派师长徐近太率一整编师在此把守。 师长徐近太,四十多岁,一米八五的个头,一脸的黑桃麻子,他长得彪悍凶狠,士兵们望而生畏。他得到由成港逃回来士兵的报告,大骂团长王晓成是个饭桶。但在龟田快兵临长水县城下时。他慌忙率部逃离。 龟田没费一兵一卒,就住进了长水县城。从此对长水县四周的村庄进行烧杀抢掠,周围群众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在长水县南约二十华里处,有一个龙南村,住着近二百户人家,基本都是佃户,靠租种地主土地维持生计。 龙南村是徐水县最北边的一个村,是徐水和长水两县交界地,村南头有一条小河,常年流水,自从日军侵占苏北大地后,龙南村就经常受日本兵的抢掠。最终沦陷为敌占区。而此条小河,也成为解放区和敌占区的分界线。 敌人一次次来村里扫荡,村子里存不下一粒粮食,房屋一栋栋被烧毁,姐妹们一个个被**。男人们一个个被抓了壮丁。 日本兵的罪恶行为,终于激起了村子里男人们的愤怒,他们自发组织了一个抗日一分队,歃血为盟,义结金兰。誓死捍卫家园。坚决和日本兵奋战到底。 他们结拜兄弟共十人,老大张正尧现年三十四岁,他机智勇敢,为人正直。对日本兵恨之入骨。他是十兄弟的组织领导者。更有一身盖世武功。 张正尧是山东临沂人,年少时期,父亲因欠地主的债还不起,被地主活活折磨致死,母亲在父亲死后,地主继续逼迫之下,也含恨自杀身亡。抛下他和十三岁的妹妹。 妹妹哭得死去活来,幸得二叔父收留了兄妹二人。二叔父为了逃避地主的斩草除根,命张正尧迅速逃离家乡。二叔父拉着他的手声泪俱下的叮咛着:“毛侄,你已经快长大成人,记住父母是死在地主之手,这个深仇大恨以后要你来报,你不要惦念妹妹,出去闯一番事业,将来给父母报仇雪恨。” 他给二叔父下了一跪,抱着哭得扑倒在他怀里的妹妹,泪洒尘埃。当天晚上,他偷偷放火烧了地主家的粮仓。然后逃跑去了河南少林寺。 他在少林一呆就是10年,在寺内负责柴火的供给。由于勤快诚实,深受方丈和寺内各位大师的喜爱。师傅们一有时间就教他学武功。他不怕吃苦,又虚心专研。加上平时勤学苦练。所以在来寺的第七个年头,他的功夫已近上乘,和寺内一众大师傅们功夫已不相上下,但他平时戒骄戒躁,从不在寺内显示自己的功夫,因此寺内没有人知道他的功夫达什么境界。 在他来寺第十一个年头的时候,方丈看他诚实,就把他喊到身边说:“正尧,你在寺内已有11年,我观你能吃苦耐劳,安守寺规,是一个地道的好青年,所以我决定教你一些功夫让你强身健体,也能为寺内多贡献些力量。”方丈语重心长的话语,让他受宠若惊,慌忙跪地谢恩。从此后,正尧除了打柴挑水清理寺院。方丈一有时间,就会教他个一招半式。他的武功底子本来就很好,加上得到方丈的指点,所以武功突发猛进,基础更加扎实。 从此,张正尧在寺内干起活来更加卖力,空闲时间,暗地里苦下功夫,他头脑灵活,加上有方丈的指点,苦练两个年头后,终于练就了一身上乘武功。 原本上山打柴,上下跑一趟,就汗湿全身,而现在上下山,如履平地。一捆柴背着一点重量都没有,而砍柴也不用带刀,一双手如同利刃。 他为了全面掌握少林功夫,平时空闲下来还给寺内各位高僧打扫房间,得到高僧们一致好评。高僧们为了感谢他的辛勤劳动,都会对他的功夫指点一二。所以张正尧在寺内,博学众长,功夫很牢,特别是轻功,更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第二章路遇不平 时近隆冬,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覆盖了整个中华大地,大雪封山,给张正尧打柴带来一定难度,而天气严寒,寺内柴火也要大量增加,所以每天打柴时间也要大大延长。 成年累月的砍伐,附近都没有可伐之柴了,现在张正尧每天都要跑到几十里外的郊区寻找合适的柴火。有时候一天下来打不到两担柴。可路却跑得不少。他强忍着刺骨寒风的侵蚀和长途跋涉之苦。为少林的柴火历经千辛万苦。 这天,吃完早饭,他看屋内柴火逐渐减少,决定不回寺吃午饭,就怀揣几张大饼,出了山门。近来方丈对他的关爱,让他心情倍好,也激起了他为寺院鞠躬尽瘁的雄心。 他手搭凉棚,轻身一跃上了树梢,气聚丹田,踏着树梢,一溜烟向山下飞去,他轻功太快,转眼离寺三十多里。他顺着浓密的山村树林,手脚并用,不过半个时辰,打好一捆柴,捆好放在路边,继续踏雪向远方寻找柴源。 突然传来女子的呼救声。他纵身一跃上了民房,挑目向四周巡视,发现正南方大约两华里处,有几个人挤在一起。哭喊声就是从那里传来的,他没有多想,提起轻功,向人群飞去。 他立下定神,透过人簇,他发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女孩,斜躺在雪地上,脸上布满了泪痕,散乱的黑发被刺骨的寒风吹得乱舞着。上身一件紫色的褂子布满补丁,下身深灰色长裤沾满雪花,脚上一双芦花编织起来的茅鞋,已是芦花四放,洞口内开。鞋口和裤脚的结合部,袒露着被冻得发紫的皮肤。一双被冻得肿似馒头的手上,布满了血渍斑斑的口子。她含满泪花的大眼睛,显露出恐惧和乞求的光环。一只篮圈花碗,底朝上静趴在雪地上,一双木筷虽用白线连接着,但是已经断掉一只,一望就知道,这是一个讨饭的姑娘。 张正尧看到围着女孩一周有五名凶悍大汉,其中一名正伸手拉女孩的手说:“小娘子,冰天雪地,你到哪里去讨饭,跟我们兄弟走,陪我们玩开心就行了。”另一名恶汉伸手拉起女孩胸前衣服:“走,带你到暖和的地方,你只要陪我们玩得开心,保你过好日子。”另一名凶徒也走上去,在女孩的脸上摸了一把说:“乖乖,脸蛋倒长得标志。”边说边凑上去想亲女孩的脸,女孩用手挡着脸,左躲右闪,她边挣扎边哭泣着。 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伙,伸手拎起女孩的头发,恶狠狠地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劳子看上你是抬举你,你哭什么哭?”边说边“啪”的一个耳光打上去。小姑娘又被打倒在雪地上,另一个恶少上去踢了一脚吼道:“滚起来。”小姑娘刚站起身,先前拉住女孩手的恶少,从后面一把抱住女孩。小女孩像触电似的拼命挣扎。奈何力气太小,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她被冻得发紫的脸羞得通红。她不哭了,开始怒骂,又上来两个恶少,一人拖着一只手,拉住女孩往村子走去。 张正尧热血沸腾,他那嫉恶如仇的心性,被眼前的情景激怒。血气方刚的脾气,像烈火在燃烧。他一个“大鹏展翅”,掠过人头,飘落在几个恶少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 几个恶少,正在高兴头上,突然一个小和尚从天而降挡住他们的去路。满脸横肉的家伙,见小和尚怒目圆睁盯着他们几个,就迎上去:“小和尚,你想干什么?”张正尧手指女孩厉声喝道:“迅速放开她,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哪来的小和尚,敢在这里口出狂言?在此多管闲事,识相的话给劳子滚远点,别坏了我们的好事。”边说边挥起拳头向张正尧脸上砸去。 张正尧并不着急,看拳头快碰到脸上,顺势一个“顺手牵羊”,伸出右腿朝他脚下一绊,横肉一个狗啃屎,重重摔倒在积雪上。由于张正尧用力太大,就着惯性,横肉滚出一丈多远,头碰在一个大树根上,才被挡停下,头上顿时鼓起一个鸡蛋大的疙瘩。他手捂着头,嘴里“哎呀、哎呀”的喊个不停。 他强支几下身子勉强站了起来,指着张正尧骂道:“你个不识好歹的小和尚,今天看劳子怎么废了你。”说着手指几个恶少“兄弟们一起上,给我往死里打。” 一个恶少见张正尧背对着他,就直冲过去,对准他的后心,一个直拳捣下。张正尧眼观四方,耳听八方。听到后面风声将至。突然一个急转身,伸手捉住恶少的右拳,只是一抖。就见恶少双眉一皱“哎呀”一声,张正尧抬手一扬,恶少便跌坐在雪地上,左手捂住右肩关节,在那里哼声不绝。 第三章行侠仗义 见张正尧转身一瞬间,后面一个恶少从后腰拔出一把砍刀,对准张正尧后脑劈下,他使尽全身之力,暗自高兴,庆幸自己偷袭成功,但是就在他刀快挨到小和尚头皮时。只见小和尚头也不回,伸出右手,一把捏住刀锋,紧跟着一个大旋转,一个扫蹚腿,扫个正着,只听“哎呀”一声,被摔出五尺开外,抱着被扫断的小腿骨,在雪地上翻滚嚎叫着。 张正尧刚一抬头,迎面一个耍着铁链的家伙,用铁链向他脸上扫来,张正尧头一低,顺手拾起地上的鬼头砍刀,向耍铁链恶少手上扔过去,只听一声怪叫,恶少的铁链脱手飞出丈外,左手抱着满是鲜血的右手,在地上翻滚,再看右手的食指和拇指已被齐齐刷去,中指也断了半截,鲜红的血瞬间染红了一片雪地。这一串动作,张正尧只是在电光火石中完成,一个腿骨折,一个断指,一个肩膀被下。三个恶少在雪地上不停的嚎叫,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被小和尚所伤。 满脸横肉的家伙,可能是五人中的老大,他见眨眼间,被连伤三个兄弟,自己脸上也起了大包。他们一惯横行乡里,四周民众恨之入骨,但都是敢怒不敢言。现在竟然栽在一个小和尚手里,心里实在是不服。 他离张正尧只是一步之遥,手里的长匕首估计都能触到他的胸部。他使劲全力,向张正尧刺去,张正尧并不慌张,伸手捉住横肉的手,两指一较劲,只听“啊”的一声,匕首掉在雪地上,张正尧对他有气,他使了个“千斤坠”,拿脚对着横肉的脚一踩,只听他尖叫一声,人向后倒去,重重的摔着雪地上,积雪被他倒下的身躯砸出一个坑,只见他翻滚两下,就不省人事了。再看他鞋子已被踩烂,前面的脚趾都已血肉模糊。 剩下一个看着小女孩的恶少,见四人瞬间都被小和尚放倒,吓得他撒腿就跑,张正尧见他想溜。一个“旱地拔葱”窜起一丈多高,两脚一错,两个起落,稳稳的落在恶少面前,手指恶少怒喝道:“你们这批恶棍,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民女,该当何罪?”恶少见小和尚明明离他很远,都没看他动身,就站在自己面前。吓得他全身像筛糠似的抖个不停。早已失去平日在穷人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双腿一软,跪倒在张正尧脚下:“小师傅饶命。”他望着在地上翻滚嚎叫的同伴,早已魂飞魄散,他怕小和尚也废了他。 张正尧一手拎起跪着恶少的头发,命令道:“站好,你迅速赶回村里,拿套棉衣裤来给这姑娘,我在此地等你,如果你敢耍花样不来,我会让你尝到我的厉害,快去。”说着在恶少屁股上踢了一脚,恶少虽是钻心疼痛,但他不敢怠慢,匆匆向庄子跑去。 张正尧回过头来看到睁着一双恐惧大眼的女孩,她正冻得抖个不停。见状他上前把小女孩拉起来说:“姑娘,你家在何处,冰天雪地怎会孤身一人在外?等会衣服拿来,你穿上赶紧回家,免得父母担心。”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大饼,送到小姑娘手里。 刚才的一幕,让小姑娘看得目瞪口呆,几个恶少手里都拿着刀具,只几下就让这个小师傅打翻在地,说明他很有本事。她从内心感激他。如果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今天一定难逃被糟蹋的厄运。难为他又为自己想得那么周到,命恶少回村取衣服给自己穿,又把大饼给自己吃,这样的恩情要怎么报答。 几个恶少被他严厉惩治,他若走了,自己仍会落入他们的魔掌,定会加倍报复自己,怎么办? 一会功夫,回庄取衣服的恶少,抱着一套花棉衣,匆匆跑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人。恶少跑到张正尧跟前,喘着粗气:“小师傅,遵您的吩咐,衣服拿来了,还请您开恩,给他们放行疗伤吧。”恶少低声下气的央求着。 “你把他们扶到一起来。”他命令恶少,恶少和后来的两个年轻人把四个哼喊不停的家伙拉到一起,他们几个都睁着恐惧的双目,心存余悸的望着张正尧。张正尧走近几个恶少,厉声说道;“看你们几个都老大不小了,不走正道,成天只知道寻花问柳,你们谁家没有姐妹,如是你家姐妹被人欺凌,你们心里好受吗?你们五个男人硬抢一个女孩,你们还算男子汉吗?”他手指横肉恶少说:“看来几个人中,你是恶首,我本想把你彻底废掉,但是看你年纪太轻,先饶你这次,如果再发现你作恶,我让你这辈子卧床,生不如死。” 第四章左右为难 横肉已经领教了小和尚的厉害,现小和尚又指着自己训斥,吓得他魂飞天外,他忍着剧痛,朝雪地一跪,向张正尧磕头如捣葱说:“小师傅,请你高抬贵手,饶我这次,从此定不敢再胡来。”连冻加恐惧,他浑身抖个不停。 张正尧走到被他下了肩膀的恶少跟前,大冷的天,见他头上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坐在雪地上,皱着眉头。张正尧走上一步,伸手拉他起来,左手在他肩膀上一捏,只听“咔嚓”一声。恶少挂着的一只膀子,顿时活动自如。他慌忙朝雪地一跪,连声说:“谢谢小师傅,谢谢小师傅。”张正尧严厉地说:“记住教训,以后不许再干坏事。”四个恶少架着三个伤残同伴,夹着尾巴,恍如伤家之犬,匆匆离开现场。 张正尧见几个恶少溜走。就拿起放在树根上的花棉衣,走到小姑娘跟前说:“姑娘,你把棉衣穿好,快些回家去吧。”小姑娘并不讲话,双膝朝地上一跪,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蓬松散乱的头发随风乱飘,端庄秀气的眼神中显着恐惧后留下的余悸,她一直低泣着。 “小姑娘,你为什么不说话?”小姑娘渐渐停止哭泣,抬手擦拭下泪水说:“多谢小师傅救我,但是我已经走投无路,生不如死。”说着又流下绝望的泪水。 小姑娘一开口,张正尧听出不是本地口音,慌忙问道:“姑娘,你不是本地人?”说着伸手把她从雪地上拉起,并把棉衣披在她身上。“来,你自己把棉裤穿上。”小姑娘望了一眼张正尧,顺从的把棉裤穿好。 刚才小姑娘说走投无路,他不忍心就此离去,担心她再落入魔掌。“小姑娘,你是什么地方人?为什么会只身在此遭受**?”小姑娘见问,停止抽泣,抬头望了正尧一眼,有些激动的说:“小师傅,小女子是江苏人,父亲病逝,在家中断粮的情况下,我和母亲一路西行,讨饭度日,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算起来已有两年多时间。” “前些日子,母女二人讨饭至此,遇到此帮恶棍,他们百般戏弄我,我母亲为了保护我,怒斥这帮恶少,盛怒之下,用头撞向恶棍,母亲此举激怒了那帮恶徒,七手八脚将母亲活活打死,我扑在母亲身上想护住她,母亲临咽气时断断续续对我说,让我快逃离此地,还说让我遇到好人就嫁了吧。我哭得死去活来,后来多亏一位好心的老爹,替我草草掩埋了母亲,并把我偷偷送出村外。” “我逃走数天,由于地理环境不熟,并没走远,结果今天又让他们碰上,如果今天不是恩公相救,小女子今天定难逃受辱的厄运,现在这批恶少被你打伤,心里肯定更加记恨我,等你一走,我定会再陷魔掌,哪有小女子生还之日啊!”说完,小姑娘已泣不成声,并哭声渐大,悲切令人唏嘘。 张正尧听完小姑娘的诉说,心里顿生怜惜之感,这样冰天雪地,让一个只身女孩到何处去。乱世哪里都有坏人,就算她逃离此地,也随时会有被欺凌的可能。 可自己身为和尚,男女有别,森严的少林寺规,对男女相处是没有一点商量余地。而且自己又是一个打柴小和尚,想到此就对小女孩讲:“姑娘,我把你护送远些,脱离此帮恶徒作恶范围,你看如何?” 小姑娘脸显羞态,欲言又止:“恩公,小女子今天不是你相救,定然以死难保贞洁,母亲临终之言,我牢记在心,她老人家让我遇到好人就嫁了吧。恩公今天救了我,小女子愿终身想托于恩公,如果你不答应,小女子只有一死了此残身了。”说完双手捂住泪眼,一头向对面的大树上撞去。 张正尧见状,慌忙伸手抓住她的衣服说:“姑娘,你不要激动,听我说,我是一个少林和尚,因打柴到此,见你被欺,出手相救也是我应该做的,不存在报恩一说。” “我也和你一样,父母双亡,无家可归,自身又是少林和尚,怎么能娶你为妻呢?少林寺规也不会容我的。”他双手一摊,显得很无奈。 “恩公,你不要多说了,小女子知你难处,我不怪你,受小女子一拜。”说完“扑通”一声跪下,给张正尧磕了个头,然后跌坐在地,再不言语。 张正尧左右为难,他见小姑娘双目流泪。知她看透了自己凄凉身世。她以身相许,对一个弱女子来说,需要多大勇气才能说得出口,但又没得到自己的同意。让她本是创伤的心灵又增添一层羞辱的阴影。 第五章铤而走险 如果自己一走,她定轻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脑海里妹子扑倒在自己怀里痛哭流泪的身影在晃动,她的遭遇和自己身世有何不同。不行,不能抛下她,他脑子在急速转动着,为了挽救一条生命,自己就来一次铤而走险吧。 暮色笼罩着整个山林,少林古刹的前山坡上,一个小和尚背着一捆庞大的干柴,在坡上行走如飞,他雄鹰似的双目扫视前方,呼啸的北风刮起阵阵雪渣迎面扑来,透骨的寒冷。 远处传来尖利的猫头鹰嘶叫声,让稠密的山林显得格外阴森。借白雪引道,他几个雀跃,抵近山门,把守山门的小和尚,在苍茫中向他略点下头。他就匆匆跃进山门,顿时掩进自己的卧室——寺内的柴火房。 他到厨房,把留给他的晚饭,就着煤炉热了一下,对厨房的火头工说自己今天太饿,多要了两个馒头,把热饭端回小屋,把门栓好插紧,然后从柴火捆里拖出小姑娘,就着窗外的月光,二人匆匆吃了晚饭。 张正尧看小姑娘面色凝重的垂着头,他估计小姑娘怕自己对她无礼。就望着小姑娘的脸说:“姑娘,此地是少林寺,寺内不允许有女人进入,为了救你一命,我冒死触犯寺规,一旦被寺内发现。我就有生命危险,所以你必须在小屋里躺着,不许踏出门外半步,我们姐弟相称,暂度眼前危难之时,一有机会,我再把你送出山门,你一定要记住我的话。” 小姑娘听张正尧一番言语,深深地松了一口气,望了正尧一眼,颤声说道:“恩公,你救了我,担了多大风险,我一定听从你的安排,不会给你添麻烦。” “我叫张正尧,今年二十八岁,不知姑娘芳名能否告知?”“小女子姓李,名芳莲,刚交二十一春,这样说你是我哥。”“好,妹子,由于小屋太小,无法安床分开休息,你睡床那头,我睡这一头,此小屋无别人前来,你只要守在屋内,保你无事。” 望着芳莲俊俏洁白的脸庞,张正尧有点按奈不住激动的心情,毕竟他已是一名成熟男子,而且在这寂静的夜晚和一个年轻姑娘同住一室,难免有些心猿意马。但他迅速摄气平心告诫自己,这里是少林寺,寺规森严,戒律明令规定,不能私自与良家女子接触。现在自己不但和女子接触,还把女子带入寺内,罪恶当诛,不能胡思乱想。 他把棉被朝芳莲身上盖了些,脸朝外躺下,芳莲见床太窄,也把身子立起来睡,由于床太小,两人虽然尽量少占地方,任然是背靠背的紧贴着。芳莲第一次和男人同处一室,心里产生恐惧感觉,心跳加速,脸被羞得发烧,她不敢入睡,就这样,二人各怀心思,一直无法入睡。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张正尧把柴火备足给伙房,把饭领回来。二人匆忙吃完,他叮嘱芳莲说:“妹子,你千万不要出去,也不能发出声音来,我要外出打柴,中午我会赶回来和你一起吃饭。”芳莲默默的点下头。 张正尧上山打柴,也不去乱溜,也不练功夫,到得山上,手脚并用,每天在中饭、晚饭前都匆匆赶回。除了伙房觉得他饭量增大,别的也没给寺内留下任何猜疑。一有空闲,还跟师傅学些拳脚。增加功底。一如往常。 就这样一连几个月,二人相安无事,春天来了,天气渐渐转暖,小屋内堆满柴火,四壁连个窗户都没有,屋内温度逐渐升高。二人都单衣单裤,晚上睡觉难免会碰到彼此。时间一长,更无法控制睡姿,有时一觉醒来,都互相抱着彼此的腿。 这几个月来,芳莲由最初的害怕逐渐转变过来,现在渐渐有点喜欢正尧了,正尧的人格品质,让她十分钦佩。像这样的正人君子,到哪里去找。母亲的临终叮咛,又在耳畔及时提醒自己,自己也亲口把终生许诺给了张正尧。并抱着此决心。今生如果他不能娶自己为妻,她便终生不嫁。既然将来是自己要嫁的男人,还有什么可怕的,如果不是决心嫁他,又怎好和他同处一室几个月。 现在每天夜晚,她都有些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特别一觉醒来,抱着正尧腿时,脸就火烧起来,心也咚咚的跳个不停。她真的想就这样嫁给正尧。 第六章情难自禁 近几晚,睡觉时多次有意无意的紧挨着正尧,正尧也感觉到芳莲的靠近,他并没有反对,自己虽藏身少林,但是他并非真心想做和尚,只是深仇大恨,离了这一身本领何时才能得报。他也是正常男子,也想娶妻生子,过正常人的生活。 自从芳莲进入寺院后,他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活着,他怕有一天芳莲被寺院发现逐出山门,而自己也会被严厉的寺规所制裁。轻则终生被监禁关押,重则性命难保。冒这么大险还是因为觉得芳莲太可怜,自己一腔正气,一个女孩面临绝境,他又岂能坐视不管。 自己本领还没学成,仇还没报,如果冒着生命危险和她结合,一旦生了孩子结局难料。但每天和芳莲同处一室,夜晚难免有激动的时刻,一次次冲动,一次次强迫自己冷静。现在天气暖和,芳莲穿着单衣,玲珑有致的身材若隐若现。实在叫他情难自禁。 对她若有若无的靠近正尧不是不知,不是没想过带她逃出山门,但他深知背叛少林,不受路途遥远和年头的限制,最终都会追踪回来关押。忍着吧,忍着,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吃完晚饭,正尧收拾了碗筷,扛了几捆柴火给伙房。回到屋内,关上门,回身刚想上床。却发现芳莲睡在自己这头,胸前的扣子有意无意的敞开两个,洁白的胴体透过缝隙展露在自己眼前。 正尧一阵激动,几个月强忍的心性,这一刻恨不得抛开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但他还是忍耐着,上床把芳莲抱起,把她移到每晚睡的地方,然后放开她,想悄然离开。突然睡着的芳莲张开双臂,牢牢搂住正尧的脖子,两片红唇悄悄的印了上来。 本来正尧都是一直在克制自己,现在芳莲的主动让他几个月来的防线,彻底被冲开,他俯身迎合着她的热情,颤抖着双手,解开那几个月一直让自己浮想联翩的衣扣...... 芳莲一直期待的那一刻,真的来临时,内心还是充满了恐惧,加上害羞,她抬手挡着自己的双目,屏住呼吸,让自己激动的心情尽量平复下来。 初爱的甜蜜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悄悄绽放,没有鞭炮轰鸣,没有亲人祝贺,没有婚礼应有的仪式,一对同病相怜的男女,不顾森严的寺规,偷食爱情的禁果,两人不再分头而眠,而是头靠头紧挨着...... “正尧哥,今晚我把自己给了你,是因为下定决心要做你的妻子,哥,你放心,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芳莲终于达到目的,她害怕正尧提出送她下山,不要自己,经过多番深思熟虑,才决定把自己交给他,只有以身相许,才能让他下定决定娶自己。 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他保住自己的名节,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的男人,现在自己做他的妻子,走还是留,都会是两人共同进退,她觉得跟了正尧这样的男人,死也无憾了。 正尧静静地躺着,自己一时冲动,严守几个月的心理防线还是被冲破了。但是冷静下来又有些后悔和恐惧,自己现在的处境,能给芳莲什么?一旦被寺内发现,生死难料,如果死了,芳莲以后该怎么办? 他把芳莲轻轻的拥入怀中,低声说道:“芳莲,是哥对不起你,一旦被寺内发现,我大祸临头,岂不是害了你吗?” “正尧哥,你不要忧虑,我们注意保密,一切行动小心慎防,瞧准机会,偷偷下山,远离寺院,去过我们应有的生活。如果真的被寺院发现,我们两人共同面对,生死与共。”芳莲诚恳的说道。 正尧很受感动,芳莲坚定和自己同生死,共患难的语言激励起他的雄心,自己一个男子汉,却还没有一个弱女子意志坚定,敢作敢为。 既然生米已成熟饭,就大胆去爱吧,真被发现的那一天,也要大胆去面对,据理力争,为自己和芳莲争一条活路。 生活还是在平静中悄然度过,正尧天天照样上山打柴,凭着他绝顶的轻功,来去匆匆,自从两人相爱以后,正尧除了上山砍柴,其余时间都和芳莲厮守在小屋内,爱的阀门一旦打开,每天都会重复上演...... 光阴似箭,转眼进入秋天,两人的爱情正在偷偷结果,芳莲吃什么都呕吐不止,起先二人都以为是生病了,后来发现月事迟迟未至,才想到是怀孕了,两人又惊又喜。大人可以守口如瓶,一旦孩子出生,怕是再也瞒不住了,两人提心吊胆的数着日子。 深秋渐近,一片片黄叶在阵阵秋风扫荡下,纷纷扬扬似雪片从树上落下,少林寺院四周古树参天。秋风一起,漫天飞舞的树叶洒满了寺院的每个角落。 最近秋风渐强,落叶太多,寺院要连续打扫,方能保持洁净,戒律堂首座慧圆禅师,命四个火头工早饭后打扫寺院。 吃完早饭,张正尧跟往常一样匆匆打柴去了,芳莲几天来呕吐加重,吃了就吐,甚至把胆汁都吐了出来。 第七章东窗事发 几个月来,张正尧的好运好像快用尽了,一个火头工,扫到张正尧所住的小屋前,突然从小屋内传出呕吐的声音,他心里一惊,看小屋上着锁。他站在门口专心的听,声音没了,但隔会又传来呕吐声。并且有人动弹的响声。他心里害怕,慌忙招手喊来另一名同伴,二人屏住呼吸,静听片刻,屋内确实有人,从呕吐声中判断还是个女人。二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跑去戒律堂找慧圆禅师报告。慧圆顿觉奇怪,亲自跑去小屋前偷听,确信屋内有人,和四名火头工耳语一阵离开。 天近晌午,张正尧背着一捆柴火匆匆赶回,芳莲妊娠反应严重,他不知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她的痛苦,害怕她的体质经受不起折磨。更怕她的呕吐声会被寺院发现。天天思虑着要怎么应对眼前的困境。他想向方丈去坦白一切,争取方丈的同情,对他从轻发落。也曾想过偷出山门远走他乡。一次次设想,又被一次次推翻。更有后悔自己一时冲动,造成现在不可收拾的局面。 他把柴火直接送去伙房,然后慌忙转向小屋。芳莲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正尧连忙上前,帮她把被子掖紧。抚摸着她的脸说道:“芳莲,真的对不起你,让你受罪了。”芳莲轻轻摸着他的手:“哥,不要为难自己,你也不用担心我的身体,女人怀孕都是如此,过一段时间就好了。”正尧轻轻地点了下头,他对芳莲的坚强意志倍感欣慰。自己第一次面对女人怀孕反应,在此地也没有办法向谁打听治疗方法。芳莲虽然承受痛苦的折磨,反过来还经常安慰自己,真是让他越发内疚。 正当二人互相安抚之时,掩着的小门“哐”的一声被撞开,两个火头工出现在床边,看到床上睡着一个女孩,张正尧还依偎在她旁边。 一个火头工伸手抓起张正尧的头发,把他拖下床来说:"好你个张正尧,你竟敢做出此等触犯寺规的大事,你是不想活了吧?”另一个火头工,一言不发的望着床上早已被吓呆的女孩。 火头工名叫晓山,平时和张正尧相处极好,看到现状,不免为正尧担心起来,少林寺规没有回旋余地,他看到正尧恐惧的眼色望向自己,就低声说道:“正尧,赶紧去找慧圆大师认错,争取宽大处理。”说完转身退出小屋。 另一个抓着正尧头发的火头工叫吴青泉。他平时对正尧有成见,他见方丈和寺内不少大师对正尧另眼相看。早已心存嫉妒。一个砍柴小和尚凭什么大师都那么器重他,他看在眼里,恨在心里。现在张正尧触犯寺规,好不容易让他抓住机会,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平之愤。 他抓住张正尧的头发,狠狠地往外拖,嘴里还谩骂不断,他还特意提高声调,想让全寺的人都知道张正尧干了丑事,是他举报有功。 张正尧平时在伙房经常遭他刁难,总说他吃得多,并且不想多给,张正尧自从芳莲来了以后,饭量增多,求着他。处处忍让着他。现在见他对自己如此谩骂,而且头发被他抓住,痛得厉害。反正事情已经败露,怕也没用。受他如此羞辱,还不如揍他一顿,以解心头之恨。想到此,他把头对准吴青泉的胸口撞去,他有气在心,所以用足了力气。火头工有无提防,被他这么一撞,腾空飞了起来,直直撞向对面墙壁。 张正尧一跃而起,伸手拎起他的头发,来个左右开弓狠狠给他两个嘴巴子。鲜血像喷泉似的直射出去,但张正气并不解恨,拎起他的手脚,从小门直扔出门外两米多远。他挣扎了几下方才站起来,一瘸一拐骂骂咧咧的走了。 张正尧转过身来,见芳莲呆呆的坐在那里,他走过去用力扶着她,轻声道:“芳莲,是我害了你,当初只是不忍心你一人流落在外,才把你带进寺院。现形势紧迫,寺院是不会放过我的,不过寺院不会为难你,我要死了,你赶紧下山,重新找个好男人嫁了,过安稳日子。”铁骨铮铮的硬汉张正尧,声音也变得有点哽咽,他知道没有办法化解眼前的困境了。 芳莲望向张正尧被吴青泉拎过头发,既心疼又害怕,不免伤心的哭了起来。她不怪正尧,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不是他出手相救,自己恐怕早已不在人世,怀胎也不是他的错,是自己害他把持不住,算起来是自己害了他。 第八章生死与共 他现在是她的男人,他要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绝不独活,想到此,她心里反而平静了许多,她把泪眼擦干说:“正尧哥,是我害了你,但是哥你放心,我活着是你张家人,死了是你张家鬼,今天会和你同生共死,绝不后悔。”她紧紧地抱着正尧胳膊,走出小屋,她要用实际行动让少林寺所有和尚看到,她是爱张正尧,要做他名正言顺的女人。 此时由慧圆大师带领的三十多名戒律堂和尚,把小屋紧紧包围起来,慧圆怒目圆睁吼道:“张正尧,你给我迅速滚出小屋。” 慧圆禅师,现年58岁,他和现任方丈慧明禅师是同门师兄弟。在上任竞选少林主持时,他也参加了竞选,但上任方丈知他性格暴躁,处理事情不够冷静,难以胜任主持一职。 慧明大师虽然也想做主持,但是他心地善良,所以一直支持慧圆做主持,并表示自己一定协助他打理寺务,他知慧圆武功不逊于自己,如果自己公开去跟他竞争,一定会遭到慧圆的记恨。以后同门师兄弟定会成为仇家,不利于少林往后的发展。 但是不管慧圆怎么游说,上任主持就是没同意他做主持,慧圆在无奈的情况下,去找现在还活着的二师叔为他求情,但二师叔为了少林未来考虑,也不同意。如此慧圆也就打消了做主持的念头。 慧明方丈知道师弟喜欢领导众人,所以把寺内日常生活中的大小事务,全部交于他来主持,他成了有实权的常务副主持,由于他脾气暴虐,寺内所有弟子对他都是望而生畏。 张正尧在寺内勤劳,深得众师傅的喜欢,他也不例外,但是少林寺规不容亵渎,特别还是犯了男女此等大忌。现在寺内一个打柴小和尚,竟敢无视寺规,做出这等违规之事,他身为戒律堂首座。是他失职,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得到火头工吴青泉报告后,火冒三丈,但他还是沉默了一会,并派一名弟子迅速去通知方丈。事关重大,史无前例,怎么处理此事,他得和师兄商量后才能决定。 他带着三十多名戒律堂弟子直奔柴房扑去,临行时吩咐弟子明鼓敲钟,一时间古刹少林钟鼓齐鸣,响彻上空。四百多名寺内弟子集结寺院大殿广场,虽然这么多人,但是场上鸦雀无声。规范有序的列队静候,他们心里都在嘀咕,寺内出了什么大事? 张正尧扶着芳莲缓步渡出小屋,两人互相安慰以后,脸上都显得从容不迫,但是二人心里清楚,此番定是凶多吉少。 两人相爱,是双方心甘情愿,现已生米煮成熟饭,与其整日提心吊胆,不如公开等待一个结果来得痛快。 两人也已铁了心,宁愿站着死,不去跪着活,两人相爱本无错,错的只是地方不对。 只见二人脸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缓慢向前滑行着,以慧圆大师为首的一众弟子,见他俩一步步逼近,反而显得手足无措了,很自然的向后退去,一直退到广场边缘。 队伍里发出唏嘘的议论声,有些年长的弟子见状都垂下头,双目紧闭,手捻佛珠,默诵“善哉、善哉”。而年轻一些的弟子,紧紧盯住走过来的二人。从他们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有敬佩和羡慕的神情。小和尚们看着端庄秀气的芳莲脸无愧色的搂着张正尧,心里惊叹之余,又产生阵阵悸动。在那与女人隔绝的寺院内,能见到如此标志的女子,出现一些幻想,也是人之常情。他们感叹正尧有此艳福。他们中有不少人是被形势所逼遁入空门。他们正值年轻力壮之年,也想要娶妻生子,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张正尧,你让姑娘先回到小屋里去。”慧圆大师大吼着。他那浑厚的嗓音在寺内回荡着,张正尧低下头和芳莲说着什么,并把她往小屋推去。 芳莲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把他搂得更紧,她心里清楚,一旦自己离开后,他会立即受到惩罚。她无论如何都不能离开他的身边,她要想办法挽救他。 此时慧明大师得到小和尚的报告后,也匆匆赶到现场。他欣赏张正尧,他的勤劳朴实在他心里都留下很好的印象。他这些年为寺内的柴火做了不少贡献。 他是强抢民女,还是女孩自己心甘情愿,还是另有原委?难道他不知道此举是触犯寺规吗?他又为何明知故犯? 第九章据理力争 方丈赶到时,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一个秀气的女孩挽着张正尧胳膊,神色从容不迫。在这森严的少林寺内,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就这样一点没有避讳,这女孩年纪不大,哪来这样的胆识。 这样的事情如果没有一个妥当的办法处理,以后还怎么在寺内立威,还怎么跟寺内弟子谈寺规。他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最佳处理方案。 他走到张正尧面前,不无失望的说道:“张正尧,你在寺内已有十多个年头,少林寺规你应该清楚,怎能这般糊涂,犯此大忌?你快点让这姑娘离开。”说罢望了一眼楚楚可怜的芳莲。 他朝小姑娘喏一下嘴,和善地说:“姑娘,你是何方人氏?一个姑娘家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跑到这寺院来做什么?是被他抢来的吗?” 芳莲看来人身着一袭红色袈裟,一副和善又威严的面孔,走出队伍和自己讲话,肯定是方丈没错了。她朝方丈看了一眼,又把脸转向广场的人群中,然后高声说道:“各位大师傅,小女子江苏人氏。父亲因病去世,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去年冬天,我和母亲一路乞讨至此。遇到几个恶人,他们见我年轻,便心生歹意,母亲极力护我周全,怎奈两个柔弱的女人,怎能是那些恶霸的对手,他们七手八脚对母亲大打出手,本来就是病体的母亲,哪能经得起他们的拳脚。当场就被打得奄奄一息。到晚上就死了......”说到此处,芳莲早已泣不成声,广场上鸦雀无声,大家都在心里感叹世风日下。 正尧搀扶着哭得泪人似的芳莲说:“芳莲,不要悲伤,抓住机会继续说。”正尧轻声鼓励着芳莲。 芳莲停顿一会,稳住心神继续道:“看到母亲去世,我真的想追随母亲一死了之。多亏一位好心的老爹帮我安葬了母亲。并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悄送我出村,并叮嘱我赶紧逃离此地。” 由于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迷失了方向,第二天下午又被几个恶徒寻到,并对我百般**。我一边挣扎抵抗一边呼救。正尧正好打柴路过,是他不顾性命,拼命救下了我。 救下我后他便打算离开,是我缠着他,告诉他若走了,我还会再落入歹徒之手。我并把母亲临终的叮嘱告诉他,母亲让我碰到好人就嫁了,正尧不顾自己安危救下了我。我是想按照母亲的叮咛嫁给他的。但他很为难地告诉我,他是少林弟子,只是打柴路过,无法带我走。我当时觉得已走投无路,天下之大,竟没有我容身之处,当时是想一头撞死在大树下,是正尧再次救下我。正尧明白我是真的已经陷入绝境,怕我再落歹徒之手或是寻了短见,万般无奈之下,最终才决定带我入寺。并以兄妹相称。 芳莲抬头望了一眼黑压压的人群,大家都是静静地听着,就连慧圆和方丈也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她咳了一声,继续说:“在寺内,他一直尊守诺言,以兄妹相处,只到今年春天,我想几个月和他独处一室,以后也难洗清白之身,而且我也决心嫁他,所以是我主动以身相许,就这样我们有了夫妻之实。我现在有孕在身,无法自食其力,待生产时,无人照看,也是死路一条。”她说不下去,想起自己悲凉的身世,哭得悲痛欲绝。 她听到队伍中有人在低泣着,她擦干眼泪又颤声道:“各位大师,你们家里想必也有姐妹,难道看到姐妹被欺凌,能袖手旁观吗?出家人以慈悲为怀,难道你们会见死不救吗?正尧只是把号召落实在行动上。救人一命,他是在做好事啊。” “我们相爱又有何错,如果世上没有男女之情,又怎么传宗接代?我希望各位大师能给正尧一条活路,寺内不容,我们回老家农村种田。你们放他,就是救了三条人命啊!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独自走出山门”说完已是泪如雨下。 芳莲的一席话,打动了在场大多数人的心,多少不了解正尧的弟子,都很敬佩正尧的胆识。就连方丈师兄弟也降低了惩罚正尧的标准。但是方丈心里一直在徘徊,如果今天对正尧有所制裁,芳莲定会以死相拼,那样后果无法预计。如果就这样放他们下山,以后还怎么拿寺规来约束寺内弟子?他在脑子里制定一个又一个计划,又一一被推翻。 第十章见招拆招 场上几百名弟子向正尧二人望了一眼,又把目光齐齐投向方丈,他们多数人担心正尧受制裁,也有少数人幸灾乐祸,希望严惩张正尧。 方丈朝队伍前走近几步,对张正尧说:“正尧,你先把小姑娘送出山门,回头再来议论你的事。”张正尧深深地望了方丈一眼,几年来方丈对自己关爱有加,教自己武功,他心底一直感念着。现在方丈让芳莲走,自己怎好违抗。 他伸手拉着芳莲说:“芳莲,我送你出山吧。”“正尧,你不要哄我,我不要你送,我是不可能单独离开寺院的,既然下山也没有生路,我还不如撞死在这山门上。”说完这话匆匆向山门跑去。 全场弟子沸腾起来,方丈也乱了手脚, 急忙喊道:“张正尧,快拉住她,让她回来。”正尧哪里舍得芳莲走,几个月耳鬓厮磨,他早已离不开芳莲。但他深知芳莲说一不二的脾气,如果她撞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听到方丈的叫声,正尧慌忙去拉住芳莲。二人又回到队伍面前。 方丈走上前,脸色凝重地说:“少林出了这等奇事,你们大家都看到了,千年寺规,被我寺打柴僧人张正尧所破坏,他所犯戒律,是该得到严惩,但他是出于正义之举,先惩恶,后救人,只是他处理方式不对,才会闹出此等不可收拾的局面,你们大家看怎么处理为好?” 方丈也怕处理不当,会激起众怒。场上爆发出一致的喊声:“逐他出山门,放他们下山。”喊声回旋在寺院上空。 方丈走到慧圆禅师面前,把他拉离人群,耳语好一会,又回到队伍面前说:“张正尧在我寺内十多个年头,他勤劳诚恳,为寺内柴火费尽心思,也吃了不少苦。他平时空闲时也没少练功,各位大师们也传授过他一些武功,我也教过他一些,不知道有没有荒废了。他既然触犯了寺规,就不能轻易放他下山,我们按寺内老规矩,让他从戒律堂挑选大师过招,只要连赢三人,就让他带着这姑娘下山,寺内不再追究。现在就看他这么多年功夫有没有白学了。” 只见方丈向戒律堂弟子招了招手说:“你们都站起来,让他挑选过招。”他转过身对张正尧说:“如果你平时学艺不精,就不要怪我了。”他从内心里欣赏正尧,所以是有心放他一条生路。 张正尧深情的望了一眼方丈,他知道方丈对他百般呵护,戒律堂大师个个是高手,但是几年来他跟每位大师都有学过一招半式,他们的基本套路和功底,不是了如指掌,也清楚个八九不离十吧。 自己平时和他们相处,都很尊重他们,他们也都喜欢自己,就是伸手过招,他们估计都会手下留情,他现在的处境,大师都看得清楚, 不会见死不救。 他从容的走到戒律堂众弟子面前,略思虑一下高声喊道:“空净大师,有请。”从队伍中走出一个四十多岁的和尚,他双目闪烁着雄鹰般的光芒,两边额头高突,一路走来咚咚作响。 正尧躬身一鞠:“还请大师手下留情,弟子多有得罪了。”空净大师没有答话,手立门户,对准张正尧胸口一记“黑虎掏心”。他出拳如风,正尧轻挪脚步,让过第一拳,空净大师也够狠的,他见自己这样快拳,尽没看他用什么招式,就轻松化解了。他心里着急,戒律堂除了慧园大师之外,就数自己功底最厚,为什么正尧会选他? 虽然张正尧平时对他毕恭毕敬,但是在这原则性问题上,让他左右为难,输了,自己丢不起面子,赢了,张正尧没法脱身。所以他在心里暗暗埋怨张正尧为什么选他。 他见第一拳被张正尧轻松化解,心里着急,就改用双拳,来个左右夹攻之势,对准张正尧头部,一招“双风贯耳”,正尧见来势凶猛,两面无法退让,就猛的一蹲身,来一招“釜底抽薪”。从他腋窝下险险穿过。接着一招“旱地拔葱”,窜起一丈有余。正尧的轻功已达炉火纯青的境界,戒律堂所有大师都超越不了他。他自己内心有数,但大师们却不知他轻功如此了得,空净大师大吃一惊。他压根没把打柴小和尚放在眼里。他在张正尧点到他时,他估计张正尧是有意想让自己放他一马,现在看来自己低估了他。 张正尧为什么会选戒律堂武功最强的空净大师打第一场?原来空净练的是外家功夫,他力大无穷,只要躲避他的横劲,就有胜利的希望。而且空净在戒律堂功夫好,威望高,他若有意承让,别的人还不敢有闲话,他输了,下面上场的就会以他做个榜样。 第十一章以死相博 正尧窜起一丈多高后,乘空净大师立足未稳,用单脚一招“蜻蜓点水”,在空净后脑勺轻轻一碰。这一窜动作,一气呵成。只在电光火石之中,就点着头皮,眨眼间,跟着一招“一柱冲天”,然后缓缓落在空净面前两丈开外。 全场鸦雀无声,空净呆呆地望了正尧一眼,头一低,红着脸退出赛场,人群中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张正尧又朝人群走来,他在广场上巡视着,戒律堂的大师们都把头压得很低。害怕自己被选中,刚才和空净大师过招的一幕,大家都看得清楚,他们不知张正尧何时武功已到这般出神入化的地步,特别是轻功,更不可轻视。 “空洞大师,请您出场。”张正尧脸带笑容轻声叫道。人群一阵骚动,空洞大师迈着稳健的步伐踏出人群。空洞大师三十五六的样子,他长得五大三粗,腰系一根缎带,两腮连着下巴被黑色棕毛包围着,一双犀利的眼睛闪着凶光。 张正尧见空洞大师走出队伍,就快步退到场子中间,双手一错,立下门户,静候空洞大师的到来。空洞大师擅长下盘功夫,一招一式都是以稳狠为基础,出手缓慢,但力大无穷。他也曾教过正尧下盘功夫。却是没把这没入门的弟子放在眼里。但见他与空净大师过招的功底,知道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现被点到名,必须得上阵。 他站在正尧面前,双目炯炯的望着他,正尧见他目露凶光,知道是怨自己选他。就慌忙一抱拳说道:“空洞大师,请您谅解,弟子多有得罪了。”说完也不等空洞大师回话,一招右摆拳向空洞大师脑门击去。空洞没想到正尧会先出招。慌忙伸出右臂格挡。谁知张正尧这是使的一个虚招。他见空洞大师右方露出空门,急忙收腹,人横飞起来,两条腿一招“神龙摆尾”在空洞大师肩头上重重踢了一脚。 空洞本身在怪他不懂规矩,先出招。现肩头又挨了一脚,一时气愤填腹,就乘张正尧立足未稳,冲向他,伸右腿,一招“横扫千军”他心里有气,所以用了九成功夫。不管你武功再好的人,被这腿扫断,都会筋断骨裂。连地上的泥土都被腿风扫起一溜黄烟。 正尧离空洞五尺远,被他腿风把衣服都刮得沙沙作响,他知空洞腿上功夫了得。见空洞腿临近,全身急转,一招“旱地拔葱”双脚一错,一窜七八尺高,空洞正好处在他下方,对准他的后脑勺就是一脚,空洞由于用力过猛,被正尧一脚踢中,本身前冲的俯势很大,就着惯性,脸朝下跌倒在地,他满脸羞色的爬起,慌忙掩进队伍当中。 张正尧见空洞大师满脸羞色,走进队伍中,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空净和空洞大师平时对自己关爱有加,现在他们宁愿自己忍辱负重来成全他们,可见大师们胸怀宽广。教会徒弟打师傅,真的不是出于自己本意,自己实际功夫跟两位大师想比,还相差甚远。但是自己又不能输,先忙脱身之计,以后有机会再当面赔罪,求他们谅解吧。 芳莲呆呆的站在场边,她揣着惶惶不安的心情,手心里都捏出了汗,正尧和大师们打斗的每招每式,她都不眨眼的盯着。她在心里盘算着,哪怕正尧哥打败了,自己也要耍赖,只要自己以死相拼,他们就没有办法,他见正尧那么神勇,身轻如燕,心里十分高兴,现在连赢两场,她心里平静了许多。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正尧再赢一场。 张正尧又回到队伍面前,他连胜两场,心里已很踏实,因为戒律堂武功最高的两位大师都没有赢自己,再赢最后一场应该问题不大。 他站在场边,停顿一会,看戒律堂师傅们都低垂着头,不想和自己对视。看了一会叫道:“请空浮大师出场。”说完头也不回,回到场中央。天空传来阵阵鸟叫,他抬头仰望天空,一只大雁,孤独的在天空飞掠,看它匆匆忙忙的样子,定是和伙伴们失散了,它是在寻找亲人。见不到亲人而发出阵阵悲鸣。他的心突然抖动一下,回头望了一眼芳莲,见她正死死的盯着自己,像害怕他会失踪似的。 这时从队伍中走出一位年轻的和尚。他生得细皮嫩肉,一身不发达的肌肉,让僧袍显得宽大而不得体,他手提一支宝剑,银白色的剑身,被中午的太阳照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望而胆寒。 第十二章意气用事 空浮大师,今年二十六岁,出家之前,是个纨绔子弟,只因躲避父母包办婚姻而遁入空门。他是独生子,父母不忍他在寺内受苦,经常会派人给他送些细软。他来少林不满三年,起初也是吃斋念佛,后来跟慧圆大师搭讪上,经常拿家里送来的细软贿赂慧圆,也就惹得慧圆对他疼爱有加。并拜了慧圆为师。有了慧圆大师撑腰,空浮态度傲慢,戒律堂的大师他都不放眼里。 他见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对一个打柴小和尚死心塌地,叫他心里愤愤不平。现在尽然喊到自己头上来了, 一个打柴小和尚,真是自不量力。 正尧见空浮大师提着宝剑来到面前,就双拳一抱,口称“空浮大师,多有得罪。”他话还没说完,空浮宝剑已经出手,剑尖直指张正尧喉咙。两人近在咫尺,想躲避已然来不及。他慌忙向后直直倒下,空浮并未停手,见正尧倒地,对准他的胸膛,长剑直送而下。惊得正尧连忙滚动全身去躲避利剑。但还是迟了一步,右臂被剑刺中。鲜血顿时汹涌而出,染红了一整只衣袖。 一阵剧痛,正尧知自己被剑所伤,但他没有停下,一脚蹬向空浮小腿,空浮向后踉跄两步,正尧一招“鲤鱼打挺”跃起。双手一错,跟着一招“力臂华山”,向空浮头上砍去。空浮一见掌已贴近面门,立即竖起长剑,向他双手刺去,正尧见空浮单剑朝上,露出下方空门,他半途变招,以掌代刀,一招“横空出世”稳稳劈中空浮右肩。 正尧心中有气,用了全身力气,只听空浮怪叫一声,宝剑脱手,左手捂住右肩,疼痛得五官挪位。正尧知道空浮右肩必定骨折,但他年轻气盛。他恨空浮偷袭,而且平时心高气傲,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朝下一蹲,伸左腿,一招“横扫千军”,笔直扫中空浮左腿,空浮一声不吭的倒下,双目紧闭,这下是腿断胳膊折,痛得昏死过去。 正尧扫断空浮腿骨,看他一声不吭的倒下。他才有些后悔,更后怕,他忘记自己现在的处境,应该点到为止,能带芳莲离开才是主要目的。逞一时之勇,惹下祸来,现在怎么收拾眼前的局面,他在思虑着。 只听脑后风响,他急忙转身,但为时已晚。慧圆大师从天而降,一招“分筋错骨手”,只听“扑通”一声,张正尧直直的倒下,慧圆手指张正尧气狠狠的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天高地厚,本来你犯的是不可饶恕之罪,理应处死,念你心怀正道,给你机会,前面两位大师出手相让,你得意忘形了。空浮已把你击败,你竟下如此毒手,想置他于死地?你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了?像你这般心狠手辣,今日定不能绕你。” 慧圆掌管寺内常务,所有寺内违规乱纪之事,他都有权处理,为了弘扬寺威,他本打算严惩张正尧,但经不起师兄的相劝,又见小女孩无法处理,所以才勉强同意师兄建议,比武决断。 他见戒律堂两位武功最好的大师都败在张正尧之手,就觉脸上无光,他同意师兄的提议,是料定张正尧必输无疑,怎料一个打柴小和尚功底了得,他心里不能平静。 第三场,他没有估到张正尧会选空浮。他知空浮不是张正尧对手,但空浮诡计多端,打他个措手不及。张正尧已经输了,却耍赖,出手还如此狠毒。空浮是戒律堂的人,且是慧圆弟子,这是全寺皆知的事,张正尧之举无疑是让慧圆大师难堪。既然这小子不懂规矩,慧圆也就毫不客气的出手了。 慧圆击倒张正尧,回身见空浮脸色死灰,双目紧闭,他慌忙弯腰从地上抱起空浮,迈步向戒律堂走去。 张正尧被慧圆伤了以后,睡在地上翻滚,剧痛难忍。芳莲在边上看张正尧先被剑刺伤,她脑子一炸,差点没站稳。后见正尧又把空浮击倒,还暗自高兴,想着这回可以离开少林寺了。谁知慧圆半路出手,伤了正尧,他见正尧躺在地上翻滚,匆忙跑到他跟前,拉住他的双手,脸上布满泪痕。 正尧痛得扭曲了脸,脸上豆大的汗珠滚落而下,他双手颤抖着死死抓着芳莲的胳膊。芳莲望着正尧痛苦不堪的样子,瞬间变得六神无主,也顾不上被正尧抓得疼痛难忍的胳膊,大放悲声。哭声在少林寺内回荡,让人听起来无比凄凉。 第十三章柳暗花明 广场上的弟子纷纷向格斗场望去,张正尧连赢三场,大家有目共睹。空浮大师违反比赛规则,狠心用剑刺伤正尧,不是正尧功夫了得,说不定已命伤他手。 慧圆是寺内前辈,在没有得到方丈同意,张正尧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尽然下重手偷袭。张正尧对空浮是狠了一点,但是空浮有错在先,才激起张正尧的愤。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残酷了,大家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方丈心里有气,张正尧在三场比武中都已胜出。虽然空浮采取卑劣的手段伤了正尧,但张正尧依然是带伤击败空浮。自己对张正尧对空浮下狠手并不愤怒。空浮在慧圆的袒护下,把戒律堂大师们都不放在眼里,碍于慧圆的面子,大家都不与他计较。但是心里都愤愤不平。 慧圆他不该在此时出手伤了张正尧,他这不是故意制造混乱吗?现在张正尧倒地乱滚,小姑娘大放悲声。寺院内一片嘈杂。他在为难,如果自己出手救张正尧,慧圆必定和他闹翻。怎么办?场上一片喊声:“放正尧走,放他走。”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把寺院都震得动摇起来。 他快速走进大殿,找到慧圆,对他说:“师弟,放张正尧走吧,场上哭声,喊声一片,把寺院都闹得不得安宁,去吧!”他催促着慧圆。“不行,必须让那小子吃点苦头,他才知道我的厉害。”慧圆气狠狠坚持着自己的意见。 哭声、喊声打破了古刹少林的宁静,声音越吵越大,惊动了在后院静目养神的渡边大师,他觉奇怪,便循着声音向广场走来,渡边大师是方丈的师叔,现已百岁,却是耳聪目明。一派仙风道骨。经常云游四海,乐享晚年。 广场弟子一见渡边大师出现在队伍面前,顿时鸦雀无声。由空净为首的队伍,齐刷刷跪下,给渡边磕头请安。 一个小和尚飞身跑进大殿,向方丈师兄弟禀告,渡边大师驾临广场,兄弟二人对视一眼,慌忙跑步广场,“扑通”跪倒口称:“师叔,弟子给您请安。” 渡边挥手让二人起来,皱着眉头问:“慧明,寺内为何这般喧哗?”刚问完,便听到传来女子的啼哭声,刚才由于队伍喊声太大,芳莲的哭声,他没有注意。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凝目一望,只见一弟子躺在地上,一个年轻女子坐在他身旁,来不及问明原因,疾步朝他们走去。 他见小和尚躺在地上翻滚,脸色惨白,牙关紧闭,满头汗水。显然是疼痛所致。他疾步走到正尧身边,伸手把他提起,在几个大关节部位轻捏几下。张正尧立马站立起来。他一见是寺内祖师爷施以援手。慌忙跪倒磕头:“谢谢师祖救命之恩”。芳莲正在啼哭,见一位老者把正尧提起来捏几下就不疼了。她见正尧跪下,便也跟着跪下,给法师磕头谢恩。方丈师兄弟站在后面没敢多言。 “慧明,你过来。”他朝前走了几步,离开人群,指着小女孩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方丈低垂着头,把前因后果跟渡边讲述一遍。渡边双目直视方丈片刻,然后哼了一声。低声带着命令的语气说:“保持寺院的清净和安全,这是原则,让他们迅速离开寺院,任何人不得阻拦。”他一挥手朝后院缓步走去,在路过慧圆身边时,蹬了他一眼说:“混账,你这火爆的脾气什么时候改改?” 渡边大师下了命令,谁还敢多言,方丈朝他二人望了一眼,然后走到正尧身边说:“正尧,你快带着这姑娘下山吧,以后不管做什么事,要三思而后行,走吧。” 二人一听放他们下山,惊喜万分,慌忙跪倒给方丈磕头,正尧又挽着芳莲走到队伍前面,弯腰施礼道:“感谢各位大师成全,来日如有机会,定当涌泉相报。”说完挽着芳莲回到小屋,收拾一个简单的包裹,拿着小屋钥匙走到慧圆大师面前说:“大师,弟子在此多年,感谢多方照顾,得罪之处,还望您谅解。”慧圆挥了挥手,悻悻的走开。 正尧携着芳莲,一步一回首的走出这生活了十几个年头的古刹。这里有不少的恩师盟友,不是自己闯下祸来,还真舍不得这些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再见吧,他在心里默默念着。在山门上“少林寺”三个闪亮亮的大字,他将永远铭刻在心。 第十四章放飞自我 出得山门,二人激动不已,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夫妻了,芳莲扑进正尧的怀里,真真切切的感受,这是他的男人,以后不再需要躲躲闪闪,可以真真实实地去感受这一切。 正尧也非常高兴,自己不但学得一身武艺,又有芳莲陪伴,以后就是她名正言顺的妻子。芳莲又有孕在身,很快自己就要做父亲,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幸福了。 他伸手抱起芳莲的双腿,把她平端在怀中,对着她漂亮的脸蛋左右端详,这个脸蛋以后他可以想qin就qin,不用像之前在寺院那样,连大气都不敢喘,现在好了,以后再也没有人可以质疑他们的关系,他们是合法夫妻。感觉自己就像刚放出笼子的鸽子,以后天高任遨游。 一个人在料到自己必死无疑后,不仅重获新生,又得了自由,可想而知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托起妻子,脚下轻功运起,像一阵狂风向山下刮去。 “正尧哥,你慢点,你可知道你怀里抱着的还有你未出生的骨肉?”她甜笑着,望着正尧因高兴而显得更加英俊的脸庞。“芳莲,我现在太幸福了,这一切都是你带给我的,今生如果不是碰到你,也许我会在寺院里待一辈子,现在不但拥有你,很快还要当爹了,你说我是多么幸运啊!”说着都忍不住嘴角上扬:“芳莲,还是你聪明,让我这么快就要当爹了,如果依着我这愣头青,还不知道何年马月才能想到生儿育女之事,你看一个黄花大姑娘,天天睡在我边上,我连碰都不知道碰一下,你说我是不是个呆子?”正尧望着被自己羞红了脸的妻子,连连发出控制不住的笑声。 芳莲心里甜甜的,正尧在少林寺和几个大师过招的场面,仍在她脑子里闪动,他是那么的机智勇敢,坚韧顽强,令自己深深敬佩。还有那纯熟的武技,并不逊色那些大师,自己本是个面临绝境之人。现在不但转危为安,还觅得如意郎君,真是自己三生有幸。 现在这寂静的山林里,已是两人的世外桃源,从丈夫行走如飞和嬉戏的言语中,他是万分高兴的。想到此,芳莲忍不住抬手抚摸正尧的脸说:“正尧哥,我知道你很高兴,你就尽情的欢畅吧,我已完全属于你,你是呆子也好,愣头青也罢。芳莲今生都是你的妻子。” “其实之前不是你傻,你只是碍于寺规森严,你在克制自己的感情,你喜欢我,但是又不敢去挑战权威的寺规。谁说和尚就不能有感情,你不是也在偷偷的爱着我吗?和尚也有七情六欲,和尚也可以生儿育女,不然这些寺院不得倒闭,后继无人了。”芳莲说到后来,是在有意戏弄正尧。 正尧拍了一下芳莲的pi gu笑着说:“好你张伶牙俐齿,拐着弯的在绕我,难怪在寺院几百号人,连同方丈师叔祖面前,硬把一个小和尚从寺院里给套出来了。” 她图个啥,自己孤苦伶仃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个相爱之人,怎么能不拼死把他救出来,从今往后人生路上有个相依相伴之人,想到此心里满满的幸福,偎在正尧怀里,路都不用自己走。 一条宽阔的土路在山脚下一直向外延伸,山脚下住着几十户人家,靠大路边,有两间石头砌的房子,门前高挑一盏大红灯笼,上面写着三个黄色大字“山前店”。这是少林寺在此专设的,是为了招待引导云游圣僧上山和少林寺的前卫工作,山上下来办事的僧人,可在此歇脚吃饭,并向外界介绍少林寺规、戒律和古刹雄风。 店内三名僧人,为首的是空林大师,另两名是专门打杂、做饭、招待客人的小和尚。空林大师为人处事稳妥、机警,遇事随机应变,在“山前店”内服务从没发生任何意外事故,得到寺院的信任和一致好评,被少林僧人称为少林门神。 西边天际红霞密布,归巢的鸟雀叽叽喳喳,一片吵闹,打破了本该寂静的山林。 张正尧携着爱妻从山林内走出,由于两人一路嬉闹,高兴得忘了时间。直至黄昏时分,才走出山林。到“山前店”时,天已擦黑,眼前人影已是一片模糊。 空林大师站在“山前店”门前,望见从山林里缓缓走出的两个人,天黑看不清,他又朝前走了几步,认出是山上打柴小和尚。他又朝小和尚身边看去,这一看惊得非同小可,是个姑娘,他怕天黑看得不准,揉揉眼睛再跨前一步,这下不但看清是女孩,而且还挺着大肚子。 第十五章再生枝节 张正尧每天来去几次,从店前都是匆匆而过。空林大师认得他人,却叫不出他的姓名,因为正尧只是个打柴的,所以空林也没把他当回事,现在见正尧领着个姑娘,他是不得不问了,此等违反寺规的事。只要是有碍少林名誉的事,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他手指张正尧,厉声责问道:“天已黑了,你从什么地方拐骗来的良家妇女,准备到什么地方去,从实招来。”正尧夫妻从山上下来,还在忘我的境界,听到喝声才把他们拉回现实,这才想起少林寺这里还有个店,山上下来的人,此处都有权过问。 “你身为少林和尚,难道不知道寺规吗?还私自与姑娘授受不清,你这是明知故犯,罪恶当诛,你要如实跟我道来,我可以对你从宽处理。如有半句谎言,定将你重罚。”空林大师平时说话谦卑有余,今天看正尧只是寺内打柴和尚,而且还带着个姑娘。这是严重违反寺规之事,他又怎么温和得起来,因此他态度非常严厉。以至于让正尧听着难忍,憋气心中。 正尧虽然有气,但还是忍着,笑脸向空林大师解释道“大师,我们是夫妻,从寺内出来,得到寺内许可的。”“胡说,休得在此编造谎言,山上哪来的姑娘,寺内怎么会同意你把他带上山去?” “大师,如果我们不是夫妻,我有多大能耐能闯出少林,您也知道,我只是一个打柴小和尚,能敢做违规乱纪的事?”张正尧知道空林大师没有得到寺内的通知,肯定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你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把姑娘带上山去?我怎么从没见过?”边说边手指芳莲说“姑娘,你们确是夫妻吗?”芳莲被眼前情况弄糊涂了,寺院已同意他们下山,怎么这里又被阻拦了,她见大师问自己,忙说:“是真的,大师傅,你看我都快生产了。”为了尽快摆脱扯皮,她也顾不得害羞,拍着隆起的肚皮,向空林大师解说。 “大师,如果您不信我俩的话,您就派人去寺院打听一下,天已经黑了,我们还要赶路,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走吧。” 正在此时,两个打杂的小和尚从店内走出,他们听到空林大师呵斥人,他们深知空林大师沉着冷静的性格,轻易不会发火,如此定是有大事发生。 走在前面的小和尚名叫孟祥,今年二十五岁,因父母双亡,又住右村,寺院见他是本土人氏,熟悉周围环境,所以就被安排在此打杂。空林大师见他嘴甜勤快,挺喜欢他,空闲时刻会教他一些拳脚功夫,天久日常,也就以师徒相称了。 另一名小和尚,姓吴名学成,比孟祥年长两岁,他本在寺院打杂,空林大师说忙时人手不够,就把他要到这里,吴学成在寺院有七八个年头,也学了些功夫,轻功也算过得去,所以还负责店内与寺院的通讯工作。 两人刚立稳,吴学生就叫了起来:“张正尧,你个小子艳福不浅哪,在哪里觅得如此美貌的小娘子啊,又准备带到哪里去?” 孟祥也凑过来道:“你还别说,这小姑娘生得是挺标志,可惜了怎么落在一个打柴小和尚手里,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着实是可惜啊!” 孟吴二人时值壮年,而且在这“山前店”,偶尔也会接触到女性,所以见到异性不会像寺内和尚那般拘谨。内心还会有点蠢蠢欲动。 孟祥没在寺内待过,但张正尧经常来去,他也熟悉。吴学成本来在寺内就和张正尧一起打杂,彼此了解,现张正尧带个姑娘出现在他们眼前,难免有点嫉妒。 空林见孟吴二人过来,就吩咐说:“你们二人把他们先带到房间去关押起来,等到天亮再请示寺院定夺。”说完头也不回进屋去了。 空林大师没其他爱好,就贪个小酒,空闲时自斟自饮,一醉方休,醉了就得睡上一宿,虽然寺规禁止饮酒,但是他得想办法喝啊,所以每次喝酒都关好门,不叫外人看到,加上孟吴二人为他打迷糊眼。也是三人各怀心思,空林大师醉宿,孟吴二人才可以自作主张。 他张正尧只是一个打柴和尚,谅他也不敢反抗,加上孟吴二人有点功底,看押一个小和尚应该不成问题,所以他进屋放心喝酒去了。 孟吴二人一听吩咐,正中下怀,心里高兴,乘空林大师喝酒,先把张正尧关押起来,然后再戏弄一番小姑娘。吴学成见张正尧二人毕恭毕敬的站着,他就大声喝叫道:“张正尧,还不快点过来受罚。”边说边朝张正尧走去。 第十六章速战速决 张正尧出了寺院,心里特别高兴,至此受空林大师盘问,也是情理之中,他想把事情解释清楚走路,也不想和寺内作对,毕竟少林有恩于自己。 现在两个打杂小和尚,出言不逊。不拿自己当人看待,特别对芳莲语言轻佻,早已激起他的愤怒。他本来平静下来的脑海又开始发热。他看今晚这个阵势,想全身而退,必须得动手了。 他见吴学成伸手来抓自己,他想速战速决,当即一招“神龙探爪”,向吴学成面门抓去。吴学成不知张正尧会武功,而且有招式。见张正尧出手利索,心里一惊,慌忙把头一低,但还是慢了一点,被张正尧抓住了头发,他急运轻功后退,但头发被抓了一下。他“啊呀”一声,闪着惊恐的眼神望着张正尧。 张正尧心中有气,所以并没停下的打算,紧跟一招“黑虎掏心”,吴学成见状,慌忙后退到墙边,伸手抓起一根胳膊粗细的木棍,举起来朝张正尧头上砸去。 张正尧心里一急,他怕惊动空林大师,一旦他出手,今晚就很难脱身,芳莲有孕在身,如被他们拉扯碰撞,后果不堪设想。所以得速战速决。 他见吴学成棍快碰到自己脑门,急忙侧身让过,双脚一纵,脚尖点上棍身,一招“鹰击长空”,对准脚下吴学成的后脑勺一脚踢去,吴学成面朝下直扑下去。乘他没有起身,再来一招“猛虎扑食”,临近吴学成时,改使一个“千斤坠”,一脚踩在他的腿上,只听“咔嚓”一声,吴学成小腿骨折,怪叫一声,瘫倒在地。 “正尧哥,快救命。”他刚踩断吴学成腿骨,张正尧一惊,一提轻功,一个直拳向孟祥脑门扫去。孟祥感到拳风凶猛,慌忙松开芳莲,观正尧已到跟前,立忙以掌代刀,一招“力臂华山”,向张正尧头上砍下,正尧不慌不忙,让过一招。使出一招“黑虎掏心”,向孟祥胸口砸下,孟祥慌忙收胸吸肚,险险让过一招,但正尧下方扫蹚腿跟进,毕竟孟祥功力有限,被扫倒在地,正尧不想伤他,只是捏起他的胳膊一抖,孟祥尖叫一声,胳膊大关节脱臼,无力再反抗,乖乖退到墙角,捂着膀子斜靠墙壁。 张正尧向店内张望一眼,店内静悄悄的,没有动静,昏暗的灯光下,两张扭曲的脸变成了灰白,天空完全黑下来,万籁俱静,只有凌冽的寒风,吹过山坡上密布的参天大树,发出阵阵怒涛声。 正尧定了一下神,发现芳莲因饥寒交迫连带惊吓,已抖成一团。他慌忙跑近,伸手抱起她,一提中气,运起轻功,像一阵风似的,顿时消失在“山前店”门前。 孟吴二人疼痛难忍,哼声不绝,瘫在地上半个时辰,也无人过问,孟祥忍着痛,搀扶着吴学成进店,对着师傅门缝一望,见空林大师已酩酊大醉,仰卧在床,二人无奈,只得搀扶着各自回自己房间。 第二天晌午,空林大师方从睡梦中醒来,看着桌上杯盘狼藉,他觉奇怪,每次喝完酒,他俩都会把桌子擦得干干净净,今天什么原因,听屋内一点动静没有。忽然想起昨晚打柴小和尚带个姑娘在此,自己命孟吴二人把他们关起来的事。赶紧朝孟吴二人房间走去,看到二人都睡着床上“哼哈”,急忙上前询问原由,得知真相后,他气得咬牙切齿。伸手帮孟祥膀子归位,孟祥这才坐了起来。 “你二人也太无能了,连一个打柴小和尚都制服不了,早前武功也是白学了。”空林心里生气。但他冷静下来想,自己负责把守山门,眼看寺内一个违反寺规的小和尚从自己眼皮底下溜走,这般失职,一旦追究起来,后果无法预估,所以又安抚一下孟吴二人。 且说张正尧抱着芳莲,马不停蹄的向前飞奔,他怕受伤的小和尚把空林叫起来,自己一天没有吃饭,加上连续打斗,已是疲劳至极。真被空林大师追上,就难以脱身了。他强忍饥饿和寒冷的侵袭,气聚丹田,把轻功提到极速,像一支出弦的利剑,向东南方急射而出。 大约急奔两三个时辰,他估计一下,差不多得有一百华里,他饥饿难忍,又感觉芳莲在怀里还是不停颤抖,望前方,万家灯火闪烁,看样子是一个集镇,他放慢脚步,悄声进入镇中。他在镇上巡视一周,发现一家**鞋帽服饰店,但店门紧闭,他把妻子放在暗处,自己纵身进了店中,选了一套适合自己的衣服穿好,掏了些零碎银两,放在柜台上面,转生越出墙外。 第十七章见机行事 芳莲站在黑暗中,刚一愣神,见一男子,头戴毡帽,一身崭新服饰,向自己走来,她心里一慌,挪动脚步想走,被正尧一把拉住:“芳莲,是我!”芳莲听是正尧声音,掉头一看,可不正是,只是离开一会会,这就脱胎换骨了,从小和尚变成英俊的公子哥了。 “芳莲,一个小和尚不管走到哪里,身边带着个姑娘,都会让人以为是个大逆不道的恶徒。现在我已和寺院无缘,那就堂堂正正的做一个合法老百姓吧。”说完拉着芳莲的手往镇间走去。 一个门前高挑大红灯笼的客栈,把他们吸引进店,店掌柜见有客人,连忙起身询问:“二位客官,要住宿?”正尧向店内探望一下,店面不大,共计五六张桌子,有几个客人在划拳行令。 掌柜的有四十来岁,长得尖嘴猴腮,下巴上留有几根稀拉的山羊胡子,两只小细眼,闪露着漂浮不定的余光,给人第一感觉像只猴子。“炒两个小菜,两碗米饭,再来碗蛋汤。”正尧吩咐着掌柜。 掌柜不慌不忙点上烟锅,吧嗒一口,搭讪道:“客官何处人?到此有何贵干?”说着那贼眉鼠眼还不忘在芳莲身上来回滴溜。 正尧看着心里不爽,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说道:“掌柜问我哪里人,我老家山东临沂,来此做布匹生意,不知此地何名啊?”掌柜见问,伸长脖子,讨好的说:“此地名曰广林镇,是各路商家必争之地。在此做生意的无不兴隆,客官是找对地方了。”说完干笑两声。 说话间,店小二端来饭菜,二人饿了一天,现见热饭热汤,早已饥肠咕噜,也谈不上什么形象了,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不出一刻钟,吃个净光,冰冷的手脚也随着温暖起来。 正尧一天连续作战,加上急速赶路,让他倍感疲劳,顺势瞧了芳莲一眼,见她也是紧锁眉头。知她应该也是疲惫不堪,连忙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掌柜说:“烦劳掌柜为我们夫妻二人安排一间客房。”掌柜顺手接过,找了些碎银,正尧摇头道:“明早在此早饭,就不用找零了。”掌柜嬉笑着收好银两,把他们夫妻领进客房。 夫妻二人虽已相处几月,但是碍于少林寺规,处处谨小慎微,今晚是离寺的第一天,二人有点难掩激动的心情...... 一番温存过后,一天的疲劳渐渐袭上心头,正尧的鼾声渐渐变粗,最后犹如夏季的雷鸣,在小屋内蔓延开来。 芳莲仍然沉静在喜悦当中,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自己在逃荒的路途中,受尽欺凌,母亲还因保护自己丢了性命, 如果早点认识正尧,母亲或许不会遭遇毒手。如果母亲还在,看她今日找了个武义双全的丈夫,肯定会替她高兴。芳莲在心里默默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好好爱自己的丈夫。也要让丈夫觉得跟她在一起是件幸福无比的事情。 大约过了三更,正尧住的房间,门被悄无声息的打开,两个彪型大汉。掩进门来,回身把门插紧,轻轻走近床边,举起寒气逼人的匕首,对准张正尧咽喉喝道:“快把银两都交出来,饶你不死,如有半个不字,这就送你上西天。”边说边摇晃着手里的匕首。 张正尧由于太过疲劳,所以睡得很沉,听到喝声,偷偷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发现眼前站着的两个大汉,就是晚间坐在邻桌喝酒行令的家伙。手握的匕首,离咽喉只有寸许,稍有动弹,难保性命。 张正尧刚刚出山,真是不了解江湖险恶。昨晚和掌柜拉扯闲聊中,吹自己是做布匹生意,给银两还不让找零,从人家店里顺来的衣帽,穿在他身上确实感觉气度不凡。没想给这两个大汉误会了,以为他真是哪来的大老板。 正尧装着颤抖之状说:“好汉饶命,你让我起来,我去把银两都拿给你。”他怕吓着芳莲,所以得见机行事。站在前面的家伙,见正尧害怕,就往后退了一步,低声喝道:“快把银两全部拿出来。”他回身和后面的家伙嘀咕着什么。 正尧快速的穿着衣裤,就是穿衣之势,一招“鲤鱼打挺”,一脚踢向拿匕首的手腕,拿匕首的家伙根本没料到,正尧敢反抗。被正尧一脚踢中手背,匕首也顺势飞到墙角,手被踢得钻心疼痛。他愣在那里。正尧横飞出去,一招“双龙摆尾”双脚绞住他脖子,一式鸽子大翻身,把这家伙甩到墙边,一头撞在墙角,挣扎几下,就昏死过去了,正尧的动作只在瞬间完成。 第十八章狼狈为奸 站在后面的家伙,他没看到同党手被踢中,就听墙角匕首落地的“哐当”声。他向响声望去,没等他弄清楚原因,他的同党已经昏倒在地。他知道遇上高手了,急忙向门口跑去,可已晚了一步,正尧已经堵住了他的退路。 这个家伙见正尧堵着门,慌了手脚,连忙端起匕首,对准正尧的胸口直刺过去,正尧观得仔细,伸手捉住他的手腕,手背一翻,只听怪叫一声,匕首应声落地。人也跌坐在地,嘴眼扭曲,发出阵阵**。 正尧转身拾起地上的两把匕首,拎起还能出声的那个家伙,拖到床边,自己坐进被窝里。芳莲早已醒来,吓得全身发抖,她见正尧安然无恙,从被窝里紧紧抱着他的胳膊,让自己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被拖到床边的家伙,满脸汗水,跪在地上,痛苦的**着,正尧怒目圆睁的喝问道:“你二人年纪轻轻,为什么干些打劫越货的勾当?赶紧如实招来。如有半句谎言,你已知道我的厉害。” “好汉饶命、饶命。”他磕头如捣葱。“我可以饶你不死,但你必须说实话,不然我废了你,让你生不如死。”“是是是,小人不敢有半句谎言,小人姓赵,名俞仁,今年二十三岁,是本镇人。”他用手指着躺在地上的家伙继续说道:“他叫周晓成,也是本地人,他大我一岁,我俩从小就失去父母,无人管教,不学无术,成人后,更是游手好闲,只会一些偷鸡摸狗的偷窃勾当,我们偷来的东西,变钱后,都是在此店吃喝,逐渐和掌柜混熟。” “掌柜姓伍名阴,现年四十三岁,此人阴险奸诈,为人狠毒,吃喝嫖赌,五毒俱全。”他偷偷看了一眼张正尧,又继续说着。 “我们二人长期在此吃喝,收支不平衡,欠了店内不少银两,掌柜知我二人无力偿还,拿我们没办法,有一天在酒桌上,喝至半醉,他跟我们讲,你二人欠了我好多银两,我知道你们手头紧,还不起,我们是朋友,我也不好为难你们。为了我们能经常在一起吃喝玩乐,我给你们指条明路,就看你二人愿不愿干。” “我们急忙问他是做什么,他就让我们在此专劫有钱的住店客人,遇到年轻漂亮姑娘,几个人还要糟蹋一番。但是必须让他先来。” “晚间听你说是做布匹生意,身边又有姑娘,所以就让我俩进来了,他让我们先把银两弄到手,把你捆好,他再过来调戏女孩。我保证所说的句句属实,请好汉手下留情,放我们一条生路吧。”说完又磕了个头。 此时只听后面哼了一声,周晓成捂着头坐了起来,他睁眼看到自己坐在墙角,望赵俞仁跪在床前 ,之前被自己拿匕首威胁的男人,正稳稳地坐在被窝里。他记不清自己怎么会晕倒在墙角,只是头上的剧痛,提醒自己,是被床上那个男人甩惯过来的,现见赵俞仁跪在那里,他知道今日遇到高人了。 “周晓成过来。”张正尧严厉的低喝着。听到在叫自己,周晓成忍着疼痛,缓慢地爬到床前和赵俞仁跪在一起。“周晓成,你听好,你老实交代,你二人在此干了多少坏事,如有谎言,后果自负。” 周晓成偷视一眼,跪在自己身边的赵俞仁,看他脸色灰白,细小汗珠布满额头。他心中胆寒,无力说假,原原本本的把赵俞仁刚刚所说的又重复了一遍。 张正尧听完周晓成之言,知道二人说的都是真话,他恨掌柜的残忍阴险,他在心里盘算要怎么惩办那个罪魁祸首。 “赵俞仁、周晓成,你二人在此究竟劫了多少客商的钱财,糟蹋了多少良家妇女,都给我一一道来。”张正尧语气特别严厉,让赵周二人听起来胆战心惊。赵俞仁爬前半步,哆嗦着嘴角说:“好汉饶命,多...多...少次,我们也记不清了,您问...掌柜...的吧。因...为...他...都...留了帐。” 张正尧怒视二人一眼说:“你二人听着,你们是打算继续跟掌柜作恶,还是痛改前非,洗心革面,重心做人?”“好汉,请您手下留情,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赵周二人伏地哀求着。 “好吧,今天暂且放过你们,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自己去把握,赵俞仁你先去把掌柜的叫过来,就说我已被你们绑好,银两也已到手。该他过来办他的事了,你最好不要耍花样,就算你跑出去三五十里,我也可以抓住你,到那时候后果你自己去想吧。” “小人不敢。”赵俞仁低声说道,正尧下了床,把赵俞仁脖子向上送了下,他顿觉轻松,又想下跪,被张正尧托住“去吧,记好,耍花样倒霉的是你自己。”“不敢、不敢。”赵俞仁开门出去了。“你坐在床边别动。”正尧命令着周晓成,周晓成丝毫不敢违抗。 第十九章请君入瓮 正尧穿好衣服立在门后,一会脚步声响,掌柜把门推开一条缝,尖尖的脑袋伸进门里,他看周晓成安稳的坐在床边,便推门进来,刚进得门里,头发被人从后面一把抓住,朝前一送,脚下一个踉跄,“扑通”一声,伍掌柜应声倒地,门被随后而来的赵俞仁插死。 伍阴被重重的摔了一跤,嘴里骂道:“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敢暗算劳子?”他爬起身,一看张正尧站在身后,脸若冰霜,顿时三魂出窍两魂,一窜起来,向门口扑去。被张正尧一把抓住衣领,拎起来向后墙扔去,就听“啪”的一声,伍掌柜从墙上倒弹回来,跌倒在地,腰挺了几下,爬不起来,睡在地上哼声不绝。 “赵俞仁,你们把他架起来。”张正尧坐在床上。二人拖着伍阴站了起来,伍阴垂着头,虽然痛苦让他扭曲了脸,但是两只鼠眼仍是阴光四露,偷视正尧脸部表情。 “伍阴,你罪恶深重,有多少客商被你劫空,又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你糟蹋,你死有余辜,还有什么话要讲的?”正尧严正的指说着。 伍阴忍着剧痛,看两边架着自己的酒肉朋友,心中顿时明了,知道今日定是凶多吉少。他颤声说道:“客官,我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这么说?” “伍阴,你还心存侥幸,你的所作所为,他二人已经全部向我坦白了,你还想狡辩吗?”“客官,你不要相信他们的鬼话,他们自己作恶,现在把责任推到我身上。”他望赵周二人蹬了一眼,嘟哝着低声说“你们两个没良心的东西,吃里扒外。”赵周二人偷视一眼张正尧,心存余悸,不敢多言。 张正尧心中生气的想着,伍阴明着开店,却在暗中勾结陷害客人,一点职业道德都没有,要不是自己会点武功,今晚也是难逃厄运。看样子伍阴还怪赵周二人多事。看来不给点颜色给他看看,他是不会说实话了。想到此,他伸手捉住伍阴的双手轻轻一抖,两边肩关节同时脱位。“啊呀!”伍阴大叫一声,软软的下滑,被赵周二人硬架着。 “伍阴,还不说实话,我可没有多少耐心了,究竟作恶多少?”伍阴双眼朝房顶翻望着,嘴里嘟哝着:“客官饶命,我一时贪财,起了歹念,只望客官饶了小人这次,下次...再...也...不敢了。”他说出的话像苍蝇一样在翁叫,屋内的人几乎都听不到。 “要想饶你不死,只有讲实话,否则...哼!”张正尧哼了一声,剧烈的疼痛没有让伍阴昏迷,他知道今天不讲实话估计很难过关,他楞了一会哭丧着说:“我究竟干了多少次,我也记不清,但我记了笔帐,放在我房间装银两的箱子里,客官取来过目便知。”他怕正尧对他痛下杀手,心想还是老实交代了吧。 “你们到他房间把箱子给我抬过来。”正尧手指赵周二人吩咐道。赵周二人对望一眼,放下软绵绵的伍阴,出门去了,一会两人吃力的抬着一个半大的木箱,放在张正尧床前,正尧命二人把箱子放下,取出伍阴身上的钥匙,把木箱打开。 在烛光的照耀下,半箱的黄金白银。赵俞仁从上面拿出一本笔记本,递给正尧,正尧打开本子,上面密密麻麻的记着,某年某月某日劫得多少银两。张正尧让赵周二人清点一点,共计三千二百俩白银,一百二十两黄金。 张正尧不看还好,一看气填全胸。他从地上拎起伍阴吼道:“你这个没有人性的恶狼,你去死吧!”边说边手中带劲,只听伍阴大叫一声,手关节已被正尧捏碎。正尧并没解恨,一脚踩在伍阴脚上,顿时鲜血从伍阴鞋里冒出,再看伍阴已昏死过去。 张正尧望了一眼像死了的伍阴,对赵周二人说:“把他抬到他自己的床上去,把店小二给我带来。”赵周二人已被吓得全身犹如筛糠。抬着伍阴匆忙离去,把伍阴扔到他自己床上,又去把店小二叫起,简单的给他说了一下店内发生的事,店小二见掌柜已没有一点生气,心里也是吓得要命。 此时,天已放亮,店小二随着赵周二人来到正尧床边,扑通跪倒在地,口称“客官饶命。”“站起来吧。”张正尧望着颤抖的店小二命令着“小二,你在店里多长时间了?”“三年了。”“三年来你在店里跟着掌柜干了多少坏事,你要想活命,就老老实实给我交代清楚。”张正尧严肃的说着。 第二十章除害一方 “回客官话,我是一个凭手艺吃饭的人,我负责烧菜、做饭,招待客人,每月掌柜付给我工钱,别的事我一概无知。”“那么掌柜的干什么坏事,你知道吗?”“回客官话,掌柜无论干什么事都不让我参与,我也不敢过问。” 张正尧点了下头,回过头问赵俞仁:“店小二的话是否属实?”“店小二没有说慌,我们做什么都是背着他,他也不敢乱问。”赵俞仁诚恳的说。 “小二,你叫什么名字?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张正尧轻声问道。“小人姓刘名文友,就住本地村子上,家有老母妻儿。”“小二,你这就回去,把你家人都带到这里来见我,这个店以后就归你所有。但是你不能干缺德勾当,不能伤害过往客商,公平做生意,以礼待客,一旦做了什么坏事让我知道,伍阴就是你的榜样,伍阴现在已无法自食其力,你以后要好好待他,供他吃住,伺候他善终,你把伍阴这个银两拿一千两去做本钱,以后好之为之。”店小二被这天上掉馅饼的事砸得有点懵,但他还是不忘磕头谢恩,匆匆回去接妻儿老母。 “赵俞仁、周晓成,你俩过来,把这银两各取五百俩去,以后做点小本生意,或是买点田地,就是别再干打劫越货的事了,日后也好娶妻生子,安家乐业。”赵周二人看到伍阴的下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知道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惩罚。现在壮士不但没有惩罚他们,还给银两让他们回去安家乐业。二人磕头如捣葱,拎着银两起身。正尧严厉的警告说:“你们二人要有男人的志气,不要认为我宽待你们,你们就高兴,出去再作恶,我告诉你们,此地我会常来,一旦让我发现你们再为非作歹,到时不管你们怎么求饶,我都不会再放过你们。”二人连连应诺,转身而去。 房间只剩下正尧夫妻二人,直至此刻,芳莲的心才平静下来,慌忙起床,夫妻二人洗刷完毕,整理好行装。店小二领着全家老小匆匆而来,进门后,一家齐齐跪下给张正尧磕头,正尧慌忙拉起老妈妈,让店小二一家全部起来,老妈妈拉着正尧手说道:“恩公,你的大恩大德我们全家会铭记在心,没齿难忘啊。”正尧很认真的对老妈妈说:“您生了个好儿子,没跟掌柜他们同流合污,我希望他以后继续保持善良本性,凭自己手艺吃饭,靠自己力气养家。您也要经常提醒教育他。”全家人欢天喜地的忙了几个小菜,请正尧夫妻吃了一顿丰富的早餐,饭后夫妻二人辞行,全家强留不住,最后只好千恩万谢,洒泪送别。 虽时值初冬,但金色的阳光没失秋意,给人一种暖洋洋的感觉。正尧脱离山林,不再受任何规矩约束,一身轻松,又有美丽爱妻作伴,真是春风得意。 昨日夜里惩罚了元凶。他认为是为一方除害,但是又有点后悔,自己下手是否狠了些,伍阴后半生将会生不如死。但是转念一想,伍阴作恶多端,如果不废了他,他仍然会祸害一方。虽然自己下手狠了点,但是能保一方平安,也算功德一件。 “正尧,你把那个掌柜的整得那么惨,他以后要怎么生活呀?”芳莲心存善意之念。“你还可怜他,不是你丈夫会些拳脚功夫,早遭他毒手了。你也要被他给糟蹋了。”“我宁愿死了,也不会顺从他。”“傻瓜,不是你顺不顺从,三个大男人,对付你一个,你有能力反抗吗?” “不过伍阴这人也太缺德了,明着开店,却在暗中干一些非法勾当。这也算他罪有应得。”“我那样对他,也让他尝尝被害人痛苦的滋味。乘机还挽救了两个迷途青年,但愿他们不要辜负我的一片好心。” “店小二是诚实之人,在店内服务三年,有一定的经营方法,应该能把店继续开下去,最起码他们不会干些伤天害理的事,毕竟家中有妻儿老母。而且我看他也很勤奋,我相信我自己的眼光。”“但愿如此。”夫妻二人说说笑笑谈论着昨晚发生之事,缓慢向前行走。 第二十一章生死追随 时近中午,两人感到腹中饥饿,望前方小镇,路边饭店酒馆近在眼前,二人选择一家四周围满花草,秀美清静的小店进去。让二人吃惊的是,赵俞仁、周晓成也在此地。二人笑脸相迎正尧夫妇:“我们知恩公必会路过此地,所以我们先把酒菜定好,恭候您的大驾,望恩公赏脸。”二人诚恳的说着。 “呵呵,难得你二人有心,既然你们一片盛情,我们也就却之不恭了。”夫妻二人就坐,宾主相互谦让,酒桌上一片和气。 酒过三巡,赵周二人突然离座。“扑通”一声跪倒在张正尧脚下说:“恩公,感谢您挽救我们二人,并给我们指了明路,此恩无法报答,我们商量决定,今生追随恩公,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张正尧没估到他二人设宴招待自己,是这个目的,真让他哭笑不得,自己都不知何处安身。他慌忙拉住二人手说:“起来,起来说话。”二人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正尧手里稍一使力,他俩乖乖的站了起来。 “二位小兄弟,我出手救你二人,是因你们还年轻,作恶也是受了伍阴的蛊惑。所以我才想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我已把银两分给你们,你们应当去谋个正当职业,自食其力,我想你们二人年纪轻轻应该不成问题,实话对你们讲,我也是一个无家可归之人,她也是个孤儿,我们相依为命,究竟归属何处,我们自己也没想好。”他用手指着芳莲说道。 “恩公,论我们二人作恶不少,您却饶了我们,这让我们觉得您有远见,有胆有识,跟着您,肯定能让我们学会怎样去做人,我们都是只身一人,到哪里都是无牵无挂,您有口饭吃,一定不会让我们饿着肚子,反正我二人已铁了心跟着您,您看咋办?”二人用殷切的目光盯着正尧。 正尧听二人之言,不免为难起来,他二人对自己的信任,诚心追随自己,可是自己要怎么去生活还是未知,他抬眼望了芳莲一眼,想征求一下她的意见。芳莲见状,也不知如何是好。低头思虑着... “正尧,你看这样行不行?二位小兄弟这样信任我们,诚心诚意在此等候我们,说明是真心向善,他们现在无家可归,流浪在外,难免多生枝节。我建议你们三人结为兄弟,以后不管到什么地方,要同甘共苦。天下之大,我相信凭你们三个男子汉挣碗饭吃,还是没有问题的。只要兄弟三人同心协力,一定会闯出一片天地。”芳莲话音刚落,赵周二人齐齐跪下,口称:“恩公,我们哪敢高攀,只盼恩公收留我们就好了。” 正尧听芳莲之言,在小饭馆插草为香,三人结拜为兄弟,赵周二人受宠若惊,虽已结拜兄弟,对正尧还是毕恭毕敬,正尧为老大,处处照顾赵周。 四人结伴,一路东行,一路夜宿晓行。不日进了临沂县城,天上下起小雨,寒风吹起地面的杂草树叶,在街面天空飞舞,树木被吹得摇摆不停。街上行人匆匆,裹着头巾或是带着帽子,多数商家已是店门紧闭,生意萧条,一片凄凉景象。 张正尧老家在临沂南十华里外的大前村,村上一百五十多户人家,多数是佃户,基本靠租种地主朱强虎的田地为生,朱强虎称霸一方,家有良田千亩,还有外村不少农民在此租种,可谓是家缠万贯。 朱强虎现年五十二,一米八的个头,脸上有少数麻子。他为人心狠手辣,方圆十里八乡的农民见他都很胆寒,他有四房太太,有三儿一女。家有一排的护卫家丁,都身配长短枪,他一出动,前呼后拥。很有一派惧人的威风,多少佃户,被他抽打甚至枪杀,他财大势大,连县太爷都让他三分。 四人在临沂县城旅店租住了两间客房,店主是夫妻,四十来岁,待客热情,日夜热水汤饭,客人吃得舒畅,店铺虽小,但是生意却异常红火。 晚饭结束,正尧跟店主搭讪起来:“掌柜的,生意不错啊。”掌柜的笑着说:“还好,凑合着,听口音客官也是本地人。” “我是城西刘庄,到此地办事,今日天色也晚,所以住一晚,明天再接着办,掌柜也是本地人?”“我祖籍就是县城人,客官有何指教?”“不知掌柜是否知道大前村?” “知道,城南十华里外。”“掌柜对村上是否熟悉,跟您打听个人,不知掌柜还能知道?”“客官您尽管问,大前村的人,我基本认识。” “有一张姓人家,兄弟二人,老大张为勤,老二张为进,都是种田的佃户。” “哎呀,客官你说张家兄弟啊,不知你和他们什么关系?”“张家兄弟是我表叔,算起来已有十多年没来往,这次父亲让我顺道去瞧瞧。” 第二十二章一探虚实 店主叹了口气,低声说“客官打听的人,老大早已不在人世,老二也是下落不明。”张正尧故作惊讶的问道:“不知道老大什么时候去世,老二为何又不知去向?”店家凑近正尧耳朵说:“张为勤兄弟都是租种地主朱强虎的地,老大因交不起地租,被朱强虎活活打死,老婆也被迫上吊追随了去,抛下一双儿女,朱强虎怕斩草不除根,留下后患,所以准备赶尽杀绝。多亏老二机灵,带着两个孩子逃走了,临走还把朱强虎的仓库给烧了,朱强虎气得咬牙切齿,扬言找到老二和两个孩子,绝不手软。只是老二不知去向,所以他也无计可施。”店家叹息道:“可怜一家子,死的死,逃的逃,一个家就这么散了。算起来已有十几个年头,至今也没有老二和两个孩子的音讯。” “朱强虎真是狠毒,欠地租就把人杀了,没有王法了吗?”虽然时隔多年,但是杀父之仇一直深埋心中,今日听起当年之事,还是难免激动,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仇恨的火焰。 “客官,你是有所不知,朱强虎财大气粗,称霸一方,无人敢得罪他,县太爷见钱眼开,穷人哪里有钱去打官司。你去告他,不但告不倒,说不定还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客官,您去休息吧,不要多问此事。”显然店家也怕朱强虎的势力,不愿多说了。 张正尧回到屋内,芳莲已经睡下,见丈夫回来,要起床倒水给他洗脚,被他拦住。自己倒水,洗完,宽衣上床,也不言语。芳莲见状,忙问正尧说:“正尧,什么烦事,惹你不高兴了?”“没有什么,你快点睡吧。”芳莲见状也不好多问。 时近三更,张正尧一生短打,悄悄打开店门,望天空寒星点点,冷气逼人。对着手心呵了一口热气,一纵身上了房顶,就着闪烁星光,脚踏房瓦,一溜风声,向老家大前村飞去。 一别十多个年头,想起父母屈死在朱强虎之手,就恨得咬牙切齿,叔叔临行前的叮咛,又在耳边响起“毛侄,学好本领,替父母报仇,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为民除害,也能让一方百姓过平安日子。” 转瞬,已达大前村,先到自己家屋跟前去看看,三间草房,已无踪影,变成一片废墟,他心里一阵凄凉,一家世代在此居住,却让朱强虎把自家灭迹了,失散的妹妹,叔叔又在何方,他们还活在世上吗?他压着牙,心里怒喊着,今生不杀朱强虎,誓不为人。 朱强虎的住宅离张正尧家不过半里地,张正尧跃上房顶,虽事隔十多年,但朱强虎家的住址还是记忆犹新。在此村上,朱强虎的家园之庞大,也是独一无二。 朱强虎家是四合大院,东南西北同样是青砖灰瓦的一式房子,四周都砌起一丈多高的墙头,前面大门有护院当兵的日夜轮流值班,要想无故进入他大院,不是容易的事。 大院四周,都由双人合抱的大树环绕着,时值冬天,树叶落尽,剩下光秃秃的树干,被呼呼的北风吹得发出“潇潇”的抖动声。四周显得阴森无比,寒气逼人。 张正尧屏住呼吸,静静地伏在堂屋后面瓦沟里,大院里传来护院兵丁皮靴,踩在砖石上发出的“喀嚓”声,至少有三个流动的哨兵。朱强虎究竟住在哪一栋,哪一间?他在心里估摸着。他不敢乱走动,安静的夜晚,哪怕一点轻微动静,也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呼呼的北风,一个劲的往皮肉里钻,他感觉刺骨的寒冷。他担心在此伏得时间长了,会被冻僵或是手脚麻木而施展不开功力,他决定试探一下,院子里护院的兵丁数量和布防情况。他从身边抽出一片瓦,运动功力,把瓦向院中心投去,大院内顿时响起瓦碎的刺耳声,随着响声,几乎是同时,从东西厢房和前面过道房射出九道强烈的耀眼光柱。从堂屋的廊下窜出三条黑影,低声喝道:“什么人?”在强烈的手电筒光束照射下,张正尧看到,三支离子枪,大机头威严的晾着,他顿觉毛骨悚然。 突然东西南北的光柱中,同时跑出三个黑衣人,一纵身跃上房顶,张正尧这一惊非同小可,地主朱强虎的护院家丁,竟有此等高手,要想复仇谈何容易。 三个家伙各自在自己的房顶上巡视一番,然后雀跃着向堂屋顶上窜来。张正尧见状不敢怠慢。一纵声窜起丈余,齐聚丹田,把轻功提到极速,直向后面的民房飘去。三个黑影奋起直追。张正尧的轻功了得,转眼已窜出去几百米,三个黑影被甩掉两个,另一个就着光柱余光,紧追不舍。 第二十三章罪恶行径 张正尧转个圈,藏身暗处,观追踪而来的是个四十来岁的壮汉,光束下见他双眼炯炯闪光,两边太阳穴高高隆起,一看便知身手不凡。 张正尧见人已到跟前,一招“横扫千军”,一脚向他下盘扫去。此人跟踪,突然失去了目标,他刚站下,听后面风起,知有人偷袭,慌忙转身,但为时已晚。被张正尧一脚扫中大腿。他站立不住,就着惯性,向屋檐滚去。但到房檐悬空时,他双脚一蹬檐边,人向半空飘去,后面的二人瞬间赶到,三道光柱交织在一起。 张正尧一招得手,刚想转身使招,抓住此人带回去审问。但见后面两条人影已如风而至,他不敢大意。提起上乘轻功,转眼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此行他本想打探一下朱强虎的详细情况,以便寻机为父母报仇。但此行给他思想蒙上了一层阴影。朱强虎已有防备,看情况他手下都是些会功夫的,而且不少都是个中高手。 他边想边向前飞逝,刚进得县城,从西北方向隐隐传来女子哭声。他心中一惊,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细听一会。不但有女子的哭声,中间还夹着撕打声。 他没有犹豫,提起轻功,向哭叫声处飞奔而去。前面一片瓦房,一人多高的围墙,圈起一个庞大的院落,大院的南大门有两层岗楼,哭喊声就是从岗楼里面传出,昏暗的灯光,在西北风的吹动下,想魔鬼的眼睛眨着凶险的光环。 张正尧没有怠慢,两个雀跃,飞上楼顶,他俯下身,用双脚勾住岗楼屋檐边,探头向里张望,岗楼内穿黄色大衣的两个哨兵。各自抓住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在里面撕打着,女孩的衣服都被撕烂。哨兵硬把两个女孩往床上按,两个女孩拼命的连抓带哭。两个哨兵瞪着血红的双眼,双手拼命拉扯女孩的长裤。嘴里叽里咕噜的骂个不停。 张正尧热血上涌,正义感燃烧着根根暴涨神经。嫉恶的心令他无法忍受眼前的恶毒暴行。他眼朝岗楼外望了一下,看看外面有无另外兵丁,却看到挂在岗楼南墙边上的一块黑色木板,上面用黄色油漆写着“日本驻临沂宪兵队”的牌子。 张正尧常年住在少林寺内,就是上山打柴来去也从未见过日本兵。在寺内就听说日本兵侵略中国,直至今天没有真正见过日军。日本gui zi,你不呆在自己国家,跑我中国土地上来撒野,在此胡作非为,欺凌我中国同胞,只要是个中国人,都不能容忍此等罪恶行径。 他想到此,双脚一松,顺着窗口直窜入岗楼。一招“神龙探爪”,抓向靠窗的宪兵眼睛,那家伙全部注意力集中在女孩子伸手,对从天而降的张正尧看都没看到,一只眼球连皮带肉的被扣了下来,他像遭到电击似的怪叫一声,双手捂住鲜血汹涌的独眼,嘴里发出狼嚎般惨叫声。 另一名日本兵已经把女孩按在床上,趴在女孩身上一通乱摸,张正尧抓掉一个日军眼珠后,就临空一个鸽子大翻身,伸腿踢向趴在女孩身上的日军头部。 日本兵压倒女孩后,刚准备实施他脑中邪恶的行为,突然听到一声尖利的叫声,他抬头一看,见同伴双手捂着脸,鲜血从指缝中流出。一个大汉正向他头部扑来,他被吓得魂飞天外。见张正尧脚已到跟前,他慌忙一个驴打滚,滚下木床。 张正尧一脚走空,给这个家伙一个机会,他滚下床,刚好碰倒了靠在墙边的步枪,他慌忙捡枪在手,直起腰。但是已晚了一步,张正尧“鸳鸯连环腿”紧紧跟上,一脚刚好踢在拿枪小兵的手腕上,“啪”的一声,枪脱手摔在地上。他大叫一声,左手握住被踢断的右手腕,嘴里发出阵阵怪叫。 另一名日本兵眼珠被抓掉,虽然剧烈疼痛,但他还是强忍住,抬眼一望,见一个中国青年正向他的同伴头上踢去。他没敢怠慢,一手捂住流血的眼睛,另一只手伸向靠在南墙的步枪。 张正尧踢断拿枪日军的手腕,脸一转,看到被抓掉眼珠的日本兵,捂住流血的独眼,冲向南墙去拿步枪,他右脚对准踢断手腕的家伙头上一点,身体在半空中平射出去,头对准向南墙拿枪的后背直撞下去,这个家伙连哼都没哼一声,人就被凌空撞飞,直向南墙飞去,重重撞墙后,又摔落在地,双腿急剧的蹬了几下,就没有动静了。张正尧功聚头部,有断碑裂石之威。常人被他一撞,必死无疑。何况那家伙又飞撞了南墙。 第二十四章连夜赶路 被踢断手腕的家伙,看到自己同伴撞飞南墙摔死。吓得全身颤抖,连挤带爬钻进一个方形的木桌底下,张正尧见那哨兵狼狈的全身挤进桌底下。两个女孩全身撕烂的衣服正整理掩盖着私处。他愤怒到极点,全身飞起,对准桌面一个千斤坠,一时间木屑四飞,桌下面的家伙随你是铁打的身躯,也瞬间被挤得**迸裂,一命呜呼。可怜两道孤魂越过浩瀚大海,魂归故里去了。 两个女孩被吓得全身犹如筛糠似的抖个不停。躲在墙角落里。相互搂抱着。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睛,向两具尸体上望了一眼。又朝张正尧撇了一眼。泪眼里泪花隐隐。她们不知道张正尧是什么人,是何目的杀掉二人。 张正尧目光扫视一圈,看到两个女孩躲在墙角颤抖,他慌忙走近说:“你们二人快跟我离开此地,迟了就难以脱身了。”两个姑娘被过度惊吓,站立不起。见状,张正尧一手拎着一个女孩,破门飞出岗楼,顺着漆黑的大街飞逝而去。 一阵狂奔,到达客栈,把女孩放在店门前,飞身跃进墙里,打开店门,带着两个女孩,推开自己的客房,点上蜡烛。芳莲早已醒来,见正尧不在身边,她估计是回老家去找地主报仇去了。不免心焦,为他担心。躺着床上,默默的祷告上苍,保护丈夫平安无事,现见丈夫归来,带着两个姑娘,身上衣服破烂无法遮体,满脸泪水,一头乱发蓬松,一看便知,是相互扭打而导致。她惊恐的望着丈夫,见丈夫全身血迹斑斑,她慌忙坐起。 “芳莲,快快起来,找身衣服给她们换上,把全身整理好。我去喊他们二人。”说完向赵周二人房间跑去,敲开他们的门,把今晚前后经过向二人简单述说一遍,催二人迅速整理行装,即刻离店。 正尧返回自己屋内,慌忙整理行装。边把今晚发生的事情大致说给芳莲,两个女孩已把芳莲给她们的衣服穿好,并相互把头发整理一下。芳莲让她们倒水洗了把脸,刚洗好脸,赵周二人走了进来。 两个女孩受惊吓后,现在经过一番整理,心情稍微缓和一点,虽然不了解现状,但张正尧拼死从虎口中把她们救出。也说明在他们这里是不会再有危险。二人梳洗完后,这才展现出女孩原本的姿态,让进屋的赵周二人目不斜视的盯着两位姑娘。张正尧咳了声说:“二位老弟,天亮以后,鬼子肯定大势搜查,走晚了可就不好说,能不能脱身了。赶紧走吧。”说完率先走出店门。 东方已现肚皮白,空中还挂着几个稀散的余星,在寒冷的北风吹拂下泛着微弱的淡光。芳莲挺着大肚皮,在寒风的肆虐下,冻得全身发抖,难怪她,刚离开热被窝。又把衣服脱了些给那两位姑娘。天还没亮,高一脚、浅一脚,又怕摔倒,怎能不抖呢。无形中就落在后面。 张正尧心里着急,看妻子无法赶上队伍,见天已放亮,慌忙回转身,抱起芳莲运起轻松,向城外飞逝而去。 两个女孩因惊吓过度,加上一天未进食,也是只打哆嗦。无力跑动,赵周二人见状,连忙一人搀扶一个,连扶带拖的向城外跑去。 东方太阳冒出地平线,她那银盘般的红红大脸,一升起来,就给人间带来温暖,甜甜笑意给人们一种舒心的感觉。 六人跑出城外,迎着初升的太阳,顿感一身暖意,张正尧停下脚步,放下芳莲,芳莲已冻得手脚发麻,站下后,慌忙跺脚,驱赶寒意。六人聚在一起,从各人嘴里喷出的热气,说明几人都跑得急促。 两个姑娘的脸冻得像块大红绸子,四只眼中仍然含着怀疑和惧怕的目光。张正尧走到两个女孩面前说:“姑娘,现在已脱离危险地带,估计他们只会在城里搜查,还不会那么快出城来扫荡,不知你们家在何处,我送你们回去。” 两个姑娘见张正尧讲出此话,恐惧的心情总算平静一点,在城里没有机会问,也不知道张正尧是什么人,就没有言谢。现在一路上没有出现差错。所以就慌忙跪倒在地:“恩公在上,受我们一拜,感谢您出手相救,今天如果不是遇见恩公,我们二人被糟蹋后,估计命也难保,这样大恩大德让我们何以为报。”边说边忍不住伤心流泪。 张正尧见状,连忙伸手拉起二位姑娘说:“这件事,你们也不用言谢,凑巧,让我给碰上了,我就做不到袖手旁观。何况还是日本兵在我国土上欺我同胞。哪怕我以死相拼,也不能让他们得逞。好了,现在既然都平安无事,你们姑娘家在外还是不安全,我这就送你们回家。” 第二十五章感激涕零 “恩公,我家就在前边不远,请恩公一行先到我家暖暖身子,休息一会再赶路吧。”其中一个姑娘说完,用手指向前方不远的村庄。 张正尧一夜未睡,又连续打斗,肚中饥饿难忍,见芳莲全身冻得抖个不停就说:“好吧,到你家休息,一会再走。”说着挽着芳莲随同六人向姑娘所指村庄走去。 此时,张正尧心神稳定下来,见带他们去她家的姑娘走在自己身边就问道:“不知姑娘芳名?可否方便告知?又是怎么落到那些哨兵手里的?” 见问,姑娘面含羞色说:“谢恩公关心,我姓胡名晓兰,住在前边胡圩村,父母双亲健在,昨日我去表妹钱娟家看望姑父姑母,遇到日本兵下乡扫荡,我们没来得及逃脱,结果就被她们堵在屋内抓个正着。可怜我的姑父姑母为了保护我们姐妹二人,和他们拼斗,被他们用刺刀双双挑死。”说到此处胡晓兰已经哽咽,而钱娟已失声痛哭。 从昨日被抓至今滴水未进,加上父母双双惨死在日本兵的刺刀下,在万分恐惧下,一直保持高度警惕,现在感到安全了,钱娟的精神一下子崩溃,眼前一黑,一头栽倒在地,斜偎在周晓成脚边。 周晓成见状,慌忙抱起她,见钱娟双目紧闭,脸色惨白,他连忙揪紧她的顶发,拇指掐紧人中,片刻,钱娟才慢慢缓过气来。微睁双目,见躺在周晓成怀里,惨白的脸上迅速泛起了红晕,想挣扎起来却又无力。周晓成抱起钱娟走到张正尧跟前说:“大哥,钱娟已经无力走路,实在是太虚弱了。” “你就抱着她,到胡姑娘家也不远了。”张正尧边说边指着晓兰家的村子。 胡晓兰父母正在吃早饭,见女儿领着几个陌生男女走进院子,母亲显得很惊讶,慌忙起身相迎,晓兰把正尧几人请进屋内,并搬凳让坐。周晓成抱着钱娟,见前面有床,顺手把她放在床上,并拉上被子盖好。半夜的刺骨寒风,把各人的体内热气都快耗尽了。现在屋内的暖气又把已近麻木的躯体回暖过来。 “妈,你快做饭,他们几位都没吃饭呢!”母亲听说立马跑去刷锅洗碗,重新做饭,就着烧火之际,晓兰把她和钱娟的悲惨遭遇一一告知母亲。母亲听着女儿的叙说,直吓得目瞪口呆。她这才发现女儿身上的衣服并不是她昨日出门穿的衣服。她从惊恐中回过神来,慌忙抱紧女儿,双目紧盯着女儿苍白的脸。母亲心疼得眼泪直流。 钱娟经过短暂的休息,精神好多了,周晓成把她扶到桌边,和几个人共进早餐。玉米糊稀饭,扑鼻的香,对几个寒冷饥饿的人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刚吃完早饭,晓兰的父母走过来扑通一声跪在正尧面说:“恩公,多亏您救了我女儿和外甥女一命,大恩无法相报,我们给您磕头了。”正尧见状,急忙拉起二老说:“二位快快请起,这事本是晚辈应该做的,任何一位有血性的中国人看到都会去救。日本兵占我国土,欺我同胞。小生无法做到袖手旁观。可惜我人单力薄,希望中国人都能团结起来,早日把这些人赶出中国,还我们一个清净的家园。”正尧说得慷慨激昂,他那血气方刚、嫉恶如仇的火爆性子,展露无遗。 “大伯、大妈,在这冰冷的寒天,能让我们及时吃上滚烫的热粥,我们从内心感激二老,我们兄弟会记着这份情谊。有机会一定会报答您二老。”张正尧诚恳的说道。 钱娟悄悄的拉住晓兰妈妈的手,拉她进到里屋,过来好一会,晓兰妈拉着钱娟的手笑着走了出来,她把正尧拉出屋外。跟张正尧又嘀咕了好一会,张正尧脸带喜气的回屋大声说道:“你们几个到桌边坐下,胡大妈有话要说。”听到招呼几人同时围拢过来。 胡大妈站起身走到钱娟身边,搂着钱娟肩膀轻声说:“我外甥女钱娟今年刚满二十,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很温顺,谁知让日本强盗给抢来,如果不是壮士相救,早就命丧黄泉。”胡大妈边说边擦拭着忍不住流下的眼泪,钱娟也是哽咽不停。 胡大妈一边擦拭眼泪一边说:“也许这也是老天有眼,救了我女儿和我外甥女,在钱娟遭此重大打击,人近虚脱,路都无法行走,是周壮士一路照看,搀扶,抱着把她安全送回来,言语实在是无法表达我们的感激之情。他的行为,让我外甥女也很受感动,等于说我外甥女的二次生命是你们兄弟给的。” 第二十六章喜事一桩 她跟我悄悄说:"周壮士如果没有妻室,她愿意做他终身伴侣,早晚伺候他,回报他的相救之恩。”胡大妈话音刚落,全屋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钱娟,钱娟俊俏的脸蛋顿时红霞乱发,羞得赶紧垂下头,双手搓捏着衣角。 突然的喜讯,令周晓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傻的杵在那。见状,芳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周兄弟,还不赶紧感谢胡大妈撮合之情!”周晓成这才突然反应过来,扑通跪倒在地给胡大妈磕了一个响头说:“感谢大妈的一片好心,也谢谢钱姑娘对我的信任,钱姑娘要是嫁给我,以后定当好好爱护她,有我一口吃的,就一定不会饿着她。我们一定会恩恩爱爱一辈子。”说完向钱娟投去深深一望,刚好碰到钱娟投来的目光,二人会心一笑。 赵仁俞坐在周晓成对面,望着周晓成因高兴,脸色显得特别红润,不免从内心升起羡慕之情。他偷偷向胡晓兰投去一瞬的目光,看到胡晓兰正紧盯着自己,不免心中一惊,同样的遭遇,会不会也造成一个同样美好的结果? 他向正尧夫妻投去狠狠一撇,从他的眼神中,芳莲读懂了其中的含义,实际在撮合晓成和钱娟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已经在打转,现见赵俞仁投过来的目光,她回以一个鼓励的眼神,并向胡大妈努嘴,是在提醒他抓紧时间。 赵俞仁心神领会,他走到胡大妈面前,有些腼腆的开口说:“大妈,晓兰可是我一路搀扶着跑回来的,能做的我也尽了自己的力量在帮助她。您可要公事公办呀!” 胡大妈还沉浸在撮合外甥女美好姻缘的喜悦当中,看到英俊小伙子和自己说话。当她听懂小伙意思后,脸现难色,向丈夫投去目光。 胡大爷性格内向,不善言辞。但女儿和外甥女的性命是张正尧他们所救,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去感谢。现见外甥女婚事撮合成功,也正盘算着女儿的事呢。见大妈望过来,便向女儿望了一眼,女儿点头微笑。他心中有底,向老婆点头暗示。 胡大妈见赵俞仁长得结实英俊,心存做女婿的意愿,但不知老头心意如何,望了丈夫一眼,见他点头同意。便也心中有数了。就开口问道:“不知小伙姓甚名谁,家中还有哪些人,年龄几何?”赵俞仁见问,心中高兴,胡大妈询问自身情况,说明也有意愿,立马把自己身世和盘托出。“大妈,您如果同意让晓兰嫁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待她,让她幸福一辈子,等我们把家安好,一定把您二老接到一起住,让您二老安享晚年。”赵俞仁诚恳的对胡大妈说道。 胡大妈犹豫一下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自古以来的规矩,人之常情,做父母的自然希望女儿找个好婆家,但此是女儿终身大事,让她自己拿主意。” 胡大妈说着,脸上露出伤感的神情。 晓兰和芳莲早就暗地里嘀咕着,她一路逃来,被赵俞仁手拉手跑了二十多里。心里自是感激不尽。但是男女有别,不是自己丈夫,怎么能这样近距离的手拉手。而且小伙子长大英俊潇洒。加上芳莲从中说合,难免芳心大动。又看表妹以身相许周晓成。更激起她嫁给赵俞仁的决心,所以当母亲说让她自己拿主意时,就红着脸,鼓起勇气对父母说:“爸、妈你们把女儿抚养成人,女儿还没有回报二老的养育之恩,昨天,我们被日本兵抓去时,哭得死去活来,我们以为自己肯定不能活着回来了。多少姑娘被他们抓去,又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被他们带上岗楼时,我和钱娟早就做好了以死相拼的打算。我们宁死不从,跟他们相互撕打,衣服都被撕烂了。在关键时刻多亏张大哥及时赶到,赤手空拳和两个荷枪实弹的鬼子打斗,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本领,当时的情景,我们都吓瘫了,就这样张大哥把我们救出了虎口。并把我们带回店内,大嫂又把衣服给我们穿,还帮我们洗脸梳头,妈,要不是张大哥,我怕是再也见不到您了。”晓兰说得泪流满面。 “在逃跑时,要不是俞仁和晓成帮助我们,我们哪还有力气逃跑。是张大哥救了我们,张大哥兄弟也救了我们。像这样不顾自身性命救我们脱离虎口的好人,对他们还有什么不信任的。只有跟着他们走,我们才有出路,才能有人身安全,妈,您就同意我和俞仁的关系吧。”晓兰一席话把胡大妈说得哭了起来。 第二十七章结伴而行 张正尧在一旁观得火候已到,这才站起身来说:“大伯、大妈,我们能在此相遇也是一种缘分,古话云,有缘千里来相会,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了这一切,我无意中救得她们姐妹二人,这才促成了我的兄弟和钱姑娘的百年之好。我们国家现在形势很严峻,日本人侵我国土,杀我同胞,昨晚我杀了他们两个日本兵,今日临沂城内必然会大势搜查。我们多少同胞又要遭殃。周边的村子他们肯定也不会放过。特别像晓兰妹妹这样年轻漂亮的大姑娘,更会成为他们**的对象。您二老也得成天担惊受怕。您二老看我兄弟俞仁人长得精神,做人诚实可信。如果晓兰跟了他,以后定会过上好日子。晓兰成了家,您二老也了了一桩心事。在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谁也说不准哪天就会丢了性命。更是无法保证人身安全啊!”张正尧的一番肺腑之言,感动了晓兰父母。 “晓兰、俞仁,既然你们张大哥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反对你们俩的婚姻,我希望你们二人以后要和睦相处,要尊重你张大哥夫妻,要听他的话。和钱娟、晓成更要好好相处,只要你们过得好,我和你妈也就放心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胡大爷,终于开口确定了这桩婚事,赵俞仁和晓兰二人都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吃完午饭,邻里有人从城里回来说,城里日本gui zi抓了许多人,现在正往城外扫荡,张正尧诚恳的对胡家二老说:“大伯、大妈,感谢您二老热情招待,现在日本人在往城外扫荡,相信很快会扫到这里。所以我决定,带他们迅速离开此地,晓兰和钱娟跟着我们一起,你们尽管放心。” “晓成、俞仁,你们每人拿五十两银子给二老,给他们磕头辞行吧。” 俞仁和晓成手捧五十两银子,送到胡大妈跟前说:“大爷、大妈,多保重,我们此去,安顿好,会立马回来接您二老。”说完给二老磕了个头。 胡大妈拉住女儿的手,声泪俱下的叮嘱她,注意安全,经常回来看看,晓兰擦着泪,点头答应,一行人挥泪相别。 西北风呼呼的怒叫着,天阴森森的,像一口黑锅扣在人们头上,灰黑色的云彩密布低飞,看情形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 在晓兰家,三个女孩,都加了几件衣服。所以她们也没有觉得太冷,加上几个人都是刚定了终身大事,激动的心情还未褪去。钱娟虽父母双双被害,但是眼下终身有托,有人关心和照顾,心情也平静了许多,只是在心里恨死了日本gui zi 芳莲挺着大肚子走不动,正尧抱起她,运起轻功,向前跑了一段路,然后放下她休息一会。再等等被他甩下的几个人。后面的两对夫妻,手拉着手,顺着风也跑得快。她们现在明确了身份,心里喜悦,觉得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钱娟拉着晓成的手说道:“晓成,张大哥抱着嫂子跑得比我们还快,我们怎么追不上他们呢?”“大哥一身武功超群,不然他怎么能在日本岗楼里把你们救出来,不是遇到他,你们估计早就不在人世了。”钱娟默默的点点头,她从心里更加佩服大哥的本领。 傍晚,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越下越大,能见度不足两米,一行六人身上布满了雪花,顿时成了六个雪人,风吹着雪花直往领口衣袖里钻。路上也是滑得不好行走。正尧抱起芳莲对后面四人说道:“我先行一步,你们也快走,我到前面集镇上先把房间找好。”说完,两腿一蹬,几个雀跃,就消失在雪雾之中。 前面一个小镇,坐北朝南,街道不宽,上面都铺上厚厚的一层积雪。正尧顺着街道,一路观望寻找客栈,前面高挑的灯笼,已经变成白色,他看一眼迎面墙上有“悦来客栈”四个大字,客栈的大门紧闭着,正尧上前敲门,一个中年妇女,探出半个身子。正尧打鞠说:“我们是过路客人,到此住宿。”妇人侧身让他们进入店门。他对老板娘说:“我们后面还有四人,你给我们准备三间客房。”老板娘答应着准备去了。 约过了半个时辰,他们四人冒着大雪,匆匆赶到,天已经黑下来了,天地间雾蒙蒙的一片,房屋、树木、街道都是一片白色,万物仿佛连成了一个整体。 第二十八章择日不如撞日 几个人在店里吃了晚饭,顿感全身暖和许多,六个人聚在正尧的房间里。钱娟和晓兰害羞地坐在芳莲身后。正尧从晓兰家出来,一路上就盘算着,准备帮他们把婚事办了。 他把此意告诉芳莲说:“男女有别,在外多有不便之处,我看就早日把他们婚事办了,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我们也了了桩心事,你看怎么样?” 芳莲担心着,不知两个姑娘的意思。 “那有什么不同意的,姑娘家心里也着急的,你不记得在少林的时候还是你主动,我才慢慢就范的。”正尧调侃着说道。 “你个死东西,你调戏我是吧,那也怪你自己一点定力没有,那么容易就上钩了。” 说完双手还不忘拎过正尧的耳朵:“没羞,把我捆在柴火堆里背上山,还不是看上我了吗?”芳莲一张利嘴把正尧说得无言以对。 “俞仁、晓成,今天你们二人磨磨蹭蹭的赖在后面不想走,有没有欺负两位姑娘,从实招来。”正尧故意板着脸询问道。 “大哥,我俩吃了熊心豹子胆啦,有老大在,不管什么事,没有大哥的一句话,我们敢自作主张吗?” “好,你们等着,钱姑娘今天你和晓兰姑娘走在后面,他们二人可有欺负你们?如果有对你二人无礼之处,告诉我,定不饶他们。” “大哥,他们俩对我们很好,一路上拉着我们跑,倒是我们倒成了他们的累赘。”晓兰连忙解释道。 “好,你俩不要包庇他们,以后要是真欺负你们,我就不管了。”正尧一本正经的说着。 停了一会,正尧叹了一口气说:“俞仁、晓城,我刚才说的话,你们不要往心里去,你俩今晚肯定要在暗地里骂我,自己一天到晚跟嫂子搂搂抱抱的。还假装正经来批评我们。现在大雪封路,天气寒冷,的确让人觉得难受,特别晚上一个人睡觉,整夜连脚都捂不暖,而且我们出门在外,也不能像在家里那样方便,特别是住宿问题,多一个房间,就多出一份钱。” “钱姑娘、晓兰,你们父母已经把你二人托付于我,俞仁、晓成也是你们自己相中的,也算是婚姻自由吧。”正尧望着她俩笑了笑。 “通过这两天接触,你们已经有所了解,我这两个兄弟也都是可靠之人,两位姑娘嘴上不说,心里是不是都有一个共同愿望,就是现在把这个婚事给办了?”他望着羞红脸的晓兰和钱娟,发出豪爽的笑声。 俞仁和晓成起先看正尧批评他们,心想这是老大给他们敲警钟呢。现在看来,老大是兜着圈子说服两位姑娘今天把这婚事给办了。二人从心里感激老大,也敬佩他的机智,更为自己选择跟随老大而庆幸。 “俞仁、晓成,你们两个要好好对待钱娟和晓兰,特别是晓成,钱姑娘身子虚弱,你更要知道怜香惜玉啊!”说完看了钱娟和晓城一眼,嘴角明显露出笑容。“俞仁,晓兰性格泼辣,你可一切都要听她吩咐,不能惹她生气,处处多让着点。”正尧唠叨个不停。 芳莲看火候已到就说:“行啦,行啦,不要耍贫嘴,俞仁、晓成知道怎么去疼爱她们,不会像你那么呆。”芳莲的话让晓兰和钱娟都笑了起来,还把正尧闹了个大红脸。 “俞仁、晓成,你们各自回房去整理好,正尧你也去外面跟老板要些热水来,给她们洗漱一下,我再给她们化化妆,要漂漂亮亮做新娘。”芳莲对着三个男人吩咐着。正尧扮着鬼脸笑了一下说:“谨遵娘子吩咐,小生去也。” 芳莲一边关门,一边说:“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准进来。”说完“哐”的一声关上房门。 正尧把热水提来放在门口,拍了下门,示意里面人知道。然后回到男人们的房间。芳莲在路上和正尧有过计划,到店后,让老板娘领着自己到服装铺子给他们四人都买了套新装。芳莲知道他们四人除了晓兰,都没有父母,现在既然跟着自己和丈夫,这也是他们对自己夫妻二人的信任。作为嫂子,她们的婚姻大事,自己应该考虑安排,帮他们把亲事办了才是。她们自己也不好意思讲出口。但是在今晚就成亲也是计划之外的。 她开门把热水提进来说:“晓兰,钱娟你二人去洗脸,梳妆,你们也不要难为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外男女分开住,多有不便之处。既然你们都同意了这门亲事,年纪也不小了,所以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是个好日子,帮你们把亲事办了。你们姐妹二人可有什么想法?”芳莲想听听两位姑娘自己的想法,不能强人所难。 第二十九章大雪封路 “嫂子,我们姐妹二人既然跟你来了,一切都听你和大哥的安排,我们不会有什么意见。”晓兰认真的说。 她们二人也想早点安定下来,成了亲以后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互相关心和爱护。大哥那么爱护嫂子,两个姑娘家嘴上没说,心里却是羡慕不已。 等到她们二人洗漱完毕,芳莲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让她们换上。晓兰和钱娟见到新衣服,惊讶的说:“嫂子,你从什么地方弄来的新衣服呀?” “傻妹子,这一点嫂子能想不到吗?”姐妹二人心里非常感激嫂子,为她们考虑周全。更加从内心里尊敬嫂子。二人赶紧去换上新衣。要做新娘子,两个姑娘还是有点含羞,心跳在砰砰加速。 看二人准备好,芳莲开门让他们进来,三个男人进屋后,都惊呆了,经过一番梳洗打扮。两个姑娘都美若天仙。两人慌忙避开男人们火辣辣的眼神,羞红的脸赶紧往下低去。 芳莲看到几个男人目不斜视。心里有些酸意说:“晓成,俞仁你们去把衣服穿上。”二人见芳莲理着两套蓝色新装,心里一阵激动。特别感谢嫂子如母亲般帮他们想得周到。早已把他们的事情全部准备妥当。他们顺从的穿好衣服,芳莲指挥他们二人也去洗漱一下。 然后让正尧坐到床上说:“你们四人现在听我的话,过来拜堂。” 两对夫妻跪倒在地,听着芳莲的口令互相对拜。 “晓成、俞仁宣誓。” 两个男人跪立着说道:“我们今生结为夫妻,是心甘情愿,我以后一定好好关心她爱护她,不让她受半点委屈,一定相亲相爱到老。” “晓兰、钱娟该你们俩了。”芳莲继续道。 “今日我们结为夫妻,以后生死与共,我们要互敬互爱,白头偕老。” “好、好、好”芳莲和正尧拍手叫好,他们好像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如释重负的喘了口气。 突然四人跪拜床下,口称:“大哥,大嫂在上,请受小弟、妹一拜,感谢你们全力相助我们,促成我们的婚事,哥嫂的大恩大德,我们将永世铭记在心。”正尧和芳莲慌忙下床拉起他们说:“我们自家兄弟姐妹,不必如此客气,你们既然叫我们一声哥嫂,哥哥嫂子就有义务帮你们做这一切。快起来。” 夫妻二人一手一个,把他们各自送回自己房间。 进入俞仁房间,芳莲说:“俞仁,今日你们新婚,嫂子就不打扰你们良辰美景了,累了一天,早点休息。”说着便和正尧退出俞仁的房间。 接着推开晓成虚掩的房门,看到晓成和钱娟并肩坐在床边,钱娟低垂着头,眼里有泪花闪动。 正尧和芳莲知道钱娟心里难过,虽是新婚之夜,但是父母尸骨未寒。心里又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芳莲见状,上前扶着钱娟说:“妹子,跑了一天,累了吧,快上床休息吧。”说完给她解开一粒上衣扣子说:“晓成,钱娟身子弱,你要好好照顾她,不能鲁莽啊!” “嫂子,你放心,我一定按你的吩咐去做。”正尧见状,拉着芳莲的手,回自己房间去了。 芳莲挺着个大肚子,忙里忙外,早就累得不行了。回来朝床上一躺,连衣服都懒得脱了。正尧见状,上床给她宽衣解带。然后紧紧地抱着她,让自己身上的暖流把她渐渐带入梦乡。 由于晚上睡得迟,加上两对新婚夫妻,初尝爱果,难免睡过了头,只到第二天晌午,方才各自起身。老板娘准备了丰盛的早餐,三对夫妻尽情享用。 早饭后正尧推开大门,才发现门前已经堆起了厚厚的雪墙,放眼望去,大地一片洁白。西北风仍然怒叫着,不知是地上的积雪被风吹起,还是天上纷纷扬扬的下着,雾蒙蒙的一片,把天地的空间仿佛连接在一起。 真是人不留人,天留人,不要说六个人中有三个女人,何况还有一个将要临产,就是三个单身汉,也无法在这寒风积雪中寻找路途。正尧望着满天飞舞的大雪,心里不免惆怅起来,六个人在此坐吃山空啊。 下午俞仁看积雪把门渐渐挡住,他去找来了铁锹,把门前的雪铲向远方,让门前的空间看上去大一些,视野也可以开阔一点。瑞雪兆丰年,看来明年的麦子该有个好收成了。俞仁心里想着,昨晚他成亲,以后他就要肩负起养家的责任,自由一无所有,多亏大哥挽救他走上正道。不但给他钱,还给他找了一个美貌爱妻,是他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如果不是正尧大哥,他将会是浑浑噩噩的混一辈子吧。 第三十章夜半惊醒 大雪下了三天连夜,直到第三天下午才渐渐的停下。大雪给两对新婚夫妇倒是提供了有利条件,给他们提供了更多亲密的时间。每天快到吃饭的时候,都要正尧夫妻去敲门方才知道起床吃饭。正尧夫妻心里有数,也不去惊动他们。难得的机会,就让他们尽情的欢乐吧。 第三天晚上,皎月高照,西北风嗖嗖的吹着,一片冰天雪地。在月光的照耀下,又披上了一束刺眼的光芒。三对夫妻聚在正尧房间里聊了两个时辰,方才回屋休息去。午夜时分,正尧被一阵轻微的响动警醒,他伸手一摸,摆在枕边的钱袋子不见了,这一惊非同小可。慌忙披衣下床,看到后窗虚掩着,他一边扣扣子,一边轻功一跃,钻出窗外。一提中气,飞身上了屋顶。手搭凉棚,遮住耀眼的月光,西北方向两百米处一条人影,踏着积雪,如飞而去。张正尧不敢怠慢,聚丹田之气,运足轻功,如春燕戏水,一掠千丈,直追而下。 在明亮的月光照耀下,张正尧看到,前方那个黑影个头不大,但身轻如燕,轻功很好,看看距离越来越近,张正尧已经看清他手里提着三个钱袋。正尧心里着实吃惊不小,盗窃者,身手不凡,不知不觉把他们三兄弟钱袋都给顺走了。他在心里想着,这人未免也太狠了,把他们钱袋都盗走,叫他们怎么生活,他心里有气,脚下生风,逼近偷盗者。 小偷有些大意,他从三个房间把钱袋子盗出,见没有惊动人,心中高兴,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心里乐开了花,嘴里哼着小调。他没注意也没有想到会有人来追他。当他听到后面有声音,回头一看,人已如飞而至,他心中大惊,拔腿就跑。但已经晚了。张正尧一掠千丈,落在他的前面。伸手去抓他胳膊,就着月光,他看清偷盗者是一个十来岁的男孩,男孩见来人伸手抓他,脚下一滑,错出几丈。张正尧一抓落空,心中一惊,小家伙有两下子,他在心里想着,脚下加快。扑近小孩,一招“鸳鸯连环腿”,把小孩扫到在地。只听“哎呀”一声,清脆的童音,在寂静的夜晚是那么的刺耳。 张正尧见小孩摔倒,钱袋甩出丈外,他纵身跃到钱袋跟前,伸手拎起,回头再看小孩,他像兔子一样灵活,已经窜出两丈有余,张正尧两个雀跃,已近他身旁。 伸手一把抓住小孩的右肩,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把他拎在半空,小孩两腿乱蹬,双手拼命摇摆。张正尧心里有气,嘴上骂道:“你个小兔子崽子不学好,你也不看看我是谁,竟敢偷到我的头上来,看我今天怎么替你爹娘收拾你。”说完,凭空拎着男孩,脚底生风,往客栈飞去。 回到店内,芳莲已经醒来,看正尧拎着一个男孩,手里还拿着钱袋子。她一惊,这才想起伸手去摸枕边钱袋,已经没有了,她明白是怎么回事。正尧让芳莲敲开另外两对夫妻的房门,四人陆续过来,见地上坐在一个男孩,两只小眼睛机警的偷视着众人,身子微微颤抖着,闷声坐在那里。 “晓成、俞仁你们钱袋子呢?”两人见老大这么问,立马回房去查验,见没有了,慌忙回来说:“老大,我们钱袋子不见了。”“你们四人就光顾着睡觉,连钱袋子被偷了都不知道,要不是我抓住这小子,我们都得喝西北风去。” 周晓成性格比较急躁,听说银两是被地上小孩所偷,嘴里骂骂咧咧,还想伸手去打他,小孩睁着恐惧的双眼,吓得都快哭了。正尧倒不是很讨厌这个小孩,特别是见他身手灵活,轻功又不错,就有惜才之意。加上又是个孩子,应以教育为主,就对晓成说道:“晓成你先别急。” 转脸对小孩说:“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为什么干这行窃的勾当?你如实告诉我,如有谎言,查实后就不要怪我对你严惩了。你都说说吧。”正尧用和善的目光望着他。 小孩见张正尧平和的脸色,心里渐渐的平静下来,他环顾了屋子一周,见几个男女都是面善之人。这才镇定一下情绪说:“叔叔、阿姨我姓刘,名军,家住泰山脚下刘家村,我七岁那年,父亲突然生了一场大病,花完家里的所有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母亲被迫改嫁他人,弃下病榻上的父亲和我,远走他乡。家里靠着两位叔叔接济维持生计。一天有个云游大师看到我,得知我的家庭状况,看我机灵就和我父亲商量,把我带上泰山学艺,大师法号和善,他人也如其名,心底善良,待人以诚,教我识字学理,又教我武功。每个月底,还让我下山给父亲送些碎银,让他得以生存。父亲也一直鼓励我要认真学习武艺,善待师尊,我都按父亲吩咐去做。”小刘军停顿下,望着几个人都是目露怜爱之色。 第三十一章水深火热 他继续说道:“我在山上一待就是七年,由于山上山下来回跑,七年下来练了一身轻功,去年底和善大师跟我说,他要下山几年后方能得回,觉得我功夫学得不错,也学了些做人的道理,所以让我下山伺候老父。临行前他还给了我二十两银子,让我下山,我有不舍之意,给大师磕头谢恩。从那以后,我前后上山三次,再也没有见到和善大师。回家后,我不知道干点什么事才好,大师给的二十两银子,也很快用完了。父子俩的生活没有着落,我一个人随便走到哪里肚子都能吃饱,但是瘫痪的父亲谁来养活,我心急如焚,实在不知道做什么才好的情况下,我开始小偷小摸。在饭店里偷些吃食,送回家给父亲填饱肚皮。父亲问我哪里来的,我都骗父亲说是买的。父亲叮咛我要学好,走正道。我心里也很难过,可是我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去养活父亲。”刘军边说边流泪,可能又想起瘫痪在床的父亲吧。 “但是我不偷穷人,富人,地主,老财主,他们有的是银两,可是他们有护院,有保镖,有枪有刀有武功,要想窃他们之财,也不是件易事。所以我的生活并不好过。三天前,我在路上看到你们身上的钱袋鼓鼓的,断定银两应该不少,像很有钱的生意人,就一直跟踪到此,我也在此住下,把你们房间前后内外看了个遍。直至今晚才有机会下手,我说的全部是实话,信不信由你们。”他长叹一口气,低垂下脑袋。 小刘军讲完身世,屋内几人都可怜他的身世凄凉,不免都产生同情之感,而且自己银两又都追了回来,所以内心也不想再去惩罚他了。毕竟他还是个孩子,为了赡养父亲,生活所迫才走了歪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能有此孝心,也是难能可贵。 张正尧望着低垂头的小刘军,心里顿生怜惜之情,虽然他的父母健在,但是没有给他家的温暖,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冷之夜,为了养活自己和残疾老父,在此铤而走险。而同他这般年龄的富家子弟,在这大雪铺地的严冬高枕无忧。躺在父母的温暖怀抱中。国民**的腐败,给中国的劳苦大众带进水深火热之中,也滋长了日寇侵略中国的野心。 他缓缓的走下床,从钱袋拿出一百两银子,走到刘军跟前,伸手把他拉起:“刘军,这一百两银子,你拿回去给父亲买些衣服粮食,你应该和你父亲跟叔叔在一起,想办法做点事情,得以养活你们自己。你年纪还小,从小不走正道,会影响你以后的人生,”说完把他拉到门边。 刘军受宠若惊,他不相信这是事实,睁着惊恐的双眼望着正尧,正尧向他投以和善的微笑说:“拿走吧。”小刘军这才确定这一切都是事实。“扑通”一声跪倒在张正尧脚下,给正尧磕了个头,然后推门而去。 第二天早晨,正尧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门旁放着一笼滚烫的包子,他感到奇怪,走出门外,也没有看到是谁送过来的。他去喊起晓成,俞仁,把包子分给他们一起吃了。一连三个早晨都是如此。 第四天,天不亮,张正尧开门躲在外面。天刚蒙蒙亮,他看到一人蒙着面把一笼包子放在门口,转身刚想离去,被正尧从后面拎起,伸手扯去面罩,一看是小刘军就说:“我就知道肯定是你,你为何要这样做?”他把刘军拎到屋内,进屋后,刘军往地上一跪,正尧见状,伸手拉他,他不起“刘军,你有什么话就好好说,跪地不起这是为何?”正尧问道。 刘军跪在地上说:“恩公,您听我说,您送我的一百两银子,我拿回去交给父亲,父亲见那么多银子,非常吃惊的问我是从哪里弄了那么多银子。我就如实跟他说了客栈所发生的一切,他听我讲完,老泪纵横,嘴里不停的念着,好人、好人哪,他突然板起脸来命令我说,从今以后让我跟着恩公,还让我拜您为师,让我跟着您,他才能放心,叫我不能老守在他身边,让我出去闯一闯,干一番事业,他说现在有那么多银子,可以让叔叔们照顾他,无论如何让我拜您为师,一定要跟着您。父亲语重心长的叮咛我,并撵我出门,我感谢您的大恩大德,这样做一想感恩,二来在您身边我可以学会如何去做人,才能不走歪路。” 第三十二章准备就绪 张正尧听完刘军的叙说,笑着说:“刘军,你跟我学什么武功,我什么都不会,而且我家贫如洗,什么都没有,你应该回去,好好伺候父亲,你走了,他一个残疾人,怎么生存?”“恩公,您放心,既然父亲让我跟着您,您就不要担心他的生活,我两个叔叔会照顾他。望子成龙,是天下父母共同的心愿,他认定您是好人,是有大本事的人,如果您不收留我,我回去也是被他骂,惹他生气,岂不是我的不孝,今天您要是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 小刘军看出正尧不想收他做徒弟,他决定耍赖,先前他已领教过他的功夫,如果真是武功不行,怎么可能抓住他。 张正尧看着直直跪在地上的小刘军,心里已有怜意,小家伙挺机灵,而且还有一颗孝心。那日交手看他身手不凡,如果加以**,他日必是栋梁之才。可是眼下自己都不知道根归何处,连最起码的生活都没个保障,在此地坐吃山空。 俞仁和晓成夫妻,自己也没想好怎么安顿他们,现在刘军又要跟着自己,拿什么去养活他们。望着跪地的小刘军,他心里泛起愁来,抬眼望向妻子,想征求她的意见。他总觉得芳莲看问题比自己全面。 芳莲见正尧望向自己 ,她知道他心里所想,就低声对正尧说:“正尧,让他留下吧,也是个苦命的孩子,怪可怜的。”小刘军是何等的聪明,朝前爬了一步,给芳莲磕了个头,嘴里高兴的叫着:“多谢师娘,徒儿给您磕头。”芳莲笑了一声:“小机灵鬼,起来吧。” 正尧见芳莲已经答应,这才伸手拉起刘军说:“既然你师娘已经答应了,日后你就跟她学艺吧。”说完笑望着芳莲。小刘军扮着鬼脸笑着说:“只要师娘支持我,就不怕师傅您不教我。”说完跑出了房间。 天气时好时坏,刚停两日,接着又是一场雨雪,陈雪未融,新雪又堆积了厚厚一层。只好在此继续逗留。自从小刘军到此,气氛也活跃起来,他三个房间来回跑,师叔、师娘的叫个不停。给他们之间增添了无限乐趣。 张正尧给他规定,每七日回去一趟看望父亲。给他洗洗衣服,买点日用品。小刘军很乐意的听从师傅安排。 爆竹声声,三对夫妻加上小刘军在临沂东六十华里的王集镇迎来了四三年春天。老板娘整天忙里忙外,多七个人的饭菜,她怎么能不忙,但是她忙得高兴,有生意做,他们才能生存下去。 新年初三的早晨,芳莲感觉肚子隐隐着痛,她没有和正尧讲,偷偷的硬撑着,疼痛使她坐立不安,来回的走动。午后疼痛加剧,她不敢再瞒正尧,正尧早就看出她今日有些反常。皱着眉头来回走动。她把几个月前自己动手做的婴儿内衣裤拿出来对正尧说:“正尧,我今日早晨肚子就有些疼,现在越来越厉害,你现在赶紧去外面买点草纸和油布回来,再找老板娘打听一下,找个接生婆过来,我感觉就要临盆了。” 毕竟这是第一次,芳莲心里有点紧张。正尧更是一窍不通,他既担心又激动,很快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 他慌忙把钱娟和晓兰找来陪在芳莲身边,自己去找老板娘。老板娘今年四十出头,姓戴名梅花,生有一子一女,都在上私塾。丈夫在临沂县城当差。一年半载回家一次。家里的事,都是她一人在操劳。 老板娘是个能说会道之人,平日又勤快,把店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在三十岁来岁时专门给人接生,后来开了这个客栈,就把此事给耽搁了。 现在正尧找她,她急忙走进芳莲房间,把门关上,她让芳莲上床睡下,然后围着芳莲肚子摸了一圈,伸手又在芳莲下身试探一下,对芳莲讲:“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她走回自己房间,取来一套接生工具,让钱娟到外屋倒些开水,接生工具长时间未用,得用开水烫烫消消毒。一切准备就绪。正尧从外面赶回,他把纸和油布交给老板娘,她见芳莲在痛苦的**,脸色惨白。晓兰和钱娟立在床头,显示仓促不安。 第三十三章喜得麟儿 老板娘爬上床对正尧说:“客官,你到门外去。”正尧顺从的开门出去,顺手把门关上。老板娘把纸和油布铺在芳莲身下,把芳莲脚下被子卷起来,望了一下,已经看到孩子头顶了。她让芳莲使劲,芳莲的头上已经沁出汗珠,她感觉已经使尽了全身力气,但她这是第一胎,这段时间又没有运动,成天就是吃和睡,所以生起来有点费劲。晓兰看芳莲头上布满汗珠,掏出手绢给她擦汗,芳莲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死死抓住晓兰的胳膊。 芳莲的**声一阵高过一阵,把走廊里三个男人急得坐立不安。正尧来回徘徊在门口,小刘军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他望着师父焦虑的面孔,和两位不吭声的师叔,也不敢多嘴,但是听得房中芳莲的叫喊声,他好像又懂得了什么。 掌灯时分,芳莲在拼命的挣扎中终于迎来最后一搏,孩子落地了,孩子个头太大,所以才导致生产过程这么艰辛。由于时间过长,孩子有点受闷,生下来没有声音。老板娘是有这方面经验之人,他把孩子倒着拎起,对准孩子的脚心,狠狠地击了三下。“哇”一声尖锐的婴儿啼哭声,扯破了黄昏时的寂静。屋内几个人松开紧绷的面孔,屋外几个人终于也能放下提到嗓子眼的心脏。 老板娘让钱娟倒了些热水,她伸手试了下水温,然后把孩子轻轻擦拭一番,用小毯子包裹好,然后送到芳莲的怀抱。芳莲由于疼痛和用尽全身力气拼了几个小时,现在累得眼睛都睁不开。老板娘把孩子放在她怀里,然后对着她耳朵笑着说:“恭喜你,生了个大胖小子。”芳莲疲惫的脸上显露出满足的笑容。 老板娘把守手净,拉开门对着满脸焦虑神色的正尧说:“恭喜你,张客官,你老婆生了个带把的,你就准备发喜蛋吧。” 正尧万分高兴,走近芳莲轻掀被头,偷视了儿子一眼,然后慌忙盖好。笑着对芳莲说:“谢谢你芳莲,你真行,第一个就给我生了个儿子。”他像在跟芳莲开玩笑,其实也是发自肺腑的,芳莲心里高兴,就低声对正尧说:“滚一边去。” 俞仁和晓成知正尧心情好,就笑着对正尧说:“大哥,生了儿子,赶紧去买喜糖喜蛋给我们大伙都沾沾喜气。”正尧心里高兴,话也就脱口而出:“你们二人就算了,等你们生儿子时,我们抵账。”说完仰面哈哈大笑,搞得站在一旁的晓兰和钱娟都闹了个大红脸。 自从儿子出生,张正尧天天喜上眉梢,屋里也热闹多了,除了芳莲休息时间,其它时候都是满屋笑声。几人聚在一起,商量着给孩子起个乳名,晓成说:“生在新年,新年一过就是春天了,咱就叫他迎春吧。”全屋人都拍手称好,就这样定下了。 晓兰和钱娟整天爱不释手的抱着小迎春,特别是小刘军,每天都要抱着转一圈才肯放手。嘴里不停喊着师弟,闹得全店人整天嘻嘻哈哈,热闹非凡。 光阴似箭,转眼芳莲已经满月,天气却未见暖和,厚厚的积雪仍然覆盖着地面,望着阴沉沉的天,正尧心里不免焦虑起来。现在是八口人,整天吃用开销,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看着惊人。 如今有了儿子,虽然心里高兴,但是夜深人静时,叔叔的话语一直会在耳边回荡,自己现在功成,但是家仇却不得报,是不是自己太无能了? 身为男子汉,大丈夫,父母被人所杀,大仇不能报,枉为人子。现在日寇又侵占我祖国大地,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了灾难。保卫国家,匹夫有责。自己身为血性男儿,岂能容忍日寇一直横行在我国土上。国恨家仇,一起袭上心头,不能在此消遣,应有所作为,为捍卫祖国的和平贡献自己一份力。 他和晓成、俞仁说到外面办点事,又跟妻子讲,去看看刘军父亲。然后带着刘军,匆匆而去。二人出了店门,运起轻功,像一阵风似的往临沂城飘去。正尧把去临沂城的目的跟刘军讲了,要他放机灵点,随机应变,刘军点头答应。 上午十点左右,二人进了临沂县城,街道上积雪都被扫起堆在道路两旁。街上行人稀少,商店大多关着门。两人顺着街道缓慢行走。 突然后面传来吆喝声,街上行人都匆忙往两边散去,让出中间一条大道。只见一顶八台大轿,前呼后拥的从东往西而去,娇子后面,跟着三十来个当兵的。身上一式背着匣子枪,好不威风。 第三十四章分为眼红 正尧望着轿子拐进一个胡同后消失,他轻声问一旁的店家:“请问掌柜的,刚才过去的谁呀?这般威风。” 店家低声说道:“客官有所不知,此人是地主朱强虎。” “朱强虎只是地主,哪来这么大的威风?” “现在他做官了,日本人住进临沂后,就选他为维持会长,所以比以往更加神气了。”店家边说边微微摇头。 “现在冰天雪地的,他不待家里,怎么还往城里跑?” “他基本上每天都来临都大烟馆来吸大烟,大烟馆内还有个春楼,他又好色,所以日日来此消遣。烟馆都有他专用的房间,他有的是银子,烟馆老板自然把他当财神爷供着。平时出手大方,挥金如土,他一来啊,姑娘们都是争先恐后的想要服侍他。” “最近掌柜从乡下刚买回一个姑娘,长得如花似玉,他见着那是一个心猿意马,想方设法把姑娘搞到手。由于他恋此姑娘,年前一直待到快过年才回去,这新年一过,又是天天往这跑。”店家一口气说完,耽搁店家好长一会时间,正尧有点不好意思说完就走。掏了些碎银买了两包烟,跟店家点头辞谢而去。 他顺着朱强虎刚才拐进的胡同,“临都烟馆”近在眼前,一溜六间两层楼房坐北朝南,二楼的栏杆上雕着龙凤呈祥,全用红漆刷了一遍。中间有三个黄色的斗大金字“烟花馆”。一间间门窗都用红漆刷得锃亮。大院的西头有两间门朝东的矮房,从房间里传出呦五喝六的吵闹声,伴随着掷骰子的声音,看来朱强虎带来的卫队都在赌钱,再看大院两只带铁环的大门紧闭着,说明朱强虎的警惕性很高。 时近晌午,正尧带着刘军在烟馆对面的一个小饭馆坐下,他要了两叠小菜,一瓶白酒,他掏出烟来,自己先叼一根,又扔了一根给小刘军,小刘军也学他的样子,斜躺在椅子上,喷着一个个白色的烟圈。 两人边吃边向对面探望,看到临都烟馆大门敞开,院内人声嘈杂,是朱强虎带来的护卫赌钱结束吃饭了,相互谈论而发出的吵闹声。 张正尧慌忙离开饭桌,从后门出去,看四周无人,一跃上了房顶,伏在瓦沟里向对面烟馆里张望。烟馆大门敞开着,三三两两的护卫吃完饭又赶着上厕所,小便撒完,拎着裤子往回跑,院内一片混乱狼藉。叫骂声不绝于耳。院内地面上都是饭后垃圾,吃完饭碗筷到处乱扔。正尧仔细的查看,发现没有一个人是把枪背在身上的,应该是赌钱时把枪都取了下来。 二楼的栏杆上趴着几个浓妆艳抹的姑娘,她们正对着下面混乱的场面指指点点,身上的珠宝首饰,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光环。 院里的护卫发现二楼站着的几个姑娘,对着他们吹起口哨,有的忍不住出声:“姑娘们,下来陪爷玩玩,天气寒凉,让爷帮你们暖和暖和身子。”一时间,全院哄笑。楼上的姑娘也不示弱,手指楼下护卫骂道:“一群猪头三,吃饭都上不了台面,老娘嫌你们脏。”“哈哈...”楼上的姑娘们发生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上下楼供人使唤的奴才们也跟着哄笑。 突然底层楼门打开,一个年轻漂亮,个头高挑的白净女孩,紧偎着朱强虎,缓步渡出大门,院子里的护卫,像突然被人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全院鸦雀无声,连心脏跳动的声音都能听得清楚。“周连喜”朱强虎对着院子吼叫着。一个看着像个小头目的护卫,跑步来到朱强虎跟前,举起左手行了个军礼说:“小人在此恭候会长。” “你把他们全都赶到屋里去,当这是放牛场吗?都在此大声喧哗,成何体统,一点规矩都没有。”说完狠狠瞪了周连喜一眼,又退回屋内去了。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伏在瓦沟里的张正尧望着朱强虎,出现在院子里。他恨不得冲上去一掌劈死他,十多年未见,朱强虎已苍老了许多,整天生活在酒林肉池中,任意挥霍从租户农民手里抢来的血汗钱。他就是个衣冠禽兽,不是人,多少穷苦百姓惨死在他的魔掌下。 现在他还卖国求荣,认贼作父,情愿做日寇的一条狗。变本加厉的欺压劳苦大众,谁不恨他入骨。张正尧见朱强虎又退回屋内,也就一跃下房顶,又回到桌前和刘军继续用餐。 第三十五章顺手牵羊 半夜,约二更时分,张正尧和小刘军穿上夜行装。时值月初,一点月牙儿早已逝去,天上只有点点寒星在闪烁。正尧白天没离饭店半步,他死盯着烟馆,一直没见朱强虎离去,心里盘算着复仇计划。 他和刘军轻身一跃,就着夜色的掩护,两人伏上护卫们住的西厢矮房。屋内没有灯光,从里面传出单调的说话声和鼻息声,院子里巡逻哨兵皮靴发出缓慢的咔嚓声。 他用手按了一下刘军,示意他伏着别动,他轻轻一跃,犹如猿猴一样敏捷,伏上了烟花楼的栏杆,没发出一丝声响。靠近西边的一个房间,从密封的窗帘上映出两个人影。张正尧双脚勾住栏杆,倒挂着身体,探头朝里望去,屋内的烟榻上,朱强虎和掌柜的一人一杆烟枪,头靠头正在吸着。 掌柜的长得尖嘴猴腮,两鬓微露斑白,看上去大概五十出头的年纪,他殷勤的给朱强虎上火,一副讨好卖乖的奴才样。他奸笑着和朱强虎开着玩笑:“朱老爷,您四房太太,您平时怎么忙得过来,还有精力在此消遣,小的实在是敬佩您啊。她们都不会吃醋吵闹吗?” 朱强虎听得哈哈大笑:“男人嘛,做事哪容得了女人指手画脚,但是岁月不饶人哪,眼看那么多鲜花,我也没有太多精力去采摘咯。”刚说完这话,只见从烟室的角门里,徐徐走出一位如花似玉,光彩夺人的姑娘。他走到朱强虎腿边坐下,伸手给朱强虎点了两个泡子,朱强虎伸手在姑娘屁股上捏了一把,四目相对,露出暧昧不清的目光。掌柜的见此情景忙说:“小梅,好好伺候朱老爷,把朱老爷带去休息吧。”小梅答应着,搀起朱强虎的胳膊,瞬间从烟室的角门消失。 张正尧,刚才正准备扑进房间去宰了朱强虎,结果进来个女子,把朱强虎给带走了。现在进入里面房间,对于里面的布局张正尧不了解,不敢冒然进去,这下怎么办?他心里在盘算着。突然看到掌柜的从床下面,拖出一只铁箱子,打开锁,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放在里面,他低下头,把箱子里的银子一封封的点着数字,他看点的时间,数目不会小,数完上了锁,掌柜的又把箱子推进床底。爬上床,宽衣躺下,原来这里是掌柜的卧室。张正尧心里一亮,一纵身跃上西矮房,看刘军冻得瑟瑟发抖,赶紧拉他下了房顶。 两人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刘军这才问:“师傅,怎么样?见着人了没?”“见到了,他被里面的一个姑娘带进了里厢房,我对里面布局不熟,所以没追进去。不过,也不算没有收获,我看到烟馆掌柜床下有很多银两,放在一个铁箱子里,你有没有办法,去偷盗出来?” “这个我在行,可是院内有护卫,不得进窗就会被发现啊。” “这你放心,我来对付那些护卫。你尽管放心进去,记住箱子放在他的床下,他刚睡下不久,我们等他睡熟了再进去。” 大约又过了一个时辰,两人又回到院前,纵身跃上西矮房,伏在瓦沟上,听见院内护卫的渡步声,站岗的也耍滑头,一个人休息,轮流换位,刚好给这师徒二人提供了机会,正尧向刘军暗示了一下地理位置,只见小刘军身轻如燕,飞过矮房和烟馆中间一丈多远的距离,稳稳的攀住二楼的栏杆,正尧心里暗自高兴,身随刘军身影,稳妥的落下一起。 刘军掏出随身携带的破窗工具,倒垂下去,动手破窗,正尧伏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院内,偌大的院子,从南到北,哨兵正在缓慢的巡视着,来去有一两分钟的空隙,看哨兵缓缓向南而去。 刘军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只两下就把窗子打开,悄声的钻了进去,掌柜的鼻息声,把他从黑暗中引至床边。他伸手去床下面拎铁箱,由于心里慌张,用力过猛,一下子碰到床边上,在这夜深人静的夜晚,连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这声音显得多么响亮。 掌柜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揉着惺忪的双眼。向黑暗中四处张望,刘军已拎着铁箱来到窗前,把铁箱放上窗台,一纵身飞出窗外。隐身在院内的黑暗中,掌柜在黑暗中巡视一圈,没发现什么不妥,又翻身倒下。 第三十六章有惊无险 正尧伏在二楼的栏杆上,听到屋内响声心中一惊。正巡逻到院中间的哨兵,可能是听到响声,加快脚步,向窗边走来。正尧见状,从二楼一招“燕子低掠”,直扑向往这边走过来的哨兵,一招“双风贯耳”,对准哨兵头两侧击去。哨兵还没来得及反应,被他一招打得七孔流血,缓缓的倒了下去。 另外一名打盹的哨兵,也被响声从睡梦中惊醒,慌忙揉了下眼睛,拎着匣子枪,向西边窗户走来。 正尧击倒第一个哨兵,刚转过身,望见另一个哨兵站了起来,手拎匣子枪,揉着眼睛缓慢向西边走来,正尧一惊非同小可,他手里拎着枪,一旦发现刘军开枪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个急转身,双脚一错,人腾空飞起,一招“老鹰抓食”,向第二个哨兵扑去,人近跟前,指风已到,一指凭空点中了拎枪哨兵胳膊上的麻穴,只听“咣当”一声,手里的匣子枪应声落地。正尧赶紧把枪抢了过来,顺手又点中他两个穴位,拎枪的哨兵,无声的倒下。 正尧脚在墙上一点,飞身到第一个倒地哨兵跟前,伸手从他肩上取下匣子枪,回身直奔西边窗下,看刘军猫着身子正在等他,他慌忙伸手提起铁箱,另一只手拉起刘军,二人飞身越过墙头,顿时消失在夜幕中。 两人刚拐进一个胡同口,迎面碰上一个日本兵正架着一名同伴,日本兵也发现了他们,招手让他们过来。 正尧一看是日本兵,头戴钢盔,身上没有配枪,他把铁箱交给刘军,快步向日本兵走去,所谓艺高人胆大,要是平明百姓,躲都来不及。 还算清醒的日本兵,满嘴喷着酒气,用手指着张正尧叽里呱啦一通,张正尧估计是让他帮忙搀扶醉酒的同伴,装着不懂,走近鬼子身边,气聚丹田,使劲全身力气,一招“黑虎掏心拳”,重重的击在指手画脚的鬼子胸膛,只听“啊”的一声,人已凭空飞起,把趴在他肩头的同伴,也摔出五尺开外,被击的鬼子在一丈以外,两脚急剧的狂蹬几下,嘴里涌出殷红的鲜血,估计是漂洋过海回家乡了。 张正尧是一个爱国的热血青年,他看不惯日本人在祖国横行,他在心里发狠,看见一个日本人就让他消失一个。看见两个就让他消失一双。绝不手软。醉酒的日本兵被摔出五尺外,脸上到处摔得出血,酒也醒了不少,一见同伴倒在地上,一个轱辘爬起来就跑。张正尧没想到他能这么快醒过来,一见他要跑,嘴里骂道:“你个孬种,有本事别跑。”嘴里骂着,心中有气。两脚一错,临空飞起,一招“鸳鸯连环腿”,腿到风至,一脚踢在他左肩上,随着腿风,他转了一个圈,一头栽倒在地。 张正尧赶过来,脚蹬在他头上说:“你个日本强盗,侵略我的国土,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咬牙,运足腿功,一脚踩下,只听“咔嚓”之声,日本兵脑袋已被踩裂。 正尧看两人丧命,几个雀跃,来到刘军跟前,拎起铁箱,一纵身上了房顶。刘军紧跟其后。他一边跑一边从心里高兴,自己目睹师父在瞬间击倒两个手持有枪的哨兵,又在眨眼功夫收拾了两个日本兵,自己今生能拜他为师,真是三生有幸,他在心里暗下决心,要跟师父好好学习本领。 出了临沂城,正尧放慢脚步,等小刘军走到跟前,低声说道:“刘军,今晚你干得不错,第一次就能顺利完成任务。”“师父,您不要夸我了,我感到很惭愧,自己没有稳住激励跳动的心房,干事毛手毛脚,差点出了乱子,要不是师父及时出手相救,后果真是无法估计。” “刘军,你毕竟还是个孩子,能临场不乱,就是好样的了,以后不管在什么场合下,只要有师父在你跟前,你就不必紧张,也不用担心。” “是,师父的训示,徒儿一定谨记在心。” “刘军,我们先到你家去看看你的父亲,然后再回王集镇。”“好的,谢谢师父关心我的家庭”小刘军是从心底感激师父。 师徒二人脚下生风,正尧拎着铁箱,运起轻功,刚好小刘军能急急的赶上,天刚放亮,二人就踏上了小刘军家的村庄,刘家村,村子不大,一百多户人家,大多数姓刘,靠种田为生,所有农民,家境都很贫寒,刘军的父亲兄弟三个,他父亲排行老大,现年近四十,两个叔叔也都三十开外,三家都住在土墙大院子里,兄弟三家虽然都穷,但是互相帮衬,相处和睦。 第三十七章闲话家常 院门前,正尧放下铁箱,休息片刻。刘军慌忙进院,推开家门,父亲还在睡梦中,听得门响,睁眼看是刘军:“刘军,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不要经常往家跑吗?要安心学艺,怎么又回来了?” “爸,师父看你来了。”“啊,你师父来啦,快请他进来。”边说边坐了起来,刘军已经把师父引进屋内。正尧进屋后,只见屋内昏暗的光线下,刘军父亲依靠在墙,脸色蜡黄,头发很长。他见正尧进得屋内,慌忙欠身说道:“啊呀,张老弟,什么风把你刮到我屋里来了,快请坐。”他伸手作势让正尧就坐。 正尧见状,上前一步,伸手握住刘父的手说:“大哥,身体一向可好啊?小弟这厢有礼了。”说完双拳一抱,弯腰一鞠。刘父一见,伸手托起正尧下鞠之体说:“小弟光临寒舍,已令兄长百般惊叹,哪能再行此大礼,刘军快给师父看坐。” 正尧摆手,顺势坐在床边悄声说:“老兄生儿为了赡养终身,却让他去伺候我了,你身体行动不便,应让小刘军朝夕不离左右才是啊!” “老弟,你说的哪里话,我把小刘军托付于你,让你增加负担,小儿年少无知,还请老弟多加管教才是。” “小军年龄虽小,但很懂事,而且功夫又有点基础,又勤学奋进,我相信,等他日长大成人,定是有用之才。” “小儿顽皮,还望老弟严加约束训示。” “教不严,师之过,我定不负兄长所托,把小刘军培养成一个文武双全的铁血男儿。兄长你也不要担心他的终身大事,既然你把他托付于我,这些我都会帮他打点好,将来娶妻生子,成家立业。我也会经常督促他回来看你,给你提供生活费用,也能减轻你思儿之苦。” 正尧一席话,把刘父说得泪流满面,他动情的说:“我们父子今生能遇你恩人,实属三生有幸,上次小军送银两回来,就告诉我是师父让他送回来的,当时我就感激不已,我这残废之人,没有什么可做回报,只能求上天保佑老弟全家永远幸福平安。” 刘军两个叔叔也被喊来和师父见面,两位叔叔都是地道的农民,待人朴实诚恳,从他们热情外露,对小刘军能遇此恩师,更是感激不尽。 两个婶婶也过来,婶婶们给正尧道了个万福,然后热情的忙饭招待,饭桌上正尧诚恳的对二人说:“二位兄长,小刘军既然认我为师,那我就要对他负责,把他**成人,只是他的父亲让我放心不下,他常年瘫痪在床,还望二位兄长多多照顾他,小弟感激不尽。” “老弟,这说的哪里话,小刘军能遇你这样的恩师是他的福气,照顾兄长,本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让我们兄弟没齿难忘的是,小刘军在你处,给你增添了不少麻烦,而你还想着他父亲,送那么多银两给他,我们全家都会铭记你的恩情。” 他们转脸望着刘军说道:“小军,你一定要听师父的话,认真学习武艺,在师父家要勤劳些,更要尊重师父一家,好好去做人。”两位叔叔望着小刘军,语重心长的叮咛着。 小刘军是个机灵孩子,他听两个叔叔的训示后说:“两位叔叔放心,师父待我如己出,我定不辜负叔叔们的教诲,好好学艺,学业成就后,回报叔叔和师父的教导之恩。只是两位叔叔常年照顾父亲,也是辛苦,让侄儿心里好生过意不去。”小刘军的一席话把两位叔叔和正尧心里说得热乎乎的,毕竟才是十来岁的孩子。 几个人边唠边吃着饭,只听门外脚步零乱声,夹着呼救的叫喊声,几人一惊冲出门外。只见一头黑色牯牛,粗壮的牛角上,挑着一个人,四周十几个人围捕,牯牛两眼通红,在人群中横冲直撞。十几人无一人敢靠近。牛角上的男子不停的呼喊救命,情况十分危急,一旦人被摔倒在地,再遭牛脚踩踏,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冲出大门的几个人,见此情景也都惊呆了,只见张正尧左脚在墙上一点,身体临空飞起,窜出一丈多高,然后向近在咫尺的黑牯牛迎面扑去,他突然从天而降在凶猛的牯牛面前。伸手扳住了黑牯牛双角。被激怒的黑牯牛,正瞪着血红的眼睛,怒视着周围的人群。现在尽然有人敢站在它的面前挡道,而且还抓住它那无人敢侵犯的双角,黑牯牛被气得咆哮起来,蹬开后腿,用尽全身力气,向面前抓他牛角的人猛冲过去。可是那对平时有着千斤之力的双角,被身前之人稳稳的握住,动弹不得。 第三十八章计划未来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两个大汉,一个从牛角上救下人,一个伸手抓住牛鼻子,把绳从牛鼻孔里穿过,然后对正尧低声说:“壮士松手,现在它耍不出花样来了。” 人群围拢过来,用惊奇的目光盯着正尧,从牛角上救下来惊魂未定的汉子,扑通一声跪倒在正尧脚下:“感谢壮士救命之恩。”正尧见状,伸手把他拉起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快快请起。以后用牛,还得多加小心啊!” “谢谢壮士提醒,此畜生,野性太大,拉断了鼻绳才出此险情,敢请壮士到我家歇歇,喝口热茶。”“不必多礼,大家散了吧,你们也去忙吧。”说完朝小军屋里走去。 小军两个叔叔和婶子,刚才目睹正尧把凶猛的牯牛镇住,要不是他挺身而出,今天还不知要出多大乱子呢,两个叔叔开口道:“张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在,我们村子可得出乱子,我们全村人都该好好感激你,张兄弟真的是神力啊!”“哪里哪里,两位兄长过奖了!” 吃完早饭,正尧打开铁箱,清点一下银两,然后从中取出二百两银子,嘴里喊道:“小军过来。”小军应声而至。“你把这一百两银子给你爸送去,在把这一百两给你两位叔叔每人送去五十两。”小军看了师父一眼,愣着没动。“愣着干嘛?快去啊!”“师父,还是算了吧,您的经济也很吃紧。”“快拿去,我们没银两用,总会有办法的。”小军无奈捧着银两,按师父吩咐做了。 正尧领着小军向他父亲辞行,小军父亲泪流满面,拉着正尧的手,哽咽着说:“张兄弟,感激之情,我无法言表,我把小军托付于你,你就把他当自己儿子使唤,你就是他的再生父母啊!”正尧抓住他有点颤抖的手说:“大哥,你放心的生活,小军在我跟前,你就不用操心,我有时间,会和小军一起来看你的。”说完挥手告别,刘父又对儿子千叮万嘱,目送他们出门。 两位叔叔和婶子把他俩送到村口,对正尧是千恩万谢,而后挥泪相别。正尧和小军告别二位夫妻,运起轻功,向王集镇飞去。他们哪里知道,昨日大闹临沂,第二天早晨鬼子兵发现街上同伴的尸体,急忙向中队报告。佐田中队长,上次岗楼两个哨兵被杀,就被上司训斥,并声明下次发现此现象将革职查办。今早听报告,亲临现场查看,他气得暴跳如雷,迅速调动全中队,全城搜捕。 搜捕之际,烟馆老板和朱强虎又报丢财伤人之事。更激怒了佐田,他下令逐家逐户去搜查,遇有怀疑对象立刻抓捕,一时间满城腥风血雨,闹得人心惶惶。 正尧带着小军,平安的返回王集镇,芳莲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才归了原位,他心里清楚丈夫去干了什么,但她不好阻拦。她深信丈夫武功过人,但是仇家财大势大,看家护院高手如云,她怕丈夫势单力薄,所以丈夫一走,她就提心吊胆,虽然丈夫在自己面前显得轻松大度,不在乎的样子,但他真正的心理她清楚,丈夫报仇心切,危险随时会出现。 天气晴朗,屋南面的积雪在中午的阳光照射下化成浊水,顺着瓦沟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傍晚时分,淌下的水在檐口结成冰棒,一排排长短粗细不一的悬挂在檐口。街道上积雪清扫干净的地方,被阳光晒成隐隐的路影,人们行走,都趁早晚路面结冰而行。 小迎春生下快两个月了,除了睡觉时,别的几个人轮流抱着玩。张正尧在临沂缴到两支匣子枪,回来和俞仁、晓成说,他二人玩过枪,对枪并不陌生,正尧就把枪送给他们二人。他和小刘军没事就跟俞仁、晓成学学枪法,很快掌握了用枪要领。而晓成、俞仁天天没事就抱着枪偷偷藏在暗处练习瞄准,现在有了两支枪,遇到鬼子也能撂倒他们,两人的妻子差点把命送在鬼子手里,想起来心里气往上涌,恨不得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农历二月底,所有朝阳的积雪全部融化了,土路上有过往行人踩出来的小路。吃完晚饭,三个家庭又聚在正尧的屋内,晓兰和钱娟两人在逗着小迎春。刘军搂着俞仁在套近乎,正尧悠闲的吐着烟圈。昨晚他和芳莲商量好,决定一行八人返回芳莲老家,创基立业,今天他准备征求一下俞仁、晓成的意见。 第三十九章晓行夜宿 虽然现在和他们是结拜兄弟,但是人各有志,不能勉强。他们夫妻家乡都在山东,不能硬把他们拉到江苏去,想到这里,他往全屋扫了一眼,干咳一声说:“你们大家都在这里,我们在此处住了两月有余,之前因天气原因,我们也没有办法,现在天气渐渐转暖,我们也该动身了,我们往哪去,干什么,心里都没底。因为我们兄弟几个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他停顿一下,点上一支烟继续说。 “昨日我和你们嫂子商量好了,决定一起返回她的老家江苏,先到那里安家,后再创业,别无去路,我们兄弟一场,你们现在也都有了小家庭,如果不想随我去,就各自回你们家乡,但是我们是好兄弟,这点不可否认。你们不管在什么时候有困难,只要找到兄长,我一定全力为之。刘军他父亲再三把他托付于我,就让他随我去吧。”他说得有些伤感,话虽如此,但是心里还是不舍跟兄弟就此分别。 俞仁是忠厚诚实之人,他性格容不得半点虚假,听正尧说要跟他们分开,他心里可慌了,他猛的站了起来说:“大哥,你什么意思?当初结拜时就说好的,兄弟同生共死,永不分开。怎么现在又不想要我们了吗?不行,我是铁了心,大哥到哪我到哪,就是刀山火海,只要是大哥一句话,小弟不会有半句怨言,反正你不能丢下我们。”说完悻悻的坐了回去。 晓成也很激动的站了起来,他是火爆性子,爱冲动,他飞舞着巴掌说:“大哥,你心里不要多想,我们几个如有谁对大哥不忠不敬,就让他尝尝我的拳头。但是大哥你不能说让我们自己回去。”他紧捏着拳头,在空中摇摆着。 芳莲见他们二人说得有些激动,慌忙站起说:“二位兄弟,误解你大哥的意思了,他怕你们不想去我的家乡,又怕你们碍着面子不好讲出口,所以他才把话说在前头。”芳莲看气氛有些紧张,想要活跃一下气氛,就接着说:“你们现在可不是自由之身了,不是想去哪就可以去哪,有人管着你们呢。”说完面带笑容望着晓兰和钱娟。晓兰和钱娟见芳莲故意来戏弄她们,两人对视一望说:“他们兄弟二人跟大哥一样,什么事都等嫂子说了算,不愧是结拜兄弟呀。”说完两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芳莲听出话中有音,但她心里高兴,嘴里却是骂道:“两个死丫头,还在我面前绕弯子,要知这样,大雪天就不该把你们送到他们怀里去,把你们冻僵,还叫你们嘴硬。”说完向两人扮了个鬼脸,二人被她说得不好意思低下了头。芳莲伶牙俐齿大家是清楚的。 正尧见她们没有异议,决心跟自己走,也就放心了,他对大家望了一眼说:“只要兄弟看得起我,我就心安了,明天早晨各人把行李整理好,吃完早饭就动身,俞仁、晓成,你们去和老板娘把帐结一下,就这样,你们都回去准备准备吧。” 俞仁和晓成把帐结完,拿着收据给正尧看,俞仁把帐报给正尧听:“我们在此共住两月零六天,一个房间一晚一两银子,还有饭菜.....按此算下来应该是二百六十四两,老板娘给我们优惠了些,共收二百五十两。”俞仁报完帐,正尧从包里取出银子交给他,叮咛他和老板娘要客气一点,感谢她两个多月的悉心招待。 第二天早饭,老板娘也是个实在人,特地多加了两个菜。两个多月住下来,互相都处出了感情,希望以后有机会再光顾,临行时还给小迎春买了一套衣服,这也是生意人的经验,期待给客人留下个好印象。如果他们再路过此地,头一个想到的肯定是他们家。 八人辞别客栈老板娘,踏上回归芳莲老家的征途,一路晓行夜宿。 不多日进入江苏境内徐州,徐州历古以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徐州地处山东、河南、安徽、江苏四省交汇处。东陇海铁路横穿全市,三国时,曹操、刘备、孙权曾在此作数年的拉锯战争。进入徐州市区后,正尧本打算在此住一宿,带他们几人在此游玩一天,但是市面一片凄凉,头戴钢盔的日军像蝗虫一样,遍布市区大街小巷。在此游玩是十分危险,而且看到横行街道的日本兵,胡作非为,心里痛恨不已,哪还有玩耍的兴趣,加上有几个妇女,在此街面招摇过市,会引起更多的麻烦。所以他不停息的带着家人,匆匆向市郊而去。 第四十章死不瞑目 下午三点一行人出了东山口,踏上淮阴境内,放眼望大地,遍地烟尘狼藉。虽已近农历三月,放眼望去,见不着一点绿色,枯萎的树叶野草,在初春的寒风中,低空飞舞。散乱的农户住房,远远望去,像一座座黄色的土包。大地上找不到一个人影,四周无一点噪音,死一般的沉寂。 八人缓慢前行,只有怀中的小迎春可能是因为天气寒冷或是睡得不适,不时发出哭闹声。 突然前方黄土飞扬,一辆绿色军车绝尘而来,车到他们跟前,猛然停下。从车上下来三个日兵,手里拎着的步枪带有明晃晃的刺刀。他们嘻嘻哈哈的奸笑着:“花姑娘的,跟我们到城里去,大大的承受。”驾驶室门打开,走出一个身穿国民服饰司机,走过来微笑着说:“太君让你们上车,一起到城里去,你们都赶紧的,自己爬上去。”他凶狠的命令着。 张正尧一看四个人,三个带有枪,他在脑子里急速思考,看现在的阵势,今天是凶多吉少,因为有女人和孩子,他想能蒙混过关就算了。想到此,他面带笑容对司机讲:“我们都是良民,还请太君高抬贵手,放我们回家吧。” 司机一贯横行乡里,听此话,大声怒呼道:“你这小子找死,太君的命令你也敢违抗?”说完伸手向正尧脸上打来,正尧本来怕事情闹大难脱身,现在这个汉奸还敢这样骂他,腾的一下火气直冲脑门。自己没打他,他倒好,伸手过来想打人,他哪还能咽下这个气。他伸手抓住已经贴近脸庞的手掌,手上带劲一抖,然后手一松,把司机扔出五尺开外的路沟里。司机在路沟里翻滚嚎叫。刚刚正尧那一下,已经下了他的胳膊关节,手腕骨也被捏碎。 一个鬼子冲到钱娟面前,伸手就去拖她,钱娟在临沂被鬼子抓捕过,见了鬼子浑身发抖。她慌忙往晓成身后躲。鬼子兵追来,晓成一看妻子被欺,来不及多想,一记重拳刚好击在迎面扑来的鬼子兵脸上,由于他用力太猛,所以鬼子兵被他一拳击倒在地。 鬼子兵气得嗷嗷怪叫,慌忙爬起,取下肩上的枪,向晓成冲了过来,晓成被吓楞了神。站着不动,正尧刚转过身,见状大喊一声:“晓成注意,快掏枪。” 边喊边凭空飞起,一脚踢中鬼子兵拿枪的胳膊。“哐当”一声,步枪掉在晓成脚下。鬼子兵被正尧这一脚踢断了胳膊,人一头栽倒在地,晓成好像刚刚醒悟过来,拾起脚边步枪,对准鬼子兵的胸膛狠狠地戳了下去。刺刀穿过鬼子心脏,他怪叫一声,双手本能的抓紧刺在胸口的枪身。鲜血浸透了他全身棉衣。 俞仁护着芳莲和晓兰,把她们挡在身后。两个日本兵见晓兰和芳莲站在俞仁身后,就步步向俞仁逼近,俞仁见状,一步步向后退着。眼看鬼子的刺刀就要刺到他的胸膛。 正尧刚踢倒威胁晓成的鬼子,一见俞仁很危险,也没停留,一个急转身,一式“大鹏展翅”从后面双手锁住一个鬼子的咽喉。鬼子兵还没回过神来,没见到人,就感觉喉管被人锁住,双手向前一送,刺刀正好划破俞仁的膀子,鲜血顿时染红了一条胳膊。 晓兰一见,急得眼泪直流,慌忙给他按住伤口。俞仁把晓兰推开,他气势上涌,从怀中掏出匣子枪,对准被正尧击倒日军“呯呯”两枪,全击中胸膛,日兵腿蹬了两下,再也没有动静。 剩下的一个日兵,见同党瞬间都被击毙,他知道今天遇到厉害的人了。吓得扭头就跑,小刘军一直护着芳莲娘俩,他怕师娘和师弟受日军欺负。现看鬼子想跑,而且见师父连续击倒几人,怕他体力不支,所以他一纵身,掠过几天头顶,一脚踢中逃跑鬼子的后脑勺,但他力道不够,只把鬼子踢了个踉跄。仍然拼命的往车子跟前跑。 可惜在他伸手去开驾驶室门的一瞬间。晓成手中的步枪,连续喷出两道火舌,他怎么也没料到,自己会毙命在自己带来的枪口下。 广阔的田野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只有被正尧下了胳膊,捏碎手腕的汉奸还躺在路边的阴沟里,断断续续的**。三个日兵的尸体,僵硬笔挺的仰卧在黄土路面上,他们死灰发紫的瞪着双眼。他们的主子让他们到中国来肆意抢掠,没想到那么快就横尸荒野,想来也是死不瞑目吧。 第四十一章化险为夷 正尧见三个日军已被打死,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他喊一声:“快,把尸体拖到路沟里去。”几人七手八脚把三具冰冷的尸体扔到瘫在路沟驾驶员的身旁,正尧顺手点了驾驶员的哑穴,叫他认贼作父,让他上西天吧。 晓成从驾驶员身上摘下钥匙,打开绿色军车驾驶室的门,他玩过两年车。他把军车掉了个头,喊道各人快上车。正尧一见晓成会开车子,心里非常高兴。慌忙招呼几个赶紧上车。芳莲抱着孩子坐在驾驶室内,她望着晓成全神贯注的握着方向盘,车子像发疯似的朝前狂奔,心里不免浮起敬佩之情,不愧是正尧的好兄弟。 站在后面车厢的几个人,都默默的朝车后望去,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被车轮带起的黄土尘烟,被早春的寒风吹得遮天盖日。整个黄土公路,看不到一点路面。 正尧抵了一下俞仁,手指被晓兰已经包扎好的伤口。俞仁摇摇头表示无妨。车子顺着黄土公路一直朝前跑着,晓成心里想,跑得越远越好,这样才能快点脱离险境。 天气完全黑了下来,但是在白昼的车灯照射下,车速丝毫未减。晚七点多钟,车子到了一个名叫“高河”的小镇停下。正尧让几人都跳下车,天气热别冷,几个站在后面车厢的人,手脚都已麻木,下车后,一阵急促的跳动,方把手脚的血液沸腾起来。晓成把芳莲从驾驶室扶了下来,芳莲顺手把小迎春送到正尧怀里,到黑暗处方便一下。 等她回到身边,正尧对聚在一起的几个人说:“俞仁,你受伤了,你现在留下,看小饭店有什么东西好吃的,买给她们几个先吃好。我和晓成、刘军把车子往回开一段路程,找个地方把它扔掉,防止明天白天鬼子寻到车辆,跟踪追袭我们。吃完饭,你再找个僻静地方,安顿她们几个先住下,然后你再在此接应我们。”俞仁点头答应,晓成方向盘一打,带着正尧和刘军向来时的路上风驰般绝尘而去。 车子大约开了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了一条大河,河面大桥头的栏杆上,明显的三个大字“木阳桥”。正尧示意晓成停下,三人一起下了车,到桥面上看了一下,河床上宽阔的水面,浑浊的河水,滚滚而去。在车灯的照射下,闪着凌凌波光。正尧对晓成说:“把车子加大油门,让它冲向桥面。”晓成把车子开到桥中间,把方向盘打斜,然后油门拉到底,自己跳下车,只见车子像一匹发疯的野马,向木阳大桥的栏杆撞去,只听“轰隆”一声,被撞断的水泥栏杆和军车一头栽下咆哮的木阳河中,激起百丈水柱,只是眨眼功夫,河面上又恢复了原来的平静。 正尧他们三人看军车栽下河,一路狂奔返回高河镇。俞仁早就等在那里,看他们三人平安归来,万分高兴。把他们带到私人开的小旅店里。几个女人都是提心吊胆的坐在店内等着,看到几人进屋,喜出望外。忙着给他们张罗晚饭。就这样一场惊心的劫难化险为夷了。 几个女人都目睹了现场的局面,更加敬佩几个男人临危不惧的英雄气概。但她们心里清楚,没有正尧老大的一番功夫,要想安全脱离险境不是件易事,所以老大的形象还是居高无尚的。 第二天上午,往徐州的龟田大队长,接到下面中队报告,在淮阴和徐州的交汇处,发现了三具日军尸体。接报后,他命令山本中队长迅速带人去现场查看实情。 山本到达现场查看发现只有三具尸体,军车和驾驶员不知去向。他派出摩托车队,顺路一直向东查看,直至到木阳河桥上发现栏杆被撞断,和栽下桥面军车后箱尾巴露在水面。他才无奈回报大队长说驾驶员伙同共军所为,糊弄交了差。驾驶员只有胳膊手腕受伤,腿脚倒是灵活得很,正尧他们一走,他也跟着悄悄的溜了。 他们在店里住下后,芳莲问老板此地是什么地方,老板告知她,这里是淮阴徐水县,她心里暗自高兴,已经进入自家本县的地界,她打听这儿离百花镇还有多远,老板说也只有一天路程了。回到房间,她把打听到的告诉正尧。近乡情更怯,夫妻二人既高兴又紧张,一夜无话。 第四十二章相互戏谑 第二天在此吃了早饭,正尧让俞仁、晓成把从鬼子那里得来的步枪拆散零装在布袋里。一行八人辞别店家,向家乡逶迤前进。几个人听说要到家了,都非常激动,嬉笑打闹,已然望了昨天的险境。芳莲笑着对大家说:“日本鬼子知道我们走累了,特地把车子让给我们,让我们少走不少的路程,真是谢谢他们了。” 正尧望了一眼钱娟和晓兰,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都怪晓兰和钱娟长得太漂亮了。在临沂就被日本人盯上了,到徐州也被日本鬼子看上。真是不让人省心,迟早得被日本人抢了去。” 晓兰一张嘴不饶人,一来自己刚到此地,还不熟悉。二来俞仁和正尧是结拜兄弟,正尧是老大,作为弟媳,怎么好意思和大伯去开玩笑。何况老大的铁腕神功,让她从心底敬佩他。现在见正尧故意取笑她们,自己就朝芳莲望去,笑着说:“大哥,要说在临沂日本鬼子看好我和钱娟嘛,那也能说是事实。可是今天鬼子怕是冲着嫂子来的吧,我亲眼看见,那些鬼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嫂子。我心里很坦然,今天有嫂子这个大美人给我们挡道,日本兵是不会来拖我们的。” 芳莲一张利嘴,从来只有说人的份,哪有给人奚落的份。听了晓兰一番言语,含笑说道:“晓兰妹子,你也够缺德的,在你家的那个早晨,你求我跟俞仁讲,说你一定要嫁给他,早知道我就不和他说了,你看才结婚两个月,就把我这个大媒人给忘了,你们小夫妻成天甜甜蜜蜜的,敢情是忘了我当初费了多少口舌。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 芳莲是个无理都能讲胜之人, 她的一席话说得活灵活现,让人不得不信,何况那天在晓兰家里,晓兰的确和芳莲两人在一起窃窃私语。 俞仁见晓兰和正尧夫妻说起笑话来,就跟晓兰说:“晓兰,要尊重兄嫂,他们讲你两句,就让他们讲吧,反正也没讲我们坏话,夫妻俩就应该亲亲我我,那样才是恩爱夫妻嘛,你看大哥一走就抱着嫂子,而且还在公共场合上呢,真让我们眼红呀!嫂子你不应该讲我们,难道真的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俞仁明的是阻拦晓兰,实际是为晓兰在解围,却又反击了芳莲的戏谑,这让大家不免刮目相看,原来俞仁一张嘴巴也够可以的。 芳莲见一贯话不多言的俞仁,竟然也能说起笑话来,心里也很高兴。俞仁的诚实和正直,几个人都知道,他平时对正尧和自己都是无比的尊重。也许他说这番话是出自肺腑的真心话。 芳莲本想在戏谑他们几句,但看俞仁的一本正经,又不忍心去说他,他们尊重自己,自己也要尊重他们才是。马上到自己家乡了,作为嫂子以后很多事情都要她做主。他们一行人都是跟着自己来的,定是不能有负他们的信任。 芳莲的父亲李长田,兄弟两个,他是老大,还有个弟弟李长文。他小兄长两岁,生有一子一女,他也是靠租种地主土地为生。 当年兄长病重时,曾拉他到病榻前,希望他以后能多照顾嫂子和侄女,他含泪答应了临终兄长的请求。但在那饥寒交迫之年,连自己一家都无力养活,哪还有能力再维持她们母女的生活,无奈之下芳莲母亲才带着她外出逃荒。 现在一下子带了七八个人回来,住在什么地方,这倒是一个最大难题。想到此,心里不免有些惆怅,但转念一想,有正尧在身边,不管多大的困难,他都会有办法解决,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晌午已过,一行八人走得精疲力尽,肚子都在咕咕叫。 隐隐望着前面有个小镇,正尧鼓励大家说:“大家快看,前面有个小镇,赶紧走快点,到前面去请大家吃肉喝酒,还有大米饭。”被他这么一叫,大伙想想前面就有大米饭吃,都来了精神。 进入小镇,镇上人头攒动,小摊位一个挨着一个,叫卖声伴着喧哗的嘈杂声,回荡在街道上。靠着路边的饭店,大门敞开,正尧探头朝里一望,里面有不少客人正在用餐,看来这家生意不错。 正尧迈步进入饭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走上前来招呼道:“客官,是要用餐吗?。”正尧望了一眼拥挤的大厅,嘴里嘟哝着说:“没地方坐,怎么用餐?”看正尧犹豫,男人慌忙答话:“客官几个人?里面还有地方,是雅座,快里面请。” 第四十三章惹是生非 正尧跟他走进里间,看里面有一间不大的客房,临窗放在一张八仙桌,四条长凳子,四周墙上贴满了山水画。迎面墙壁一扇对开的窗子敞开着,中午的阳光从窗子里直射进来,感觉暖洋洋的舒服。特别窗子上面悬挂着古代四大美女诗意图。更让人感觉心旷神怡。正尧点下头,回身招手,一行人鱼贯而入。进了房间,暖和多了。芳莲急忙找个地方坐下,解开纽扣给小迎春喂奶。 老板询问后抄了六菜一汤,正尧让老板先上三碗米饭,让三位女同志先吃饭。然后往老板要了两瓶绍兴白酒,四人边喝酒边闲聊,这马上就到家乡了,商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安顿这一大帮人。 昨天晚上杀了三个日本兵,得了两支步枪,车子又带他们跑了不少路程,真是一举几得,现在聊起来还是觉得带劲。高兴之余,俞仁和晓成又拾起临沂饭店时的旧习,猜起拳来,吆五喝六,喊声遮盖了整个饭馆。正尧看二人喝得兴起,就让老板又加了两个菜,又添了一瓶白酒,直接开怀畅饮了。 两人兴致越来越浓,已经有了醉意,正尧不想坏他俩酒兴,也就没管他们大喊大叫地吵闹着。 只是一直这样影响到隔壁房间一张桌上的八个小青年,喝得也正兴起,听吵闹声不绝于耳,吵得心烦。 就叫来老板询问:“隔壁房间都是些什么人,声音这么大,吵死人了,你去让他们声音轻点。”老板点着头过去跟俞仁和晓成讲:“二位客官,能否麻烦你们声音小一些,隔壁房间嫌太吵了。”老板用诚恳的态度商量着。 俞仁和晓成正喝在兴头上,听老板的话破坏了他们的兴致,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晓成是个暴脾气,一听老板之言就吼道:“劳子高兴,关他们何事,我这还要大声点,看他们有什么办法。”说完真的和俞仁大喊大叫起来。 老板讨了个没趣,他也不愿把客人得罪了,所以摇着头走了出去。对面房间见声音不但没小,而且是越吵越厉害,一个满头自然卷发,一脸青春痘,高大肥胖的青年,嘴里叼着烟,走近正尧他们桌跟前,厉声喝道:“什么地方来的几个东西,在此吵吵闹闹,一点规矩也不懂,现在立刻给我停止吵闹,不然的话,立马把你们扔出店外。”说完一口烟雾全部喷在小屋的上空。 他盛气凌人的态度,激怒了火爆性子的周晓成,周晓成本来给老板说,心里已经很不高兴。现在又看这青年,气势汹汹的训斥自己,火就腾的窜了起来,对着年轻人,满嘴喷着酒气,手指年轻人骂道:“你TM的多管闲事,劳子喝酒,还要受你约束,立即滚开。”晓成酒已上头,说出的话已然不受脑袋控制。 青年人受到抢白,嘴里骂道:“他NN的,还敢嘴硬,有种的到门外去,看劳子不揍死你。” 晓成还没让别人这样辱骂过,一听此言,身子一窜,朝青年人扑去,一计重拳直直的朝年轻人面门捣去。年轻人一见他竟敢动手,身子一闪,顺手抓住他的膀子,向前一拉,脚下使了个绊,只听扑通一声,周晓成像头猪一样被掼倒在地。 他摇晃着刚站起来,被青年人当胸一拳又击倒在地,钱娟见状,尖叫着扑了过去,护着晓成。 正尧坐在桌子最里面,他也有三分醉意,本来看他们互相口角,他想等一下自己打个圆场,也就算了。刚到此地人生地不熟,不去惹事生非。谁知晓成居然冲出去动手打人。 小刘军和晓成紧挨着坐在门口,一见周师叔被人打倒,他也不去多想,转过身来,双脚在桌腿上一点,腾空飞起七尺,向青年扑去,一脚正好踢在青年鼻子上,顿时青年人的鼻子里鲜血喷涌而出。脸和前胸的衣服到处是血。 饭馆顿时像炸开了锅,所有的客人都跑出自己房间,站在正尧他们门口看热闹,更多的人望着小刘军,刚才很多人看他飞起来,估计小孩身手不凡。 青年人的同伴,堵在门口,指着正尧的小屋里骂着,正尧心里很冷静,他不想把事态变大。他看老板前后跑,打圆场,想把事情平息下来,可是这帮青年明显不买他的帐,指手画脚,非让他们出去。 正尧心里想着解决办法,他让俞仁把周晓成扶进小屋,然后自己一人走出门外,把双拳朝人墙转了一圈,朗声说道:各位父老兄弟们,小弟刚到此地,不懂规矩,我的那位小兄弟,酒喝得有点多,多有得罪,冒犯之处,小弟在此赔不是了。”说完抱拳随人群又转了一圈。 第四十四章强压地头蛇 从一帮吃饭的小青年内,走出一名个头不高,但长得十分粗壮的青年,走到正尧面前,手指正尧说道:“你们也够大胆,几个外乡人,跑到此地来撒野,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也不打听一下得罪的是何许人物,此人在此大喊大叫,劝说两句,就动手打人,看样子,不教训一下,你们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现在你出来打圆场,你觉得这事该怎么办吧?”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在烟盒上掂了掂,站在他身边的青年慌忙划火给他点上,随着一口浓浓白烟,向正尧脸上喷来。 老板拨开人群,走到正尧跟前,把手圈成话筒对着正尧耳朵说:“你得罪的是此地的短棍帮,快花钱消灾吧。”说完反身走出人群。 被小刘军踢破鼻子的卷毛青年,不知到什么地方把脸上血洗干净,衣服也换了,来到正尧面前说:“快把那小毛孩给我交出来,万事皆休,不然今天让你们爬出店门。”他指手画脚的咆哮着。 正尧脑子急转着弯,看阵势,今天凶多吉少,要想脱离此地,不痛下杀手,很难全身而退。 想到此,他向卷毛望了一眼,低声说道:“兄弟受伤,不管花费多少银两,小弟会全部承担,小孩子才十来岁,还不懂事,不管多大事,全由小弟一人承担。请你划出道子来吧。”正尧说完,环顾了一下人群,人群中,不少人露出担心的眼神。 听正尧说划出道子来,原在悠闲抽烟的矮胖,嘴里一声唿哨,人群中顿时走出十多个手持三尺短棍的青年,他们一个个冷眼相对正尧,脸上隐着股股杀气。 卷毛青年看样子是短棍帮的核心人物,他缓缓的从怀里抽出短棍,朝正尧立了一个门户说:“在下多有得罪了。” 说完双手抡棍向正尧劈头砸下,围观人群都发出惊恐的叫声,有些妇女吓得捂住眼睛。因为正尧离卷毛太近,棍又贴着头皮打下,要想逃此一棍,真是比登天还难。 众人没有看到正尧出手,更没注意到他用了什么招数,卷毛手里的棍子已飞出人群,而卷毛本人却垂着左臂,嘴眼疼痛得挪了位,**喊痛的声音压过了全场的嘈杂声。 看到卷毛瞬间棍飞人伤,原来抽烟的青年吃惊不小,没看到正尧怎么出手,就把卷毛伤了,关键卷毛复仇心切。 想到此,他把外套棉衣一甩,扔给身边一个青年拿着,他把布衫的袖口卷到胳膊上面,两只膀子一边纹了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他想把纹身展露出来,让正尧看了惧怕。他顺手从旁边青年手里拿过一根,刻有一只斑斓虎的粗壮掌门棍,他往掌心吐了一口唾液说:“今天你能逃出我们短棍帮是你的造化和能耐,弟兄们上。”他一声令下,前后左右人群中冒出有二十多个手拿短棍的棍徒。 看到此阵势,正尧心里一惊,他稳住自己跳动急剧的心情,气聚丹田,把气遍布全身。他想先用气功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能吓退他们最好。自己队伍里有几个妇女,孩子和醉汉,自己就是把他们全部撂倒,也不能及时逃离此地。 有五个棍帮的青年,冲到他跟前,五根短棍同时对着正尧全身上下打来,正尧闭住气稳住神。只听扑扑,咔嚓之声不绝于耳,五根短棍断掉四根,五个棍徒都护着双手,皱着眉,显然手被震疼得厉害。五人连连后退,看热闹的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此地是徐水县的五巷镇,离县城四十华里,从县城向北的砂石路横穿镇中心,堪称为徐水的北大门,短棍帮,帮众有五六十名。他们以五巷为帮地,帮徒分布四周的各个乡镇,帮主许泉龙,就是五巷镇人。他本来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恶徒,他有一身横劲,加上是亡命之徒,在十里八乡玩得小有名气。所以他一号召成立短棍帮,四周就有不少青年参加,他们平时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四周百姓敢怒不敢言,但对他们都恨之入骨。这帮人,从来没在什么地方走过下风,也没有人敢违抗他们的意思。 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外乡人愚弄,许泉龙作为帮主,哪能咽下这口气,他看几个帮徒的棍都断了,但被打之人安然无恙,他心里有些惊慌,但他转念一想,江湖上会点气功的人,多的是,不能让他站在那里运气,引他走动,众人一拥而上砸死他。 第四十五章擒贼先擒王 想到此,他手指张正尧骂道:“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你也不打听打听,我们短棍帮你也敢得罪,今天是你们自己找死,你要不是孬种,你过来,我们过几招看看。”说完眼望四周一扫,嘴里吹着口哨,他是在暗示他的帮徒待会一起上。 四周帮徒都在吵闹谩骂着,缓缓向正尧逼近,在屋内的几个女人,看到这个阵势,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小刘军到底是个孩子,在一旁蠢蠢欲试,想冲出去给师父助阵。但被芳莲拦了下来,不让他出去。怕他出去吃亏,也怕他出去添乱。 看到四周渐渐包围上来的棍徒,还有刚刚粗壮青年的辱骂,正尧火气上来了,他本想息事宁人,得饶人处且饶人。想用气功把他们震慑住也就算了。可是却激怒了对方,他估计粗壮青年是对方头目,他在心里打着谱,擒贼先擒王,要先制服此家伙。 正尧只是一愣神的功夫,从背后围上三个棍徒,举棍向他打来,他突然一个大旋转,人从原地窜起七尺有余,观得两个棍徒在他脚下,他双脚在两个棍徒头上一点,一招“猛虎扑食”,人平穿出去。 许泉龙正在叫喊,见后面几个棍徒在他暗示下,已经围拢包抄过来,可是他只觉眼前一花,人已凭空到他跟前,他一惊非同小可。忙伸出双手去挡,正好给正尧一个机会,他在空中抓住了许泉龙挡他的双手,两臂用力一抖,只听“啊呀”一声,许泉龙嚎叫起来,他的两只肩膀关节,同时脱节。痛得他怪叫起来。正尧并没松手,他气这人骂人太难听,所以双手一较劲,只听“咔嚓”响声,许泉龙手骨被捏碎。正尧双手一松,许泉龙缓缓躺了下去,已经痛得晕死过去。 正尧杀得兴起,他恨这帮作恶多端的歹徒。仗势欺人,今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好好的修理他们一番,让他们以后也能有所收敛。他回过头来,看几个站在后面的帮徒还作包围之势,向他拢来,他迎面而上,一招“横扫千军”,瞬间倒下三个,其中一个腿骨被扫断,跌坐在地上哼哈不已。 一时间,所有持棍的凶徒,吓得东躲西藏,手中的短棍也如烫手山芋,赶紧吓得全部扔掉,然后藏身于人群之中,围观群众欢声雷动的高呼:“英雄、英雄。打得好,把这帮作恶多端的家伙全部打倒,让他们以后别再欺压百姓。” 正尧站立在地,眼望四周平扫着,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我们几人路过此地,在此吃顿饭,我的两个兄弟喝酒猜拳,声音高了些,他们就仗着人多势众欺负我们,我并不想惹事,所以低声下气的给他们赔不是。可他们非要欺负我们外地人,我挨了他们几棍,也是希望他们能得饶人处且饶人。可是他们非但没有收敛,还得寸进尺,我被逼无奈,只好出手了。”他抱拳朝人群转了一圈,“兄弟在此多有打扰各位父老,得罪之处还请多多担待。” 他从身上掏出一锭大银,高声叫道:“店老板,请过来,今天因为我们兄弟的到来,影响了你的生意,损失由我来承担。”说完手捧银子向老板走去。 老板已经吓掉了魂,他目睹外乡人的功夫。这帮棍徒平时在此吃喝从不付账,心里有气也是嘴不敢言。而且还要对他们百般殷勤,稍不小心,不是遭打就是挨骂。他也是无法可施。现在看到恶徒被严惩,心里暗自高兴。就是办一桌酒席请他们来严惩恶徒,他也是心甘情愿,哪还想要他们赔偿损失啊。 他对正尧抱拳说道:“壮士,今天你们饭没有吃好,我有责任,你又帮我们惩治了这帮恶徒,今天这顿饭算我请壮士,钱就不收了。”他连推带让,坚决不收银两,正尧见无法,他也在为老板鸣不平,就低声说道:“既然老板这么客气,那我就恭谨不如从命了,以后如有用得着小弟之处,小弟定会全力以赴。今日在此别过。”说完向老板一拱手,对着屋内喊道:“俞仁,我们走吧。” 屋内几人见正尧一人把事情摆平,都长长出了一口气,听正尧一喊,各人拎着包裹,涌出店门。 正在此时,第一个出手的卷毛,匆忙走到正尧面前,扑通朝他脚下一跪:“大侠,请您手下留情,今天是我惹的祸,请您开恩,饶我们兄弟一把,以后如有用得着小弟之处,定效犬马之劳。”说完又磕了一个响头,他那被抖脱的关节,定是疼痛难忍。 第四十六章恩威并施 正尧低下头微笑着说:“你们短棍棒也有求人的时候?你们横行乡里,鱼肉百姓,目空一切,今日我也让你们尝尝被辱的滋味,给你们以后的行为敲敲警钟。”他手指卷毛继续道:“你难道一年到头守在自家的炕头,不出大门?你如果去外地被人欺辱,你心里会怎么想?你认为人多势众,就可以目中无人了?你要记住古训,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是你可以主宰一切。” 卷毛抬起头望着正尧严肃的脸,低声说道:“大侠教训得是,我季刚定会牢记心怀,以后再不敢做此欺人的勾当。”他脸上露出诚恳之色,正尧望了他一眼,又抬头望向四周人群,高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今日本该给这帮鱼肉乡里的恶徒,予以严惩。但是他们都是乳臭未干的青少年,我们就奔着治病救人的心情,暂且绕过他们,如果再有下次,我发现定不会轻饶。” 说完伸手抓起卷毛胳膊一送,卷毛膀子瞬间可以灵活抬举。 “季刚,你要牢记脱臂之苦。”卷毛连连点头称是。 正尧回过头来,对俞仁说:“俞仁,拿一百两银子来。”俞仁赶紧从布包里取出银子。正尧接过银子递给卷毛:“季刚,兄弟们从来乍到,多有得罪,一百两银子让你们受伤的兄弟看病吧,让他们以后都好好做人。”正尧说得真诚,以至在场的棍帮众人,哗啦一下都跪倒在他的脚下,这个阵势,倒让正尧一惊,他慌忙拉起腿边的两人,一边把手向上说:“大家快快请起。” 季刚走近正尧露出恳求之色说:“大侠,请您救人救到底,救救许泉龙吧。”他不敢说帮主。 “他叫许泉龙?是你们帮主吧?”正尧缓缓地走向许泉龙,许泉龙已经醒过来,他斜坐在地上,脱节碎骨的疼痛让他面孔全部挪了位,头上豆大汗珠直往外冒,扭曲的圆胖脸已成灰色,全身已找不到一点刚才不可一世的傲气。 “怎么样许帮主,今日是兄弟对不住,让你受苦了。”正尧望着一脸痛苦的许泉龙嘲讽道。 “大侠,怪许某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你,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出手救小生一命,我定是没齿难忘。”他痛得有点哆嗦,说不下去了。 正尧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厉声说道:“许泉龙,看你今天所作所为,和四周群众对你的怨愤,说实话,我真想废了你,让你终身瘫痪在床。但我没有那么做,给你留有悔过的机会,你改与不改,是你的事,我会不离你左右,好坏我会看到。”说完伸手摸了他两下膀关节,给他回了位。 然后把银子递给卷毛说:“赶紧带受伤兄弟去疗伤,等几天我会再来看你们。”说完手一招,对俞仁他们说:“走。” 正尧领着众人朝围观的人群外面走去,小刘军到底还是个孩子,他见师父把棍棒这么多人镇住,心里万分激动,他也想展示一下自我,想到此,双脚相互一错,一纵身,飞起丈余,脚踏人头,绕着围观人群头上飞了一圈,然后稳稳落在队伍之中,面不改色,心不跳。傲慢之气布满稚气的脸庞。 围观群众都目睹张正尧严惩棍徒的一幕,棍棒平时不可一世的架势,已经荡然无存。二三十个手拿短棍的帮众,被一个徒手的外乡人,治理得服服帖帖,跪地求饶,真让人心花怒放。 外乡人把他们下掉的胳膊上好,还给你们银两疗伤。他虽没有除了许泉龙他们,但是已让棍棒之徒都尝到了厉害,相信他们在短时间内定是不敢造次,而且外乡人劝告之言,咄咄逼人,他们就是再有不轨之心,估计也没有那胆量。 看来这帮外乡人确实了得,就连一个十来岁的孩子,都能在空去来去自由,实在是一帮侠义之士,让人惊叹,但愿他们能在此地久留,好保一方平安。 一行人在天擦黑的时候,赶到离龙南庄十五里的百花镇,百花镇是个大集镇,有千户人家,街道宽广且整洁。百花镇属于徐水县最北边的集镇,镇北边的一条土路,一直延伸至领镇的长水县,百花镇地处徐水县和长水县的结合部,所以地理位置十分重要。 百花镇离徐水县八十华里,可距长水县城只有三十里,就这一镇南北的人民生活,却有着决然不同的差距,百花镇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是牢固的抗日根据地,而镇向北至长水县,是日本人横行的敌占区。 第四十七章回到家乡 八人顺着街道行走,不远处在灯笼的照射下,“刘大房客栈”的牌子在灯光下摇摆着。几个人在灯光的引导下进入店门,一个五十上下的老者弓着身子迎出说:“客官,是要住店吗?快请进。”几人进入屋内围着桌边坐下,要了饭菜,草草用完,老板安排了房间,各人洗漱完毕,都聚在正尧房间。 正尧望着晓成垂着头,一脸倦色,就笑着说:“晓成,今天走累了,还是被老婆数落了?”晓成楞了一下,抬起头望着正尧说:“大哥,今日因小弟一时冲动,险些闹出大事,又因我让你丢掉一百两银子,我心里感觉有愧,是我拖累了大家。”他真诚的脸上布满悔意。 本来正尧想找机会批评他几句,现在看他主动认错,就打消此念头,又怕他思想有负担,就笑着说:“晓成,出门在外,哪能一点气不受,下次记好,在公开场合,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今天的事本来是我们的错,在店内大声喧哗,影响了别人。可你听不进老板的劝告,还先动手打人。如今我们出门在外,遇事能忍则忍,得饶人处且饶人。今天是我侥幸赢了他们,否则我们这样拖家带口的,哪能轻易离开?俞仁和你一起喝酒,为什么他不冲动?晓成弟,我们兄弟要走的路还长着呢,而且会十分艰难,我们都要做好思想准备呀!”正尧诚恳的说着。 钱娟望着晓成,气鼓鼓地说:“人家几个都能忍着,偏偏就你不能忍,你要有大哥的能耐,不能捅破天啊!”芳莲看晓成一直低着头,怕他火爆性子忍不住,就笑着打圆场:“算了、算了,吃一亏,长一智,以后遇事冷静处理就是,今天不都过去了嘛。天已不早了,都回房休息吧。”俞仁拉了一把晓成说:“走吧。”芳莲拉着钱娟手说:“回去不要再说了,注意平时约束他,磨磨他的性子,不给他任性惯了。”钱娟默默点头走出正尧房间。 阳春三月,芳莲携着六位山东男女,和一个山东小崽子,回到了阔别已久的龙南村,龙南村是一个古老的村庄,有三百户人家,村庄很乱,从东到西有二里之遥,村南有一条小河,是中国共产***游击队和日寇经常交战的一条分解线,所以村民都称它为“官沟”。 村西还有一条潮起潮落,宽约三十米的河流,它是龙南村西边的一道天然屏障。东边和长水县接壤,是徐水县和长水县的结合部。有一个人工开掘的十米宽,两米深的东圩界沟,是两县的分界线,也是每年夏季排涝泄洪的总干道。 龙南村的村民平时赶集做小生意的都到百花镇,那里安全距离也近,村里都是黄土小路,交通十分不便。但龙南村是个藏空卧虎之地,各种人物都有,四周群众有句口头禅“宁走十里荒,不走龙南庄。” 龙南村虽然交通不便,但是土地肥沃,盛产小麦及五谷。日寇住到长水县后,就经常下乡抢粮放火杀人。龙南村的正义之士,在共产党八路军的领导下,有组织的奋起抗日斗争。 日寇为了长期控制村民,成立了联保制度,五户一联保,五户中间如有一户通共,那五户就得全部受株连。联保是为了让五户相互监督,把共产党和广大人民群众分开,用心特别险恶。 三月初三,芳莲一行来到家住龙南村东边叔叔李长文家,望着几个陌生面孔,李长文夫妇非常吃惊。芳莲上前一步说:“二叔、二婶,我是小莲子。” “啊,你是乖乖莲子啊?你回来了,那你妈呢?”二婶急促的问道。 被二婶这么一问,芳莲黯然泪下,哽咽着说:“妈妈病死在山东了。”“啊,苦命的嫂子。”二婶抽泣着,一行几人都低下了头。 芳莲楞了一下,擦干眼泪,抬手指着正尧说:“叔、婶,这是我丈夫张正尧,母亲病逝,是他救了我,又收留了我,我们现在都有小孩了。” 说着芳莲把小迎春递到二婶手里,二婶把小迎春抱在怀里疼了一会说:“乖乖和你妈长得一样漂亮。”说着在小迎春脸上乱亲,小迎春并不认生,让她亲得咯咯笑。 芳莲又把其他几人都一一介绍给二叔二婶认识,李长文看到张正尧两眼炯炯有神,有股英雄气度,心里高兴。 芳莲低声跟二叔说:“叔,我们一行从山东来,准备和您商量在此落户,还请二叔帮我们出出主意。” 第四十八章安身之处 李长文把芳莲拉进房间,低声说:“莲子,不是叔不帮忙,你看叔就这两间草房,你弟和你妹都大了,自家住都犯愁,怎能安得下你们这么多人?实在让叔为难啊。” 芳莲望着叔叔满脸难色,两间低矮的小屋,确实无法安身,见状她笑笑说:“叔,我们自己造房子,再大的困难,我们会想办法克服,只是他们都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还望叔叔给我们想想法子。”她诚恳的说着。 芳莲把此情况和正尧说了,正尧平静的说:“农村能有几户有多余的房子,这样你和叔说一声,带我们去找村干部,请他们帮忙,解决住宿问题,吃饭我们可以到集镇上买点粮食,立锅灶,自行起火。”芳莲望着正尧点点头,心里想还是男人有主意。 吃完中饭,正尧安排几个人在家等着,他和芳莲、二叔向村上找领导。 李长文带着正尧夫妇直接找到村长王商,王村长五十来岁,一脸胡茬,一米八五的个头,生得是肚大腰圆,满脸红光,显得很精神。 王村长是国民党任命为村长,但是在共产党干部政策攻心下,唤起他爱国正义感,表面拿着国民党的俸禄,暗地为共产党办事,他不但在龙南村职位显著,经济条件也是村上屈指可数。他住三间双层楼房,全村独此一户。 芳莲领着正尧和叔踏进王村长家大门,王村长刚吃完中饭。他见李长文领着一对男女进来,就笑着说:“长文,你中饭吃了没?”李长文慌忙应答:“吃好了。” 芳莲上前一步说:“王叔叔,您好!”王村长惊讶的望了芳莲一眼,转脸向李长文望去。长文忙解释道:“王村长,这是我大哥家的莲子啊!” 王村长笑着看了一眼芳莲说:“长得和她妈一样,几年没见,长成大姑娘了,叔都认出来了,快屋里坐。”边说边领着他们往里走。 村长的热情出乎正尧的意料,他慌忙掏出香烟,递上一支给村长说:“王叔叔,抽支烟。”王村长接过香烟疑惑的问:“阁下是?” 芳莲接茬说:“王叔,他是我丈夫张正尧,我和母亲逃荒至山东,母亲病逝,是他收留我,结为夫妻。” “王叔,我这次回来,不是我们二人,还有丈夫的兄弟及他们媳妇,加上我家孩子共八人,叔叔家房子太小,自家几口人都挤不下。叔没有办法就带我来找您,请您帮忙想想法子,帮我们解决一下眼前的困难。” 王村长沉默片刻,低声说:“不是叔不帮忙,实在是没有地方,这样吧,如果你们不嫌弃,住到我家大车屋里吧。”说完脸现难色。 芳莲听了村长说给大车屋,心里万分高兴,连连道谢:“王叔,真的是太感谢您了,我带着丈夫和兄弟们一起来,这么多人不知道往哪安放,又是人生地不熟,心里没底。但是想到有王叔,一定会帮我们解决这个问题。以后可能还会有其他事情麻烦王叔,但叔您放心,今日受您之恩,我们一定铭记在心。”芳莲以守为攻,她害怕王村长反悔了。 王村长望了一眼正尧,见他一脸正气,双目闪闪发光,肯定是一位英才,他涉世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王村长楞了一下说:“大侄女,你们回来,我欢迎,你叔家的确困难,房子没有,经济也跟不上,你们心里有数,我把车屋让出来也不是长久之计,如果你们经济允许,自己造几间房子,时值春天,正好可以动工,你让你叔帮你们找个合适的地方,如有别的难处,我会尽力帮助你们。” 一股暖流从心底升起,正尧感到王村和蔼可亲,真不愧是领导。想起家乡的朱强虎,那样险恶,杀害多少贫民百姓,和王村长相比,真是天壤之别。 他慌忙离座抱拳当胸说:“王叔,您不愧是一村之长,快人快语,有一副古道热肠,小侄从心底佩服,您的恩德我们定不敢忘,我手里有点银子,将迅速选地买材料建房子,明天我们去镇上买些粮食和日用品,把正常日子运转起来,在房子未建起来之前,还是要打搅王叔一阵子,我们这就回去,把东西先搬到您车屋,您看可以吗?”王村长点头应允。 龙南村是个杂姓村,全村有三十多个姓氏,虽是杂姓村,但是人心齐,团结一致,和睦相处,一致对外。所以周围的土匪恶霸,国民党部队和日本鬼子,只要靠近龙南村,都是提心吊胆,防不胜防。 第四十九章聚众立威 今年年初,长水县的日本鬼子一个小分队到乡下扫荡,他们不懂龙南村的厉害,气势汹汹的踏进村庄,最后是一根稻草都没捞着,却丢了几具尸体下来,落荒而逃。 原来龙南村有个六兄弟组织,老大何桂柱,现年三十有六,一米八的个头,长得五大三粗,力大无穷。村上人都叫他大力士,他有一手好枪法,身系一个盒子炮。只要有外来势力危害到龙南村的安全,他都会奋不顾身率兄弟几个以死相拼,所以他们六兄弟的存在对龙南村有一定的影响。 这天吃完早饭,结拜兄弟,排行老二孙献策和老三古远忠, 一起来找老大何桂柱。何老大从怀里掏出切好的烟丝,自己先裹了一根,然后把烟丝放在桌上,招呼他们自己裹来抽,兄弟三人在屋内吞云吐雾,满屋的老烟味呛人。 老大女儿,何艳梅,从里屋出来,被烟味呛得连连咳嗽,嘴里嘟哝着说:“整天抽抽抽,能把人呛死了。”说完双手捂住鼻子,跑回里屋。 烟瘾过足后,老二开口说道:“大哥,王村长家的大车屋,昨天住进从山东来的三对男女。听说是李长文的侄女把他们带来的,没有房子,王村长就把车屋让他们住了。他们来了也不到老大这来报个道,真是不懂规矩,老大是不是去教训他们一顿?” “啊?竟有此事?这帮小子,也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走,教训他们一顿,撵他们滚蛋。”古远道,大炮筒似的嗓子直嚷嚷。 刚说着,老五傻大个子,朱魁进了大门,进屋也不说话,朝床上一坐,掏出有一尺长的大烟袋,按了一锅烟丝,缓慢的抽起来。 “走,看看去。”何老大过足了烟瘾,一纵从凳子上站起来,把剩余的烟蒂狠劲的摔出门外。 天空阴云密布,虽是三月,但是出门依然感觉冷飕飕的风往皮肉里钻。 四人刚走几步,老六张微权从后面追来,他拉了一下孙献策的手问道:“二哥,这是干什么去?”“听说村里来了几个山东小子,我们瞧瞧去。”“我也是为此事来的。”机灵鬼老六,鬼点子多,喜欢捣鼓些坏主意。 王村长的两间大车屋不算大,中间一根大梁,两间贯通,过去只要是种田大户,都会有车屋,像王村长家的车屋更宽敞一些。 芳莲从集上扯了一大块布料,挂着中间大梁上,三对夫妻临时搭个铺,房间内有一个夏天单人乘凉的小床,芳莲把它整理干净,让小刘军睡在外间。前面大敞门,王村长给些秸秆和柴草,临时把门拦起来,只留走得进人的一个小门。 到此第二天,正尧兄弟三人就去了百花镇,买了些粮食、煤灶、锅碗瓢盆等日用品,锅灶已经垒好,自己可以开火了。 昨日晚芳莲夫妇和叔叔商量好,在家门边建造六间草房,三对夫妻,每对两间。有他二叔出面找人来建筑。建房的各种材料,正尧吩咐俞仁和晓成负责去购买。 一切工作准备就绪,几个女人在里间逗着小迎春,小刘军刚到此处,感到各式东西新奇,闲不住,一个人溜出去了。正尧双手枕在头下,眼望屋顶,躺着床上想心事。 何老大带着兄弟几人来到车屋门前,门前有一个大石磙。他朝上一蹲,一边卷着烟卷,一边把嘴一努,示意古大炮去屋内。古大炮也不问三七二十一,挤进小门,飞起一脚,把地上的锅碗瓢盆踢飞起来。“哗啦”碗盆碰撞的声音,响成一片。 正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跃起,掀开布帘。他看到一个黑大个子,横眉站在屋中间,双手抱胸,傲气十足。 正尧见此情形,心里也一惊,知道麻烦事来了。慌忙走上一步,双手抱拳说:“不知兄弟到此,有何赐教?请坐下说话。”他双手平伸,作请势,黑大哥双目环睁,双手指着正尧吼道:“你小子,跟我出去说话。”他声若闷雷,把里屋的小迎春吓得哇哇啼哭。 正尧稳一下神,气聚丹田,缓缓走出小门。刚才在屋里发威的黑大个招呼也不打,当胸一拳向正尧打来,正尧没有防备,被他一拳击得实实在在。他感到此拳有千斤之力,得亏自己有思想准备,不然定被他所伤。 正尧摄住心神,听后面有脚步声,眼一斜,见一个傻大个,提着拳头,在后面偷袭,他装着不知,任大个猛击一拳,他假意踉跄几步,前面原先动手的黑大个,像打沙包一样,连击三拳,拼劲全力,全部击在正尧的胸膛。 正尧有些被激怒,但他强忍住,见屋外有好几个人,而且四周有不少看热闹的人群向这边涌了过来。自己刚到此地,人地两生,他们来找茬,也很正常。他们是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让我以后俯首听话,全是芳莲庄上人,自己要在此立足,就得忍,不能得罪人。 第五十章偷鸡不成 两个大个子,前后夹攻,没有把山东小子打倒,心里不免紧张起来,连续后退几步,望着正尧发楞。正尧见此情形,心情反而平静下来。他要摸清几人来此的真正目的,后再对症下药。想到此,他双拳一抱,朝在场的几个人转了一圈,朗声说道:“各位兄弟,小弟刚从山东到此,当地风俗规矩,一无所知,到此承王村长照顾,才有此栖身之处,这不刚刚到此,还没来得及到各位府上聆听兄弟们的教导,还望各位兄弟谅解。改日定当登门谢罪。”他说得诚恳且谦虚。 站在石磙边上的孙献策,对何老大耳语一阵,朝前走了一步,狠声说道:“你小子从山东到此,也有千里之遥,算是在江湖上闯荡之人,难道在外面道上混的人,不懂得庄有庄纪,存有村规?你掏耳打听一下,不管谁到龙南庄。哪有不先拜见我们何老大的,好了,我也不和你多讲,就看老大今天心情好坏,不赶你出庄是你的造化。”说完用手指指蹲在石磙上的何桂柱,脸上现出不可一世的笑容。 何老大心里盘算着,到此先让两个愣头青用重拳把山东小子击倒在地,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磕头求饶,以后再恩威并施,让他永远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可这小子好像还挺有能耐,前后夹攻居然没伤他分毫,这让他内心吃惊不小。 张正尧听了孙献策的一番话,心里有数,今天想要全身而退,好像有点困难,他做好了面对一切的思想准备。 何老大下了石磙,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唾沫,双手一搓,然后两手抓住石磙两头的木把,双臂一用劲,喊声“起来”,硕大的水牛石头磙子,没有一千,也得有八百斤,就这么被他稳稳的举过头顶,但是满脸已憋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看得出来,他已经拼劲全力,举着石磙的双手也在微微颤抖。他举着石磙缓缓走到正尧面前,把石磙重重的砸在正尧脚下,石磙下面都也陷入泥里,围观的群众发出阵阵唏嘘声。 放下石磙,何老大脸显傲气,望着正尧一字一顿的说道:“你小子今天如果不把石磙举起来,就给我立即滚出龙南村,否则打断你的双腿。” 听完何老大一番话,全场鸦雀无声,看热闹的人群互相拥挤着,担心的望着正尧。 何老大见正尧一声不吭,估计是举不起来,就吼道:“举不起来,也要说话,不能连pi都不敢放。” 张正尧像是没听到何老大的话,缓步走到石磙前,伸右手,握住磙把,一运气功,神威大发,单手把石磙提离地面二尺,然后伸左手托住石磙下方,单手举着石磙,围场走了一圈,场上看热闹的人群,发出阵阵惊呼。 何老大五人见山东小子单手把石磙举了起来,吃惊不小,但心里仍不服气,老六张微权,见张正尧举起石磙,就从门边捡起一根短棍,悄悄对准正尧后脑勺砸去,张正尧没估计到会有小人暗算,仍然举着石磙缓步走着,正当张微权的短棍将要打到正尧头上时,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来,一脚狠劲踢在张微权的后脑勺,张微权根本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踢中的头,一阵昏眩,一头栽倒在地。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正尧的徒弟小刘军,他见师父他们在闲聊,自己觉得无聊,就偷偷出门转悠去了。他并没走远,看自家门口围了不少人,他怕家里出事,就匆忙跑了回来,快到家,他轻功一提上了房顶,正好看到张微权准备偷袭师父,就奋不顾身的冲下屋顶,使出全身力气给那人一记重脚。 小刘军一脚把张老六踢倒,一个俯冲刚好落在古大炮面前,古大炮见他踢翻老六,心里有气,伸手抓住刘军头发,把他拎在半空,小刘军手脚齐动,也无法挣脱古大炮的手掌,痛得他哇哇乱叫。 正尧举着磙子,正在盘算怎样处理好今天的事情,“扑通”听到有人倒地的声音,回头一望,心里明了是怎么回事,见到刘军被拎着头发在空中乱蹬。他慌忙扔下石磙,脚在石磙上一点,一式“燕子低飞”,身体像一把飞箭,直射出去。古大炮没看到人,拎刘军的两臂剧痛,手一松,把刘军扔在地上,可自己的膀子怎么也抬不起来了,剧烈的疼痛扭曲了他的五官。张正尧恨古大炮踢飞他的锅碗,还打他的徒弟,所以卸了他的双臂骨关节。 第五十一章草草收场 傻大个朱魁,本来想着和古大炮一顿拳脚把这山东小子放倒,结果他耐打,后见他又单手举起石磙,心里不免有些担心,他望了何老大一眼,见何老大向自己努嘴,并且看到何老大手里拿着一块石头,向张正尧偷袭过来,见状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也偷偷地向张正尧后面靠拢。 朱魁见正尧扑倒老五跟前,没见张正尧出手,大炮却已动弹不得,他拿起木棍,从后面悄悄偷袭正尧,正尧那是耳听八路,眼观四方,见朱魁已贴近身边,突然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扫堂腿对准朱魁屁股扫去,他怕打断朱魁的腿,所以才对准他屁股,扫堂腿威力无穷,把朱魁带出五尺开外,重重的摔在黄土堆上。 张正尧刚扫倒朱魁,后面何桂柱手拿石头向他头上砸来,他听风辩物,把头一歪,何老大的石头实实在在的砸在自己的肩头上,他顿感肩头酸麻,他忍着疼痛,一个鸽子大翻身,凌空飞起,出指如风连点三处大穴,何桂柱哼了一声,凭空倒地,双目直楞楞的盯着正气。 芳莲手抱小迎春和晓兰,钱娟,三人听到屋外锅碗打碎的声音,就已尾着正气出了房门,她见屋外几个都是冷目对着正尧,知道是庄子上的人来找麻烦了。但她心里很冷静,知道正尧的能耐,不担心正尧吃亏,她倒希望正尧出手轻些,都是一个庄子上的人,不要弄到最后不好收场,她想提醒正尧。 但看那帮人出手狠毒,如果不把他们制服,看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加上他们口出狂言,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她见正尧出手都没有伤他们筋骨,就明了丈夫是何等的聪明,都是本庄人,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还得在一个庄子上处事。 她见他们一起来的五人,已被正尧制服四个,还有一个呆呆的站在原地,像一根木桩杵在那里,已经手足无措了。 他们本来是想显示自己的威风,结果被山东小子一个人搞趴四个,这个人丢大了。以后在本庄还有什么威望可言,孙献策望四周群众都用嘲讽的目光望着自己,他觉得无地自容,这样僵局该怎么打破?他自认为平时是个足智多谋的人,这会却感觉六神无主。 他望着躺在地上的几个兄弟痛苦的神情,又看山东小子一脸淡定,他转头望向门口的芳莲,露出求救的目光。 正当场内十分尴尬之时,从人缝中钻出一个人来,他气喘吁吁的说着:“表妹、表妹婿,误会、误会啊,这几人都是我的兄弟,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己人了。” 来人真是六兄弟中,排行老四,人称神枪手“嵇青山”,嵇青山和王村长家只隔两户人家。昨天晚上他在正尧这里聊了一个晚上,他的母亲是芳莲的姑母,所以这表妹是一点不假。他今天一早去百花镇赶集去了,回来望这边围了这么多人,一看此阵势,心里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在内心责怪自己没有先去和何老大打声招呼,以至于发生了此等局面。 “表妹婿,他们几个都是我的结拜兄弟,这事怪我,没有把此事预先办妥,还请妹婿看在兄长的面子上,放他们一马,一切事情由我来处理。”嵇青山急急的说道。 正尧见好就收:“姐夫,也怪小弟办事欠妥,没有事先去和何老大知会一声,还望各位兄长多担待。”说完走到何老大跟前,抬手在他身上轻拍几下,何老大立马站起。正尧一抱拳说:“何老大,小弟多有得罪...”何桂柱也不等正尧说完,红着脸,挤出人群匆匆而去。 正尧走到古远忠跟前,看大炮痛得脸色发白,头无力的低垂着。正尧伸手抬起他的膀子,轻柔几下,大炮顿觉浑身轻松,他一跳爬起,双手一抱拳说:“多谢壮士,手下留情,兄弟敬佩你的为人。”正尧看出他是个火爆性子,实际是个耿直之人,也就一抱拳:“哪里哪里,是小弟粗鲁,多有得罪,小弟刚到此处,不敬之处,还望兄长见谅。” 古大炮轻轻的点下头,走到朱魁面前,拉起他,朱魁手捂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出人群,临走偷偷望了正尧一眼,仍是心有余悸,灰溜溜的溜走。张微权也在孙老二的搀扶下出了人群,就这样一场风波,草草收场。 第五十二章伺机而动 阳春三月,万物复苏,河边的柳树抽出嫩绿新芽,小草害羞地探出头来惊奇地观察着这春回大地的景色。 经过四十多天的奋战,六间新式草房,在鞭炮齐鸣中落成,全家人欢天喜地的搬进新房。 正尧夫妇对王村长千恩万谢,并拿出三十两银子作为租房费用,被王村长婉言谢绝。三对夫妻,每对两间新房,小刘军住在一大间厨房里,那是盖大房子时剩下的边角材料,芳莲又让叔叔找人另建的。 搬进新屋的那天,一大家团在一起吃了一顿团圆饭,正尧严肃的宣布说:“我们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兄弟多了,就要分家来过,现在房子已建好,等两天我再给你们租些土地,农村没有土地是不行的,刘军就让他跟我家一起,我要教他学些武功,再给他找个媳妇,也算对他爸有个交代,这以后我们虽然分开生活,但还是一家子,有我在此,你们谁有难处,我会尽力帮忙。” 虽然三家分开过,但是真的如正尧所说,还是一家子,哪家吃到新鲜饭菜,都会叫到一起。正尧夫妻对他们样样关心,小刘军整天三家不停腿的乱窜,师叔师娘的叫个不停,而小迎春更是三家联系纽带,谁有时间,谁抢着抱走,小脸上挂满了笑容,给三家也带来了无限乐趣。 时近初夏,农田的活计多了起来,庄户人家整天忙着除草施肥,正尧为三家租种了六亩田,三家分着种,农忙时联合起来,互相帮忙,样样农活抢在人前忙完。 一天下午,中午休息好的人们都陆续下农田干活去了。从长水县下来扫荡的小一队日本鬼子,在翻译图大龙的带领下,就着青沙帐遮掩,顺着东大圩的沟里,偷偷摸进了龙南村,他们受尽了龙南村六兄弟的侮辱,下决心伺机报复。 翻译图大龙,家住龙南村,父亲图有财,是庄上有名气的生意人,他家里有钱,在儿子二十岁时,送到日本洋学堂去留学,图大龙险恶奸诈,在日本鬼侵略中国时,他报名应征做了一个侵略中国的汉奸走狗。 在这之前,他已经带着鬼子两次扫荡龙南村,却遭到龙南村六兄弟猛烈还击,两次都是损兵折将,落荒而逃。 因为两次扫荡失败,佐田小队长受到上司的严厉训斥,他恨死龙南村。他找图大龙合计,图大龙出主意说:“太君,时值农忙季节,龙南村农民都到田里干活去了,我们少带些人,偷袭龙南村,我们行动要快,得手后迅速撤走。”佐田竖起大拇指:“你的大大的行,现在就出发。” 图大龙虽然离家多年,但是龙南村村民怎么分布,他心里还是很清楚,在他的指挥下,三路鬼子同时扑向六兄弟家。 第一路鬼子在图大龙的指认下,偷袭何桂柱家,他们最怕也最恨的就何桂柱。 何桂柱家门虚掩着,佐田小队长手提匣子枪,一脚踹开大门,十来个鬼子蜂拥而入,屋里静悄悄的,他们冲进了里间。 何老大女儿,何艳梅,年方十六,老夫妻就这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从不让她到田里去。她睡在床上,被踢门声惊醒,一看满屋的鬼子兵,瞬间吓得魂飞天外,全身颤抖哭了起来,鬼子兵叽叽喳喳的喊着:“花姑娘的干活...”说着争先恐后的上前搂抱她。 佐田命令迅速把她带走,几个鬼子兵拖着何艳梅匆匆而去,临走时发现何老大的猎枪靠在墙边,也顺手拎走。 大炮古远道没有娶妻,和弟弟古**住在一个院子里,和何老大家相隔三百米,当鬼子兵闯进他们家院时,只有古**的女儿在菜地里拔草,一见鬼子兵闯进院子,她慌忙跑进内屋,锁上房门。 鬼子兵见到花姑娘跑进内屋,追了上去,一脚踹开门,上去就拖人,可怜她一个姑娘哪有反抗之力,哭哭啼啼被鬼子兵拖走了。 老六张微权,小夫妻俩还躺在床上睡觉,毫无防备,被鬼子堵在被窝里,老六一见鬼子冲进屋里,光着脚冲下床,向靠在墙边的枪扑去。被冲在前面的两个鬼子,一人一**打翻在地,然后掏出绳子捆个结实。 另一路去抓嵇青山和朱魁的鬼子扑了个空,他们两家都没人在家。三路鬼子迅速集合,押着四个男女窜回长水县。 第五十三章乱了阵脚 张微权十岁的侄儿在门口玩耍,看着鬼子兵押着叔叔婶婶,吓得躲在墙角不敢出声,等到鬼子兵走后,他慌忙跑到离家两里地的田间,找到在那干农活的父母,告诉父母鬼子兵抓走了叔叔婶婶。 大哥张微胜的田和何桂柱的田紧挨着,听到儿子所言,就立即去找何老大,何桂柱听说鬼子兵进村,吃惊不小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进的村?有没有抓人?”他急促的追问张微胜。 张微胜连忙回答说:“儿子跑来,说他二叔二婶被鬼子兵抓走了,别的情况还不清楚。” 听得此言,何桂柱扔下锄头,扭头向村里跑去。龙南村的群众都把何桂柱当着主心骨,有什么难事,第一个就会想到何老大和他的一帮兄弟。鬼子兵两次进村扫荡,他们都凭着熟悉地形和高超的枪法,把鬼子打得落花流水,死的死,逃的逃。所以庄里人都特别信任他们。 何桂柱匆匆跑回庄子,庄里静悄悄的,偶尔传出一两声狗叫,他顺着西庄圩沟里跑进家中,看见家里一片狼藉,他心里暗惊,大事不好。冲进屋内没见女儿,他心里着急,在屋内望了一圈,发现枪也不见了,他撒腿冲出门外,向三百米外的古大炮家跑去。 古大炮兄弟二人,由于家境贫寒,加上大炮性格火爆,虽然他四十有一,还是独守两间空房。他弟古**,小他两岁,娶妻王氏玉美,生有一子一女,女儿古立红,年方十七,天生丽质,唇红齿白。儿子古立山,刚满十四,聪明伶俐,人见人欢。 大炮是哪里有酒哪里醉,不讲什么原则的人,他性格粗鲁,但是为人耿直,遇事不怕死,勇往直前,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所以才会有“大炮”这个别称。 何老大跑进古家大院,院内空无一人,堂屋大门敞开着,他窜入屋内,没见有人,他心急如焚。 跑出大门外,张微胜说老六夫妻被抓,难道古家的人和小梅都遭不测?他不敢往下想,拔腿向张微胜家跑去。 张微胜夫妻已经跑回家,站在门口和几个邻里讲话,见何桂柱气喘吁吁的跑来,忙迎上去说:“老何,我儿子说,他看见叔叔婶婶和两个女孩,一共四人被鬼子抓走。” 何桂柱见张微胜的儿子站在他妈身边,就轻声问道:“小龙,你看到鬼子抓走的是哪几个人?里面可有你小梅姐?”小龙摇头说:“我没敢靠近,所以没看清,只看到是四个人。” 一会古大炮兄弟也匆匆赶来,大炮急不可待的说:“老大,我的侄女小花不见了。”何老大听到这话,慌了神:“我家小梅也不见了,怎么办?” 何老大老婆陈玉兰和古**老婆王玉美也都慌里慌张的跑来,两人面带哭像,双目包泪,听张微胜老婆王红讲,张微权夫妇被抓,还有两个女孩,两个女孩很有可能就是小梅和立红,几个妇女带着哭腔,让何桂柱快想办法。 何桂柱有一副侠义心肠,夫妻二人只有小梅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由于受父母娇惯,所以有些任性,现在女儿不见了。 他六神无主的撒开脚丫向家里跑去,半路碰到朱魁,二人结伴一起向嵇青山家跑去。 老四嵇青山夫妇和老二孙献策刚从田里回来,立在门口听几个邻里在说鬼子进村的事,见老大老三跑来,连忙迎上去说:“老大,鬼子来扫荡了,你可听说?”何桂柱默默的点下头说:“老六夫妇和我女儿还有**家女儿,应该一起被抓走了。” 孙献策听说被抓的几个人,不禁眉头一皱说:“今天的事有蹊跷,鬼子进村没放一枪一弹,而且抓的都是我们兄弟的家人,我们几家都是分散在村子里,为什么能在短时间内就把人抓走?还顺利撤离了。估计这里面有人捣鬼,我们得赶紧想办法救人,女孩在那畜生队伍里,太危险了。” 孙献策今年快五十了,结拜兄弟中他年龄最大,他遇事工于心计,点子多,谁家有为难之事,都会找他讨个主意,出出点子,他的法子总能把事情摆平,所以在村里的威望仅次于老大。 人们陆续从四面八方聚集到嵇青山家门前,七嘴八舌,低声议论着,有人骂日本鬼子的畜行。何桂柱睁着发红的双眼,望上去像要喷火,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随时想要拼命的样子,突然听他大哼一声:“该死的日本鬼子,给劳子碰到你们,一定抽你们筋,喝你们血。”说完猛的一拳砸在土墙上,震得草房沙沙作响,议论的人们被他的举动吓得立马都闭了嘴。 第五十四夜幕降临 嵇青山缓缓走近何桂柱身边,低声的说:“老大,不要激动,事情出来了,我们要想办法解决,你看是否要请我表妹婿张正尧帮忙?让他拿个主意。”嵇青山用征询的语气问他。 “找他干嘛?你让我去求他?”他血红的双眼像火样盯着青山,本来就一肚子怒火,被青山这么一点,熊熊的怒火像喷岩的泥浆冲向天空。“亏你想得出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陈玉兰泪眼婆娑的走到嵇青山面前说:“老四,请你们抓紧时间想办法救救我的女儿...”她哽咽着说不下去。 天渐渐黑了,聚拢的人群怀着恐惧和担心渐渐散去。嵇青山走近孙献策说:“老二,快拿个主意,此事拖延不得。”孙献策眉头紧锁,看得出他在绞尽脑汁,他和何桂柱在龙南村被人称为一文一武。今天何桂柱自己女儿被抓,他气晕了,也忘记找他商量办法,就气鼓鼓的自顾自走了。 刚才老四和老大讲找张正尧想办法,实际他早就考虑到,但他担心张正尧之前受兄弟几个之气,怕他不肯帮忙。现在嵇老四又问自己,他是左右为难,也是无计可施了。 嵇青山掏出一支烟点着,也给孙献策点上一根,自己猛吸一口说:“老二,我们去找表妹婿看看,请他帮忙,他有一身武功,又有一腔正义热血,特别对日本兵,他更是恨之入骨,我想出面去请他,你看怎么样?”孙献策沉默一会道:“青山,不是为兄没想到这层,我们上次上门欺负人家,踢坏人家锅碗,换作是我,肯定不会帮忙,现在老大女儿被抓,他连气带恨,已失去分寸,我们作为结拜兄弟,应义不容辞的为他解难。现别无他法,你和他亲戚,你试着去请他看看,要说得婉转一些,如果他能把事情摆平,事后我们再登门致谢。”青山心里着急,点下头,匆匆而去。 芳莲刚把晚饭盛上桌,看表哥来了,慌忙让座,并向晓成屋里喊了一声:“正尧,表哥来了。”听到芳莲叫声,正尧赶紧起身回屋,一见嵇青山,忙说:“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把表兄给吹来了?”说完不忘手里递烟点火。 嵇青山心里着急,就开门见山的说:“妹夫,我们兄弟几家有难,想请你帮忙,不能摆平此事,龙南村就要出大乱子了。”看表兄这般着急,正尧知道事情严重连忙说:“表兄,你讲,有什么急事,只要小弟力所能及,定当效力,”正尧说得坚决,让青山心里有了底。 青山把下午鬼子扫荡的事叙述一遍,正尧听后说:“我们也听说鬼子进村抓人了,但是不知道谁被抓,可惜让鬼子逃走了,日寇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我国土上烧杀抢掠,只要是有血性的男儿,谁不恨他们入骨,现在偷袭我们村庄,还抓了我们的人,我又怎能视而不见,你说,要我怎么做?”正尧说得有些激动,他恨鬼子的怨气还深深地埋在心底,一经拨动,就会熊熊燃烧起来。 芳莲又抄了两个菜,青山边吃边说:“庄上几个人身陷魔掌,凶多吉少,我想请妹夫帮忙,到长水县去救人,我知道要想去鬼子兵营里救人,是很危险的,但是事出紧急,也无他法可想,妹夫,你看怎么样?” “庄人有难,我定当前往,但长水在什么地方?鬼子兵营在何处,我全然不知。”青山忙接口说:“向东北二十里路,就到长水,鬼子兵营在长水最南边,晚间岗楼上灯如白昼,离老远就能望见,不用担心找不到。”青山介绍着地形,正尧微微点头。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我和刘军打前阵,晓成和俞仁你二人带着枪和青山兄弟一起前往,到鬼子兵营外集合。”说着他放下碗筷,走近屋内片刻出来,青山见他一身短打夜行衣,刘军也和他师父一样打扮。晓成和俞仁身配匣子枪,把缴来的鬼子长枪递给嵇青山,青山不知他们有枪,他摸着光滑锃亮的洋枪,心里无比激动,他爱枪如命,百发百中,也是吃苦练出来的。 出了大门,夜色茫茫,乌云密布,一会从乌云丛中闪烁出一点点星光,西天的下弦月虽然将要坠去,但还在发出谈谈的光环。 正尧和青山他们说声:“我和刘军先行一步,你们快点跟上。”说完拉着刘军的手,唿哨一声:“走”!只见两人凭空拔起一丈多高,踏上房顶,即刻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第五十五章夜探军营 青山目睹正尧的绝顶轻功,心里激动万分,龙南村有这样一位侠义好汉,准能保一方平安,他徒弟刚十几岁,就有此功夫,真是名师出高徒,令人敬佩。 正尧师徒似阵风,十几里路,转眼就到,县城南端,有一片灯光,在黑暗的夜空中,一点点像鬼火在晃动,正尧环视四周,前后三排的鬼子营房里,有几间还透着暗淡灯光,但已无人声,兵营外也死一般寂静。 正尧让刘军伏在民房上,自己几个雀跃,上了左边没有灯光的鬼子兵营房顶,他驻足静听,屋内发出低微的鼻息声,听了一会,不见动静,他又飞到中间有亮的房顶。 正尧见到这栋房子很大,目测一下应有十几间,东边第二间里还亮着灯,门前走廊上突然传来缓慢的脚步声,正尧一惊,忙伏身静听,单调的脚步声,说明只是一个哨兵,他环视四周,见没有别的动静,他滑身到后檐口,双脚勾住瓦边,一式倒挂金钩,透过玻璃,看见一个日兵军官和一个中国人在低声议论着什么,日本军官不时发出奸淫的笑声,让人听着毛骨悚然。 正尧看了一会,回到屋顶,跃身到另一栋房上,听了一会,房子内同样传出鼻息声。他把三排房各处查看一番,没有其他异样动静。前面岗楼上,两盏刺眼的大灯,把岗楼袒露在灯光下,岗楼内两个哨兵,身背步枪,在岗楼内蠕动着。 正尧又到四周巡视一番,没发现被抓的人关在哪里,他心里有些着急。飞身回到刘军跟前,刘军见师父飞回,就低声问道:“师父,找到没有?”正尧摆下手,看青山他们还没到,就拉着刘军向来路飞去,大约飞回两里之遥,迎面碰上匆匆赶来的青山一伙,正尧喊了一声,凑近青山,低声说道:“表哥,鬼子的兵营,我巡视了一周,没发现我们被抓的人关在何处,鬼子是否还有别处营房?” 青山听正尧说完,担心的说:“被抓的人,不会被鬼子杀害了吧?别的营房没见过,我们回头再去看看。” 几个人顺着原路,又返回到鬼子兵营处,伏在黑暗中静听,突然中间那栋,第二间亮着灯的门打开,屋内灯光射出几米远,就着灯光,正尧发现刚才在和鬼子军官说话的中国人打着手电筒从房间走出,门前的哨兵拎着步枪,尾随着中国人向岗楼走来, 嵇青山他们离岗楼几十米远,在强烈灯光照射下,嵇青山清楚的认出,来人是图大龙,图大龙的家和自己紧挨着,从小光着屁股就在一起玩,只是图大龙的父亲图有财经商有钱,后送他去日本留学,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还做起了汉奸走狗,他心里一惊,今天鬼子来村上准确抓人,原来是这个畜生在搞鬼。 张正尧伏身在房顶上,看到岗楼上的哨兵,在图大龙的招手下,拎着一串钥匙,顺着水泥台阶,一步步走下,图大龙和哨兵嘀咕两句,哨兵打开岗楼最底层的门,只听里面一阵骚动。哨兵从里面拖出两个人来,嵇青山一眼认出正是何桂柱女儿何艳梅,古**女儿古立红,他推了一把小刘军让他去告诉师父,这两人正是我们要找的人。 鬼子兵和图大龙拉着绑着双手的两个女孩,走进了亮着灯光的第二个房间,哐当一声把门关上。突然最东边的一间房,电灯光亮,从玻璃上望到一个女孩被带进房间,原来亮着灯的房门被打开,哨兵拖着另一个女孩,图大龙打着电筒,开了第三个房间,他拉亮电灯,哨兵把女孩拖送进房间,随手关上门,又在院里慢慢的渡着缓步。 张正尧和嵇青山耳语几句,然后拉着小刘军,飞身逝去,瞬间落在亮着灯光的房子上,鬼子哨兵面朝墙,正划着火柴点烟,正尧向刘军示意打开窗,然后自己居高临下,一式燕子戏水,向鬼子哨兵扑去,鬼子哨兵应声倒地,他用力一拖,放在黑暗处,他迅速飞身猛起,小刘军已把第一间亮着灯的窗子打开。 屋内鬼子军官,正是佐田小队长,他今天从龙南庄抓回两个女孩,他和翻译图大龙密谋好,今晚一人一个享受一番...... 现在他把捆着何艳梅的绳解开,伸手搂抱,淫笑着说:“花姑娘的,我大大的喜欢。”何艳梅吓得连连后退,双手捂着前胸,她一直退到床边,被冲上来的佐田扑翻在床,在艳梅脸上一番乱亲,何艳梅惊叫着,泪水满面的挣扎着,外衣已被鬼子扯下,无奈一个弱女子哪是鬼子的对手,发出阵阵惨烈的叫声。 第五十六章龙潭虎穴 张正尧直冲进屋,见状,一手拎起佐田的上衣领,膀子一较劲,把佐田掼向东墙,扑通一声,佐田从墙上掉下,他一窜爬起,拎起身边的指挥刀,睁着血红的双眼,向张正尧拦腰砍下,张正尧用劲不小,没有把佐田摔伤,知道今晚遇到劲敌了。 正尧见鬼子刀到,一纵身飞起,一脚踢在佐田的脑门上,佐田顿觉眼冒金星,但他马上稳住,他在日本练过柔道,也能施展两下。 正尧一脚没把佐田踢倒,回过身来,不敢怠慢,一招“双风贯耳”,双手从左右同时击向佐田双耳。佐田慌忙缩头躲开这招,哪知正尧招中有招,腿下鸳鸯连环腿一连三脚,佐田躲闪不及,被他扫中,人凭空倒地,但他迅速抢身坐起,正尧没等他坐稳,腾空跃起,气聚丹田,一记重脚对准佐田后脑勺踢去,佐田应声倒地。 国仇家恨,加上今晚的场景,令他愤怒到极点。只见他双手如刀,使劲全身力气,向佐田的脸上砍去,可怜佐田今晚做着黄粱美梦。这会只剩下半个脑袋。一道孤魂,越过汹涌的大海,回东瀛老家报道去了。 也许等他灵魂醒悟过来后,他会怪罪日本的军国主义,让他家破人亡,尸沉他国。 张正尧劈死佐田,看小梅已经被吓傻了,他冲过去拖起她,冲出大门,小刘军正好跑来,低声对师傅说:“窗已打开,屋内正在说着话。”说完拉起小梅飞身而去,顿时消失在黑暗中。 图大龙把古立红带进房间,伸手给她松了绑,笑着说:“小红,我也是龙南村人,和你父亲是朋友,今天你被太君抓来,准备杀了你,是我求情,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出来。”他倒了杯水送到立红面前继续道:“来喝口水。” 立红不作声,也不接杯子。图大龙今晚已和佐田密谋好,心里早已是yu火难耐,所以不想再和立红废话,冲上去抱住立红,立红惊起,左右躲闪,图大龙已经抓住她胳膊,把她向床边拖,立红奋起反抗,图大龙刚从学校毕业出来,实属文弱书生,他一时制服不了立红。两个人都已累得气喘急促。 图大龙一心盯在立红身上,张正尧从窗子飞了进来,他也完全没有觉察。正尧看到此景,本来怒火燃烧的心里又沸腾起来,他凭空飞起,一式“老鹰抓小鸡”拎起图大龙的头发,悬在半空,痛得他龇牙咧齿。顺势把他往地上一扔,抬脚踏住。 图大龙根本没发觉有人进来,他是谁?龙南村没有此人,他虽然被踩在脚下,但还嘴硬的说道:“你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你是活腻了吗?”他歪着头责问正尧。 正尧眼冒火星,哼了一声说:“我是谁,你也无需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专门收拾那些为虎作伥,卖国求荣的狗贼,你是龙南村人,却认贼作父,助纣为虐,把鬼子带到自家庄上去抓人,还要糟蹋庄上姑娘,你简直不是人,就是一个畜生,民族的败类,今天我要宰了你,也是为龙南村除去一害。”说完脚上带劲,只听咔嚓一声,图大龙的左腿一折两段,他惨叫一声,大喊:“壮士饶命。”正尧正在气头上,他伸出双手,在图大龙膀子两边一捏,两个肩膀同时粉碎,正尧举起拳头准备劈死他,但想那样岂不是便宜了他,倒不如留下他的大脑,让他考虑自己做坏事的后果,他这是自作自受,叫他一辈子瘫痪在床,让他生不如死。 正尧回头一望,只见立红吓得双手掩目,他也不去解释,拎起她的双手飞逝而去。 小红和小梅又回到一起,一见四叔在场,两人抱着青山轻声泣泪,嵇青山抚摸着两个丫头的头发说:“不怕,你们得救了,小红,你看到你六叔他们夫妻俩了吗?”小红抬手擦了下眼泪,低声说道:“他们二人被关在岗楼下面的屋子里。” 正尧和青山耳语一会,十五分钟后,正尧从兵营里拎来两套鬼子服装,还有一个大手电,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一会,分头走开。 约摸半个时辰,原来鬼子兵营中间那栋房门开启,电灯光重新亮起,古立红和何艳梅同时从两个房间被反绑着双手,鬼子哨兵押着,在翻译图大龙的大手电照引下,缓缓向鬼子岗楼走去,岗楼内灯已熄灭,只有岗楼外面的两盏大灯,在昆虫的包围中,仍闪着刺眼的光芒。 第五十七章匆匆而去 翻译图大龙站在岗楼下面,朝岗楼上招了下手,岗楼内电灯光亮,一个身背刺刀的哨兵缓步拾级而下,手里拎着钥匙,当他把们打开,眼睛被手电照得睁不开时,后脑勺被站在后面的鬼子兵狠劲的一**,哨兵头戴钢盔,虽然被**猛击,但只是眼前一花,他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猛然回转身,向外跑去。 但他刚迈开步伐,被迎面而来的鬼子兵猛踢一脚,他仰面摔倒,被拿枪的鬼子兵一刀刺中胸膛,四肢乱甩几下,就不动了。 在灯光的照射下,鬼子兵慌忙进入小屋,给绑在柱子上的张维权夫妻松绑,边解边说:“六弟,我是你四哥,救你来了。”一边甩下身下的鬼子服,拎起鬼子兵身边的步枪,然后带着几个人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张正尧踢翻鬼子兵,又飞身上了岗楼,岗楼内的哨兵端着枪望着下面两个小女孩又被押回岗楼,他知道两个女孩被押走的结果是什么,他心里酸酸的,因为在他故乡家中也有一个跟她们一般大的妹妹。 他正在思索着,看到下面从岗楼下去的哨兵突然倒地,他一惊非同小可,摸起电话机乱摇起来,正尧看此情景,知道下面事已败露,刻不容缓。 他跃起身,双脚带劲,对准岗楼门猛踢下去,只听咔擦一声,岗楼门凭空飞起,一下子砸在电话机上,电话座机被砸得粉碎,鬼子兵手被砸破,鲜红的鲜血,飞溅在四周墙上,他猛回头见一中国人向他飞来,他吓得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葱。 张正尧本想对鬼子兵痛下杀手,结果发现他跪地求饶,没有还手之意就说:“你们这帮狗强盗,既然这样怕死,又为何跑到我们国家来作恶?”鬼子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趴地不起。见此正尧不免有点心软,心想来我国的侵略者,都是日本的军部大臣,作为岗楼上的哨兵,也只能听从日本帝国主义的支配,漂洋过海来为他们卖命,他在日本也有父母,妻儿,有家庭。一旦伤身中国,在日本的一家人就会妻离子散,该死的侵略者,你想称雄称霸,却不顾国民的死活,这种侵略的罪行,将会被全世界爱好和平的人永远唾骂。 正尧突然一惊,自己走神,他慌忙飞身离开岗楼,青山一群人正等得心急,见正尧平安归来,都喜出望外。劫难重生,四人更觉得亲情可贵,这会再见亲人分外亲切。 张维权走近正尧,双拳一抱,颤声说道:“张老大,多谢您的搭救之恩,愚兄这厢有礼了。”说完弯腰给张正尧磕头,正尧双手慌忙托住他笑道:“兄弟,咱们都是中国人,那些日本人在我国土作威作福,打他们是我等份内之事,救同胞也是我应尽之责,实在不必行此大礼。” 张维权回来听四哥说起救他们出来的人,是被他们欺负过的张正尧,他内心顿感万分愧疚,深深自责,自己无大丈夫之色,人家要像自己这般小肚鸡肠,记恨自己,这次定然会死在鬼子兵营。 两个女孩,从被抓来,都是以泪洗面,今晚目睹自己遇险被救的场面,至此还心有余悸,被救回来,见到四叔后,心里才有了底,四叔把救她们的经过说给她俩听,她俩也亲眼见到,在那样的险情中,人家和你家没亲没故,而且之前又让父辈们上门羞辱过。看得出来,此人有胆有识,心胸宽广,是一个能干大事的侠义之士。 四叔青山向她俩递眼色,姐妹二人双双跪倒在正尧脚边,并齐声说道:“感谢叔叔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们将铭记在心,在此请受我们姐妹一拜。”说完二人重重磕了个头。 正尧伸手拉起两个女孩,并笑着说:“二位姑娘不要行此重礼,日本鬼子凶残奸诈,以后要多加小心,走吧,天色快亮了,防止被鬼子发现,会引来麻烦。”说完一行人匆匆而去。 第五十八章平安归来 何桂柱和老婆陈玉兰一夜未睡,他一根接一根的抽着烟,屋内床前撒了一地的烟蒂,陈玉兰以泪洗脸,抽泣不停,女儿小梅是他们掌上明珠,平时女儿睡高出怕摔了,放地上怕冻了,她要干什么都是由着性子来。只要她高兴,老俩口就舒心,现在女儿被日本兵抓去,生死未卜,她不敢往下想,如果小梅有个三长两短,自家这日子也就没法过了。 何桂柱叹着气,恨自己无能,连女儿都没能好好保护,枉为龙南村老大,昨天下午老四提出去找山东那小子帮忙,晚间老二也来提出他的看法,自己和山东小子有段梁子,他会帮忙吗?就是放在他自己身上,估计也不愿插手这事。鬼子那么多人,还有那么多枪炮,就是找他去,他也拿鬼子无何奈何吧。既然他无力救人,自己又何苦低三下四去求人? 天色放亮,熬了一夜的何桂柱,开始迷糊起来,突然从外面传来女儿的叫声,他疑是梦境,睁眼一看,老婆已跑到外间,他慌忙披衣下床,往外跑去。他见女儿小梅正趴在她妈怀里低声哭泣,陈玉兰对于失而复得的女儿,一刻也不愿放手,紧紧的抱着女儿,何桂柱见此情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呆呆的站在原地。 此时,嵇青山满面春风的笑着走进院内说:“老大,小梅他们几个都被救回来了,还从鬼子手里缴来几支崭新的步枪。”说着取下身上的枪,在何老大面前展示着,嵇青山心里甜得发慌,他把枪看得比命还重要。 “青山,你们什么时候去了长水?怎么把人救出来的?怎么不和我说一声?”一连几个问题,说明何老大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现实,这是怎么做到的? “老大,昨晚看你愁眉不展,又听不进我的劝说,我和二哥商量后,就去找了表妹婿,把情况向他说明,他听后大骂日本强盗,立即和我赶赴长水,他和徒弟小刘军轻功了得,高来高去。” 嵇青山把事情前前后后叙说了一遍,何老大心里暗暗燃起敬佩之情,他在心里佩服张正尧的胸怀宽广,不计前嫌,甘冒生命危险救他们于水火。自己真的小人之心啊! 何小梅停止哭泣说:“我被那位叔叔救出后,把我交给刘军,我当时被鬼子按倒在床上,已经吓得魂不附体,出来以后,两腿只打哆嗦,软瘫在地,怎么都站不起来,是刘军一直抱着我出来的,还一路安慰我,叫我不要害怕。还说只要有他师父在,就绝对安全,再多的鬼子兵,都不是他师父的对手。叫我以后在庄上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们。到青山四叔跟前我还在一直发抖,刘军见状,脱下他自己的衣服给我穿上,我身上暖和多了,我担心他会冷,他却一纵身飞上屋顶,来去几趟落地后拉着我的手,告诉我他不冷,他虽然小我一岁,一路上却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我,他把我送到门口才回去,爸、妈,不是刘军师徒拼命相救,女儿不可能保洁保命回来,这样的品德,女儿也无以为报,但这个恩情我会一直铭记在心。”小梅一席话说完,顿感全身轻松。 陈玉兰搂着女儿,左右端详着,女儿失而复得,令她心情激动,一夜间她在脑海中反复回忆女儿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她担心女儿落入魔掌,不是伤命,也会遭到鬼子**,要想完好归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现在女儿不但安全归来,而且完好无损,真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而让女儿平安归来,保住何家声誉的人,却是被自家男人威胁和谩骂过,人家不计前嫌,只身冒着生命危险把女儿从狼窝里抢夺回来,人的一生中,还有比此恩德再大吗?想到次,她望了一眼丈夫,低声说道:“桂柱,你对此事怎么看?是不是该登门去给人道谢去?”她颤声的征求丈夫的意见。 第五十九章各持己见 何桂柱见女儿平安归来,心里万分高兴,但他表面上还是装得很镇定,他慢慢的吸着烟,看样子是心里在盘算着什么。 突然他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的吐出一个烟圈,回头对青山说:“青山,你先回去休息,下午兄弟几个都到我这里来聚一下,我有事说。” 青山点下头,拎着从鬼子那里缴来的步枪回家去了。 老婆房玉美见他回来,忙跑过来,满脸担心的拉着他手问:“青山,你一夜未归,跑到哪里去了?”青山笑了笑,拍了下背上的枪身:“怎么样?新的,洋货。”老婆睁着惊大的双目,娇责道:“尽让人家担心。”她知道青山爱枪的心情。 午后的阳光,一点没有减轻它的威严,火辣的光线,考晒着大地。 兄弟几个得到消息,都陆续赶到何老大家来,每个人都是满头汗水,连续的扇动衣服,希望能缓解一下炎热的天气带来的烦躁。 何家客堂内,烟雾环绕,兄弟几人吞云吐雾一大会。何老大首先停止抽烟,抬头望了大家一眼,然后低沉的说道:“昨日里,日本强盗偷袭我庄,抓走我们四位亲人,为什么鬼子知道直扑我们几家?原来是我庄图大龙捣的鬼,你们可能不太清楚,图大龙是我庄图有财的儿子,他早年在日本读书,战争爆发后,他不是想到回来报效祖国,反而是卖国求荣,充当日本鬼子的翻译官。昨晚的事,得亏青山表妹婿,不计前嫌,出手相救,不然我们几位亲人,都会惨遭**和杀害。” 说到此处,何桂柱心里有点酸,他停顿一下继续道:“如果不是张正尧出手,凭我们兄弟几个能耐,定然是束手无策。想起他那会刚到我们庄上来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还去为难人家,相比之下,我们真的不算男人,人家没记恨我们,反而在我们困难的时候出手相救,将生死置之度外,独闯魔窟,他有一副狭义心肠,有一个宰相肚腹,更有一身盖世武功,实在令我惊叹,他是我至今为止最敬佩的人。” 兄弟几人都闪着奇异的目光,他们知道何老大的牛脾气,他从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不管什么事,他说了算,大家心里清楚,这是张正尧的实际行动令他们老大诚服了! 何桂柱咳了一声,继续说:“我想为了龙南村以后安稳,为了和日本鬼子进行长期的斗争,也为了我们兄弟几个家庭的安全和尊严,我决定把龙南村老大的位置让给张正尧,让他做我们的老大,他有胆有识,他们还从鬼子手里缴了不少洋枪,鬼子如果再来侵犯我们,集我们庄上所有火力,是可以把鬼子拒于庄外的。以张正尧的能力和他的品德,肯定能带领我们更好的保护龙南村。”他说完用目光征询兄弟几人的意见。 孙献策吸了口烟,随手扔掉烟蒂,然后缓缓站起说:“老大你所说不无道理,我说一下我的观点,我们兄弟结拜,都是情投意合,都是心甘情愿听你老大的指挥,现在你让他做我们老大,那么往后一切都要听他的,我们兄弟能服吗?你老大威震龙南庄,群众都信服你,姓张的小子毕竟刚来此地,他有何德何能,很多群众认都不认识他,谁会听他的?难道就是他把你女儿救出,你就把老大的位置让给他?你是为了报恩呢?还是真的信服他?我想为了感谢他救我们几位亲人,就收下他们,为我们结拜兄弟,就是给足他面子了,老大的位置你不能让,我个人意见是不同意。”说完他向别的兄弟巡视一周,希望能得到他们几个得支持。 朱魁干咳一声说:“我同意老二的意见。”他不自觉的摸了下屁股,仿佛还在隐隐着痛,他心存余悸,一旦给他做老大,自己以后只怕是pi都不敢放一个。 古大炮、嵇青山、张维权三人保持沉默,他们是从心眼里敬佩张正尧,如果他做了龙南村老大,绝对比何老大占优势,但是当着何老大的面也不好说,也不知道老大是不是诚心让贤,还是说的好听话,他们猜不透老大的真正用意,所以就保持沉默。 第六十章自惭形秽 何小梅和她妈坐在里间床上,听父亲和几位叔叔在谈论老大的事情,心里有气,平时几人弄到一起,不是满屋烟雾,就是一桌狼藉,开口不是老大就是老二,天南海北吹起来没个边,让人听起来心烦。 张叔叔才是有真材实料的人,是自己亲眼目睹,在那虎狼窝独来独往去救人,你们几个谁有此等本事,还在此瞧不起人家,真让人来气,想到此,她冲到外间,对着几个人吼道:“你们几个人在此说白话,人家张叔叔还不一定稀罕当你们老大,人家那样大本事,你们有吗?就知道拿这破老大说事,你送给人家还不要呢。”在小梅眼里,张正尧和小刘军才是真正的英雄,再看父亲和这几位叔叔,就知道在此说大话,所以气不过就讽刺他们几句。 小梅是何老大的独生女,平时娇生惯养,任性得很,几个叔叔除了敬重四叔嵇青山,别的几个她都看不顺眼,不是瞪眼就是说风凉话,他们拿她也是没有办法,何老大实在看不下去,呵斥两句,老婆陈玉兰就会嘀咕他,而小梅一生气就不理他,没办法,家里经常出现二比一的局面。 何老大见女儿插嘴,心里想教育她几句,转念一想,女儿刚从狼窝里出来,心情不好,不想惹她生气,只是严肃的望了她一眼,然后转过头来对孙献策说:“老二,你不要劝我,我心意已决,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脾气,我有多大能耐,我自己清楚,在这多事之秋,没有些真本事,是无法适应当前恶劣形势需求的,我既然已经开了这个口,就不会再有变化,如果你们谁有意见,我也不强求,青山你带我去引见一下。” 说完站起身,从里间拿了一件蓝色外套披在身上,望也不望大家一眼,径直走了。兄弟几人互相交流下眼神,也都慢慢的尾随其后。 虽然已是下午四点,盛夏的阳光依然炎热,兄弟几人走得急促,都已是汗流浃背。 正尧他们几个一夜未眠,回来睡下,连午饭都没起来吃,看到他们几个过来,芳莲吃了一惊,怕他们又是来找麻烦,自从那次正尧和他们兄弟几个有些不愉快以后,每次和何老大相遇,他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人生畏。 她急忙上前,满脸堆笑的说道:“这是什么风把几位大哥吹到小妹家来了,快快请坐。”她边说边搬凳子往何老大屁股下面送。 嵇青山为了让表妹放松心情说:“表妹,何老大说,我们兄弟几个今天来看看你们,你也不要忙活,我们自己来就行了。”说完他带头安排几人坐下。 芳莲边倒水边冲里间喊道:“正尧,快起来,何大哥他们几个来了。”正尧听芳莲叫喊,迅速走出来,一边拿烟相让一边说:“何老大光临寒舍,小弟有失远迎,还请老大不要见怪,大热天的还麻烦你们兄弟亲自跑一趟来看我们,要是有什么事,知会一声,小弟过来就是了。”边说边给大家倒上开水。 “正尧兄弟,你不要忙,也不要客气,我们今天到你府上来,是有事要和你商量,首先我要感谢兄弟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我女儿和几位同村人,没有你出手,被鬼子抓去定是凶多吉少。” 正尧听说,忙接口说:“老哥,你这说的哪里话,我现在也是龙南村一员,为庄上做点事,也是应该的,日本人抓了我们同胞,放在任何一个中国人头上,都会这么做,所以老大你不用客气。何况昨晚救人之事,都是青山兄弟策划的,要谢也是该谢谢青山兄弟。”说完他看着青山一笑。 青山笑笑说:“妹夫,你也不必谦虚,昨晚是你师徒二人救了人,我们只是跟着跑跑腿,哪能去抢你的功劳。何况你是表姑爷,是娇客,遇事我还得让你三分呢!”说完他哈哈大笑,屋内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何老大一直表情严肃,他见张正尧这般谦虚客气,没有一点居功自傲的架子,这反而让他内心有点不安,他端起水杯猛喝两口,甩掉烟蒂诚恳的说:“正尧老弟,大哥先前多有得罪,你刚从山东到此,在那人生地不熟最困难的时候,我们竟然趁火打劫,去为难你,我身为龙南村老大,就知道自己耀武扬威,不知道去安抚你们,给你们解决一些实际困难,真的是惭愧啊!你受我们兄弟侮辱,不但不记仇,在我们面临困难时刻,你冒着生命危险,搭救我们的亲人,相比之下,老兄真的是自愧不如啊!” 第六十一章诚心让贤 “今天我来,第一,我要当面向你赔罪,上次对你的不敬之处,请原谅。第二,感谢你从鬼子手里救回我的女儿,你是我女儿的再生父母。这三来嘛,我已和我的几位兄弟商量好,决定让你做龙南村老大,从多方面考虑,你比我强多了,在这日本鬼子横行的日子里,庄上的安全很重要,望你能发挥你的聪明才智,为龙南村群众办些实事。” 他用威严的眼光直视张正尧,像要洞悉他内心的想法。正尧听了何老大一席话,从他诚恳地脸上看出他是发自肺腑的言语,他很感动。何老大为人处事,诚实直率,为朋友两肋插刀,龙南庄不管谁家有难,他都会伸手援助,急人所急。深受龙南村村民的爱戴,在四周村庄也享有一定的威望,可以说在庄上一呼百应,自己来此几个月了,听到何老大传奇故事不少。自己内心也是非常敬佩他,那次在村长家车屋门前的风波,自己有些冒失,让何老大丢了面子,想起此事,自己常有愧疚之感。 现在何老大亲自登门,说明从心底放下架子,而且有和自己义结金兰之意。他是邀请自己,我也不能冷了他的心。他望着何老大笑笑说:“今日老大亲自跑一趟,已让我感动万分,那次我对你们动粗,是小弟不懂江湖规矩,心里长存内疚之感,理应受罚,有关昨晚救人一事,算是小弟将功折罪吧,如果大哥和兄弟几个看得起我们山东几个鲁汉,就让小弟随兄长鞍前马后,在这乱世之秋,团结一致,共同抗对来侵犯我们领土之贼人,为保一方平安,小弟愿披肝沥胆,万死不辞!”正尧说得慷慨激昂,脸都涨得通红,说明他的话也都出自肺腑! 刘军一觉醒来,听到师父在大声谈论着什么,慌忙跑了出来,一见是何老大和他几个兄弟,就走到何老大跟前说:“何大爷,您好!”说完一抱拳,躬身行礼,一副老于世故的洒脱样。 何老大自从那次见过刘军,至今未见,现在他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好像比先前又高了不少。虽然脸上还是稚气未脱,但个头已成男子汉,小梅回来讲,是刘军在他六神无主时,给予多方照顾,他有师父一身轻功,也具备师父的侠肝义胆,古语有云“严师出高徒”。想到此,心里顿生怜爱之意说道:“刘军,昨天晚上多亏你救了你小梅姐姐,大爷感谢你。”他向刘军点头微笑。 刘军气他们上次上门故意刁难,对待自己什么态度倒无所谓,可对师父无礼,他实不能忍。不管对他师父傲气托大,自己就会对他不客气,上次他对师父不敬,刘军可还是一直耿耿于怀呢。现在听何老大感谢自己,不但心里不高兴,还感觉是在讽刺他,想到此就哼了一声说:“何大爷,救小梅姐是我心甘情愿之事,要是你来请我,我还不去呢,你上次对我们的态度,目中无人,傲气十足。”刘军心里有气,所以有点语无伦次。 正尧通过上次事件,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论力量和能耐,自己有本事和他们抗衡,但是自己刚到此地,要在这里长期立足,哪能和庄上威望极高的一帮人去作对,他正琢磨用什么方法化解上次的矛盾,就出现鬼子抢人事件。他自己痛恨鬼子,也知道凭他们兄弟几人也难解决这事,所以青山找过来,他就爽快的答应了,自己正在搜肠刮肚的和何老大套近乎,小刘军他倒好,批评起何老大来了,见此他断喝一声:“刘军,你放肆,目无尊长,不看是跟谁在说话,你给我立马到门外去站着,不叫你不准进来。”正尧真的生气了。不说他是龙南村老大,就是和自己同辈论理,也轮不到小刘军在这指手画脚,他是自己的徒弟,何老大该怎么看待自己,倒显得他教徒无方。 第六十二章义结金兰 何老大听到小刘军当面顶撞自己,心里的霸气又燃烧起来,但他立即又控制住自己。昨晚小刘军还舍身忘死的从虎穴中救出自己的女儿,如果现在自己对刘军态度上有所强硬,必定会遭村上人的议论,不要忘记自己今天来此的目的。 想到次,他大度的笑了笑:“正尧老弟,不要责怪刘军,之前为兄确实有做得不妥之处,也是给我人生道路上了一课,对待朋友要诚,对待敌人要狠,现在大敌当前,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他们无恶不作,他们毁我家园,杀我同胞,我们需要同仇敌忾,把这些侵略者赶出中国。以前我对你们无礼,今天当面认错,我们应该动员一切可以参战的力量,正尧,你胸怀大志,侠义心肠,武艺高强,时值壮年,定能保我龙南太平,现在我郑重宣布,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龙南村老大,我们兄弟定当全力协助你,如有不服者,有我给你撑腰,你就放手干吧。”说完朝正尧面前一跪,口称:“老大在上,受我一拜。”一起来的兄弟们看老大跪下,也都依次跪在正尧面前。 正尧见状,受宠若惊,慌忙拉起何老大的手说:“兄长,快快请起,有话慢慢说。”他一个个把后面几个人顺序扶起。“各位兄弟,小弟刚来此地,有何德何能担此重任,兄弟们对我信任,我心领了,有关做老大之事,恕小弟实难从命。”他诚恳的解说着。 孙献策见状,忙接口说:“正尧老弟说的极是,刚来到此地,对庄上的情况一概不知,等以后慢慢了解了,再做老大不迟。”他害怕正尧答应了,所以顺势帮他推辞道。 何老大听孙献策说出此话,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指责他,他突然站起,板着脸,高声说:“老六拿碗来。”机灵鬼张维权知道老大想干什么,他慌忙跑进厨房,拿碗盛了半碗水,朝桌上一放,何老大从屁股后面的口袋里,掏出一把闪亮的匕首,对着自己中指一刺,一滴鲜红的血,滴进了桌上的水碗里,他低声说道:“愿意的过来,不同者请自便吧。”兄弟几个无人敢言,都效仿老大的样子。 张正尧见状,喊俞成二人一起,跪拜刺指,同时滴血碗内。小刘军在边上看他们兄弟歃血为盟,忍不住热血沸腾,赶紧也跑过去刺破中指,滴了一滴鲜血在碗里。正尧在边上想阻止已来不及,他是徒儿,是晚辈,怎么可以和这帮兄弟同辈论资,刚想呵斥他。何老大见此,哈哈一笑,圆场说道:“咱们都是江湖儿女,既然已经滴血为盟了,外敌当前,咱们都是同胞,都是兄弟。我们认下他了,老十,哈哈...” 张正尧本来还想推托,但何老大的行动杜绝了他的想法,无奈,他低声说道:“各位兄长,小弟根本无才当此重任,盛情难却,暂时帮老大代管一下,但龙南村一切事务,还是何老大说了算,我愿为老大效犬马之劳。”说完向各位兄弟鞠了一躬,就此龙南村义结金兰十兄弟团队组织诞生了。 何老大发表了收场话:“从今天起,我们都得服从张老大的管理和安排,如有不服者,后果自负,我们回去吧。”说完率先走出大门,他像卸去了千斤重担,全身感到无比的轻松。 何桂权刚走不久,他老婆陈玉兰和女儿小梅来了,小刘军看到小梅过来,喜得眉开眼笑,还有点不自然,不停的搓着双手,笑问小梅:“梅姐,你怎么来了?” 小梅望他一眼说:“不欢迎我来吗?”“没有没有,我巴不得梅姐天天来玩才好呢。”小刘军口无遮拦,却把小梅闹了个大红脸。她慌忙把毛衣递给小刘军说:“谢谢你把毛衣给我穿,让你自己挨冻了。”小梅轻声的说着,小刘军不免激动起来,他见小梅红红的脸蛋上,透着秀气的光亮:“行了,梅姐,只要你好好的,我就高兴。”“就你嘴甜。”四目相对,都闪着奇异的光芒。 第六十三章护堤大战 小梅走近正尧,低声说道:“张叔,昨晚多亏你把我救了出来,今天妈妈说要过来当面道谢。”陈玉兰听小梅叫张叔,方知他就是救小梅的恩人,忙上前开口说道:“大兄弟,我今天是特地来谢你的,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小梅还不知道生死存亡呢,如果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就活不成了,这样的大恩大德,我们都不知该怎么报答。” 她刚说完,小刘军跑过来说:“伯母,你也不要多谢,我们能见死不救吗?不过,也只有师父能救出他们,换了别人这事还真不成。”他边说边望着小梅。 张正尧抬眼见小梅和小刘军对视,心里咯噔下,他心想了一下说:“论救小梅的功臣,应是刘军算第一,是他神速的打开鬼子的窗户,稍慢一点, 小梅定遭不测,一路回来,也是刘军拖着她回来的,你看小军虽小,还挺会体贴人的,实在是一个有担当的小伙子。”张正尧的话是说给小梅妈妈听的。 陈玉兰望了一眼高出小梅半个头的小刘军,他双眼闪着机警的光芒,说话知书达理,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她走到刘军跟前说:“刘军,你救出我女儿,我喜欢你,以后你缺什么,就找大妈要,记得要常去我家玩,大妈给你做好吃的。”陈玉兰一番话,说得刘军心里一热,急忙改口说:“大妈,只要你欢迎,我会经常去你家玩的,到时候可不要嫌我去多了烦我。”他笑着望望小梅,两人对视的笑笑。 时值盛夏,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一连几天,把所有沟渠注得满满当当,龙南庄和邻县的大王庄东大圩,负着排泄两县之水的重任,由于连降暴雨,让原本排水困难的东大圩沟,大大的超负荷运转,加上下游沟浅,排水成了大问题。 论地形,龙南村要比大王庄高一些,庄稼受灾程度要好点,可大王庄就没那么乐观了,所有庄稼都泡在水里。有些土墙的房子被水浸泡时间一长,都倒塌了。王庄是个大村庄,上千户人家都进了水,各家各户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他们组织了排水大军,手拖铁锹,头戴斗笠,都到圩上排水,但水势汹涌,越涨越高,他们无计可施,最后大王庄趁龙南庄晚间不备,把大圩的西岸切开口子,水势顺着缺口汹涌地向龙南村扑来,顿时龙南村大地成一片汪洋。 龙南村白天都有人上圩巡视,谁知有人晚间偷挖圩堤,一夜之间龙南农田被淹,房屋进水。 何老大知道情况有变,迅速率兄弟村民上堤,各人手提猎枪和铁锹,他们知道一年一度的护堤大战又要开始了。 何老大赶到大圩上,看到浑浊的黄水,像万马奔腾似的灌进龙南大地,放眼望去犹如一片大海。他让年青汉子十几个人,手拉手站在缺口处挡水,又命庄上人凑集麻袋,蒲包之类,能装泥土的都送上大堤,经过三个小时的激战,终于堵住了缺口。 每年夏季,只要连绵不断的大雨不停,大堤两岸的万顷良田必然受灾,十年九涝,每年龙南村和大王庄打口水仗,相互吵骂,甚至动手,动刀动枪。年年发大水,两庄必有一番较量,年年都会有人因此受伤,这是多年遗漏下来的问题,无人能化解这两岸的矛盾。 大王庄,老大吴景胜,四十来岁,和何桂柱年龄相仿,两家算起来还沾亲带故。但是各有使命,发展到后来,动刀动枪,六亲不认。吴景胜为人阴险,工于心计, 加上有一张能言善辩的利嘴,着实是一个软硬不吃又难缠的家伙。 几天不开门的瓢泼大雨,渠水暴涨,他知道大圩上战斗又要开始了,他提前让庄人在晚饭后,把龙南村这边大圩切了个大口,等到龙南村发现,为时已晚。 今年由于何桂柱退位让贤,忽略了此事,也没把上圩护堤的事和张正尧提前沟通,所以才让大王庄有机可乘。 把大圩堤缺口堵好,何桂柱和嵇青山低语几句,嵇青山匆匆离去,不到半个时辰,见嵇青山和张正尧等人扛着从鬼子兵营缴来的新式步枪,何桂柱见张正尧到来,心里顿感踏实许多,他伸手把正尧拉到一边,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跟正尧讲了一遍,路上正尧已听青山跟他简单说了一下,他早已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第六十四章一触即发 大圩的东堤站着以吴景胜为首的三百多壮汉,他们个个肩扛铁锹,或手端猎枪,虎视眈眈的注意着西大圩堤,看到龙南庄把西大圩缺口已经堵上。就吆喝着,谩骂者,相互朝对方扔石子、瓦片,一时间叫骂嘈杂声,铁锹互相碰撞声,大雨的哗哗声,和大风抖动雨具撕扯声,交织在一起。 张正尧虽然穿着雨具,但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下,全身已然湿透。他望着眼前一片汪洋,秋季的收成又要失调,人民的生活又将面临巨大困难。 他走近何桂柱,低声说道:“何老大,我刚到此地不久,遇到这样棘手的问题,还请老大明示。”正尧诚恳的说。 “老大,现在形势很严峻,两边剑拔弩张,随时都能动刀动枪,大王庄老大吴景胜,阴险,心机足,要想摆平此事,必须是擒贼先擒王,首先要把他们老大制服,否则这样发展下去,对我们很不利,我和他们打了多年交道,深知他们的厉害之处,你也不要有顾虑,放手干,后面的事情我来摆平。”何桂柱的一席话激起了张正尧的斗志,也给他增添了战胜眼前困难的信心,他向何桂柱轻轻点了下头。 相互的叫骂声,越演越烈,何桂柱声若洪钟的朝对面堤上的吴景胜喊道:“吴老大,兄弟如今已不是龙南村老大,接任我的是张正尧,张老大。”边说边手指张正尧“他年纪轻,关于排水的事情,你们商量着解决吧。” 对岸吴景胜的身边站着他的智囊师周静,他听到何桂柱说已不是龙南村老大,心里万分高兴,因为他心里有数,龙南村何老大力大如牛,思维敏捷,为人狠毒,大王庄人人都惧他三分。现在听说他已不是老大,而现在的老大看上去年纪轻轻,也看不出有什么过人之处,估计是何老大自知多年难解决的水患问题,推出张正尧做挡箭牌。 想到此,有些激动的喊道:“我说何老大,你也够损的,值此大水滔滔之际,你庄群众都处在水灾之中,你却知难而退,把次重任推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我看他貌不惊人,他有何能耐?”他一副戏弄的语气,让龙南村的两任老大都出了洋相,他心里特别兴奋。 大王庄老大吴景胜,听周静在讽刺龙南村两任老大,加上何桂柱不做龙南村老大,心里一阵惊喜,话也脱口而出:“龙南村换了新老大,恭喜恭喜,值此大水之际,不知新任老大有何治水高招,如拿不出实际行动,该怎么向老南村民交代啊?”说完望着站在他身边十几个扛枪的积极分子‘咯咯’的奸笑起来,众人举着手中枪高呼:“对、对,没有办法解决水患,就滚蛋,不要损害群众利益。” 张正尧站在风雨中,听到对面,各种讽刺,讥笑来挖苦自己,他头脑冷静的思考,两岸人民处在水灾之中,他们受苦受难,一旦秋季失收,这个冬天该如何度过,两岸群众都是邻里,都是穷苦老百姓,为保一方利益,相互打斗,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他在想彻底根治水患的办法。 刘军站在人群中,他那血气方刚的性子,被对岸人的谩骂,戏虐侮辱师父的言语激怒,他突然摔掉雨具,在大雨中猛的临空拔起丈余,双脚一错,像一只搏击海浪雄燕飞向对岸,大王庄的几百个男女,正沉静在吴老大和周静舌戏龙南村老大的兴奋中,再加上雨雾的遮掩,谁也没注意,也没估计到有人能飞越这十二米的洪水沟。 刘军从天而降,突如其来的行动,转眼即至。他恨的是周静,是他带头戏谑师父,他在天空对准周的头部狠命一脚,周静正处在戏谑对方的兴奋中,没有一点防备,被刘军突然踢中,一阵昏眩,一头栽下三米多高的圩堤,只滚到堤底,漂浮在水面上。 刘军一招见效,心里得意,一跃飞起,对准身边一个背枪的家伙,又是一脚,把他也送下水沟,顺着急流水势,向下游飘去。 刘军经过师父快一年的指点,功夫大有长进,个头也长高不少,又经历大大小小的数次战斗,临场经验丰富,胆子也大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擦枪走火 吴景胜一阵戏虐,感觉可以从气势上压倒龙南村的气焰,他正寻思着用什么办法击败对手,突然身旁的周静一头栽下大圩,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但他反应极快,知道对方有高手,干脆心一横,鼻子哼了一声,对站在身旁,拎着枪的吴三愣子,嘟哝一句“快开枪”。他声音虽然很低,但他周围的人已经感觉到激战即将开始。 吴三楞,今年二十五岁,光棍汉子,没进过一日校门,生得五大三粗,头脑简单,吴老大就是看中他是个愣头青,容易摆布,平时在吃用上给他一些小恩小惠。对他便是言听计从,为老大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他听老大让放枪,立即取下枪瞄准刘军,刘军连踢两人后落入人群。 张正尧正低头沉思着,用什么方法解决眼前一触即发的战斗,不料想,小刘军率先一步,冲过大圩,先发制人。他吃惊不小,大王庄,几百号人。而且前面十几个人都背着猎枪。加上吴老大阴险狡诈,肯定不会放过刘军。两岸一旦对垒,相互开火,必然会造成人员伤亡,那样怎么向家属交代,何桂柱把老大位子让给自己,第一件事就办砸的话,该怎么向庄人交代。以后还怎么服众。 他想到次,心急如焚,抬眼看到吴景胜身边一个粗壮汉子,正端着猎枪,在人群中寻找刘军,他一急,出了一身冷汗。不由多想,一个旱地拔葱,窜高丈余,像一支利箭向对岸急射而去。端枪的吴三楞子还没有注意,就被张正尧连点二穴,咣当一声,猎枪跌落在地,自己也歪斜在圩堤上。 正尧并没打算停手,对着惊呆的吴老大,连点三穴,吴景胜呆若木鸡,一动不动。正尧又连续点翻靠近自己身边两个背枪的青年,这样连续放倒四人,只是在电光火石之中,一气呵成。两岸上千群众都被此举惊呆了。 张正尧站在吴景胜身边,用手扶着他,回过头来对着西堤上喊道:“何大哥,让兄弟们把枪都放在一起。”何老大见张正尧轻松制服大王庄吴老大,心存敬意,暗暗庆幸自己及时让位的做法,他命庄上扛枪的把枪支堆放在一起,然后一起向对岸观望。 正尧回过脸来,命身边拎着枪的王庄青年说:“你也去把所有的枪支都集中起来,架在一起。”青年已经吓呆,他目睹正尧转眼就制服了自己庄上老大,从没见过有如此本领的人,他不敢违背正尧的命令,慌忙放下枪。 刘军落在人群中,见师父连点几人,他是何等的机灵,迅速把掉在地上的枪捡起放到一处,而且顺次的把王庄所背的枪都取下。当他走到最后一个青年跟前,看到他满脸怒气,睁着两只大眼睛,骨碌碌的瞪着自己。但他一点不怕,伸手就取下他肩上的枪,可是青年猛一转身,一记黑虎掏心拳对准刘军心口猛击下去。小刘军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心里根本没有一点防备。他也没想到有人敢反抗,大意失荆州。被青年的重拳实实地砸在胸口上,到底还是个孩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狠命一击,直觉眼前一黑,一口鲜血直喷出去,他身体摇晃两下,迎面摔下大圩,顺着圩坡直滚入水中。 张正尧盘算着收场的方法,低估了事情会发生突然的变化,他见刘军口吐鲜血,心里一慌,头脑嗡的胀大,眼里金星只冒,险些昏眩过去。他镇定一下心神,他的爱徒被伤,激怒了他,他怒目瞪视着青年,可那青年根本不理会他,把枪端起,向他瞄准。正尧心头一紧,身子一纵,一招燕子低戏水,向青年扑去,他刚跃起,青年已扣动扳机,惊呆了两岸的群众。虽然狂风暴雨,但猎枪的响声,好像是长空炸雷,把上千群众吓得全体发抖。 青年的枪身,并没有阻止正尧的动作,猎枪的散子把他的裤脚处穿了两个小洞,但他没有觉察,全身向青年压下,青年打响一枪,浓烟遮住了他的目光。正尧已经扑到跟前,他恨青年伤了刘军,所以抓着青年双手急抖一下。青年啊呀一声,猎枪落地,双臂低垂瘫倒在大圩顶上。正尧跟着脚下一点,瞬间又靠近吴老大身边。 第六十六章年复一年 开枪的青年名叫吴景利,他是吴景胜的弟弟,一贯仗着兄长是村里老大,为所欲为。火爆性子,村里人都惧他三分。 今天他先是仗着大王庄人多,枪多,不把龙南村人放在眼里,听见兄长和周静戏弄对方,心里暗自高兴。可是转眼的情况变化,把他惊若木鸡。等他回过神来,枪都被人家下了。情急之中,也没多虑,如果不迅速开枪,大王庄的面子将会丢尽,兄长也会失去威望,所以他想也没想就扣动了扳机。 张正尧刚把吴景利胳膊卸掉,只听扑通一声,他心里一惊,回头一视,只见周晓成从大圩的对岸蹚水过来,俞仁也紧跟着扑进水里。二人扑到刘军跟前,抱起他,刘军脸色苍白,牙关紧锁,一声不啃。 今天何小梅也随着人群涌向大堤,这是她第一次到圩上,自从刘军把她从日本军营救出后,心里总存感激之情,刘军英俊略显稚气的笑脸,总是在脑海里浮动着。上次跟随母亲去过刘军家后,她总是找各种借口跑去刘军家玩,她和刘军抱着小迎春到野外玩耍,他们相互嬉闹着,追逐着,谈些趣闻怪事,向往着美好的未来,在一起时,有说不完的话题。 连续的大雨,阴绵不断,一年一度的护圩保庄的序幕拉开后,她就和父亲讲,要到大圩上参加护圩工作,她知道刘军一定会去大堤,由于大雨阻隔,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刘军,心里总是念着他。 但是她的要求遭到父亲的极力反对,并训斥她说:“一个女孩子,到处抛头露面,成何体统,你给我老实呆在家里。”粗心的父亲哪里知道女儿是别有用心,但是在母亲陈玉兰的唠叨下,父亲在二比一的情况下,只好默许女儿去大圩。 她到大圩上,第一眼就找到刘军,大圩上人多,她在心里盘算怎么样到刘军身边去。一愣神的功夫,她看到刘军飞过大圩,她心里一阵紧张,这样宽的水面,他尽然凭空飞跃过去,他为了龙南群众的利益,不畏艰险,勇往直前,她多想了一会,心里像头小鹿在乱撞,脸上也不自觉的浮上淡淡的红云。 她见刘军的师父也飞跃到东圩堤上,她心里高兴,也随着呐喊助威的人群高呼着,正高兴着,见刘军被打落水,她急得眼泪直流,拉着父亲的手,催他快救刘军,何老大正在拖鞋解衣,周晓成和俞仁已抢先一步跳到水里,抢回刘军。 小梅见刘军被救回,迅速脱下身上的雨衣,披在刘军身上,刘军见小梅来了,伸手拉住小梅的手说:“梅姐,这样大的雨,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快回去。”说完扯下雨衣披到小梅身上“快穿好,不要淋坏身子。”他虽然身受重伤,但是心里还想着小梅。 小梅见状,又把雨衣披到刘军身上,并嗔怪的说:“披好,你身负重伤,不要再淋雨,听话,不然梅姐生气了。”小军嘴角露出一丝感激的微笑,虽身体受伤,但心头有一股说不出的甜蜜滋味。 小梅伸手理顺小军头发说:“小军,还痛吗?坚持住,回家姐给你做最好吃的,给你补身子。”她回头拭去脸上泪水,强装笑颜,她想用笑脸缓解刘军的痛苦。 周晓成满头大汗,他背着刘军,俞仁在后面扶着,他二人脸色凝重,小梅见状忙说:“周叔叔,把小军背到我家去。”晓成奇异的目光在小梅脸上扫过,然后默默的点下头。 雨渐渐小了,风也降低了力度,两岸上千名群众也渐渐平静下来,他们被眼前的阵势所震惊,这棘手的问题,每年都在争吵、谩骂、打斗中草草收场,两岸被淹的土地问题,总是一年一年的演绎下去,谁也解决不了这个难题,每年水季一到,就有多少无辜少年受伤,又有多少群众因此缺衣少粮,每天春天,必定闹饥荒。 张正尧望着两岸群众在风雨中索索发抖,他心情沉重,两岸人民处在水患中,自己作为一庄之主,应该要解决这个实际问题,而不能凭自己这点本事去欺负邻里。就算自己显示一下轻功武术,为龙南村争回一点面子,可大王庄的群众就会对你恨之入骨,而水患还是水患,人民仍然会缺粮短衣,他们的生存问题依然受到威胁。 第六十七章慷慨激昂 想到此,他清了下喉咙,提高声音说:“两岸的父老乡亲,兄弟姐妹们,我本是个外乡人,随着妻子到此处落户,在这大风大雨中,我们不能安心生活。我们每年在此相互争斗,最后总是落得两败俱伤,可是年复一年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我想造成此问题应该是下游沟渠不通,如果我们集两庄之力,在春寒无农活之时,大力兴修水利,把我们四周出水的沟渠,深挖,拓宽,专人管理,扫清重点排水沟内杂草,芦苇,和土埂,加大下游排水力度。现在我们两庄的庄稼都泡在水里,如果不及时排水,到秋后定是颗粒无收,今年你们王庄偷偷挖了我们西圩,把水偷偷放到我们龙南村地里,明年我们龙南村再挖开你们东圩,这样互相破坏,结果两岸庄稼照样被淹,房屋仍然因此倒塌,多少人无家可归,挨饿受冻,可年年被水困扰的灾难仍是牢牢的围绕着我们两庄。” 他停顿一下,望着两岸群众静静地站着那里,他估计自己的话打动了他们。 他想了一下又大声继续说道:“兄弟姐妹们,我们国家正处在危难时期,日本鬼子侵略我国,烧我房屋,杀我同胞,抢夺我们钱粮,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国民党不作为,任由日寇在我们国土上横行,现在长水县住着一个鬼子中队,他们天天下乡烧杀抢夺,我们四周的村庄,群众生命无保障,生活无着落,相亲们,我们应该团结一致,组织一支抗日队伍,只要日寇敢进我们庄,我们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我们两庄有几千名群众,又有几十条枪,特别我们从鬼子手里夺来的十几支新式步枪,匣子枪,我们以后还要从鬼子手里夺机枪大炮。”他说着从身后取出匣子枪向群众队伍亮了一下说:“你们大家看,我这支匣子枪能连续二十响,一次性能打死二十个鬼子。”他把枪对准天空嘟嘟嘟连开六响,枪声是那样的清脆震耳,大王庄的人一个个心惊胆战,这样的武器,真要打起来,还不吃大亏。 人群骚动起来,相互交头接耳的谈论着,正尧见火候已到,走到吴景胜身边,伸手给他解开穴道,轻轻扶他站直,低声说:“吴老大,吴兄长,小弟多有得罪,以后再向你赔不是。”吴老大经过眼前的一番折腾,目睹事情的经过,直至现在,还心存余悸,他自认为不管从哪方面,也无力和张正尧抗战,何桂柱慧眼识人,让出老大的位置,完全正确,张老大,胸怀大志,没有和自己一般见识,识大体,顾大局,如自己再一意孤行,定无好下场,随机应变,才是大丈夫所为。想到此,他喃喃地说:“一切敬听张老大的安排。”他声音虽然比较低,但四周的群众都听见了。 “乡亲们,我将和两庄老大以及兄弟们商量,迅速组织起一支抗日队伍,我希望有爱之心的热血青年踊跃报名,有关枪支弹药问题,我会尽力去解决,我们可以利用现有的武器,再从鬼子手里去夺取其他武器。”他说得有些激动起来,正尧一贯嫉恶如仇,痛恨日本鬼子的怒火又在心中燃烧起来。 “有关治水问题,吴老大你在庄上挑选几位有治水经验,乘雨停之际,和龙南村人一道去下游,清理各种杂物,沟窄的地方,可以拓宽,增加水的排泄量,现在我们就到两庄挨户查看,住房有难处,我们想办法一起解决,两庄不管有什么难事,只要我张正尧有能力解决定当帮忙,”他话音刚落,突然有人在人群中带头喊起来:“张老大,好样的,我们听你的,拥护你。”东大圩上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第六十八章迎接丰收 张正尧讲完话,顺着大圩顶,给大王庄被点穴位的几个人一一解开,他解一个说一句“对不起”,到吴景利的时候,顺手拉起他说:“老弟,出于无奈,我也是为两岸群众着想,还请兄弟原谅。” 吴景利有些惭愧,因为自己在本庄无人敢对他无礼,他感觉丢面子,张正尧拉着他的手,从身上取下匣子枪,送到吴景利手里说:“兄弟,这把枪送给你,希望你以后用它多杀鬼子。”他诚恳地说着。 吴景利知道张老大的厉害后,心存担心,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徒弟,而且又放枪,肯定会遭惩罚。现在不但没对他下手,还把他视为珍宝的匣子枪送给自己,世上真有这么心胸开阔之人?他不敢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受宠若惊,不能自制,扑通跪在正尧脚下说:“小弟有眼无珠,不识尊颜,以后只要老大有什么吩咐,小弟定当效犬马之劳。”正尧见状,慌忙拉起他手说:“兄弟说的哪里话,以后我们两庄团结一致,为群众们分忧,这才是我们今后的首要任务。” 张正尧走到吴景胜身边耳语了一阵,他又飞过大堤和兄弟几个商量一会,接着大声的宣布:“乡亲们,我现在尊重的告诉大家,我们两庄组织一支抗日队伍,明天现场开宣誓大会,欢迎大家踊跃参加,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回去吧。”张正尧的一席话,彻底让两岸群众信服,历史留下的水患问题,在张正尧的正确调解下,彻底化解了矛盾,在以后的工作中,疏通渠道,保证了两岸人民群众的利益。 经过报名,两庄领导人认真研究决定,大王庄由吴景利任小队长,组成了二十五的抗日队伍,周静任参谋。 龙南村,嵇青山任小队长,孙献策为参谋,也组织二十五一支队伍,张正尧任大队长,何桂柱、吴景胜任副大队长,刘军任通讯员,就这样一支五十多人的抗日队伍,在张正尧的精心策划和安排下,顺利成立了。 在宣誓大会上,张老大严肃的讲了话:“兄弟们,在两庄领导人的支持下,我们这支抗日队伍成立了,我们的队伍是为两庄人民的生命安全,以及我们赖以生存的财产安全而成立的,我们要苦练杀敌本领,吃苦在前,现在形势特别严峻,日本鬼子正在大面积的侵略我国领土,我们要团结一致,共同对抗外敌,早日把他们赶出中国,还我们一片和平的家园。” 吴景胜和何桂柱也讲了话,他们要求队员尽快熟悉枪支的使用,平时苦练杀敌本领,爱护两庄财产,不要聚众斗殴,有力气留着一致对抗日寇。一定要遵守队伍里的规章制度,服从领导,如果违反纪律,严惩不贷。望队员们认真执行。所有队员举手宣誓,服从领导,齐心协力,消灭来犯之敌。场上欢声雷动,几千群众议论着,说笑着,欢乐的情绪弥漫在整个广场上,仿佛已经看到胜利的曙光。 小刘军负伤后,按照小梅的要求,一直住在她家,张医生紧挨着小梅家,把他身体检查一遍,并无大碍,小梅天天守在他身边,精心照看,两人有说笑,一刻不愿分开。刘军对小梅百依百顺,小梅母亲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她把家里能补养身子的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小刘军用上,刘军嘴甜,伯父、伯母的叫个不停。 芳莲妯娌三个,抱着迎春,不时来此探望,还会带些刘军喜欢吃的东西过来,看到小梅对小刘军特别关心,并执意要让刘军在她家里养伤,三人心里有数,也为此高兴。 小刘军伤好后,陈玉兰和小梅让刘军不要回去,就住在她家,小刘军当然愿意,但正尧不让,叫他迅速回家,他怕小梅一家把刘军宠坏,而且刘军早晚都要跟他习武,这是铁规矩,不能轻易改变。 刘军心里不愿和小梅分开,但师父严厉的目光,加上自己学武未成,所以乖乖的回去了。但是一有空闲,就溜到小梅家里去,而且吃饭多数都在小梅家,二人简直是形影不离。 何桂柱夫妻二人和张正尧心里都有数,两个小孩这是要私定终身了,特别小梅母亲很想把小刘军留在家里,她想让刘军做上门女婿,但怕刘军不同意,所以想把他先留在家里,让大家都能接受既定的事实。 秋收来临了,龙南村和大王庄,在张正尧的正确领导下,两庄积极排水抗涝,所以迎来了历古以来的第一个丰收年,两庄人民喜上眉梢,日夜抢收。 第六十九章下乡扫荡 正当人们抢收抢种之时,日本鬼子开始了秋季大扫荡,他们从县城四周村庄,逐渐向外围扩张,最后出动大部队,从四周包围,实施铁壁合围的恶毒计划。 农历十月初,一队日本兵在大王庄的东边,前圩村进行抢劫,他们所到之处,烧杀抢掠,到处火光冲天,鸡飞狗跳,他们把抢来的东西装上车,送回军营,又回来继续抢装,天空中黑烟弥漫,焦味刺鼻。 前圩村群众陆续向大王庄涌来,他们惊恐的东躲西藏,有些腿快的,越过东大圩,跑进龙南村,一时间远近村庄,乱成一团。 张正尧早就望到东边浓烟滚滚,知道情况不妙,估计又是日本鬼子下来扫荡了,他们慌忙聚集在何桂柱家,何桂柱家已经来了不少人。张正尧让嵇青山把村上的抗日队伍赶快集结待命。他命刘军迅速到大王庄找吴景胜,让吴景利迅速把部队带到东大圩上,和龙南村队伍汇合。他和何老大商量,迅速组织群众撤离,把粮食和牛车藏到安全地带。大王庄老大得到张正尧的通知,让吴景利把队伍集合起来,自己挨家挨户的动员群众赶紧转移物品,把老弱病残的人先转到安全地带,然后带着队伍和龙南村队伍汇合。 大王庄有千户人家,分布在一条三米宽的土路两旁,断断续续有三华里远,土路弯弯扭扭的一直延伸到长水县城。扫荡的日本鬼子就是沿着这条土路,开着军车,把路两侧十里内的村庄洗劫一空,被他们抢掠过的村庄,放眼望去,一片凄凉。到处有被燃烧糊迹斑斑的房屋,村里死一般的沉寂,空气中漂浮着血腥和烟焦味。沿途路上横七竖八的躺着被鬼子残杀的尸体。破衣烂被和秋后的枯萎野草,还在冒着缕缕青烟。被鬼子践踏过的村庄,都是惨不忍睹。 日本鬼子驻华北总部,为了实施抢掠秋季粮食的合围计划,给长水县又加派了两个中队,成立了一个独立大队,大队长山本是一个十分凶残,嗜血成性的杀人魔王,从东北入关时是一个小队长,由于他暴虐,杀人如麻,抢劫粮食更有狠毒的办法,所以得到总部的赏识,为了配合秋季大扫荡,他被总部派到苏北产粮重地的长水县任独裁,他到此上任,正值秋收,所以他调兵遣将,兵分三路,下乡扫荡,不惜任何代价,把各村粮食全部抢夺一空,西路有小队长佐藤带领。 佐藤出生于军阀家庭,他父亲佐郎次子在总部任副官,佐藤大学毕业后,他母亲坚持让他出国深造,让他在书本上求前途,可是遭到父亲的极力反对。他父亲认为只有从军,才有前途。日本现在国力强大,已经霸占了世界上不少国家,日本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成为世界霸主。佐藤在父亲的霸权主义的灌输下,选择了从军之路,由于他是大学生,加上父亲权力的支持,他走马上任。就当上了小队长,他为了表现自己的才华,和对天皇的尽职尽忠,所以在这次抢粮行动中,他特别卖力,所到村庄,被他抢光、杀光、烧光,实行日本在中国国土上的三光政策。 大王庄,东边有一条宽五十米朝起暮落的流水河,河面上有一座只能单车通行的木桥,河东面是前圩村,这座小木桥也成为了两岸村庄唯一通道。 张正尧领着两庄队伍领导人,来到小河边,看到前圩村携儿带女逃难人群,蜂拥竞争过桥,从慌乱的人群口中得知,鬼子队伍正在村里抢夺,正一步步向西推进。 张正尧趴在木栏杆上,向河面视看,水面有三十来米宽,清清河水,在秋风的吹拂下,荡起阵阵涟漪,时值秋末季节,两岸水面的浅滩上,已经枯萎的芦苇和茅草,有一人多高。正尧看了一会,叫过吴景利说:“吴队长,你把大王庄抗日小队带下河滩。” 第七十章蠢蠢欲动 吴景利听命在河滩上把小分队集合起来,张正尧站在队伍前面高声的说:“兄弟们,平时我把大家集合起来训练,为的就是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现在日本鬼子就在河对面,很快就会到我们村庄。他们所到之处,都是肆意的烧杀抢掠。所以我们要狠狠地打,把他们就地消灭,夺他们枪支弹药,大家不要怕,他们进入我们村里,他们人地两生,一听枪响,必然乱套,慌乱中,他们肯定夺路而逃,那时我们截住他们,迎头痛击。你们不要私自行动,一切听从吴队长指挥,我会不离左右,随时和你们并肩作战。”他的一番站前动员,大大鼓舞了士气。 正尧讲完,把吴景利带到十米外的一条东西大沟,东西大沟有两米深,是大王庄夏季向河里排水的主要通道。到了秋冬季节。河水下跌就会干涸。两人商量几句,吴景利跑步回小分队,正尧顺着大沟,一路西去。 他进入前排的村子里,跃身上了房顶,放眼望去,大王庄虽然是大体上两排房屋,实际分散很乱,高低不一的草房,看上去破烂不堪,和龙南村交界的东大圩横穿村头,沟深一米五左右,是一处天然的作战掩体和战壕。 大王庄的住户,主要集中在土路南边,路北边的住户稀稀拉拉的一直逶迤到东边的河边,他在房顶上观看一会,在心里盘算着作战计划,他反身下屋,到站在东大圩的龙南村抗日小分队跟前。 由嵇青山带领的龙南村战斗小组,个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他们平时在嵇青山队长的指挥下,射击、瞄准枪法,他们自认为都练得很准,所以现在敌人送上门来,这些活靶子,打起来肯定特别痛快,过瘾。 张正尧站在队伍前面,知道这些年轻人还没有和鬼子正面交过手,从他们喜形于色的脸上,看出他们的傲气,他及时提醒队员说:“弟兄们,日本鬼子可能很快就会进入我们村,他们个个都很凶残,你们要提高警惕。鬼子进村后,必定分散各处去抢劫东西,抢夺粮食,这样就有利于我们,他们对地形不熟,我们把人分散开来,三人一组,顺着我们熟悉的沟圩、渠道和小巷子,等鬼子靠近,一个个瞄准射击,这样他们虽有好的武器,无处发挥,我们不停的行动,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你们要发挥平时训练的水平,尽量不要暴露自己。我和刘军在高处给你们指挥,你们就狠狠的打。战后我凭鬼子的耳朵记战功。”“青山,你要发挥神枪手的特长,遇事多和献策兄长商量。”他的一番话,让兄弟们心里都有个底,队员们虽未参加过战斗,但经过他指点,大概知道该怎么跟鬼子周旋了。 时近中午,吴景利派在桥东放哨的队员,匆匆跑回来报告说:“吴队长,鬼子向我们这边开过来了。”吴队长听报,慌忙走过木桥,手搭凉棚,向东眺望,只见四辆敞篷货车,冒着黑烟,隆隆的向桥边驶来。车厢里鬼子们叽里咕噜的吵闹声,已经隐约可以听见,货车后面,一辆四轮吉普,鸣着喇叭,催促着前方车辆快行。 吴景利急忙走下桥头喊道:“兄弟们,鬼子进来了,做好战斗准备。”队员们的枪都已捏出汗来,他们迅速找好位置,隐蔽好,双目紧盯大路。 货车爬上桥头,队员们头顶响起货车扎过桥面的咔嚓声,驶过桥面,货车停在桥面五百米远的路面上,鬼子兵嘻嘻哈哈的从车厢里跳下,背着的步枪,上着晶亮的刺刀,给人一种透骨凉的感觉。 吉普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高挑个子,白净脸的书生样子的军官,他腰系指挥刀,一脸傲气,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实际上他是一个杀人成性,凶残无比的魔王。 第七十一章鸡飞狗跳 他就是秋季鬼子大扫荡长水县西路总指挥佐藤,由于他在秋季扫荡前期的功绩卓越,加上父亲在后面权力的作用,总部给他发了嘉奖令,无形中在他军旅生涯中,注射了一针兴奋剂。也更激励起他奋发猛进为帝国效力的决心。 他双手佩戴着洁白的手套,把指挥刀尖朝下,左手叠擂在右手上,拄着指挥刀,一双阴险露着凶光的贼眼,扫视着两边散乱的村庄。突然他提起指挥刀,朝路南一指,只见三十来个鬼子兵蜂拥着向路南的村庄扑去。留在原地的每辆车顶上都驾着一架机枪,一个日本兵趴在车顶上,两眼紧视四周,如临大敌。 鬼子兵散乱开来,各自在寻找着猎物,一个鬼子兵一**砸开吴老大家大门,一只脚刚踏进院子,一只黄毛大狗猛冲出来,一口咬住他的腿面,突然的袭击,剧烈的疼痛,使他惨叫一声,硬把腿从狗嘴中拽出,但是一块模糊的血肉,也落入了狗嘴。他双手捂住鲜血直流的伤口,嘴里发出凄惨的叫声。跟着他后面的鬼子兵,听到喊叫,慌忙跑过来,他看到同伴腿上正在流血,就慌着蹲下,去查看伤口。只听一声枪响,殷红的鲜血从他头顶喷出,滚烫热血洒满坐在地上鬼子兵脸上,他惊叫一声,发现同伴已经瘫倒在他腿上,这么一惊吓,也顾不得剧烈的腿痛,爬起来,撒腿就跑。但他一只腿刚迈上门坎,随着一声枪响,他就直挺挺的倒在了门坎上,双脚连蹬几下,就静静躺着。 张正尧师徒双双从屋檐上跃下,取下鬼子身上两支枪,正尧让小军把枪迅速送给青山小分队,发给没有枪的队员,并让刘军从南边上房,配合队员作战,随时应变的歼灭敌人,小军点下头,手拎双枪消失在巷子里。 两声清脆的枪声,惊动了所有队员,他们全神贯注的望着庄子里,鬼子的行动。端着枪,捕捉最佳射击位置,想一枪击毙来犯之敌,鬼子兵对枪响无动于衷,因为他们在抢劫中听惯了枪声。 进入前王庄,三十多名日本兵,肆无忌惮的进行疯狂的烧杀抢掠,他们在庄里横冲直撞,庄上人全部跑光,所有牛羊,鸡鸭也都被庄上人转移到安全地带。他们找不到要抢的东西,就放火烧庄,他们挨户砸门,可屋内都是收拾一空,无物可抢。 两个日本兵发现一只鸡,跟在后面拼命的狂追,鸡子腾空飞起,越过一个三米来宽的水塘,然后一头扎进了草垛里,两个日本兵,从水塘两头包抄过去,向草垛扑去,两个人把腚竖得老高,头埋进草垛中去寻鸡。 嵇青山带着两个队员,埋伏在离此有三十米的草垛上,两个鬼子屁股正好对着他,他也不瞄准,端起步枪,呯的一枪,一个鬼子应声倒下,另一个鬼子见状爬起要跑,青山眼疾手快,接着又是一枪,鬼子脑袋kai hua,一头栽倒在他同伴的尸体上。他时运甚佳,临时还找了个垫背的。 俞仁和晓成带着两个队员,埋伏在村南边的大沟里,望见村上黑烟四起,他们都见过日本鬼子的凶残,他二人的妻子都曾被日本鬼子掳去过,险遭侮辱,所以一见到鬼子,内心就特别的憎恨,恨不得全歼日本鬼子。他们二人经过快一年的枪法练习,基本上技术也能掌握,手拎着枪,心里鼓着勇气,准备打好组队第一仗。 靠近南大沟,十米左右,有间低矮的草房,离村四十来米,所以显得特别孤单。三个日本兵端着步枪,明晃阴森的刺刀,给人看了不寒而栗。三人蹑手蹑脚的走近小屋,冲上去踹开木门,小屋内很暗,一股霉味迎面扑来,前面的鬼子用手捂住鼻子,后面鬼子兵见小屋很暗,一**把前面的小窗捣开。 一个老态龙钟,满头白发的老太婆,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一见三个鬼子兵,端着上了刺刀的枪闯进屋来,她吓得全身哆嗦,蜷缩在墙角的小床上,布满皱纹的脸显得特别苍白。 第七十二章客死他乡 先进屋内的鬼子兵,一见床上的老太太,兽性发作的冲上床,伸手就拖,老太太被吓得声嘶力竭的叫喊,手脚并用的撕打着。鬼子兵对着她苍白的脸上,左右开弓两个狠巴掌,打得老奶奶的嘴角鲜血直流,她无力的摔倒在木床上。鬼子兵丧心病狂的扑了过去......木床发出吱吱的响声,几个鬼子兵发出狂荡的笑声。 俞仁和晓成两人低头商量一会,然后一个带着一个队员,从左右包抄小屋,小屋内叽里咕噜的日本话和奸笑声,他们听不懂。他们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事,一会一个拎着裤子的日本兵,刚踏出门外。俞仁扣到了早就准备好的扳机。日本兵惨叫一声,鲜血喷洒在破旧的小木门上,一声不吭的摔出门外。 还有两个日本兵在床上嬉闹,听到枪响,扭头一看,顿时吓得魂不附体,慌忙拎起枪,对准小屋门口,胡乱扫射一番,然后借着青烟的掩护,跨过满身血污的同伴尸体,向屋东边狂冲出去。 周晓成和队员田云刚正好伏身在屋东边,向小屋视望,一阵枪响后,一愣神功夫,两个凶徒已冲出门外,周晓成对着迎面跑来的鬼子兵,猛扣扳机,猎枪的散铁子,有几粒全部打在他的脸上,他尖叫一声,扔掉步枪,一头栽倒在地,他的同伴迅速从他身旁跑过。田云刚见鬼子兵跑到近前,挥动手中粗棍,对准他头部砸下,鬼子兵吓得一歪脖子,头虽躲过了重击,棍还是重重的落在了他的肩头,他痛得哀嚎一声,身体晃了一下,勉强站稳身子。他见田云刚人处对面,就端着刺刀,直冲过去,可惜田云刚没有作战经验,一时间反应迟缓,被鬼子兵一刀刺中,鲜血从胸口直喷出来。鬼子兵全身上下沾满了血迹,他枪头一甩,撒开腿就跑。 晓成回过头见状,拿着枪把向鬼子兵砸去,但已晚一步,鬼子兵像兔子一样已经窜出数米之远。 英雄田云刚倒下了,在血泊中手捂伤口,两眼圆睁,喷射着仇恨的怒火,周晓成慌忙抱起他,嘴里喊着“云刚、云刚”,但他永远都不会回应他了。 从枪口下死里逃生的鬼子兵,他窜回大庄上,躲在一处墙角向后偷视,刚才激战和同伴倒在脚下的情景,心里还阵阵余悸。他高中毕业后,刚刚结完婚,在蜜月中就被**强征来当兵,临行前,年迈的母亲泣不成声,温柔的妻子,含情脉脉的双眼,流淌着晶莹的泪珠,叮咛他早日归来,拉着自己的手,久久不愿分开。 现在和自己同时应征入伍,门挨着门的邻居,山川一郎,在自己眼皮底下倒下,他的爱人和父母还在家乡焦急的等待,可他再也回不去了,连尸骨也被弃置他国,人的一生就此终结。 为什么要挑起战争,为什么要侵略别的国家。这些执掌大权的军国主义,只顾自己的权益,给国家和人民带来了多少灾难,有多少家庭因为战争而破碎。 他越想越怕,突然听到屋后面有枪响,刚仰起脸,一块泥饼和石块同时砸在他脸上,他啊了一声,眼被泥土遮挡了视线,突然从天而降下来一个人,飞身把他踢翻,他眼看不见,伸手在地上摸索枪,可是枪已被飞下来的人抢走。他慌了,拔腿就跑。又是一声枪响,他已扑倒在地,终究他也和邻居一样客死他乡了。 从房顶飞下来的刘小军,拎着缴到的步枪,心情激动的向东边跑去。 佐藤队长手柱指挥刀,仰着头,慢慢的吐着烟圈。他了解他的士兵,进村后,先搜寻钱财和花姑娘,后抢家禽和粮食,然后烧光房屋,他听着零星的枪声,没有见士兵抢到粮食,心里有点焦急,顺势爬上土坡,手搭凉棚,他望见不少自己的兵向这边跑来,他知道情况不妙,定然遇到土八路了。他急转身体向吉普车跑去,突然他感觉屁股一麻,伸手一摸,满手鲜血。他吓得魂不附体,忍着疼痛,向吉普车飞奔。 第七十三章穷追猛打 他冲进车内,命驾驶员迅速开车,驾驶员急调车头,向木桥冲去,后面几辆货车也轰鸣起来,蜂拥而至的鬼子兵向车上乱爬,驾驶员也顾不上这些,把车开得就差飞了起来,伏在车顶上的机枪手,也不问青红皂白,把机枪迅速扣响,尖锐的枪声,疯狂的嘶吼着,喷射着一窜窜火舌,洒向路两边的民房和草垛,顿时火光四起,浓烟滚滚。 张正尧从西边的房子上,慢慢的迂回前进,他观察着庄上鬼子的动静,看鬼子进庄后,在村上乱窜,知道这时候,正是消灭鬼子的好时候。当他看到佐藤在手搭凉棚向庄上张望,他估计此人,必是扫荡的指挥官,就在房上瞄准,射了他一枪,由于太远,没有伤及要害。 刘军从东边飞到师父身边,低声说:“师父,鬼子要溜,已冲过桥头。”正尧听说,命令小军:“你迅速向西去把嵇青山小队带来,从后面追杀敌人。”小军听令,纵身跃起,顿时消失在房檐间。 埋伏在桥头上的吴景利小队,见鬼子开着车,向桥上扑来,队伍是组建起来了,可是真枪实弹的战争没见过,有些队员只听说鬼子凶残,所以一听机枪响,不少队员趴在地上不敢动。 几辆车子像疯了一样向桥面冲来,有几个鬼子兵没有爬上车,他们一边开枪,一边往车边扑去。有两个鬼子兵扒住车厢边,由于车开得太快,爬不进去,车身又抖动厉害,把二人像荡秋千似的荡起,又摔在车厢上,痛得他们呲牙裂齿,大喊慢点。 桥头下吴景利小队,见鬼子兵冲上桥,自己身先士卒,端起二十响大肚匣子,一阵猛射,撂倒一个鬼子,有几个胆大一些的队员,抬起头来向鬼子车辆猛射。但鬼子机枪的活力太猛,压得队员们抬不起头来,加上队员手里大多数是猎枪,打一枪,还要停下装子弹,这也给逃命的鬼子留下了时间。 车辆冲上桥头,扒在车厢上的鬼子兵,南边的一个被吴景利连续两枪,都打在后背上,鬼子兵疼痛难忍,像跳水运动员一样头朝下一头载入河里,静静的河面顿时溅起数丈水花。等水面平静后,一泉污血从水底冒起,扩散而去。 扒在北边车厢边上的鬼子兵,由于车子太快,他无法躲让,连续摔打在三根粗壮的木栏杆上,双腿骨被撞断,他痛得昏死过去,在被第四根栏杆碰到后,就直直的摔下桥面。身子在半空翻了个跟头,哗啦一声,横砸在水面。由于受凉水一激,痛晕的脑袋又苏醒过来,他双手在水面上扑打着,嘴里叽里咕噜的向岸上叫喊着,大概是在叫救命吧。 冲过桥面的吉普车,停在河东岸,队长佐藤气势汹汹的走下车来,第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自己的兵在狂喊救命,他今天被打败,受辱的头脑已被激怒,见自己士兵熊样,有失日本武士道精神,所以他从屁股后面抽出手枪,嘴里凶狠的骂了一句,连开两枪,水面上的鬼子,还没明白过来,鲜血已在河面上晕染开来,尸体渐渐的沉入河底。 跟在车子后面的五个鬼子兵,没有爬上车。又被迎面的枪子挡住去路,行动迟缓,但他们都是亡命之徒,在武士道精神的支使下,端着步枪,睁着血红的双眼,向桥上猛冲,桥下吴队长的火力不足,让他们冲上桥来。 就在此时,突然一声大喝,从桥头下面跳上一个人来,他手端猎枪,对着迎面扑过来的鬼子扣响了扳机,一声炸响,一个鬼子应声倒地,再看脸上已是满脸蜂窝。 冲上岸的人是吴三愣子,他头脑简单,一向行事粗鲁,不懂什么叫怕,他除了听吴老大的话。他几次要冲上岸去,都被队员硬拉住,鬼子兵冲上桥头,在众人没注意时,他就冲上桥头,他的鲁莽行动,后面让自己付出了宝贵的生命,也让大王庄抗日队伍损失一员猛将。 第七十四章险胜一局 吴景利队长,击落了扒车厢的鬼子,心里很是高兴,又见对岸鬼子军官掏出抢,打死了水面上的鬼子兵。他正在心里咒骂鬼子军官的残忍。 在此关键时刻分神,吴三愣子已经爬到桥上,也是瞬间,等他看见两个鬼子兵刺刀向吴三愣子心口刺去,他慌了,也来不及考虑,急忙跳上桥,把枪瞄准端刺刀的鬼子兵,但他又怕伤了吴三楞,他大喊三楞注意,但为时已晚,三楞胸口的鲜血已喷洒鬼子一身。 他急红了眼,一扣扳机,一枪击中刺吴三楞胳膊的鬼子兵,鬼子啊了一声,拔出刺刀,向吴队长刺去,但刺吴三楞后胸的鬼子兵却扣响了扳机,吴景利应声倒下,端着刺刀的鬼子向他胸口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从天而降一个人。他大喊一声“狗强盗”。一脚踢中端刺刀鬼子的头部,鬼子兵被踢得四脚朝天。他不知受到什么东西重击,胸口又挨了一脚,他大叫一声,一口鲜血喷起丈余高, 对面鬼子开枪击倒吴景利,并没看到有人前来,突然看同伴被击倒,他慌忙扣响扳机,正尧见他向自己放枪,急忙腾空跃起丈余,一式饿鹰扑食,双手像铁钳般夹住鬼子头颅,双手较劲,红白两股液体,从鬼子兵七孔中急射而出。 对岸的机枪像狂风似的子弹,铺天盖地的袭来。正尧见状,大喊周静快带队员从南大沟突围,愣在桥头的队员见状慌忙沿着芦苇荡向南大沟突去。 张正尧见队员已经撤退,他慌忙抱起吴景利,一运轻功,飞逝而去。 东岸的鬼子兵在佐藤的咆哮下,又开始反扑,但跑在前面的三个鬼子兵,刚到桥中间,都一头栽倒在桥面上。他们哪里知道,对面龙南村抗日队长嵇青山率队赶到,他看到桥面上鬼子兵向西边扑来,他的神枪手可不是浪得虚名。只要在步枪射程之内,就不会落空。 正尧站在房顶上见青山打倒几个鬼子兵,还要率队向桥面冲去,赶紧大喊一声:“青山,速回!”青山跑到张正尧跟前急促地说:“大王庄兄弟还没撤出来。”正尧低声说:“快走,他们已经撤离了。”说着把吴景利推给青山:“快点回去找医生给他医治。”说完跃身上房,他要看一下桥边还有没有队员没有撤走。 佐藤在桥东边气急败坏的咆哮着,他刚任队长,在今年秋季扫荡中,成绩卓越,得了上司的赏识。在这段扫荡期间,没有遇到土八路武装力量反抗过。今天这种情况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他四周巡视一番,默默清点一下人数,天哪!原来三十五人的队伍,现在只剩下十六人。存活下来的,也是残的残、伤的伤,遭此惨败下场,回去该怎么向上司交代。作为西路总指挥,没有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还损兵折将,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处分,他不敢往下想。 他命司机迅速开车,返回县城,他在盘算着,怎样处理此事。 张正尧见鬼子逃走,迅速返回。命队员打扫战场,嵇青山清点了战利品,十七支崭新步枪,还有十九具尸体。青山让水性好的队员,到河里捞起两支枪。有十九支新枪加入两庄的火器中,大大的增加了两庄的战斗力。 两庄为在此次战斗中牺牲的吴三楞和田云刚举行了追悼会,由两庄共同出钱,给他们办理了后事。抚慰了他们的家属。吴景利被子弹贴着左胸边穿过,还好没有伤及心脏,在两庄医生的及时抢救下,算是捡回了一条命,静休调养。 两庄组建的抗日队伍,第一仗,牺牲两个同志,但是比起鬼子的损伤,算是胜了这一仗。这也大大增加了两庄人民的斗志,高兴之余,谈论着鬼子经不起打,到此是送枪送命来的。特别是张正尧师徒二人变成了传奇人物。一时间兴奋的情绪弥漫着两庄的上空,胜利后的骄傲浮现在每个人的脸上,根本不把鬼子放在眼里。 第七十五章女大不中留 农历腊月二十四,是扫尘日和送神日,举行过灶祭后,便正式地开始做迎接过年的准备。每年从农历腊月二十三日起到除夕止,我国民间把这段时间叫做“迎春日”,也叫“扫尘日”。各家各户要包糖饼,摆香案,传说这天要祭灶君,希望灶君到天庭多为凡人说些好话。 佐藤自从上次败后,被总部严厉批评,本来应革职查办,还是父亲在背后周旋,才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以观后效。 回到长水县城,他找到了在营房医院养伤的图大龙,向他了解情况。图大龙询问是在什么地方惨遭失败,得知是大王庄后,他惊恐的告知,大王庄和龙南村交界,那么有很多土八路出没。还告知佐藤自己是龙南村人,对村里的地理位置十分熟悉,佐藤听后心里高兴,他在心里盘算着恶毒计划...... 图大龙自从那次受伤后,他没有把龟田小队长的死因和自己致残的真实情况告知山本大队长。那天晚上所发生的事,经常想起来,至今还心存余悸。那个全身武功的年轻人,是谁?自己并不认识。他为什么来救龙南村的人?他和龙南村是什么关系?也许是龙南村在哪里请来的高人。 他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命,虽然身残,在皇军的军营里还过着不错的生活,他感激皇军的知遇之恩。总想找机会报答,但自己身残,又能有什么办法去回报呢?思考之余,他憎恨起龙南村的人,是他们害自己残疾,时刻在想着怎么报复。要让龙南村知道,他图大龙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他在心里发着狠! 时近年关,图大龙让人找到鬼子小队长佐藤,佐藤自那次失败后,一直闭门思过, 想出种种复仇计划,但又一个个被推翻。 图大龙把他找来,耳语一阵,佐藤目露凶光,轻轻的点着头。 腊月二十四吃过晚饭,陈玉兰刚把香案收拾完毕,小梅就对着他耳朵窃窃私语一阵,陈玉兰点点头,她从锅里拿出十块糖饼,装入布袋,对着正在抽烟的何老大说:“我和小梅去玩一圈。”说完拉着小梅的手,匆匆而去。 外面阴森森的,寒风刺骨,天空灰蒙蒙一片,一点星光看不到。陈玉兰裹紧外套棉大衣,把头缩在大衣领子里,小梅把花格围巾包在头上。 小梅天天跑正尧家来玩,她一去,小迎春嘴甜得不得了,姐姐叫个不停,小梅也特别喜欢他,每次来总要带点零嘴过来,也会抱着他和小刘军一起到野外去玩,她一到来,全家人都高兴。 陈玉兰搂着小梅,笑着说:“小梅,我看你一天到晚都跑到你张叔家玩,把快忘了哪里才是自己家了。我看不如你就搬到他们家来住吧,省得来回跑。” 小梅白了她妈一眼说:“行呀,你要说话算数,不要耍赖,估计我三天不回去,你得哭鼻子了。”“好你个死丫头,翅膀硬了,连爹妈都不想要了是吧,我白疼你十几年了。”小梅向她妈妈吐下舌头,扮着鬼脸说:“我外婆也是白养你几十年,看你不也跑到我家来了。” “乖乖,学会顶嘴了,梅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想给你找个女婿,古话说啊,女大不中留,可我们就你一个女儿,妈也舍不得离开你,所以我跟你爹寻思着,给你找个上门女婿,你看是否可行啊?”她一边说,一边拉紧女儿的手,好像一松手女儿就真的离她而去了。 小梅脸上爬上一层红晕,事实她早就爱上了刘军,而且是到那种非他不嫁的地步了。一天见不到刘军,她就心神不宁,那么必须想方设法,找出种种借口,往刘军家跑。 今晚她有意提醒妈妈,送几块糖饼给刘军,陈玉兰心里有数,几个月来,她和刘军形影不离。自己看得非常清楚,她也在想办法捅破那层窗户纸,但又怕女儿不同意,闹出矛盾,何桂柱又该骂她凡事不经大脑,把女儿白送给人家。 小梅知道母亲的弦外之音,自己和刘军好,父母和刘军的几个叔叔婶婶都非常清楚。每次和小军在一起,都想鼓起勇气把话挑明,但是又怕小军不同意,小军不但人长得英俊潇洒,还有一身轻功,又有一副狭义心肠。这一切都已深深打动她的芳心。她在心里暗下决心,今生非刘军不嫁,但她又怕刘军被别的女孩相中。比如和自己邻里的古立红,她人长得比自己还要漂亮,所以她也顾不上农村世俗的束缚,天天往刘军家跑。 第七十六章自惭形秽 母女俩一路说笑,很快就到了正尧家,一大家人正团在一桌吃饭,刘军见了小梅母女,立马起身让座,还凑近小梅身边,含蓄的偷看一眼,发现小梅也在偷看他,会心一笑,母女二人在众人热心安排下落座。 吃完晚饭收拾停当,刘军和小梅抱着迎春外面去了。陈玉兰抵了下芳莲,二人进了里间。陈玉兰低声的说:“她大婶,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想听听你的意见。”芳莲笑着回答:“大嫂,你尽管说,不管什么事,我都会支持你。” 陈玉兰这才有点扭捏的开口说道:“她大婶,我家女儿小梅,这年纪也不小了,我想给她找个婆家,你给我把把关。”芳莲点头说:“行啊,不知大嫂可有相中的女婿人选?”芳莲故作不知的询问着。 “她大婶,你也能装,整天两人形影不离,难道你没看出来?”芳莲停顿一下,故作惊讶的说:“你说小军啊?”陈玉兰点了下头,芳莲心里高兴,她早就看出小军和小梅分不开的情景,她也在暗地里和正尧说过,没想到却遭到正尧的极力反对,理由是小军年龄还小,武功未成。而且小军在这里没有家人,勉强有个栖身之处。而何老大是龙南有头有脸的人物,加上小梅人长得标志,能看上小军吗?一旦说出来,人家不同意,这以后再相处难免尴尬。所以正尧不同意。 她也不敢自作主张,今天见陈玉兰主动提出来,她心里也就有底了。 但她以守为攻的说:“嫂子,你可要把好关,女儿的终身大事,不能马虎,而且你要征求女儿意见,她惹不同意,到时会有麻烦,另外,不知道老大哥有无此意啊?”芳莲刚说到此,陈玉兰就急不可待的抢着说:“我看好了,我当家,刘小军人品很好,小梅也不会有意见,不需要和她爸商量,有事我扛着。”她在心里早就盘算好了,害怕遭到芳莲反对。 刚说到此,小梅和小军回来了,小迎春已经会说很多话,他扑到妈妈怀里奶声奶气的说:“妈妈,哥哥抱姐姐,不抱我。”小梅刚进屋,被小迎春一说,脸上立刻布满红云。芳莲见状,忙捂住小迎春嘴,虎下脸说:“不许乱说,下次小梅姐姐不买东西给你吃了。”小迎春挣脱妈妈的怀抱,又冲到小梅怀里,小梅亲了他一下,抱起他转圈圈,引得小迎春咯咯大笑。 芳莲望了一眼陈玉兰,陈玉兰也向芳莲眨了下眼。陈玉兰的意思芳莲已经读懂,她轻轻咳了一声说:“刘军,你们又到什么地方去了?” 小迎春刚刚的话让小刘军心里一惊,现在听师娘询问,不免有些担心,声音不高的回答道:“我们就随便转转。”“随便转转?这么黑的天,你把人家大姑娘带出去乱跑,你大妈生气了。”说着向陈玉兰望去。 陈玉兰今晚到此的目的,就是想把两个孩子的关系说破,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现在见芳莲把小军推给自己,她也就不好再推辞了。 她望着小军和小梅说:“刘小军,你已长大成人,不知你心里有没有打算,是否想过找个对象,成个家,大妈心里替你着急着呢。” 小军和小梅暗恋几个月,他不敢向小梅提出来,自己一无所有,作为男人,拿什么去保障小梅的生活,一想到此,就自惭形秽,所以迟迟不敢表白。 现在听陈玉兰问他,就低着头嘟哝着说:“大妈,我何尝不想找个老婆,可是我一无所有,我拿什么养活人家,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分文没有,连聘礼都拿不出来,穷的叮当响,谁家的姑娘敢给我呀!”说完深深地低下头,平时活泼好动的样子全没了。 芳莲见火候已到,就望着小军说:“小军,一个男人想要取得女孩的芳心,要拿出大丈夫的气魄,你不要看眼前一无所有,你只要有决心,有远大志向,组合家庭后,要勤劳,要相互爱护,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为保一方平安,你也是愿意付出的人,不愁将来没有出路。”她停顿一下,向小梅望了一眼说:“小梅,你也不小了,也该找个婆家,你妈让我做媒,给你找个女婿,你愿意吗?” 第七十七章情况突变 小梅听到芳莲这么说,一下子羞红了脸,她抬头望了几人一眼,嘴唇动了下,又把头低下,小迎春搂着她的脖子说:“姐姐,你和哥哥在一起,我们一起去玩。”说着跑到刘军跟前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到小梅跟前,又拉起小梅的手,耍赖说:“走、走。” 芳莲见状,慌忙抱起小迎春,喂他喝奶,哄他睡觉,一会就发出均匀的鼻声。 “小梅,你天天和小军一起,你们都谈些什么?”芳莲有意把话题扯近,小梅淡淡一笑:“也没说什么,就随便聊聊天。”“你喜欢小军吗?”“我喜欢呀!”小梅发现自己说漏嘴了,慌忙打住。“小军,你喜欢你小梅姐吗?”芳莲紧追不舍。“我当然喜欢她。”“那么你愿意娶她做老婆吗?”“只要梅姐同意,我就愿意。”说着望向小梅甜笑着。 小梅心里特别高兴,盼望已久的时刻,终于到来。她还一直担心刘军不会答应娶她。这下紧张的心情得到缓解,她向刘军投去一笑,芳莲见状忙说:“小梅,你愿意嫁给刘军吗?”小梅羞红着脸,轻轻的点了下头。 芳莲慌忙向小刘军使眼色,小军何等的机智。他走到陈玉兰面前,扑通跪下说:“岳母在上,请受小婿一拜。”陈玉兰拉起小军,走到小梅跟前,她把女儿的手放在小军手心里说:“你们今天已确定了关系,以后要互相关爱,小梅不许任性。”小军心里特别高兴,他打心眼里喜欢梅姐,现在师娘帮自己实现了愿望,他得好好把握,于是开口说道:“我一切听从梅姐的。”说完向小梅甜甜一笑。 几个人说说笑笑,都沉寂在欢乐的喜悦中,内屋已传出张正尧重重的鼻息声,陈玉兰心愿已定,这才发现时候不早了,拉起小梅说:“我们回家吧,把你大婶的觉给耽误了。” 芳莲送她们母女出门,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天空像一口大黑锅盖在上空,西北风嗖嗖的吹着,给人一种透骨的寒冷,看天色将会有一场暴风雪来临。 “小军,你带着手电筒,把你大妈她们送回去。”芳莲吩咐着小军,小军前面带路,他不时回头拉小梅的手。“小梅姐,你冷吗?”“不冷,我们快走吧。”小梅见母亲在身边,也不好过于亲热。 三人穿过原王村长得车屋,小军一抬头,望见对面二百米远,古大炮家的院子里有灯光,他立即机警起来,这半夜三更的,院子里怎么会有亮光?他叫停小梅说:“有情况,你和大妈在此等我。”说完也不等小梅回话,一纵身上了房顶。 古大炮家的院里停着一辆军用双斗摩托车,大门紧闭着。院里有十来个鬼子兵,都是头戴面具,面具下面拖着长长的尾巴。小军没见过此等面具,摩托车斗里坐着一个头戴面具的人,他坐着斗里一动不动,像是个残疾人。小军心里一惊,他脑海里立马闪现出汉奸图大龙,被他师父废掉的样子。他不敢多想,迅速飞身下屋,跑到小梅跟前:“快走,鬼子进村了。”母女二人听说鬼子进村了,全身吓得直哆嗦。小军见状忙说:“快去青山叔家。” 嵇青山这会早已进入梦乡,听到敲门声,知道是小军,随即开门让小军进屋。 “四叔,鬼子进村了。现在古大炮家的院子里。可能是那个汉奸图大龙带鬼子来偷袭。估计马上就会到你家,你做好准备,我去喊师父来。”说完头也不回,飞身走了。 芳莲还没睡,见小军风风火火的赶回来,还没等她询问,小军就冲入内房说:“师父,快起来,鬼子进村了。”正尧随已入睡,但是听得小军呼唤,一个轱辘爬了起来。拎起墙边的匣子枪,小军又去喊醒赵周二人,四人四杆枪向大庄跑去。 第七十八章周密计划 佐藤自从上次下乡扫荡,惨遭失败后,被领导严厉的指责,还亏得父亲从中周旋,得以赦免。他也决心,必须得下狠招。给龙南村的游击队一点颜色看看。他从图大龙嘴里得知,龙南村游击队非常厉害,而且上任小队长也是死/在他们手里,所以他下定决心,要把龙南村的游击队剿灭。好挽回自己因失败丢掉的面子。 图大龙给他出点子,趁此年关,大家都在忙着过年,放松了警惕。搞个突然袭击。把龙南村的游击队一网打尽。给他们后面再来下乡抢粮,开好通道。 但是龙南的土游击队可不是好惹的,稍不留神,自己就得吃大亏,所以必须得偷袭。图大龙自告奋勇,愿意带路。而且知道几个头目的家庭住址。这几天夜黑风高,不骑马,不开车,不放火,不开枪。带着毒拉斯,每到一户,先投放毒气弹,然后再冲进屋内,用刺刀,切不可开枪,得手后迅速撤离。图大龙的恶毒计划,正中佐藤下怀。他知道图大龙是龙南村人,他二人又在屋内密商,然后定下周密计划。 农历腊月二十四晚,天空一片漆黑,大约二更时分,从长水县城开出四辆带斗摩托车,每辆车上四人,每人都头戴面具,车子亮着大灯,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像鬼影子在晃动。 车子一路向西,在大王庄东头桥边停下,从车上下来一位鬼子军官,他头戴面具,身配指挥刀,他命令车子全部停放在桥东,只留一辆摩托,自己和一位瘫了的人坐在车斗内,摩托熄灯慢行,命士兵在前面跑步前进,就这样一群魔鬼,在夜色的掩护下,匆匆的向大王庄西头摸去。 大王庄西头靠近路北边有两件低矮的小草房,草房内还亮着灯,鬼子军官伸手指了下草房,一个鬼子兵,一脚踹开木门,屋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床边。他一见一群带着面具的人闯了进来,慌忙躲到灶台后面去,实际已迟,鬼子兵伸手把他拖了出来,老人浑身颤抖,一个鬼子兵背着瘫痪的人走了进来,他进屋望了一圈,然后低声对老大爷说:“大爷,不要害怕,皇军大大的喜欢良民,我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不然皇军就会杀掉你。”他边说边用手做砍头之状。 老人名叫吴天成,年龄已有六十,由于家境贫寒加上人太老实,一生未娶妻,今晚因包糖饼,误了休息时间。 图大龙在佐藤的示意下,着重打听上次鬼子进村,有哪些人参加战斗了?领导人是谁?吴天成老大在鬼子刺刀的威逼下,全盘托出大王庄和龙南庄抗敌的经过。图大龙又详细问了两庄参战人员的名单,当他得知张正尧是外地人,并且身怀绝技。他估计上次废了自己的正是此人。想到次,他心生恨意,并在心里盘算着复仇计划。 佐藤听了图大龙的汇报,命令鬼子兵,押着吴天成,向大王庄老大吴景胜家摸去。吴天成敲响了吴老大家门,吴老大已经睡下,老婆王玉卓,正在里屋拾掇东西,听到敲门声,走出来开门,她刚拔掉门栓,一把锋利的刺刀,直入胸膛。她嗯了一声,直挺挺的倒下,吴天成见状,吓得软瘫下去,被一个鬼子兵拎着衣领,命他站住。 吴景胜已经听到声音,他慌忙披衣下床,伸手拿起床边的步枪,刚转身,见一个东西冒着烟,滚了进来,房门已被外面的人拉紧,他赶紧掩身门后,把枪端在手中,随时准备拼命,谁知几秒钟过后,他就神志不清的瘫倒在地,两个鬼子兵推开门,两把刺刀同时刺向他的胸膛,临死他也不知道自己死于谁手。 吴景利和吴景胜家只是一墙之隔,他因负伤,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妻子刘梅,承担家里家外的所有事情,吴天成领着鬼子兵到他家门前,屋内已是漆黑一片。 第七十九章疏于防范 三间不高的草房,在漆黑的夜晚,望上去只是一个整体的囫囵。 一行魔影悄悄的摸到屋前,从东窗内传出如雷的呼噜声。佐藤一挥手,一个鬼子兵带着面具,伸手向窗户内塞进一个东西,一会屋内传出两声咳嗽声,就再无声音。 几个鬼子兵偷偷的把门打开,可怜抗日英雄吴景利和妻子,因中了鬼子的毒拉斯,双双被害。 智囊师周静住在前庄,吴天成带着鬼子摸到他家屋山头时,伸手指了下房屋,随即双脚一软,瘫倒在地。 鬼子兵把他拎起来,他又倒下去,再也站不起来。佐藤见状,挥动指挥刀,一刀下去,吴天成已是身首异处。 佐藤走到图大龙身边,和他嘀咕几句,鬼子队伍迅速扭头走了,在图大龙的指引下,鬼子队伍悄悄探进龙南村。 黑夜笼罩下的龙南村,万籁俱寂,偶尔传来一声半声的狗叫声,时近夜半,人们已经进入梦乡。 张维权家住村子最北边,图大龙带着鬼子兵第一下就摸到他家,佐藤命令鬼子兵,把毒弹从他家的猫洞送进去,稍息片刻,鬼子兵上前用刺刀把门栓挑开。 屋内充满毒烟,三个鬼子兵端着刺刀冲进屋内,在手电筒的光柱内,张维权夫妻早已失去知觉。两个鬼子兵举起刺刀,没有丝毫犹豫的插入张维权夫妻的胸膛。可怜张维权妻子还有孕在身。 趁着夜色掩护,图大龙和佐藤坐在没有开灯的摩托车斗内,他让驾驶员把车速放慢,不许开灯,尽量不要发出声音。摩托车停在了离何桂柱家五米远的一片空地上,车上除了没法行动的图大龙,别的鬼子兵在佐藤的指挥下,向何桂柱家摸去。他从图大龙嘴里得知,何桂柱是龙南村老大,凶猛无比,是一个智勇双全之人。 吃完晚饭,老婆和女儿去了张正尧家里,他心里高兴,因为他看到女儿喜欢小刘军。他虽然没有公开表态,但在心里对刘军也是满意的。小刘军人长得英俊,有胆有识,假以时日,一定是个有为青年。所以一家三口的意见是不不谋而合。陈玉兰今天又和他通过气,说今晚带着小梅一起,顺便去征求一下张老大的意见。 他迷糊了一阵,起来看时间不早,有心去找她们,但想到刘军定然会送她们母女回来,所以自己坐起来抽了两袋烟,又和衣倒下,门虚掩着,等着她们母女回来。 佐藤见门没拴,让鬼子兵悄悄推门进去,他们在黑暗中摸进内屋。 突然一束灯光打在何桂柱脸上,何老大惊出一身冷汗,慌忙窜身下床,鬼子兵本来是想把他们夫妻俩刺死在床上的。结果何老大特别机警,鬼子兵见他下床,屋内没有别人,几把刺刀同时对准他刺过去。何老大见状,猛伸手当胸抓住刺来的枪尖,他力大如牛,一用力把枪夺了过来,反手一枪把,狠狠砸在面前鬼子的头部,鬼子兵躲闪不及,只听“蹦”的一声,鲜血喷晒了边上两个鬼子兵一身,本来他们进屋没想到会遭到抵抗。现在眨眼间,同伴脑袋开花,吓得二人调头冲出房门。 何老大舞动手中枪,跟在鬼子兵后面冲了出来,他抡枪在黑暗中乱舞,并没注意两个鬼子兵已经闪到他的身后,两把刺刀同时刺进他的后胸,何老大晃动着身子,就着惯性,他冲向近在眼前的鬼子兵,硕大的双手,像一把铁钳捏住了对方的喉咙,他粗壮的身躯把鬼子兵压倒在身下,鬼子兵喘不过气来。口吐白沫,渐渐失去了反抗能力。 第八十章频频得手 鬼子兵乱成一团,慌乱中一个鬼子兵,举起枪/托向何老大头部砸去。实际上何老大早已壮烈牺牲了,四个鬼子兵一起合力,想去扳开何老大的手,可是何老大双手像生了根一样,无法松开。 佐藤用手电筒照了下鬼子兵,见他脸呈紫色。何老大环眼圆睁,吓得他退后一步,急命鬼子兵赶紧撤离此地,他怕时间长被庄里人发现,他们冲出何家大门,在图大龙的指引下,向300米外的古大炮家冲去。 古远忠家两间草房门朝东,他弟弟古**有三间门朝南的草房,在他家后面,所以古远忠家在后面多开了一扇门,为了方便两家互相走动。 兄弟二人虽是一奶同胞,但性格截然不同。古远忠,脾气火爆,为人处事,三句话不和,就会发火,甚至能动手打人,所以邻里给他起了个绰号叫“古大炮”;而弟弟古**,性格温和,为人朴实。和庄上人从未红过脸,是一个踏实的庄稼汉。 古大炮有一个癖好,喜欢抽烟,而且烟瘾特别大,两个时辰抽一次,哪怕夜间也是同样,今晚他一觉醒来,正坐在床边抽烟。隐隐听到了动静,他立马屏住呼吸,溜到门口,见有人在拨弄门栓。 他怀疑有小偷,想对他家下手。他忙从门后拿起一个铁叉,躲在门后,看着门被推开,一个鬼子兵手拎毒弹溜了进来。古大炮看到有人进来,不问青红皂白,对准来人猛的一铁叉,直刺入鬼子的咽喉,鬼子兵发出一声刺耳的嚎叫声,扑通倒地。古大炮骂了一句:“瞎了你的狗/眼,偷到老子头上来了。” 话音未落,两道电灯光柱,同时照在他的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被冲进屋内的三个鬼子,三把刺刀,从前后胸同时刺进他的身体,他摇晃几下,“轰”的一声摔倒在地。 佐藤和图大龙耳语一阵,让鬼子兵把摩托车推进院子,然后关上大门。 古**夫妇正在朦胧中,听到外面有动静,古**慌忙起床。偷偷细开一条门缝向外张望,见几个鬼子兵进院,他一惊非同小可,连忙转身把门插紧,跑进房间推醒老婆,老婆听说鬼子进了她家院子,吓得全身哆嗦,根本挪动不了身体。 古**突然想起女儿,还在西头房间,他冲进女儿房间,叫醒女儿,古立虹睁着一双迷糊的眼睛,问她爸干嘛?“快,鬼子已到院子里了,你快点躲起来。” 听说鬼子到自家院子里了,古立虹吓得哭了起来。她见过鬼子兵的凶残暴行,所以吓得不知所措。 古**见状,慌忙抱起女儿,把她塞进床边的大衣柜里,此时鬼子已经打开他家的屋门,几个端着刺刀的鬼子进入屋内。冲进东头房间,看到一个女人斜靠在墙角,全身吓得犹如筛糠。“花姑娘”几个鬼子兴奋的大叫着,同时向她扑过去,她被吓得蜷缩一团,嘴里发出颤抖的尖叫声。 几个鬼子兵撕烂她的衣服,轮流在她身上发泄着兽/行,她已变成一具僵/尸,她已无力反抗,面前这是一群凶残的畜生,没有人性可言。 佐藤命令两个鬼子兵冲进西房,古**躲在房门边,被鬼子兵押到外间,图大龙凑近他身边说:“古二哥,你今晚一定要听皇军安排,否则你们全家都难逃厄运,我看在你是我邻居的份上,才决定帮你一把。” 他向佐藤指了一下说:“太君想看看你家女儿,你抓紧时间安排一下。”说完他干笑一声,他见过古立虹,人长得漂亮,秀气,楚楚动人。上次自己没能得手,还因她险些丧命,现在也落得个终身残废,为此事他伤透了脑筋,他恨死龙南村了。 今晚他为了讨好佐藤,所以在佐藤进入古家之前,他把古家有个漂亮女儿的消息透露给了佐藤。并问他是否有兴趣消遣一下,他这个鬼主意正中佐藤下怀,他让图大龙去安排,并答应事成之后定有奖赏。 图大龙进屋后,到处张望,没见到古立虹,他心里着急,害怕佐藤说他撒谎,进入西房,两个鬼子兵翻箱倒柜的寻找,最后在大衣柜里把古立虹拉了出来,鬼子兵一见是个漂亮的花姑娘,就抱起她,按倒在床上,古立虹双手抱胸,嘴里发出尖利凄凉的哭喊声。 第八十一章乐极生悲 佐藤听到西边房间女孩的哭叫声,他慌忙冲进房间,见两个部下正抱着一个姑娘,在撕打。见状,他一个箭步冲到床边,抬腿给了床下的鬼子一脚,然后拎起床上的鬼子兵的头发,狠命的扔到地上。趁此空隙,古立虹窜下床面,冲向门外。但她刚跑到门边,就被佐藤拦腰抱住,拖回房间,扔在床上。 “花姑娘,太漂亮,来、来。”说完冲上去抱住古立虹,把她硬按在床上。古立虹拼命的挣扎,佐藤无法得手,他气急败坏,拎住古立虹头发,狠狠的左右开弓,给了她两个大嘴巴子,古立虹的嘴角,顿时鲜血直流。 只听“轰”的一声炸响,划破了寂静的龙南村夜空,犹如夏季的响雷,顿时惊醒了全村人,古大炮家门前站岗的鬼子兵,应声倒下,屋里的鬼子兵听到外面的响声,乱成一团。 佐藤在古立虹拼死抵抗中,未能得手,他听到外面的枪声,慌忙抛开以命相博的古立虹,睁着血红的双眼,命鬼子兵迅速冲出古大炮家的大门。 刘小军从家中把师父叫出,师徒二人直奔嵇青山家,嵇青山已得到小梅母女更详细的告知,慌忙安排小梅母女二人和自家老婆孩子,隐蔽到离家远一点的安全地方,然后拎着步枪,准备去古大炮家看看情况,这时小刘军师徒赶到。 正尧吩咐小军:“你们在此等下晓成,各人把枪都准备好,我去摸下情况。”说完一纵身,顿时消失在黑夜中。 鬼子兵蜂拥而出,全部冲出了古大炮家的大门,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佐藤命令大家找地方隐蔽好,准备战斗。鬼子兵慌了神,大家对此处地形一概不知。怎么躲?他们深知死神已把自身包围。 张正尧飞身上屋,看到鬼子兵乱作一团,他隐身下房,看到图大龙还坐在房间内,他那尖瘦的脑袋上被吓得渗出点点汗珠,鬼子兵为了逃命,没有人记得他还在屋内。 张正尧看了一眼屋内的惨状,他没有动图大龙,心里的怒火,像要把胸膛刺穿,他纵身飞上古大炮前面屋顶,低下头向下面寻找鬼子兵,却一个都看不到,他心里着急。掏出一个二十响大肚匣子,对准下面,一连三梭,枪声惊动了鬼子兵,他们慌得乱窜,端起枪向天空乱放,就着火光,伏在三百米外的嵇青山瞄准鬼子兵,“呯”的一枪,黑暗中的鬼子兵应声倒地。 与此同时,刘晓军一掠千丈,对准一个跑向南墙角的鬼子兵头部,一记狠脚,踢翻了鬼子兵。 第八十二章夜色笼罩 他就着空中飞落之势,使了一招千斤坠,一脚踏在鬼子兵后胸,只听“哇”的一声,鬼子兵的嘴里鲜血直喷而出,往前踉跄两步,扑倒在地,再也没有动静了。 凭借熟悉地形,嵇青山和晓成、俞仁,就着草堆、猪圈等障碍物的掩护,接近鬼子兵,好几个鬼子兵都死在不明之处。 佐藤伏在古大炮家的里屋灶台后面,听到一阵阵枪声,被吓得心惊胆战,他后悔不应该听图大龙的鬼话,现在惊动了龙南村的人,想要全身而退,可能很难。他把手伸到锅灶底下的灰里抓了一把,然后在脸上乱抹一通,顿时变得跟三国猛将张飞有得一拼。 他抱着侥幸心理,就着夜色的掩护,只身逃走,只要能逃过此劫,他下狠心,一定奏明山本大队长,派重兵来血洗龙南村,报自己两次损兵折将之仇。 一开始,张正尧就在寻找鬼子兵这次行动的带头人,他料定这次鬼子行动,肯定是为了泄上次在此失败之愤。所以鬼子是就着天黑来偷袭,人也不会带太多,再三考虑,没有调集村里的队员,他打那三枪,是为了引起村里各户的警惕,以免不必要的损失。 他伏在屋顶,紧盯古大炮家大门,他发现一个人影向前跑了几步,然后伏下身,等了一会,人影又跑了几步,又伏下,他在心里估计,这个鬼子太狡猾,说不定就是鬼子兵这次行动的负责人。他看鬼子几伏几窜,已经下去二十多米远。他猛的运足气,一招“恶鹰扑食”,单手拎起鬼子衣领,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拎在半空,佐藤左右扑腾,但已无济于事。 张正尧把佐藤拎在手里,看他拼命挣扎,伸手点了他麻穴,然后把他仍在古**家门前的台阶上。他不想一枪毙了他,他要弄清楚鬼子这次行动的目的。 古**听到枪声爆响,他被吓傻的头脑,突然清醒过来,他冲进东屋,看到老婆仍瘫软在墙角边,衣服敞开,双臂还死死的压着眼睛。他慌忙抱起妻子,放在床上拖过被子给她盖好。回头又朝西屋跑去,见女儿斜倚在床角,脸上还布着斑点泪痕。古**冲过去抱起女儿,把她送到东边屋内,和她母亲二人放在一起,他反手把房门锁上,自己又回到外面。 天渐渐放亮,龙南村这一夜被鬼子血洗了好几家,整个村上沉寂在悲痛的气氛中,人们渐渐地涌上村头,哭声由远而近地传过来。 嵇青山和俞仁、晓成,在屋前屋后寻找着,是否还有鬼子兵没死,再没有发现鬼子的踪迹。 他们回到古**的院子里,突然小刘军从天而降,他在师傅和鬼子拼斗时,悄悄的向村里摸去,他知道有师傅在此,鬼子兵是逃不了的。所以他运足轻功,向全村到处飞走一遍,查看是否有鬼子在别家行凶,他到张维权家发现他们夫妻二人惨死在家中,他把全村抗日队员家全部跑遍,最后到何老大家,他发现何老大双目圆睁,双手还死死的掐着,被他压在身下的鬼子兵喉咙。 他伸手在何老大鼻子上试探一下,发现已经没有了气息,浑身已经冰冷,因为天黑,他看不到何老大的脸色,昨日晚上,师母已经当着小梅和她妈妈的面,把自己确定为何家女婿,何老大还不知此事,他的突然离世,大妈和小梅能承受得了吗?自己要怎么去开导她们母女二人? 他围着房子查看一番,除了地上一滩滩血迹,和三具鬼子尸体,屋内的猎枪还在,东西屋内,也没发现丢了什么物件,说明鬼子兵这次是专门来杀人的。 何老大的死,他一个人拼掉了三个鬼子兵,他不愧是龙南村老大,他本来在当地的民众中威望就很高,现在他虽死了,但是死得英雄,相信他会永远活在龙南百姓的心中。何老大作为一家之主,现在离世,以后这个家需要他小刘军来独挡一面了。该死的鬼子兵,这笔血债先记下,他日定当加倍奉还。 第八十三章互相推诿 刘晓军匆匆飞回,看到师傅和青山叔在说着什么,刘晓军慌忙上前,把庄上发生的事情向师傅述说一遍。突然听到何老大也被杀身亡,他的脸色铁青,只见他身体摇晃一下。愣愣眼神,直勾勾的盯着躺在地上的佐藤。 突然,他伸手狠狠地砸在,担在院子里放脸盘的石板上,二十多厘米厚的石板,被他砸成几段。跟着飞起一脚,踢向佐藤的胸口,佐藤虽是军人出生,奈何也经不住正尧这样一脚,只听“哇”的一声,一口鲜血从佐藤嘴里喷涌而出。 “啊!何大哥,我对不起你!”他一声长啸,响彻龙南上空,他双目红似喷火,鬼子在我国土横行霸道,有多了几笔血债! 嵇青山进得屋内,走近图大龙身边。图大龙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这次是他出点子让佐藤来龙南村进行报复的。听到枪声,他在心里喊道:“完了、完了。” 他见嵇青山走近自己,忙说道:“大哥,请你救我,这帮日本鬼子太猖狂,该死他们不听我的劝告,非要来龙南村扫荡,我不能来,他们硬把我抬上车拖过来。”他望着门前台阶上半死不活的佐藤,用手指着骂道:“就是这个该死的佐藤小队长,带鬼子兵来行凶,你该死,你该千刀万剐,龙南村人不会轻饶你的。”他越骂越凶。 嵇青山是张正尧授意来摸底,看看图大龙怎么说,此番听了图大龙一席话,他估计是图大空龙想摆迷魂阵,蒙混过关,他把图大龙拖出门外,和佐藤放在一起。 张正尧怒目圆睁,望着图大龙说:“图大龙,你这个卖国贼,身为中国人,不为国家和本庄人民着想,尽想着卖国求荣。那次我在长水县城,念你是中国人,给你留了条活路,让你反思,学学怎么做人,结果你不但没学好,还变本加厉,想法设法来加害龙南村人民,龙南村人民不会放过你!”图大龙本来就吓得半死,现听张正尧一说,慌了神,忙诡辩道:“张老大,你冤枉我了,我已身残,过问不了任何事情,是他们非把我拖来的。”他又手指佐藤说。 睡在地上的佐藤,虽然疼痛难忍,但他神志还算清醒,他懂中国语言,现听图大龙指责自己,他很气愤,是他出主意让自己带人来偷袭,现在事情败露,就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他气急败坏的指着图大龙骂道:“八格呀噜,你大大的不是人,是你出的坏主意,让我带人来偷袭,你不是男人,孬种!”他恨死图大龙了,不是他出的馊主意,自己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天已经大亮,古大炮家门口的空地上,挤满了村上群众,不少人冲进古**的院子里,院子连着古大炮的屋里。古大炮和一具鬼子尸体还横躺在门槛上,不少胆小群众掩面流泪,不敢面对这血腥场面,离此三百米远的何老大家,传来了何小梅和她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一时间龙南村上空被悲伤的愁云笼罩。 一会,大王庄周静和几个抗日队员,慌慌忙忙跑进古大炮家大院,见到张正尧就大声喊道:“张老大,不得了啦,大王庄昨晚也同样遭受鬼子兵的洗劫,吴老大兄弟两家惨遭杀害,全村现在已大乱,还请张老大给我们做主啊。” 被愤怒和悲痛交织的张正尧,正在盘算怎么处理眼前的突发事件。突然周静来报大王庄也被鬼子血洗,他的脑袋“轰”的一声炸响。为什么两村同时惨遭鬼子杀害的都是村里领导干部和抗日积极分子,鬼子队长佐藤他根本不熟悉两村的地形,他更不知道村领导人住在哪里,事情摆明就是汉奸图大龙出的鬼点子。 他愤怒到极点,拎起图大龙的头发,只身飞到门外,把图大龙扔在众人面前,大王庄群众越聚越多,到处是咒骂声和低泣声,图大龙本来心里有鬼,现在把他仍在群众面前,吓得他全身颤抖如筛糠,拼命呼喊:“张老大饶命!” 第八十四章深深自责 张正尧面朝黑压压的群众说道:“两庄的父老乡亲们,这位图大龙本是我们龙南庄人,他在日本读书,毕业后,在日本侵略中国的军队里做汉奸走狗,给他们充当翻译,他丧尽天良,给鬼子兵出坏主意,领着鬼子到我们村庄进行烧杀抢掠,稍有一点血性的中国人都无法容忍。今天我把他交给你们来处理,要杀要剐,大家看着办吧。” “打死他、杀了他,杀了这个民族败类!”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愤怒的群众捡起手边的石块、砖头、木板向他身上砸去。图大龙从最初的恐惧大喊,到最后渐渐没了声音......这是罪有因得。 何小梅悲痛欲绝,父亲把自己抚养成人,从小到大,一直把她捧在手心里,重话都舍不得说她一句,对她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自己有时却不知好歹,常跟父亲蹬鼻子上脸的。指责他抽烟喝酒,母亲不管自己怎么对父亲,总归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父亲对她们母女极其宽容大度。她越哭越伤心,她恨自己不懂事,父亲在时,自己没有给父亲一点儿女柔情,所以她现在特别后悔。她在心里不停的数落自己,自己现在已经长大成人,往后的日子里,自己有能力可以孝敬父亲了。可是他却抛下了她们母女,离她们而去。这帮日本强盗,害了多少中国百姓家破人亡,你们杀我父亲,杀我中国同胞,这样的血海深仇,我要报,我要复仇,她在心里发着狠。 陈玉兰因伤心过度,几次昏厥过去。被几位庄邻大妈掐着人中,拉着头发,又把她叫醒过来。刘小军见小梅哭得太凶,又怕她伤心过度,就在边上劝说,可是小梅不听他的,刘小军无奈,又转头去劝陈玉兰:“大妈,你要注意身体。”但是陈玉兰此时头脑已经失控,听不进任何人的劝说,屋里屋外哭声一片,刘小军心里也特别难过,但他强忍着,泪水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天阴沉沉的,凛冽的寒风吹得人们裹紧棉衣,天刚亮,就有零星小雨在滴,看天色将有一场大雪降临。 张正尧把图大龙扔进人群后,自己纵身跃上房顶,看到两庄群众都聚集在此,哭声、咒骂声、嘈杂声混合成一团。他徘徊在屋顶上,他在自责,为什么夜间不安排抗日队员在村头巡查,最起码自己和小刘军夜间在村里走动几圈,这次如果不是小刘军误打误撞发现得早,那么龙南村的人还不知要有多少人死在鬼子手里。自己担着这个老大的名,这些事都该自己安排妥当,自己应该想到上次鬼子惨遭失败,一定不会善罢甘休,都怪自己疏忽,才让两庄群众遭此惨祸,紧握的双拳狠狠的砸在自己脑袋上。 他一纵身下了房顶,走到佐藤身边,伸手点了他昏睡穴,防他逃跑,他命嵇青山迅速带几名队员,清理夜里留下的悲剧现场。他仰天长啸一声,飞身冲出古家大院,落在了何小梅家门前,进门看到悲痛欲绝的小梅母女,回忆起自己刚到这儿的种种往事。 他越过人墙,走到何老大尸体旁,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喊一声:“何大哥,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我不配做龙南村老大。”他哭声如雷,压过所以嘈杂的声音。 他的哭声,震慑了现场所以哭泣的人,陈玉兰本来是蒙着双眼哭得昏天黑地。现在听到男人的哭声,她慌忙睁开眼睛,见是张正尧,她忙站起身子,踉跄的走到他身边,拉着他的胳膊,沙哑着喉咙说道:“张老大,这不怪你,你不要自责,也不要伤心,两庄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来安排,你自己要多保重身体。” 小梅和小军也站到张正尧身边,小梅趴在地上给张正尧磕了个头:“叔父,你起来吧,你不能哭,你在这里哭全村人会乱成一团,你是全村人的主心骨。大家都在等着你的安排。”张正尧确实很伤心,他和何老大相处一年,何老大正直无私,而且有一副为群众着想的好心肠,他的离世对龙南村来说是个损失,也给村民带来了沉重的打击,对他本人而言,他失去了一位挚友,一位好大哥。 第八十五章罪有应得 昨日晚芳莲又把刘小军俩人婚姻已定的消息告诉自己,本来他在心里盘算着,过年以后,把所有兄弟聚在一起好生的庆祝一番。把自己和何老大的关系再拉近一层,突然的噩耗在他预料之外,甚至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这是事实。丈夫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他怎么能容下这样的打击,他能不伤心吗? 张正尧在小梅母女的劝说下,站起身来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泪水,望着屋里屋外黑压压的一群人,颤声说道“各位邻里亲戚朋友们,昨日晚鬼子兵利用我们年关将近,忙于过年疏于防范的麻痹思想,偷袭了大王庄和龙南村,让两庄骨干抗日分子惨死在他们的屠刀之下。此事多亏刘小军夜间巡逻发现,不然在这漆黑的寒夜,不知要死多少人。在我得到此消息后,立即组织抗日小队进行还击,现在来我村侵犯之敌,全被我们消灭。 此次的事故发生,怪我疏于防范,没有组织抗日小队进行户村工作,只是我的失职,对不起两庄死去的乡亲。 长水县城离我们太近,鬼子兵随时随地会侵犯我村。我们在以后的日子里,要提高警惕,组织群众抗日队员防范。这次鬼子兵在我们两村进行血腥屠杀,这笔血债我们记在心里,找机会让他们加倍偿还。”他说的有些激动起来“乡亲们,我们两村要团结一致,共同抗敌,亲人被害,我们非常伤心,但我们要化悲痛为力量。擦干眼泪,准备迎接一切来犯之敌!”他振臂高呼“我们一定要为何大哥报仇,要为死去的抗日英雄报仇!”屋里屋外的群众也跟着呼喊起来。 古**在屋里关上门,手里握着一根粗棍。他恨自己无能,没保护好妻子和女儿,他在心里下着决心,如果鬼子再冲进来,他定要以死相拼。张正尧在屋外训斥图大龙他听见了,他恨图大龙对他女儿无礼。他静静地伏在门后。床上古立虹把她母亲扶起,替她穿好衣服,轻言劝着母亲。母亲不断地抽泣着,嘴里不断地嘟哝低骂着,她的头脑受到严重的刺激。 等了一个多时辰,听不到院子里一点动静,他悄悄地开了门,手里端着棍子,探出身子,张望了一会,蹑手蹑脚地走出大门,一眼望见躺在台阶上的佐膝,他一惊又退回来,等了一会,见无动静,他又慢慢地走出。 佐膝由于被张正尧点了昏睡穴,一直模模糊糊的昏睡着。古**合手拿着棍子,走近佐膝身边,仔细一瞧,见是强奸她女儿的鬼子,他气得浑身发抖,怒火燃烧着胸膛,一股恶气向胆边蔓延。他举起木棍,狠命的砸向佐膝头部,只听“哇”的一声,佐膝的脑壳被打粉碎,一股红白混合的**淌了一地。 佐膝死了。他的灵魂带着一股怒气,向日本的侵华总部飘去。他要找父亲去说理,去责问他,自己大学毕业,准备出国留学深造。可是父亲坚决反对,硬说从军有前途。父亲的脑子里,灌满了日本的军国主义和做世界霸主的美梦。他不顾母亲的极力反对硬把自己送进部队。 现在父亲你心安了吧?为了侵略别人的国家,你失去了遗传后代的儿子,你将面临妻离子散、断子绝孙的现实。你去悔吧!你去恨吧!你为什么要去侵略人家?所有的一切后果都是你军国主义所指使!如果你们不发动侵略战争,在自己的国家内乐守乡土,一家过着其乐融融的生活,那是多好。日本国内,因为发动侵略战争,有多少人家破人亡,土地荒废无人耕种,人民生活在极度贫困的状况中。我在猜想,父亲你们这般做世界霸主的美梦定会破产。因为中国人民不好欺负,他们英雄善战,我是深有体会的。等着吧,父亲,你的下场会和我一样悲惨可怕。 第八十六章新年到了 新年到了,整个龙南村笼罩在沉重的气氛下,人们都沉寂在愤怒和悲痛中。 陈玉兰和小梅,几天来都是以泪洗面,她们无法接受这个突降在自己身上的灾难。何桂柱死了,母女二人以后要怎么生活? 张正尧在心里盘算着,陈玉兰母女二人怕看到屋内的悲惨场面,晚上根本不敢在家住,自己家又没有多余的房子,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张正尧叫来几个兄弟商量,孙献策提出让小军住到她们家里去,张正尧摇头否定,他不是没想到让小军住过去。但是小军还小,自己不放心让他一个人来顶这个家,小梅和小军的婚姻之事,还没在村子里公开,这样住过去,怕村里人会说三道四,到时候别影响了人家姑娘清誉。 兄弟几人最终也没想到个好办法、 他无精打采的回到家中,芳莲得知庄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她抱着小迎春,妯娌三人来到陈玉兰家,好生劝导她们母女一番,自己也跟着流了不少眼泪。 临回来时,陈玉兰送她出门说:“她大婶,我现在已经六神无主,还得麻烦张老大安排后事。”“大嫂,你放心,所有的一切正尧都会安排妥当的。你节哀顺变,保重身子要紧,小梅还得靠你呢。”陈玉兰默默点这头,看着她们走远。 张正尧把陈玉兰母女不敢睡觉之事跟芳莲提起,芳莲略一沉吟道:“这事我早就想到了,这几天你和小军日夜守灵,等大哥后事办了,你和小军住她们屋里一段时间,等她们母女二人情绪稳定以后再说吧。”就这样他们师徒二人在陈玉兰家外间住了下来。 大年初一晚上,张正尧一人在家喝闷酒,龙南村和大王村几位抗日骨干分子都死在鬼子手里,经过几次和鬼子正面交锋,鬼子也是伤亡惨重,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肯定会丧心病狂的来报复,接下来要怎么跟他们周旋,他在心里盘算着。 “张老大,在家吗?”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顺着声音孙献策推门而入。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见来人是孙献策,张正尧立马起身说:“二哥,吃完饭了吗?要不要一起来喝一杯?”边说便给他让座。 孙献策拉过身后的大个子向张正尧解释说:“表单,这就是我常给你提起的张正尧张老大。”来人慌忙伸手握住张正尧的手说:“张老大,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孙献策又指了一下大个子对正尧说:“他是我表弟,住在我们邻村,他在百花镇做事,今天来我家,我向他说起你英勇抗敌的事迹,他听后定要我领他来认识认识你。”张正尧闻言笑着说:“好啊,欢迎欢迎。”说完伸手让座。 张正尧到现在才认真打量起来人,高大的个头,身材魁梧,四方脸,张着一双鹰隼的眼睛,望人有震慑的感觉,张正尧心里猜想,此人定是有什么意图而来。寒暄一番,宾主落座。 来人主动说话“张老大,听说是山东人,到此处各种风俗习惯还能适应,此地贫困,比起你们山东老家,就差多了。”张正尧勉强笑了下说:“不能提,山东和此地一样,到处闹饥荒。可恨的是日本鬼子侵略我们国家,烧杀抢掠,人民的生活怎么能好呢?这班狗强盗,总有一天要把他们全部消灭掉。”张正尧说的有些激动起来。 第八十七章闻所未闻 “张老大,你不要激动,我谈谈我的看法。我姓董,名现成,家住你家西边的小圩村,在百花镇做事。现在全国形势很严峻,日本鬼子侵占我国东三省后,逐渐向内地推进,每到一处都在烧杀抢掠,中国人民处在水深火热之中。国民党、汪伪**,抱着不抵抗政策,中国共产***的贫苦农民工人站立起来的革命队伍,到处和日寇在进行生死搏斗。但是国民党蒋介石的队伍,不但不打日本鬼子,还处处刁难工农红军抗日,还帮日寇打共产党。汪精卫甚至成立了伪**,帮日本欺负中国百姓,他们这帮汉奸特务忘记了自己是中国人。等到革命胜利了,中国人民会和他们这些卖国贼清算这笔账。” “现在全国各地都掀起反蒋抗日热潮,有识之士和有骨气的中国人,自发组织抗日队伍。起来反抗日寇的侵略。但有不少英雄勇士,由于不懂怎样作战,导致不少人死于日本屠刀下,中国工 农红军领袖,毛泽 东委员提出,我们这些抗日队伍,要学会打运动战和游击战,利用熟悉本村的有利地形,和鬼子周旋,把他们转晕头,再逐个击破。特别注意不能和鬼子大部队正面交锋,他们武器装备精良,火力无法与他们抗衡。” “为了打好抗日战争,中国共 产党,派人到下面帮助组建抗日队伍,要把一支支隐藏的抗日队伍联合组建起来,让抗日有纪律性,学好抗日本领,才能更好的打击敌人。” “我听表哥说起,你是一位有胆有识,并且充满正义感的爱国之士。还有一身出色的武功,恨透了侵略者,特别是经过几次和鬼子的殊死搏斗中,击毙、击败这帮强盗,在周边村庄都引起了极大的反响,也更激起了广大民众抵抗日寇的信心。周边村庄民众都希望张老大起来领导他们,组建好一支有战斗力的抗日队伍,你当得起这个大任,张老大你看怎么样?” 张正尧听了董现成的一番言语,差点入迷,老董对全国形势的一番分析,自己从没听讲过,原来到处有人在和日寇做斗争,自己身处偏远农村,对外面的形势了解太少。现听老董让他组建周边抗日队伍,连忙笑着说:“老董,咱们初次见面,对你一无所知,但是从你的言谈中,可以肯定的是,你是一位有才华的人,对全国的形势了解的如此详细,你让我组建起一支有纪律性的抗日队伍,我怕自己难以胜任,周边群众都不熟悉,怕他们不服管理,你说是吧?”说完看向孙献策笑着道:“是不是二哥?” 见状,老董上前一步继续说:“张老大,有关组建抗日队伍的事,我们会帮你解决。现在日寇已在中国展开大面积的侵略,要想在短时间内,把日寇从中国赶出去,并非易事。为了防止日寇常来侵扰,我们还有大量工作要做。鬼子来了,要做到及时转移群众,藏好粮食,集合抗日队伍抗击敌人,我们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心里装准备。” 张正尧睁着有点迷茫的一双大眼睛,盯着董现成问道:“老董,你是共 产党员吗?” 董现成嘿嘿一笑说:“张老大,我是不是共 产党员并不重要,但我记得我是一个中国人,眼看自己祖国被外敌烧杀抢掠,只要是有骨气的中国人,都会站出来。清朝末年,由于**不作为,把中国土地大面积割让给外国人,外国人在中国土地上肆意横行,根本不把中国人当人看,亡国奴的日子是最难过的,所以我们要奋力反抗,合力把鬼子赶出中国。” 张正尧听得激动起来,伸手握住老董的手说:“老董,你说得太好了,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一致抗日,定会战胜日寇。老董,你的话都说到我的心坎里了,以后你有空要常来走动,把外面的所见所闻,带来分享给我听,你的话对我启发很大,对后面的抗日也会有很大帮助。” 第八十八章定下计划 老董也非常高兴地说:“张老大,我敬你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你身怀绝技,要利用这个优势,在暗地里破坏日寇在中国的各项基础设施。如果张老大愿意,我们以后一起共事,在一起组建抗日队伍。我回去就这首安排,发动周边各村年轻人报名,尽量在短时间内把人聚集起来,你要做好思想准备,迎接更大的抗日挑战。” 张正尧默默的点点头,把老董的手握得更紧,深情地说:“老董,俗话说,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你的话让我明白,在对抗日寇的战斗中,必须团结全国人民的力量。为了配合好全国人民的抗日战争,我会尽我一切力量,保一方平安。在此,我跟老董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只要关于抗日之事,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只要国家、人民有需要,我随时待命。” 老董心里特别高兴,他今天是带着任务来的,党派他来做张正尧的思想工作,鬼子几次来村扫荡,都惨遭失败,孙献策和他谈到此事,都说张老大武功超群,一身正气。所以他和党组织商量,决定争取他到共 产党队伍中来,但他担心像张老大这样武功卓越之人,定然傲气一身,很难接近。现在看到张正尧这般平易近人,又很健谈,确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将才,表哥没有看错人。他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样培养好这个人才。 董现成是一位中 **员,今年四十五岁,他现任广连乡联防队指导员,有一定的抗敌经验,百花镇中 共共产党区 委领导,接到省委领导的指示,尽一切力量扩充地方武装力量,扩大苏北根据地,组建一支抗日队伍。选派一些优秀骨干的抗日队员,增送前线,补充部队的战斗力,普遍发动群众,打一场全国人民的卫国战争。 区领导多次汇报,龙南村张正尧英勇杀敌的本领,而且此人身怀绝技,一身正气,对日本鬼子更是恨之入骨。如果把他发展成为共 产党员,在以后的抗日运动中,向他灌输抗日救国的道理,把她打造成一块坚钢。区委领导研究决定,派董现成到龙南村以张正尧为首组建一支抗日队伍,扩大战斗范围,主动出击,寻找一些可击目标。 一个多月,董现成每天都和张正尧见面。他把到每村动员抗日队员的名单都一一介绍给张老大,加上自己的联防队员,组成一个四十人的抗日队伍嵇青山任队长。老董又到区上要了些枪支弹药,加上原来龙南村和大王庄的枪支,这支队伍的队员每人都有武装。天天由嵇青山带着操练,日夜抓人站岗放哨。 区委 领导下了一文,让老董带给张正尧:任命他为广连乡联防总队大队长,董现成为总队指导员。广连乡共有四个抗日连队,总人数为150人。在区委领导的关心下,广连乡联防总队隆重成立,在大队长张正尧的带领下,干出了一桩桩杀鬼子的英雄事迹。 长水县鬼子两位小队长都惨死在张正尧手中,引起了日本驻华总部的高度重视。佐郎次子得到了儿子佐膝的死讯痛不欲生。他上书弹劾了山本大队长工作不力,导致了日本在长水县的日军部队惨遭失败。总部把山本重责一番,降职为中队长,让他带错工作,如果在以后的工作中再出现重大失误,将受军法处置。 佐郎次子心疼儿子,恨死了长水县的共产党游击队,他向总部请缨,亲自到长水县督战,报儿死之仇。他在心里发着狠,去到长水定然要大肆烧杀抢掠,把共 匪剿尽。 第八十九章未雨绸缪 龙南村和大王庄由于地势太洼,多少土地受水淹,龙南村有东、南、北大荒,加起来有上千亩田,一年四季杂草丛生。有些地方还光秃秃的寸草不生,一眼望去一片白土,里面含盐份太高。 据历史记载,这沿海大面积土地,都是黄河滩涂,原先无人居住。后来外地人聚集在此开荒种田。逐渐扩大地亩。因土地含盐量高,种的庄稼也是没有多少收成。农民们就地取材,他们把寸草不生的盐碱地,挖出盐池,到处刮盐土,放入盐池,淋小盐,晒成盐巴,到集市兜售赚点零花钱。 日/寇侵华后,大肆掠夺粮食之外,特别是盐巴短缺,盐巴和粮食同样重要。所以侵华日/军对盐巴更是拼着命的枪。每到村庄盐坛都要倒空,村民们为了防止日/寇的抢夺,把淋好的盐巴藏起来。日/寇抢不到盐巴,就丧心病狂的定下毒计,强行增收。每户每月要上交五斤盐巴。如果交不起就会遭受打骂,甚至丧命。 国/民**为了配合日/寇的掠夺,派广连乡副乡长周东山督促每户按月凑齐。然后通知驻长水县的日/军来运走。 这几天鬼子们就会来运盐,王乡长暗地派人通知百花镇共产/党游击队,准备夺盐。 王乡长在张正尧来此一年时间里,只听人讲他是一位侠士,是抗日英雄。但是他不敢与他正面接触,一旦有人向日/军举报,自己就会大难临头。 因为张正尧名声已在四周村庄大振,日/寇对他恨之入骨。正在筹划找他报仇,昨日在长水伪**会议传达了这项决定,密切注意张正尧的一切反日行动。并让他随时向长水县伪**提供与张正尧相关的各种信息,如有袒护和包庇行为,将严惩不贷。 张正尧得到董现成的指示,并让他尽快组织好队员,准备抗击日/寇夏季的抢粮抢盐计划,并且要组织好队员日夜把好入村关口,防止日/寇偷袭。 五月下旬的一天,山田中队长率三十名鬼子,由长水伪**黑狗队长朱士水带队,向广连乡扑来,他们找到副乡长周东山,让他带路直奔龙南村张正尧家冲去,因为日本/鬼子几次惨遭失败,都是张正尧所为,现在他们要直接找张正尧正面开战。 张正尧早一步得到消息,他派队员在村口四处放哨。刘小军今天在北边路口,望到漫天灰尘,为了探清情况,他向灰尘飞起的地方直射出去,当他人伏在屋顶看到日伪**开着三辆卡车,车顶架着机枪,里面好像还有两门钢炮。刘小军没敢怠慢,急速回去寻找师父。 赶到村里时,师父正和老董在孙献策家,刘小军报告鬼子快进村的消息,老董提出让张正尧今天先离开龙南村,因为鬼子是冲他而来。 董现成让孙献策速带组织好的群众撤离。张正尧没敢停留和老董嘀咕两句,出屋飞逝而去。他先回到家中,见芳莲她们陪着小迎春在玩,他急忙叫来俞仁,赶紧转移家中粮食,并且带着几个妇女孩子赶紧转到安全地方。吩咐完以后,提脚直奔嵇青山小队,嵇青山小队已结集待命,伏在东大圩的草丛里,大王庄周静也带着小分队在指定地点等待。 乡长王高,第一天晚上得知鬼子要进村扫荡,就暗地派人通知游击队。在龙南村他是财势最大的粮盐满仓的大户,他头脑灵活,在当时的战争形势下,有谁能料到时态发展趋势,一般在日伪**控制下的乡镇干部,脚踏两只船的大有人在。 早在多年前,他任乡长第二年,就在龙南村动员村民,给他家建造围墙,围墙四周都有土碉堡,当时,地主还乡团、国民党黑狗队、土匪、日/寇都把龙南村当一块肥肉。特别乡长家,财粮最多。他要保护好家产,家里养了十几个护院,他自己不敢接触张正尧,暗地里找他邻居嵇青山帮忙,让嵇青山和张正尧商量把他家园保护好,张正尧承过王乡长的情,二话没说,就增派了多名抗日队员。 第九十章正面交锋 龙南村临时组织起来的十名抗日队员,他们分守在庄圩四角的土碉堡里,值岗放哨,密切注意四周动静。 听刘小军报告,鬼子队伍已经逼近村庄,为了集中力量打击敌人。十人组的刘胜军队长,将守在庄圩西北角的王本素和王本成、守在西南角的张德锦和成堂步、东北角的吕志洪和叶德军等迅速调集到东南角的土碉堡里,统一指挥。 坐落在东南角的土碉堡距离王乡长家宅院最近,只有几十米远,枪弹、人力集中在一起,便于火力猛击。 十人中除了队长刘胜军年龄稍大,其余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为了保护好家园,他们都抱着与鬼子拼死一战的决心。 在中队长山本率领下,一队鬼子兵扑进龙南村,手里牵着高大的狼狗,它们像极了自己的主人,疯狂、凶猛,见啥咬啥,一时间整个村子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鬼子兵走过的地方,一片狼藉,见物就抢,没有就放火烧房子。叫人就开枪,这是一群野兽,是索命的魔鬼。 鬼子队伍冲进村里,正值王本素奉命调换岗位,路过家门,他的母亲王大奶,冲出屋外,拉住他喊道:“本儿,快躲起来,东洋鬼子都是一群饿狼疯狗,你不是这般禽兽对手。”“鬼子也是一个脑袋,就算他有四条腿”热血沸腾的王本素一幌手中钢枪说:“我有这个,就会让他回日/本报道去。”王本素挣脱了母亲的手,提着抢,冲进东南角的碉堡。 “我的儿呀!”王大奶挪动着三村金莲,撕破喉咙边追边喊“本儿,回来,躲好!” 啪啪啪......一阵枪响,王大奶一头栽倒在地,左大腿鲜血直涌,顿时染红了一片土地。几个鬼子兵冲到白发苍苍的王大奶身边,望着在地下翻滚的扭曲的身躯,同时发出一阵狂笑,一个鬼子兵端起刺刀,对着王大奶当胸刺下,王大奶抖动的双手抓住抢托,眼里的余光,渐渐的变成怒火,拼着最后的力气骂了一句“狗强盗”,她的人生被这群鬼子画上了句号。 王本素在碉堡里望着鬼子兵刺杀母亲,他大喊一声“妈呀!”一甩枪,只听“啪”的一声,刺他母亲的鬼子兵应声倒地,枪一响,惊动了鬼 子兵,他们进来没有遇到阻拦,现见同伙被打死,一窝蜂躲到墙角,疯狂地向碉堡扣动扳机。 躲出去的群众,就伏在官沟崖边,惊魂不定窥望着村里冒着浓烟和大火,一阵阵炸雷般的枪声,夹杂着人喊犬吠,震惊四野。四处躲藏的村民们神经也跟着纠扯着。 俞仁带领着芳莲等一大家子人,顺着东大圩跑进官沟南边,望着村里浓烟四起,芳莲在担心着正尧和小军,特别是枪声大作,更让她心急如焚。 土碉堡里十名抗日队员,在刘队长的指挥下,凭借着正面土石结构的坚实堡垒,熟悉的深水壕沟,与敌人周旋。顽强的抗击着。一小队鬼子疯狂进攻,山本仗着自己火力充足,根本没把龙南村的抗日队伍放在眼里。 但是他久攻不下,被抗日队员死死缠在四十米外,自己的部下已被击毙三人,他有点急眼了。命鬼子兵架起两门钢炮,对准炮楼,瓢泼似的轮番轰炸,但是土碉堡依然毫发无损。 山本气疯了,他从身上掏出一个洋玩意,嘴里叽里咕噜一阵狼嚎般的呼喊,有袋烟功夫,天空出现一架老鸦般的飞机,飞得很低,由南向北,地面顿时像刮起龙卷风,瞬间带起了飞沙走石! 飞机一掠而过,只听一声天崩地裂的炸响,脚下大地都在晃动,一颗重磅**,击中龙南村北边和小圩村的交界处,小圩村的一家油作坊被炸得不见踪影,只见残缺的房梁和榨油设备,混杂着黄豆、泥土、烟火抛上了十几丈的天空,又像急雨般飞泄而下。地面上留下一个半亩田的大坑。 第九十一章惨烈一战 飞机扔了**就消失了。山本队长见飞机没把碉堡炸了,急得抓耳挠腮。正在他无计可施被打之际,一个举着小白旗的中年男人边喊边走过来。山本立即命两人把他带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图大龙的父亲图有财。图有财长期在国外做生意,看到日本鬼子横行中国,他估计中国打不过日本,就把儿子送去日本留学。后来回国任侵略中国部队日本人的翻译。他洋洋得意,在庄上耀武扬威,横行万里。 自从去年儿子图大龙带鬼 子兵抢走了龙南村人,后被搬迁来的山东小子张正尧废了。他就怀恨在心,决心伺机报复,去年年底儿子带着日本人回龙南村复仇,结果又被山东小子扔进龙南村群众堆里,被活活折磨致死。他得到儿子死讯痛不欲生,恨死了张正尧和龙南村人,他想用什么办法为儿子报仇。现在机会来了,他要泄恨。 两个鬼 子兵带着图有财来着山本中队跟前,他懂些日语,向山本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并愿意协助太君消灭龙南村的抗日武装。山本眼珠转了几转,望着久攻不下的土碉堡,心里在嘀咕着,突然他眼前一亮,从身上掏出两块洋钱,让人送给图有财。图有财接钱在手,有些受宠若惊。山本走近他身边,拍了他肩头一下,奸笑一声,“你是大大良民,皇军的朋友,你要协助皇军干活。”他向后面的日本兵招手刘,日本兵手拎着一枚毒瓦斯**。交到图有财手里,山本走近,对图有财说“你的。把这个东西扔进土碉堡里,你的功劳最大。”说完推了图有财一把“快点,如果扔不进去,就砍掉你的脑袋。”边说边用指挥刀在图有财脖子上比划了一下。图有财顿觉项上有寒气透骨,他倒吸一口气,提着毒弹,转着弯子向土碉堡走去。 土碉堡里的十位勇士,经过几个小时的战斗,弹药大体耗尽,个个口干舌燥,饥饿难耐。突然他们望见在土碉堡转弯处,图有财手拎着一个瓶子,向这里慢慢靠近。几个人一看是本村图有财,心里很高心,以为是给他们送吃喝的,便放松了警惕。 图有财借着硝烟弥漫的掩护,快步冲到土堡前,把一瓶毒瓦斯扔了进去。他迅速的跑步溜走,他丧尽了天良,竟然现场当了汉奸,帮助日本强盗杀害了本村同胞。他是龙南村的一粒坏种。干了坏事,犯下滔天罪行,双手沾满了龙南村抗日勇士的鲜血,他是民族的败类,要被龙南村人民永远唾骂。 土堡里的抗日勇士们,由于中了毒瓦斯。立即昏迷,丧失战斗能力。这帮日本野兽,冲进了土堆。刘队长还没完全昏迷,一见鬼子冲进来,摸起身边砍刀,一刀砍在了一个鬼子兵的膀上,顿时鲜血四溢,喷了刘队长一脸血渍,两个日 本兵冲进土堡见同伴被伤,同时端起上着刺刀向让他们显示英雄本色,全部被冲入土堡里的敌人刺死,他们放出狼狗,活活把英雄们撕成碎片,并惨无人道地浇上汽油,纵火焚尸,烧毁了地堡。 这是一场悲壮激烈,可歌可泣,集体抵御外寇,保卫家园的战斗,这是龙南村的一段光荣历史,惊心动魄的抗日战史。全国解放后,在当地**的关心和支持下,被湮没多年的抗战烈士们入册正名。在全国抗战史写下一幅英雄篇章。 第九十二章为人事迹 山本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在王乡长家巡视一周。他命令鬼子兵砸锁破门,顿时满园响起“啪叭”的打砸声。王乡长举家慌忙逃跑时,没能带走的细软首饰,都装进了东洋鬼子的腰包。鬼子兵各自填满腰包,开始砸仓抢粮抢盐。王乡长的仓库里粮盐满满,这些都是龙南村佃户们的血汗,被王乡长征收归库的。现在被山本日 寇看到,他喜出望外,夏季征粮任务繁重,佐郎次子坐镇长水县城,督办征粮,如果今年的征粮任务再不完成,自己的前途命运将是什么结果。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山本砸仓抢粮且不提,再说伪乡长周东山领着由朱士水小队长带领的一队伪军,在山本中队长的授意之下,向广连乡北边几个村子抢粮征盐。每到一村边大肆砸抢,但是各村人民在董现成的安排下,根本抢不到什么东西。无奈之下,周东山带着伪军小队向广连乡最北边的大沟村扑去。 大沟村三面环水,但水面不宽,里面长满芦苇,一眼望不到头,夏青秋黄,村里农民种田农活农闲时,就在沟里捉虾。和别村相比之下,他们村就富裕些。由于全村被水沟包围,就得名为大沟村。 伪副乡长周东山就出生在此村,他本来是全村最有名的恶棍。平时在村里就横行霸道,村民见他如见瘟神,很远就躲着他。他也感到自己的威风存在,所以在村里见人开口就骂,抬手就打。 村里有一个半拉子地主,名叫周成,由于嘴向一边歪得利害,所有村里人暗地里都叫他周歪子。为什么说他是半拉子地主,因为他只有五十亩土地,每年只能靠征收佃农们的地租生活。他已经六十大几了,找了三个老婆都不生儿子,他明知自己不能生育,但却不死心。在三年前又经媒婆游说,找了一个如花似玉十八岁的大姑娘,说来奇怪,四姨太竟在第二年就给他生了个大胖儿子。把周成乐得嘴歪得更加严重了,但他心里清楚,儿子并不是自己亲生的。 周成此人极有心计。他祖父是一位腰缠万贯的生意人,到他父辈,就在家买田置地,当起了地主。是他父亲特别聪明,在那兵荒马乱的年代,怕树大招风,便把家里的金银窖藏在地下密封起来,只买了十几亩土地,表面上看起来不是一个很有钱的人。到了周成这代,他继承了父亲的产业,也遗传了父亲耳聪目明的基因。他少年时进过洋学堂,长得风流倜傥,引来邻里青年的羡慕目光个,但在青年时得了一场大病,险些丧命,虽然保全了性命,却落得终生残疾,嘴歪了,而且让他特别伤心的是,竟然丧失了生育能力。青年时倒也生活得风华日月,但渐渐地年纪大了,心存不甘,难道自己的诺大产业,最后竟要落入他人之手吗?所以他做出最后决定,讨一个年轻的老婆。借人生子的绝妙主意。 四姨太娶回家后,他就物色人才,一般佃户他根本瞧不上,后来他选中了周东山。 但周东山嗜酒如命。每天两顿酒,顿顿另斤算。周成也爱喝小酒,但他只是少吃二两。 很快周成和周东山就打得火热。周东山基本上每天都会到他家喝酒闲聊,渐渐的他熟悉了周成家的一切情况。周成看时机已到,这天就特地办了一顿丰富饭菜,把周东山叫来喝酒。酒过三巡,突然四姨太从房中走出。见状,周成喊道“小玉,你过来陪周乡长喝两杯酒。”四姨太姓王名玉,本是良民女子,由于父母交不起地租,被卖身到周成家。 第九十三章过河拆桥 今天是周成再三劝说加威胁,小玉无奈,只好听从他的安排,过来陪酒。周东山一见小玉如花似玉的容颜,顿时魂魄出窍。目不转睛的盯着小玉。小玉在周成的暗示下频频敬酒,周成也在旁边不时的敬上一杯,就这样,周东山在他们夫妻二人的夹击下,喝得酩酊大醉。 周成命家丁把周东山扶到四姨太房中休息,小玉坚决反对把周东山放在她房间,但是经不起周成的威胁和劝说,只得作罢。 周东山虽然醉了,但是不迷糊。周成今天这样安排,是想害他,还是别有用心?但他并不怕周成,小玉的美丽让他无法抗拒。所以一把抱住小玉,小玉虽然表面反抗,但是周成有言在先,加上他们夫妻婚后有名无实,小玉也就半推半就了。 就这样周东山成了周成家常客,前期还有意避着周成,后来干脆公开来往。吃住在此,一年后小玉果真生了一个小子,周成意出望外,借带孩子为名,把小玉搬到自己房中。小玉虽然恋着周东山,可是周成看得紧。周东山见小玉搬到周成房间,急得像热锅蚂蚁,但是无奈,他挖空心思,想尽各种办法,甚至有杀了周成的想法。机会来了,今天就着伪军征粮,他要杀杀周成的威风。 他到小圩村找到了伪军小队长朱士水,让他迅速带队去大沟村。他面授机宜,和朱士水耳语一阵,朱士水满面喜色,带着一队人马向大沟村扑去。 他又派伪军去龙南村通知山本,说自己在大沟村征粮,请太君到那里会和。山本得到伪军的报告,开着两辆装满在龙南村王村长家抢来的粮食,满心欢喜的在伪军带领下,直向大沟村冲去。 且说朱士水领着一小队伪军,气势汹汹的直扑周成家,伪军们进屋以后,见东西就砸,并撬开仓库的锁,把一袋袋装好的粮食往外扛。周成自从有了儿子,整天就忙着逗儿子玩,心里乐开了花。 今天照旧在房间逗儿子玩耍,突然听到外面响起打砸声,只见家丁慌忙来报,外面一小队伪军正在抢东西,抢不走的就砸。他匆忙向外跑去,见满院伪军正在抢粮食。他慌了神,见一个站在一边叼着香烟的士兵,看样子像个小头目。忙从袋里掏出香烟,殷勤的抽出一根递上去:“长官,请抽烟。”朱士水都不抬眼向他瞧,嘴里悠闲的吐着烟圈,根本没想搭理他。 周成见状,六神无主,突然眼珠一转,笑着说:“长官,我和周东山是一家子,请您看在他的面子上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日后定当厚报。”边说边把一锭白银塞进朱士水口袋。 见到银子,朱士水脸露笑容说道:“你刚才说和周乡长是一家子?”“是是是”周成哈着腰连连称是。朱士水奸笑着继续道:“你怎么不早说,既然你说是一家子,你把他叫出来,我跟他絮叨絮叨。” 周成脸显难色,自从儿子出生以后,周东山来过数次,自己都不搭理他,以前伪军多次下来抢粮,都是周东山从中周旋,得以安妥。这次看情况,定是周东山背后在捣鬼。 虽然当官的把银子收下了,但他丝毫没有让他们停止抗粮的意思,时值盛夏,本来周成额头上微有细汗,现在见粮食快被扛完了,心疼得大汗淋漓,全身衣服都湿透了。他喊来家丁,吩咐说:“你迅速去找周乡长来。”家丁答应一声拔腿就跑。 周东山家离周成家只有二百米远,家丁跑到他家,看他正躺在躺椅上,翘着二郎腿,悠闲的抽着烟。见周成家家丁跑来,忙问:“你有何事?”家丁慌忙说明来意。周东山打着哈哈说:“回你家老爷,我身体不适,不能去你家。”说完大手一挥,家丁无趣退下。悻悻而去。 第九十四章有求于人 周成见家丁一人回来,急忙问道:“周乡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来?”家丁满头汗水,脸显难色急着说:“周乡长他说身体不舒服,所以没来。” 周成听得此言,心里一急,差点晕倒。他手扶墙壁,缓了一下神。眼珠一转,回屋去了。 小玉此刻正搂着儿子逗弄,见状,周成急着说:“家里粮食都快让人搬完了,你还有心思在此嬉笑。”小玉板着脸说:“抢完就抢完咯,我一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办法。” “你这说的什么话,没有粮食,你喝西北风去?”周成没好气的说。 小玉根本不想搭理他,见状,周成慌了,忙拉住小玉的手说:“姑奶奶,现在情况危急,只有你能解眼前的燃眉之急。把儿子给我,你速去周东山家,把他请过来。再迟点,你和儿子就真的等着喝西北风了。”边说边伸手去抱儿子“滚,我才不去呢!”周成无奈,忙陪笑说道:“宝贝,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算我求你了,赶紧去吧。”“这会知道求人家了。”小玉嘟哝着说,边说边往外走去,杀杀他的威风就行了,自己也不能得寸进尺。 小玉几个月没见周东山,甚是想念。可是周成看得紧,现在周成求着自己去找周东山,她暗暗窃喜。 小玉跨进周东山家大门,见他躺在椅子上,就一头扑进他的怀里。周东山先是一惊,见是小玉,慌忙抱住。小玉挣脱他的怀抱说:“快点过去吧,老鬼要急疯了。” “让他急会,把粮食全部搬走我才高兴呢。”“你这个大呆子,儿子是你的,等那老鬼一走,还不都是你的,你自己的东西让人抢光了,你还睡在这里,装无事人。” 小玉一番话,让周东山恍然大悟,朝着自己脑袋上拍了一下说:“还是婆娘比我聪明。”说着拉起小玉,匆匆往周成家跑去。 朱士水刚才见了小玉一眼,心里暗自吃醋,周东山有此艳福。周东山领着小玉到此,连忙走上去,假装笑脸说:“朱队长,你这大驾何时光临,也不通知一声,兄长好给你备下酒席。大热天的,赶紧让兄弟们歇歇。”说着向扛粮伪军走去,抽出香烟递上去说:“快到边上凉快凉快。”伪军个个衣服都已湿透,听到此话,一窝哄的跑去乘凉了。 周成心里万分不愿见到周东山,更不想跟他说话,但是周东山给自己解了围。只得逼迫自己强忍笑脸走上去说:“周老弟,快进屋去坐。”周东山微微点头,并没接他的话。 周成命令家丁烧火做饭,一时间,周家大院里外一片忙碌。 且说山本坐在车里,命令士兵加大马力,可是黄色土路坎坷不平,车子又严重超载,实在跑不起来。 张正尧领着嵇青山小队,伏在沟里,见鬼子兵军车开过来,他命嵇青山,瞄准鬼子车轱辘打,随着一声枪响,子弹打在钢圈上,飞了出去。跟在车后面跑步鬼子兵,各人端抢在手,就地伏下,漫无目的的急射一阵。趴在车顶上的机枪手,也“突突突”的狂扫起来。路边和沟旁的柴草都熊熊的燃烧起来,一时间硝烟弥漫,枪声大作。 为了夺回被鬼子抢走的粮食,董现成和张正尧协商,在鬼子回去的必经之路,大沟村设下埋伏。他们调集了全乡的联防队员,布置在各个重要路口。张正尧一声令下,各个火力点同时开火。 鬼子听到枪声大作,慌成一团。他们不知道有多少游击队。山本不敢下车,令驾驶员加足马力,向全猛冲,两辆车上的机枪,像刮风似的狂扫着。 第九十五章谆谆教导 嵇青山埋伏在靠路边的沟底下,车子从面前穿过,他瞄准轮胎一梭子,只听“蹦”的一声炸响,轮胎被射穿,货车一边歪下大沟,鬼子机枪手也跟着栽下车子。但他一骨碌翻身爬起,伏在沟边继续扫射。张正尧离他不远,见状,凭空飞起,一招“猛虎扑食”,一拳砸在鬼子的脑袋上,机枪手顿时脑/袋开花,一命呜呼。 嵇青山见状,连忙抢过机枪,向鬼子兵的另一辆车子狂射,但是因为车速太快,射程不够,只扫倒了一名鬼子兵。山本吓得魂不附体,开着车直奔长水县城,不敢再露面。 且说周东山陪朱士水一队伪军,在周成家大吃二喝,正是兴起。突然枪声大作,喝得晕头转向的伪军们吓得东躲西藏,见状,朱士水大喊一声:“都不要乱跑,赶快集合。”听到喊声,伪军们从各个角落跑出来,排好队。朱士水刚刚喊了一声“立正”。突然从空而降一个人,一伸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夺下他的配枪,抵住他的脑袋喝道:“让他们统统放下武器,不然我蹦了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正尧徒弟刘小军,刘小军飞来飞去,观察着村庄里各个方位的情况,他伏在周成家的屋顶上,见伪军正在集合,他担心这样下去会对师父不利,所以才急着冲下来,控制住朱士水,他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 朱士水被吓得双腿发抖,刘小军拽着他的膀子,不让他下坠,并喝道:“再不让他们放下武器,你就没命了。爷没空陪你浪费时间。”说完在他屁股上狠踢一脚,朱士水感到钻心的疼痛,慌忙下令:“你们一个个的,没点眼力劲,还不赶紧放下武器。”伪军个个垂头丧气,正在此时,张正尧率青山小队冲进院子,他命令队员迅速下了伪军们的手中枪。 董现成也带着从沟底和柴草丛中钻出来的队员,包围了周成家大院,伪军们站在院内,董现成临时给他们上了一堂政治课,周东山始终低垂着头,不讲话,老董认识他,没有当面为难他。 张正尧和老董耳语几句,然后过来命令朱士水说:“朱队长,我今天和你第一次见面,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就是日/本人恨之入骨的张正尧,今天你和你的兄弟们,也认识我一下,我最恨的人,就是那些,明明是中国人,整天拎着枪,在贫苦的普通老百姓面前,耀武扬威,为虎作伥。日本/鬼子侵略我国土,杀我同胞,不把中国人当人看,中国人受尽了**。” 他停顿一下继续道:“兄弟们,你们都是中国人,你们要有骨气,团结起来,不要去给日/本人卖命,你们现在去给他们当差,也是形势所逼,所以我也能理解。但是你们不能忘了自己是中国人,在为日/本人办事的时候多留个心眼,暗地里要和人民站在一边,日后对你们自己有帮助。好了,我就讲这么多,现在朱队长请你们兄弟帮忙,把翻在沟里的鬼子军车推上岸,把车子修一下,把沟里的粮食装上车就行。”说完一挥手,伪军听得此言,慌忙散开,忙着去推车装粮去了。 张正尧走到周东山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周老兄,你是一乡之长,就是百姓的父母官,你说话办事得为一方百姓着想,这样你才能赢得百姓的爱戴。我观周兄也是一个堂堂七尺男儿,一定不甘心当个亡国奴,所以得走正道,作为中国人,宁愿站着死,不要跪着活。如果一味做日/本人的走狗,会被乡邻唾弃,会遗臭万年。” 周东山听说他是张正尧,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几次抗敌的英雄事迹,他是如雷贯耳,而且听说他有一身武功,他怕张正尧真的对他下手,所以听到张正尧劝说他时,他连连点头道:“张大侠的教诲,我定铭记在心,尽力为百姓办实事。” 张正尧见他听劝,心里倒也高兴。实际上周东山是个十足的坏蛋,他视此次被堵是奇耻大辱,心里早在盘算着日后怎么跟张正尧算今天的账。 第九十六章家贼难防 伪军们蜂拥而上的把军车整理好,把粮食装上车,董现成又把伪军训示一番后放他们回去。朱士水带着伪军,夹着尾巴,慌慌张张的逃回长水县县城去了。 张正尧命周晓成开车,董现成坐到副驾上,就这样被鬼子抢走的王乡长家的粮食,被张正尧夺回一车,送到百花镇游击队驻地,为游击队抗日助添一股力量。 张正尧带着嵇青山小队和刘小军回到龙南村,龙南村四周焦味刺鼻,全村哭声连天。张正尧听到哭声,心里大惊失声,也不和别人讲,运足轻功,向庄里直射出去。王乡长的大院里,聚集着全村人,个个泪流满面。他记得王乡长临走时拜托他看好院门,他还刻意的安排了队员们为他守院。 他纵身落在土碉堡上,一股焦味迎面扑来,他纵身跳下土碉堡,向里张望,里面还在冒着淡淡的烟雾,十具尸体被浇上汽油,烧得面目全非,还有狼狗撕咬下来肢/体片段,抛扔在墙角的四周,靠近窗口的地方,还斜靠着一个毒拉斯瓶子。 他清楚鬼子又使用惨绝人寰的手段,施放毒拉斯,望着一具具变焦的尸体,他心急如焚,他责怪自己不应该离开龙南村。可是董现成指导员一再坚持,让他避开锋芒,鬼子是冲他来的,他没有办法,只好执行董指导的命令。他坚信留下来为王乡长守院的都是骨干队员,他们只要不离开土碉堡就无事。那么鬼子又是怎么接近土碉堡,怎么有机会扔进毒瓶的呢?他在思考找答案。 刘小军匆匆跑来“师傅,那边众人议论纷纷,说是我们村上人帮日本人,把毒拉斯扔进碉堡的”“谁?”张正尧慌忙向人群跑去,嵇青山和老婆房玉美跑到张正尧跟前。拉着张正尧的手泣声道:“表妹婿,是图有财放的毒拉斯,我亲眼看到他拿着一面小白旗,向鬼子跟跑去,鬼子和他叽咕几句,他就拎着毒拉斯瓶向土碉堡角落溜去,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把毒拉斯瓶从机眼塞进碉堡里。连忙跑回家,背着包拉着老婆,慌张的逃跑了,我估计碉堡里人看到是本村人,没有打他让他得手了,我望见鬼子牵着狼狗冲进碉堡,一会从里面冒出一股浓烟,这都是我亲眼目睹,丧尽天良的图有财,是他亲手杀害我们庄上十个人。”她越说越哽咽着说不下去,嵇青山扶着她怕她摔倒。 张正尧,听完房玉美的一番诉说,气得咬紧牙关,脸色铁青。突然他大喊一声:“好一个丧尽天良的图有财,总有一天龙南村人民会和你清算这笔账。” 董现成到百花镇把粮食交给领导,然后匆匆赶回,他到龙南村,听到全村在恸哭,知道龙南村又出事了,他事先得知,这次鬼子扫荡是找张正尧报仇,他担心张正尧有危险,就坚持不让张正尧在龙南村和鬼子正面接触,一旦张正尧有什么闪失,那就是他的过错,也会是整个龙南村的损失。 考虑再三,又征求领导意见,最后把他安排在鬼子回去的必经之路。集广连乡一乡的抗/日武装力量,消灭来犯之敌。 现在他了解到,原来龙南村的一股抗/日力量,在这次护庄抗敌战斗中,牺牲了十名勇士,但真正的罪魁祸首,居然是龙南村的自己人“图有财”。充当日/本人的走狗,杀害本村同胞。实在是可恨。他心里气愤至极,但是很快又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走到群众队伍前,高声说道:“乡亲们,这次鬼子疯狂扫荡我们龙南村,实际张正尧大队长已经做了精心安排,我们本来是准备集一乡的抗/日力量,消灭这次日伪联手的夏季抢粮大扫荡。” “鬼子为了这次抢粮行动,调集了大量人员不说,还动用了飞机钢炮,来势汹汹,小圩村的油坊被炸得面目全非,留下半亩田的深坑,龙南村的十勇士,坚守土碉堡,奋力抗敌,日/本鬼子无法靠近,可是我们村上出了一个卖国贼,他尽然丧心病狂的帮助日/本人,杀害我们村的抗/日英雄,他自己找到鬼子,把毒拉斯瓶投进土碉堡,杀害了我们十位勇士,他不是人,是民族的败类,我可以向你们保证,图有财是逃不出人民的手掌,只是时间问题。事已至此,大家要节哀顺变,我们会安排好勇士们的后事,你们要化悲痛为力量,团结一致,消灭一切来犯之敌。” 第九十七章复仇之心 现在全国抗/战形势一片大好,日/本/鬼子在太平洋战/争中失败。主/席和总司令领导的八路军和新/四军奋起作/战,已经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我们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会迎来全国战/争的胜利,但是在这关键之时,我们不能放松对敌人的警惕。要加倍防范,争取早日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 听到董现成的讲话,全场寂静无声,人们停止了哭泣,只是人群中不时传出咒/骂图有财的声音。 且说何小梅,至从父亲去世后,她在刘军的关心和爱护下,逐渐走出阴影。刘军每天,天不亮就跟师父学习武艺,一年四季从未间断。何小梅目睹见证了刘小军和他师父的武功。她和刘小军商量,也想学点武艺。刘小军笑着说:“梅姐,一个女孩子家,学什么武艺,你未来的老公我是会保护好你的!”“不要贫嘴,你不教我,我找张叔去,让他教我。” “行啦行啦,师父才不会教你,你现在大了,骨骼硬了,而且练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像你这样一身娇气的大小姐,能学会武功,那么天下人都能学武功了。” 小梅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滚犊子,你看我能不能学会。” 何小梅说到做到,每天天不亮看到刘军跟师父打拳踢腿时,就在暗地里跟着练,后被张正尧发现,他见何小梅决心很大,就教她一些武功基础,达到强身健体的效果。小梅虚心学习,不畏困苦,加上刘小军每天近身辅导,逐渐掌握了一些基本功。无人时,她自己踢腿耍拳,更是频频的练习,刘小军见她确有决心,也就一有空闲就教她一招半式。 就这样一年多时间,她掌握了基本要领,虽然很累,但是心里却异常满足,刘军的近身施教,让她一个姑娘心里常是小鹿乱撞。 且说长水县日/本/鬼子,山本中队在上次征粮路上遭到张正尧带领的抗/日队伍的打击,吓得屁/滚/尿/流逃回长水县城后,再也不敢到广连乡这边来抢粮,近一年,龙南村村民总算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时至正月初三,张正尧晚间和妻子商量:“芳莲,我想乘这个农闲季节,带刘小军回去看看他父亲,他父亲瘫痪在床,一走就是三年,也不知他近况如何,我们也不能太自私,把他长久留在我们身边,何况小刘军也大了,和小梅的婚事,也应该给他们办了,但是在办婚礼之前,也应该先跟他父亲商量一下,你看如何呢?” 几年来,芳莲最怕的就是丈夫跟他提回老家的事,因为他心里清楚,公公婆婆是惨死在地主恶霸之手,丈夫虽然嘴上没说,但是心里是一直惦记着给父母复仇之事。她知道现在是日/本/鬼子横行国内,军阀混战,土匪恶霸互相勾结,根本没有穷苦老百姓说话的机会。 就是他的仇家朱强虎家里也养着一班看家护院的狗腿子和武功高强的贴身卫士,要想复仇,谈何容易。丈夫虽有一身武功,但是仇家高手太多,凭一己之力,很难报这个仇,弄不好把自己的命都得搭上。 在那兵/匪窟里,弄出动静将很难脱身,芳莲不敢往下想,丈夫几次提出想回老家,都让自己拦下了,这次要走,自己好像找不出阻拦的理由。 正尧心里清楚,芳莲一听自己要回山东,都是极力反对,实际也是一番好意。是担心他的安危,是的,在那兵/匪横行之地,要想复仇,不是易事,但是杀父母之仇,不共戴天,自己正值壮年,此仇一定要报,不能儿女情长。想到此,他拉过芳莲的手,笑着说道:“芳莲,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的安危,请你放心,我一定注意安全,确保自己会完好无缺的回到你的身边。”芳莲叹了口气:“正尧,我知道你复仇心切,我也不能一直阻拦你,你只有自己多多保重,记得我和儿子在这里等着你安全回来。”说完伸手紧紧的抱住正尧,真的怕他走。 第二天上午,他到小梅家找到刘小军说:“小军,我决定明天和你一起回趟山东,看看你父亲,你准备一下。” 陈玉兰听说刘小军要回老家,心里咯噔一下,一年来小军住在她家,她拿他当亲儿子看待,娘三个相依为命,已经处出深厚的感情,小军已长大成人,人也长得英俊潇洒,是一个人见人爱的小伙子,她担心小军回了老家不再回来,一旦失去小军,自己和女儿该怎么办?她左思右想,突然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第九十八章三人成行 刘军告诉小梅,自己要和师父回老家一趟。听到小军要回老家,小梅一脸的不高兴,嘟哝着说:“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不想让你走。”小军见状,搂过小梅的肩膀轻声道:“小梅,我好久没见父亲了,回去看看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我也舍不得离开你们。”小军一脸无奈的说。 吃完晚饭,陈玉兰收拾停当,带着小梅和小军到正尧家去。芳莲一家正在吃晚饭,见他们娘三过来,立马起身让座。陈玉兰开门见山的说:“他叔,听说你要带刘军回老家?”正尧点头答应说:“嫂子,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可是有什么吩咐的?” 陈玉兰笑笑道:“他叔,这个刘军要回老家看望父亲,是应该的,我是想让他把小梅一起带去看看他的父亲。再买点衣服和日用品给老人。你们爷俩做不了女人家的细活,让小梅一起过去,帮老人再洗洗衣服,晒晒被子,难得让她过去尽尽孝也好。你看怎么样?” “嫂子,我和小军回去时间不长,看望他父亲,一点小事我和小军两个可以的,再说,现在这个年头,带女孩子外出,多有不便之处,也很危险,何况小梅也离不开你啊。”说完望了小梅一眼:“小梅,叔说得不错吧?” 小梅望了母亲一眼,陈玉兰眼神暗示她坚持跟着去。小梅心神领会,就笑着说:“叔,母亲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她说出的话都是经过再三考虑的,我和小军订婚已有两年,按理说早该去看看小军父亲的,这次难得有机会跟你们一起去,正好有个照应,还望叔能帮我了这个心愿。”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的。”芳莲故作生气的说,她心里清楚,正尧这次回去的目的,危险随时都会发生,小梅提出跟他一起去,自己倒也赞成,女孩子心细,遇事更能冷静处理。相反有小梅在场,不管发生什么事,正尧都会把她考虑在内,无形中倒可以约束正尧一些冲动之举。对他师徒的安全倒是有好处。 想到此,她卖过关子说:“正尧,人家年轻人难舍难分,整天在一起习惯了,你要把他们分开,她怎么会同意,你就同意让她跟着一起去吧。”说完朝小梅眨下眼说:“你这丫头,回来一定记得多带点山东特产给你弟弟,否则我饶不了你。” 见婶子同意,小梅心里高兴,只要婶子同意,叔叔就无法改变了,她冲到芳莲跟前,伸手抱过小迎春,在她小脸蛋上狠狠亲了两口说:“小弟弟,你要吃什么,姐姐给你买,让你吃个够,好不好?”小迎春一听有吃的高兴得手舞足蹈,连声称:“好、好、好。” 正尧见芳莲发话,也只好默许说:“那你回去整理一下随身物品吧,我们明天起早出发,但有一条,别对任何人讲,以防万一,在我们去山东期间,嫂子你就过来跟芳莲一起住吧,这边有晓成和俞仁会安全一点。” 陈玉兰见正尧同意带小梅去山东,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她带着两个孩子走出正尧家,芳莲抱着孩子尾随至门外,拉着小梅的手,轻声说道:“大侄女,外去一定要多方面注意,两个男人容易冲动,你要在他们身边定要多多提醒。”见芳莲脸显凝重之色,小梅心里清楚,婶子的担心不是多余,她默默的点点头,她知道,张叔是多么的机智勇敢,自己的智力是无法和他相比的。如此婶子还这般担心,山东之行定是有不平凡之事。 初六早晨,天还没有放亮,张正尧起身洗漱完毕,黎明前的黑暗,只见寒心点点,西北风虽然不大,但是透骨的冷。全村万籁俱寂,时不时传出一两声狗叫和鸡鸣。为了御寒,正尧走了几趟拳脚,顿觉全身温暖,小梅和小军手拉着手,喘着粗气,跑到正尧家门前,进屋和芳莲略寒暄几句,师徒三人踏着寒霜出发了。 第九十九章又生事端 由于小梅不会轻功,三人只能徒步前行,小梅除了这一年多来学些武功,增强些体力。父亲在世时,娇生惯养,根本没干过什么体力活。现在长途跋涉,哪能承受得了,虽然咬紧牙关坚持,但最后实在无法再走,小军怕师父生气,低声和小梅商量说:“小梅,要不我背你走吧?”小梅害羞的白了他一眼,摇了下头。张正尧早就看出小梅在坚持着,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坚持自己的意见,不过现在为时已晚。望前方木河饭店招牌高挑,他打定主意,先住宿。 木河饭店上下两层,里面分几个档次的房间,据说此饭店是木河县太爷家开的,生意特别红火,上面来客他都带进自家饭馆来。下级乡村干部为了巴结他,一有饭局都会选择他家。后来县太爷看生意特别好,就在里面开设几间上等客房,用来供达官贵人在里面抽大烟,赌博,还特地招了几个漂亮女孩,以便一旁伺候。 正尧三人踏进饭馆,店小二殷勤打招呼,大厅内人头攒动,正尧目测一遍,有二十来个桌位,都坐满了人。吆五喝六的猜拳声和店小二送菜报单声交织在一起,使得整个大厅一刻不得安静。 张正尧眉头微皱。有心退出饭馆,但是经不住店小二的热情招呼。他不忍心拒绝店小二。“大厅内连个座位都没有,你让我们三人往哪坐呢?”张正尧没好气的说。“客官,地方有的是,三位跟我来。”说完率先走上楼梯,二楼上有六个桌位,五个桌位都已坐满,看阵势,二楼客人都像有钱人,每张桌上放的都是好酒好菜。桌边坐的男人个个风流倜傥,身边的女人都是穿金戴银,有个别还抽着烟。一幅盛气凌人的模样,让人看着极其不舒服。 张正尧三人在空位坐下,看人家满桌美酒佳肴,自己也不好张口要菜,店小二捧着菜单问询,张正尧装着生气的样子略一摆手说:“你看着上吧。”店小二不敢多问,不一会端来几样小菜,师徒二人一瓶老酒对斟,喝得倒也开心舒畅。 突然邻桌上走过来一个当兵的,满嘴喷着酒气,指着小梅说:“小姑娘,我们营长喊你过来陪他喝两杯。”小梅知道麻烦事来了,她强作笑脸说:“老总,小奴家不会喝酒,实在对不起,还请老总见谅。”“小丫头,可不能给脸不要脸啊,赶紧过来。” 边说边伸手准备拖小梅,实际上刚才当兵的一开口,刘小军就要炸毛的,被小梅从桌下拖住了。 现在当兵的伸手拖小梅,小刘军哪还能忍,忙伸手挡住了当兵的手,当兵见有人敢拦他。他那一贯横行乡里的习性,哪能忍受别人的挑衅。对准刘小军头上猛的一拳砸过去。小军一贯火爆性子,容不得别人在自己和师父面前猖狂。见拳到面前,他一个顺手牵羊,捉住对方手腕往前一拉,脚下跟着使绊,只听“咚”的一声,当兵的一式狗啃si跌趴在地,痛得他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小王八羔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说完爬起来掏出手枪,向小军头上砸去。 张正尧坐在对面,见当兵的把枪向小军头上砸过去。他知道国/民/党不用心抗/日,专门欺压百姓。特别那些当兵的,还到处猎食女色,那些手下的小兵,个个为虎作伥。他怕刘军吃亏,所以就敲着桌子,气聚丹田,伸手向当兵的麻穴点去,当兵向小军头上砸去的枪,离小军头上不过五寸,可是他就高高的举在那里一动不动,整个人呆若木鸡。 邻桌还有三个当兵的,目睹这边发生的一切,气得七孔生烟,三个人都提着抢,向张正尧桌前冲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你们三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看我们怎么收拾你!” 第一百章一忍再忍 张正尧听言,显得特别冷静,他知道三个人都提着抢,一旦激怒他们,定有人员伤亡,那么会有更**烦,甚至无法脱身,他要想办法缓和目前的紧张气氛。 他笑着走到当兵的身旁,伸手掏出香烟递上去,当官的眼皮都没抬,转向另外两个卫兵命令道:“把他们三人压到兵营去审问,看看是不是共/产/党。”说完头也不回,径直向门外走去。 见状刘小军刚要顶嘴,张正尧眼神示意他别动,他伸手向被点穴的那人招呼一下说:“这位兄弟走呀!”举着枪的家伙真的跟在后面出来了。 出来饭馆,穿过两个庭院,来到一个公园里,公园里有几排参天大树,光秃秃的树干,在西北风的吹佛下,发出嘶嘶的响声,公园里,无一人影,死一般的沉寂,给人一种凄凉的感觉。 几个当兵的把他们三人带到公园的一个凉亭上,凉亭四周的空地上布满了残枝枯叶,凉亭早已破败不堪,被风吹动,显得有些摇摇欲坠的感觉。当兵的嫌凉亭座位脏,抬脚跨上去,蹲在座位上。他向一个卫兵耳语几句,自顾自掏出香烟,叼在嘴上一会吐出一串串的烟圈,被风吹得一会就散为乌有。 两个当兵的,一个看着张正尧,一个向刘小军走去,两人拿枪抵着他们师徒二人的后背命令道:“跟我们走,我们马营长怀疑你们是共/党。” 张正尧实际并不惧他们,主要是有小梅在场,无法及时脱身,他考虑在饭馆里人多眼杂,一旦动起手来,影响太大,饭馆里有县太爷养着的一班护院,定会一哄而上,那时自己很难脱身。 现在这空旷的公园里,想制服这几个当兵的,易如反掌。他知国/民党腐败,看到女孩子眼睛发直,马营长是在打小梅的主意,他心平气和的对着押着他的那个当兵的说:“老总,我们都是平民百姓,也没犯法,还请老总们高抬贵手,放了我们吧。” “少废话!”边说边用**向张正尧背后砸去,可是抢还没有碰到张正尧,自己却因为用劲过猛,一个踉跄,险些摔倒。见状,张正尧伸手拉住他的膀子说:“老总小心。”就这么一拉,当兵的尽然嘴鼻歪向一边,嘴里不住的“啊呀,啊呀”喊疼,他扔掉手中枪,一手捂住被张正尧拉过的胳膊,一屁股坐在地上,头无力的耷拉着。 且说,刘小军,被另一个当兵的看住,他最担心的是小梅的安危,现在自己和师父都被当兵的带离小梅,小梅一旦遇到突发情况,肯定无力保护自己,自己作为男人,在自己的恋人遇到危险时,无法在其身边保护,还算什么男人。 想到此,他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到小梅身边去,他偷偷向师父望去,见师父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一愣神的功夫,屁股上挨了一**。这下激起了他强忍的斗志,火爆性子一下子被点着了。年轻气盛的他再也无法容忍,他掉转头,怒目圆睁,拼尽全身力气,一记黑虎掏心的直拳,重重的砸在毫无准备的当兵心口。当兵的“啊”了一声,身体随着惯性,飞出五米开外,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刚刚那一拳把他打蒙了,当他清醒的知道发生了什么后,提起抢瞄准刘小军。 张正尧制服身边当兵以后,正在思考怎么处理此事,“嘭”的一声,一具当兵的身体直直的掼到自己脚下,他抬头看清发生什么时,只见当兵正端着枪面准刘小军,他也没多想,出指如风,只见脚下的士兵,举着的枪哐当掉在脚下,双臂平伸在身前,一动不动。 小梅被另一个当兵的带到马营长跟前,马营长满脸堆笑的说:“小姑娘,你是什么地方人?到此地干什么来了?” 第一百零一章化险为夷 小梅心里有数,今天在饭馆发生的事,主要是自己引起的。这位国民/党军官,他见色起意,现在小军和师父都被当兵的带走了。马营长不怀好意的把自己留下,怎样才能化险为夷?她在思索着对策。 可是马营长等不及了,伸手拉过小梅说:“小姑娘,跟我走,到我营部,我不会亏待你的。”小梅今天两次受辱,心里窝了一团强忍着的火,因为临行前婶子千叮万嘱自己要小心谨慎。如果遇事不冷静,造成的后果就不堪设想。几个当兵的都有枪,任凭小军和师父武功再高,也大意不得。 她见马营长拽她,只能强迫自己笑着说:“长官大人,我跟你去可以,但是和我一起来的人,是我丈夫和叔父,我得和他们辞个行,让他们自己回去,不要在这等我了,你看行吗?”马营长见小姑娘居然爽快的答应跟自己走,他高兴得有些忘形,就挥手让身边的卫兵去把那两个人带过来,这个当兵的就是在饭馆被张正尧点了穴位的那个,他知道这几人厉害,他不敢靠张正尧太近,离着老远招手让他们二人过来。 张正尧心里明白,这个当兵的吃过自己的亏,不敢走近自己,也没看清同伴已被制服的现状,他向小军摆了一下手,示意他向小梅跟前走去。 见小军和张叔走近自己身边,小梅笑着说:“感谢马营长如此抬爱我,我就留在这里了,你们回去吧。” 说完起身走近张正尧跟前低声说:“叔,乘他现在不备,抓住机会赶紧离开此地。”他拉着小梅的手,走近马营长身边,马营长正在得意之中,无任何防备,被张正尧抓住手腕,马营长顿觉全身麻木,一动不能动、张正尧拉开马营长身上的盒子枪套,抽出里面的手枪,塞进自己怀里。 再说离得远远的那个卫兵,一见马营长双臂垂下,默默地站在那里,他慌了,扭头就朝饭馆跑去。刘小军看师父和小梅朝军官走去,他心里有底,可是这边还站着一个当兵的。他见站着的卫兵突然向饭馆跑去,没来得及思考,急追出去,一招猛虎扑食,凭空抓住卫兵的头发,把他摔在张正尧脚下,吓得卫兵双膝跪地,磕头如捣葱。“你快起来,把你那两个同伴扶到一起来,我有话跟你们说。” 张正尧对趴在地上的卫兵说。 卫兵吓得全身哆嗦,慢慢地起身去扶他的同伴。“小军,把这几杆枪的子弹都下掉。”张正尧让小军把四个当兵的集中在一起,张正尧给他们一一解开穴位。马营长顿觉活动自如,立即纵身就跑,张正尧见状,也不慌张,中指一弹,马营长又觉全身麻木,一头栽倒在地。几个当兵的目瞪口呆。 张正尧命令当兵的把马营长拖进凉亭,他拍着马营长的肩膀说:“老兄,既然把我们请来,你这个主人怎么好开溜啊?”马营长羞愧难当,但是他老于世故,见过不少大世面,知道今天遇到高手了,要想脱身,不是易事。 他慌忙双手抱拳,一躬到地的笑着说:“老弟,为兄有眼无珠,不识尊颜,还请老弟海涵,饶了为兄的鲁莽,保证没有下次。”说完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 张正尧见马营长服软,开口道:“马老兄,还有几位小兄弟,你们身为军人,首先得遵守军纪,军队里允许你们这样欺压百姓?见色起意?你们谁家没有姐妹,难道你们看到自己姐妹让人如此对待,你们心里舒服吗?现在日/寇侵占我们国土,杀我同胞,全国人民都在奋起抗/日,你们身为军人,不思报国,却在这横行乡里。你们要记住自己是中国人,不把日/寇赶出中国,咱们中国人哪有安稳日子过?今天我不为难你们,因为我也是中国人。我们要团结一致,对抗我们共同的敌人。” 张正尧不敢多留,这里是军队驻扎地,一旦大部队闻讯赶来,自己很难脱身,他从怀里掏出手枪,下了子弹,扔给马营长说:“小弟也不为难你,记住这次的教训,遇事要三思而后行。”说完拉起小梅,刘军也学着师父拉起小梅另一只手,师徒三人唿哨一声,纵身上了屋顶,瞬间消失在暮色的苍茫中。 第一百零二章祸国殃民 四个国民/党兵,面面相觑,呆若木鸡。马营长拾起地上的手枪,失而复得,他感到无比的珍惜,如果枪丢了,可能自己的军旅生涯也就终结了。 想到此,他还是从心底里佩服张正尧这等高人的,他懂得那么多道理,而且心胸宽广,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可惜他没有留下姓名住址,不然一定要和他交个朋友,说实在的,在这样的乱/世,像他这样品质的人很少见。 张正尧三人飞出一段距离,实在没有力气再行走,见天色已晚,又错过行头,没有集镇旅馆。前面有几户人家,他领着小军小梅,敲响了西头一户人家的门,开门的是一位花甲老爹。张正尧低声客气的说:“老大爷,我们三人因为赶路,错过了投宿,想在您这借住一晚,天亮就走,不知道大爷是否方便?” 老人露出疑问的目光盯着张正尧师徒三人,叹口气说:“壮士,不是大爷不留宿,你看我这两间破草房,里面连张像样的床都没有,这天气寒冷,实在没法留你们,这样吧,你们先进屋暖和一会,然后再想办法。” 三人踏进小屋,屋内很暗,豆粒大的煤油灯,闪烁着昏暗的灯光,锅灶边放着一个泥土做的火盆,盆内闪动着点点火星,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正坐在火盆边上取暖,嘴里不停的低哼着。看样子,老太是疾病缠身。见三人进屋,老太颤抖着双手,指着火盆边说:“三位客官,快过来烤烤手脚,天寒地冻的,为何要出门?”边说边挪动自己的一板凳往一边去,给他们师徒三人腾出位置。 张正尧放眼四观,靠西头墙放着一张破床,上面一条被子,棉絮裸露,根本无法遮体。屋内很小,却也显得空荡无比,一张破旧的木桌上,放着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杂物。这样的情景,让两位老人怎么能维持正常的生活。看着实在让人伤怀。 老大爷从外面抱来一捆麦杆,他把中间的几个小板凳拾到一边,把麦杆放在地中间铺好,又去临屋抱回一条破旧的棉被放在上面说:“你们这样将就一晚吧,出门在外难哪!” 张正尧感激的望了一眼老大爷,这样的冷天,他从何处借来的棉被?这样困苦的岁月,谁家还有多余的棉被?他拉住大爷的手说:“大爷,你就不要忙活了,让您这么大年纪为我们张罗,实在是罪过,大爷这床被子您从哪里抱来的?这冰天雪地的,谁家不要自己用啊!” 老大爷见问,叹了一口气,突然脸显怒色的骂道:“该死的国/民/党,就是一帮土匪,祸国殃民,前年抓壮丁,把我的儿子抓走,至今没有消息,去年秋收又来村上抓壮丁,把我刚满18岁的孙子又抓走了,记得那天晚上我们一家人正在吃晚饭,进来一队官兵,拉起我孙子就走,只丢下一句话,你被征兵了。我和他奶奶冲上去,抱住当兵的腿不让走,结果他奶奶被当兵的飞起一脚,踢翻在地,半年来他奶奶就卧病在床。自己不能行走,这帮土匪,不得好死啊!” 坐在火盆边上的老太太突然低声的抽泣起来说:“可怜我那孙子,为了保护我,被国/民党连着砸了几**。”老太太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老大爷一脸怒气的指着被子说:“这是我孙子以前盖的,现在连他在什么地方,生死存亡都不得而知,我儿媳妇整天以泪洗面,我还有一个十岁的孙女,可怜儿媳妇要照顾小女儿,又要给婆婆端茶倒水,我很担心她经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产生厌世的念头,几位客官,国/民党把我们一家害惨了啊。” 张正尧听完老大爷的一番话,他那嫉恶如仇的怒火又燃烧起来,他低声骂道:“这帮土匪,没有良心的东西,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自己是中国人,日/本人在我国家横行霸道,祸害百姓,他们国/民党不去打日/本人,却在祸害自己国家的老百姓,实在是民/族的败类啊,要被国人唾骂千秋的。” 第一百零三章晓行夜宿 火盆里的火星逐渐熄灭,老大爷走近老太太,双手托起老太太瘦骨嶙峋的身躯,放在木床上,回头对张正尧师徒说道:“客官,你们也休息吧,时候不早了。” 师徒三人和衣躺下,张正尧怎么也不能入睡,国破家亡。老大爷无奈的叹息声,老太太悲凉的哭泣声,撞击着他那装满正义感的心房。他的这次家乡之行,主要是杀父仇人朱强虎还在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何时能报这个仇,他自己心里没底,他在心里盘算着复仇计划,但又犹豫难定,因为现场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 天色微亮,张正尧由于彻夜未眠,这时反而迷糊起来,老大爷早就起身烧了半锅玉米粥。 小军和小梅见师父有低微呼声,也没去惊动他,两人跑到屋外,打了几趟拳脚,顿感全身暖和舒畅,毕竟是年轻人,加上一天的疲劳奔波,晚间倒头便睡,加上两人挨得近,互相取暖,也不觉太冷,一觉醒来,天已放亮。 这次小军带着小梅随师父出行,心里是万分高兴的,特别小梅如影随形的跟着自己,只要有机会就可以说说悄悄话,跟着师父外出,吃穿住行都是师父在打点,所以他们二人玩得开心,直至张正尧喊他们,二人才匆匆回屋。 三人吃过早饭,张正尧掏出十两银子,拿到老大爷跟前说:“大爷,由于走得匆忙,身上带的银子不多,这几两银子,给您买床好被子,老太太身体不好,不能再挨冻受凉,感谢您的收留,就此告辞了。”老大爷推辞一番,千恩万谢,张正尧客气几句,带着小军二人匆匆辞行而去。 三人逶迤西行,由于受小梅影响,只能日出而行,日落而歇。在第四天傍晚赶到了苏北重镇徐州,自古以来,徐州是兵家必争之地。它北临山东,西傍河南,东是江苏一片大地,它居在四省边界,扼守徐州,是军事家的必虑之策,三国时期,东吴孙权,西蜀刘备,北魏曹操,曾拉锯式的在此争夺数载。进入徐州,放眼望去,街道上满眼都是当兵的在转悠,日/本人的军车发出尖利刺耳的声音,在街面上横冲直撞。 师徒三人无心游玩,只奔车站票室跑去,见夜间十二点有去临沂的班车,张正尧买了三张票,领着小梅和小军找到去临沂方向的候车室,小梅小军手拉着手,坐在候车室的最后面座位上,挨在一起说着悄悄话。张正尧找了个空位坐下,从怀里掏出烟点上,就势缓缓躺下,仰头望着候车大厅的天花板,天花板上沾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几个大吊扇,已经分辨不出原有的颜色,他转眼向下看,破旧的墙壁上,到处布满黄色的痰斑。墙壁因年久失修,剥落得斑斑点点,看上去就是无人管理的结果。因几个晚上都没睡好觉,这会不觉迷糊起来。 他睡着了,还梦到了芳莲,芳莲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的说着:“正尧,你不能走,你是我们几家人的主心骨,是龙南村人民的支柱,你回来,小迎春趴在他的怀里,嘴在他的脸色乱亲,不停的说着,爸爸,我想你。”突然他觉得自己被人碰了一下,练武之人,身上每个器官都特别敏感,他一惊醒来,见有两个男人刚从自己面前路过,他下意识的伸手摸了下屁股后面的钱袋,没了!他一惊非同小可,师徒三人此行各种费用都在里面,这钱袋丢了,接下来三人怎么生活。 不容多想,他一个雀跃,挡住两个男人的去路,低声说道:“两位好汉,我们自己也要生活,请手下留情,放我一马,我当万分感谢!”一个满脸横肉,听了张正尧的话低声喝道:“识相的赶紧给我滚开。” 张正尧一双慧眼圆睁,他已经看到,自己的钱袋就在横肉的口袋里,因为那是芳莲亲手缝制的钱袋,扣上有一根花色的条带露在口袋外面。因为在车站里,人多杂乱之地,他不想惊动太多人,所以他只笑了笑说:“老大,还请手下留情,兄弟没齿难忘。” 第一百零四章恶霸一方 “你是找死吗?在这里胡说八道什么?”边说边伸手推张正尧一把,但是张正尧却纹丝不动.见状旁边一个男人从后面抱住张正尧的腰部,满脸横肉的家伙,从旁边开溜,可是脚刚迈出一步,伸手摸自己口袋里的钱袋,却已空空。 他抬眼向抱着张正尧的男人望去,嘴里嘟哝着说:“老五,你拿去了?”被叫的老五,睁着迷茫的双目放开张正尧,走到横肉面前诧异的问道:“你说什么?”“钱袋没了。”“什么?”被叫老五的汉子,一跳三丈的叫了起来:“小六子,你说什么?”边说边伸手在横肉全身乱摸。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 自己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他根本没有功夫去藏钱袋,再望望被盗男子,他竟然一言不哼的坐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在那悠闲自得的抽起烟来。 他二人一惊非同小可,因为在车站行窃多年,从没失手过,他二人耳语几句,匆匆离去。大约半个时辰,他们又回来了,又带回来四个大汉,一行六人手中都拎着锃亮的斧头,在候车厅的大灯照射下,闪着刺眼的光芒,给人一种阴森森的透骨寒气。 几个人向张正尧围了过来,满脸横肉的家伙 ,手指张正尧说道:“老大,就是这小子抢走我们的钱袋,今天他要不把钱交出来,非打他个半死不可。” 老大姓陶,名明知。长得五大三粗,个子比横肉矮了一头,别看此人貌不惊人,但是在徐州车站一带却是小有名气,人见人怕,是出了名的恶霸。他组织了一个斧头帮,在当地那是无恶不作,他们有一批人,专门在车站偷窃来往客商的钱财,如果失手被对方发现,他们就聚集起帮众,大打出手,只到把钱抢到手为止。 候车厅内,也有几个在卖票大厅管理治安的警察,但是他们对这帮恶霸也很无奈,所以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斧头帮每次得手以后,也不忘买点烟酒过来孝敬他们,长此以往,这些警察也是形同虚设。 他们得到好处,又摄于陶老大的淫/威,就处处为行窃者说话,有时他们会把受害者带到一边,告知他们就当破财免灾,这帮人你惹不起,弄不好连命都得丢在这里。 所以有不少胆小的旅客,最后都会被迫无奈的妥协。而这帮恶霸在得到警察的庇佑后,屡屡得手。以至于胆子越来越大,现在演变成了抢夺,稍有反抗,便会大打出手。 刘小军和小梅原先低着头在窃窃私语,突然听到有人吆喝,抬眼一看,见一伙人把师父围了起来。小军见状,连忙拉起小梅跑了过来,见六个大汉,手执斧头,对着师父指手划脚,满脸横肉的家伙更是指着师父鼻子,发狠要打/死师父。他那纯真无邪的童子心,一下子火冒三丈。也不多想,伸手对准横肉脸上左右两个重巴掌,横肉一点防备没有,被突然重击,顿感眼冒金星,扑在座位把手上,刘小军火气不消,对准他的屁/股,飞起一脚,他这一脚用了十成功夫,横肉的裤子从中间裂开一条缝,人随着惯性,飞着撞向墙面,只听“咚”的一声,横肉撞墙以后落在地上,额头上早已血肉模糊,他挣扎几下,痛得他无法站立起来。 刘小军功力虽未到达上乘,但是也算一流水平,加上他心中有气,他这一脚,让横肉至少卧床半年。 候车厅的客人听到吵闹声,都从睡梦中惊醒,但是看到眼前的一幕,胆小的都远远躲开,有不少旅客认识陶老大,知道他是一方恶霸,不敢近他的身。又见几个手下都拿着斧头,气势汹汹,见着刘小军刚刚把人踢飞,都为这孩子捏了一把汗,担心他今天难逃厄运。 第一百零五章关键时刻 陶明知得到老五老六汇报,一个旅客被他们偷了钱袋,结果也没见对方动手,又把他们偷来的钱袋拿了回去。究竟是怎么拿过去的,一点也没看着。 估计钱袋里少说也得有二百两银子,是一笔不小的买卖,可惜煮熟的鸭子又飞了。陶明知心里嘀咕,见鬼,在候车室里行窃多年,从没碰到过此事,难道遇见神偷啦? 他决定带几个人去看看,眼见此人不言不语,也不惧怕,他在心里想着用什么办法试他一试,可是从哪突然冒出个愣头青,把老六踢飞出去,候车厅不少是熟人,加上治安警察,都目睹了现场,这个脸可丢不起,不然以后还怎么在这个地盘上混。这个小伙子有多大能耐,在我们众人手持利斧下,他居然敢出手,是什么武林高手吗?到此,他怒视小青年一眼,青年人一表人才,看上去十几岁的样子,边上还站着个年轻姑娘。古语有云,初生牛犊不怕虎,像这样的毛头小子能有多大本事?他只是不知道怕而已。 想到此,他手指小军怒吼道:“你个小兔崽子,竟敢动手打人,是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在我的地盘上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爷是什么人!如果识相点,就跪地认错,不然今天休想走出这个车站,兄弟们上,砍死这个臭小子。” 说完他率先带头扬斧向刘小军头上砍去,刘小军早有防备,双脚一错,跃起丈余,脚在陶老大头顶一点,飞出十米开外,稳稳落地。几个大汉围拢起来,却早不见了刘小军,可是小梅被围在了中间,几个人嬉笑着:“正好,我们就把这小妞留下,小妞长得还挺漂亮,走!带回家去。”说着老五伸手就去拉小梅,这一年多来,小梅跟着小军练了些基本功,拳脚也能走上几趟。 见有男人伸手拉她,她转过身来,没有丝毫犹豫,对准老五的脸就是一个狠巴掌,老五脸上顿时暴起五道红痕。他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但他没有松手,嘴里骂道:“好个丫头片子,你敢打我。”小梅也不甘示弱,左脚连踢老五几脚,但她一个女孩子毕竟力道不够,老五根本不为所动。硬拽着她。 刘小军飞出重围,回首一望,见小梅被几个大汉围住,其中一个还伸手拉她,他见状慌了神,急忙跃身飞起,一脚踢中老五面部,老五全神贯注的拖着小梅,根本没注意半空有人袭来,一时间口鼻鲜血直涌。刘军奋力一击,由于俯冲力过猛,落地时被椅背绊了一下,失去重心,跌倒在地。事有凑巧,正好又摔在了陶明知的脚下,陶明知头顶被小军蹬了一脚,又没抓住刘小军, 本已气急败坏,又无法抓住这小子。现在天赐良机,他不敢怠慢,抬脚踏上刘小军后背,举起明晃晃的斧头,向刘小军脖子砍去。 可是在陶老大的斧子快接近刘小军时,尽然停在了半空,仿若一只木鸡。张正尧装出一副悠闲无事的样子,走到陶明知面前,伸手拉了一把陶明知说:“淘老大,你怎么和个孩子一般见识?”说完拉着陶老大的右手,把他搀扶到座椅上,陶老大望着张正尧,只会呆呆的傻笑。 张正尧见小刘军已跃身爬起,冲向小梅,被小军踢得满脸是血的老五,捂着鲜血直流的鼻子,向车站值班室跑去。 小梅刚才看到小军跌倒在地,见一个大汉举斧砍他,她早已吓得魂不附体,但是转眼又见大汉停下不动,又见师傅搀着大汉嬉笑着走开,她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又放回了原处。 第一百零六章收服人心 小军搂着小梅,看她全身抖动不停,他微笑着说:“小梅别怕,有我和师父在,不会有事的。”小梅见小军回到自己身边,紧紧抱着他不敢松手,好像一松手他会消失了一般。 满脸横肉的老六,睡在墙边哼声不绝,两个汉子把他抬到车站值班室。他们其中有一人,自始至终没发一言,手里也没拿斧头,他静静的看着事情发展全过程,原来这人是斧头帮的军师,姓陈名三谋,实际斧头帮的兴起,他是占了主导作用,帮里每日行程安排,人员调度,全是他一手操办,今天的行动,他觉得蹊跷,无形中钱袋又回到了主人那里,他在观察。 此人一定身手不凡,所以不能轻举妄动,刘小军的两次出击,他都无动于衷,这个过程中,他一直在盯着张正尧,见那孩子倒地,陶老大想要动手砍他的时候,只见此人抬手一指,陶老大就呆若木鸡。又见此人拉着陶老大,陶老大居然没有反抗,傻笑着坐在他的身边,他在思量着...... 到值班室洗脸的老五,见血已止住,随即冲出值班室,跑到张正尧跟前,对着张正尧当胸就是一拳砸过去。只听啊呀一声,老五左手托着右手,连连后退,脸上因疼痛,五官都已错位。原来老五被刘小军踢了一脚,气愤难平。他思来想去,今天的事是因自己而起,让自己丢人的就是坐在椅子上的大汉,现在自己人被打,他倒装起好人,想到此,他决定出来找他算账。他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是一拳,但是拳头像砸在了石头上,钻心的疼痛,让他连连后退,抬眼再向张正尧望去,人家跟个没事人一样,好像刚刚被打的不是他。老五这才注意到,老大坐在此人的身边傻笑,他糊涂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静观其变的陈三谋,现在是彻底清楚了,此人果然是个高手,今天想要收场,需得服软。想到此,他双手一抱拳, 作了一鞠。笑着说:“不知老大何方神圣,都怨小的们有眼无珠,不识尊颜,得罪之处,还请老大开恩,日后定当厚报。” 张正尧今天一直强忍着,这是公共场所,他不想闹出太大动静。虽然这帮人干着杀人越货的勾当,但是他们也非天生如此,还是国民/**不作为,只要社会风气好,还有可以把他们拉回正道的,原则上现在只要不卖国就行。 他在想用什么方法征服这帮人,如果自己出手来硬的,也是不费多大力气,但是收人首先得让人家心服,变恶势力为有益于地方的动力,但是这帮黑势力,并非一戳而就,要想完全铲除,必然得大费一番周章,自己又不便在此久留。现在唯有想办法让他们稍微收敛一些,所以他不想动武,一直在静观其变,刘小军两次出手,也好,先灭灭他们得威风,但是刘小军毕竟还小,连连失手,逼得自己不得不出手。他先点了陶老**穴,走过去又点了他的笑穴,让他们看不清事情真相。 他虽然坐在那里没动,但已运气在身,他看到今日事态有点严重,不得不做好战斗准备,老五的偷袭,让这帮人更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其中一人始终不发一言的盯着自己看,现在这人居然毕恭毕敬的给自己道歉,这样的结果倒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也说明了一点,没有动手的人,是一位头脑清醒,有心计之人。 对于这帮横行乡里,目空一切的恶徒们,能在公共场合,广大群众面前跟自己认错。看来火候差不多了。想到此,他立起身子说:“老兄,不必多礼,小弟是个外乡人,路过此地,不恭之处,还请海涵。”说到此伸手拍了一下陶明知说:“兄弟,小弟偶经此地,如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原谅。” 第一百零七章再踏征途 陶明知被张正尧拍开笑穴,恢复正常,当他见到陈三谋,双手抱拳站在被盗大汉面前,显得毕恭毕敬的样子。 他睁着一双迷茫的眼睛,瞧着大汉,转脸又向陈三谋望去,陈三谋暗暗向他使个眼色,直至现在他心中也略有感觉,刚才自己好像失去了记忆,他记得那个小伙子摔在自己脚下,自己拿斧头砍他,现在偷眼望去,小伙子完好无缺地站在姑娘身边。见此情形,他似乎明白了,自己先前就想到有高人,现在事实证明自己没有想错。 想到此,慌忙掉头对张正尧客气的说:“老弟,先前对你不恭之处,在此给你赔不是了,还望你手下留情,大人不记小人过。就让为兄做东,等下请几位喝两杯,务必赏光。” 对于这个结果,张正尧内心其实已经很满意了,这帮不可一世的家伙,能向自己低头认错,实属不易。现在不管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无关紧要。至少今天这个麻烦眼下算是解决了。 这般想来,张正尧对着陶老大一抱拳:“老兄好意,小弟心领了,今日小弟还要赶路,来日有机会,小弟一定登门拜访。”他望了一眼车站里面的大钟,即将检票上车,他回头招手:“小军、小梅,过来准备上车了。”说罢,三人鱼贯进入检票口,老五扬起手中斧头,还想朝小军砍去,被陈三谋伸手拦下。张正尧回首向几人挥挥手,随即进入站台。 列车喷着白雾,随着“哐哐”地响声,缓缓驶离车站,几个恶徒在站台上偷眼望着缓缓远去的列车,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真不是滋味,那种屈辱的心态,无法言表。老五还在抱怨陈三谋,刚刚不该阻拦自己动手,陈三谋嘲讽他说:“你今天能活着回去是你的造化,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真是枉在车站混了这么多年了。”陈三谋气愤的说。“你看看老六至少半年不得还原,多亏那个年长一些的没出手,不然我们一个也逃不了。”陶老大默默的点点头。 列车逐渐加快,把古城徐州远远的甩在身后,张正尧和小军、小梅相隔中间过道。他打开车窗,让冷风吹吹自己紧绷的神经。他在候车室里听旅客暗地里议论,斧头帮众上千,遍布四周县市,从没向任何人低过头。那会在车站大家都为他们这师徒三人捏了把汗,后见帮会几人向他们赔礼道歉,更多旅客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佩服他的不畏强权。 失而复得的钱袋,斧头帮众的低头认错,加上旅客的赞扬,让他在这错杂环境中的心情,略感一些快慰,他抬眼向窗外望去,车外漆黑一片,只看到靠近的树木一排排向后倒去,他觉得有点头昏目眩,急忙收回目光,把身上的棉衣裹紧一些,然后双目微闭养神。 小军、小梅坐在对面靠窗,两人悄悄的议论着刚才候车室的一幕,小梅低声批评小军说:“小军,你遇事太冲动了,出门在外,不知道外面有多少能人巧匠,不能因为你会两下子,就目空一切,今天如果不是有师父在,后果不堪设想,你看师父多稳重,他处变不惊,稳稳的坐在那里,就让那帮恶徒低头认错,不是我说你,你如果像师父那么大能耐,可能全世界都得知道你有大本事了。”小梅虽然没有和小军结婚,但是身份明确,他也就摆出了妻子的架势,毕竟自己大小军一些,男人性格比较冲动,自己能及时在他身后提醒,也能避免日后再惹麻烦,古语有云:“家有贤妻,丈夫不做横事。” 小军听小梅批评自己,细想起来,自己确实遇事不够冷静,几次惹出事来,都是要师父出手补救,不然自己都无法脱身,想到此,伸手拉住小梅的手;“小梅,我是看你被那帮恶徒围住,所以一时心急,就没想那么多,当时就想着不能让你被他们欺负了去。我可是你的保护神,而且是终身的。”小军说着又略带戏言。“去你的,没个正经,你把你自己保护好吧,不然最终吃苦的是你自己。” 第一百零八章高手对决 火车喘着粗气,慢慢的在夏邑站停靠了三分钟,一声长鸣又向前方飞驰而去。从夏邑站上来两位手里提包的年轻男子,他俩身材魁梧,衣着华丽,上车后落座在小梅小军身边。 二人向车厢内巡视一番,然后把提包扔上货架,倒了杯水,各自点燃一根香烟。大约半个时辰,其中一名男子望张正尧这边瞟了一眼,见张正尧双目紧闭,他挪动了下身子,坐到了张正尧对面。 睡梦中,张正尧感觉有人靠近,但是他并没睁开眼睛,眼睛微微细开一条缝,微观此人,见他双目闪烁,两边太阳穴隆起,他心里一惊,顿觉不妙。莫非此人是冲自己而来,他暗暗运气在身,急促的在脑海里闪过几日行程中的遭遇。他得罪过马营长,还有刚刚交过手的斧头帮,刚离徐州不远,就有杀手跟踪而来?江湖险恶,福祸难料啊! 他微微侧目,偷视一下小军和小梅,见二人还在低头窃窃私语,根本无视身旁的青年。他不敢再眯着,必须提醒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想到此,他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向厕所走去。他才刚推开厕所之门,一把利斧向他顶门砍来。他大吃一惊,出指如风,在利斧离脑门寸许时,大汉应声倒地,斧头从他手中脱落,落在厕所的铁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响声惊动了车厢里的所有梦中人,都抬起朦胧的双眼寻找响声来源。 小军二人也同时听到了响声,但他刚抬眼巡望,自己的双手已被坐在身边的青年死死锁住,小梅坐在身旁,她是何等的精明,当她听到响声抬头时,见小军已被身旁男人控制双手,小军脸色都憋紫了,始终挣不脱。说时迟、那时快,小梅拎起桌上的茶杯,狠狠的砸在了青年的脑袋上,青年人吃痛,松了一只手去护被砸的脑袋,他伸出的手被脑袋上流出的鲜血染红。就着青年松手之际,刘小军伸手向青年面门砸去,青年松手躲闪,一招春燕掠水,顺着中间的走廊,直射出去,稳稳的落在车门旁。小军吃惊不小,此人的轻功和自己不相上下,他也不敢怠慢,一招秃鹰扑食,向青年扑去。 刘小军一贯在师父的呵护下,从没落过下风,加上自己性格要强,哪能忍下这口气。他刚着地,双手平推,一招劲风推波,因为有愤在心,使出了十成功力,只见青年随着掌风向后退去,小军一招得手,哪容刻缓,跟着双腿一招鸳鸯连环,直直的向青年扫去,青年被掌风推动站不住脚,后面被座椅挡住,见对面连环腿厉害,他朝后一仰,翻过座椅,双脚在椅背上一点,就着惯性,直窜出去,一溜小跑,不见了踪影。 且说张正尧,点倒厕所大汉,刚退出门外,顿觉一股掌风向自己脑后袭来,他没敢怠慢,向前一窜,急转身,双掌用力向前平推,现在他才看清楚,在他后面偷袭者,正是刚刚坐在他对面的青年。他掌上加力,功夫用到了八成,二人掌风相对,张正尧身体摇晃两下,而对面青年连连后退,才稳住脚步。 他立即改招换式,对准张正尧一弓身子,直接撞了过去。张正尧见他向自己撞来,知道他头功一定厉害,他侧身让过,青年由于用力过猛,一头撞在了厕所墙壁上,把墙壁撞了一个大洞。张正尧没有停步,一脚朝青年屁股上踢去。青年腾飞而起,跌出一丈有余。张正尧一招萍踪随影,紧紧跟进,青年知道了张正尧的厉害,不敢恋战。一招黑虎掏心拳,向张正尧胸口狠狠砸去,张正尧没敢接他这拳。一招倒拔垂柳,向后飘去。青年见张正尧向后退去,一招燕子低掠水,顺着敞开的火车窗,飞射出去,顿时消失在黑暗中。 第一百零九章命在旦夕 张正尧见大汉飞出窗外,掉头向刘小军追赶的大汉车厢跑去,见小军还在到处搜寻着,他走到小军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别找了,小军,他们早就逃跑了。”说完拉着小军走出这节车厢。 “哈哈哈...”车厢两头突然传来大笑声,再看已然站满了斧头帮众,他们举着手里的利斧,高呼:“砍/死这两个家伙!今天看他们能往哪跑,有能耐的来呀,愣在那里干什么?” “这位大侠,在车站,你把我们兄弟害苦了,我用软手段把你们稳住,你就认为是我们怕你了?这样,我们给你机会,如果你归顺我们斧头帮,从今往后我们是好朋友好兄弟,各方面一定互帮互助,如果你决意不肯的话,那就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了。”陈三谋站在西车厢的尽头,斧头帮众簇拥着他,他轻轻摇着脑袋,显着一幅傲慢的气派。 张正尧和刘小军站在车厢中间,听了陈三谋的一番话,他们抬眼向东头车厢望去,东头车厢门口同样挤满斧头帮众,陶明知站在一帮人中间,个子显得特别矮小,但是一脸不可一世的傲气。让人看着实在厌烦,陶明知虽然脸存傲气,但他还是心有余悸,因为车站的一幕,仍在脑海闪动,所以他并不敢走上前来,而是站在帮众中间。 张正尧见两头车厢都被堵死,他心里清楚,这帮人今天想致他们于死地,如果再像在车站那么心软,也许自己今天就无法脱身,甚至伤身此处。想到此,他对刘小军耳语两句,只见刘小军一招大鹏展翅,向西车厢门直射过去,陈三谋站在人群最前面,只见人影晃动,刘小军已到跟前,他想转身溜走,但是已晚一步,刘小军像老鹰抓小鸡似的,拎着他的头发向车厢中间飞去。 站在陈三谋身边的老五,见刘小军拎着陈三谋,准备飞走时,他扬起手中利斧,向刘小军迎面砍去,刘小军拎着陈三谋从人群中飞出,见老五扬斧向自己砍来,他眼明手快,把陈三谋向前一推,老五的斧头正好落在了陈三谋的腿上,陈三谋痛得大叫一声。他的小腿被砍得血肉模糊。刘小军并不理会,拎着陈三谋落在了车厢中间。 张正尧见刘小军飞向西车门,他也是一招猛虎扑食向东车门飞去。东车门斧头帮,都扬着斧头在高喊着,根本没注意有人已到面前,张正尧飞在半空,见斧头帮众都围着陶老大,他在贴近斧头帮时,连点数指,站在陶老大面前的几个人瞬间安静下来,呆呆的站着不动。张正尧没敢怠慢,伸出右手从人群中捞出陶老大。他恨陶明知阴险毒辣,所以手上带劲,捏断了陶明知的锁骨,痛得陶明知大喊救命。 张正尧拎着他飞到车厢中间,把陶明知扔在地上,和陈三谋躺在一块。 张正尧师徒二人只在电光火石之间,就生擒了斧头帮两大头目,斧头帮众胆大的都举着斧头向车厢中间涌来。张正尧拎起陶明知命令道:“看样子,你是这里的头头?今天如果你识相点,快让你的帮众退去,我不想伤人。但是你们要非逼我动手的话,我现在一掌下去,你就别想看到明天的太阳了。” 说完,不等陶明知答话,手上加劲,把陶明知左手腕关节捏碎,痛得陶明知大叫:“好汉饶命,怪我陶明知有眼无珠,从此以后定当改邪归正,如果再作恶,必遭五雷轰顶。”实际上他已经是疼痛万分,无力再说下去了。 陈三谋腿上挨了一斧,痛得全身无力支撑瘫倒在地,他虽然聪明,但他没料到这师徒二人这般厉害,这样的情形完全是他没有料到的。在车站受辱,他心存不甘,他认为在车站是因为他们人少,才落了下风,等张正尧一上车,他就发号,聚集帮众,并调来本和他们一气的泰山双侠,孟庆龙和孟庆虎兄弟二人。他以为有二位大侠先上车控制他们师徒二人,然后帮众再蜂拥而上,把三人砍成肉/泥了事。 哪知泰山双侠不是人家对手逃走了。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陶老大和自己是斧头帮的核心人物,尽然都被人家控制在手,并且都身负重伤,命在旦夕。 第一百一十章碾压帮众 怎么办?怎么办?他虽然痛彻心扉,但脑子还是灵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好汉不吃眼前亏,想到此,他对陶明知说道:“老大,快下命令,让大家退后。”陶明知已然乱了方寸,东头的车厢已经有两个帮众冲到张正尧跟前三米处。 张正尧没等他们靠近,轻功一提,直冲过去,对准靠近的一个帮众用尽全力,一招力劈华山,以掌代刀,斧头帮众根本没看见人到,右肩被掌力击中,只听“咔嚓”一声,膀子一折两段。 张正尧一招得手,并未停下,反过一腿,踢中了跟在后面的一个。他有气在胸,用劲过猛,把这个帮众踢出一丈多远,掼在了东车门上,“嘭”的一声,摔落在地,直挺挺躺在那里,眼见出气多进气少。 陶明知虽受重伤,但是头脑还清醒,陈三谋让他撤退,他还心存侥幸,斧头帮这么多人,难道就制服不了这两个人?他在那里犹豫,现在眼见两个同伴又被击倒,他在心里掂量,看样子真的无法与这二人对抗。乖乖的服输吧,想到此,他忍住剧痛,开口喊道:“老三,快带大家走,不许再往前一步。” 被喊的老三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此人身高马大,在一帮人当中有点鹤立鸡群的模样。他姓崔名实,原是当地乡里的一名乡官,为人比较实在,官场上不会阴奉阳违,所以郁郁不得志,整天闷闷不乐。 陶明知得知他的处境,经常上门游说,想要拉拢他加入斧头帮,前期遭到崔实的极力反对,后经不住陶明知和陈三谋的软硬兼施,经过再三考虑后同意了。 因为他在官场上让人瞧不起,参加斧头帮,由于当地人摄于斧头帮的淫/威,所以在里面能增加自己的威望。但是他和陶陈二人约定,他在帮会里面,不干杀人越货,打砸抢掠的勾当,只是挂着斧头帮的名。陶陈二人经过商议后同意了他的要求。 原来斧头帮在当地坏事做尽,四周群众怨声载道,为了在家乡能有个好名声,他们商量后,决定拉些在当地有好口碑的官场人进来,让他们在群众中游说,宣传斧头帮的好处,崔实就是一个很好的案例。 今天他也不想来,经不住陶陈二人的劝说,只是让他看看热闹,无奈他随大流人群而来,本来陶明知每次行动都会邀请他参加,让他体验下斧头帮的威风,从而改变他对帮里所干之事的看法。但是适得其反,每来一次,都会令他对斧头帮的不法行为所不齿。今天他看到斧头帮众几十人欺负两个外乡人,他心存不平,但是他又不好干涉。现在听老大叫他,正好借驴下坡,吆喝着让大家迅速离开,帮众们听到老大的叫声,也目睹了陶明知的悲惨下场,所以有些胆小的帮众,跟着崔实匆匆而去。 张正尧拉着小刘军向另一节车厢跑去,直至现在才想起何小梅的存在。且说何小梅见小军师徒二人和两位大汉打了起来,并追着大汉跑去了另一节车厢,一会她再抬头望去,发现斧头帮众已把一节车厢两门堵死。她知道斧头帮众寻事来了,为了不让斧头帮众发现自己,她匆匆跑进厕所,把门锁好,厕所门之前被大汉砸了个洞,所以她对着破洞观察着车厢门前的变化。 刘小军跑到座位边,不见小梅,他心急如焚,害怕小梅是不是已被斧头帮众掳走。他大声喊着:“小梅...”小梅慌忙打开厕所门,一头扑进小军怀里,小军见小梅安然无恙,一把抱紧小梅说:“小梅,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劫后余生 在刚才的一番打斗中,两节车厢的旅客,都跑到后面几节去了。有不少旅客都认识斧头帮的人,见到他们如遇瘟神,所以一见到这帮人,都跑得远远的。现在见车厢里平静下来,跑出去的旅客又都回到自己的座位。有不少人目睹了这场打斗,很多人都为这师徒三人捏了把冷汗。估计他们是凶多吉少了。现在回到车厢,见到三人毫发无损的坐在位置上,暗暗的竖起了大拇指,心想这三人果真了不起。 且说陶明知和陈三谋抱着此行必胜的决心,他们为了稳扎稳打,命令两个斧头帮众拎着家伙看着火车司机,命火车慢行,现在警报解除,司机为了抢回耽误的时间,把火车提速,这样火车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向前方直射出去。 天刚蒙蒙亮,火车喘着粗气,在张集站缓缓停下,张集站离小军家最近,但是也要有四十华里,师徒三人经过一夜的激战和奔波,现在安全抵达目的地,三人心情在劫后逃生的环境中,更为激动万分。江湖险恶,张正尧这次家乡之行,才尝到了之中的厉害,他暗自庆幸,十几年前,只身逃亡少林寺是正确的决定。 心情最激动的是刘小军,阔别三年的家乡,现在又回来了。而且又有小梅同行,将要见到日思夜想,经常在梦中见到的父亲。父亲病魔缠身,瘫痪在此,自己却远走他乡,抛下他不管他的死活,这样的行为在邻里肯定会遭人所不齿。虽然当年是父亲命令自己跟师父走的,但是伦理道德在民间根深蒂固,养儿防老,这是农村沿袭下来的规律,也许邻里茶余饭后都会谈论起他这个不孝子。想到此,他在心里责备自己,他默默的盘算着,也在心里想着要怎么安顿父亲接下来的生活。 小梅心里也在嘀咕,自己是一个农村女孩,不识字,人也长得一般话,快要见到未来的公公了。小军长得英俊潇洒,他爸会不会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小军的叔叔婶婶,会不会觉得自己不懂规矩,没有成家,就跟着男人回家,别人会怎样看待她。她心里像十五只吊桶在打水,七上八下,失去了日常的主见。 时近中午,师徒三人经过几个小时的艰苦跋涉,来到了刘小军的家。刘小军的父亲,因为有三年前张正尧给他的一百两纹银,在弟弟的精心照顾下,奇迹出现,他居然能走下床榻,自主行走了。 原来在那饥寒交迫的岁月里,他因为饥一顿饱一顿,劳累过度,患上了贫血病,每天有气无力,最后只能卧床不起。刘小军年幼无知,自己无力教育抚养,又害怕自己一病不起,刚好张正尧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线生机,他把儿子托付于他。儿子走了,他的心里一下子减轻了不少压力,加上又有张正尧留下的银子,不再受饥寒所迫,逐渐恢复了体力。他开始在床上慢慢活动,最后尽然能下床走路,他的病痊愈了。 这时他在心里思念起儿子,不知儿子身在何处,生活得好不好?他的师父对他好不好?他已经十七岁了,应该要找个媳妇,他能有这个能力吗?他在梦里经常遇到儿子,和他拉拉家常,叮嘱他要听师父的话。每次梦醒后发现都是一场空,他整日思念儿子,但是又不知儿在何方。慢慢的他开始怀疑起张正尧来,给银子是不是把他儿子就拐走了?他恨自己当初不应该把儿子给陌生人带走。 他在心里骂自己不配作为父亲,他曾多次和弟弟商量,他要出去找儿子,但都遭到弟弟的激烈反对,弟弟劝阻他说:“天下之大,你要上哪里去找?你要相信小军,他不会抛下你不管的,而且我看他师父绝对是个正义之士,他们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就在家安心等待吧。”弟弟的诚心相劝,和善意的阻拦,让他打消了出去寻找儿子的念头,但在心里却一天天加深对儿子的思念。 第一百一十二章久别重逢 小军在离家五十米远时,抛开师父和小梅,撒开双腿向家中飞奔过去。当他推开院门,看到父亲正在院里劈柴火。虽然是冬天,他却只穿一件单褂子,既然如此,还是满头热气。小军看了着实一惊,他走的时候,父亲卧床不起。他还担心此行是不是能见到父亲。眼看父亲现在不但健在,还能自己干活。这不是在做梦吧?他赶紧揉揉眼睛,确认此事是真,他冲到父亲身边颤声叫道:“爹爹...”这一声可是惊着了老父,他睁着迷茫的双眼,打量着面前高大英俊的小伙子。 “爹爹,我是小军呀,您不认识我了吗?”边说边拉起父亲的手:“爹爹,我是您的儿子刘小军,我回来了。”“啊?你是小军?”他抖动着双手紧紧的抓住小军的肩膀左右打量:“你是小军,你...真...是小军。真是我...的儿啊!”由于他太激动,说起话来变得语无伦次。 小军伸出双臂紧紧的抱住父亲,歪着头枕在父亲的肩膀上,双目微闭,默默享受着这久别重逢。 “儿子,你真的回来了,你可把爹爹给想死了。”由于高兴,他声音变得有些颤抖。“你就一个人回来的?这几年你在哪生活的?你师父呢?”父亲的话把刘小军唤回现实,他急忙说道:“爹,师父也来了。”说完飞跑出门。 小梅和张正尧落在后面,小梅低声对张正尧说:“叔,我有点害怕,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也不懂此地风俗习惯,我怕失礼。”“小梅,不要害怕,也没有什么风俗礼节,你记住一个字,对老人‘孝’为先就行了。”小梅默默点头。 小军迎面跑来笑着说:“师父,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爹身体恢复健康了,他现在不但能下床走路,还能干活了。”“真的?”正尧也激动起来,小军父亲听说师父也来了,也跟着小军大步走了出来,这时师徒三人已来到小军家门前。小军父亲连忙握住张正尧的手,激动的说:“老弟,这些年辛苦你了,帮我把小军教得如此出色,倒是我这个父亲没尽到一点责任。叫我怎么感激你才好啊?” “老哥哥,还有一位客人呢。”小梅见张叔和小军父亲说话,就有意落在后面,刘军父亲也没注意往后去看,现在见张正尧说还有客人,他抬眼向后一望,见小军拉着一位年轻姑娘,他心里一惊,愣在那里,小军走近,笑着说:“爹爹,我给您把未来儿媳妇带回来了。”说着回头看着小梅:“小梅,这是我爸。” 小梅款款向前一步,轻启朱唇,躬身一鞠:“叔叔您好,我陪小军回来看您了。”说完深深一鞠到地。 刘父怎么也没想到,小军不但自己回来,还带个媳妇回来,天大的喜事,突然降临,让他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他慌忙伸手拉起小梅说道:“好孩子,免礼免礼,一路劳累,快进屋吧。”小军的叔叔婶婶听到外面的声音,忙出来一看,也是激动不已,一大家子分别三年,相见又是一番别后情话,相互询问,皆大欢喜。 张正尧拉着刘父手说:“老哥哥,记得当年我们走时,你还卧病在床,后来是怎么治好的,现在可以到处走动,实为罕见。”刘父笑着说:“老弟啊,我能有今天,还是多亏你啊!”张正尧连忙接话:“老哥哥,你这话从何说起,我这几年都没带小军回来看你,想来是非常愧疚。”老父接着道:“老弟,我说的是实话,我当时得的是贫血病,因为营养不良,饥饿劳累才导致的卧床不起,后来多亏你走时给我留下的银两,加上两位弟弟的精心照顾,让我战胜病魔,才得以重见天日。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还是会过着缺衣少食的生活,怎么也不可能康复的。”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