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铁拳:祸祓的魔女》 章节一恶兆 那是一间与中世纪风大教堂不相称的房间。为何要这么说呢? 那是因为这间房间,虽然其建筑与构造是中世纪时期的,但是它的装饰与布置充满了浓重的异域色彩,显得与房间本身中世纪的建造那么得格格不入。那间房间,位于大教堂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柔和的淡蓝色的灯光,宛若月光照亮着这间犹如黑夜般昏暗的房间。整个房间的氛围,暗淡、宁静。不过呢,借助灯光,依稀间能够看到异域风格的装饰物。尽管不是很清晰…… 一张银色的桌架,其银色的桌面上铺着一块玫红色的布,玫红色的布上是一个做工精美,类似匣子般的银色底座,底座上安置着一颗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水晶球前,是一位女性。 那是一位冷艳、妖娆、充满着异域风情的美丽女性,一身靛蓝色的服装,随身佩戴着的金饰,一头黑发呈微波浪形披散着,靛蓝色的烟熏妆下,是她那凌厉、坚定且能够分辨是非,仿佛看穿这世间一切的眼神。 此时的她,坐在银色的桌架前,注视着桌上置于银色底座中的水晶球。 闭上双眼,注意力集中,然后用心去感受,寻找答案,解开心中的疑惑。借助水晶球,很快,女性看见了,倒映在水晶球中的几幅一闪而过的画面。 “果然呢……又是十分不好的……凶兆呢……” 看似十分平静的言语,却隐藏不住她心中的不安。哪怕她能够接受这习以为常的(占卜)结果。 “G企业没有选择停手,而是选择继续引发战争。如今,世界各地都遭受了G企业的入侵和袭击。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战争的硝烟味……” 最近无论怎么占卜,得到的结果均为凶兆。这令身为占卜师的她愈发感到不安。因为这份不安,她陷入了沉思之中。当她陷入沉思时,那个男人的话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三岛一八……正在做着与风间仁相同的事呢……” 这番话,从沉思中的占卜师口中脱口而出。这番话,是她细想了先前那个男人的话后所得出的结论。这番话,也说明了她最近的占卜结果都显示的是凶兆的原因。 “人类变异为恶魔,并且当恶魔降临于世时,世界将会走向毁灭……” “恶魔是么……不管怎么说,我们一族世代传承的古代传说也并不完全是错误的。而且……和他那边的古书上关于恶魔的记载如出一辙。” 占卜师是绝对不会忘记的,那则从她的族人那儿代代相传的传说:当世上出现两个足以动摇的凶星时,万一凶星接触的话,(我们)一族代代所守护的魔之封印将会被解开,世界将此迈向灭亡。 一族的长老当时的叙述在她的脑海中回响着,将一族流传至今的传说与几天前从古书上查阅到的关于恶魔的记载两者联系在一起,很快,她进一步地明白了传说所要表达的另一则讯息,换言之…… “三岛一八和风间仁是恶魔,是具有恶魔之力的人……只要他们活在这世上,这个世界,便离毁灭越来越近了……” 只要这两个恶魔仍旧存在于这世上,那么世界,总有一天会走向毁灭,这是不可避免的。 “然而,比起两个健在的恶魔,更糟糕的是……” 沉思中的占卜师伸出了她的左手,虽然这只左手在外观上看似和人类的手无异,但实际上早已变异。破旧的白绷带没有将变异的左手完全掩盖住,且只掩盖到了手掌,还有一小部分手掌和五根手指裸露在外。 她的左手,时而发光,时而暗淡,发光时是闪亮的淡紫色,暗淡时是深蓝紫色,伴随着一股隐隐约约的魔之气息。 “嗯!又……又来了呢……” 沉思中的占卜师早已注意到了,突然开始从她的左手中释放出来,不断从左手中散发出来的强大的魔之气息。是那头被封印的魔物,开始在她的体内躁动着。 “休想……控制我的身体……” 占卜师快速地伸出她的右手,并以反手的手势死死地紧按住她的那只散发着强烈的魔之气息的非人类的变异左手。同时,开始施展起一族的封印咒术。 痛苦的神情下,是她与被封印的魔物之间的抗争。她必须得要以坚定、顽强的意志保持自我清醒,她必须集中所有的注意力与精力施展封印咒术,因为她的左手已经开始不受她的控制了。 她现在必须得要镇定住封印于她体内,正处于躁动状态中的魔物。 “(那头怪物)已经强到这个地步了么……不,我现在必须集中注意力,再这样下去的话……” 与占卜师拼尽全力施展的封印咒术相比,是那头被封印于她体内的魔物略胜一筹。躁动的魔物不知从何时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它打算借助这个机会,抢下这具身体的主导权。 渐渐地,占卜师开始感到力不从心了,她所施展的封印咒术开始一点点地减弱了。若再不镇定住的话,魔物迟早会控制她(的一切)的。 只可惜,她已经没有余力继续镇定住在她体内躁动中的魔物了…… “终于赶上了呢。” 就在占卜师快要无法控制住她那只散发着魔之气息的左手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中。同时,她发现一只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搭在她的右手上。 一股力量从戴着白色手套的手中传来,开始一点一点地注入她的左手中。左手中的魔之气息,在那股力量下,开始一点点地削弱了。 “稍微稳定下来了呢,趁着这个机会……” 占卜师能够感觉到,魔物在她的体内稍微安分下来了。于是趁着这个大好机会,配合刚才那道墨蓝色的气息,她再次施展封印咒术。这次,绝对不能容忍魔物继续躁动下去了。 “可算……镇定住了……” 左手上散发着的魔之气息已经完全消散了。那头处于躁动状态的魔物现在终于冷静下来了,目前暂时不会在她的体内兴风作浪了。 “你不要紧吧……” 虽然十分艰难地成功将封印于体内的魔物镇定住,但是,由于一直施展封印咒术与魔物抗争至结束的缘故,她现在感到十分疲惫。 封印咒术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力,此刻,她因体力不支,昏昏欲坠地倒了下来。不过好在有一双手支撑住了她疲倦的身躯。 倒映在精疲力尽的占卜师眼中的,是男人略显担忧的镇定的神情,最为显眼的是他左眼中呈亮白色的瞳孔和左眼下类似刺青的图案。 “真是够千钧一发地……你还好吧……” “我没事……稍微失算了呢……Azazel……竟然已经变得……那么……强了……” “喂……喂……醒醒……振作一点啊,扎菲娜……” 无论男人如何呼唤,占卜师没有任何反应、任何动静。她早已闭上双眼,静静地倚靠在男人的身上,仿佛睡着了一般。 与被封印的魔物的抗争,早已将昏迷的她的身心折磨殆尽。 所以,在魔物开始其下一次的躁动前,让身为宿主的她,先安静地休息吧…… 章节二魔之封印 值得庆幸的是,她依旧在她最熟悉的地方,也就是那间异域色彩的装饰与布置,中世纪时期的建筑物构造的房间内。 房间的主人,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其早已睁开的双眼,在略显呆滞地注视着上方的天花板。 她现在十分清醒,可是,她的记忆有些混乱。好在刚才发生过的事她已经记住了个大概,至于最后一部分…… “克劳迪奥么……要不是多亏了他的及时出现,Azazel说不成会将我吞噬……还真是……千钧一发呢……” 她应该感到庆幸,她的身体的主导权仍旧是她自己,而非那头封印于她体内的魔物。然而当下只是暂时的,她与魔物的抗争,还会继续…… 破旧的白绷带下的左手一会儿发着淡紫色的亮光,一会儿黯淡,变回暗淡的深蓝紫色。稍微简单地活动一下这只变异的、非人类的左手,所幸,这只变异的手依旧是她的左手,且完全出于她的控制之下。 “Azazel……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强的吧……而我……到底还能压制它多久呢……” 她的左手,是受封印于自身体内的魔物的影响才变异成这样的。不过准确地来说,这不是变异,而是魔化。她应该庆幸自己只是左手与其连接着的小臂的一部分受魔物的腐蚀呈魔化状态,剩余的大部分,还是人类。 现在的她,大部分属于人类,而剩余的一小部分,则是属于恶魔,也就是那头魔物。至于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只有她自己清楚。 望着那只魔化的左手,她开始陷入了一段回忆之中,她的思绪,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一天,正是她感觉到魔物在她的体内开始变强的时候…… 那是一片宛若深渊般的无尽黑暗,黑暗中,除了有正在持续燃烧着的苍蓝色的火焰外,伴随着的还有女人发出的痛苦的呻呼声。 黑暗中,一道光正不断地闪烁着,那是一只与人类的手十分类似,却在外观上早已变异成怪物的魔物之手。 闪烁的魔物之手中,一股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邪气环绕着,同时,有一只正常人类的手正死死地紧握着那只散发着强烈的邪气的魔手。 “呼……呼……Azazel开始一点点地变强了……” 一族的封印咒术还是能够有效地镇定住那头魔物,但是这一次,她感到了一丝疲惫。因为在封印咒术实行的过程中,她的精力比之前几回消耗得多,这令她,为何完全压制住凶暴的魔物,费了不少时间与力气。 黑暗中的她,正有气无力地依靠在某处,她能够感觉到,那头魔物开始在她的体内变强。这便意味着,接下来对它的封印与压制,将会变得十分困难。 “我这样……还能支撑多长时间呢……” 注视着连她自己都无法看清的黑暗,想起的则是另一段……比较久远的回忆。 她所身处的那片黑暗,是一族世代守护的魔之封印的所在地,也就是当年祭祀那头魔物的神殿。如今,这座神殿早已沉没于沙漠之中。 当她只身一人进入神殿的那一刻,她与神殿便被尘沙覆盖。 她身处的那片黑暗,位于神殿的最深处。魔之封印的所在地,是囚禁魔物的墓室。她独自一人在那儿呆了很久很久了。 “风间仁引发了战争并与三岛一八发生了冲突,使得Azazel完全复活,险些把这个世界给毁灭了。” 那个时候的时候,她还是记忆犹新的。风间仁无视她的警告,执意发动战争,导致魔物Azazel的封印解除。它的复活,即将开始给这个充斥战争的世界给予最后一击。 “好在最后Azazel被击倒了,但是……” 这亦是她为何进入Azazel的神殿后,从此一去不复返的原因。被击倒的Azazel并没有被彻底消灭,而是化为精神体躲过了被消灭一劫。 这是当她终于进入Azazel的墓室后才察觉到的,Azazel,一息尚存。 “Azazel以精神体的形态活了下来,可若就这么放任不管的话,总有一天,还会给这个世界带来灾难的。所以,我……” 之后,她在被苍蓝色火焰照亮的黑暗的墓室内,独自一人举行了一个仪式。这是一族代代相传的仪式,通过仪式,她成功地将Azazel封印于自己的体内。 接下来的那段日子,她一直都呆在那片黑暗之中,与体内的Azazel抗争,不断地施展封印咒术镇定住那头魔物,以此维护自己身体的主导权。同时,她也试图将魔物的力量当作成自己的力量,尽全力地驾驭着。 她不停地与魔物对抗,不停地驾驭着魔物。直到她有足够的能力控制、使用Azazel的力量的时候,她的左手与其连接着的小臂的一部分早已魔化了。魔化的那部分,时而亮起淡紫色的光,时而黯淡成深蓝紫色。 当她适应了Azazel的力量后,又过了很长时间。然后,到了魔物开始在她的体内变强的那一天,也就是当下她刚才所感受到的。 “Azazel开始积蓄力量,那便意味着……三岛一八和风间仁这两颗凶星,仍旧活着么……” 她得到了答案,同时,一道光从这片黑暗中出现,并朝她所在的地方照射着。 她缓缓地从黑暗中站起身,朝着光线照射的方向一步又一步地前行着。当她抵达光源时,迎接她的是久违的、强烈的阳光,一片遗迹的废墟与掀起的风沙。这儿,是她最熟悉的地方,是她久别的外界。 由于长期呆在黑暗的神殿内,突然照射在她身上的阳光,显得格外刺眼。 用手遮挡着突如其来十分耀眼的阳光,手指与手指间的间隙中,能够看见一位身着白袍,头裹白巾的老者。老者拄着拐杖,站在废墟与风沙之中,仿佛在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到来。 “将我们世代守护的魔之封印禁锢于自己的体内。扎菲娜,你果然选择这么做了……” “是的,那么请允许我开门见山说明我目前的状况和之后即将发生的事吧,长老。” 她与等待她重见天日的老者,也就是一族的长老保持一段距离,简单明了地讲述了自己将魔物Azazel封印于体内后所发生的种种,同时,留神自己被魔化的左手,以防突然失控,将误伤到面前的长老。 “两颗凶星,风间仁与三岛一八还活着。只要不抹杀恶魔之血,Azazel……总有一天会再次复活。长老,我现在必须即刻启程,去消灭那两颗凶星。” 她是聪明人,她很清楚这个世界将会再次陷入战争的纷火当中,然后,一步步地走向毁灭。她必须阻止这即将,或者说是已经发生的一切,但是…… “这一回的旅程,我恐怕是真的会一去不复返。长老,我其实早就知道了,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扎菲娜,等一下。” 就在她准备离开之时,身后的长老叫住了她。 “还有何事,长老?” “前往欧洲,寻找自古以来的驱魔师集团天狼星射手。若想彻底消灭这两颗凶星的话,寻求他们的帮助。或许,也能够帮得上受Azazel的精神体影响的你。” “寻求天狼星射手的帮助么……我明白了,那么,就此别过,长老……” 与久别重逢的长老作出告别后,她踏上了漫漫的旅程。 “后来,我只身一人来到了天狼星射手的教会,并在这儿遇见了他们的首领克劳迪奥,那个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强驱魔师的人。 我可以确定,他拥有可以消灭恶魔的力量,所以我需要他的力量拯救这个世界,以及……我……” 现在的她,不在那座黑暗的神殿内,而是在教会的某间房间内,沉默地躺在床上,沉默地注视着自己魔化的左手,沉默地回忆着自己为何而来。 “你已经醒过来了……我可以进来么?” “可以。顺带把银桌上的水晶球递给我,行么?” 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门口中,一位男人的身影站在那里。他是之前协助她一同压制住Azazel的,他的来访,正好打断了她处于回忆中思绪。 “我可否冒昧地问一句,那颗水晶球,是不是与封印在你体内的Azazel有关联?” 男人已经照仰卧在床上的她的请求,将置于桌面的银色底座上的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递给了她。不过呢,他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呢? “你已经……察觉到了……” “是的,水晶球内,似乎蕴藏着一股十分强大、可怕的恶魔的力量,我早就感觉到了。扎菲娜,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么?” 水晶球,在她的魔化的左手上轻握着。水晶球上,隐约倒映出她镇定、沉默的神情。男人提出的问题,她还如何回答呢? “呵呵,真不愧是世界上最强驱魔师,这么快被你给看穿了呢,克劳迪奥。” “果然,与Azazel有关么……” “这颗水晶球,是Azazel的核心,即是它所汇聚的力量的集结点。当时它被击倒后,核心完好无损地保留了下来。当然,它的精神体就在这颗核心内,从而没有被消灭。” “然后是不是如你说的,你把Azazel的精神体给……” “是的,我带着这颗核心,并且利用一族代代相传的仪式将核心中Azazel的精神体及那股强大可怕的恶魔之力全部封印于我的体内。这也是为何我可以利用Azazel的力量,暂时性地赢过你一回的原因。” “所以说……你那颗占卜用的水晶球,其实就是Azazel的核心……” “没错,那颗水晶球,还是协助我能够更好地控制Azazel的力量的媒介与手段。” “你……还真是一个可怕又不得了的女人呢,扎菲娜……” 被她称呼为克劳迪奥的男人,认真地听完她详细的叙述与回答后,看似神情镇定,实际上对她,还是有那么点儿后怕的。 “对不起……” “嗯?怎么了,扎菲娜?” “克劳迪奥,我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一想到之前是克劳迪奥拼尽全力帮助自己镇定住Azazel,她露出了歉疚的神情。不得不说,她这次是真的给克劳迪奥添麻烦了。 “别在意,都已经过去了。你和我都是抱有相同目的的讨伐恶魔的人,我一定会帮助你的,绝对……” 安慰完抱有歉疚感的她后,克劳迪奥离开了她的身边。从门口消失前,他留给了她一句话: “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对抗、驾驭魔物之力的你,要当心,千万不要受魔物反噬,到最后变成那头魔物。” 章节三天狼星射手 白色象征神圣,金色象征辉煌,蓝色象征永恒,以及银色象征神秘。 这儿,并不是所谓的天堂,却是到达天堂的小径。 它兀立于天地之间,尽管它的构造、建筑与装潢富丽堂皇、壮丽恢宏,千万不要被它的美观所迷惑了,它还是一个足以让罪恶颤抖的地方。 这里,便就是…… “Duomo di Sirio,天狼星射手的教会。” 还是在那间位于大教堂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的房间内,月光般柔和的灯光下,她正在用一缕崭新的白绷带包裹着自己的魔化的左手。 虽然衣服的长袖掩盖住了与左手连接着的小臂上呈魔化状态的那一部分,但她仍然选择将那一部分包裹住。 白绷带裹住了长袖的一小部分,裹住了袖口,直至裹到手掌,再打一个结,就算将魔化的左手给遮掩完毕了。 “即便是暂时定居于此,然而这是,是为这样的我预备好的,新的容身之所。” 她的正前方,是一面明镜。然而镜中倒映出来的她,却是另外一个她。 上半身是宛若胸衣般金黄色的上装,上装的底部是浅紫色的,印着银色的薰衣草的图案。下半身是一条印有几个金黄色图案的红色裙子,裙子上方环绕着一条印有银色图饰的铜蓝色的腰带。 双手戴着一副金黄色的袖套,袖套上的毛穗下垂着。脖子上围着一条同样印有金黄色图案的红色围巾。 此外,她的黑发是半盘着的,留着一条辫子,且固定住左侧;烟熏妆是偏向于漆黑色的暗蓝色。当然,也戴了一点首饰。 镜中的另外一个她,性感且全身散发着强烈的异域风情。这是部族的她,这是身为守卫王室陵墓的战士的她,这是最初是个完完全全的人类的她。 “过去的我么……这令我不禁开始怀念起部族的生活。只可惜,这样的我,早已回不去了……” 伴随着她轻声地感慨与叹息,原本在镜中倒映着的身为一族中王室陵墓护卫的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现在的她,那个定居于天狼星射手教会中的她。 “进入教会后的我,改变了不少……甚至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现在的她,身穿着靛蓝色的服装。上半身的左半部分是深褐色的紧身衣,右半部分是靛蓝色的网眼露背装,两边都印着靛蓝色的欧式藤蔓花纹。 其中,在靛蓝色的网眼露背装上还印有着排列有序的十二星座的符号,环绕着十二星座符号的,也就是在她搂空的右边腰侧上,是太阳的图案。 太阳的四周是缠绕着它的蜘蛛网,那是因为太阳的正中间,是一只蜘蛛在悄无声息地编织着束缚太阳的网。 下半身是一条靛蓝色的裙子,以及一双印有着深褐色的欧式藤蔓花纹和月亮图饰的同色连裤袜。与身为王室陵墓护卫时的自己相比,除了服装上的变化外,还有其他的改变。 比如她原本半盘着的头发现在呈披散状态,烟熏妆是于服装同色的靛蓝色调,当然还有首饰,不但佩戴的要比原本多,而且都还是做工精美的豪华金饰。 哦对了,她照样围着一条围巾,一条靛蓝色的、长长的围巾,系在脖子上的同时,也顺带围住了胸部的右侧。 这样的她,与王陵护卫时的她相比,衣着上保守了不少,却也不失性感。同时,她自身具备着的异域风情正好与欧式风情的着装进行了完美的中和。这令她具备两种不同风情的同时,不容易让任意一方占主位。 欧式风情的靛蓝色服装,隐隐约约的异域风情,再加上魔化的左手,她这样,好像魔女。美艳的外貌下,隐藏着致命的毒牙。 “现在去找克劳迪奥吧,看看他这儿是否有消灭恶魔的委托任务让我去做。” 半开的门口传来的亮光,照亮了这间昏暗的房间,就像那时从黑暗的神殿中照射出的光。现在,在这间明亮的房间内,已经看不见、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这是一个神圣、肃穆且又静谧的地方,宽敞、明亮、高大的教堂内部中,无论是大厅、走廊、雕像还是拱梯,就连其装潢都属于中世纪时期的风格。可见这座教堂有着十分悠久的历史。 一缕缕刺眼的阳光在窗棂里肆意射入,隔着五光十色的花窗甚是耀眼,阳光笼罩着教堂。 在教堂内的那一片洁白敞亮的瓷砖地板上,是由不同颜色组成的五彩缤纷的、华丽的几何图案。 而在这幅彩色的几何图案上是一双靛蓝色的高跟凉鞋,凉鞋的鞋带与鞋后跟上装饰着一排排银色的水钻。其中,左脚上戴着一个金色的脚环。 伴随着一步又一步地走动,作为装饰镶在凉鞋上的水钻轻微伏动、摆动着。就连左脚上的金色脚环也轻微地换了一个方向倾斜着。 “天狼星射手……在欧洲历史上有着各种影响力的……驱魔师集团……” 平时呆在那间昏暗无比、有着神秘氛围,且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秘密的私人房间的她,竟然十分难得地现身于通亮的教堂内。 没有在意教堂内部金碧辉煌的装潢,也没有在意左右两侧五彩斑斓的花窗,仅仅只是朝着自己最熟悉的方向漫步着,就连刚才与她擦肩而过的两位正在闲聊中,戴着鸟嘴面具与绅士帽的黑衣驱魔师,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教堂的上方,即第二层,其实是空无一人的。可是,不知为什么,在她看来,那个身披镶有金色衬里和黑色图案的白色长袍外套的男人的身影是一直都在这儿的。哪怕她明知上方一个人都没有,她照样朝着上方缓缓前进着。 现在的她,仿佛深陷于一段令她印象深刻的回忆中。同时,来自她的回忆当中的影像开始一一重现于教堂内。 那是……她与克劳迪奥最初相遇时的情形。 “突然出现于我们所管辖的范围内持有魔物之力的女性,是你没错吧……” “你早就知道我的存在了?” “不,我是最近才得知的。当然,你到这儿来本身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这样啊……我已经算小心,且尽可能地不闹出太大的动静了。结果呢……” 就跟那时一样,踏上布满积雪初触的台阶后,来到了上方,即第二层。 这一层目前只有她一个人,此刻,她略微将她的身体向象牙白色的护栏上依靠着,她的目光,注视着面前被三处檀木黑的栅栏围住的空旷区域。 “跟我的部族一样,都是属于不为人知的存在,且都有着悠久的历史。而且……我与克劳迪奥就是在那儿,进行了一场战斗……” 相遇后的那场战斗,也一并重现于她所注视的地方,被檀木黑的栅栏围住的空旷地。 她当时也是迫不得已的。倘若想要说服视自己为恶魔的克劳迪奥,就必须得在与他的一对一的战斗中赢过他。 “ll mio potere!(力量,解放!)” 克劳迪奥是不会对持有魔物之力的她手下留情的。她很清楚这一点,所以这一战她一定要全力以赴。然而对方不会给她留下一丝情面的,他要动真格了。 在克劳迪奥被黑色绷带遮掩住的右臂上,一股墨蓝色的气息汇聚起来。在将她命中,然后打至无法展开任何防御的浮空状态后,他摆出挽弓搭箭的姿势。汇聚于右臂上的墨蓝色的气息化成箭矢,朝着处于半空中毫无防备的她射去。 “嗯……呼……呼……真不愧是被公认为世界上最强驱魔师的人,看来你已经……对我起了杀心呢……” “真实抱歉啊,小姐。恶魔之类的我必须得要消灭,这是我的使命。对不住了……” 她于手持弓箭的女神像前缓缓起身,勉强能够站起来的同时,依稀间还能够听到她十分轻微的喘息声。显然,克劳迪奥的全力一击,他的箭矢给她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然而克劳迪奥是不会给她喘息的机会的,他此时以飞快的速度朝她攻来。她毫不犹豫地躲过了他突如其来的攻击,但是,克劳迪奥也快速地出现在她的身后,即将朝她攻去。 “哼哼~Fate cannot be changed.(命运是无法被改变的。)” 虽然她有伤在身,她与生俱来的强大的灵力却告诉了她克劳迪奥准备从她的后面攻击她。凭借着优异的感知能力,她在他即将攻击到自己之际,不慌不忙地抬起左腿,从后面精准地、狠狠地踢中了他的腹部。 克劳迪奥因为她出其不意地一击,一时无法从腹部传来的伤痛中缓过来。这令她获得了反击的余地。此刻,她就像一头凶暴的狼蛛,朝着面前毫无招架之力的猎物缓缓逼近。 接近毫无招架之力的克劳迪奥后,她露出了她早已打磨好的尖锐的毒牙朝他袭来。一击、二击,然后第三击,将其打至无法进行任何防御的浮空状态。 “喝啊啊啊啊啊……” 这还真是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啊,她打算将克劳迪奥先前对她的攻击方式返还给他。她的右手以反手的手势轻托住她的魔化的左手。 就像他将自己的力量汇聚于右臂中那样,一股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邪气开始汇聚于她的魔化左手中。 在魔物的气息的环绕之下,她的呈魔化状态的左手与其连接着小臂的一部分转变为一只巨大的魔物的爪子,朝着处于半空中的克劳迪奥十分猛烈的致命一击。 “我以Azazel的力量战胜了克劳迪奥。只是……突然被Azazel一时支配的我,居然……” 她与克劳迪奥都在这一战中拿出了他们的全力,而这一战以她的胜利为终。凭借着魔物Azazel之力,她十分艰难地战胜了那位最强的驱魔师。这样一来,她有能够说服他的理由了。 被打败的克劳迪奥似乎还保留一丝余力与清醒,但是,当她打算开始说明她的来意时,那只魔化的左手开始脱离她的控制,伴随着释放出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邪气。 “哈啊啊啊啊啊……” 不知怎的,她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似的,缓缓地冲向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克劳迪奥,她的魔化左手,飞快地朝他挥去,准备置他于死地。 就在她的那只魔化的左手即将置克劳迪奥于死地之际,几幅画面从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是属于她们一族使命的回忆。那时她独自一人打开了魔之封印Azazel的神殿大门,门缓缓地打开了,透过缝隙,她震惊地发现,被束缚囚禁于内部的Azazel,快要冲破封印,离复活越来越近了。 这段回忆,暗示着她的使命与职责。这段回忆,告诫着持有Azazel的力量的她永远不要忘记她身为使用者的同时也是守护者。这段回忆,协助她在最后关头取回了属于她的自我意识,使得魔化的魔手快要接触到克劳迪奥时停了下来。 当她清醒过来时,她发现自己的魔化左手散发着强烈的魔之气息,并且停在半空中,其位置所对应的是正是下方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的克劳迪奥。 她赶紧收回自己的左手,并用右手紧紧地握住连接左手的小臂。尽管环绕于左手上的魔之气息已经消散,她还是得要防止其再次失控。 “嗯!Calm down……(冷静啊……)” 所幸,魔化的左手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中。 “我那时差点杀死了克劳迪奥……天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一想到自己那时险些杀了毫无招架之力的克劳迪奥,她的内心特别难受。 “今天这是怎么了,竟如此难得地出现于光亮之中了,扎菲娜。” “怎么,是不是觉得比起这里,那间昏暗的房间更加适合我呢?” “不,不,我可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说笑了。话说你……还在在意那时的……” “没有,我没有在意那个突发的失控……” “没有?扎菲娜,你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学会说谎了呢。” 克劳迪奥的出现将深陷于回忆中的她拉回了现实,她以半开玩笑的语气与来到自己身边的他交谈了几句,顺便试图隐藏从那时留到现在的歉疚。结果,还是被他说中了。 “我是说谎了没错。比起这个,有没有接到关于消灭恶魔的新的委托呢?” “有一个。棘手的是那是个肆意用恶魔之力,无法说服、不知悔改且无可救药的人。不能将这样的人留在这世上,必须得——” “杀了他么?杀人的事,直接让我来做吧。” 她在克劳迪奥没有作出回答前,已经动身离开了教会,准备开始执行一项新的任务。 章节四恶魔狩猎(上)part.1雇佣杀手 “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恶魔么……” 隔离着涌入的明媚阳光的玻璃窗前,是外面浪漫且又雅致的风景。借助朝着玻璃窗方向照射进来的丝许阳光,一张素未谋面的男人的侧脸映入窗中。由于他戴着一副墨镜,所以目前暂时无法看到其真面目。 从他的着装与佩饰来看,不难看出他是一个富豪或者说是大人物。可是,就墨镜、以漆黑色为主色调的装扮和其手背上的刺青图案来看,给人一种敬而远之的印象还有阵阵说不出口的毛骨悚然的寒意。若说其表面的话,应该是个三十出头的中年男人吧。 站在玻璃窗前的男人,一边注视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轻轻地摇晃着手中高脚杯内的红酒。同时头也不回地询问着坐在豪华的象牙白色与黄金色桌前摆弄枪支的女性。 “存在,也不存在。” “哦?怎么说?” “这道问题如何作答,因人而异。当然,不可能以我一个人的回答作为标准答案吧。或许恶魔什么的我倒是目睹过,所以,对于这个问题,我即表达肯定,也表达否定。” 回答男人提出如此奇异且又可笑的提问的女性身着一袭漆黑色的紧身皮衣,一头金发梳成低马尾,显得干净利落。不,换句话说,她本就如此。 一双深蓝色的双眸毫无任何波动,就如她那张毫无任何表情的美丽的脸庞。她正在做自己该做的事,顺带回答了站在窗前男人的问题。 “这样啊……那么也就没有什么值得去提问的了。” 随后,男人径直朝门走去,而摆弄着枪支的金发黑衣美女默不作声,仅仅以目光目送着他的离去。当门再次被关上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西蒙?巴勒莫,恶名远扬的黑手党的首领。嗜血、残忍又杀人如麻的军火走私贩。是我本次任务的暗杀目标……” 原来,那位金发黑衣的美女,其实是个雇佣杀手。为此,她接近目标,并潜伏在目标身边。此刻她已放下手中的枪支,开始默默地思考着该如何高效地将目标,也就是刚离开的男人一击毙命。 在思考着暗杀方式与暗杀计划的过程中,她的手机响了,屏幕前显示的名字,是雇佣她的人。 “妮娜?威廉姆斯,有件十分突然的事情。” 被报上全名的金发黑衣美女刚接到手机联系后,传入她耳中的是她的雇主提及的突发事件。 “有突发状况,到底是什么?” “我们并不是唯一一个要置西蒙?巴勒莫于死地的人。天狼星射手那边也有所行动了,他们已经派遣猎魔人前去调查了。” “猎魔人?驱魔师集团天狼星射手何时多了一个猎魔人了?” “应该是最近吧,据说那个猎魔人是负责抹杀恶魔的。说白就是个跟你一样,只负责杀人工作的。不过我听说,这个猎魔人本身就是异端,首领克劳迪奥却破例让其加入他们教会。” 金发黑衣美女,不,妮娜?威廉姆斯十分淡定地聆听着雇主带来的情报。尽管很突然,且雇主话讲太多、太啰嗦,她还是继续听下去了。 “还有其他事么?” “没有。猎魔人先不管,总之,完成任务,别让我失望。” “好的好的……” 雇主挂断了电话,其声音从妮娜的耳中消失。 又一次,妮娜独自一人陷入了沉思之中。只是这回,一个十分大胆的想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也许我可以借那个猎魔人的手,除掉暗杀目标……” 这个想法还是有一定的风险的,不过妮娜觉得,还是有可实行的价值的。 然后,在另一边,一条比较偏僻且又安静的小巷内…… “喵喵……喵喵……” 原本依靠在某个过路人身上时不时撒娇的灰蓝色的小猫被一双手小心翼翼地放回白色石砖台阶上。它的那对天空蓝和琥珀黄的异色双眸正以疑惑的目光注视着坐在其身边身穿一袭靛蓝色服装的异域美女。 “抱歉了,小家伙,今晚我有一个任务要去执行,我没法像现在这样继续陪你了……” 女人表达的小小歉意或许会令异色瞳的灰蓝色小猫感到小小的失望与沮丧,不过呢,她还是伸出了她那包裹着破旧白绷带的左手,用指尖轻抚着它的下巴,以此弥补小家伙失落的内心。 这只手,自从她将一族的魔之封印禁锢于自身后,就一直以魔化的形态维持至今。好在这只手在外观上与正常人类的手无异,人类能够做到的,她也能够做到,哪怕是当下在做的最简单、最微不足道的小事…… 灰蓝色的小猫十分喜欢被她魔化的左手爱抚着,它一点儿都不感到害怕,还伸出两只猫爪捉住食指,紧紧地注视着。 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应该是她魔化的左手时而闪着淡紫色的光,时而黯淡变回暗淡的深蓝紫色的特性吧。也难怪,小家伙的两只小爪始终捉着左手上的食指不放,原来是想看它再次发光呢。 “我向你保证,下次……倘若下次我来这儿的话,我会来看你的。届时就在这个地方等我吧。” 她轻声细语地与灰蓝色小猫作出一个小小的约定。话说完,她将魔化左手中的食指轻轻地、徐徐地从猫爪下抽出来。 她从白色石砖台阶上站了起来,她准备要离开这儿了。 “那么小家伙,我们下次见吧。我得走了……” 她再次于白色石砖台阶中,继续缓缓地向上走着。她真的将要离开这儿,这条偏僻安静的小巷了。 “会再见面的,一定会的,在某一天……” 她真的走了,且倒映在留在台阶上一动不动的灰蓝色小猫的异色双眸中的,是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微风正轻拂着她身后那条长长的、靛蓝色的围巾。 章节四恶魔狩猎(上)part.2杀手血宴 杀手,即所谓的暗杀者,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固定的地点,只要准备就绪,随时随地都会解决掉处于暗杀名单中的目标。用尽一切手段,想尽一切办法,无论他们是谁,杀了他们。 处于暗杀目标内部的雇佣杀手妮娜?威廉姆斯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起来了。枪械、匕首、一些辅助道具、弹药等其他东西,必要的、对自己的任务有利的全都带上,轻装上阵足矣。 此时,她正在组装、调整、改良一把漆黑色的狙击步枪。之后,举起组装完成的枪支,朝着窗外即将回来的目标瞄准,右手的食指虽停留在扳机上,却没有扣动的打算。 因为,还没有到最佳的暗杀时机。 “西蒙?巴勒莫,今晚与这个世界作出永远的告别吧。” 伴随着脱口而出的死亡宣告,妮娜?威廉姆斯全副武装地消失了。就连刚才从窗口探出的枪口,仿佛一开始根本就不存在般,收回去了。 与此同时,天狼星射手派遣过来的猎魔人,她也终于到达了恶魔的栖身之处,一座十分壮观的豪宅别墅。 她只身一人潜入进去,只身一人在宽阔的内部空间中小心翼翼地徘徊着。寻找目标的同时,尽可能地将自己的身姿与黑暗融为一体,不惊动四处巡视的保镖士兵,躲在掩体中,密切注视、留意着内部随时随地都会发生任何变化的动静。 一心猎杀恶魔的她,不会在意自己遇到的任何一个人的,只需知道要杀的人的名字、长相及一些鲜明的特征就足够了。她一路上都在搜寻她的目标,尽量躲着来回巡视、手持枪械的黑衣保镖与全副武装地武装士兵。 然而在暗杀的过程中总会遇到其他阻碍的,不是么?为了不被发现,还是照样该躲的时候躲,该杀的时候杀。为此,凡是无意间与她对上的,或是妨碍到她的,都已经变成一具具不会说话的死尸了。 负责别墅内部警戒的黑衣保镖们与全副武装的武装士兵们到现在都还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在他们身上的悄然无息的杀戮,直到他们所警戒的区域突如其来地停电,才举起枪械,于黑暗中十分紧张地警惕着四周。 所幸他们的枪支上都装备了照明设备,才不会完全迷失于黑暗中。 可他们并没有察觉到,两道犹如翡翠色的猫瞳般微弱的绿光在黑暗中的不远处默默地注视着他们。 “谁……谁在那里……” 黑暗中的任何风吹草动足以引起这帮人的慌张与恐惧,每当他们提高警觉,试图探寻每一丝动静的来源时,得到的却是身边前一秒还活着,下一秒变成毫无生气的尸体的同伴,一个个地倒在他们面前。接下来,轮到剩余的他们变成一具具尸体了。 当这片黑暗的区域从停电中恢复过来后,留下来的,仅仅是一具具死于非命的尸体。很明显,他们全都于停电的黑暗中,被暗杀了。 在有人过来确认那些人的死因前,暗杀者早已离去,并躲在一旁观察他们的动静。顺便,摘下了夜视镜。 夜视镜下,是一张面无表情的美丽的脸庞。妮娜?威廉姆斯,若是她的话,应该不难解释之前的停电和负责警戒这片区域的保镖与士兵的死因了吧。 “你们这边也有人丧命了?” “是的,看样子我们两边死了不少人呢。” “两边都死了不少人,难道说……天狼星射手的猎魔人已经来了……” 尽管只窃听到了两句简短的对话,聪明的妮娜还是很快地想起了先前雇主所提及的突发事件——关于天狼星射手的猎魔人。 很快,她又获悉到又有一帮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杀死了。毫无任何生命迹象,毫无任何活着的气息,却还留有体温,是几分钟前丧命的。 “看来那个猎魔人也是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我得去探一探究竟。” 妮娜?威廉姆斯,她的踪影,又一次消失。她一定于暗中搜寻猎魔人了吧。 暗杀,往往都会与杀戮和血腥联系在一起。血腥的杀戮,从暗杀被执行时,早已开始。它是不会如此轻易说停就停的,除非暗杀目标被抹杀掉…… 一间被鲜红色的血浸染的明亮的大厅,其四周都沾染上了鲜血的颜色,无数具尸体流出的血液汇聚,于通亮的瓷砖地板上形成血泊,蔓延、流淌着。 一个处于濒死状态试图逃离这座血腥地狱的活死人,无论怎么挣扎、怎么蠕动,也难逃一死。一把雕刻着精致图案与花纹的古铜金匕首在他准备发出声音时刺穿了他的胸膛,没有呼喊、没有说上一句话,无声地、痛苦地倒在了血泊当中。 负责这座大厅警戒的所有人,如今全都变成血泊中的尸体了。 置身于血泊中的,是染上血色的靛蓝色,是天狼星射手的猎魔人。为了不被知晓自身的存在,在他们通风报信之前,杀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她孤身一人于血腥的杀戮地狱中闯荡,一路上杀死了所有的阻碍。无论是谁,照杀无误,她不断地重复着寻找、躲避、暗杀。在必要的时候进行杀戮,同时,尽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这是属于身为猎魔人的她的暗杀,也是她迄今不被人知晓的情况下单独行动的生存方式。她浑身上下都是鲜血,就连紧握于双手中的那对华丽的古铜金匕首也不例外,血液顺着细长锋利的刀身于刀尖一丝一丝地流下。 没有一个人意识到她的出现,没有一个人知晓她的行踪,更没有人能够肯定地确认她的存在。因为,所有看到她的人,于无声中被杀人灭口了。 这里,是她亲手制造出的杀戮现场,且现场上的所有人,无人生还。对于自己的杰作,她表现得十分淡定。那些血泊中的尸体,看都没看一眼。她应该算是确认完毕了,没有人能够从她手中活下来,活着知晓她的存在。 “真是一场残忍无比的杀戮啊,我都险些错过这么一出好戏了……” 血色与靛蓝色交织在一起的猎魔人还没有意识到,位于大厅上方长廊中对准她的漆黑色的枪口,注视着她,直到现在。 她的身影,从一开始便于作为瞄准辅助的狙击镜中照映许久了。 “这个猎魔人,好面熟啊……” 大厅上方长廊中,暗中瞄准下方猎魔人的狙击手,不是那些黑衣保镖与全副武装的武装士兵中的人,正是身为雇佣杀手的妮娜?威廉姆斯。 一边躲避目标手下的人手一边暗中搜寻着猎魔人的妮娜,因隐约飘散过来的血腥味的指引,来到了大厅,并于长廊中看见了下方猎魔人的凶残至极的血腥杀戮盛宴。 她算是以旁观者的视野亲眼目睹了猎魔人一手创办的鲜血地狱。比起这个,她更加在意猎魔人的长相。 狙击步枪的狙击镜仅仅映照到了猎魔人沾上鲜血的侧脸,可光凭这张侧脸,她产生了疑惑。因此,她手持狙击步枪,换一个位置注视猎魔人的正脸。 “不会吧,是她……” 妮娜正在调整狙击镜,尽可能地看清下方猎魔人的正脸。现在,她终于看清楚了,那张令她感到熟悉与似曾相识的面容。 “这可真是难以置信啊……” 虽然与印象中相比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妮娜却坚信,猎魔人就是她,当时与风间仁一同前往中东某座遗迹时,于Azazel的神殿前对风间仁发动战争一事作出十分严肃地警告的那个女人。哪怕她们之间只有一面之缘…… 她算是认得猎魔人的吧,毕竟连她自己都万万没想到,一个算是她的熟人的人竟会以新的身份出现在这儿。 “相必我们俩有着共同的目标,我应该去会会她才行。” 望着下方猎魔人于血泊与尸体中淡然自若离去的背影,妮娜?威廉姆斯也开始行动了。她决定于暗中,悄悄地跟踪猎魔人。若必要的话…… 章节四恶魔狩猎(上)part.3似曾相识 “我必须得赶快了……” 血色的猎魔人孤身一人于敞亮的走廊中徘徊着,她正在四处寻找隐藏于别墅某处的恶魔。她所到之处必是血腥、残忍的杀戮地狱。凡是目睹到她的,或是妨碍到她的,无一生还。 她悄无声息地暗杀了所有对她构成威胁的阻碍,别墅内的每一处区域,遍地鲜血与尸体。这也是为何到现在无人知晓她的存在的原因,所有的知情者,早就被她于无声中封口了。 她是猎魔人,猎杀恶魔是她的使命。为了达成目标,她不惜一切代价地实行,哪怕真的变成一个杀人魔也在所不惜。如今,她那身靛蓝色的服装上染上了更多的鲜血。 血色与靛蓝色交汇于一身,就好像在她冷艳的美貌下,藏匿着对鲜血的欲望与嗜血的本能。更何况,她本身就是一只致命且全身遍布着剧毒,留有锋利的毒牙的狼蛛。 她依然为使命持续不断地奔波着…… “这个猎魔人,够狠的……” 血色的猎魔人,一直都处于某位暗影者的视野中。直到猎魔人稍微走远了,那位躲在走廊暗中的暗影者才得以现身。 “唉……这地方被你这么一搅和,都快成屠宰场了……” 妮娜?威廉姆斯一直在暗中跟踪着猎魔人,猎魔人经过之处,均为血色地狱。弥漫于空气中的血腥味时刻都在刺激着妮娜的感官,血迹与尸体遍布得到处都是,无数具尸体所流下的血液于地面汇聚,形成一滩又一滩血泊。 只要是猎魔人来过的地方,一定是经过大开杀戒的屠宰场。 妮娜十分淡定地注视着这些屠宰场,血、尸体、死人对于长期以杀手身份生活至今的她来讲,早就习以为常了。 她没有闲情欣赏猎魔人的杰作,只身追踪远去的猎魔人了。 装饰于走廊墙壁上那面欧式风格的奢华的镜面无意间映射到了路过的血色的猎魔人的侧影。 “现在的我……到底变成了什么呢……” 身为猎魔人的她,一生几乎都在血腥的杀戮中度过,她每天几乎都在杀人。永无止境的暗杀,不知何时才算是真正的结束。 “我的做法,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 望着镜中染上鲜血颜色的自己,宛若看到过去以守护王陵的战士的身份不断杀人,染上入侵者的血的自己。只是……与过去坚定的自己相比,现在于镜面中的她,则是有了一丝迷惘。迄今以猎魔人的身份的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呢? 这个,需要她独自一人定义了。 然而不知为何,迷惘的猎魔人于镜中转过身来注视着某处。一脸平静的她收起迷惘,开始警惕起来了。警惕是不必要的,因为她早就注意到了,于暗中跟踪、监视自己许久的暗影者了。而且,两人还相聚一步之遥。 “直到现在才意识到我的存在,这个猎魔人真是够迟钝的。” 猎魔人所注视的方向,正是依旧跟踪她的妮娜所躲藏的暗影中。意识到自己的行踪暴露的妮娜先是快速地避开猎魔人的视线,等到她放松警惕后再监视。可是,猎魔人已经不在镜前了。 “她去哪里了……” 疑惑突然不见踪影的猎魔人的那一刹那,正是妮娜松懈的时候。仅凭她刚回过身这如此短暂的一刹那,一只闪着淡紫色的光,外形与人类的手几乎无差别的异物的手将妮娜死死地按在墙壁上。 与此同时,沾染着血色的刀身架在她的脖子上,令她动弹不得的同时不敢轻举妄动。 “我还想是谁呢,这不是当时在风间仁身边的保镖么。” “原保镖,我因为某项任务失败直接退出三岛财阀了。现在重回雇佣杀手这一行业,接受雇主的委托去杀人。” 面对眼前猎魔人出其不意的震慑及架在自己脖子上随时取走自己性命的染血匕首,妮娜毫无畏惧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尽管只有一面之缘,身为猎魔人的她对于跟踪自己许久的妮娜抱有着十分强大的敌意。她此刻一心只想杀死知晓自己存在的雇佣杀手。 “先别急着杀我,我们的暗杀目标一致,考不考虑来场合作呢?” “合作?” “是的,跟我合作一同抹杀我们共同的目标。作为回报,我会给你你最在意的风间仁当下状况的情报。这个提议如何呢,猎魔人,不,原镇守Azazel封印的守护者?” 面对刀下俘虏镇定自若提出的条件,掌管她的生死的猎魔人会作出怎样的选择呢? (To be continued……) 章节四恶魔狩猎(中)part.1一拍即合 架在突然出现的介入者的脖子上,掌管其生死的那把染血的匕首于猎魔人的手中开始颤抖。 不得不说,妮娜?威廉姆斯是明白攻心为上这一策略的。仅凭手中有着某条令猎魔人十分在意的情报,外加一个对两方都有利的合作机会,双重诱惑足以令她动摇。 “如何,接不接受呢?此次的合作。” “算你狠……” 染血匕首下,是妮娜极为平淡的冷笑,仿佛暗自窃喜自己先前想出的大胆且具有风险的借他人之手的计划即将成功,又嘲笑着威吓她的猎魔人无知且禁不起诱惑。 身为猎魔人的她很清楚,刀下俘虏的微笑是对自己的一番嘲讽。面对妮娜的冷笑,她反而表现得十分淡然自若,丝毫不受其影响。 因为暗杀是绝对不容许将感情、情绪放在首位,更不能表现出来。受情感支配的暗杀,往往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甚至会丧命。 作为暗杀者,她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如何不将自己的情绪表达出来。她也是个聪明人,知道此次的合作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妮娜,都是十分有利的。 所以,她放下了架于妮娜脖子上的匕首,松开了按在其身上的魔化的左手。 “呵呵呵,明智的选择,猎魔人。” “就这么一次。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借我的手完成你的任务。” “你不也在思考着如何借我的手完成天狼星射手的委托任务么……” “或许吧……” 她接受了妮娜的合作,即便明知这是相互利用对方的合作。 刚从她手中得到解放的妮娜主动提出了带路的请求,还表示知道她们共同的目标的准确位置,这其中也包括一条能够直接抵达且不会轻易被发现的暗道。 “稍等一下啊。” 两位女杀手来到了一尊恶魔的雕像前,妮娜走上前去,扳动了恶魔头上的犄角。将恶魔的犄角从上扳到下后,位于恶魔雕像下方的墙凭空被打开,形成了一道入口。 “你怎么知道的……” “拜托,我比你更加熟悉这儿,再说,我呆得比你久。” 她们一同于暗道的入口处进入。她们的身影,伴随着逐渐合上的入口,逐渐消失。当入口完全关闭,且一切恢复原状时,没有人会知道她们的去向。 “最好跟紧我,万一走散了可就不好找了。” 谢天谢地暗道内部装备了数盏灯光昏暗的灯笼,她们不会因黑暗看不见内部。可是暗道的地形本身就很复杂,且还有不少岔路,若没有熟悉此地的人的指引,是很容易迷路的,更糟糕的还会出不去。 “这不禁令我想起了天狼星射手,教会内部也布满了不少方便出入的暗道。” “你莫非一直在驱魔师集团那边定居么?” “对于在异国的我来说,这儿是我唯一的容身之所。” “这样啊……” 昏暗的暗道内,除了能够听见置身于其中的两位女杀手的脚步声外,还有她们闲聊的声音。哪怕只有一面之缘的她们之间的对话,很少、很短。 “我们到了。” “这是……” “通往目标所在地的门,不过需要五把钥匙,门才会打开。” 在她们面前,是一扇刻有欧式花纹的石门,石门上有五个搂空的图案。就如指引身为猎魔人的她到达门前的妮娜所述,需要五把对应门上搂空图案的钥匙,门才会被打开。 “托你一路上杀死这么多人的福,我收集到了三把。” 妮娜一边说着,一边从腰包内拿出了三把不同图案的钥匙,并将其一一插在与其对应的搂空的图案上。 “唉,果然……没有另外两把钥匙的话……!?这是……” “暗杀的时候顺便偷偷带走的,正好两把。” 就在妮娜思索着在缺失两把钥匙的情况下该如何打开门时,与其同行的她,即猎魔人拿出了什么东西插进了另外两个搂空的图案上。果然,是妮娜刚才苦苦寻思的那两把钥匙,原来在她手上呢。 “想借我的手如此轻易地获得五把钥匙,这是不可能的。” “哼哼~也是呢。” 五把钥匙全都插在与其一一对应的搂空的图案上后,门缓缓地开启了。 “西蒙?巴勒莫,猜猜谁回来拜访你了。” 伴随着敞开的石门的,是早已蓄势待发的两位女杀手。她们的任务,即将开始…… 章节四恶魔狩猎(中)part.2不速之客 石门的背后,是一间装潢奢华、金碧辉煌的房间。 “呵呵,果然呢,回到了最开始的地方呢。” 望着房间四周如此熟悉的布置与装饰,妮娜不禁感慨了起来。这里,是目标的私人房间,她当时就是在这儿为本次的暗杀任务做了一系列的充足的准备。 “我想他当时对我提出的询问,恐怕是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吧……” 当然,也包括她当时对目标的询问作出的回答。 “能告诉我么?这个询问的内容是关于什么的?” “你很在意么……” “有那么一点儿。” 跟着妮娜一同来到这里的,是与她有着相同的暗杀目标的猎魔人,或者说是曾经的王室陵墓的守护者。比起目标所在的房间,她更加在意妮娜提及的目标的询问。 “他问我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存在恶魔,我的回答即表示肯定又表示否定。其实,我不知道该如何作出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想着能够蒙混过去。然而,你以猎魔人的身份出现于此,便足以能够说明——” “这里真的存在一个恶魔。” “欸!?” 存在于这个房间的某个人将妮娜未说完的话补充完毕,顺便也替她证实了恶魔真实存在的推测。 “西蒙?巴勒莫,你就是那个真实存在的恶魔么?” 声音的主人是谁,妮娜是最清楚不过的了。她与猎魔人共同的暗杀目标西蒙?巴勒莫正坐在桌前注视着终于到访的美女杀手二人组。两方阵营的人,以面对面的形式凝视着对方。 “就如你知道我的真面目般,我也知道你的真实目的,你是来杀我的吧,妮娜?威廉姆斯,爱尔兰顶尖的雇佣杀手。” 被拆穿真实身份的妮娜无话可说,却表现得相当平淡。既然自己的身份被暴露,那么只能一战了。她快速地拿起手枪,朝着面前的目标射击,精准无误的两发子弹正缓缓地朝西蒙?巴勒莫袭来。 “切,你果然不是人类呢。” 两发子弹的的确确、准确无误地命中了西蒙?巴勒莫的要害,然而,对面毫发无损。他毫无疑问中了两枪,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受到伤害罢了。 “你试过了,那么你的任务只能以——噗哈!?” 就在西蒙?巴勒莫向妮娜证明枪无法对他造成伤害时,他突然感觉到从背后传来的刺痛。顺着刺痛低下头,他发现早已刺穿其胸膛的染血、锋利、细长的刀身。 “这……到底是何时……” “你难道忘了么?这里还有一个前来暗杀你的杀手。” “我刚才在想你跑到哪里去了,原来是上演了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猎魔人。” “什……么……” 通过妮娜刚才说的话,西蒙?巴勒莫忍着刺痛,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站着另外一个女人,一身靛蓝色的服装染上了鲜血的颜色,她的手中紧握着的,正是刺穿他的胸膛的染血匕首的刀身的刀柄。 “尽耍背后偷袭这个小把戏……” 承受着来自胸膛的疼痛感,西蒙?巴勒莫开始聚集力量,准备重重反击偷袭自己的猎魔人。可猎魔人早已察觉到他的意图,十分迅速地从其胸膛中抽出匕首,撤回到了妮娜身边。 “虽然早就料到还有一只来历不明的老鼠偷偷摸摸地溜了进来,却万万没想到竟是传闻中天狼星射手的猎魔人。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那又如何呢,在被我刺杀的情况下还有偷袭我的余力,足以能够说明,你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类。没记错的话,你似乎还给驱魔师那边造成了不小的损失呢。” “我早就引起过天狼星射手的注意了,处理那帮驱魔师也是够费劲的了。他们天天来,我还要天天赶走他们。甚至还——” “还将知情的驱魔师们杀人灭口了。” “是的,就像你刚才为了不让人知晓自己的存在,将知情者杀人灭口,然后顺利抵达我那里一样,猎魔人。” “果然呢……我一定得杀了你……” 伴随着西蒙?巴勒莫与身为猎魔人的她的交谈,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随后,在西蒙?巴勒莫的别墅的走廊内,出现了一名不速之客。 这名不速之客身披一袭黑灰色的毛皮大衣,独自一人在走廊内前进着。远远望去,似乎是位身形比较魁梧的男性,可当看见其头上佩戴着艳丽的发饰后,会感到十分惊艳。这位不速之客,原来是一个美女呢。 她在寻找什么?或者说,她在寻找谁? “让开。” 负责别墅警戒的黑衣保镖与武装士兵手持枪械出现在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面前,拦住了她前进的道路。从她口中传来的冷淡且又简短的言语在那帮人面前即使有足够的震慑力,却无动于衷。 不速之客早就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了。只见她敞开身披着的黑灰色的毛皮大衣,从身后拿出两把手枪,对着阻拦她的那帮黑衣保镖与武装士兵们。 敞开的大衣内部,还有一把装进刀鞘内的军用匕首、几把类似日本忍者所使用的名为苦无的短刀,以及……几颗手**和几发弹药。 显然,她肯定是做了充足的准备来到这里的。 接下来,一场枪战即将上演…… 章节四恶魔狩猎(中)part.3变生不测 另一边,是早已打响的战斗。 首先是猎魔人,即她率先冲向西蒙?巴勒莫,她的动作十分迅速,几乎看不见踪影地出现在其面前,挥舞着手中的一对匕首,朝其颈部攻击。细长锋利的染血刀身即将划向目标颈部,并且越来越近。 西蒙?巴勒莫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以千钧一发的时机躲过了离自己的脖子只有一步之遥的匕首,顺势捉住了猎魔人挥空匕首的手,将其扭按至无法动弹。 她能感受得到自己被扭按至无法动弹的手传来的些许疼痛,所幸她的另一只手尚处于自由状态。 忍着一点疼痛反手将另一把匕首刺进西蒙?巴勒莫的腹部,尽管刺偏了,还是能够令他感觉到痛的。趁着他痛的短暂瞬间,她快速从其束缚中挣脱,抽出刺偏腹部的匕首。 被西蒙?巴勒莫扭按至动弹不得的手恢复了自由,她还不能掉以轻心。对方,一定在另找反击的机会,她必须先下手为强。 凭借着优异的直感,她很快找到了西蒙?巴勒莫。但是,他手中的枪,枪口正对准她,警告她别轻举妄动。 然而很快,对准猎魔人的枪被不知从何而来的无声之击从西蒙?巴勒莫的手中打落下来。 是枪伤,他手握枪的手被子弹给射伤了。 “真是千钧一发呢,要不然真的要命丧枪口喽,猎魔人。” 躲在房间某个阴暗处的妮娜手持狙击步枪,一边借助狙击镜密切注视着猎魔人与西蒙?巴勒莫的对战,一边轻声自言自语道。 原来,拯救了猎魔人一命的那发无声无息的枪击,是来自妮娜的精准射击呢。 “该死的雇佣杀手……” 消音装备令握枪的手受伤的西蒙?巴勒莫没有听见子弹从枪口中射出的声音,却令他快速地察觉到了妮娜可能躲在这儿的某个地方,他开始试图搜寻妮娜。 他对躲藏于阴暗中妮娜的下落的疑惑,给了猎魔人有机可乘的机会。趁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疾速地朝其袭来,一刀封喉,紧接着将一对匕首朝其背后狠狠刺去,其中一把正好贯穿了他的心脏。 这么一波猛攻,西蒙?巴勒莫口吐了不少鲜血。 “猎魔人,闪开!到我了!” 原本躲藏于阴暗处的妮娜?威廉姆斯从阴暗中现身,她从背后狠狠地抽出匕首,然后狠狠一脚将其踹向妮娜。 妮娜早已拿出一瓶刚拉开环的红色的燃烧dan朝重伤的西蒙?巴勒莫掷去,随后快速撤离她所在的阴暗处。 当她跑到血色的猎魔人身边时,燃烧dan释放出来的熊熊烈火将重伤的西蒙?巴勒莫重重包围,烈火覆盖其全身,不断地燃烧着。 “千钧一发地跑到了安全地带呢。” “是啊,你觉得这样能够完完全全杀死他么?” “我想……不能……” “不能,你确定……” “她说得一点儿都没错,仅凭一枚燃烧dan是不可能将我烧死的。” “什么……” 原本在西蒙?巴勒莫身上熊熊燃烧的烈焰不知怎地全都熄灭了。西蒙?巴勒莫,其身上的衣服因为火焰几乎燃烧殆尽,可是,在他的身上,无法看到被匕首所伤,被燃烧dan所烧留下的伤痕。 “就如我所料的那样,你是不可能如此轻易丧命的,恶魔。” “猎魔人你这个乌鸦嘴……唉,白忙活了……” 正如身为猎魔人的她所预料的,她给西蒙?巴勒莫一击必杀的刀击与妮娜的一发***就算能够为其带来巨大的伤害,却毫无用处。这对于一个拥有超强自我恢复能力的恶魔来讲,是家常便饭,也是习以为常,虽然很痛。 “即便是猎魔人与雇佣杀手强强联合,也不过如此嘛……” 从两位美女杀手的双重攻击下幸存且快速恢复过来的西蒙?巴勒莫完好无损地站在她们面前,他打算要好好教训那两位奉命暗杀的二人组,甚至产生了至她们于死地的念头。 “哦~是么~” 一个充满诱惑的女声于房间中传响着,于在场三人的耳中回响着。 “这个声音……” “谁在那里!?出来!” 陌生的女声下,除了诱惑与挑逗,还包含着一丝挑衅。这个声音,妮娜只觉得十分耳熟,却在疑惑声音的主人是否是某个她最熟悉不过的人。而对于西蒙?巴勒莫而言,这是**裸的挑拨,他正气急败坏地寻找那个挑事的女人。 没有任何回答,那个充满挑逗与诱惑的女声戛然而止。这里,看似没有除她们三人以外的第四人,可是西蒙?巴勒莫不知怎地,被来路不明的猛烈攻击击中,仅仅一击,就将其打趴在地上。 “是谁……在这个时候偷袭了他呢……” “难道是她么……” 刚才偷袭西蒙?巴勒莫的那一击,完完全全在她与妮娜的意料之外。很显然,还有除她们以外想要置他于死地的人。不过,她是谁呢? 妮娜早已想到了最可能的人选了,只是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否是那个人,她最熟悉不过的某个人而已。 章节四恶魔狩猎(中)part.4不期而遇 关于偷袭西蒙?巴勒莫的那一突如其来的猛击,还得要从那位出现于走廊中的神秘的不速之客说起。 也就是在猎魔人与雇佣杀手一同对抗西蒙?巴勒莫的时候,走廊中传来了十分响亮的枪弹声。 身披黑灰色毛皮大衣的不速之客手持双枪朝着阻碍她前进的黑衣保镖与武装士兵展开了一场枪战。 她孤身一人于枪林弹雨中前进奋斗,她独自一人与面前无数人进行一番较量,她赌上自己的性命只为杀死这儿所有的人,她正在发泄她的不满、仇恨与悲伤。 这个看似有勇无谋的她,曾经也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杀手。从双枪的枪口中射出的子弹,每一发都精准无误地将阻碍者们一击毙命。她不会太过依赖手中的双枪,身为原杀手,她也会选择暗杀。 比如在人多的区域丢一发手lei,或者掷出类似日本苦无的短刀于悄无声息中结束他们的生命。 冷兵器与枪械之间的交替使用,再配合她的暗杀经验、临机应变能力及她的智慧,身为屠杀者的她,发动屠杀的同时,成功于枪林弹雨中幸存了下来,且毫发无损。 “你……是……谁……” 所有阻碍她的人,均都于她发动的屠杀中丧命。即使有人活了下去,却早已处于死亡边缘中。 这是最后一个询问这名不速之客的濒死之人了,其结局与之前几个于死亡边缘中徘徊的人一样,一枪爆头,死于不速之客的枪口下。 这场大屠杀,无人生还。所有置身于其中的,全都死于那位不速之客手下。 “我是……Scarlet,记住这个称呼……” 半晌,她于遍地死尸中轻声道出了她的名字,算是回答了那几个死人临终前的询问吧。 Scarlet并非她的真名,却是她沿用至今的化名,就如她对猩红色有着难以言喻的嗜好一般。 全副武装、身披黑灰色毛衣大衣的Scarlet继续于遍地死尸的走廊中前进着、前进着……她到底在追求什么呢? “总算找到你了……” 终于,她来到了某个房间内,并亲眼目睹到了于猎魔人和雇佣杀手面前复活并起了杀心的西蒙?巴勒莫。 “化为灰烬吧,西?蒙?巴?勒?莫……” 躲在房间某处的Scarlet先是一番挑衅使西蒙?巴勒莫丧失理智般地搜寻自己,然后把握机会,举起手中早已准备好的火箭炮,一边轻声地、咬牙切齿地呼唤其全名,一边朝他发射火箭炮。 一发火箭炮,直接将松懈的西蒙?巴勒莫给轰炸掉,使其无法动弹在地。 “仔细一看,这不,你也在这儿嘛,妮?娜~” 又是那个充满挑逗与诱惑的女声,再次于猎魔人与雇佣杀手这对美女杀手二人组的耳中回响起来。与她们第一次听到的内容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主要针对的是妮娜。 “哼哼,不出我所料,果然是你啊。” 刚才那道女声所表述的那番话,其实暗含着对妮娜的看不顺眼与种种不满,以及一丝怨恨。出乎意料的是,妮娜的表情极为平静,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愤怒。 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听到那样的话了。她现在能够完全肯定,声音的主人就是她最熟悉不过的那个人了。 先前出现在猎魔人与妮娜面前的那道被击倒在地上的西蒙?巴勒莫的后背上所散发出来的烟雾笼罩着的女人的身影。现在,伴随着烟雾逐渐散去,其身影显现于二人面前。 Scarlet,是她现在的名字,也是别人对她的称呼。 黑灰色的毛皮大衣下,是一袭带有羽毛图案的黑色与红色的哥特式礼服,礼服上装饰着不少红色和黑色的羽毛。礼服裙摆的左侧是开叉的,隐隐约约能够看到其左腿上类似黑色羽毛的错综复杂的图案。 她还戴着一条镶有红宝石的精致的黑色项链和一个精美的红黑相间的羽毛头饰。除此之外,她的一头棕发呈经过梳理的波波头发型,还有一双深蓝色的双眸。其中,她的右眼稍微被头饰给遮掩住了。 Scarlet手持火箭炮,缓缓地从烟雾中走出,朝着猎魔人与妮娜走去。伴随着错综复杂的黑色高跟鞋传来的“的笃的笃”的声响。 Scarlet于妮娜面前停了下来。 “真是许久不见呢,姐?姐~” 从Scarlet口中传来的那声“姐姐”,不会令妮娜的内心产生动摇。妮娜,一如既往的平静,没有任何表情。其目光,只注视着Scarlet。 “你还是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妮娜是个什么样的人,Scarlet十分清楚。虽然仍旧是一副难以接近的冷冰冰的模样,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是不可否认的。即使她们至今相互厌恶着彼此。 此刻,一个名字从冷静的妮娜口中轻轻地脱口而出。 “安娜……” (To be continued……) 章节四恶魔狩猎(下)part.1不谋而合 或许是偶然,又或许是命运无意间开的玩笑。 就算是真的许久未见,就算彼此的立场不同,却也无法改变漆黑色的雇佣杀手妮娜与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即神秘美女Scarlet是亲姐妹的事实。哪怕这份厌恶依然持续着。 毫无任何言语,毫无亲切的招呼,妮娜与Scarlet仅仅注视着彼此。她们的表情十分平静,几乎没有表现出一丝愤怒、憎恨及厌恶。 两姐妹,从正式碰面开始,一直到现在,没有对彼此说上一句话。持续地注视着那张对彼此而言最熟悉不过的、厌烦的脸庞,没有好感、没有怀念,只有一笔累计多年未完的账。 这笔延续多年的账,今晚是否会算清呢? 西蒙?巴勒莫被打败后的现场,实在是安静过头了,这令身为猎魔人的她稍微不禁倒吸了一口气。如此过度的安静,仿佛今夜的那些事完全没有发生过。 妮娜与Scarlet之间的多年恩怨,与其说她毫无兴趣,不如说她完全没有在意。相反地,她朝西蒙?巴勒莫倒下的方向走去。 她的任务,是否完成了呢?她一边思考着,一边来到倒在地上的暗杀目标的面前。西蒙?巴勒莫的确被打倒了,可以防万一,她决定亲自去确认目标的生死。 “哼,果然还一息尚存呢……” 她已经隐约感觉到了残留于倒地的目标的身上如此微弱的气息,Scarlet的一发火箭炮没有令西蒙?巴勒莫完全死透,他反而活了下来。 再看看她的协助者妮娜,没有任何言语,没有任何动作,没有任何表情,其目光,一直盯着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Scarlet。她的……许久未见的亲生妹妹。 “两位……” 直到她的呼唤,妮娜与Scarlet停止了彼此间的互视。她们的目光,一同注视着刚确认完目标生死的她。 “我们的任务,还没有结束……” “没结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西蒙?巴勒莫,还活着么?” 一边是Scarlet几近气愤的言语,另一边是明事理的妮娜以刚才与猎魔人的联手一击的结果为鉴得出的结论。她在两方的询问下,十分平静地说出了她的肯定的回答。 “是的,他还活着。” 伴随着她的肯定回答的,还有房间内突如其来的巨大动静,以及在她与妮娜的预料中的西蒙?巴勒莫的复活。 “不……不会吧,竟然还能从火箭炮中存活……” 若非亲眼所见,Scarlet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那一幕,西蒙?巴勒莫在她与妮娜的面前重新站了起来。就连之前火箭炮带来的创伤,也几乎在其身上消失了。 “详情之后再慢慢解释,我们得先赶紧撤离。” 原先在倒下的西蒙?巴勒莫身旁,现在却不知何时出现在妮娜与Scarlet身边的她提出了暂时撤离的后策。再结合三人当下的处境,惊慌的Scarlet快速恢复平静,然后取出两把酷似日本苦无的短刀,朝刚复活的西蒙?巴勒莫掷去。 “无谓的挣扎……” Scarlet掷出的两把短刀被西蒙?巴勒莫十分轻易地格挡了下来。在他看来,不过是穷途末路中的毫无任何胜算的孤注一掷。然而,Scarlet的两把短刀,给他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被西蒙?巴勒莫格挡下来的两把短刀突然喷射出两道烟雾,包围了他,笼罩住Scarlet、妮娜与猎魔人的身影。 烟雾困住了西蒙?巴勒莫,使其迷失方向感的同时,还时不时地咳嗽着,看来那两道烟雾够他呛的了。依稀中,他还听到了玻璃被打碎的声响。 当西蒙?巴勒莫从烟雾中彻底摆脱出来后,Scarlet、雇佣杀手妮娜与猎魔人早已不见踪影,留给他的是三扇破碎的玻璃窗。 “尽耍一些小聪明……”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显然,他厌倦了迄今为止遇上的种种花招,他想要让那三个人死无葬身之地。 他嘶吼着,伴随着庞大的力量从他体内释放出来。 月黑风高的夜晚,夜空中的满月正照耀着别墅外的世界。 “砰!” 那是从别墅的玻璃窗中发出的清脆的音响,在飘落的玻璃碎片与月光之中的,是三位美艳的女暗杀者破窗而出的身影。 碎裂的玻璃落在下方的草地上的同时,三位美女暗杀者也于此平安着陆。 “西蒙?巴勒莫,他到底是……什么……” 她们虽然从别墅内成功脱离,获得了暂时性的安全,Scarlet却凝视着别墅上三扇破裂的玻璃窗,并且口中轻声嘀咕着什么。难道她还对刚才亲眼目睹的那一幕耿耿于怀么? “恶魔……” “这个玩笑不好笑。麻烦说个确切实际的,妮娜。” 妮娜平淡无奇的如实回答,换来的是一时无法接受此般宛若戏言的答案的Scarlet的恼怒。 “很遗憾,这是事实,不是我随随便便讲的笑话。西蒙?巴勒莫是恶魔,我早就确认过了。再说,你不也看见了他挨了一发火箭炮后依然平安无恙么,安娜。” “是啊,若非亲眼所见,不然你刚才的那番胡话,足以令我今晚非宰了你不可。” “你想杀我我随时随地奉陪。不过呢,我们先暂时休战,考虑一下如何应对眼下最棘手的。” 尽管与Scarlet不共戴天,明事理的妮娜觉得她们两姐妹之间的恩怨必须先放在一边,因为她们正处于巨大的危机之中。听闻后的Scarlet也同样做出了妥协,她的目光,与妮娜的目光一起,同时转移到了一旁陷入沉默中的猎魔人身上。 “那么,你有什么高见呢,曾经守护Azazel封印的猎魔人小姐?” “给我把前缀去掉,我已不再是守护者了。” 妮娜近乎挑逗的询问,她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气愤,反而一脸平静地作出了相应的回答。 她,染上血色的靛蓝色的猎魔人,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摆弄着手中同样染上血色的华丽的古铜金匕首。妮娜与Scarlet的注视,她装作视而不见。高见?她也许有,也许没有。 许久,她停下了手中摆弄匕首的动作,说出了她的见解。 “哎……消灭恶魔本来是我一个人的工作,真没想到你们俩也介入其中了。这可不是身为普通人类的你们能够解决得了的。赶紧离开吧,倘若还想活命的话……” 她是天狼星射手的猎魔人,接受教会的委托猎杀恶魔。杀死恶魔是她现在唯一的使命,她必须执行到底、格杀勿论。然而今夜,却因另外两个普通人的介入,任务进度出现了种种未知因素,甚至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了。当下她必须让妮娜与Scarlet在西蒙?巴勒莫现身前,赶紧离开这片人间地狱。恶魔,必须由她亲自消灭。 “对不住啊,猎魔人小姐,我已经收了雇主的佣金了,取消是绝对不可能的。另外,我们之间还有未实践的约定。” “我也一样,不是你说离开我便会离开的。我和西蒙?巴勒莫之间的那笔账,今晚一定要了结。” “哦?看来我们做出了相同的选择呢,安娜。” “彼此彼此,就这么一回的联手哦,姐姐。” “明白。” 面对猎魔人的忠告,姐妹二人选择了无视。不同的立场、不同的目标、不同的性格,这一刻因相同的想法,使得妮娜与Scarlet选择了留下,甚至促成了当下的暂时联手。 与身为猎魔人的她一样,她们必须于今夜之内解决掉当下未竟之事。 “那好吧,我便不再加以阻拦你们了。听好了,有了这份决心,就必须要做出相对应的觉悟。这可不是你们平时的暗杀任务,对方是个恶魔,一不留神就要丧命的。” 在两姐妹坚定的抉择前,她无言以对,只是露出了极为平静的微笑。这对姐妹,本来就不是用言语就能说服得了的,对此,她表示很无奈。随后,她拿出了一个银色的小匣子,将其递给了妮娜。 “子弹……” “不是普通的子弹,而是具备驱魔效果的子弹,这可是恶魔最讨厌的了。一旦命中,就算存活下来,却已无计可施了。” “也就是说,这是唯一能够对西蒙?巴勒莫造成有效伤害,且对他而言最具威胁的?” “是的。只有三发子弹,绝对、绝对要谨慎使用。” “我一定会在准确的时机使用它们的。可是……为何将这三发驱魔子弹托付于我呢?” “说来话长,这原本是克劳迪奥留给我当作护身符的。只是今夜,它们终于有了它们的用武之地。更何况在我看来,你比我更加适合使用它们。” “了解……” 闪亮的银色匣子,闪亮的三发银色子弹,在妮娜的手中闪烁着异样且又充满神秘的寒光。 “他马上就要来了。接下来的,交给我来处理吧。” 破碎的玻璃窗中,似乎透露着强烈的不详气息。她知道,是恶魔开始觉醒了。 章节四恶魔狩猎(下)part.2猩红魔女 后来,正如她所预料的,恶魔终于现身了。 他是西蒙.巴勒莫,只是那是他作为人类的身份而已。现在的他,早已没有了人类该有的姿态。他此刻的模样,与怪物毫无差别。 西蒙?巴勒莫与恶魔划上了等号,他以恶魔之姿现身。然而,当他以恶魔的面目降临时,他的面前,是血色与靛蓝色相互交织的身影。 “猎魔人么……我是否令你等候多时了呢?” “我只能说……时机刚刚好。你这么快就以真面目示人了。” 她仿佛等候多时般地站在恶魔的面前,毫无畏惧地注视着对方。她对恶魔本就没有什么好感,她只想速战速决。 “别着急嘛,反正还有大把时光,为何不好好地谈谈呢,猎魔人。” “也对……” 狩猎者的企图,被列于她的暗杀名单中的猎物识破。这使得她不得不配合对方,尽可能地演一出真实到令其难以对自己产生任何怀疑的戏。 “你为何会选择成为一个猎魔人呢?难道是被那个最强的驱魔师相中你的才能么?” “是,也不是。我是迫于生计才选择做猎魔人的,我从没有想过在别人那儿寄住下来后过着吃白食的日子。哦,对了……” “还有什么话没有说完呢,猎魔人?” 她配合恶魔,与其展开了简单的对话。可现在,她认为她与恶魔之间的交谈也该告一段落了。是时候该结束她俩之间的对话了。 于是,她一边缓缓地向眼前的恶魔走来,一边缓缓地说出了她最后想要说的话。同时,破旧绷带下那只时而发光、时而黯淡的魔化左手开始一点一点地散发出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 “我啊,原本并不想用这股力量的。现今,为了消灭你,我要全力以赴了。” 几乎只有一刹那,就这么一刹那,她出现在了恶魔化的西蒙?巴勒莫的眼前。 “什……么……” 几乎如闪现般的瞬移速度,令西蒙?巴勒莫无法捕捉到她的身影。近在咫尺的距离下,因惊讶而毫无任何反应的他的眼中,是她的那只缠绕着强烈的魔之气息的魔化左手正朝他袭来。 西蒙?巴勒莫一动不动地、硬生生地挨了她突如其来的一击。虽不足以要了他的命,他却已经口吐鲜血,险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居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你是……恶魔么……” 每当她使用魔化左手的力量将恶魔打致重伤时,恶魔都会询问她这个问题。 她没想过,也没有回答过,只是跟往常一样,拿出匕首,反手紧握于右手中,朝毫无还手之力且处于濒死的恶魔走来,给予它们名为死亡的解脱的最后一击。 染血的匕首的刀尖离恶魔化的西蒙?巴勒莫的心脏越来越近…… “哦?竟然还有余力阻止我呢……” 就在她以为她即将得手之时,一只手握住了她右手的手腕,使得匕首锋利的刀尖难以接触到恶魔的身体。 她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也许是因为刚才配合西蒙?巴勒莫演戏挺得心应手的,她装作游刃有余般地说出了代表自己吃惊的想法。尽管这是意料之外的…… “为何要自相残杀呢?” 恶魔化的西蒙?巴勒莫一边握住她手握匕首的手,一边问道。 出乎意料的发展,出乎意料的问题,令她那份铁定杀死眼前的恶魔的决心产生了一丝动摇。不过很快,她平静了下来,且故作镇定地回答道。 “你在说什么呢?我是人类,是猎魔人,怎么可能叫自相残杀呢?” “人类么,哼哼,呵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 “真是个天真的女人啊,到现在还认为自己是一个人类。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可笑的笑话了,哈哈哈……”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恶魔的讽刺,令她不知所措。即便如此,她保持着她的镇定,继续听冷笑的恶魔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事实上,伪装她自己的那份冷静,在恶魔刚才的话语前,已经开始一点点地崩溃了。 “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身为猎魔人的你,却偏偏也持有着恶魔之力。你的左手,早已证实了你那不问人知的另一面。” “闭嘴……我和你不一样……” “不一样……么……” 她越是拒绝,她握着匕首的右手的手腕便会被恶魔越握越紧,甚至能够令她感受到皮肉上的疼痛。 “这是事实,我们是同类,是恶魔。一旦得到恶魔的力量,便由不得你了。” 正是这番话,令她那颗坚定的心开始支离破碎,就连那把紧握着的染血匕首,因她颤抖的手,开始松动。 “即使这样,即使这样,我……” “还是这么执迷不悟么……不过没关系,无论你多么得排斥这个事实,我一定会令你死了这条心的,猎魔人。” 魔化的左手,是她对付恶魔时的杀手锏,即最后的王牌。然而,这个杀手锏却成为了恶魔化的西蒙?巴勒莫有机可乘的手段。借助这一点,再加上他的言语游说,令她始终无法杀死他。 果不其然,她已经开始动摇了。无论她怎么抗拒,她的左手早已说明了一个事实。也正如刚才西蒙?巴勒莫所说的,她是恶魔,即是那头令世人畏惧的古代魔物。 她在挣扎,试图让恶魔放开自己的右手。可却毫无用处,不过是无谓的挣扎,持有匕首的那只手被恶魔握得越来越紧,动弹不得。 终于,匕首在她动弹不得的右手中松开,开始缓缓地往下掉。 “是你输了呢,猎魔人。” 染血的匕首从她的手中脱落下来时,便早已预示着她的失败。 是的,她在心理博弈上,彻彻底底地输给了她的暗杀目标,那头名为西蒙?巴勒莫的恶魔。猎人与猎物的立场,已经交换完毕了。 那么,是不是到此为止了呢? “不,没完,还没有结束呢。” 与那道充满坚定与愤怒的声音一同到来的,还有突如其来涌现而出的鲜血。 鲜血,于紧握着她的右手的手的小臂中流出。那是,刚才从她的右手中脱落的匕首。它正在突然出现的某位女性的手中,且已经刺入恶魔的手臂。 她的匕首,在教会的改良之下,具备了能够对非人类的物种,包括恶魔造成进一步的伤害的能力。就算落入他人之手,也一样能够对恶魔化的西蒙?巴勒莫造成不小的伤害。 “你……” 匕首细长锋利的刀身已经深深地刺进西蒙?巴勒莫的小臂,令其感受到了疼痛。他忍受着从小臂中传来的刺痛,看清了刺伤他的女人的头饰下那双充满愤怒的深蓝色的双眸。而且,女人的左手紧握着的,正是从她的手中松开的那把染血的匕首。 “找死……” 由于女人偷袭的时机,正是在西蒙?巴勒莫准备品尝他的胜利果实的时候,这无疑是惹恼了还未尝到胜利的滋味的恶魔。气急败坏的西蒙?巴勒莫开始朝破坏他的好事的女人袭来,让其为自己的多管闲事付出代价。 “尝尝这个,混账!” 被愤怒支配的人,往往会暂时性地丧失理智,十分着急地做出错误的事。西蒙?巴勒莫因一时的性急,其接下来的行动,正好在女人的预料之内。 只见女人不慌不忙地拿出了一把枪,右手的食指从容不迫地扣动扳机。子弹,从枪口中射出,正正好好地命中了他的右眼。 “竟然是……拥有驱魔效果的子弹……” 西蒙?巴勒莫的右眼被子弹射伤,再加上这一发子弹所蕴含的对恶魔特攻的效果,除了失明外,还有就是强烈的疼痛。 这其中还包括了女人从其小臂中拔出匕首的痛以及从其手中挣脱掉的猎魔人的魔化左手所释放的力量为其带来的伤害。 “尽管在我的预料之中,还真是没想到啊,你竟然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还是说……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呢……” 好不容易从恶魔手中摆脱出来的猎魔人,即她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在意起间接拯救了自己的女人。 漆黑色的羽毛,于夜空中飘散,于月光下起舞。这是堕天使的羽翼,亦或是黑天鹅之羽。漆黑色的羽毛下,是宛若血色复仇鬼般的艳丽的女人,猎魔人的那把染血的匕首就在她的手中。 女人没有说话,她的回答则是将左手中的匕首丢还给面前的猎魔人。 当她接过女人丢还过来的匕首的同时,女人头上佩戴着的红黑相间的羽毛头饰自动脱落下来,掉在了草地上。 也许是之前开枪命中西蒙?巴勒莫后遭到其反击吧,自己没有受伤,反而是在躲避其反击时因擦到的缘故开始松脱的。 “我想起来了,你是Scarlet,与我作对的那支黑手党的现任上层干部之一。” “呵,现在才终于想起我是谁了。太迟钝了,西蒙?巴勒莫。” “抱歉女士,一时想不起来而已。关于你的传闻,我也是略有耳闻的,你是那支黑手党中某位前任上层干部的未婚妻。然而那位上层干部在他结婚的那一天被暗杀,当场死亡,那一天,你也成为了未婚的寡妇。” “接着呢?” Scarlet饶有兴致地问道。 “后面据说,你顶替你那死去的未婚夫成为了现任上层干部。听说你在那边表现得十分出色呢。” 虽然右眼处于失明状态,但至少不怎么觉得疼的西蒙?巴勒莫终于从一波伤害中缓过神来。他艰苦地站起来的同时,想起了那个偷袭他的女人的身份。 “嘴巴倒是挺会说话的。不过,别以为这样就能讨我欢心。” 原来,突然袭击西蒙?巴勒莫,间接救出猎魔人的女人,正是Scarlet。只是,此时的Scarlet身上,没有披着藏了不少武器的黑灰色的毛皮大衣,仅有的,就是那一身黑色与红色的哥特式晚礼服,和轻便的武装。 章节四恶魔狩猎(下)part.3驱魔杀手 “啧啧啧,其实呢,被仇恨支配的人比被愤怒支配的人还要可怕。我没说错吧,安娜?” “妮娜,你是不是等不及让我跟你算那笔账呢?” “算了吧,我一个奉命行事的,怎么可能知道那个人是我未来的妹夫呢。关于这个,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慢慢算清。” “行,等解决掉西蒙?巴勒莫后,下一个便是你了,妮娜。” “没问题。只是……安娜,你的行动把我原本拟订好的计划给稍微……嗯,打乱掉了。” “请问我做错了什么?” 本来打着趁着西蒙?巴勒莫的注意力集中在猎魔人身上时,用三发驱魔银弹送目标上西天这一算盘的妮娜,却因Scarlet抢先一步出手,使得原本万无一失的计划被扰乱掉了。再加上…… “只剩下两发了……” 三发驱魔银弹,一发已被Scarlet用去,使西蒙?巴勒莫的右眼失明。剩余的两发,她必须得格外谨慎使用了。 “(不过好在,安娜的大衣内的装备挺齐全的。还能撑过今夜……)” Scarlet行动前,将自己的大衣交给了妮娜,同样也算暗示她随时可以使用这些装备。哪怕十分不情愿,妮娜还是接受了。毕竟,就今夜一次合作,结束了,合作便正式取消了。 “虽然已经将他逼到这个地步了,但别忘了,还没有彻底结束。” 她,也就是猎魔人再一次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妮娜的身边,示意她尽快将她们的共同目标解决,不能留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倘若再拖延下去,越来越不利的反而是她们了。 “一点都没错,光凭一发驱魔效果的子弹,不足以对我造成巨大的威胁。” “哼,你似乎对驱魔银弹具备了一定程度的抗性呢。” 一般而言,驱魔银弹能够给恶魔造成致命伤,使其无法动弹。然而,有一小部分恶魔能够对驱魔银弹这一致命武器有一定抗性。今夜的西蒙?巴勒莫便是其中之一。 “明白,马上就会让他感到又一阵痛的。” 平置于妮娜漆黑色的皮革手套上的那枚漆黑色的手lei,是从Scarlet的大衣内取出的。 当她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固定于手lei上的环已被拉开。然后,她将失去环的固定的手lei朝刚站稳没多久的恶魔西蒙?巴勒莫掷去。 “又故技重施了。早就说过这样是没——噗!这个难以言喻,充满十分不详的寒意的疼痛。你莫非……” “我是故技重施了没错。可是这一回,我吸取了教训。” 刚开始在漆黑色皮革手套上的黑色手lei,不知何时被一把漆黑色的手枪取代,轻微的烟火于手枪漆黑色的枪口中飘出。 其实,那枚手lei是一道障眼法,迷惑对手的同时令其误以为这是最后的手段。 当手lei被引爆之时,妮娜拿出了手枪,等到引爆后所产生的烟雾飘散至能够看清西蒙?巴勒莫的时候,便扣动了扳机。 子弹朝着恶魔的心脏射去。 “啧,好像有那么点儿偏离心脏了。” 射出的子弹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没有射中心脏,从子弹在西蒙?巴勒莫身上留下的痕迹便能够看出,这令妮娜感到有点儿失望。 “别担心,作用在恶魔身上的驱魔效果依然健在,最后的,交给我来做。” 将具备驱魔效果的染血的古铜金匕首紧握于右手中,她开始朝还没从第二发驱魔银弹的痛苦中缓解过来的恶魔走去。 “是你一手策划好的吧,猎魔人……” “是又如何?现在的你,已经无法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了。还是——” “猎魔人!!!!!” 她算是个不错的策划者,且西蒙?巴勒莫怎么也没有想到,她这个猎魔人早就精心谋划好了这一切。不枉费她为此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了。 恶魔恼羞成怒,一边忍受着两发驱魔银弹带给他的痛苦,一边用尽最后的余力,挥舞着右手朝她袭来。 “你的左手,这是……” “没错,不过,仅限于这个地步。” 恶魔的右手,在即将碰到她之际,被她的左手给死死按住,几乎无法动弹。 正当恶魔对此感到疑惑时,他惊奇地发现,她的魔化的左手,不知何时,早已转变成魔物的巨爪,抵挡住其魔爪的同时,将其捏得越来越紧,甚至能够感觉到手上的骨头快要被捏碎了。 紧接着手骨被她的巨爪捏碎的疼痛的,是身体被贯穿的刺痛。而且,还是从身前与身后同时传来的。 在恶魔化的西蒙?巴勒莫的面前,是猎魔人。她手握染血的古铜金匕首,匕首细长锋利的刀身已深深地捅进了恶魔的心脏。从心脏中涌出的新鲜血液,使得本就沾上不少鲜血的匕首更添浓重的血腥色彩。 然而比起正面刺杀的她,从背后刺杀自己的那个人令他大惊失色了起来。 “Scarlet,你手上的那把匕首,难道……” “是的,这把匕首是教父拜托某个驱魔师组织为其定制的,就为某一天能够杀死你。今夜,教父将它托付给了我,为的,就是这一刻。” 恶魔的身后,不是别人,正是与其作对的黑手党中身为现任上层干部之一,被称作为Scarlet的女性。 Scarlet的手中那把做工精致的银色匕首正好从其身后刺穿了他的肺,再加上银色匕首从其身上传来的冰冷刺骨的寒气,他的身体,彻底丧失了行动能力。 “该是时候说再见了,西蒙?巴勒莫。” 在刺于其身前与背后的两把具备驱魔效果的匕首下,西蒙?巴勒莫早已束手无策,等待着被任人宰割。 当他抬起头时,妮娜的手枪上那漆黑色的枪口早已对准了他的脑袋。扣动的扳机下,最后一发驱魔银弹从枪口中出,射穿了他的头部。 西蒙?巴勒莫当场被枪毙,他终于被杀死了。他的死亡,意味着三人的任务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了。 “可算结束了那么接下来就轮到你的死亡了,妮娜。” Scarlet,由于西蒙?巴勒莫的死亡,她与妮娜的合作也到此为止了。只不过,妮娜根本没有回应她。 “该死的,让她溜掉了。” 没有妮娜的回答,这便意味着妮娜早已离去且不见了踪影,这令一心想杀死她的Scarlet大失所望。但是妮娜在临走前,将Scarlet的大衣完好无损地留在了显眼处,算是归还给她了。 “一张纸条?” 披上完好无损的大衣的同时,一张纸条从大衣中落下。捡起落在草地上的纸条,Scarlet发现纸条上写着一个地方和一个地址。 “那边的猎魔人小姐,妮娜留了张纸条给你。” “哦?上面写了什么?” “明天下午2:00,在一家咖啡店碰面,地址是……算了,你自己看吧。” 将妮娜的纸条转交给她,一旁的猎魔人后,Scarlet也离去了。 “咖啡店么…” 注视着纸条上妮娜留下的信息,血色与靛蓝色交织在一起的猎魔人,于满月之夜平静了下来…… 章节五凶星(上)part.1魔女的寄香 清晨,将微风与黎明的曙光带进了这间昏暗的房间。 清晨的微风,涌入敞开的窗口,轻拂着房间的静谧。清晨的曙光,涌入敞开的窗口,照亮着昏暗的房间。 一间欧洲中世纪时期的建筑与构造,中东阿拉伯的异域色彩的装饰与布置的房间。此刻,仅仅是间空无一人的空房间。 银色的桌架,在曙光的照射下,格外得显眼、夺目。微风,正轻拂着铺在银色桌面上的那块玫红色的布,玫红色的布上,是曙光留下的柔和且又些许温暖的残影。 曙光的残影中,是一只做工精美别致,宛若匣子般的底座。银匣般的底座,一如既往地置于铺上玫红色的布的银色桌面的正中央。银色的光,于银色的底座与银色的桌架中隐约发出。 只是,原本静置于银色底座上的那颗蓝紫色的水晶球不见了。 这间房间,坐落于教堂的最深处,它的存在鲜为人知。 然后,到了早晨,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早晨的阳光与门后的亮光一下子涌进,使得本来昏暗的房间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这间房间,本身就按照寄住者的习俗进行了点简单的布置与装饰的,即在保留原先欧洲中世纪风格的基础上,增加了寄住者的故乡中东阿拉伯的异域色彩。 这样的话,这间房间即不会因只有一种格调显得单调,也不会因两种截然相反的格调融合在一起感到莫名的违和。总之,就是一种恰到好处的结合吧。 可惜的是,这位寄住者已经不在了。 这间房间,是唯一知晓其具体方位的他与唯一寄住于此的她共有的秘密。是只有他与她二人之间知道的秘密的房间。 “从窗口离开的吧……” 早晨的风,吹拂着窗帘,吹拂着窗门。窗门的玻璃,在吹拂的风下,发出类似啸叫的声。 他的目光,正注视着敞开的窗口。他的手中,紧握着一张纸条。 “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先开门见山吧,封印于我体内的Azazel已经越来越强了,倘若再不赶紧将恶魔之血抹杀掉的话,最坏的结果即将到来。 我必须得赶快,处理掉仍旧存活于此世上的两头恶魔。 还有…… 由衷地感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与关怀。只不过,那时你向我传达的爱,我原本是无法接受的。 你是除魔的驱魔师,而我是藉由封印获得魔物之力的魔之女。如此立场下,我们之间是绝对不能发展到这个地步的。爱情,无论对你或是我,本身就是一种奢望,渺小到遥不可及的奢望。 倘若我是过去那个身为完全人类的我的话,或许会接受,来源于你的那份真真切切的爱。可现实是,我是头魔物,根本就没有接受这份爱的权利。 换句话说,从我做出将Azazel封印于我体内的决定起,那一刻,我注定不再是一个完全的正常人类了。不能算人类的我,失去了去爱的资格了。 你收留远道而来,几乎一无所有的我,我心存感激。你对我的爱,请恕我以离开的方式来表达我的拒绝。 对不起…… 留给我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短到早就所剩无几了。 原谅我…… 当然,你也可以为此,选择永远地讨厌我、疏远我。我永远不会奢求你的原谅的,因为我的做法,早已伤透了你的心了。 再见了,克劳迪奥……” 这张纸条,被小心谨慎地夹藏于银匣般的底座之下。 她离去前将内心的真实想法与所有想说却又说不出口的话全都于这张纸中记叙了下来。她的悲哀、她的痛苦、她的感激、她的惭愧,以及她的决心全都于纸张中表达了出来。 来自她的第一封,却又是最后一封信息。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他能够感受到,她是怀着什么样的心写下了这封象征诀别的信封。 “其实从一开始,你的时间就十分短暂的吧……” 望着敞开的窗口下的街道风景,他能够想象得到,昨夜,她抱着多大的决心,从这儿,即这扇敞开着的窗口中跳下去,离开这间寄住至今,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单人房间,离开这座教堂。 “你从来没有提及过,而我则是对此毫不知情。” 他苦笑着,讽刺着自己对她的时间所剩无几后知后觉。 很快,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接下来…… 淡定的他离开了迄今为止归属她一个人的单人房间并关上了房门。 “但愿能够赶得上,所以……在找着你之前,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扎菲娜……” 他携带着她留给他的诀别之信,踏上了寻找她的旅程。 他很清楚她会去哪里。 而唯一的难点,在于他是否能够在她那短促至寥寥无几的时间耗尽之前找到她呢。 他必须得快,必须赶在狂躁暴动的禁锢魔物Azazel完全占据她之前,尽快地、越早越好地找到她的下落。 这并不光光是为了救赎她,而是决定用这一生去陪伴、去爱这个即冷漠又孤傲的她。 章节五凶星(上)part.2再遇妮娜 当他踏上找寻她的旅程时,她已在另一边的目的地开始了属于她的搜寻。 她正在寻找一个人,一颗被秘密保护于此的凶星。 “什——” 一个手持枪械,身披黑红装甲的巡逻士兵刚转身,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尽管有些对不住,不过呢,还是别妨碍到我为好。” 这是第几个隐约察觉到她的存在后却又于一刹那被她拦下来的巡逻士兵呢?她没有数过,她不需要在意这个。 只身一人潜入的她一边保持高度警觉,一边谨小慎微地于设施内前进着。 她潜伏于该设施的各处,隐藏于无人知晓的暗处。她将她自己藏匿于看不见的黑暗之中,尽可能地躲过巡逻士兵的眼线。 直到现在,她都没有被发现过。因为这一路上,那些无意间看到她的巡逻士兵们,全都失去了意识,一时半会儿是缓不回来的。 他们没有死,仅仅是被击昏过去了而已。 她倒是更加希望自己的到来与存在不被任何人知晓,可是很快,一把直朝她掷去的匕首破灭了她所希望的无人知晓的低调。 与生俱来强大的灵力提醒了躲在暗中的她突如其来的危险,同时,那把被掷去的匕首离她仅仅一箭之地了。 朝她突袭的匕首早就在她的预料之中,自然,她做好了相应的心理准备。她不慌不忙,仅凭一个微微侧身,毫发无损地躲过了近在眼前的匕首。 前一秒朝她袭来的匕首,后一秒便被固定在了墙上。 “你欢迎我的方式可真够独特啊。” 上一秒她注视着那把已被固定在墙上,险些要了自己的命的匕首;下一秒她的注意力转向面前正上方偷袭她的人。 “正是知道你肯定会来,所以呢……” 金色的马尾辫,深蓝色的双眸,一袭漆黑色的皮衣,还有那张几乎毫无任何表情,美丽冷漠的面庞。 刚才于正上方以掷匕首的方式偷袭躲藏于下方的暗处的她的人,正是如今回归风间仁的保镖身份的妮娜?威廉姆斯。 “我当然要以独特的方式好好招待好不容易找到这儿的你呀,曾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猎魔人小姐。” “又给我起了一个莫名其妙的称呼啊……” 她若没记错的话,这是妮娜第二次称呼她时给她加了一个奇怪的新前缀。 “不过也不坏,已经许久没有被他人提及曾经的身份了。” 她与妮娜,曾经一度为抹杀共同的暗杀目标的合作关系。 直到今夜,正如后者当时于约定之地所讲的那样,她们成了敌对关系。 一枚蓝色的手lei不知何时出现在妮娜的手中,拉掉起到保险作用的拉环后,蓝色的lei从戴着漆黑色的皮革手套的手中脱离,缓缓地朝下方的她所在的暗处降落着。 “嗞!” 妮娜朝她掷去的那枚蓝色的手lei于半空中炸裂了。 炸裂的蓝色手lei下,一道亮白色的、强烈的闪光释放了出来。 从蓝色手lei所传出的高频率的噪音与过于闪亮的强光下,虽伸手本能地遮挡住太过眩目的亮光,却失去了紧接下来的作战能力。 那枚蓝色手lei,就是闪光dan,不致命,但能够使敌人暂时性地失去反抗的能力。 而妮娜,利用这个暂时性,十分快速地朝她奔去,一记从天而降的飞踢即将朝她攻来。 来自闪光dan的噪音与强光的双重“攻击”,令她失去了视觉与听觉。失明的双眼看不见四周,双耳,除了听不见任何一丝声音外,还回响着一点类似噪音的余音。 别看闪光dan只是暂时性地夺走了她的视力与听力,其实对她还算是挺致命的。在同时丧失了看与听的能力的情况下,她该如何应对消散的强光的背后妮娜的进攻呢? 看不到妮娜的攻击,听不到妮娜发动进攻时的任何声响,没有任何动作,一动不动地站着。 虽无法看见妮娜本人,却能够感觉得到妮娜的一举一动。她那与生俱来强大的灵力让她能够十分清楚地感知到妮娜的具体所在,近在咫尺,且就在她的面前。 隐约又精准地判断出妮娜的进攻方向时,妮娜已离她仅一步之遥了。 她于距离只差一步的攻打下,表现得异常镇静,仿佛等待对方朝她攻来。 预算出最恰当的时机后,毫无抵抗的她千钧一发地侧身躲过了妮娜的飞踢攻击。 与生俱来的强大的灵力,于关键之时救下了同时丧失听与看这两种感官的她。 “这……不可能的吧……” 由于从天而降的飞踢被打空,妮娜不得不紧急收招,快速地调整身体的动作与姿态并且于下方平稳着陆。 妮娜怎么也没有想到,被闪光dan暂时性地夺去听觉与视觉的她,竟然会在最后一刻准确无误地躲过了她的突击。 没有过问与过想的余地,妮娜开始了她的第二次进攻,一记直拳十分迅速地直朝她攻去。 “唉?” 妮娜的直拳没有命中她,反而还被她格挡住了。 “你能看见我的进攻了?” “才刚刚能够清楚地看见而已。当然,你说的话我听得可清楚了。” 此时,她的听觉与视觉在闪光dan的双重冲击下,从原先的暂时性失明与暂时性耳聋耳鸣中缓回来了,且恢复至正常。 她可以与妮娜正常交战了。于是,该轮到她来反击对手了。 章节五凶星(上)part.3出其不意 她与妮娜,都是专精暗杀的暗杀者,虽然暗杀术的风格截然不同,但是,论快狠准,可谓是平分秋色,且谁都不让谁的。 “切,还真是个难缠的女人啊……” 假设她是以那时正常人类的模样来战斗的话,妮娜或许还能够应对。然而,现在的她是具备魔物之力的魔之女,其身体素质在禁锢于体内的魔物的影响下,某种程度上算是超越正常人了。 论暗杀技巧与近战能力,两人之间五五开倒是不在话下的。只是一个经历过被低温冷藏19年,且容貌与肉体上未显衰老迹象的正常人,去应付一个持有且随时随地都会发动魔物之力的人,显然会有点儿吃力,甚至会感到力不从心。 妮娜的阻挠所换得的,是她频繁且又强力的猛攻。 对她而言,凡是试图阻碍她的,都必须尽快处理掉,包括面前的妮娜。 面对突然起了强大的杀意的她,妮娜丝毫没有慌乱。一如既往的冷静下,她正在思考一个对策,一个能够令对方措手不及的对策。 于脑海中慎密地思考着对策时,她已现身于眼前,毫无任何距离的尖锐之爪朝妮娜挥去。 无需慌张,也无需过多的思考,她的爪于分毫之下被妮娜毫无任何偏差的后空翻躲过,使得她与妮娜之间的距离被拉开了一段。 收起被挥空的爪,加快步伐朝妮娜奔去,一边拉进与对方的距离,一边准备发起她的第二击。 她接近了妮娜,妮娜也从后空翻中平稳着陆。她开始她的进攻,妮娜拿出了她的装备。 一把漆黑色的手枪于妮娜的身后取出,紧握于右手中。漆黑色的枪口所指向的,正是就要进攻过来的她。 她于指向自己的漆黑色的枪口下,被迫收起了还未对妮娜发起的攻击。 “你以为凭一把枪就能够威胁得到我么?” 她于直指向自己的漆黑色的枪口下表现得无所畏惧,她做好了随时随地都会被射出的子弹命中的觉悟。结果是生还是死,难以测定。 “当然是……不能……” 稍作思考的否定回答完后,妮娜露出了一丝冷笑,似是讽刺,似是得意。同时,指向她的漆黑色的手枪的枪口从她的身上转移到了她的上方的某处。 被扣动扳机的漆黑色的手枪,其枪口中射出的不是带来伤害的子弹,而是一把与漆黑色的长绳连接在一起的爪钩。 “啊对了,我顺带给你准备好了独特的告别方式,保证能令你终身难忘。” 射出的爪钩已于上方的某处固定好了,枪口的绳索开始收起,准备将作为持有者的妮娜载入上方的空地。 “哼哼哼~” 徐徐收起的绳索已将妮娜载至半空,半空中其紧握于左手中的小小的遥控仪器的护盖已被打开。伴随着轻声的冷笑,遥控仪器上的红色按钮已被按下。 “滴滴滴滴……” 声源来自她所在的下方那把被固定在墙上的匕首。 那把先前用来偷袭她的匕首,于墙上发出频频的“滴滴”声时,刀柄上频频闪烁着红光。 “Boom!” 什么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匕首被引爆了。爆炸中,除了破坏了该区域外,也波及到了紧急撤离的她。 她所置身的下方被炸毁的同时,漆黑色的绳索枪将妮娜安全地送达到了上方。 “但愿这样能让她稍微安分一点。” 望着被炸毁至破烂不堪的下方,妮娜在想,她或许会因爆炸的牵连,困于下方已成废墟的区域生死未卜。 “就当她丧命了吧。” 于是,妮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真可谓是九死一生啊……” 确认了妮娜已离去后,她才从被毁坏的区域的残骸中现身。 “真是不错的小把戏呢。” 她的确没有想到,那把用来偷袭自己的匕首,竟然还有另外一种用法。她的确不知道,那把匕首的刀柄上被事先安装上了一枚小型炸dan。 “遗憾的是,光凭这个出乎意料的小道具是无法杀死我的。” 谢天谢地,她在该区域即将被引爆的命悬一线的时刻,于被固定在墙上的匕首所引爆的范围中脱离。尽管逃离的途中稍微被爆炸波及,她还是平安无事地活了下来。 幸运女神,还算是挺眷顾她的。 “接下来……” 位于下方被炸毁的区域废墟中的她,其目光凝望着上方。然后,轻声地说道。 “让我也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作为回礼吧。” 随后,下方被炸毁掉的区域的残骸中,再无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了。 潜踪匿影的她,正朝妮娜所在的上方出发。 章节五凶星(上)part.4意料之外 上方的妮娜,不知怎地,渐渐地停下了前行的脚步。 虽不知为何选择停下,但是,有一股十分不祥的预感涌入妮娜的心头。 “她难道还活着么……” 无法确定且没有十足的把握,仅凭感觉来猜测。 完全确认她是否活下来之前,妮娜不能完全放下警惕。 因为,她是…… “呃啊!” 一阵强烈的疼痛感从妮娜的腹部传入,直接刺激起其全身上下的神经与感官。 “果然……你……” 忍受着来自腹部的痛觉,保持着头脑清醒的妮娜看见了,那只闪烁着淡紫色的光,散发着黑色与深蓝紫色的魔之气息的魔手朝自己的腹部猝不及防的一击,和于下方区域的引爆中活下来的她。 “这是回礼哦。” 陈旧的白绷带下的魔化的左手,在浓烈的黑色与深蓝紫色的魔之气息的缠绕之下,一股强大的、邪恶的魔之力从魔手中释放,冲击着妮娜的腹部。 冲击下的痛感,不光仅限于被击中的腹部,而是遍布于全身上下。 这股强大且又可怕的魔之力不是像妮娜这样的普通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她伸出右手,按住发动魔之力的魔化的左手,强行从妮娜的身上挣脱下来。 右手成功制止了魔化的左手给妮娜带来的非常人所能承受的巨大的伤害,却令妮娜受挣脱下来的魔手之力被强行解除的波动,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在了后方的墙壁上。 妮娜无力地倚靠在墙上,她已无法继续战斗下去了,甚至没有站起来的余力了。 “为什么……不给予我最后一击呢……” 就连询问,也如其现在的身体状况一样,有气无力的。 “你不值得我用这股力量终结你的性命。” 这是她对被打败的妮娜的回答,她的右手,正轻握着刚稳定下来的魔化的左手。 “这样啊……” 倚靠在墙上的妮娜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有气没力地伸出手,说道。 “走吧……他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我知道了。” 她朝着妮娜所指的方向,前往她所追寻的目标的所在地。没有回头再看被打败的妮娜一眼。 毫无站起的余力的妮娜与离去的她,擦肩而过般的就此别过。 而后,过了一会儿…… “你来晚了,克劳迪奥。” 失去了战斗能力并不意味着可以完全放下警惕,妮娜的头脑意识清醒得很,她听见了远处隐约的脚步声,顺着脚步声稍微转过头,看见了身披白色长袍外套的身影。 他已经到达她前往的地方了。 在寻找她的途中,碰巧遇见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她是当时与死去的三岛平八一同前往天狼星射手的女保镖。 “你的伤,是她……” “是的,我被她打败了……” 只是那位黑衣女保镖妮娜因为伤势,倚靠在墙上,目前看来是无法从地上站起来了。 “也就是说,她……” “就如你所料想到的那样,她已经去找风间仁了。而我……告诉了她仁的具体所在地……” 尽管说话的力气快要没有了,妮娜依然继续对刚到达的他说道。 “你也好,我也好,谁都无法阻止她。” “我知道,换作是我,也未必能够拦得住她……” 他很清楚,妮娜想要表达什么。可是…… “你在担心什么,克劳迪奥?” “我担心……她那几乎所剩无几的时限……” “她的几乎所剩无几的时限……” “再不快点找到她,且又放任她不管的话,最坏的状况,就是她即将会被Azazel支配……” (To be continued.....) 章节五凶星(中)part.1魔之宣言 “这是平八死后的世界……” 经历了与Azazel的战斗,拼死打倒Azazel并与其于毁灭中同归于尽的他虽然一息尚存,却失去意识,陷入了漫长的昏睡之中。 在他安稳地沉睡的期间,他的祖父三岛平八与他的父亲三岛一八展开了对决。且对决,以三岛平八的死亡画下句点。 可是,三岛平八的死亡并非意味着战争的结束。因为三岛一八所率领的G企业开始入侵世界各地了。显然,三岛一八根本不打算结束战争,甚至没有停止战争的想法。 “况且在世界引起这场战乱的人就是你。那么,结束这一切也是你的命运。” 当他终于从漫长的昏睡中醒来时,战乱依然持续着。 他的父亲三岛一八,正在做他当时做过的事。继续于世界各地引发战乱。 “只剩下你一个人能做到了。” 醒来的他,置身于某间设施内,且处于秘密保护中。保护他的人,正是如今的叛军首领,他曾经认识的部下兼有着半血缘关系的舅舅拉尔斯。 拉尔斯不但冒着与联合国的情报部门为敌的风险救下了他,而且如实地告诉了他当他昏睡的那段时间,处于战乱中的世界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产生了什么样的变化。 当然,也包括了这个世界如今的格局。即三岛一八所率领的G企业的战争行为,正于世界各地蔓延着。 不需要做什么决定,这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事。他非做不可。 当初让世界陷入战乱的,是他。如今收拾这个残局的,也只能是他。 再加上,刚才获悉的关于Azazel将会再度复活一事。 他与一八,本身就是Azazel作为精神体复活的两个关键的存在。这一点,他是最为清楚不过的了。 Azazel将会再度复活,似乎在向他表达什么讯息。 他与一八仍然活在这个世界上,换句话说…… 只要他与一八都还活着,Azazel肯定还存活着。 考虑到当时复活的Azazel已被他亲手毁灭这一点,再结合他与一八这两个关键,他得出了一个合理的结论。就算这还只是他的推测。 被他亲手毁灭的Azazel,恐怕以精神体的形态活了下来。 而Azazel的精神体,如今被禁锢于曾经守护其封印的王室陵墓的守护者,拉尔斯口中提到的扎菲娜的体内。 他本以为只要打倒了Azazel,便能够迎来他所期望的结束。可事与违愿,被他亲手救下的这个世界还处于战乱之中,且还要再度面临Azazel,这头被称为人类威胁的古代怪物的回归。 一度于死亡的边缘中复苏的他,所要面对的,分别是…… 三岛平八消失后的世界,三岛一八的野心,以及接下来作为Azazel的精神体的封印容器的那个女人,拉尔斯口中的扎菲娜的到来。 既然于一同赴死的途中活了下来,那么是该展示他那比谁都还要坚定的决心与超出常人的信念,还有那份顽强的意志。 他不怕即将向他迎来的重重困难,困难与挫折,往往会成为决意的助力。 当他跟着拉尔斯一同目睹了这个被永无止境的战争破坏至残破不堪、支离破碎的世界后,他便做出了一个决定,一个从很久以前便根深蒂固的决定。 “一八,由我来杀死。” 杀死三岛一八,是他当下唯一的执念。 他与三岛一八,不仅流淌着相同的血,还拥有着相同的力量。所以,这世上能够阻止得了一八的,只有他了。 三岛一八之死,便意味着血统宿命的正式完结。那么他风间仁,便能得偿所愿地从被诅咒的血脉的咒缚中得到解脱。 杀死一八,不光光是为了这个世界,更是为了他自己。 摆脱掉来自三岛家族的诅咒之血,是他唯一的祈愿,也是他真正所渴求的理想的结局。 他,风间仁,一定会终结这一切! “风间仁与三岛一八仍旧活着。” 传说,当世上两个足以震撼世界的凶星接触的话,于地底深处的魔之封印将会被解开,世界将此迈向灭亡。 风间仁与三岛一八的冲突,使得魔之封印Azazel不可避免地复活了。 可传说,终归是传说,只是些不可靠的预测,而非映射未来的镜子。 复活的Azazel,最后必然被拉尔斯与风间仁击倒。因此,这个因战乱充满负面情感的世界没有走向名为灭亡的完结,反而得以保留了下来。 拯救了世界,并非意味着迄今为止发生的所有的一切终将圆满落幕。 一度复活、却又一度被击倒的Azazel,没有遭到彻底的消灭。 Azazel,在其实体经历了拉尔斯与风间仁二人的合力攻击,直至完全摧毁时,化为精神体的形态于被彻底的毁灭中苟延残喘了下来。 就如好几个世纪以前的古代她的祖先那般,她也对被击倒的Azazel实行了封印。 唯一的不同之处在于…… 当年一族的祖先将被击倒的Azazel封印于以它之名建造的神殿之中,顺便将禁锢着Azazel的神殿的所在地,现今位于沙漠边缘的山谷被封锁的大门后的那处遗迹也一并封印。 然后,由他的后代,即她与她的族人,以王室陵墓守护者的身份世代守护着Azazel的封印。随同那则于一代又一代的族人间传承下来的古代传说一起。 而身为那位伟大的祖先的后裔的她,没有将被击倒的Azazel再度封印于神殿中。那场由风间仁引起的突如其来的战争,早已令她的族人失去了再度封印Azazel的余力。 那时的她,独自一人进入了Azazel的神殿中,与神殿及守护至今的遗迹一起沉没于尘沙之中。 孤身一人置身于神殿的她,手持着蕴含着庞大的、邪恶的魔之力,寄宿着那头失去实体的魔物的精神体,属于Azazel的核心的魔珠,举行了一个仪式。 那是一族代代相传的古老的仪式,她成功地利用了仪式将Azazel(的精神体)封印于自己的体内。 然而将Azazel封印于她自身,终究是缓兵之计。 “只要不抹杀恶魔之血,Azazel总有一天会再次复活。” 凡是缓兵之计,时间终将会有拖延不下去的时候。 她能够感觉到,封印于自己体内的Azazel,力量正逐渐变强。 Azazel以精神体的形态开始积蓄力量,再联想当时为何Azazel被击倒时只有精神体没有消亡,她很快意识到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两大足以动摇、震撼世界的凶星,风间仁与三岛一八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时拜他们所赐,她无法防止Azazel的复活。更何况,他们与Azazel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他们身上有一股一言难尽的邪恶之力,且这股力量,正好与Azazel产生了共鸣。 换句话说,当时Azazel就是利用了他们获得了实体,从而得以复活。 恶魔一词,是她从克劳迪奥的口中得知的。甚至还进一步地从那位最强的驱魔师那儿得知那两大凶星,风间仁与三岛一八是恶魔的真相。 恶魔与恶魔间的相互共鸣,间接地影响到了禁锢于她体内的Azazel。 积蓄力量的Azazel开始处于狂躁暴动之中,随时随地试图占据她的身体。她不断地与体内的Azazel抗争,用尽全力地镇压住那头魔物。 凭借着与生俱来强大的灵力、一族的封印咒术与自身的坚韧的意志,她才得以能够保有自我意识以及自我人格。 Azazel与她的抗争越来越频繁,暗示着Azazel迟早会再度复活。 倘若要阻止Azazel再度复活,唯一的途径便是抹除掉恶魔的血脉。 杀死风间仁与三岛一八。 上一次,她无能为力去防止Azazel的复活,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静观其变,将杀死复活的Azazel,挽救世界的希望赌在他人身上。这一次,她成为了狩猎恶魔之血的人,为了完成目的,开始了属于她的行动。 “我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如今,她的时间是真的短暂到几乎所剩无几了。 就算真是如此,也难以动摇她早已铁下心来做出的抉择。 抹杀恶魔的存在,是她当下唯一的执念。 一去不复返,早已没有了回头的余地。 全力追击拥有恶魔之血的人,阻止封印在体内的Azazel复活! 章节五凶星(中)part.2魔之共鸣 感觉到了,越来越近了…… “似曾相识的气息,似曾相识的声音……” 流淌在他体内的恶魔之血开始沸腾了起来,而后进入了狂躁暴动的状态。他体内的恶魔之力,要开始失控了。 努力地抑制住几乎快要暴走的恶魔之力,同时感觉到了,与自身体内流淌着的恶魔之血产生共鸣的另外一股不祥的邪恶之力。 不是来自于他的父亲三岛一八的恶魔之血,而是比这还要更为强大、更为险恶的可怕力量,其来自于…… “那家伙……果然还活着啊……” 熟悉的气息传达至他的全身上下,伴随着那道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回响着的熟悉的声音。错不了的,那是当时被他亲手击倒的Azazel。 虽然Azazel还没有完全复活,但是它的力量,似乎越来越强了。 “那个女人么……” 当初被他击倒的Azazel已而不在那座神殿之中了。因为,Azazel的神殿,于Azazel倒下后,伴随着遗迹一起,坍塌,而后一同埋没于沙漠之中。 与Azazel一战后的他,因承受了超乎想象的伤害,奄奄一息地倒在了沙漠之中。尘沙淹没了他部分身躯,肩上象征着恶魔之力的黑色刺青图案清晰地保留了下来。 后面的事,均都如拉尔斯所言。只是,有一块残缺的碎片,即Azazel的再度复活。 那块残缺的碎片,就在那个名为扎菲娜的女人的手中。而扎菲娜,如今携带着逐渐变强的Azazel,朝他走来,且越来越近了。 他一定要得到掌握于扎菲娜手中的那块至关重要的残缺的碎片。 想到这儿,流淌在他体内的恶魔之血从狂躁暴动中渐渐地稳定了下来。 多亏了源于他那去世许久,给予他无数关爱的母亲的血脉。 “这是……恶魔之血……” 封印于她体内的Azazel开始不安分地躁动了起来,伴随着魔化的左手突然释放出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 曾经,身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她,作为完全的人类是无法感觉得到她如今提出的恶魔之血的。也不能说什么都感觉不到,藉由与生俱来强大且又优异的灵力所感知到的恶魔之血,会以困扰着她的难受的感觉表现出来。 魔之封印Azazel的力量,即是诅咒,也是恩赐。受封印于体内的Azazel的长期影响,她的左手异变成了魔手。这只魔手,尽管外观上与正常人类的手无异,却还是能够看出Azazel的影子。 与复活的Azazel的模样完完全全如出一辙的魔手,与Azazel在某种程度上融为一体,使得她转变成了魔性之女,她再也不是一个完全的正常人类了。 Azazel诅咒身为其宿主的她余生注定为魔物,永远无法变回普通的正常人,却赋予了她能够准确无误地感知到恶魔的能力。 无论是恶魔或魔物本身,还是持有恶魔之力或流淌着恶魔之血的人,哪怕任何一丝轻微的魔之气息,她全都能精准无比地感应得到。 魔化的左手,开始暴走,渐渐地脱离她的掌控范围。 “Calm down……calm down……(冷静……冷静……)” 右手伸出被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环绕,缠着陈旧的白绷带的魔化的左手,将其死死地按住,然后藉由自身强大的灵力发动封印咒术镇定住Azazel的暴走。 冷静,不光是针对体内处于暴动中的Azazel,更是对她的自我暗示。 封印咒术配合强大的灵力,魔之气息于魔化的左手中完全散去。魔化的左手,重新回到了她的控制之中。 “你就在那里么,风间仁……” Azazel之所以会突如其来地暴走,是因为它感知到了咫尺之遥的,来自恶魔的气息。那是,流淌于他,风间仁的恶魔之血。 既然感知到了风间仁的恶魔之血,那么风间仁,也一定感知到了封印于她体内的Azazel的气息。 恶魔之血与Azazel,于突然地失控与暴走中的那一瞬间产生了共鸣,且呼应了彼此的联系与存在。 她与风间仁之间的距离逐步拉近,她已知他的具体方位了。 很快,她就能够见到风间仁了。 等待她的结果,只有两个,杀死风间仁或是被风间仁杀死。 死亡,她毫无畏惧。因为,她早就无路可退了。 那边,一身黑衣的他注视着戴着红黑相间的手套的手,陷入了沉思之中。 这边,她正缓缓地朝他走来。 “来了呢……” 沉思中,后方缓缓前行的脚步声从他的耳中传入,于他的耳边回荡着,从起初的轻微到后来的越来越清晰。 “终于……再度遇见你了……” 恶魔之血的源头,是她面前那道漆黑色的身影,一个身披黑衣的男人。 虽然没有看到他的正脸,但是可以完全确定的是,他即是她搜寻至今的其中一颗凶星,同时具有恶魔之力的风间仁。 随着接近,她的步伐缓慢了下来。 放下注视到现在的手,放下深思,然后,转向身后。 他知道,是她过来找他了。 当他转身看向其身后的来者时,她十分配合地停了下来。 他与她,面对面地,凝视着彼此再熟悉不过的面貌。 “这个身姿……你与Azazel融合了……” 尽管在着装打扮和气质上大相径庭,他还是正确地认出了她。 他绝对没有看错,也绝对没有认错,那时阻拦他进入遗迹调查的王室陵墓守护者,此刻带着Azazel(的精神体)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轻托着水晶球的魔化的左手,正是对Azazel的幸存的写照。 她以默认回答了他的疑问,而她的目光,不在她的目标,即他的身上。 她正在凝视着那颗蓝紫色的水晶球。 水晶球散发着蓝紫色的光,轻托着的魔化的左手随同发光的水晶球,从黯淡的深蓝紫色转变为明亮的淡紫色。 在她的凝视下,轻托着水晶球的魔化的左手忽然开始释放出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 “啪!” 在魔化的左手所释放出来的深蓝紫色与黑色交织在一起的魔之气息下,轻托着的水晶球发出了清脆的碎裂声。 魔手中的水晶球,于魔之气息的冲击所发出的碎裂声下,不再是持续散发着蓝紫色光芒,充满神秘感的水晶球了。取而代之的,不过是一颗毫无任何光泽,表面上布满无数裂痕的漆黑色的球体而已。 水晶球于魔化的左手中破裂的那一瞬间,着实稍微吓了她一跳。 不过很快,她回到了最初的冷静,一脸平静地、缓缓地放下那颗碎裂的水晶球。 接着,向眼前的他提问道。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是与我体内流淌着的恶魔之血有关吧……” “一点儿都没错,你是具有恶魔之力的人,而我……” 缓缓放下轻托于魔手中碎裂的水晶球时,她的眼光,从水晶球转移到了面前看向自己的他。 “是来抹杀你的。” 她望向他的眼神,出乎意料得坚定。而那份坚定,隐藏着强烈的杀意,这股杀意,来源于她今夜必须达成的使命。 “风间仁,你的存在……由我来消灭……” 章节五凶星(中)part.3恶魔之力 坚定的言语,从她的口中脱口而出,使他感到言犹在耳。 脱口而出的言辞,不是用来虚张声势的,而是源自她的自觉自愿。 她的决心、她的执念、她的觉悟,确确实实地传达给了他。 她突如其来的出现,她突如其来的到来,令他彻底意识到了当下除了一八以外的另一个巨大的隐患。 而携带着被封印的Azazel的她,即是那个巨大的隐患。 可是,刚表明完来意的她,在他的面前消失了。 即亲眼目睹了她的到来,又亲眼目睹了她的消失,没什么好意外的,只是静静地站着。 静站着的同时,他也开始微微警觉了一下他的四周。 她消失,并不意味着她离开了这儿。她一定躲在某处,于某个时机朝他亮出她的毒牙。 “嗯!好快……什么时候……” 潜意识下伸出右臂时,便感受到了传入右臂的剧痛。 抵挡在他的右臂上的,是她的魔化的左手。 她,消失又出现,以几乎闪现的速度伸出魔化的左手朝他正面突袭。而他,于突如其来,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有惊无险地防住了她的突袭。 这才只是一个开始,几秒的僵持下,她很快发起攻击。 第二击的动作相当快,肉眼是几乎捕捉不到的。何况,不是重复刚才的正面进攻,而是封锁住对手的行动能力。于无法作出任何反应,徒劳的反抗和几乎动弹不得下,给予对方致命的一击。 他于几乎被封锁住行动能力的情况下,不慌不忙、急中生智,十分及时地防住了她最后的致命一击,再对她进行干扰。趁她回避他的干扰时,顺势挣脱了她的封锁,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刚从封锁中摆脱的他,迎面而来的即是她几乎零距离下的现身和趁其不备的锐爪。 频繁的进攻,几乎如闪现般的速度,那双坚定无比且又凌厉的眼神,还有时而发起却又时而收敛的杀气。 她毋庸置疑要置他于死地。而且,必须速战速决,尽早尽快地杀掉他,不能留给他残喘的机会,不能留给他一条生路、活的余地。 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现在可谓是少到所剩无几了,外加距离Azazel的复活越来越近了。所以,她务必要快速地除掉他,作为恶魔之力的持有者的风间仁。 他被迫防御她一波又一波的强烈攻击。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的攻击下,必定潜藏着磨好的、蓄势待发的毒牙。她的毒牙,任何时刻、随时随地都会朝他扑去。 她的每一击,几乎都朝他的要害攻击,可谓招招致命。稍不留神,别说是能够使人彻底丧掉战斗能力的致命伤,说不定连小命都会保不住呢。 忙于防守、躲避她的猛攻的他,所幸坚持到了现在。 他必须赢过她,他必须挺过她的攻击,他必须活着。 他还不能死,还不能被她杀死。若他死了,谁还能阻止得了一八呢。 所以,他一定要战胜持有Azazel之力,一心想杀掉自己的她。 没有推测、思考与判断的余地下,她已于后方偷袭毫无任何动作的他。 他是没有做出任何动作,却已看穿了她的攻击手段。 她的魔化的左手,释放出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疾速地朝他扑来。 他于转身的一刹那,双臂防住了她的魔手。 与一开始的魔手不同的是,这次,魔手释放了它一部分的力量,令他抵挡时感到点吃力。 然而,抵御的时候,缠绕于她魔化的左手中的那股强烈的魔之气息,与流淌在他体内的恶魔之血产生了呼应。 她既然有能力驾驭Azazel的力量,那么他也差不多该使用那股力量了。 “那个,莫非就是……” 展开防御的双臂下,黑色的刺青浮现于他的前额,额头的正中央是红宝石色的泪滴状的图案。他的双眸,从原本的漆黑色转变成了犹如琥珀石般的浅黄色。 错不了的,这便就是她要狩猎的恶魔之血。她,亲眼看见了他觉醒了血脉中的恶魔之力。 目睹到了所谓的恶魔之力的同时,她也感觉到了正朝她迎面走去的危险。 位于他额头上的红宝石色的泪滴状的图案开始汇聚力量,然后,一道红色的镭射光线从中释放出来,炸毁掉了该处的部分设施。 多亏了生来具备的强大且又优异的灵力,她千钧一发地躲过了从他的额头上放出的镭射光线。可这一躲,逼她不得不收起她的攻击,不得不后退,拉开与他的距离。 魔化的左手上的魔之气息,丝毫没有散去。 “你的恶魔之力,似乎并没有完全觉醒呢……” “是啊,就算只觉醒了这么一部分。应对你,可以说是足够了。” “呵呵,稍微有点儿口出狂言了呢……不过有那么点儿可惜呀……” 恶魔之血的觉醒及其力量的冰山一角,她亲眼所见。唯独人转变为恶魔的过程,她没目睹到。 难道说……他是为了保持人类的形态,释放了力量的同时却又刻意抑制住过于强大的力量么? 关于这点,她就不得而知了。 紧接着,她收起了她的冷笑,平静又认真地看向觉醒了一部分恶魔之力的半魔化的他,说道。 “既定你用出了恶魔之力,那么我也该……充分地使用它的力量了……” 伴随着她的这番话,魔化的左手在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的环绕之下,转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魔爪。 那只巨大的魔爪,与复活的Azazel的巨爪几乎一模一样。 “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的……风间仁……” 解放收敛至此的杀气,解放体内Azazel的一部分桎梏。 脱口而出的杀戮宣言下,她带着Azazel的魔爪,朝半魔化的他飞速地冲出去,准备予以他超强力的一击。 章节五凶星(中)part.4堕落天使 他与她,以人类之身获得了本不该承受的诅咒。 他与她,维持着人类的形态的同时,解放了禁锢于体内的可怕的力量。 不同的魔之力,相同的魔之气息。一并散发,而后汇率于使用者身上。 环绕于他戴着红黑相间的手套的双手中黑紫色的恶魔之力,缠绕于她的魔化的巨爪下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 流淌于他血脉中的恶魔之力,封印于她体内的Azazel,两股不同的力量,却因相同的起源,从而有了交集。 他与她,在彼此间魔之力的感召下,于此相遇。哪怕这不是第一次遇见对方了。 动起真格的他与她,打算凭借被解开的封印之力,全力以赴,决一胜负。 “……绝对……要把你杀死……” 她挥舞着魔手转变而来的巨大的魔爪,不断地、疯狂地朝他攻去。 他竭尽全力地防守与躲避,从她的攻击中活下去。 承载于左手中Azazel的魔爪的重量,丝毫没有影响到她引以为傲的速度。她的速度特别快,接近闪现般,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 消失的瞬间不见她的踪影,出现的瞬间亮出Azazel的巨爪,他差不多都是在她的魔爪逼近时分毫不差地抵挡住了由她的魔化的左手转变而来的Azazel的巨爪的强力、沉重、极为致命的重击。 “果真有能力控制住Azazel的力量……” Azazel的巨爪给进行防御的他所带来的冲击,他是真切地感受到了。即便处于封印之中,其威力真是丝毫不减复活的实体时期。 他有点儿低估了作为Azazel的宿主的她的能力了。 所幸他觉醒了体内一部分的恶魔之力,进入了半魔化状态。否则,他难以承受得了她与Azazel一起带给他的巨大的伤害。 “不过她的样子……有点儿不对劲……” 每每抵御住朝自己挥去的Azazel的魔爪时,便看出了她面部表情上的细微的变化。在她平静的神情与坚定的目光下,竟露出了隐隐的痛苦的神色。 “难道说——” 但是,他当下的危险处境与作为猎物的立场不会容许猜测中的他稍作迟疑的。他很快预判出了身为狩猎者的她的方位。 提前做好准备,于准确的时机比她先行一步地冲上前,用双手挡下了正朝自己袭来的魔爪。 环绕于戴着红黑相间的手套的双手上的恶魔之力与缠绕于巨大的魔爪上的魔之气息,相互冲撞、相互对峙。 恶魔之力与Azazel的力量的僵持中,他向她提出了疑问。 “你其实……还不能完全地控制住Azazel(的力量)吧……” 浮现于她脸上的惊讶的神情取代了她的回答。 她是有能力驾驭、发动Azazel的力量,却并不等同于Azazel处于她的掌控之中。 他猜得一点儿都没错,她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控制住体内的Azazel。 “你说得没错,我至今都无法让Azazel处于我的完全掌控之中。” 迟疑了一小会儿后,她亲口承认,对他的疑问作出了肯定的回答。 Azazel赐给她的魔手以及那只巨大的魔爪,即为她的毒牙。 但是,这枚强劲的毒牙,她难以完全掌控。 因为,这枚毒牙,并不属于她,仅仅只是一个新的武装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 “你说……什么……” 未等他搞明白,缠绕于她那巨大的魔爪上的魔之气息开始肆无忌惮地释放、蔓延。 于如此庞大的魔之气息的强烈的冲击下,他不得不从僵持中脱身,连连后退了几步。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若真这么下去的话,你——” “我知道,可惜……我已别无选择……” 她早就感觉到了,体内的Azazel因感应到了他的恶魔之力,正处于狂躁暴动之中,越来越不受她的控制了。甚至开始强行从她施下的封印束缚中挣脱。 从她主动发起攻击的那一刻起,Azazel开始一发不可收拾地,一点点、一点点地占据着她的身体。 封印咒术,她已毫无精力再次发动了,她再也没有镇压它的余力了。 她的自我意识与自我人格还在,但快要维持不住了。Azazel已经入侵至她的意识之中,开始一点点地瓦解她的意志。 “(帮我杀了风间仁与三岛一八,我的身体、我的意识,所有属于我的一切,由你随意掌控……)” 巨大的魔爪变回了魔手,从魔手中散发出的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已将她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封印于体内的Azazel正在蚕食着她,她的自我,一点点地消散着。 “(对不起……我已无法回头了……)” 弥留于她仅存的自我之中,闪现出了身披白色长袍外套,右臂缠绕着漆黑色的绷带与上了锁的金色锁链的男人的背影。 “(我真是够迟钝的,直到现在才察觉到……)” 随着Azazel的蚕食,弥留于她最后的意识之中的那个人的背影也渐渐消弭。 “(我爱你……克劳迪奥……)” 唯一在意自己的那位驱魔师,未从她口中说出的真实的爱的表白,跟着仅存的自我意识一同,从她的脑海中彻底抹去。 Azazel吞噬着仅剩一具空壳的她。 那双坚定、凌厉且能够看清是非黑白与真理的眼眸,失去了光芒。 空洞的双眸中,眼泪涌出,划过她的脸颊,徐徐地从脸庞落下。 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下,是她,亦又不是她。 她的衣着没有变,只是从原本的靛蓝色转变成了金黄色;半扎发发型披散着的黑发也转变了金发;靛蓝色的烟熏妆与淡紫红色的口红出乎意料地保留了下来。 陈旧白绷带下的魔化的左手于深蓝紫色与淡紫色间无限循环地转换着。 靛蓝色的眼影下,一道泪痕,残留于她那毫无任何神情的冷艳的美貌中。 “那个身姿是……” 亲眼看到她的变化的他以冷静遮掩了难以置信,因为,她那身金色的着装,令他想起了那时全身上下都是金黄色的,从遗迹下方破土而出的复活的Azazel。 毫无疑问,她这副模样,即为Azazel。 她是Azazel,Azazel也是她。 章节五凶星(中)part.5恶魔的拯救 “一定要打倒你……” 话音刚落,他与她同时冲向对方,发动攻击。 他解放血脉中的恶魔之力,不再是从持有Azazel之力的她的手中活下去,而是要打赢她。 “一定要杀了你……” 她解开了禁锢于体内的Azazel的封印,任由Azazel吞噬她、支配她。 只为她的一个执念,杀死他,杀死风间仁。 处于半魔化形态的他与被Azazel支配的她正式交上手了。激烈且又难舍难分的魔物间的战斗,谁也不让谁的,一时难以分出胜负。 他要尽快地打倒她,她要尽快地除掉他。 他与她,为各自的目的而战。 “你的意识……似乎并没有完全消失殆尽……” 他防住她突如其来的踢击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那双看向自己的空洞的瞳孔,掺杂着几分执着。她的表情,沉静中掺有几分愤怒。 “或许吧……真亏你还有闲情关心我呢……” 说着说着,她十分不屑地收起被防住的踢击,魔化的左手伸向了他。 可是这一回,伸向他的魔化的左手被他捉住了。然后,以一记当身投使她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中心摔倒在地。 “刚开始的猛烈攻击,已经耗尽了你不少的体力了。” “那又如何……” 重新站起来后,她继续朝他发起进攻。 从开始维持到现在的不断地进攻,的确如他所说,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她的攻击频率与速度慢了不少,她渐渐地感到力不从心了。 她感到很累,但她还不能够罢休,还不能倒下。 她必须,杀了他。 “风间仁……” 她一边呼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慢慢地朝他走去。 “为了杀你,我可以选择......不惜变成了名为Azazel的怪物……” 说完,她便冲了上去。 “结束了!” 瞬间消失又瞬间于零距离下出现在他的面前,魔化的左手已转变为巨大的魔爪,逼近他,即将给予他超强力的致命一击。 当然,这是她最后的全力一击。 静站着的他望着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他攻来。 他很清楚,这是她的孤注一掷,她在背水一战。 由魔手转化而成的魔爪,离他只剩分毫之差了。 他于魔爪接近他的那一刹那,躲了过去,然后,一记由恶魔之力环绕着的右拳直打向了她的腹部。 “不会……吧……”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进行反击。 她没有想过,一旦她最后的全力一击落空,必然会露出破绽,从而毫无招架之力。 从腹部传来的痛楚传遍全身,再加上体力已用尽。她的身体因此失去重心倒了下来,巨大的魔爪重新变回魔手。 她没能成功杀死风间仁,她彻彻底底地输了。 等待失败的她的,是被他亲手杀死的命运。 静静地、默默地、毫无恐惧地等待着死神的迎接,死亡的来临。 他已来到了她的身边,前额上象征着半魔化的刺青早已消失。并且,那双浅黄的琥珀色瞳孔,变回了漆黑色。 “果然保留了点自我意识啊。” 他弯下身,看着被打倒的她。 “是啊,我没想到我还能在被支配的情况下保有自我。” 她自己心里清楚得很,若不是与生俱来强大的灵力、自身坚定顽强的意志,以及强烈的执念的话,她是绝对不可能在被Azazel吞噬的情况下保留住一点自我。 “只不过……维持不了太久的……” Azazel也许会发现她还没有被完全支配也说不定呢。 “为了杀我变成Azazel,你的理由真够无聊啊。” “无聊……么……” 稍微再回想一下,她将杀他的借口,编得是很无聊,没有什么意义。 “成为迟早会复活的Azazel的容器,并非是你的期望吧。” “说得好像流淌于体内的恶魔之血并非是你的期望似的……” “明明如此厌恶,却不得不肩负着……么……” 无论是最后取得胜利且幸存下去的他,还是未达成使命且失败的她,都承受着相同的痛苦。 背负着各自极为排斥、极为憎恨的魔之诅咒。 这时,她才意识到:他与她,是同类。 而Azazel,偏偏在她好不容易求得一丝安宁的时候跟她作对,魔化的左手十分突然地释放出魔之气息,开始控制被打倒、受伤的她。她的魔手,不受控制地朝他袭来。 他一只手抓住了她失控的魔手,另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扶起她受伤、精疲力尽的身躯,紧紧地将不受控制的她倚靠在他身上。 耀眼的、明亮的白光于他的双手中闪烁着,传入她那被魔之气息缠绕着的失控的魔手,传入她不受控制的身体内部。 纯洁的白光令她感受到了说不出的安祥与温暖,十分柔和地在她的体内游走着。魔化的左手上的魔之气息徐徐消散,体内处于狂暴状态的Azazel渐渐稳定。紧接着,她那身金色的衣着变回了原本的靛蓝色,就连那头金发,也变回了原本的黑色。 魔化的左手重新回到了她的控制之中,Azazel老老实实地回到了封印的囚笼之中,还有她,从被Azazel的支配与掌控中清醒过来,取回自我,变回了原本的模样。尽管她依然保留着魔性之女的形态。 “为何……身为恶魔的你会具备抑制恶魔的力量……” “这股力量……来自于我逝去许久的母亲……” 意想不到的事情,出乎意料的回答,一时不知该说点什么。 “真是不可思议呢……” 若非刚才的亲身经历与亲眼所见的话,她几乎不会选择去接受这份意外,去相信这个答案。 “看样子……是我错怪你了呢,风间仁……” 这一刻,她算是看清他了,也了解到了他身为恶魔,却能够抑制得住恶魔之力的缘由。 那么……抹杀他的念头,姑且先放在一边吧。 “仁,刚刚到底发生了什——”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于此,正小步快速地朝他的方向走去。话之所以未说完,恐怕是看到了正靠在他身上的她吧。 “扎菲娜……么……” 第一眼看去或许有么点儿难以置信,从而产生一丝怀疑。 因为……那时在沙漠边缘某个小小的部族村落中遇见并且给予过帮助与指引的她,变化实在是太大了。 虽然大庭相径,仿佛判若二人,但男人还是很快地认出且确定了她的身份。 竖直竖起的一头沙棕色头发,蓝色的双眸,脸上淡淡的伤痕,还有金银轻装铠甲般服装的左肩上金银狮子的肩甲。 通过这几个特征,她很快认出了改名男人。 “自从Azazel被击倒后,还真是……许久不见呢……拉尔斯……” 用尽最后的力气向赶来的拉尔斯寒暄了几句后,终究因体力不济倒在了他,风间仁的身上,闭上双眸,犹如陷入漫长的昏睡的睡美人般。 “她该不会跟你交手后就……” “先把她给救下来,我们有许多问题需要她来解答。” “明白了,明白了,把她直接带到医疗部队那儿进行治疗。” 拉尔斯负责带路,其身后的风间仁抱起陷入昏迷中的她,一同前往医疗部队的所在地。 “一定要醒过来,因为关于某条重大疑点的碎片,就在你的手中……” 拉尔斯对着昏迷的她祈祷道。 遗憾的是,意识进入昏睡中的她,是听不见拉尔斯对她的祈祷的。 章节五凶星(下)part.1另一面 黑暗与欢悦。 柔和的月光与淡雅的紫晶化为点点繁星,与无边无际的黑暗中飞舞着。 “我是否……成功地将Azazel封印住了呢……” 蓝白色与淡紫色的点点星光照亮的黑暗中,她缓缓地坠落着、坠落着…… 宛若胸衣,印着银色薰衣草图案的浅紫色的下摆的金黄色的上装;一条印有金黄色图案的红色裙子,且裙子上系着一条印着银色图饰的铜蓝色腰带;一条与裙子相同颜色、相同图案的围巾;一副金黄色的袖套以及一点简朴的佩饰。 固定于半盘着的黑发的左侧的发辫与未梳理进去的碎发、金黄色袖套上的毛穗、蓝色与橙色的双圆环的耳饰、银白色的腰链,伴随着她极度缓慢的下落,轻轻地、微微地飘动着、摆动着。 于左半边开叉的拂动的红色裙摆下,能够看见被掩盖住且佩戴在左大腿上镶有浅黄色的琥珀石与翡翠色的绿松石的金属腿环。并且还搭配着一双金棕色的低跟凉鞋,点缀于脚背的装饰带上的,是墨绿色的松石。 如此性感,且又充满异域风情的着装打扮,那是……过去身为王室陵墓守护者时期的她。 呈现于脑海里最后的记忆,是施展一族代代相传的古老的仪式的过程中,镇守至今的魔之封印Azazel的精神体及其强烈又庞大的邪恶的魔之气息涌入她的体内,一点一点地侵蚀着她的身躯。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于无尽的深渊般的黑暗与幽微的点点星火中徐徐坠落的她,终于缓缓地睁开了久闭的双眸。 “这轮幽光……” 偏向于漆黑的暗蓝色的烟熏妆下两只褐色的眼睛,如清晰的平面镜般倒影出位于正上方的“月蚀”。 黑色的“月亮”沐浴在蓝白色与淡紫色的间接光中,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围绕在她四周的繁繁星点源源不断地往上升,源源不断地汇集于正上方被黑色“月亮”遮挡住的间接光中。 “究竟是……什么……” 调整失去重心的身体,以保持站立状态。举起的左手,伸向正上方遮住柔和的间接光的“月蚀”。 在惊喜与好奇心的驱使下,她试着前往正上方的“月蚀”,一窥到底。 渴望与堕落。 上一秒,她于被点燃的苍蓝色火焰照亮的黑暗却又神圣的墓室内举行远古的仪式,尝试着将被击倒后仅剩精神体形态的Azazel封印于自己的体内。 下一秒,她于幽暗与繁繁星点交织在一起的未知的深谷中,一味地下坠着,不知何处是尽头。或许,毫无尽头可言吧。 暗蓝色的眼影下的褐色双眸,目不转睛地望着正上方沐浴着交汇月光与紫晶光的间接光的黑色“月亮”。 “是带领我走出黑暗的……” 试图捉住于正上方照耀着她的温柔的光,试图接近那轮“月蚀”。 “出口……么……” 渴望到达散发着柔和的光辉的“月蚀”,但是,控制着她前进的身躯,保留在原地,于黑暗中漂浮着。 渴望拉近与正上方的“月蚀”的距离,却寸步难行。哪怕使出全身力气,依然停留在原地,难以于毫无重力的黑暗中前进。 “停下吧,无论怎么前行,终归是徒劳无功的。” 一个声音于黑暗中传来,以劝告的口吻对尝试前进的她说道。 “不试一试,怎敢断定其结果是徒劳的……” 明知难以于失去重力的环境下前行,却不顾那道声音给出的劝告,一意孤行。继续朝着蓝白色与淡紫色的“月蚀”所在的方向,尽全力地前进着。 “多么理直气壮地反驳啊。只可惜……” 刚才的声音又一次于黑暗中回响着。接着,一只缠着陈旧白绷带的、黯淡的深蓝紫色的手于繁繁星点的黑暗中出现,缓缓地伸向漂浮在原地中努力地行进的她。 “目前的你……暂时是无法离开的……” 话音刚落,那只手已搭在她的右肩上,使正尝试着前行的她停了下来。同时,陈旧白绷带下的手开始从黯淡的深蓝紫色转变成明亮的淡紫色。 黑暗中格外耳熟却又有点儿陌生的声音,黑暗中突然朝她伸出的手,她开始犹豫了。 短暂的迟疑与停顿下,欢悦与渴望于心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偶然涌入进来的愤怒与不满。 “你是谁?为什么要阻拦我?” 她十分生气地质问着出现在其身后的“陌生人”。 可当她转向后方时,惊慌立刻取代了愤怒。 她难以置信的凝视着面前的“陌生人”,简直就与照镜子时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异。 “陌生人”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相同的容貌,相同的发色与瞳色,以及相同的烟熏妆。不同的地方在于“陌生人”的黑发呈半扎半散发型,且眼影是古老神秘的靛蓝色。 除此之外,服装也同样以古老神秘的靛蓝色为主。 左半部分是黑褐色的紧身衣,右半部分是分别印着欧式藤蔓与古埃及莲花图腾相结合的花纹、太阳、星象、蜘蛛以及排列有序的十二星座符号的靛蓝色的蕾丝网眼装的上装;一条同样于左半边开叉的靛蓝色的短裙;一双印着与上装相同的花纹和月亮纹饰的黑褐色的连裤袜;还搭配着一双靛蓝色的高跟凉鞋,且点缀于靛蓝色的鞋带与鞋后跟上的,是银色的小水钻。 同样佩戴着首饰,却是精美绝伦的奢华金饰;同样戴着围巾,却是一条长长的、靛蓝色的围巾;如双胞胎姐妹般的“陌生人”,却是保守不失性感,充满欧式异域风情的衣着装扮。 还有一个区别,则是那位“陌生的双胞胎姐妹”的左手。虽保有着正常人类的手的外观,破旧的白绷带却无法掩盖住裸露在外的五根尖锐的深蓝紫色的手指,就连手掌与手背的一部分也呈现为深蓝紫色。 这只左手,保有了人类的手的外形,但早已失去了人类的本质。 一脸惊讶的她无言以对地看着面前“陌生的双胞胎姐妹”。 “我是谁……么……” 平淡的言语,冷冷的微笑,似是对不知情的她的讽刺,似是对自己无奈的挖苦。 亲自提完问题后,便含蓄地回答不知情的她道。 “这种问题……你一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罢,那张如出一辙的冷艳的美貌上,露出了一丝充满魅惑的微笑。靛蓝色的烟熏妆下同样魅惑的眼神,似是嫣然一笑回应着因过于诧异一时无法思考与回答的她。 章节五凶星(下)part.2过去与现在 “我自己……么……” 冷淡却又意在言外的话语中,不知情的她终于意识到面前与她一模一样的“陌生人”的真实身份了。 那是……另外一个她,亦可说是…… “未来的……我么……”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身穿靛蓝色服装的另一个她欲言又止,应该正在构思能够令稍微知情的她听得进、信得过的说辞。 一小会儿的沉思后,另一个她继续说道。 “准确地来说,我是……现在的你……” “现在的……我……” “我知道我的话令你产生了疑惑,在作解释之前,仔细地看看你的左手。” “我的……左手……” 照着另一个她所说的,目光一点点地看向不由自主地、缓缓地举起的左手。 “这是我的左手……为何会……” 左手举向眼前后,惊恐开始充斥在她的内心中。 她的左手已不再是正常人类的手了,尽管外形得以保留了下来,却失去了作为人的实质。她的左手,在发光,从黯淡的深蓝紫色转变为明亮的淡紫色。 这只左手,不正是另外一个她那缠着陈旧的白绷带的左手吗? “嗯!有什么在我的体内……” 伴随着疑惑的,还有从她身体内传来的说不出的痛苦,就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折腾着她。一股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从她的左手中释放,于她的左手中缠绕着。 “嗯……Azazel……么……” 突如其来以至措手不及,却还保有一丝清醒与理智,她感应到了Azazel的狂躁与暴动。而且,那只散发着强烈的魔之气息的左手,开始脱离她的控制了。 “Azazel……它想做什么……” “保持自我清醒,绝对不能让那头怪物完全占据你。” “Azazel……打算占据我……” 还没搞清楚怎么一回事,她那不受控制的左手已被另一个她的双手轻握住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 她十分不解地询问轻握着其失控的左手的另一个她道。 “Calm……down……(冷……静……)” 极度轻声的冷静,似是在安抚她体内开始失控的Azazel,又似是对自己的暗示。 一股力量从另一个她的手中隐约释放,又隐约传入她失控的左手中。缠绕于左手中的魔之气息开始削弱,然后消散…… “刚才那是……” 当魔之气息完全消散时,原本失控的左手重新回到了她的掌控之中。不过,她有点儿好奇刚才另一个她对她的左手施加了什么。 “封印咒术。我们一族的能力,本身就以封印为主的。” “封印么……我几乎忘了我有这个能力了……” “劝你最好不要忘记,Azazel迟早会像刚才那样闹腾的。” “Azazel会像刚才……等一下!” 在另一个她的提醒下,她无意间想到了什么。 “我的左手是受Azazel的影响变成这样的,换言之——” “一点儿都没错,你成功地将Azazel的精神体封印于你的体内了。” “……果然成功了呢……” 得知Azazel成功地于自己体内被封印住后,她松了一口气,心里也踏实、放心了不少,也包括了些许慰藉。 “成功是成功了,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放心与慰藉,被另一个她这么一讲,全都灰飞烟灭了。 紧接着,另一个她朝她伸出了左手,轻托于其缠着绷带的左手中一颗蓝紫色的水晶球,停留在她的眼前。 “这颗水晶球……” “Azazel的核心,哪怕只剩下一具空壳也有它能够发挥的作用,收下吧。” “只剩下空壳的核心所能够发挥的作用……” 她迟疑地接过了轻托于另一个她手中那颗蓝紫色的水晶球。 “那颗水晶球,终归是AZAZEL的核心,它或许能够帮助你控制住Azazel的力量。” “控制Azazel的力量……我真的可以做到么……” “你的话一定可以做到的,尽管这个过程十分艰难。若是你的话,一定有能力控制Azazel,并且将它的力量为己所用。不过……” 解释到这里,另一个她突然戛然而止了。 “我总有一天会变成你的,是么……” 在她的提问下,另一个她以沉默地点头取代了口头回答。 “真是如此啊……” 轻托着另一个她递给自己的水晶球,她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已开始,一点点地转变为她眼中的另一个她了…… 那只受Azazel的影响产生异变的魔化的左手即是她朝另一个她转变的开始。 另一个她,象征着自己的未来的她…… “明知接下来的命运的情况下,不后悔当时作出的选择么?” 掺杂同情与关怀的询问,于半晌的沉默中从另一个她的口中脱口而出。 “你后悔过么?” 她平淡地询问另一个她道。 “从来没有……因为这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 回答的同时,另一个她的语气竟如此得温柔平和,毫无往日的冷淡。 “我想……你也一定不会为自己做出的选择感到后悔吧……” 说完,另一个她向她露出了一个平易近人、温暖与真切的微笑,一点儿都不像素日冷漠又严肃的她。 或许是对她,这个作为过去的自己的宽慰,又或许是释怀。 另一个她,即现在的她化为青蓝色的光,其身姿正缓缓散去。 “不会后悔的……” 这是临别前,过去的自己,即她给现在的自己,另一个她的答复。 “这样啊……那就好……” 过去的自己无悔又坚定的回答,令现在的她感到十分安心。 “一旦下定决心,从不回头,从不反悔。” 这是通过彼此间的问答所得出的最后的结论,也是彼此间一个小小的试探。看看她们的初衷是否发生了变化。 “只有这一点,我们是一样的。” 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凡是下定决心的,她们一定会去做,绝不后悔,绝不抱怨。使命与职责,这是她们应尽的。 过去的她与现在的她,二者抱有相同的初衷,对于初衷抱有相同的态度。 “真的是……太好了……” 现在的她,即另一个她带着满足与欣慰的笑容,正式告别了她,即过去的自己。她已化为青蓝色的光,于她眼前消失,于正上方散发着蓝白色与淡紫色的“月蚀”的间接光中升起。 以魔化的左手轻托着水晶球的她,目送了另一个自己的消失与离去。 她做了一个虚幻,却又显得如此真实的梦。 于梦境中清醒,迎面而来的是有那么点儿刺眼的光线。 过去身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她于被苍蓝色火焰点亮的墓室中醒来;现在作为恶魔之血狩猎者的她于某间医疗单人间中醒来。 醒来后的第一眼,过去的她发现自己的左手因将Azazel封印于体内的缘故,已异变成一只魔手,且魔化的左手轻托着一颗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现在的她则发现自己受伤的地方缠上了白色的绷带。 她试图回忆于奇妙的梦中遇见的另外一个自己。 不可思议,却又格外真实,就像是真的发生过一样。 她的过去与她的现在于梦中相遇,然后于现实中回归各自所在。 过去王室陵墓的守护者,如今恶魔之血的狩猎者。 同一个人,两个身份,却有相同之处,她最根本的地方并没有任何改变。 初衷、决心、选择,她绝不会说变就变的。 “I accept my fate,whatever it may be……(无论命运发生了什么变数,我仍旧会接受我自己的命运……)” 命运在掌控她的同时,她也试着掌控命运。 命运,本来就该由她亲自掌管与把握,由她自己来定义。 正因为是由她自己掌握的命运,所以才注定了这个转变,从王室陵墓的守护者到持有魔物之力的魔性之女,恶魔的狩猎者。 不是命中注定,而是她为她自己选好,然后接受的命运。 不是命运的傀儡,而是命运的主人、主宰者。 过去作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她与现在以狩猎恶魔为目的的魔性之女的她,都是命运的编织者。编织、谱写属于她的命运。 章节五凶星(下)part.3各持己见 暗淡的褐色双眸凝望着其身之所在。 通亮空旷的房间、几件必要的精密的医疗仪器与设备、一张洁白色的床铺、以及静躺在床铺上的体力透支且受伤的她自己。 靛蓝色的服装与黑褐色的连裤袜上多了崭新的白色的绷带的缠绕,与本身用来掩饰魔化的左手,从未被换下的陈旧的白绷带形成了十分鲜明的对比。 无精打采地躺下,思考着、反省着、沉默着。丝毫没有为捡回一条命,又获得相对妥善的医疗照顾感到喜悦。 陈旧绷带下的魔化的左手一闪一闪地发着光,从黯淡的深蓝紫色转变为明亮的淡紫色,再从明亮的淡紫色变回黯淡的深蓝紫色。如此循环…… 目前看来,状况姑且算是稳定下来了。 “(还在啊……)” 轻微地、缓缓地转过头,看见了熟悉的漆黑色的背影。原本黯然无神的褐色双眼,旋即充满了光彩。 她追寻至今的狩猎目标,还在。 他就在这里,近在眼前。 仔细确认了房间内只有作为伤者的自己与跟自己保持距离的他后,她缓缓地起身,缓缓地从洁白色的床铺上下来。 屏住呼吸、收敛杀气、保持镇定、轻手轻脚地朝漆黑色的背影,他的方向缓缓前行着。 “(只要能够阻止得了Azazel的复活,即便是错误的,只能一错到底了。)” 重拾一时放下的狩猎恶魔的执念,一点点地拉近与他的距离,握着的右手,一点点地亮出藏匿于身后的古铜金匕首。 “(稍微有那么点儿另眼相看,可仔细想来……)” 接近他的身后,停下,藏匿于身后的匕首已于明面亮出,布满纹饰的古铜金刀柄于戴着金戒的右手中握着。 “(恶魔的存在,终归威胁到了这个世界。所以……)” 握于右手中的古铜金匕首,已被举了起来。 “(你的存在,果然必须被抹杀掉,风间仁……)” 细长、锋利、冰冷的刀身朝着他毫无任何防备的身后逼近,锐利的刀尖离他只差分毫之差。一击,只需这悄无声息的一刺,即可结束他的生命。 举起的匕首,于无声中刺向了他。最后一步后,即为他的死期。 实际的结果,往往会与预期的结果恰恰相反。 冷冰冰的刀尖无声无息地触碰到了他的背后,适得其反的是,尖锐的刀尖无法刺进他那身黑衣下的血肉之躯。 拿着古铜金匕首的右手,被一只手给出其不意地握住了。 “抱歉啊,扎菲娜,现在还不是杀仁的时候。” 即将成功的隐秘的暗杀,于最后一刻被拦了下来。 “拉尔斯……” 平静与冷漠完美地将轻微的吃惊给掩盖了过去。掺有丝许凶狠的冷冷的眼神看向阻碍自己刺杀的人,伴随着从她口中冷冷地道出的一个名字。 曾经协助过彼此,一度被寄于拯救世界的希望,算是熟识的拉尔斯,如今为了风间仁,亲自拦住了想要杀死他的自己。 “让开。” 她以冷漠的口吻命令拉尔斯道。 “我绝对不会让你伤害仁的。” 持着用来结束作为恶魔的他的性命的匕首的右手,在拉尔斯的“忠告”下,被握得越来越紧。 “连你也要阻止我么……” “前提是你对仁起了杀心。” “这样啊……” 她不再说话,而是抬起左腿,朝拉尔斯的腹部狠狠踢去。 “还有能力战斗啊……” 尽管用空出来的另一只手勉强防住了她突如其来的一脚,却怎么也没料到与仁交战过后的她还有点余力朝自己发动攻击。 拉尔斯不得不松开她握着匕首的右手,开始进入战斗状态。 “你与我的想法与观点,此刻已大有径庭。况且,与风间仁站在同一战线的你,即为我的敌人,拉尔斯。” “真没想到会麻烦到必须与你一战的地步啊……” 边发牢骚边摆好战斗架势后,电花于拉尔斯紧握的双拳中放出,瞬间闪鸣,又瞬间消失。 “你的执念,由我来阻止。放弃吧,扎菲娜。” 随着拉尔斯的那番宣言,一场战斗,在所难免。 一度相互帮助过,又一度相互并肩作战的二人,因为风间仁产生了分歧。 拉尔斯为了保护风间仁,被迫与她交战,希望她能够就此停手。 她为了杀死风间仁,必须打败阻拦着自己的拉尔斯。 产生分歧的二人,抱着各自的想法,正式开始交战。 无需暗器与武器,无需任何小聪明与手段,用拳头和各自的格斗技巧来解决。 她已收起握于右手中的匕首,以接近闪现般的瞬移速度,疾速地朝拉尔斯攻来。 与风间仁战斗时留下的伤还没有完完全全地恢复,她不得不加快进攻的速度,尽快尽早地应付掉拉尔斯。 明明受了伤,却丝毫没有影响到她的正常发挥。感慨她那几近可怕的意志与执念的同时,拉尔斯不得不全力以赴,十分认真地应对她快速且又频繁的进攻。 因为伤势,她必须速战速决。一旦速战转变成了持久战,反而会对受伤的她十分不利。所以,她必须得快。 带着受伤的身体速战速决,反而会背道而驰。从受伤处传来的隐隐疼痛隐约又间接地影响到了她的正常发挥。 这一点拉尔斯也是十分清楚的,他稍微察觉到她的速度开始慢了下来,就连进攻的次数也不怎么频繁了。 他的机会,来了。 “接下来可能会很疼哦……” 以极低的声音说出这句话时,拉尔斯箭步如飞,比速度开始慢下来的她更早一步地占到了主动进攻的优势。以一记直拳朝她的腰侧打去,被打中的腰侧,闪鸣着少许的电花。 承受了拉尔斯一记直拳的她,因惯性的冲击,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好在她及时地伸出一只手,以魔化的左手支撑于地面,勉强支撑住了不受控制向后退的身体。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腰侧上的新伤与之前跟风间仁战斗时留下的旧伤一并复发,一时没有起身的余力。 “对不起啊……扎菲娜……” 虽然成功阻止了她,拉尔斯的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欣慰,也没有表现出一丝放松。反而略微担心起她的伤势了。 那记带着电花的直拳命中她的腰侧的同时,说不定正好触及到了她的旧伤。旧伤与新伤一并复发的情况下,她肯定十分不好受。 拉尔斯的道歉,肉体上一并复发的新旧伤痛,她都无动于衷。只是默不作声地忍着身上的疼痛,吃力又逞强地爬了起来。 右手捂着受伤的腰侧,褐色的双眸默默地注视着拉尔斯。 过于平静的表情,几乎没有露出一丝痛苦地神色。 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默默地接受了自己的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 况且,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难进行战斗了。伤上加伤的身体,别说是作为狩猎目标的风间仁,就连妨碍到她的拉尔斯,她也无法打赢。 拉尔斯之所以停手,无非就是考虑到她的身体新伤与旧伤同时并存,仅此而已。 “真是狼狈不堪……” 默然许久的他终于开口说话了。 不用看,他也知道她与拉尔斯之间的小打小闹已经分出胜负了。 当然,以她的再度败北与再次被打伤而告终。 “为何不杀了我……” 就如他所说的,两次交战,两次落败,尤其是第二次带伤战斗,把自己折腾得遍体鳞伤的同时,也把自己整得十分狼狈。 可有一个疑惑困扰于她的心中,他为何要救下自己,留下自己的性命。 “明知我还会来杀你的,为何要救我……” 她继续追问,其视线从拉尔斯转移到了他的背影。 “告诉我,风间仁,你到底是为了什么选择留下我的性命。” 她希望他能够解开困惑在她心中的疑惑。 “为什么么……那是因为……” 他转身看向负伤疑虑的她,悠悠地说道。 “有一道十分难以理解的问题,只有你能够详细地说明其中的缘由。” 一道难以理解的问题,她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Azazel的再度复活……么……” Azazel一度就是被他与拉尔斯二人合力击败的。关于其再度复活一事,肯定抱有着很大的疑问与怀疑的。 “是的,所以扎菲娜,能否告诉我和仁当时Azazel被击倒后的事么?” “可以……” 在他救下自己的理由与拉尔斯的附议下,她答应告诉二人当时那桩事情结束后留下的余烟与后事。 关于Azazel再度复活一事的真假,只有她知情,也只有她能够解答。 章节五凶星(下)part.4真相大白 她与她的族人,自古代就从事王室陵墓的守护者一职,世世代代镇守着魔之封印,一头封印于地底深处,被称为人类威胁的古代怪物Azazel。 那时,战争突然爆发,外加震撼世界的两大凶星,引发战争的风间仁与后来的介入者三岛一八的冲突,她无法防止Azazel的复活。 Azazel不可避免地复活,然后被拉尔斯与风间仁击倒,世界因而得救……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重见天日的那一刻,迎接她的是混乱动荡已变得不像样子的世界,几乎变成废墟的城市…… 她怎么也没料到这个世界已经变得如此破败不堪了。 自然,也不难以解释近期禁锢于自己体内的Azazel不断折磨她的起因了。 伤上加伤的她回到了床铺,坐在洁白色的床上,开始向他与拉尔斯讲述Azazel被击倒后的后事。 “什么……Azazel还没有被完全消灭……” 一旁十分小心地帮她处理伤势的拉尔斯听闻Azazel没被消灭掉后,露出了惊诧的神色,整个人也一下子愣住了。这一愣,使他在帮忙处理伤口时,稍微失了手,不慎碰到了她受伤的部位。 “疼疼疼……轻一点啊,拉尔斯。” 拉尔斯无意的小小的失手,使得她的讲述因被刺激到的伤痛被打断。新伤牵动旧伤,想默默忍受不出声都有那么点儿困难。 “啊不好意思……” 淡定的致歉后,拉尔斯继续帮她当心地处理伤势。 “话说回来扎菲娜,Azazel真的还活着啊?” “是的,化为精神体,从而没有遭到消灭。因此我……” “成为了禁锢Azazel的封印容器么……” 他,即目光看向他处的风间仁接过了她正要说的话。 “嗯,通过一族代代相传的仪式,得以成功地将Azazel(的精神体)封印于我的身体内。所以我能够使用Azazel的部分力量,还能够十分精准地感知出恶魔的存在,还有这只左手……” 说着说着,她看向缓缓伸出的、缠着陈旧白绷带、一闪一闪发着光的魔化的左手。 “你的左手……Azazel的影响么……” 以缄默回答吃惊的拉尔斯,就似乎……她是有意让其看到这只魔手的。 “果然是这么一回事啊……” “什么意思啊,仁?” 她的讲述,拉尔斯一知半解;而他,马上意识到了其中的关键。 “Azazel之所以以精神体形态得以存活,恐怕是因为我与一八的存在吧。” “你与一八,也就是说……” “只要我和一八仍旧活在这个世界上,Azazel……终有一天会复活……” “怎……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他的解释,令拉尔斯难以相信,以致无法接受这样的说辞。 “我知道你会接受不了,可是……风间仁他,说出了事实。” “事实……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扎菲娜……” 他的说辞,再附加上她的补充,拉尔斯越听越糊涂了。 “我真的越来越不明白你们俩在说什么了……” 也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拉尔斯只觉得自己什么都搞不清楚了。 “风间仁与三岛一八,是具有恶魔之力的人。” 少顷,她告诉了疑惑不解的拉尔斯其中的缘由。 “恶魔之力,我听仁提及过……” 轻声低喃下,拉尔斯开始沉思了起来。 沉思么?不,拉尔斯正在回忆那时仁对他说的那些话,即引发战争的真相。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Azazel与仁和一八的联系,再结合扎菲娜的部族中那则关于两大凶星的神话传说……” 在她似是有意,又似是无意的点拨下,拉尔斯很快意识到了什么。 “就是这么一回事,只要不抹杀掉恶魔之血,Azazel总有一天会再次复活的。” 紧接着,她对有所察觉的拉尔斯应和道。 “这就是你无论如何都要杀死仁的理由么?” “我必须杀了风间仁,封印于我体内的Azazel的力量,越来越强了。另外……我剩下的时间,是真的不多了……” 她告诉了二人Azazel没有被彻底消灭这一实情,也说出了她为何要杀他,即风间仁的理由。 “的确战争会引起人类的负面情感,而且人类的负面情感,正是能够使Azazel变强,开始一点点地实体化的粮食。” 他又一次于久久的默然中开口说话。 “你怎么知道……” “Azazel曾经用意念与我进行了联络,当时真的多亏了你啊。若非那次的相遇与交谈,我恐怕不会意识到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的那个声音的主人是Azazel。” “Azazel……那时对你说了什么……” “'万物产生之时,负面能量将赋予吾实体',Azazel的意识是这样说的。不过,这一回Azazel……” “没错,风间仁,这一回我即为Azazel的实体,它早已有想要占据我的身体的企图了。” 一向冷静的她,说着说着露出了些许的忧愁。 “我不知道我当下还能抑制住Azazel多久……我……” “你有没有想过你与我,还有一八之间实力上的悬殊差距?” 他的反问突然打断了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有过,只是所剩无几的时间不容许我继续思考下去,我没有细想,就直接……” “直接冲上去杀人,哪怕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 “嗯……” 只有这个问题,她没有作出任何回答。 不知是出于对死亡的恐惧,还是对自己的思虑不全感到惭愧,她不再说话。 “你若杀了我,这世上还有谁能够阻止得了一八呢?就凭你一个人么?连我都无法击倒的你,怎么可能打得败一八呢?” 伴随着说完的这句尖酸刻薄的话,风间仁,他离开了医疗单人间。 毫无反驳,只是默默地坐在洁白色的床铺上,默默地望着他离去的黑色的背影,再默默地接受着拉尔斯简单却又基本的伤口上的处理与治疗。 就帮她处理伤口来讲,拉尔斯还是挺细心、听谨慎的。起码不会因一时的不留神,又不当心触碰到她受伤的位置。 “还是很在意仁最后对你说的话么?” 她没有回答,不过呢,还真的被拉尔斯给说中了。她就在思考着他,也就是风间仁走前最后跟他说的那句尖酸刻薄,明明带着讽刺却言之有理的反话。 “扎菲娜,其实我也跟你一样,想把仁给杀了。” “哦?” 有那么点儿出乎意料的话,使得她饶有兴趣地回应了一下正在帮她处理伤势的拉尔斯。 “可否说来给我听听么?曾经与风间仁为敌的叛军首领拉尔斯,为何又十分突然地帮助过去的敌人,然后一道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呢?” 她能够看出,拉尔斯说想杀风间仁与其实际上协助风间仁有着十分明显的矛盾。这其中,一定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情。 她正试着从拉尔斯口中套出他所隐瞒的实情。 “因为能够结束这场战争的,只有仁。” 拉尔斯说出这句话时,她变得目瞪口呆,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 片刻,她又恢复素日的镇定自若,半信半疑地问道。 “所以,这即是你无论如何都要阻挡我杀掉风间仁的理由么?” “是啊,仁毕竟还有非做不可的事,我不能让他死在你的手里。至少现在他还不能够死。” “风间仁非做不可的事……” 以十分细小,仅自己可听见的声音说出其中比较有用的信息,而后细细思索着刚才的那句话。 “难不成……” 很快,她明白了那句话到底意味着什么。 “拉尔斯,你该不会想借风间仁的手杀死三岛一八终止战争?” “真不愧是扎菲娜,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 拉尔斯的回答,令她与渴求的真相的距离被进一步地拉近。 “你把拯救世界的希望赌在了风间仁的身上?” “这是他的命运。” “风间仁的……命运……” 与拉尔斯的对话中,她发现有些事物难以琢磨。她对他,风间仁的认知,终归没有拉尔斯那么透彻。 “当初是他引发这场战乱的,那么,这场战乱……” “必须由风间仁亲手终结……么……” “嗯,就像只有恶魔能够杀死恶魔那样……” “因而不惜与联合国的情报部门为敌么……” “啊啊……我有需要仁的理由,仅此而已。” 拉尔斯把该说的全都如实地告诉她了。 “好了,这样就可以了。” 她的伤势,拉尔斯已经帮她处理完毕了。 “完全痊愈前,静静地养伤吧。” 新伤与旧伤遍布于身,缠在身上的白绷带又多了几条。神情上与言语上毫无感激之情,只是一脸平静地、默默地注视着拉尔斯。 “话说回来,扎菲娜,我们还能再合作一回么?” “让我再协助你一回,为了什么呢?” 与那时于暗中观察和指引,再到后来的现身提供协助不同。这一回,换作是拉尔斯主动向她提出合作与帮助的请求。 “仁的事情,我们是有分歧的。可一八的事情,我们的观点是保持一致的。”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一同对付三岛一八?” 她立马猜到了拉尔斯在计划着什么了。 “对。不过针对你,要附赠一个条件。” “是不是限制我在对付三岛一八期间,绝对不能伤害风间仁呢?” 还未说出口的条件直接被她当面说穿,使得拉尔斯表现得相当尴尬。即使试着用笑容掩饰,还是掩藏不住几分难堪。 “好了我知道了,在一同协商如何应对三岛一八期间,我会试着尽量不去杀风间仁的。这样总可以了吧?” “你确定你不会再杀仁……” 尽管她口头上的答应在拉尔斯的预料之中,可一想到她对仁的杀心,却始终放心不下来。 “难道我的保证十分不可靠么,拉尔斯?”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才答应了拉尔斯的合作请求。虽然对他,风间仁抱有着强烈的杀意,但考虑到当下的世界格局、三岛一八的野心与拉尔斯不惜保护仁的理由时,她选择了顾全大局。 放下杀风间仁的私心,转身加入拉尔斯,一道投身于应对现今继续于世界各地引发战乱的三岛一八。 “好吧好吧,就当我们之间谈判成立。” 一番交谈下,她终于接受了拉尔斯的请求,与其再度建立了互帮互助的合作关系。 拉尔斯也不再感到为难,她已对不再杀仁一事做了口头上的保证。 “那么,在正式的恶战打响前,乖乖地把伤养好吧,扎菲娜。” 说罢,拉尔斯也转身离开了。 医疗单人间,只剩下新旧伤并存于一身的她独自一人坐在洁白色的床铺上,默默地、静静地陷入一番沉思。 她与拉尔斯,当时协助过彼此。然后到Azazel被击倒后的现在,因风间仁一事一度产生分歧,却又因想要阻止三岛一八这一新的共同点,从而再度建立合作关系。 无论怎么样,另一股恶魔之血也要尽早抹除掉…… 章节五凶星(下)part.5战线成立 “看样子是交涉成立了呢……” 刚走出她所在的医疗单人间后没多久,一个熟知的声音传入了拉尔斯的耳中。 医疗单人间外的一面墙上,一个男人十分优雅地站靠着,就仿佛恭候着在内部呆了很久的拉尔斯的出现。 男人身着一袭纯白色的西装,纯白色衬衫的衣领上系着一条紫红色的领带,脚上一双有着金色纹饰的黑皮鞋。 白西装外还披着一件半深蓝色半长春花色的冬季长款正式外套,外套的其中一半,印有着银白色的花朵与独角兽的纹饰。戴着黑色手套的双手抱肩,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 怎么看都是一个十分高雅的帅哥富豪,然而在其一头银白色的短发下,是一对不需言语便已看穿一切的深邃瞳孔。 “所幸最后还是挺顺利的。” 就如男人所说的,与她之间的交涉格外顺利。 “进程是很顺利,那结果呢?在里面受伤的她是怎么说的?” “扎菲娜答应帮我们一同对付一八。别担心,她一向都是思虑周全、顾全大局的。嘛,她暂时是不会杀仁的。” “你就那么确定她不再会杀仁?” “不然我为何大费周章告诉她我的目的与计划,还要讲明其中的利害呢?” 拉尔斯将在医疗单人间内与她的沟通内容向倚靠在墙上的优雅的银发男人一一悉数。顺带表述一下自己的观点,和对她的见解。 “也对,那是否如你期望的那样发展呢?” 银发男人略带一丝傲慢与夸耀的口吻问拉尔斯道。 “我说的那些话,扎菲娜一定会听进去的。相信我,绝对不会一下子出什么差错的,李。” 拉尔斯胸有成竹地回答站靠在墙上的银发男人道。 “这样一来,对付一八的战线也差不多建立完成了。” 说到这里,被拉尔斯称为李的银发男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沾沾自喜的微笑。 “Excellent~” 她于医疗单人间一张洁白色的床铺上悄然坐着。 风间仁与拉尔斯相继离开后,又过了很久很久…… 她独自一人于医疗单人间内度过了又久又长的时间。 无人问津、无人看望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保持着沉默。 维持着坐姿,一句话都没有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与发呆几乎无异。 就像是特意将自己与其所置身的单人间外的一切隔离屏蔽那般。 她已于此呆了很长很长时间了,直到现在仍然孤身一人。 陪伴着她的,恐怕只有缠绕在其伤口处的白绷带吧。 “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 拖着疼痛难忍的身躯的妮娜带领着身披一袭白色长袍外套的驱魔师来到了她所在的医疗单人间的门口。 “(她真的在这儿么……)” 一心寻找她的他,白衣驱魔师看向门口心想道。 “你要找的她就在那儿。进去吧,克劳迪奥。” 说完,妮娜从他的身边擦肩走去,一袭漆黑色的皮衣上,缠着十分显眼,与暗黑色进行反衬的白色绷带。而白色绷带所缠着的位置,正是之前被她的魔化的左手重创的腹部。 妮娜离去时,他打开了医疗单人间的门,进入了内部。 门被轻轻推开的声音传入到了几乎没有任何反应的、默默的她的耳中。 门口再熟悉不过且又象征着神圣之白的身影映射于她那双黯然失色的褐色瞳孔中。 门前坐在洁白色床铺上,虽缠着白绷带却再眼熟不过的靛蓝色的身影映现于站在门口的他的眼前。 她微微地低下头,不敢正视突然来访的他一眼。 他缓缓地、径直地向她走来。 “你这是在做什么……” 随着她于良久的沉静中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的,是他紧随其后的拥抱。 “谢天谢地你平安无事……” 他紧紧地拥抱着她的同时,久违的欣慰取代了占据其心中好久的担忧与不安。 难以言喻的心潮起伏与百感交集下,想说的话不知该从何说出,心中的喜悦不知该如何表达,只是紧抱住安然无恙的她。 沉静寡言的她预测出他一定会来找自己,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快找着自己。 可见,他对自己的执著,到了如此的地步。 他的行动,完完全全地触动了她的心弦。 “对不起……” 相拥中,传来了她极度细微的歉疚之音。 “真的很抱歉,害你一直担心到现在……” 就像是做了错事的坏孩子般,试着通过不停地道歉换取他的谅解。 “之前的事,就让其统统过去掉吧。你没事便是我最大的安心与满足。” “克劳迪奥……” 轻声念出他的名字的同时,他已原谅了她之前的擅自离去。 拥抱中,他的其中一只手伸向她平静的脸庞,轻撩着散下的黑发,顺势轻托着她的脸颊。 四目对视下,是对彼此的沉迷,沉迷之心,就差一个代表爱的吻。 “不好意思啊,克劳迪奥,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想吻她,然而她的右手伸出的两根手指却无情地堵在了他的嘴唇上。 非但没有生气,还格外得平和。一如既往平淡的言语中,多了几分温情在内。就连一向凝然的美丽的外表,多了一丝平易近人的微笑。 而后,她笑着告诉尚未知情的他道。 “真正的战斗,从即刻开始……” 章节六终战(part.1)血之宿命的开始 可还记得那位老者,过去曾侍奉八条家的仆人无意间咏唱的歌谣的内容? “那边的鬼啊,快让开,快让开。” 在日本,鬼是与地狱、暗黑势力结合,会危害人类甚至吃人的怪物。 而在这首歌谣中,鬼代表八条家的神秘力量,即当年的三岛一美,如今的三岛一八与风间仁所持有的恶魔之力,是通过血缘关系获得的。 “红色的河川,要玩水。河川的尽头也是鬼。” 河川,本就清澈无色,当它被染上红色时,会联想到什么呢?鲜红却又腥味刺鼻的血。 没有猜错,红色的河川,在这首歌谣中代表血。那么以此类推,河川的尽头代表的,恐怕是血脉吧。 “河川的尽头也是鬼”,另言之,是隐藏于血脉中的神秘力量,而八条家的神秘力量正是通过血缘关系代代相传的。 这股在现在被极少数知情者称作恶魔之力的神秘力量,唯有流淌着八条家血脉的人方可获得。 “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这场鬼抓人。” 所谓的鬼抓人,通俗来讲就是捉迷藏。而捉迷藏在日本被称为鬼游,鬼游的玩法毋庸置疑与捉迷藏类似。 唯一不同的地方,便是“鬼”会上去追跑动中的人,当然,人可以躲藏。不过呢,鬼游中第一个被“鬼”捉住的人,即为下一轮鬼游中的“鬼”。 如此持续与循环,名为鬼游的捉迷藏,何时才能够结束呢。 那首歌谣,是京都的八条家自古以来的童谣。简短的童谣,在某种意义上也注定了三岛家的悲惨命运。 三岛一美背负着八条家的使命被送进了三岛家,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便开始执行家族为其安排好的使命:杀死她的丈夫三岛平八。 但是,这项任务彻底失败,紧随其后的,便是一美的死亡。 “她本来就是要杀掉老夫才送来三岛家的人,那我们的命运一开始就注定得互相残杀……” 这句话,是三岛平八去世之前,对一位为调查三岛家的秘密亲自采访自己的记者说出的。 数十年前,他便对妻子高烧时突然从身后袭击自己有所顾虑,那时从身后传来的杀气,是来自于因高烧正处于昏迷中的一美。 而一美的双眸,瞳色从原本的棕色变成了红色。那双血腥色的双眸,就仿佛铁定要杀他似的。 一开始,平八就怀疑起她的妻子有着双重人格。结果,等到一美再一次袭击自己时,他的顾虑得到了验证。 在那期间,一美带着坚定与少许的讽刺告诉他,这个浑然不知的丈夫为何她会嫁进三岛家的原由。之后,她激发了血脉中的神秘力量,于雷鸣之光中化为鬼,与平八交战。 与非人类的战斗,对于作为人类的平八而言,是一场苦战。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打赢了鬼之形态的一美。 走向被打倒后失去战斗能力,与死亡状态无异的人类形态的一美前,合上其睁开却失神的双眼。然后转过身,准备离去。 可当平八走了没几步,倒在地上且表现为死亡状态的一美站了起来。以鬼之形态,打算从身后偷袭自己的丈夫时,不料被他及时发觉到了。 他的右手,正紧紧地掐着鬼之形态的一美的脖子。 感受到死亡威胁的恶魔一美,以自己的死亡为三岛家的未来所造成的负面影响与夫妻相爱五年为由,乞求丈夫留下自己的性命。 一美的哀求,的确令平八的内心产生了动摇,甚至开始犹豫。曾经一同习武且深爱的宛若师妹般妻子,如今欲取自己性命的鬼,都是一美,却是两个不同的一美。 在自己心中的踌躇与一美的言语之下,平八很快铁下心来,掐着她的脖子的右手越来越紧。 伴随着外面突如其来的电闪雷鸣,他亲手掐死了他的妻子,鬼之形态的一美。 望着死于自己之手的一美,平八什么都没说。一滴眼泪从其眼中流出,于其平静的脸上形成一道泪痕。 出于自卫,他无奈之下,十分痛心地将陪伴自己至今的妻子给击毙。 “要是杀了我,就会让憎恶持续下去……” 这是一美死前对平八说的。最后正如其所述的,她的死亡造就了三岛家长达二十余年的悲剧的血之宿命。 弑杀了一美后,即是三岛家憎恶蔓延的开始。而平八,也意识到了一个难以挽回的事实。 正如鬼游中鬼抓人那一部分,身为流淌着神秘之力血脉的鬼的八条家的一美触碰到了作为人类的三岛家的平八时,三岛家便成了鬼。 也就是说,三岛家的血脉被八条家给污染了。且证据,直指向了平八与一美的儿子三岛一八。 这也正是年幼的一八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平八残忍地丟下不可生还的悬崖的原因。 当初平八之所以残酷地训练一八,甚至到最后为测试自己的儿子是否有资格继承三岛家将其从不可生还的悬崖抛下,只为验证一个假设。 一八既然继承了一美的血脉,想必也一定继承了一美的家族那股神秘力量吧。 平八的假设没有错,还正如他所料想到的。他的儿子一八,果然从不可生还的悬崖中存活了下来。这说明了一八也具备了与母亲相同的神秘的鬼之力,即恶魔之力。 他的儿子,真是流淌了其母亲非人类的血统的话,就不再是人类可言了。 殊不知,这正是三岛家一切悲剧的开始。 最爱的母亲被父亲残忍地杀死,自己被父亲残忍地虐待,再到最后被父亲亲手丢入悬崖。这三件事,为悬崖下重伤昏迷的年幼的一八埋下了憎恶的种子。 三岛家的血之宿命,由此正式展开。 “总有一天你会变成危害世界的存在。” 这就是一美生前奉家族之命杀死平八的原因。 虽然一美的死亡使得这份使命以失败告终,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如其背后的八条家所预知到的。平八,及平八的直系子嗣已将世界卷入战乱,引发了无数牺牲。 这个世界,是平八消失后的世界。位于熔岩火山处的那场残酷地一对一的对决中,一八,在多年的憎恶与仇恨的驱使下,终于杀死了平八,并将其尸体丢入了火山的熔浆之中。 平八的死亡没有为战争划下终止符,一八终究暴露出了想要独自一人支配这个世界的野心。他已率领G企业,入侵了世界各地。 如当时的平八般,一八也开始对这个世界构成了威胁。而当下唯一能够阻止得了他的,只有同样继承了八条家血脉的一八之子风间仁。 一个是有着称霸全世界野心的恶魔。 一个是引发战乱,却又渴望以自己的双手结束战乱,拯救世界的同时从家族的血缘诅咒与宿命中得到摆脱与解放的恶魔。 两个祸害人间的恶魔之间的战斗,终将会打响。 章节六终战(part.2)G企业的黑幕 “能笑到迎接胜利的人,是我。” 高耸入云的摩天楼,是G企业的总部千年塔。而屹立于千年塔的屋顶上的,是一个黑色的背影。 风,轻轻拂过黑色大衣的衣摆,令它随着自己轻轻地摆动着。 顶楼一向都是最佳的观赏点,站在那儿,就如同高傲的王者君临天下那般俯瞰着整座城市。只是,从完好无损的千年塔的顶楼下方看到的,则是数都数不清的废墟。 持续至今的战乱早已将整座城市摧毁得破烂不堪了,战乱留下的硝烟味于晴空万里的蓝天中弥漫着。 军用交通工具的发动机声、武装士兵齐刷刷的跑动声、枪声与炮声不断地于化为废墟的整座城市中回响着。 战争,不光局限于这里,而是全世界。 如今继续于世界各地引发战乱的,正是G企业。 看不到塔顶上方那身随风摆动的黑色大衣下隐藏着什么样的面目,但通过黑色背影双手叉腰的动作,可以推断出他当前的想法,渴望征服世界的企图。 现今世界的混乱动荡的局势,不正是所谓的天赐良机么? 打从一开始,就没人料想到当时因奋力镇压挑起世界大战的三岛财阀,从而一度被视为“救世主”的G企业,竟会出其不意地入侵世界各地,继续发动战争。 黑衣背影下,可以隐约感觉到一丝冰冷的笑意。 这个世界,虽因连续不断的战争仍处于混乱的局面,但掌握其主导权的三岛财阀,随着再度上任的首领三岛平八的去世与当时爆发战争的主谋风间仁的下落不明,渐渐地失去了最初的优势。 因此,战争的主导权,就这样落入了G企业的手中。 黑影下的冷笑代表着世界的形势正朝他所期望的方向发展着。 黑衣背影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塔顶下方的废墟之城。 G企业的特殊部队与战斗人员正在该城中与反抗部队进行战斗,枪声与炮声瞬间响遍全城,已为废墟的城市,很快成了战场。 这都不重要了,而且也没有问题。很快,就可以称霸全世界了。 仿佛将要收获胜利的果实般,塔顶上的黑色背影一边如观戏般凝望着塔下因战争变得支离破碎的世界,一边思考着战争结束后如何支配这个世界。 正在思索着如何将世界掌控于自己手中的黑色背影忽然转过头,视线从塔下的废墟之城转移到自身所在的塔顶处,尤其是他自己的身后。 只有一张侧脸,除了能够看见脸上的伤痕外,还能看见那只散发着血色红光的红色眼睛。 那个身披黑衣的男人,正是以幕后黑手身份于暗中操控G企业,之后登上G企业首领之位的三岛一八。 平八死后紧接而来的全世界入侵与不断发生的战乱,就是一八策划的。只为能够更快、更早地称霸世界。 想要称霸世界,最有效的方法表就是先以武力进行压制,再以恐惧进行震慑。而,战争,自然是必要的。 通过战争,反抗者们才会意识到与敌人之间的巨大悬殊。这样的话,这世上便没人敢站出来反抗G企业了。 越是目标即将达成之时,越不能掉以轻心。原因是,还有反抗者的存在。 一八之所以回头,是因为他已感觉到,有人正乘坐着电梯,直达他所在的塔顶。 通向千年塔屋顶的电梯的门,正被缓缓地打开。紧接着,一抹金银色的身影从电梯门口闪过,朝着一八疾驰飞奔。破损的红色斗篷,随着金银色的身影的飞驰飘动着。 向一八冲去的金银色身影,没有选择直接冲上去攻击,而是掏出随身佩带的手枪。黑色的枪口对准一八的头,扣动扳机,一发子弹从枪口飞出,直朝其脑袋射去。 遗憾的是,再精准的枪法也不可能伤到一八。 枪声响起时,一八便判断出了子弹的轨迹,是直射向自己的脑袋的。 欲取自己性命的子弹,对于一八而言不足为惧。若无其事地微微侧头躲过子弹后,转过身看向胆敢用枪从背后偷袭自己的人。 子弹,非但没能杀死一八,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擦伤的痕迹,真可谓是毫发无伤啊。 “哦?这还真是没想到啊,竟然会是你。” 问起能够对一八本人造成很大程度威胁的,恐怕只有他的儿子风间仁。 可令一八感到意外的是,偷袭他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仁。 “呵,果然跟平八一样,根本不怕枪。” 虽然射出去的子弹没有伤害到一八,枪口却照样对准他。留在扳机上的食指,随时随地会扣下,朝他射出第二发子弹。 出现在一八眼前的持枪者,是世界上知名的叛军首领拉尔斯。 一个叛军首领,本就不会被一八放在眼里。然而这个拉尔斯,对于他而言,是不容忽视的隐患。 原因在于,这个叛军首领与他,体内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至于为何会十分突然地说出拉尔斯与一八流着相同的血脉,还得从那时说起。 章节六终战(part.3)无人知晓的血统 那个时候,还是风间仁率领的三岛财阀与三岛一八率领的G企业之间的斗争。 一八掌管G企业时,通过某条渠道得知了关于拥有灭世之力的古代恶魔的存在,并据悉恶魔已经完全复活。 为此,一八前往了中东,打算亲眼看看传闻被禁锢于某处遗迹中得到复生的古代恶魔。 另一边,身为叛军首领的拉尔斯为了阻止风间仁,与联合国情报部门的雷文一同出发去中东,追寻这个引发战乱的主谋。 在寻找风间仁的路途中,二人来到了遭到三岛财阀旗下的特种部队铁拳众袭击的部族村落,并在那里遇见了扎菲娜。 通过协助扎菲娜一起击退来袭的铁拳众,成功守护住她的部族村落后,作为回报,她带领拉尔斯与雷文来到了位于沙漠边缘的山谷中一扇巨大的大门前。 门前,她告诉了二人有关被封印于门后的遗迹中恶魔的存在,并希望二人能够消灭掉已被复活的恶魔,拯救这个世界。 恰巧扎菲娜正好是镇守着这座遗迹中魔之封印的守护者,所以拉尔斯才得以了解到古代恶魔的真实存在与世界大战之间的关联。 大门的背后,是一处有着悠久历史的遗迹。而屹立于遗迹中的,则是太古时期以万物的调整者之名为其建造,祭祀其存在的神殿。 到了现代,这座神殿封印着一头古代恶魔。那头古代恶魔,就是自古以来被称作调整者的存在。 提前一步进入神殿内部,试图一探究竟的一八与紧随而来的拉尔斯,于神殿内部的中央长廊相遇。然后,二话不说展开了对决。 G企业的幕后掌管者与叛军首领的对决,怎料竟演变得如此激烈。就连信心满满、胜券在握的一八也没料到,一个叛军首领居然能够跟自己打得有来有回、不相上下。 而接受了扎菲娜的委托准备打倒囚禁于神殿内部复活的古代恶魔,顺便找寻风间仁的拉尔斯,为了前去恶魔所在的墓室,不得不与早先到达的一八交手。 能够在实力上与一八平分秋色的,只占少数。作为对手的拉尔斯,却在巧合下成为了这个“少数”中的一员。 面对本身就很强劲的G企业黑幕,一个毫无任何后台的叛军首领能够发挥出不亚于强敌的出色的近战能力,除非…… 明明是不同的格斗流派与技巧,为何能够施展出与自己相同的能力呢?这令一八不禁开始怀疑起拉尔斯的身份。 顾不得这么多,是时候该分出胜负了。 一八与拉尔斯拔足狂奔、冲向彼此,拉近彼此间的距离。在毫无任何间隔的零距离下,二人的进攻动作却出奇的一致,同时迈出左脚,同时朝对方砸出右拳。 对决的结果与渴望击败对方的决心,均都赌在彼此的这一拳上。而这一拳,将会决出最后的胜负。 这一拳,是注入了二人的全力的最后一击。瞬间交汇下,二人的拳头都纷纷打在了对方的脸上。电花,从二人的拳中释放,在同时被击中的二人身上闪鸣着。 在彼此的拳头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力下,二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退去。为了不倒在地上,双方都伸出左手支撑地面,算是勉强稳住了失去平衡的身体。 气喘吁吁地凝视着彼此的二人,都没有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拼尽各自全力的那一拳,反而换得了所谓的平局的胜负。 “真是没想到啊……” 正因这场交手,一八更为坚信自己的猜疑。 “你……有三岛家的血统!” 起身时,一八边喘着气,边道出了他的猜疑。 “这并非是我期望的……” 稍微从刚才一八的那一拳中缓过来的拉尔斯,一边缓缓地站起,一边回答道。 “不过现在我很感激,将这血统赋予给我的这件事!” 起身后的拉尔斯,面对一八对自己的猜疑,没有任何辩解,也没有完全否认。伸出的右手握成拳状时,电花,于攥紧的右拳中闪鸣着。 尽管只有那么一瞬间,一八也绝对不会看错的。 刚才打在他脸上的那一拳,还有在对方的右拳中闪鸣的电花,完全印证了他的猜疑。 叛军首领拉尔斯,竟与自己流淌着相同的血脉。 “这个时候突然冒出个兄弟……” 一八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叛军首领,竟然也是三岛家的一员。而且,他的父亲正好就是自己的父亲,那个即难缠又死都死不透的冷酷狡猾的野心之辈平八。 “玩笑也不是这么开的!” 拉尔斯,这个同父异母的兄弟的存在,无疑给了一八重重地一击。 这么多年来,他未曾听闻过他那个整天想着如何置自己于死地的父亲居然给自己弄来了一个半血缘的兄弟。 就算是第一次碰面,可谁会料到对方是自己的血亲呢。 至于拉尔斯,并不对自己与一八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关系感到吃惊。他现在只想拦住他,让他无处可逃,以此束手就擒。 对于拉尔斯的意图,一八只是冷冷一笑,然后转身朝着神殿的入口走去。 不明一八为何选择在这个时候返回的拉尔斯正想上前阻拦时,一枚闪光dan阻止了他的行动,拉开了他与一八的距离。 而朝他掷出闪光dan的,正是后面赶来的一八的贴身保镖,也就是三岛财阀的首领风间仁的贴身保镖妮娜?威廉姆斯的妹妹安娜?威廉姆斯。 “今天我先撤退,但是别忘了……” 也许是考虑到拉尔斯有着三岛家的血脉,返回的一八停了下来,转过身,告诉他关于三岛家不为人知的残酷的一面。 “无尽的斗争与反叛,是三岛家的血统。” 凛若冰霜的语调下,一八一向平静的神情,却显得格外得严肃。 可见,他这是在以告诫的口吻与拉尔斯说话。 “这是血之宿命,你是逃不掉的!” 虽然一时还没从自己有个异母兄弟的事实中缓回来,却还是觉得有必要让对三岛家毫不知情的叛军首领知道,凡是三岛家的人,必然会卷入血亲间自相残杀的漩涡之中。 永无止境的骨肉相残,即是三岛家被注定的命运。既然流淌着这被诅咒的血统,总有一天,是要背负着这个宿命的。 他这是在警告拉尔斯,下一次见面,就不会像这次给他留情面了。 下一次,他们兄弟间便不再手下留情,只管不停地厮杀,直至击倒或者杀死其中一方为止。 三岛家血之宿命,拉尔斯是无法逃避的。 说完最后的警告后,一八在安娜的陪同下离开了神殿。对于复活的古代恶魔,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风间仁,就交给那个忽然出现的异母兄弟处理。 这一次让一八逃掉了,下一次,绝对不会再让他逃走了。 与宿命无关,而是出自于拉尔斯的决心。 他与一八,迟早会有个了断。 插篇一王陵守护者 一缕光芒透过半敞开的门的门缝涌入内部,点亮了空旷的昏暗,为昏暗增添少许的亮光。 残留于铺在银色桌架的那块玫红色的布上的,是光芒照射进来后的残影。 在那些许的明亮的光的残影下,除了能够看到平时坐落于桌面上那盒做工精巧,类似匣子般的银色底座和静置于银色底座上的那颗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外,还有……不知何时安置于银色底座旁的一对匕首。 照射的光下,一只手伸入铺着玫红色的布的桌面上,拿走了这对匕首中的其中一把。 这是一把做工十分精美的匕首,从其古铜金的刀柄与刀柄上精美绝伦的图案和花纹的雕刻上能够看出。 握着做工如此精致的古铜金刀柄的手,除了大拇指外,其余的四个手指都戴着金戒。其中,中指上戴着的是镶有宝石蓝色钻石的金扳戒。 “为何……送还给我呢……我明明已经……不再需要它们了……” 她坐在银色的桌架前,一边观摩着握在自己右手中的匕首,一边用另一只手轻拭着细长的刀身。魔化的左手难以感受到的,她却能够感受到,在这对华丽的古铜金匕首下的锋利与神圣,即便另外一把依旧置于她的面前。 这对匕首带给她的熟悉感,她就算口中说着不需要,实际上还是念念不忘的。 她出生于中东的某个部族,并在部族中生活、长大的。她的族人,自古代到现今从事着王室陵墓的守护者一职,据悉那些王陵护卫都具有灵力,她也不例外。 由于伴随着与生俱来强大的灵力,年幼的她被当作成将来要守护王室之墓的战士培养着。 “数年前,我从长老手中接过了这对匕首,然后,成为了魔之封印Azazel的守护者。确保Azazel是否处于封印当中,确保没有人能够进入它的神殿内。” 那一天,一支来自异国的武装集团来到了一族所守护的陵墓之中展开了一场杀戮。她和族人为了守护这座陵墓,与异国的入侵者进行了殊死抵抗。 在拼死抵抗的过程中,她展现出了她的能力。她独自一人、单枪匹马冲进敌阵,将那支异国武装集团的所有人,一个都不剩地全部杀光。 出于她在守卫陵墓中的出色表现,她被一族的长老任命为暗杀者,专门负责暗杀方面的任务。 那时的她,还只是个少女,却因一族的职责与使命,少女时期的她的心智,要比其它同龄的平凡少女成熟了不少。 那对匕首,即是在那时长老亲自托付给她的,说明他对眼前有着出色能力的少女,表达了认可,以及所给予的厚望。 “除此之外,还要保护我的族人、我的部族,还有……我们一族所守护的陵墓与圣地……” 自那以后,她孤身一人、默默无闻地守护着她的族人、部族、世代守卫至今的王室陵墓和一族所在的圣地。凡是威胁到她们一族存在的或是无视她的警告的,她都会毫不留情地将其一一抹杀掉。 她不仅是守护者,还是暗杀者。长大成人后的她利用自己与生俱来的强大灵力,以占卜师的身份作掩饰进行暗杀活动。 这对匕首,不但是用来杀人的,而且是开启魔之封印的神殿大门的钥匙。Azazel的神殿,原本是被一道古老的魔法隔绝封印着的,却因两个拥有足以能够摧毁世界之力的恶魔的存在,神殿的隔绝封印被解开,于此世重现。 她不得不每隔一段时间前往魔之封印的所在地,确认那头被封印于内的魔物,是否还在里面,顺带检查它的封印是否牢固。 “我最后一次前往神殿检查内部的封印时,Azazel已经完全实体化了,并且变得越来越强。它的封印即将会被解开,它即将于此世复活。” 跟往常一样,她牵着骆驼来到了Azazel的神殿的所在地。将骆驼安置好后,只身一人来到了神殿的大门前,双手握着那对匕首。 她站在神殿的大门前,挥舞着那对匕首,将它们插入门前雕刻着古老图饰下的洞孔内。刻印于门上的古老图饰从她将匕首插入的那一刻开始发光,门打开了,伴随着从内部传来的些许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 神殿的大门开始缓缓地开启,她的双手从那对匕首做工精美的古铜金的刀柄中松开。伴随着开启中抖落下来的沙子,能够透过缓缓敞开的门缝看清内部了。 开启的神殿大门中,于内部飘散着的魔之气息化作风吹拂着她半盘着的黑发与耳环。迎接站在大门中的她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以及一丝恐惧。 囚禁于神殿内的Azazel从最初的精神体变成了实体。实体化的古代魔物虽然被无数桎梏与枷锁重重束缚住,但是随着世界上发动的战争越来越频繁。 恐惧、悲伤、仇恨等其它负面情感使得Azazel的力量与日俱增。躁动的它逐渐变强、逐渐被唤醒、逐渐冲破挣脱常年拘束它的封印。 无论是Azazel的觉醒还是即将走向灭亡的世界,都还仅仅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然而所谓时间上的问题,其实早已所剩无几了。 “哎……如今在某种程度上与Azazel融为一体的我,恐怕早已失去继续持有它们的资格了……” 身为守护者与暗杀者,她的一生几乎是在杀人中度过的。她用这对匕首,杀死了所有试图入侵一族圣地与其守护的王室陵墓的人。无论是谁,她都不会手下留情的。死在她手下的,不乏那些手持枪械的武装分子,甚至是一支武装集团。 现今持有一族世世代代守护至今的魔之封印Azazel之力的她,某种程度上已经失去了守护者的资格了。所以面对陪伴自己度过大部分时光的这对匕首,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需要了。 然而今天,这对匕首突然物归原主,回到了她的手中。 “我知道你在这里注视着我,一直到现在。我没有说错吧,克劳迪奥。” “啊啊……被你发现了呢……” 昏暗的房间内,一个身披镶有金色衬里和黑色图案的白色长袍外套的男人从暗中缓缓出现,一手轻抚着他那头暗蓝色的后梳发型,在她那双蓝色的双眸中,则是显现出他那有点儿一脸无奈的表情。 “我一直都知道的。只是……为何要把它们还给我,我早就……” “那对匕首对你而言其实是件十分贵重的物件吧。我之前派人将它们进行了一下调整,作为武器的性能还是能够保证的。我仔细考虑了一下,觉得还是物归原主吧。” “物归原主……” 克劳迪奥的那段话,使观摩着右手中的匕首的她产生了疑惑。 “相信我,在接下来消灭恶魔的委托任务中,你一定会用得上的。就是……我又一不留神想到那件事了……” “那件事……我是不是给你留下了一个十分糟糕的印象呢……” “不是糟糕,而是恐怖。当时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竟然……” 关于那件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为了获取克劳迪奥的信任么?还是出于灵力与自己的本能呢? 当时,天狼星射手接到了一桩十分棘手的案子。一个过度沉迷于恶魔之力并与恶魔合为一体的无可救药的人类,为了满足自身的欲望,不少手无寸铁的平民死于非命。 天狼星射手也派遣过手下的驱魔师调查解决此事,结果一个人都没有活着回到教会。 “明明杀了这么多人,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罪恶么……” 身为首领的克劳迪奥与其手下戴着鸟嘴面具的驱魔师们正为此事十分发愁,他们正在思考如何处理。 而定居于教会的她在一旁无意间听闻了此事后,稍微思考了一下,随后离开了教会,展开了她的行动。 “嗯……女人么,一个人到外面做什么呢?” 一个即是人类,却又不是人类的声音叫住了正在充满欧式风格的街道上独自一人徘徊的她。她转过身,发现一个不像人类,不像恶魔的生物站在她的身后。 “看来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人……” “哦?什么意思?” 回答即非人类,又非恶魔的生物的,是她突如其来且又飞快的攻势。她离它十分近,她的攻击快要触碰到它了。 “切,原来是跟那帮驱魔师一样,是来杀我的呀。”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杀死眼前的这头恶魔。为此,她拿出了作为守护者证明的暗杀之刃,长老托付于自己,随身携带至今的那对匕首,一声不吭地朝恶魔袭来。 她与天狼星射手那些戴着鸟嘴面具的黑衣驱魔师不同。比起远距离攻击的枪支,她更习惯用像匕首这种便于隐藏与携带的近距离冷兵器。 再配合她从小在部族中训练出来的敏捷的身手、优异的近战能力及与生俱来的灵力,对付一个恶魔,可谓是绰绰有余。 然而,这可是一头令克劳迪奥他们这帮驱魔师无比头疼的恶魔。它丝毫没有把她放在眼里,不顾她挥舞的一对匕首下,一刀又一刀刺、砍、划在其身上的致命一击,而是一边承受这些攻击,一边开始释放恶魔的力量。 当恶魔开始释放力量时,她不得不停止她的进攻,赶紧躲避。恶魔肆意释放力量,她不断地逃窜躲避着。 “哼,也不过如此嘛。到头来还不是被杀死。” 她算是勉勉强强地躲过了一波恶魔带来的大轰炸,可是,刚才轰炸过程中引起的余波也令她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伤害。 她感觉很疼,却顾不得疼痛,因为恶魔以一眨眼的速度出现在她面前,它的魔爪,正朝她袭来。 刚才受的伤,令她被迫转攻为守,防守住对方的进攻,能躲掉的攻击尽可能地躲避掉。她必须得从恶魔的攻势中活下去。 她不会一味地防守与躲避,这样的话,对手的攻势会越来越猛烈,自己是迟早支撑不住的。她正在,寻求一线生机,一个适当的反击时机。 她的灵力精准无误地告诉了她恶魔接下来的攻击,她决定放手一搏。承受着即将到来的第二击,同时一股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汇聚于她的破旧的白绷带下的左手中。 右手托住环绕着魔之气息的左手,魔化的左手十分快速地转变成Azazel的巨爪,弹开对手的攻击的同时,挥舞着魔物的巨爪,朝它狠狠地反击回去。 “咳……咳……你是……什么……恶魔么……” 她仅凭这么凶狠、猛烈的致命一击,便将这个非人类非恶魔的生物给打趴在地,还令其吐了一摊血,它已经无法站起来了,更别说继续战斗或是作恶了。 动弹不得的恶魔被她的那只由魔化左手转变而成的魔物巨爪死死地紧按在地上,它有气无力地询问她的来历。 然则回应它的,是她右手反手握着先前那对匕首中的其中一把,默不作声且毫不犹豫地朝着它的心脏精准无误地刺了下去。 恶魔一命呜呼,其被刺穿的心脏所涌出的鲜血,溅射在她的脸上、靛蓝色的衣服上,她的右手以及右手握着的匕首的刀身也沾上了不少鲜血。 她对血液并不反感,她杀过太多太多的人了。至于多少人,多少鲜血,或许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 “是你么,扎菲娜……” 从恶魔的死亡中回过神来,迎接她的却是一脸诧异的克劳迪奥。 “你一直都在寻找我么……” 克劳迪奥的脸色十分难看,她不用回头看也都能够猜到八九分了。以十分平淡的语气询问的同时,右手中的匕首从恶魔被刺穿的心脏中拔了出来。 “还是说……我真的是在多管闲事么……” 她浑身上下染上了鲜血的颜色,匕首上的血液,顺着刀身一丝一丝地往下流着…… 亲眼目睹到染着被杀死的恶魔所流出的鲜血的她,脸色诧异且又难堪的最强驱魔师会有何感想呢? 出乎意料地是,克劳迪奥恢复了原本的理智与镇定,然后伸出右手,以温柔平静的口吻告诉沾染血色的她一起回去,一起回到天狼星射手教会。 “一起回去吧,扎菲娜。” 她接受了克劳迪奥难得的好意。牵着异性的手在旁边一起走这样的浪漫想都别想,她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起码她跟着克劳迪奥一同回到教会了,虽说只是一言不发地紧跟其身后。 关于她擅自行动独自一人猎杀令驱魔师们棘手的恶魔一事,克劳迪奥没有继续追究。不过呢,也多亏了这件事,她在这陌生的异国内获得了一份新的工作,以及……一个崭新的身份。 现在,她又一次来到了教会外的世界,那条充满欧式风格的街道上。 她身处的那条街道,算是比较偏僻的吧。安静的小巷、色彩鲜艳的房楼建筑、几间雅致的店铺、小街道上漂亮的花卉和植物。 她置身于宛若童话故事般的景象之中,她与洁白色的石砖台阶中一步一步往上走着。 “喵~喵~” 一只灰蓝色的猫无意间经过此地出现在她的身边,其一对异色眸,天空蓝与琥珀黄的瞳孔正好奇地注视着她。 “真的不怕我么,小家伙……” 她停下了脚步,然后坐在洁白色的石砖台阶上。与此同时,那只拥有异色眸的灰蓝色的小猫十分轻巧地跳到她的腿上,依靠在她身上不断撒娇着。还时不时地用软蓬蓬的猫掌触摸着她的魔化左手。 她以魔化左手的指尖轻抚着小猫的下巴,回应它的期待。小猫非但没有排斥,反而十分享受她的抚摸。 这只不过是在开始委托任务前,享受一下最后的悠闲。如今的她,是天狼星射手的猎魔人,接受教会带来的委托,猎杀恶魔。 插曲二(Part.1)虚假的神话 酷暑难耐的炎炎烈日之下,是光亮闪耀,宛若金黄色大海般无边无际的沙漠,有时候还伴随着忽然骤起的风沙。然而,在灼热、死寂且又单调的金黄色的沙海中所隐藏着的,是尘封已久,早已被世人遗忘的古老与神秘。 位于沙漠遥远的角落中的,是一处遗迹。准确来说,是一座位于沙漠边缘的古老的神殿。可是,通往神殿的山谷被一扇巨大的大门封锁着。 一架漆黑色的直升机于刮起风沙的空中飞翔着,位于半空中的它已经来到那扇被封锁的大门前。面对前方巨大的门,漆黑色的直升机则是十分轻易地于上方越过,到达了大门后的神殿的所在地。 与此同时,在被封锁的大门后的神殿内部…… “于世界各地所出现的这些完全一致的预兆,迎来世界末日的启示录,已经开始了……” 跟往常一样,只身一人前往被封锁着的大门后的神殿之中,确保那头被禁锢于神殿内部的怪物是否还在。神殿内的怪物,即使被囚禁着,也无法阻止其日渐削弱的封印。 她是王室陵墓的守卫,守护着这座神殿的秘密;她也是现任的魔之封印的守护者,保障一族世代守护至今的恶魔仍旧处于封印之中。 被封印的恶魔依然处于桎梏与枷锁的束缚中,就算如此,也无法阻挡其日渐成型的实体化。恶魔何时于长年的封印中挣脱,世界何时走向灭亡,都还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她必须得做点什么。 当她于囚禁着恶魔的神殿的门口中出现时,便意味着她已对处于封印中的恶魔的现状确认完毕了。只不过,有什么声音传入了刚回到外界的她的耳中,似乎是直升机上的螺旋桨转动的声音。 那架于空中越过封锁的大门,飞入门后神殿所在地的漆黑色的直升机在下方平安着陆后,两个身穿黑衣的人从直升机内下来,然后朝上方神殿的方向前进。 刚从连接神殿大门的石梯处走下的她看见了正朝神殿走来的两个黑衣人。于是,她缓缓地朝准备接近神殿的两个黑衣人走去。 前往神殿的两个黑衣人也看见了朝他们走来,阻挡他们继续前往神殿的她。他们停下前进的脚步的同时,她也停了下来,双手叉腰,平静且又略微严肃地注视着前方身穿黑衣的两位突然来访,又在其预料之中的不速之客。 首先是一身黑衣、金发蓝眼的女人,也就是当时在三岛财阀担任左右手的妮娜?威廉姆斯,在前方同样身穿黑衣的男人,即她的上司的点头示意下,走上前询问道。 “你是谁?” “我没找你!” 妮娜的询问,得到的却是她简短、干脆利落的回绝。显然,妮娜并不是她要寻找的,或者说是交谈的对象。在拒绝回答妮娜提出的问题后,她的目光从妮娜转移到了其身边身穿黑衣的商务套装的男人的身上。 “风间仁,我一开始就警告过你了。终止各处的战争行为!”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对面前的黑衣男人作出如此的警告了。因为,这个男人,即风间仁已经挑起了事端,世界各地的战争无一都是他亲手引发的。 而她,之所以现身于风间仁与妮娜的面前,只为阻拦这世上持续不断地战争。若更进一步来说,就是说服风间仁,停止他现在的所作所为。 “我没有应付你的时间。” 她严肃的警告,风间仁丝毫没有理会,反而被他一句轻描淡写的理由蒙混过去。这样的理由,完完全全无视了她作出的告诫,再加上其身边的妮娜为表示疑惑的轻微地朝左侧摆头的动作。 她不得不直奔主题,从最主要、最关键的内容说起,顺便放下了五指按在腰旁的双手。 “这个地方的封印解开的半年,所有的事情都向着传说里记载的终结发生着。再这样下去世界会被毁灭的!” 世界各地的战争,也同样影响到了她的部族。更糟糕的是还影响到了一族世代镇守着的魔之封印。 被禁锢、且开始一点点地实体化的恶魔,早已蠢蠢欲动,于封印的束缚中不断挣扎着。如果战争不被停止,神殿中的恶魔的封印就会被解开,为世界带来灭亡。 她必须得阻止世界走向毁灭这一事态。 而今,她已将原委告诉了面前的二人。至于他们是否会选择停手,可惜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的警告对于风间仁来讲,已经相当于是作废了。 紧接着,风间仁问了她一个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的问题。 “如果你所说的传说被证实是错误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一则流传于她的部族中的古代传说,由上一代口口相传于下一代,由一族的长老传承于她。 可当这则传承至今的古代传说在风间仁提出的充满疑惑的假设下,从未质疑过传说内容真假的她除了听闻后感到的诧异外,还不知该如何作答。 “身为古代民族末裔的你,没察觉到什么吗?” 她没有察觉到的,或许是她早就发觉到的也说不定呢。毕竟,她或多或少已经知道风间仁早就派遣手下的士兵来过此地,即她所守护的这片遗迹,这座神殿。 她之所以能够淡定自若,是因为风间仁接下来说的话,他近期对这里的侦查一事,完全在她的预料之中。 “我在遗迹出现的时候便直接调查至今。虽然那个预兆早有感觉,但是今天变成了确定……” 似乎是欲言又止,又似乎是迟疑。在稍微沉思了一小片刻后,风间仁说出了被确定的预兆。 “那家伙的胎动早已经开始了。” 正如风间仁所说的,那个被确定的预兆就是,它已开始进入狂躁状态了,她对此也是心知肚明的。唯一令她略表惊讶的,就是他对这份预兆的肯定回答。 难道说…… “你的意思是,你早就知道遗迹里有什么?” 风间仁,是否知道了这片遗迹,不,这座神殿所隐藏着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稍稍环视了一下所身之处的遗迹中这些象征着某个遗忘已久的古王朝的遗骸,风间仁讲述了一段留存于此地,亦或说是与此地有渊源的古老的历史。 “太古的时代,有一个被称为调整者的存在。况且,祭祀它的神殿就在这里。那个调整者,名字叫做Azazel。” “为什么你会知道……” 风间仁迄今为止对遗迹、对神殿所展开的调查,她是知道的。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却是他对这片遗迹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了解得如此透彻,甚至还知晓禁锢于神殿内部的古代恶魔Azazel的存在。 震惊与气恼,使她失去了往日的冷静,迫使她去追问对方为何会知道这些。半握拳的手,似乎表达了她的迫切。 “告诉我!为什么你会知道!” “知道了又如何?这会改变些什么吗?” 纵然了解到风间仁通过什么方法得知Azazel的存在,也无法对Azazel即将复活这一事实进行任何的妨碍了。在他的反问下,她很快恢复了平静。 “这个……” 对于已发生的事,是无法作出任何改变的。她只能默认它、接受它,任由它继续发展下去。 “一切都开始运转了,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止……” 风间仁亦是如此,既然他开了这个头,就已经没有回头的余地了。他引起的战争行为加速了Azazel的复活,那就任由它复生吧。 想着想着,一句话从他的口中脱口而出。 “除了我以外。” 风间仁说出这句话后的一小会儿,螺旋桨转动的声音再次响起,漆黑色的直升机从下往上飞向遗迹,开始于空旷的、金黄色石砖平地缓缓下降,同时,还时不时地掀动覆盖于石砖上的尘沙。 直升机前来迎接,准备送它的主人离开此处。 “我们该回去了,G社似乎有所动作了。” 妮娜小步来到风间仁身边,将刚才得到的情报报告给了他。 “知道了。” 突然接到的最新情报的内容,令风间仁对遗迹的调查到此为止。他不得不回到总部,开始处理接下来的各种事务。 最后,他给她留下了一句话,才与妮娜一起搭上直升机离开了遗迹。 此刻,只剩下她一个人站在Azazel的神殿前,于偶尔掀起风沙的遗迹中,目睹着空中漆黑色的直升机远去。 “我…会了结这一切。” 这是风间仁临走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她也许意识到了什么,风间仁,他毫无疑问有了复活Azazel,并将其带到这个世界上的打算。对于他说的“了结这一切”,莫非他要杀死复活的Azazel么? 假如风间仁执意复活Azazel,那么她必须得阻止他这么做。 Azazel的复活已不可避免,她必须得有所行动了。 若想阻止Azazel的复活,就一定要阻止当今世上两颗凶星的冲突,风间仁正是其中一个。 哪怕借他人之手阻止风间仁也行。当然,如果Azazel真的复活了,也可以让那个人去“杀死”那个古代恶魔,避免世界走向灭亡的结局。 她的预感告诉她,有人正在反抗风间仁。而那个人,兴许能够拯救这个世界。 末世的倒计时,早已启动。就如早已翻下的沙漏般,其内部的无数沙粒开始不断地往下撒落,无法倒流。 (To be continued......) 插曲二(Part.2)封印容器 也许传说没有错误,但是传说的意义在于它们并不是一面映射未来的镜子,只是些不可靠的预测。因为,能够塑造未来的,是人类。 她想阻止风间仁、阻止Azazel的复活、阻止世界走向灭亡。可是,阻止谈何容易,正如风间仁所说的,一切都开始运转了。 风间仁起头,于世界各地发动大规模的战争,其次是三岛一八的介入,使得世界的格局变成三岛财阀和G企业这两大世界级企业的斗争。 一个是掀起世界混乱的主谋,一个是因不断压制前者被狂热的世人视为“救世主”的存在。 风间仁与三岛一八,他们其实是那则古代传说中震撼世界的两大凶星。他们之间看似是军事力量的较量,却早已暗示着两者的冲突。 其导致的结果,即是无人能够阻止的,世界的毁灭。 古代恶魔Azazel,是被封印在地底深处的人类威胁。它的回归已是不可避免的必然,而她,作为魔之封印的守护者,根本就无法防止Azazel的复活。 既然Azazel的复活成为了肯定,那么阻止可谓是不会起到任何作用了。她只好接受事态的发展,同时以旁观者的立场静观其变。 她已出发,去寻找她的预感中那个反抗风间仁的叛徒,暗中观察他的行踪,然后顺带给他一点指引。 她的传说之所以没有错误,那是因为事态的最后,就如她所预料到的那样,风间仁与三岛一八给世界填满了足够的负面能量,恐惧与憎恨,这两种来自全世界人类的负面情感,使被封印于神殿内部的Azazel得以复活。 距离世界毁灭只差最后一步了。 可传说,终归是传说,是无法阐明未来的结果的。复活的Azazel在经历了漫长的封印与囚禁后,终于来到了这个世界。世界,是被拯救,还是被毁灭,其结局,难以预测。 她希望这个充满负面情感的、混乱的世界能够被挽救,因为她早就将拯救世界的希望赌在了那个反抗风间仁的叛徒身上。 “就如我所期许的,这个世界被拯救了。” 当时所发生过的种种,她仍旧记忆犹新。正因为是与自己有一定关联的,因此,世界一度险些走向灭亡这么大的事,她是不会轻易忘却的。 “只是我没想到,打败Azazel的那个人,竟然会是……” 当Azazel被击败后,她前往屹立于已经被破损的遗迹中的神殿内收拾最后的残局。当她进入神殿的最深处,即Azazel的寝宫时,映入她的眼前的是处于昏迷状态的风间仁,以及风间仁的前方的一颗深黑紫色的魔珠。 与Azazel经历了殊死一搏的风间仁生死不明。不过,比起昏迷的风间仁,她更加在意的是那颗魔珠。 “果然,没有被彻底消灭掉……” 深黑紫色的魔珠,实际上是Azazel的核心,Azazel庞大的力量的来源。当她捡起地上的魔珠时,她隐约地感觉到了魔珠内所透露着的某种似曾相识的气息。 有一件事,她不得不做。或者说,这件事,只有她能够做到。 她将昏迷的风间仁带出了神殿,将他安置于通往神殿大门的石梯旁的某处。然后,再一次,朝神殿走去。 她没有亲眼目睹到Azazel的完全复活,也没有亲眼目睹到打倒Azazel的那个人。不过所幸,这个世界从复活的Azazel的手中得以保留了下来。只是……她还有一事未了。 她之所以会来到这儿,一方面是出于她身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职责,另一方面,是来自于她与一族的长老的协商。 Azazel的复活与其被击败是必然的,但是…… “Azazel是不可能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毁灭掉的,尤其是它的精神体。” “也就是说,被打败的Azazel苟延残喘地活下来了?” “是的。可惜的是我们一族在经历了这场突如其来地战争后,早已没有余力将Azazel再次封印起来。除非……” 部族中,是她与一族的长老的交谈,他们正在讨论着复活的Azazel被击败后的善后处理。不知为何,长老突然不说话了。 “是不是有其他能够封印Azazel的方法?” 长老没有回答,继续保持着沉默。 “能不能告诉我,封印Azazel的其他方法……” “成为监禁精神体形态Azazel的容器……” 在她的第二次询问下,长老说出了另一个封印Azazel的方法。 “能否告诉我,具体该如何实施呢?” “扎菲娜,难道你……” “身为现任魔之封印的守护者,镇守着Azazel本身就是我该尽的职责。何况,我没能防止Azazel的复活。所以……我想做点什么来弥补……” “你确定要这么做么,扎菲娜?” 她的理由被长老认真、略微严肃的询问打住。 “我已下定决心。所以,长老,请您告诉我,如何将Azazel封印于我的体内。” “好吧……既然是你决定下来的,那么接下来的具体实施方法,一定要仔细听好了,扎菲娜。” 在她那充满坚定与决意的回答下,长老告诉了她如何将Azazel封印于她的体内,同时,也提及到了一个由一族代代相传的仪式及该仪式的具体实行过程。 获悉封印Azazel的方法的她明白,这是她最后一次呆在部族之中了。而她,一脸平静,什么也没想,只身前往遗迹,去做最后一件事,她的应尽之事。 也许这是Azazel被击倒后留给她的最后一项任务吧。她明白、理解这项任务的意义何在。所以她重新进入神殿,面对Azazel这个恶魔,尽管这头古代恶魔当下只剩下精神体了。 此刻她已进入神殿,她的背影之后,是缓缓合上的神殿大门。当她深入神殿内部时,大门合上,且再也看不见她进入后的身影了。 空无一人的遗迹在震动,似乎是突如其来的地震的现象吧,遗迹中的古代建筑物因震动开始倒下。 当震动结束后,屹立于遗迹中的神殿早已不存在了。是的,刚才的震动使得神殿坍塌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片遗迹成了破损的废墟,其结局自然与神殿一样,淹没于沙漠之下。当然,生死不明且又处于昏迷之中的风间仁与进入神殿的她也包括在其中。 “我一度以为我余下的一生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她独自一人于埋没沙海中的神殿内过着闭关自守、几乎暗无天日的生活。她并不觉得孤独,因为,还有一头禁锢于她体内的恶魔,Azazel的精神体陪伴着她。 她与古代恶魔,有很长时间需要友好地、和睦地“相处”了。 至于风间仁的生死,本就不是她该关心的。 “从没想过还能够再一次地回到外面的世界。” 一杯倒满,没有被动过一点水量的玻璃杯,于黑檀木色的桌上,倒映出了一只闪着淡紫色的光的异样的手和手下一颗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 她现在在约定好的咖啡店内,座落于最偏僻、最昏暗的一角。陈旧的白绷带下魔化的左手与左手的指尖下摆弄着的水晶球,为她所座落的那一处带来了些许的亮光。 “绝对不会让你再度复活了。” 她注视着魔化的左手的指尖下的水晶球轻声说道,仿佛从中看见了Azazel的身影。的确是有那么一瞬间,Azazel被封印的模样浮现在水晶球中。 “未来,不该由Azazel你来决定,而是交由人类来塑造。” 那颗水晶球,其本身就是Azazel的核心,其所储蓄的庞大的力量,已经注入进她的魔化左手之中了。她能感觉到,Azazel在她体内所作出的任何反应。 “而我……早已毫无未来可言了……” 满溢的玻璃杯中,是她对自己无奈的讽刺。她接受了她的使命,选好了她自己的命运。这样的她,所承受的、所背负的,实在是太多、太沉重了。 这条名为命运的无形的锁链,已然锁住了她,使她几乎无法动弹。 这是命运,而她,几乎无法从缠绕于她全身的命运之链中挣脱下来。 正因为是她自己选好的命运,因此,她几乎无法反抗由她亲自拟订好的命运,只能任其约束自己。 直到她能完成重返外界时得到的唯一一项任务,她才得以能够从命运中得到解放。 (To be continued.......) 插曲二(Part.3)急转直下 人迹罕至的小巷内,一道深紫色的身影于此缓步行走着。 什么都看不出来的那道深紫色的身影,唯一显眼的是外披着的深紫色的中长款针织外套,并且外套上还连着同色的帽子。踱步时,敞开的外套自然地往后摆动着,看起来更加飘逸。 过膝的黑色皮靴所发出的声响就如同其所置身的小巷的氛围,安静得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包括脚步声。没有声音的步伐,就相当于此人从一开始根本不存在。 踽踽独行的深紫色的身影,于小巷各处穿梭着,仿佛在搜寻某个地方,亦或是在警惕着藏身于此、随处可见的追踪者们。总而言之,她已经开始碎步前进了。 “只有五分钟了……” 一句平淡无奇的话下,便早已不见那道深紫色的身影了。空无一人的巷道中,有一道深海蓝色的拱门,于拱门正上方深海蓝色的墙上挂着一面时钟。时钟上的时针与分针分别所指向的罗马数字,其显示的时间为下午1:55。 深紫色的身影,或者说,她很可能快要赴约迟到了。 另一边,是她的沉默的等待。 她与这间咖啡店,显得有那么点儿格格不入。先不说当下这个时间点店里的客人比较少,就算目前客人不多,她也算是唯一一个没有别人陪伴的客人吧。 独自一人来咖啡店也就算了,她还特地挑了一个最不显眼的位置,即她此时就坐的最偏僻、最昏暗,几乎照不到光的那一处。 她毫不在意那份无人陪同的格格不入,相反地,咖啡店的宁静氛围能够让她在等待期间进行一回占卜。另外,她也十分中意咖啡店带给她的最想要的气氛。 将随身携带的那颗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安置于黑檀木色的桌上,魔化的左手的指尖轻触着球体的表面,然后闭上双眸,开始陷入随即而至的冥想之中。 一向静静地呆在天狼星射手教会最深处的那间鲜为人知(且只有克劳迪奥与她知晓)的房间的她竟会难得地选择在自己的房间以外的地方进行占卜。 谢天谢地她挑到了一个相当好的座位呢,隐蔽,同时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也不会被打扰到。 当她完完全全地进入冥想状态时,等同于完完全全地无视了她所身处的场所及其周遭的环境。 她正在思考着问题,探索着答案。她的四周,轻声交谈的客人、为客人送上咖啡的服务员的走动、咖啡师研磨咖啡豆泡制咖啡的动作、新鲜出炉的咖啡倒入杯中的流动,以及轻音乐的音律全都缓慢,以至于进入停止之中。 正处于她身边发生着的一切,宛若身陷静止的时间般,要么完全停下,要么缓缓地流动着。 将所有的注意力与精力全都集中在占卜中的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的时间流动早就静止了下来。 “叮—呤!” 咖啡店的门被打开了,伴随而来的还有悬挂于店门上方的风铃轻轻摆动所发出的清脆悦耳的声响。过后,只见一道深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店内。 进入咖啡店的深紫色的身影先大致地环顾了一下内部的情形后,很快锁定了位于最偏僻的座位中进行水晶球占卜的她。 “你终于及时地到来了呢。” 深紫色的身影到达最偏僻的座位,还未开口,便迎来了座位上处于占卜中的她的平凡的问候。 “你还真是挑了一个特别好的位置呢。” “是么,你觉得如何?” “的确是个不怎么引人注意的好座位呢。多亏了你那突然发光的左手和那颗水晶球,不然我几乎找不着这儿。” “你居然也会有找不着的时候啊。呵呵……” 轻声冷笑的同时,她睁开了双眼,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深紫色的身影。确切来说,是身披深紫色针织外套的女性。 深紫色的针织外套下,是白色的针织衫和黑色的短裤,脖子上戴着一条简朴的银链,且银链上挂着一把手枪吊坠,于白色针织衫上格外醒目,一副时尚简约的银色手镯戴在右手上。 虽然连着深紫色针织外套的帽子遮挡住了女性的容貌,但是帽子下位于脖颈右侧低垂着的金黄色的卷马尾十分显眼。 身披深紫色针织外套,看不清其半张脸的女性的来临,使处于水晶球占卜时完全冥想状态的她无意间于四周产生的静止的时间被打断。 紧接着,咖啡店内的时间流动恢复了正常。 从黑檀木色的桌下抽出一张同样黑檀木色的椅子,女性就这样什么也没说地坐在了她的对面,顺便摘下了连着针织外套的帽子,露出了其隐藏至今的容貌。 坐在她的对面,披着深紫色针织外套的女性,不是别人,正是昨夜与她一同猎杀恶魔的雇佣杀手妮娜?威廉姆斯。为了方便今天下午约好的碰面,特地换了一套便服。只不过呢…… “换了套服装的同时还特地换了发型……” “其实我今早执行了一项任务,又一次,伪装成新娘去暗杀目标。尽管成功摆脱掉追兵,换上准备好的便服逃离,可婚礼造型师帮我精心弄好的发型就来不及处理掉了,我就这样来了。 好在不像第一次,穿着妹妹安娜的婚纱从我创造的暗杀现场中逃脱。” “那可真是辛苦你了,约我碰面之前还有任务要做。” “是的,幸运的是,任务圆满完成。那么接下来……” 妮娜来了,意示着她的占卜也该结束了,没有得到任何答案的占卜却为她打发掉了不少漫长的等待时间。 她有堆积如山的问题想要询问对面的妮娜,却不知该如何提问,只是保持沉默。魔化的左手的指尖不离水晶球,继续摆弄着。 “你的左手,是Azazel……” 妮娜最先开口,就算不知该从何说起,可是,寻找一个能够谈得上的话题倒并不是桩难事。这不,对面的她那与众不同、又会发光的左手就是个挺不错的谈论主题。 “你很在意我的左手么?” “相当得在意呢。这只左手,真的是Azazel……” 二度相同的疑问,最后换得的是她的沉默。她会沉默不语,说明妮娜看出了点什么了。 “果然是Azazel的手。真是够新奇的呢,Azazel应该被风间仁亲手消灭了才对。” “你刚刚说……是风间仁亲手消灭了Azazel……” 来自妮娜口中的一条重大的信息,使得保持沉默的她终于开口说话了。 当她正要追问时,一名服务员来到她们的桌前,端上了两杯热腾腾、刚出炉的咖啡。 “我没叫你帮我点咖啡吧……” 两个黑褐色的咖啡杯,其内部均为柔和清淡的咖啡本身和铺于其上层薄薄的、纯白色的奶泡。唯一不同的地方,则是辅佐于咖啡上层,用于图案装饰的甜美的配料。 新鲜的热咖啡所散发出的诱人的芳香对她毫无作用,不是她无法通过嗅觉感觉这份芳香,而是她本身就不在意咖啡本身。哪怕这是出自一流咖啡师之手的上等咖啡,也难以引起她的注目。 妮娜点了两杯咖啡,其中一杯是在未经她的答应时为她点下的。来自对方的一点儿心意,她表现得十分冷漠,还有一点儿不领情。 刚才从她的口中出来的那句令人感到有那么点儿不爽的言语,再结合她略显几分任性的态度,妮娜非但没留心,还细细地品味着她手中的卡布奇诺。 “该言归正传了。” 品尝完一口卡布奇诺独有的甜与苦相互交织的双重滋味后,妮娜放下了手中热乎乎的咖啡杯,开始回答她提出的疑惑。 “是风间仁亲手消灭了Azazel,从而拯救了全世界,以及全人类……” “拯救了全世界?拯救了全人类?你确定么?” “我非常确定。” “这样啊……好一个……够令人火大的理由啊!” 回答她的问题时,妮娜已经留意到了她的左手,开始缓缓形成半握拳的手势,她的拳头,越捏越紧…… “开什么玩笑!” 被魔化的左手所重重地敲打的桌面,是她情绪失控的开始。 “为了这个所谓的拯救,不惜破坏掉我族世代守护至今的魔之封印,将Azazel释放出来……就为了这般单纯且无聊透顶的理由……” 被愤怒支配的她失去了以往的镇定自若,她已经开始处于失控之中,只顾着自己发脾气,丝毫不顾自己的周围,包括对面的妮娜。 妮娜的回答,相当于告诉了她何为事实。然而,从其口中所说的事实,是她几乎无法接受的事实。这个事实,也是她气愤的原因。 她的愤怒或多或少开始引起四周人的注意了,为此妮娜继续说道。 “仁为拯救世界的目的与引发战争的行为,本身是相互矛盾的,我是知道的。其实,我从一早就知道了……” “你既然早已知道风间仁的目的,为何……” 或许是发泄完了自身的愤怒,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又或许是听出了妮娜的一丝叹息。她放下了这一时的愤怒,快速调整自己的情绪的波动,使自己冷静下来,继续聆听妮娜未说完的话。 再一次细品一番稍微有所冷却下来的卡布奇诺后,妮娜继续说道。 “因为Azazel被击倒了,那么,这件事就已经结束了。仁,他在这场战斗中赌上了他的一切。” 说着说着,传来了妮娜的一声低叹。 “哎……虽然我也不知道他这样做是否正确。” 一小会儿的停顿后,妮娜又问了恢复冷静的她一句。 “然而即便如此,你也依然能够说他做错了吗?” 一道出自妮娜口中显得意味深长的问题,使得作为被提问者的她有点儿愣住了。若要让她提出她的观点的话,首先得给她点考虑的余地。 像这样的问题,现在的她无法回答,因为她还没来得及消化掉妮娜给她的答案。被固定住的观点难以被改变,再加上,有些事实,她目前难以接受。 “如果我的回答无法令你感到释怀的话,你可以亲自去找风间仁,去问他那时的事情。” 除非照妮娜说的,亲自去找风间仁,寻求一点释怀。可是,有一个问题…… “风间仁在哪里,你知道么?” “不知道。不过,我倒知道仁在谁的手中。” “是谁?” “拉尔斯?亚历桑德森。” “你说……什么……拉尔斯……” 她几乎不敢相信从自己的双耳中听到的那个名字。 拉尔斯?亚历桑德森,曾经隶属于风间仁的三岛财阀旗下的特殊部队铁拳众的军官,如今有着一定知名度的叛军首领,也是她的预感中那个反抗着风间仁的叛徒。 她一度将拯救世界的希望赌在了这个人的身上,并在暗中注意着他的行踪,给他一点引导。 “这怎么可能,风间仁在拉尔斯的手上,这到底是……” 可妮娜的答复,使她几乎无法相信。 “仁打败了Azazel后,便于中东失去了其下落。我呢,暂时接管三岛财阀,一边应对之后的要事,一边寻找风间仁,时不时地密切注视着联合国的一举一动。我敢肯定,仁一定在联合国的人手上。 即便之后财阀的掌控权落入三岛平八手上,我也仍旧在寻找仁的下落。万万没想到的是……” 轻抿一口温温热热的卡布奇诺后,妮娜便接着说道。 “好不容易找到仁的下落的同时,拉尔斯突如其来地,比我捷登先足,当着联合国情报部门的面直接把仁给带走了。” “拉尔斯比你提前一步找到了风间仁?” “没错,为此我带领了铁拳众的一部分人,组成了一支奇袭部队,展开了风间仁的夺回作战。当然,作战失败了,因此我脱离了三岛财阀,重新做回雇佣杀手这份行业。” 妮娜讲述着自己的经历,对面的她倾听着。她知道的越多,疑惑也随之增加。终于,当妮娜叙述完后,她提出了问题。 “明明是敌对关系,拉尔斯为何去找风间仁呢?这么做意义何在?” “我不知道。只是……跟你一样,我也有这样的疑惑。拉尔斯,他一定有什么意图,不惜保护着仁。” “你这话说的,跟跟白说完全没两样嘛。” “对,可如今三岛平八已经去世了,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回到仁的身边了。说不定可以知道拉尔斯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卡布奇诺有一点点凉了,几乎感觉不出它的温热。一口下去,温热犹存,却早已被凉意占去。 半晌,妮娜重新戴上了连着外套的帽子,拿着放置着账单的黑色皮夹站了起来。 “今天就当是我请客吧,我来买单。还有,若你对仁抱有敌意的话,那之后,我们就是敌人了。” “你若真的回到风间仁的身边,代我向他与拉尔斯传句话。告诉他们,Azazel将会再度重返于这个世界。” “行,你的传话,我一定会替你传达到的。” 于前台支付完两杯咖啡的费用后,妮娜走出了咖啡店。 黑檀木色的桌前,只剩下形单影只、默默无闻的她,以及桌上她随身携带的那颗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和属于她的那杯完好无损,从一开始根本就没被动过的咖啡。 妮娜的卡布奇诺在哪里?早在她去买单时被服务员收走了。 直到现在,她保持着她的沉静,没有去动妮娜为她点好的咖啡,也没有伸出手去触碰咖啡杯。 许久,她开口说道。 “拉尔斯?亚历桑德森的所在,应该不难找吧,若是你的话……” 平静的语气下,并非是她在自言自语。她确确切切地在跟一个人说话,对一个如她所料,且现在十分突然地坐在她的面前的熟识的男人说出这么一句话。 被陈旧的白色绷带缠绕着的时而闪光,时而黯淡的魔化的左手,至今未离她的那颗蓝紫色的水晶球。 特别篇:甜蜜的印记 一条安静的小巷,一家安静的咖啡店,一个安静的座位,以及,就座于此的一对安静的“恋人”。 宁静的氛围、偏僻的一角、昏暗的光线下,听不见任何声音、看不清周围情形、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什么都感觉不到,仿佛这一切与自身毫不相干,丝毫没有任何一点联系,可谓是漠不关心。 他找到了停留于最不显眼处的她,而她,却对此无动于衷。 水晶球静置于黑檀木色的桌上,散发着只属于它自身的那一道独一无二的微光。那一微光,也许像白天时悬挂于蓝天的月亮,在耀眼的太阳前不怎么醒目。可是,在这最偏僻、最昏暗、最不起眼的座位处,它是一道格外明亮的光芒。 水晶球的上方,是一只深蓝紫色的手,那是她的左手。外观上来看跟正常人类的手无异,实际上,这是古代恶魔Azazel的手。 因将存活至只剩下精神体的Azazel长期封印于体内,再加上Azazel本身带给她的长期影响,所以,她的左手与连接着左手的小臂的一部分呈现为魔化状态。从而造就了她如今的那只魔化的左手。 略微破旧的白色绷带遮挡住了小臂表面上的魔化腐蚀,却无法完全掩盖住她的魔化的左手,手掌的一小部分和五根手指裸露在外。非常容易给他人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 裸露在外的五根尖锐的、魔化的指尖正小心翼翼地轻抚着安置于黑檀木色桌上那颗只归属于她一个人的水晶球的表面。伴随着水晶球内散发出来的蓝紫色的光,轻触其球体表面的魔化的指尖开始从黯淡的深蓝紫色转变为明亮的淡紫色。 不会看错的,她的魔化的左手在发光,闪烁着不亚于水晶球内的光还要光亮的光。 “真是够讽刺的呢。明明是恶魔的手,却能够发出不亚于紫晶般高雅的光芒。” 正对面身披神圣之白的长袍外套的驱魔师看着她那闪着亮光的魔化的左手轻声说道,即是嘲讽又是感叹。 的确,她的魔化的左手,光看裸露着的一小部分手掌与手指,不禁会想起神秘优雅的紫水晶,一种宛若葡萄酒色般光莹可爱,象征宁静,带来灵感与智慧的最高贵的水晶宝石。 将恶魔的手与高雅的紫晶相提并论是十分不切实际的,可以用荒谬一词来形容。而今,恶魔的手,即是她当前的左手,论外观、质地与色泽,确实能够与神秘浪漫,代表真实与希望的紫水晶相媲美。 如同坐在正对面的驱魔师所说的,她的左手,正散发出紫晶所独有的高雅光芒,哪怕这高雅的亮光只维持一小会儿后便开始一点点地黯淡下去了。不用感到遗憾,黯淡后,必定会再次闪起,那个光芒。 驱魔师的那番话,她听而不闻,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默默无闻的她,凝视着她的水晶球,从驱魔师找到她后至现在,她就一直这样,没有正视对方。 闪烁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于黑檀木色的桌上任由她那尖刺,却又宛若紫晶般魅惑又绚丽的魔化的指尖轻微地摆动着。 水晶球的表面,时不时且隐约地照映出她平静的面容。 “嗯……” 于她的魔化的左手的指尖下的水晶球,因她的心不在焉,从她的指尖中偏离。水晶球缓缓地向前滚动着,正好落入了正对面的驱魔师的手中。 别看驱魔师身披着象征着神圣的白色长袍外套,他的右臂被漆黑色的绷带缠绕着,且绷带上还挂着一条上了锁的金色的锁链。然而,漆黑色的绷带下或多或少能够看见其右臂上未被遮掩住的黑色的类似刺青的图案。 水晶球于驱魔师戴着白色手套的右手中被轻轻推去,重新回到了她的魔化的左手中。 她心不在焉的原因,其实已经一目了然了。可她不希望被他看见这样的自己,她故作平静,作出漠不关心的表态,尽可能地隐藏住那份心不在焉。 黑檀木色的桌上,除了一颗闪着蓝紫色的光芒的水晶球外,还有,一杯属于她的,迄今为止还没有被动过的咖啡。 或许,这杯咖啡能够平复她此刻的内心的波动,哪怕它早已完全冷却了。 置于黑檀木色桌上的水晶球已经被她收走了,并且,此刻,她的双手,正轻捧着那个黑褐色的咖啡杯,品尝起至此未被动过的那杯“完好无损”的咖啡。 “甜的,还有细腻润滑的感觉以及……苦涩……” 咖啡入口时,她最先品味到的是甜甜的、牛奶般的糖浆味,其次是香滑的奶泡,至于她最后品味出的那份苦涩,那是口味浓郁的意式咖啡。 同时,她还感觉到了一样东西…… “克劳迪奥,你……是什么时候帮我换了一杯热咖啡的……” 是温度。当她开始品尝起她未曾动过的咖啡时,她能够感觉到咖啡从她的口中传入的热度。 这杯热乎乎的咖啡,很明显是他,坐在正对面的驱魔师趁她不注意时,悄悄地替她换好的。 但……他不在她的正对面了。 “与那一杯早已冷却的咖啡相比,一杯新鲜出炉的热咖啡能够令你感受得到它最好的口感吧。”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中回响着。而且,声源,离她特别近。 “你,是什么时候……” 扫视的余光下,她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坐在了她的旁边。 “别误会,只是想近距离注视着你。” “就连理由也编得如此无趣呢……” 对于忽然坐在自己旁边的驱魔师,她并不感到意外,也视而不见。自顾自地细品着捧在她双手中的那杯即甜蜜又苦涩的咖啡。 依旧是与初次品尝时相同的口感,甜蜜、润滑以及苦涩。唯一的区别,在于最初入口时的滚烫感已被此时的温热感所取代。感觉不出烫,却能品味到与滚烫时完全不同的滋味。 “你看起来十分中意焦糖玛奇朵呢。” “算是吧,即不觉得太甜,也不会觉得太苦。味道上感觉……刚刚好……” 意式咖啡本身就是又浓又苦的。然而,当又浓又苦的咖啡与细腻的奶泡和甜甜的焦糖结合后,是令人回味无穷的温柔与甜美。 正因这份香甜与轻柔的口感,焦糖玛奇朵反而更受女孩子们的喜爱,尤其是对独自一人于咖啡店内静候的女孩而言,一杯甜甜的焦糖玛奇朵,便足以消磨这寂静且又漫长的时光。 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清静,早就被坐在她旁边的那位驱魔师给打破了。 “你知道焦糖玛奇朵的寓意么?” “哦?一杯咖啡也有它所包含的意义?那到底是……” 温热的咖啡杯照样不离她的双手,她却没有继续品味那杯开始有点凉意的焦糖玛奇朵,而是饶有兴趣且抱着一丝期待,等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相反地,他没有说话。就像是……故意隐约其辞那般。 “焦糖玛奇朵的寓意,能否告诉我么,克劳迪奥……” 咖啡杯已从她的双手中脱离,回到了黑檀木色的桌上。闪烁着如同紫晶般淡雅的光的魔化的左手的指尖轻勾着他缠绕着右臂的漆黑色的绷带上那条上了锁的金色锁链。 她看向旁边的驱魔师,轻声问道。就算他没有正视自己一眼也没关系…… “你真的想知道?” 这不仅仅是对她的询问,而是一种试探。他正在试探她,是否真心想要知道,寓意的作答。 “是的……” 她的回答声很轻很轻,与低声细语几乎无异。 “这样啊……如果你是真心想要知道的话,不如先拿出你的诚意如何?” “我的……诚意……” 虽然他说的话有些含糊,但是聪明的她可能意识到了什么。那位驱魔师,打算让她做什么,就只做这么一件事。 寓意的回答,他会在最后如约告诉她的。在那之前,还得要看她的表现。若她的表现能够令他满意的话,说不定很快就能够得到他的回答。 “(他到底要我……做什么呢……)” 魔化的左手的指尖从挂在缠绕着驱魔师右臂的漆黑色绷带上的那条上了锁的金色的锁链中松开,她转过头,于黑檀木色的桌前静静地考虑起他提出的意味不明的条件。 殊不知,驱魔师已经开始小心翼翼地、一点一点地接近她。 “你这是在做什么……” 趁她毫无任何防备的时候,他已完全贴近她。回过神来,她才发现他那只缠绕着漆黑色绷带的手臂早已搂住了她的腰。 她就这样毫无任何距离地依靠在他的身边。 “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克劳迪奥……” 心跳,开始一点点地加速跳动;身体,开始一点点地轻微地颤抖;眼神,也开始一点点地逐渐迷离。不知所措又莫名紧张,即便如此,她依然想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倘若要怨,就怨你挑了如此偏僻的座位吧。所以,别问了,行么……” 再次看向他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已然轻托住了她的脸颊,四目对视下,她感到他的脸,靠得很近很近。她的呼吸,开始混乱,她快要难以保持以往的冷静了。微微张开的唇,已而被他的唇覆盖住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居然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这是来自驱魔师的灼热的吻,其温热的唇吻上了她那微凉的朱唇,在她的唇上不停地蠕动着、咬磨着,浅浅地、轻轻地吻着她。同时,其温热的舌滑入她的口中,贪婪地攫取着属于她的气息。 她挣扎着,想要逃开他突如其来的这一吻,却无奈被他牢牢捆住。深情的热吻下,她反抗的力量,开始逐渐变弱。 她再也没有力气从驱魔师的手中挣脱下来了。 十分被动地选择顺从,十分被动地接受他的吻,大脑开始变得一片空白。 往常的冷静早已所剩无几了。最后一丝理性可有可无之下,她忘了思考。 不是她不想思考,而是她早已没有思考的余力了。 现在,她只是本能地想抱住他,紧些、再紧些。闭上双眼,然后如条件反射般,回应、加深他的灼热的吻。 她那宛若紫晶般夺人心魄的魔化的左手,仍旧一闪一闪地发着淡紫色的光。 也许是因为焦糖玛奇朵的一丝甜蜜残存于她的唇中吧,所以吻她的时候,驱魔师就感觉到了,她的唇,异常得甜美。 一向沉稳自制的她,渐渐地开始失控了。 一瞬间的失控,一瞬间的悸动,无论是他,还是她,丝毫都没有在意周围的一切。 灼热且又深情的吻,甜蜜,也会令人陶醉。 “这下你该满意了吧,克劳迪奥……” 紧贴在一起的四瓣红唇分离后,她才得以能够说出话来。零乱的呼吸、扑朔迷离的眼神、泛红的脸颊、拥抱着驱魔师的双手,她还没有完完全全地从刚才的那一吻中缓过来。至少,她的理性回来了。 “可以回答我么,焦糖玛奇朵的寓意……” 她的诚意确确实实地传达给他了,那么他应该如约回答这个寓意。 少顷,他在她的耳边,悄声细语地告诉了她答案。 “甜蜜的……印记……” 一丝丝的惊愕下,拥抱的双手开始缓缓地从他的身上松开。她大致猜测出了他真正的意图,刚才的吻与焦糖玛奇朵的寓意,或许是……想要向她表达什么吧…… 她猜对了。原因是……她已经被驱魔师拥抱住了。 “你想表明什么……” 她有点儿捉摸不透他此刻所抱有的想法了。 “我想和你交往,扎菲娜。” “你说……什么……” “我想与你建立恋人的关系。可以么……” 他之所以如此大费周章地策划出这么意外的一出戏,无非就是想要跟她告白,然后……得到她的肯定的答应。 她有所迟疑,而他,正在等待着她肯定的答复。 “也不是不可以的……” 迟疑了一小会儿的她开口说道。 “算了吧,为了你的期待,我姑且先答应下来吧。这个回答,你能接受么,克劳迪奥……” 说出答案的同时,她那原本就泛红的脸颊,反而变得更加通红了。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被表白,且对方还是收留了自己的驱魔师。 焦糖玛奇朵的寓意是甜蜜的印记,也是恋人间“爱的印记”。 他已在她的初吻中烙下了这份隐藏许久的爱。 她早已在那位驱魔师的心里,成了他生命中不可取代的唯一。 章节五前(part.1)同中有异 同样一个人,在镜面当中,却与镜前的自己判若两人。 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镜像,在镜前的人眼中,是多么得真实,丝毫看不出任何一丝虚假。 她确确实实地看见了,镜面中身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另一个她。 她其实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她的一生,于一成不变的守护的职责与使命中安详地、静静地度过。 她这一生,本该如此…… 镜中身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她伸出的右手,是镜前的她伸出的左手。尽管隔着一面平面镜,却难以阻挡两只手指与指间的相互“接触”,即便到最后触碰到的是镜面也无妨。 王室陵墓守护者的她的右手,是正常人类的手。可是,作为镜像的对立面的她的左手,是犹如神秘魅惑的紫晶质地般的恶魔的手。 她的左手与连接着左手的小臂的一部分是黯淡的深蓝紫色,且呈现为受魔物腐蚀后的魔化状态。而此时,左手与其连接着的小臂的一部分开始从灰暗的深蓝紫色转变为明亮的淡紫色,她的左手,在发光。 一闪一闪地发着光的同时,显现为魔化状态的皮肤表面的颜色在黯淡的深蓝紫色与明亮的淡紫色之间,无限循环地变化着。 曾经半盘着的黑发,如今披散下来了。 她怎么可能会忘掉呢,当时一度被魔物支配的自己,在凭实力险胜了最强的驱魔师后,几乎失控之中夺走了毫无招架之力的他的性命。 稳定住左手中所蕴含着的与日俱增的魔物之力后,她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弯下身查看被打败的他的状况。 他毫无疑问还活着,虽然因她那由魔化的左手所转化的魔物的巨爪带来的致命一击,目前暂时性地处于无法动弹的状态,但是,他还留有一口气,意识也有一丝清醒着。 “我没有想过要将你杀掉……” 许久,她对着头脑清醒,目光有神地注视着自己的他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对不起……对不起……” 她是来寻求驱魔师的帮助的,却险些酿成了大祸。她刚才,是真的就差那么一点儿,亲手杀死了他,那个能够帮助她的最强的驱魔师。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杀你……原谅我……” 就连她的道歉声,也是那么得微弱,轻得几乎听不见她自己发出的声音。 她迫切地乞求他的帮助,就算他终身不会原谅这样的自己。 “好美……” 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驱魔师的细微的声音传入到深陷于歉疚中的她的耳中。 “你在……说什么……” 歉疚的她,几乎难以相信她刚才听到的,来自驱魔师口中的简短的感慨。 “我说……你散发的样子……真的很漂亮……” 听起来是在称赞着她,其实是在告诉她,她那一头黑发,完全散下来了。 原本半盘着的头发,在与他一对一的对战中,开始有了轻微的松动。当她艰辛地战胜了有着最强驱魔师之称的他后,半盘着的头发也完完全全地披散了下来,且呈微波浪形微微地卷曲着。 若非他好意地提醒,她几乎还没有意识到她此刻披头散发的模样。而且,完完全全地映在了他的双眸之中。 自那之后,她那一头黑发便再也没有盘起来过了。只因他无意间说出她散发的模样很美,所以她的头发,便一直披散着。 着装打扮,从原本充满故乡特色的异域风情,改变成入乡随俗的欧式风情。 那个时候的她一心搜寻着长老口中提及的天狼星射手,一支自古以来于欧洲有着悠久历史的驱魔师集团。 为了抹杀三岛一八与风间仁这两颗仍旧存活的凶星,为了防止封印于体内的魔物再度复活,她只身一人从故乡的所在地中东出发,千里迢迢地来到了欧洲。 她与充满浪漫特色与现代化的欧洲迥然不同,或者说,她在欧洲显得与众不同。阿拉伯特色的异域风情的性感衣着与魔化的左手,欧洲居民有时会以异样与恐惧的眼光注视着她。 这份不同,她一点儿都没有在意。她只想尽快找到天狼星射手的具体所在地。她当下的情况,只有驱魔师帮得了她。 她就如同没有固定住所,向往着自由的吉普赛女郎般,孤身一人于欧洲流浪着。 一边以占卜师的身份为路过的人占卜,勉强维持基本的温饱,一边坚持不懈地从每一个经过她的居民那里打听天狼星射手的具体所在地。 终于有一天,她打听到了天狼星射手的具体所在地。 意大利,一个华丽典雅,有着古老悠久文化的国家,欧洲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即是驱魔师集团天狼星射手的根据地。 她如愿以偿,来到了天狼星射手的根据地——意大利。那一座充满欧洲中世纪建筑风格的神圣的教堂,便是该驱魔师集团的总部。 无家可归,且又没有容身之所的她,在他的安排下,就这样于驱魔师的组织中寄住了下来。 于天狼星射手寄住下来后的第二天,该组织的首领,那个最强的驱魔师,他带她到外面去散步。 所谓的散步不过是他带她出去的一个借口,其真正的目的,是要带她去换一套符合欧洲当地风情的服装。 她披着他借给自己的披风式的外套,遮住了她那身充满异域风情的性感衣着和她的那只魔化的左手,紧紧地跟在作为带路人的他的身后来到了一家他熟知的服装店。 “衣服换好了,这套如何,驱魔师先生……” 轻轻掀开的更衣室的帘幕下,一个全新的她映现在了于一旁静静地等候着的他的眼前。 当初那套以金黄色和红色为主色调的充满异域风情的性感着装,被现今这套以靛蓝色为主色调的颇具欧式风情的保守穿着所取代。 她穿着一套以靛蓝色为主色,黑褐色为副色的衣裙。衣裙上装的左半部分是黑褐色的紧身衣,右半部分是靛蓝色的网眼露背装。 上装除了印有靛蓝色的欧式藤蔓花纹之外,还有搂空的右边腰侧上蜘蛛与太阳的图案。太阳的四周是十二个不同的星象,且环绕着太阳与星象外的符文图饰,是与十二个不同的星象相对应的十二星座的符号。 下装是一条靛蓝色的短裙及一双黑褐色的连裤袜,连裤袜上印着同色的欧式藤蔓花纹与月亮的图案。黑褐色的连裤袜下,是一双靛蓝色的高跟凉鞋,悬挂于靛蓝色的鞋带上,装饰于靛蓝色的鞋后跟上的,是银白色的小水钻。 摘下佩戴至今的简朴的首饰,换上精美绝伦的奢华的金饰。再围上一条靛蓝色的、长长的围巾,系在脖子上的同时,围住了胸部的右侧,完全遮盖住了十二星座的符号中双鱼座与白羊座的符号。 “虽说人靠衣装,没想到竟能如此得惊艳……” 他怎么也没想到,换上一身新衣的她居然有如此大的变化。与前面那个充满浓重的阿拉伯地域风情的她相比,几乎变了一个人。 一张颇有亚欧混血般美丽而且精致的容貌,配上靛蓝色的烟熏妆显得更加妩媚。一头黑发呈微卷曲的波浪形披散着。 一身保守且充斥着欧式风情的靛蓝色的衣着,中和了她与身具备的异域风情,却不失性感。反而,显现出神秘与妖艳。 白色的绷带下的魔化的左手一闪一闪地发着光,就算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可在他们看来,只是一件十分好看的装饰品。并且,与她这身装扮正相配。 崭新的她有点腼腆地等待着他的评价,吃惊的他正缓缓地朝她走来,且十分轻声地在腼腆的她的耳边回答道。 “非常得相称,而且……改头换面的你实在是太美了,美得令我几乎不知该如何作出恰当的评价……” 在他的眼中,焕然一新的她就像一朵自然长出的蓝色妖姬般,孤傲、高贵、冷艳。清纯之下,是极致的魅惑。 帮她挑选好合适的服饰后,他带她一同于浪漫优美、略显古老与繁华、与时俱进的现代化街道上漫游着。 然后,当她紧跟着他,来到一条安静的小巷内时,他亲手将一件饰物戴在她那被白色绷带缠绕着的魔化的左手上。 “这个是……” 魔化的左手,除了被白色的绷带包扎着外,还多了一只金色的螺旋形手镯,手镯的表面上刻有着湖蓝色的古老的符文。 “对你而言,或许是一件具有加护效果的饰物吧,说不定会产生一定的作用。我的一点心意而已,请务必收下。还有……” 说着说着,他又一次于略表惊讶的她的耳边接着说道。 “我的名字是克劳迪奥,Signorina(小姐)……” 这一次,不是一番赞美,而是告诉了她,他的名字。 “扎菲娜……” 得知他的名字的一小片刻后,一个名字从她口中出来,传入了刚做完自我介绍的他的耳中。 “扎菲娜……那是你的名字么……” “是的……” 一脸平淡的她以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回答道。 “起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呢。你的名字,我会好好记住的,扎菲娜。” “我也会记住你的名字的,克劳迪奥。” 那只刻印着湖蓝色的古老符文的螺旋形的金色手镯,是他送给她的第一件礼物,又或许是最后一件。 这是她从他的手中接过的唯一的一件礼物,且至今都佩戴在被陈旧的白绷带盘绕着的魔化的左手上,从未被摘下过。 而他,天狼星射手的首领兼最强驱魔师,恐怕就是在那一天,亦或说是在那个时候,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吧。 “为何总是会想起他呢……” 她于镜前注视着镜中的另外一个自己,只不过,在镜中身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她的身后,多出了一个身影,一个她最熟悉不过的某个男人的身影。 他明明不在这里的,为什么能够于镜中看见他呢…… 紧接着,她清楚地看到镜面中,他伸出双手,从身后紧紧地拥抱着她。拥抱之下,镜中原本身为王室陵墓守护者的她,已经变成了此刻镜前那个早就改头换面的她。 “我究竟是怎么了……” 最近几天,她总是会在不经意间想起他。 尤其是在咖啡店内,以焦糖玛奇朵的寓意为借口于她的唇中留下的那一吻,毫无防备下被他轻易夺走的深刻的初吻。 非但忘不了,且还完完全全地烙印在了她的唇中。她到现在都能感觉得到,他的吻于她的唇中留下的余温。 “与我交往……与我建立恋人的关系……” 除了他那温热深情的吻外,还有他对她的那番告白,哪怕毫无一丝虚情假意…… 她接受了他当时十分突然的表白,并与其正式确立了进一步的恋人关系。可是…… “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克劳迪奥……” 一个是讨伐恶魔的驱魔师,一个是持有恶魔之力的魔性之女。 很明显,作为对立面的他与她,与恋人的关系不太相称。 他为她做得够多的了。是他,给了她一个新的容身之所;是他,给她提供了一份适合她的稳定的工作;也是他,将她打造成了如今这个焕然如新的她。 她欠他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唯一留给她的疑惑,便是…… “克劳迪奥,你该不会早对我……” 从被收留到现今,算是过了很久吧,即不算漫长,也不算短暂。感情,随着时间的流动,开始一点点地加深。 她与他,于时间的积累下,有了很深的交情。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对她的感情,他与她的关系,从普通的朋友发展到当下的恋人,已经足以说明了一个事实。 他对她产生了另外一种情感,这个情感,其名为…… “爱情么……” 准确地推测出这份情感的同时,镜中早已不见她那精美且又平静的面容了。取而代之的,是她那靛蓝色的背影。靛蓝色的背影的前方,是一扇敞开的窗户。 她是扎菲娜,是从古王朝代代相传至今的祸祓一族的族人、古老民族的末裔、守护着王室陵墓的战士、以及魔之封印的守护者。但是,这些早就是过去式了,仅仅属于曾经的她。 现在的她,即是一族世代守护着的魔之封印,被封印在地底深处的人类威胁,古代恶魔Azazel。 “遗憾的是,你对我的爱,我几乎难以接受……” 风,从敞开的窗户口中进入,轻拂着窗帘、轻拂着窗门、轻拂着窗内这间异域色彩与欧洲中世纪风格相结合的房间。风,也顺路轻拂着铺于银色桌架上的那块玫红色的布。 敞开的窗前,没有了她的身影。她已经消失了。 敞开的窗外,一道靛蓝色的身影于月下的漫漫黑夜中一闪而过。 她,抱着那颗产生涟漪的心,纵身跃入无尽的黑夜。 “就此诀别吧,还有……请你原谅我,克劳迪奥……” 平静的面庞上,泪水,于暗沉的靛蓝色的眼影中徐徐落下。 黑夜的月光,照耀着她。 她的眼泪,闪耀着泪光,化为繁星,乘风而上点缀夜空。 章节五前(part.2)异轨殊途的暗杀者 夜晚的城市,往往要比白天的城市还要美丽。 欧洲中世纪风格与与时俱进的现代化风格相融合的建筑于黑夜相聚,于黑夜展现仅属于它们的独一无二的美,为本该死寂的黑夜带来璀璨的光辉,照亮黑夜。 夜空的满月下,一个漆黑色的人影于某幢建筑高楼的最上方,双手抱肩注视着最下方人迹罕至的夜晚的街道。 “果然在这座都市啊……” 站立于高楼最上方,双手抱肩的漆黑色的人影很快注意到了穿梭于最下方的街道上的忽影忽现的靛蓝色的身影。 下一秒,高楼的最上方不见刚才双手抱肩的漆黑色的人影。就仿佛,这道人影仅仅是具不复存在的幻影般。又兴许是,与夜空的黑暗融为一体,只见影,不见光的存在吧。 靛蓝色的身影,于夜晚街道的灯光下格外显眼。 她于黑夜渺无人迹的街道上踽踽独行。 深夜的街道,灯火通明,承载着她孤独的心。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动着,即不知该通向何方,也不知她期待的远方在何处。 满月,于夜空中是多么得耀眼啊!眺望着皎洁的明月,等同于眺望着黎明的大驾光临。盼望着黎明的曙光照耀这条街道,还有……这座城市。 可是,如今身为持有恶魔之力的魔性之女的她,已无她所属的黎明了。 装饰于靛蓝色的高跟凉鞋上的银白色的小水钻与佩戴在左脚踝上的金色的脚环不再起伏、摆动着了。 孑然一身的她,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深夜的风,吹拂着围在她脖子上那条长长的、靛蓝色的围巾,吹拂着她那头披散的、呈波浪形微卷的黑发。 夜风的凉意,她几乎感受不到。相反地,她感受到了比夜风吹过她全身时还要冰冷刺骨的凉意。 “锵!” 伴随着身后夹杂于夜风中的轻微的刀出鞘的声响,她亮出了那对做工精致的古铜金的双匕首。 “砰!” 刀与刀之间相撞的声音充斥着整条深夜的街道。 一对古铜金双匕首正与一把忍者刀相互对峙着。 五颜六色的路灯、火红的车灯,以及漂亮迷人的装饰灯点缀着深夜的街道,使得这座城市的夜晚无比美丽。 而在这些五彩斑斓的灯光下,是她与忍者刀的持有者相互僵持着。 忍者刀的刀身映射出了她的脸,她则一脸平静,坚定的双眸警惕地凝视着眼前手持忍者刀的人的正脸。 忍者刀的持有者,是身穿一袭黑色西装的黑人女性。她的脸上有一道褪了色的伤疤,黑色与金色的脏辫梳成长长的马尾辫,且有三根脏辫于她的脸前形成长长的刘海。至于其余头发的侧面与底部,则是被提成了寸头。 黝黑色的皮肤,那张似曾相识的脸,手持古铜金双匕首的她立马意识到了手持忍者刀的黑人女性的身份。 “雷文……” 双匕首与忍者刀相峙下,黑人女性的名字于她的口中淡定地说了出来。 “我是雷文没错,不过准确来说,我是雷文大师。” 她的回答,半对半错。手持忍者刀的黑人女性是雷文,却不是她认识的雷文,其称号便说明了这一点。 “你该不会从一开始就在试探我吧……” “果然如他所说得,直感倒是很敏锐呢。” “我从一开始就察觉到有人在跟踪我了。身为联合国情报部门顶级特工的你,找我有何贵干呢?” “是有一件事需要与你谈谈。在那之前……” 相互对峙到现在的古铜金双匕首与忍者刀被各自的持有者收回。 那么,是什么样的事,使得联合国的雷文(大师)特地千里迢迢地找寻她呢? 不光是夜晚的城市,夜晚的道路也是如此。 无数盏路灯于两侧照亮着深夜下的高速公路,无数盏车灯于深夜下的高速公路中照耀着。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一道亮白色的光于此穿行着。 一辆漆黑色的摩托车于黄昏色的路灯下出现,于无数盏车灯、无数辆车中穿梭着。 深夜的高速公路上,依然有无数车辆于此行驶着,于此拥挤着。却唯独不见那辆漆黑色的摩托车了,它到哪里去了呢? 亮白色的光照亮黑夜的前方,为漆黑色的摩托车指名黑夜中的道路,助其继续前进着。 漆黑色的摩托车,于一座高楼大厦前停了下来。 “你是……” 高楼大厦前,一个身着金银衬里,宛若轻装铠甲般服装,且左肩上戴着金银狮子肩甲,服装的左半部分连着半边破碎的红色斗篷的***在那里。 “自那场夺回战后还真是好久不见呢,拉尔斯。” 坐在漆黑色摩托车上戴着漆黑色头盔的黑衣人对着站在其面前的男人打了一声招呼。 竖直竖起的一头沙棕色头发下,是男人带有淡淡的伤痕的脸,不过,从其外表来看,姑且算是年纪轻轻的吧。 在被称作拉尔斯的年轻男人的那双蓝色的双眼中,漆黑色摩托车上的黑衣人摘下了漆黑色的头盔,露出了真容。 “妮娜……么……” 金色的马尾辫,深蓝色的双眸,那张冷漠的美丽的面庞。 不是别人,正是曾经作为风间仁的保镖的爱尔兰女杀手妮娜?威廉姆斯。 “我此次前来除了回到风间仁的身边外,顺带给你和仁传达一条消息。” “一条消息……” “相信我,你一定会感到大吃一惊的,拉尔斯。” 光亮,未必仅限于下方的地面,也可以于上方漆黑色的天空中闪烁着。 亮白色与黄昏色交汇于一体的灯光中,一架直升机于夜空中飞行着。 “也就是说,我当时认识的雷文,他是……” “我忠实的部下,你跟他挺熟的啊。” “嗯……我跟雷文他,较早之前有一段职业上的关系吧……” 直升机内,是她与自称雷文大师的黑人女性之间的简单的沟通。 “雷文现在怎么样了?” “他和他的人手,在将目标风间仁转移至总部时出了事故,所幸他活下来了。接下来,我会亲自将其好好训练一番的。还有便是……” “拉尔斯当着你们情报部门派来的人手的面,抢走了风间仁?” “你知道这件事?” “从当初为风间仁卖命的女保镖那儿得知的。之后……” 说着说着,她的目光从雷文大师转移到了窗外的夜空的景色。 皎洁的满月,仍然悬挂于夜空之中。 “那一天的满月,也是格外得明亮呢……” 满月的月光和夜晚的凉风通过敞开的窗口涌入,为那间隐藏于教会最深处的鲜为人知的秘密房间带来了久违的光明。 柔和、洁白的月光透过窗口照射进来,其残影留在了铺于银色桌架上那面玫红色的布上。那颗散发着蓝紫色光芒的水晶球,还有安置水晶球的银匣般的底座,都安然无恙地摆放在铺上玫红色的布的银色桌面的正中央。 陈旧的白绷带下,那只宛若紫晶质地般的手停留在水晶球的球体表面上,且呈现为黯淡的深蓝紫色。 月光下,她慵懒地趴在铺着玫红色的布的银色桌面上,一头波浪形呈微卷的黑发披散着,遮挡住了她的脸颊。那双略显空洞与呆滞的褐色双眸,则一直静静地注视着面前置于银匣般底座上的水晶球。 闪烁着淡紫色的光的魔化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轻抚着蓝紫色的水晶球。 “这么晚来我这里,不是来求占卜的吧。” 平静的她如此慵懒地询问着站在敞开的门后的人。 “你已经看望过我了,回去吧。” 毫无任何回应下,慵懒的她还在玩弄着她的水晶球。 “既然选择进入,是来为我于那时的疑惑进行解答的吧。” 尖锐的魔化的指尖下的水晶球中,隐约倒映着她那沉静且又恍惚的神情,正与她此刻的慵懒样相衬着。 轻轻地用指尖摆弄着银匣般底座上的水晶球的慵懒的她,其实是知道的。刚才站在被打开的门后的人已经进来了,就坐在她的正对面。 他是唯一知道这间房间的具体所在且经常来看望她的人,也是这儿唯一的访客。 “你急需那位叛军首领的下落么?” “是的……请务必如实地告诉我,克劳迪奥……” 她之所以与他建立合作关系,是为了找寻两颗存活至今的凶星的具体所在地。可最近,她开始拜托他打听叛军首领拉尔斯的下落。 因为,她要找寻的其中一颗凶星,就在拉尔斯的保护之下。 只不过,每当她提及拉尔斯的下落或者是其动向时,他总是以各种理由回避她的追问。渐渐地,她也不怎么提了,就怕到时候会将那位最强驱魔师对她的耐心消磨殆尽。 可就在满月之夜的那一天,他亲自来她所在的房间了。且就像这样,面对面地坐在铺着玫红色的布的银色桌架上。 他之所以会来看她,正是来为慵懒的她解惑的。 “那好吧,你得仔细听清楚我接下来所要说的……” 也就是在那一天,她如愿以偿地从他的口中知晓了拉尔斯的下落。 然后,在下一个满月之夜,她离开了寄住至今的天狼星射手,开始寻找拉尔斯。 巧的是,今夜正好是月圆之夜,紧接着,碰巧遇见了老相识雷文的上级雷文大师,一个同样来自联合国情报部门的顶级特工,使用日本忍术,手持日本刀的黑人女性。 此时的她,不再关注窗外悬挂于夜空中的满月,转而与对面的雷文大师开始相互分享彼此手中所获悉的情报。 而后,在某幢高楼大厦的内部…… “什么!?Azazel会再度复活!?你确定?” “是的,我此次前来,也顺带替她给你和仁传话的,拉尔斯。” 充斥于内部的拉尔斯发出的震惊的质问于一旁淡定无比的妮娜与风间仁的耳中回响着。不过很快,在妮娜的肯定回答下,拉尔斯的震惊被打消掉了。 稍微从震惊中冷静下来后,拉尔斯又继续问道。 “话说回来,Azazel被仁与我二人打倒。再说,当时明明和仁于毁灭的爆炸中同归于尽,怎么会还活着呢?” “Azazel真的还活着,就在那个女人的身体里面。” “那个女人……也就是说Azazel在扎菲娜的身体里面!?” “没错。呵呵……谁会想到曾经镇守Azazel封印的守护者,如今成为了能够使用Azazel的力量的人呢。” 一边是安安静静地聆听着的风间仁,一边是有无数问题的拉尔斯,而妮娜,则尽量给后者满意的答复。 “唉……这就是事实啊,拉尔斯……” 叹息声下,即是难以言喻,也是种种无奈。 可妮娜,必须得继续说下去。 “那个女人的左手,是受Azazel的影响所致,甚至还能够转变为Azazel的巨爪进行致命的、强力的攻击。我亲眼所见,不得不说,太可怕了……” 妮娜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忘掉呢,那场事态发展至完全超出她的想象的,或者说是对非人类生物的暗杀。 更何况,这场暗杀,就是借助那个突如其来拥有Azazel之力的女人和突如其来的妹妹二人之手,才得以完成的。 而且,她亲眼目睹到了,那个持有Azazel之力的女人所释放出来的,那股可怕的力量。 “听你这么一讲,扎菲娜似乎成了Azazel。” “不,除了左手以外,那个女人依然是人类。她还是在试图控制Azazel的力量。而且……” “而且什么?” “你若想借助仁的力量结束这场战争还有一八的话,必须得先制定出应对她的措施。你能从她的手中保护仁么?” “从扎菲娜的手中保护仁,说得好像扎菲娜要杀掉他似的。等等!难道扎菲娜……” 妮娜说的那番话让拉尔斯很快意识到了一个连他都意想不到的重大问题。 “不是难道,而是肯定。八九不离十吧,我猜……” 妮娜心里很清楚,恐怕就是在之前约定的咖啡店内,她察觉到了,那个女人,拉尔斯口中的扎菲娜,在那时对风间仁起了杀心。 妮娜与拉尔斯之间的一问一答仍旧持续着。 “若真是这样,扎菲娜为何想要杀仁呢?” 拉尔斯的问题堆积成山般,一个又一个的,妮娜就算有能力全都答出来,可无奈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使得一向沉着冷静的她感到越来越烦。 “果然是因为这个么……” 一旁聆听拉尔斯与妮娜的一问一答,且保持安静至今的风间仁终于开口说话了。 “仁?你在说什么?” “(啊……拉尔斯,你的提问,能不能适可而止啊……)” 拉尔斯的问题还是有的,妮娜却无心继续回答下去了。她于是转头看向某台高科技电子设备的屏幕。 “既然那个女人持有Azazel的力量,那么她一定是知道了,恶魔之力的真实存在性。关于Azazel还存活一事,我也抱有疑惑。那个女人,肯定知道什么,若能再次遇见她的话……” 风间仁和拉尔斯一样,也对妮娜带来的关于一度被击倒的Azazel将会再度复活这一道口谕感到几乎难以置信。 不过,倘若想要更进一步地了解的话,就必须得要那个女人,也就是拉尔斯口中的扎菲娜的下落。 “你既然见过那个女人的话,肯定知道她在哪里的吧?” “是的。不过呢……现在没必要去找她了。” “没有找她的必要么?” “因为……她已经来了。” 顺着妮娜的话,拉尔斯和仁一同看向妮娜正注视着的屏幕。 他们三人都看见了,屏幕中的那位不速之客,也就是从一开始提到现在的那个她。 “说曹操,曹操到。我来应对那个曾经镇守Azazel封印的猎魔人小姐。” 话音刚落,拉尔斯和人这边,早已不见妮娜的身影。 同时,在妮娜、仁与拉尔斯三人所在的高楼大厦的门前。 “风间仁与拉斯,在那里……” “可算找对地方了。那间系统公司,有不少设施。为此,搜查方面花了我不少时间呢。” “我有点儿明白他当时为何回避的原因了。” 她与雷文大师所抵达的那幢高楼大厦,其实是某家知名的系统公司的其中一间设施。据悉,这家公司的CEO一直在暗中偷偷地支援着拉尔斯所率领的叛军部队。 “我已经送你一程了,那么也该分道扬镳,开始做各自的事吧。” 自称雷文大师的黑人女性已从她的身边消失了。 “果然跟雷文一个行事作风呢……” 无论是与她有一段过往与交情的雷文,还是今夜偶遇的雷文大师,他们身为联合国情报部门顶级特工的同时,也是忍者。 “那么,我也该开始办正事了……” 她的背影,已入门口之中了。 那条长长的、靛蓝色的围巾,伴随着她的前行,轻微地摆动着…… 起源(part.1)京都古宅 京都,日本人的精神故乡,日本文化的源点与象征之地。悠久的传统文化与长年的历史积淀使得京都获得了“千年古都”之称。 古香古色的京都,这时正值秋季。秋季之美,不在于鲜花的盛开和美丽的阳光,更加在于沉淀的美好。京都之秋,带着温暖,不带萧瑟。 秋天的舞台,非枫叶莫属,而京都的枫叶,是出了名的好看。其枫叶红,可谓是最艳丽的。枫叶片片红满天,漫天的红色像火焰般给这座城市和寺庙带来了燃不尽的美丽和孤傲。 茂盛的枫叶树下,是一座古典朴素,充满着日式美感与建筑风格,且有着历史余韵的古宅。 “(那儿便隐藏着恶魔之血的起源……)” 几片红红的枫叶在凉凉的秋风的吹拂下,从树上刮下,于半空中飘落、飞舞着。一片一片飘散的枫叶,是一道与作为暖色调的火红色截然相反的作为冷色调的靛蓝色的背影。 背影下,系上的那条长长的、靛蓝色的围巾随着秋风轻摆着。 她于稀疏落下的枫叶雨中,凝望着近在眼前的古宅。 “真的有必要拜访此地么,拉尔斯?” 尽管还是充满几许疑惑,她还是心平气和地询问道。其视线从前方的古宅扫视到一旁的拉尔斯身上。 她是于拉尔斯的一番忽悠下,与风间仁一起跟随着他来到京都的。 与三岛一八和其率领的G企业的战斗迫在眉睫,而身为这一战的策划者的拉尔斯觉得在开始真正的战斗前,有一件事无论如何都要让风间仁知晓,关于流淌于其体内的恶魔之血的起源。 “如果说,这个世界曾经于一八与仁这两大凶星降生前,诞生过一颗凶星呢?” “新的凶星……是么……” 或许是偶然的无意,又或许是有目的地引起自己的关注的有意。 一颗早在现今两大凶星出世前的新的凶星,从拉尔斯口中提及,再传达给她。 也正是这么一道意味深长的问题,使得她半信半疑地跟着他们二人一同来到了位于京都的某座古宅的门前。 作为日本最具代表性的观光都市和文化都市的京都,一如既往地吸引了众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来访于此。 与她同行的拉尔斯与仁,为了此次的造访,换上了便装,融入来往的人群,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 拉尔斯不再穿身为叛军首领的轻装铠甲制服,而是换上了一件黑色牛仔夹克和一条白色低腰长裤,上衣与下衣都印有着白色的图案。手上一副红色手套,脚上一双红棕色的鞋子,腰上系着一条红棕色的腰带,显得时髦与新潮。 而仁,依然一身黑衣,只是作为上衣的黑色皮夹克被一件黑灰色的连帽衫所取代。出于某些缘故,他从头到尾都戴着帽子遮挡自己的面貌。帽子上黑红色的火焰图案,正如枫树上的大片枫叶般那么得火红火红,那么得鲜艳。 “要进去了……” 在为首的拉尔斯的话音下,她与仁,于散落的枫叶中,跟着他一同踏入了正敞开的通往古宅的正门。 枫叶雨照样于秋风中稀稀疏疏地降落着。一片红枫叶落下时,无意间与挂在古宅正门边的一块门牌擦身而过。 古旧的门牌上,刻着十分清晰的两个字——八条。 起源(part.2)不祥的预感 说到日式古宅,就会提到町屋,一种主要位于京都的住宅样式。同样,也是象征了古京都精神的传统建筑。 温馨的木制建筑设计、宽敞的长廊、精心的布置装饰与精妙的空间设计,可见这座古宅格外重视文化历史气息。 尤其是作为展示摆放的古董内饰,从优雅清静的插画、挂画、焚香、点茶,再到弥漫着京都古韵的西阵织和服、武士战袍、抑或是那些描绘了《源氏物语》、《竹取物语》等古典名著故事的内饰。 来自传统物件的细节之美,能够令来访者从细节中品味京都的在地风物和独特美学。 她、拉尔斯与仁本来就带着“来访与参观”的标签,在任何人都不知情的情况下,已进入了这座和风浓郁,却又鲜为人知的古宅之中。 神秘的恶魔之血、神秘的恶魔之力,若是与这座古宅真有密切关系的话,只要稍微认真地调查一下,兴许就能够从中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者是相关的线索吧。 踏进极窄门面的入口后,迎面而来的是长而深邃、曲曲弯弯的门廊。京都的门廊,其特征似鳗鱼侧身躺下的样子,故被称为“鳗鱼的寝床”。房屋内设有宽轩、格子窗、垂帘、玄关、虫笼窗等,为狭长的町屋提供采光与通风。 追寻着恶魔之血的起源的她与另外二人小心谨慎地于通亮且又空无一人的长长的门廊中前行着。 “(这个地方……有着不祥的预兆……)” 望向古宅的第一眼起,不好的预感隐约涌入了她的心头。进去过后,心中那股隐约不好的预感直接转化为不安。一股难以言喻的难受正困扰着于门廊中前进的她。 不好的预感令她的内心感到难受的同时,迫使她的步伐渐渐地慢了下来,其后缓缓地停下了行进的脚步。 然而,她并不是唯一一个察觉到古宅内的异样的。 “(这座宅邸……有点儿不对劲……)” 火焰纹饰的黑灰色的帽子下,恍惚的神情十分细微地浮现于仁平静的脸上。恰是这突然一愣,他也于门廊中停了下来。 “风间仁,你该不会也看出了什么吧……” “看来你也发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是么?” 几乎于同一时间停下的她与仁,开始相互询问起彼此的感觉。 “怎么说呢……就是有股压迫于我心里头的难受……你是什么感觉?” “仅仅只是产生了十分微妙的违和感。” 互问互答下,同时止步于细长的门廊中的她与仁有了相同的预感。 这间古老的宅邸,果然有着说不出的异样感,尽管十分玄妙。 “好耀眼的日光啊。” 与奇异的异样感伴随而来的,还有忽然于宅邸内传来的女性的声音。 而且声音的来源,就在二人的旁边那间两边门板正半敞开着的房间。 于两边半敞开的门板下,只见一位女性站在颜色沉重的红壳格窗前,看着外面秋色宜人的景象。 起源(part.3)不存在的人 “今日的阳光,真是灿烂啊。” 随着窗前的女性对窗外的秋季美景温声细语地感慨,温柔的阳光,透过窗上的深红色格条涌入进来。照亮了整间房间,而且映照出了女性的背影。 一身纯白色的短袖传统和服,双肩上绑着一条红绳时,红色的蝴蝶结缎带附在背后。一件袖子上和裙摆上印有亮白色花朵图案的米白色传统和服系在有着花纹图饰的银白色的和服腰带的下方,并用空手道的白带固定住。 脚下穿着白色的足袋和系着红丝带的黑色单齿木屐。 一头黑发盘成发髻,发髻上戴着金凤状的发饰。触摸着窗上深红格条的手,戴着只套一个中指的白手套。手套上,是用红丝带系上的金色贝壳图案的装饰。 身着纯白和服的女性的背影,被无意间路过的二人瞥见。可女性,只顾望着格窗外的秋景,丝毫没有意识到半敞开的门板后正在窥探着的二人。 “(为何空无一人的古宅内,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呢?)” 相同的疑问同一时间涌现在窥视中的二人的脑中,然后开始思索起来。不经意间的思索,使得回过神来的二人不见格窗前纯白和服女性的背影。留给他们的,只有这间空荡荡的、通亮的房间。 “(刚才的那是……幻觉么……)” 有可能是错觉吧。可是,因预感而产生的不安仍旧在心里头。 过后,声音又一次传入幽静的宅邸内。只不过,这一回不是说话声,而是从木质地板上传出的“啪嗒啪嗒”声。 那是木屐踩在地板上一步一跺所发出的清脆的声响。 木屐声下,一个人影于空无一人的房间半敞开的门板下疑惑的二人的身后走过。 “(能感觉到,不存在的人的气息……)”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微弱的寒意猛地从疑虑中的二人身后轻拂过。寒意的刺激下,二人立马回头看后方。 是刚才于空房间的红壳格窗前看秋景的女性。此刻于又窄又长的门廊中踱步,随同从地板上传来的“哒哒”的木屐声越来越微小。 还是那身纯白色的和服,且附在背后的鲜红色的蝴蝶结缎带还是那么显眼。 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女性纯白色的背影,却没有看见其正脸。 “为何那个女人身上,有着与我和一八十分相似的气息呢?” 凝视着纯白和服女性的身影的风间仁,若有所思地轻问道。 “这正是我想要说的。” “你也感应到了?” “是的。那个女人……恐怕跟你一样,是具有恶魔之力的人……吧……” 回应着仁若有所思地提问的,是一旁的她的若有所思地回答。 与仁一样,她也从纯白和服女性身上感应到了,一股对她而言再熟悉不过的……恶魔的气息。 方才从身后传来的刺骨的寒意,再结合直到现在困于心中丝许的不安。很快,于门廊中原地不动地站着的二人领会到了什么。 从一开始延续到当前的不祥的预感,恰恰源自于穿着纯白色和服的女性。 但,通道中已无纯白和服女性的身影了。 起源(part.4)三岛一美 时而看得见,时而又看不见的纯白色的身影。 由此可以确定,古宅内还有除身为“访客”的三人外其他人的存在。 丝毫没有意识到与拉尔斯走散的二人,开始一道寻找本该看不到又不存在的纯白和服女性的身影。 纯白和服女性虽置身于宅邸内,其身影却显现于宅邸各处。有时在门廊中漫步着;有时倚靠在玄关处,透过门帘欣赏外面雅趣的风景;有时闲坐在屋外的庭前。偶尔还时不时地伴随着木屐从地面上传来的响亮的“哒哒”声。 二人于古宅长而深奥的门廊中四处追寻着于此徘徊的纯白和服的女性。 每每看见其身影,试图走近时,那道身影却又不在该处了。 纯白和服的女性,屡次出现,屡次隐没,未显露出其正脸,反而总是留给尾随的二人其纯白色的背影。 为追寻纯白和服的女性,差不多走遍宅邸这一层的二人,最后于某间门板合拢着的房间的门前停了下来。 尽管隔着门板,二人还是感觉到了,隐约从该房间内传来的恶魔的气息。 流淌于仁的体内的恶魔之血开始狂躁;缠绕于陈旧白绷带下,她那只魔化的左手开始释放出深蓝紫色与黑色的魔之气息。 “(那个女人,她果然……)” 恶魔的气息,毫无疑问来自于这个房间。至于恶魔是不是纯白和服的女性,还不能凭空妄断。 通过保持住强烈的自我与理性,尽可能地抑制住体内正躁动着的恶魔/魔物,并从中逐渐稳平复下来的二人,一同走向该房间被合上的门板前。 仁在其中一边,她在另外一边,各自伸出一只手放在各自所在的门板挖空的手拉上,从各自的两边缓缓地推开。 找寻至今的纯白色的身影,随着两边门板的推开,清晰地映现在作为开门者的二人的眼前。 纯白色的身影所在的房间,为古宅的主房,即突出庭院的房间。透过该房间的门板窗,能够看到古宅外的庭院之景。 而纯白和服的女性,正背对着小心翼翼进入内部的二人跪坐着。 “你就是于现今两大凶星降世前诞生的……新的凶星么……” 走进主房的二人中,她率先向正跪坐着的纯白和服女性的背影问道。 即没有回答,也没有声音,纯白和服的女性只是保持着沉默,继续跪坐着。 “凶……星……” 她最后说的“凶星”一词,于跪坐着的纯白和服的女性口中呢喃着。 “虽不知那是什么,但……” 主房寂然无声的氛围,于半晌被突然响起的刚柔并济的女声打破。 纯白和服的女性终于开口说话了。接着,从跪坐的坐姿状态中一点点地起身。 “你所谓的凶星,指的一定是我吧。” 起身后的纯白色的背影,一边回应她的询问,一边慢慢地朝身后一动不动站着的二人转过身去。 纯白和服女性的正脸,终于呈现在二人面前。 那是一个端庄漂亮的日本女性,长长的黑发盘成发髻,浓密的刘海的两侧长而齐的碎发系着鲜红色的蝴蝶结,蝴蝶结上长长的红绳与两侧碎发差不多齐长。 一双棕色的双眸安静地注视着二人,而右眼的眼角下,是一滴泪痣。在其端庄的美貌与成熟的气质之下,更添一丝妩媚。 “这个徽章,你是三岛家的……” 即使被戴上的帽子遮挡住了视线,仁也敏锐地看到了,系在纯白和服女性银白色的和服腰带上红绳的正中央上的一个金色饰物。 那枚金色的饰物,不但与挂在腰下那件有着白色花朵图案的和服的袖口上的挂饰一模一样,而且是他再眼熟不过的图案。 那枚金饰,正是三岛财阀的徽章。 “没错,我是三岛家的,名字是三岛一美。你是……三岛家的熟人么?” 起源(part.5)不为人知 “(三岛……一美……)” 一个连二人都从未听过的名字。唯一熟识的,便是“三岛”这个姓氏。 正如风间仁所猜测的,纯白和服女性,就是三岛家的人。 思疑得到了证实后,轮到仁来回答,自成三岛一美的纯白和服女性提出的问题。 “算是吧……” 平平淡淡地回答时,仁的双手伸向帽檐,慢慢地摘下了遮挡自己真容的摆设帽子。 “一……八……” 当仁露出帽子下的真容时,三岛一美立马露出了惊讶的神色,随同颤抖之音下道出的一个名字一起。 “你……认识一八……” 一个耳熟却又极度厌恶的名字,出乎意料地传入到仁的耳中,使她进一步追问一美道。 他没有听错,一美刚才提到了“一八”这个名字。 “认识。不过真是奇妙啊,明明从未见过你,却能够从你身上看到一八的影子,你一定是一八的后代吧?” “我与……一八么……” 明明是两个不同的人,为何一美会觉得他与一八十分相像呢?这令疑惑的仁不禁开始怀疑了起来。 那个一美,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一八的后代……风间仁,你该不会是……三岛一八的儿子……” 当一美无意提出仁乃一八的后代时,就引起了旁听到现在的她的注意。令她马上认识到了现今两大凶星一八与仁之间的血缘关系。 “你的猜测……还是那么得精准啊……” 与一八的血统关系,素来是仁最排斥,又最不愿提及的。想不到,身为无关的外人的她,因一美无心说出的一句话,准确地推断出了他与一八根深蒂固的血缘关系。 她的直感,始终是那么得敏锐。敏锐到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一八的儿子……难不成,连你也……” 当然,她那精准无比的推断,自然而然地引起了一美的注目。 而一美的脸上,不知怎的,略显出了担忧的神情。 难道说……一美意识到了仁的体内也流淌着恶魔之血吗…… “啊啊,我与一八都是具有恶魔之力的人。而且……” “你身上散发着与风间仁相同的气息。毫无疑问,你也是具备恶魔之血的人……” 哪怕还处于猜想阶段,她与仁心中不祥的预感,即将会被确认下来。 “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二人的质疑,一美丝毫没有回避,也没有拒答。棕色的双眸,从仁转移到了她。 “身为与三岛家无关的外人的你,之所以说我是凶星,是察觉到了流淌于我血脉中的那股神秘的鬼之力量吧?” 一美突然这么问,起因在于她刚进主房时的提问。 “是的,我能感应得到。就算我没搞明白你最后说的话……” 毫无任何迟疑与思虑,她十分肯定且如实地回答了一美的疑惑。 她与仁已经完全确定,三岛一美是恶魔,是流淌着恶魔之血的人。 这也是她为何将一美称之为是凶星的原因。 不祥的预感已得到了论证。只不过,又一个疑惑,出现在了她与仁的心中。 “(三岛一美,你到底是什么人……)” 同样作为恶魔之力的持有者之一的三岛一美,其不为人知的神秘来历,即是二人接下来要追问的。 起源(part.6)八条家 “三岛一美,那是她嫁给三岛平八后改的名字。” 沉稳的声音,与略显沉重的脚步声一起,忽地传入主房。打破了三人的沉默,打破了主房难得安静下来的氛围。 说话声与脚步声下,一个人影出现在了敞开着的主房门口。 “异国人么……但是,为何会和平八先生如此相像呢……” 由于主房本就借助门板窗,将外面庭院日景的阳光采集于室内,所以房内部十分通亮。 多亏了门板窗的采光特性,一美得以能够看清站在门口的人的长相。 沙棕色的头发与蓝色的双眸,很明显,是一个来自异国的年轻人。 “相像么……” 说像,肯定是有几分相似的。因为凡是人,或多或少都会继承一点父母的外貌特征的。 就比如那位异国年轻人接下来说的…… “这应该是血脉遗传的作用吧,我想……” 被一美称作为“异国人”的年轻人一边说着,一边进入了主房。 “看来,你们俩似乎正在探问三岛一美的底细呢。” 说到这里,那位异国的年轻人便在疑惑着一美的来历的二人组身边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拉尔斯?” 仁询问站在其一旁的来者道。 随后而来的来自异国的年轻人,不是其他的陌生访客,而是与二人同行的拉尔斯。 之前于门廊中同行的三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只剩下拉尔斯一个人了。 等到拉尔斯回过头来,才发现身后的二人不见了。 分散的三人分为两路,她与仁一道于古宅内追查即存在又不存在的纯白和服女性,也就是后来的三岛一美的身影;而拉尔斯则一个人于古宅内寻找突然间不知所踪的二人。 古宅的门廊宛若迷宫般,不仅深,还很长。哪怕把这一层走遍,也难以找到二人的踪影。 最后因听见二人的说话声才来到古宅的主房的拉尔斯,于敞开的门板后,不但看见了失踪的二人与穿着纯白和服女性的身影,而且探听了三人的对话内容。 偷听对话的过程中,也获悉了纯白和服女性的全名——三岛一美。 “(三岛一美……不就是那个……)” 听闻“三岛一美”这个名字后,拉尔斯立刻想起了什么。 所以,这也是他为何选择在这个时机插上三人间的对话,进入主房与她和仁二人汇合的原因。 随后,拉尔斯又补充道。 “而三岛一美婚前的名字,是八条一美。这座古宅曾经的住户。” “曾经住在这儿的人……” 拉尔斯的补充解释,令仁开始思考了起来。 “难道这间宅邸,其实是……八条家的私宅……” 仁立即明白他们三人在什么地方了。 “嗯。此外,你和一八的恶魔之力——” “我知道,这份力量,这道血脉,遗传自三岛,不,八条一美。而且,来源于一美背后的家族,八条家。” “你都知道了……” 拉尔斯正要说明此事时,就被仁悉数接了下来,并由完全领悟到如此重要的一点的仁全都阐明。 “不是全部都知道。八条家的内幕,与三岛家两家的关联,我一概不知。” 就算了解到了流淌于自身体内的诅咒之血的来历,可其中的内情,仁就不得而知了。 “关于这不为人知的内幕,请由我来为你们讲明。” 可能是出于亲情,又可能是出于一片好心。 一美决定告诉三位来访者,有关八条家的一切,以及八条家与三岛家两家之间的联系。 一美的表述,或许能够让三人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顺带可以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吧。 起源(part.7)幻象的回忆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而后,一段往事浮现于一美的脑海中。 过去的画面,于一美的记忆深处,一一呈现。 那时的一美,还只是一个年幼的少女,就被自己的家族,即八条家送到了三岛家的道场。而当时的三岛家,由作为创始人的三岛仁八掌管。 最初的三岛家,虽以武术家闻名,且因曾经世界大战爆发的缘故成长为以满足军用特殊需求的巨大企业,却还未形成世界规模的军事企业。 初次踏进三岛家的道场的一美,在那里遇见了一位正在刻苦习武的年轻的成年男性。 这便是她与这儿道场主,三岛仁八之子三岛平八的初遇。 “你是……” 突然出现于平时只有平八一人在内的道场中的少女,自然引起了正在习武的平八的注意。出于好奇与礼数,他停下了习武的动作,看向站在道场中的少女询问道。 “初次见面,我是被家人送到这儿习武的,名字是八条一美。” 身穿纯白色的日式武术道袍,齐耳短发系着红色发绳的少女略微含蓄地向平八自我介绍道。 “今后的习武,还请多多指教,平八先生。” 那场初遇后,年幼的一美与成年的平八在三岛家的道场一同训练。 武道,本来就是逼迫自己钻研心灵与技巧的孤独世界。而当时的一美与平八,即是挥洒汗水,每日钻研习武的伙伴,也是竞争对手。久而久之,习武的二人在彼此的心中成为了独一无二的存在。 这份长久的师兄妹的情感,渐渐地转变成了爱情。少女一美与平八坠入了爱河。 “平八先生,今后就拜托您了。” 当初进入三岛家道场的少女,渐渐地长大成人了。成人后的一美,嫁给了比自己年长许多,差不多快要步入中年的平八。 从那天起,她的名字也变了。再也不是八条一美,而是随丈夫的姓氏,改名为三岛一美。 恩爱的二人,很快诞下了他们的儿子三岛一八。特别是一美,对这个儿子溺爱到无法无天。 那是一美与平八夫妻二人最幸福的时光。 直到五年后的某一天,幸福的日子结束了,一切全都变了调。 那场突如其来的发烧,便是起因。 就如往常一样,一美与平八夫妻二人于道场一道习武。 可在武术练习的途中,一美突然倒了下来,发着难以置信的高烧。平八见状后,急忙将她搬到了床上,然后准备了一桶冷水与毛巾,试图通过毛巾冷敷帮她退烧。 “一美……?” 在一旁正在拧干浸过冷水的毛巾,准备帮妻子退烧的平八发现,发着高烧的一美,突然从床上爬起,慢慢地朝自己走来。 两道血色的红光逐渐向疑惑的平八逼近,那是一美的双眼。瞳色从原本的棕色,转变成了红色。 然后她不知怎地,突然袭击了一脸疑惑的平八。 到了隔天,一美的高烧十分意外地退掉了。然而比起退烧,更意外的是她完全不记得前一天发生的事(包括对自己的丈夫平八的袭击),跟往常一样生活着。 将往常的行为与发烧的那天对平八袭击的反常行为进行对比。明明是同一个人,却是两个不同的模样,就仿佛……有着双重人格般。 那场高烧,令一美想起了家族的使命。八条家,正好为她下达了一条绝对死令。 她之所以被送进三岛家,是来完成这份使命的。 以那场高烧为契机后的某一天,一美来到了道场。她的丈夫平八,正好在里面独自习武。 道场外的天空,正有规律**鸣着。雷鸣之光,有规律地在道场内闪烁着。 “一美……” 停下武术练习的平八,略微疑惑地看向在这个时候进入道场的妻子。 “总有一天你会变成危害世界的存在。” “你在做什么梦……?” 一美说出来的话,让平八感到很困惑。 怎么说呢,就如同梦游般,说着不知所云的梦话。 “所以,我现在要杀死你!” 话音刚落,一美十分迅速地冲向平八,以一记直拳朝他袭来。 果然,毫无防备的平八被活生生地挨了一拳,这一拳的冲击,令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到了身后掩护着半身神佛雕像的护墙上。 “一美!住手!” 虽不知一美为何会忽然杀气腾腾地攻击自己,平八也顾不得这么多,一边防御、躲避妻子的进攻,一边求她赶紧停手。甚至,迫不得已地做出了反击。 可惜他的反击被一美以后空翻跃躲过,以此拉开了距离。 系着红绳的黑色单齿木屐正好踩在地板上刻画着犹如家的保护伞下二人的名字的印记上。这个刻印,是她与平八相爱的证明。 今夜起,这个象征着二人的爱的证明,就要作废了。 “为什么我会嫁进这个家里来,你还不明白吗?” 今夜的一美,不知为何,比素日严肃认真了不少。她选择在这个时间见平八,无疑是做好了跟他彻底摊牌的打算。 “难不成……” 尽管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妻子到底在说什么,可刚才的攻击,刚才的杀意,已经说明了她的反常。 刚才一美进入后说的话根本就不是什么梦话,而是正如她所说的,是前来杀他,即作为其丈夫的自己的。 平八算是理解了妻子攻击自己意图,却不知这到底为了什么。 “哈哈哈哈!” 平八与一美,本来就是出于爱情而结婚的。可这五年来,平八却从未想过一美嫁给自己实际上是另有目的的。 直至一美向自己主动摊牌的今夜,平八才意识到了妻子的真正企图。 可悲的是,平八的后知后觉换得的,则是妻子的嘲笑。 一美一边得意且又无情地大笑,一边告诉不知情的平八她嫁入三岛家的缘由。右手的食指,直指向脸色逐渐凝重的丈夫。 “我们八条家,自古以来就是为了消灭像你们这种人而存在的!” 杀死三岛平八,即是八条家为一美下达的死令。 就算心里还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可在家族的使命前,她不得不铁下心来照办。 自鸣得意地嘲笑完平八对妻子的意图一无所知后,一美的神情,恢复了最开始的严肃与认真。 “我现在就完成这使命!” 话音刚落,一道雷鸣于夜空中响起。雷鸣之光下,一美的形态也发生了转变。 一身破烂的白色和服长裙,米白色的皮肤上,遍布着红色的纹身与蓝白色的结晶。一头披散却又整齐的白色长发上长出一对长而尖的红色的角,散发着血光的红色双眸,以及背后一对如同燃烧火焰般的凤凰的羽翼。 这个形态的一美,已不再是人类,而是恶魔、魔鬼。如果从模样来看,是鬼。而鬼,即是出自日本的民间故事和乡土信仰中的日本的妖怪。 “唔!?” 一美的转变,平八亲眼所见,这还着实吓了他一大跳呢。他恐怕都没有想到吧,自己的妻子,竟然不是人类。 吃惊归吃惊,平八还是快速地摆好了战斗架势,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战斗。 “去死吧,平八!” 燃烧火焰般的凤凰羽翼不断地拍动着,使得一美能够于上方飞行。化身为鬼的她,双脚已脱离地面,于半空中径直地朝平八飞袭而来。 恶魔一美的飞行袭击,令平八几乎防不胜防。 如同日本的鬼般的恶魔形态,是一美的家族世代流传的能力。为了杀死平八,她解放了这股力量,与他进行了一场漫长而艰苦地战斗。 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场苦战的结果,却是以她被平八打败而分出胜负的。 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人类,平八就算倾尽全力,也难以与自己那恶魔形态的妻子较量。 他的体力由于完全跟不上作为非人类种族的对方,整个人开始气喘吁吁了起来。而于上空飞行的一美,早已蓄势待发。 一道红色的镭射光线于一美的额头中释放,直朝平八射去。平八不紧不慢地躲过了镭射光线后,一记从天而来的直拳打在了他的脸上。 一美的拳头,被平八硬生生地接下了。忍受着从脸上传来的疼痛的同时,平八挥出右拳,狠狠地打向她的腹部。 平八的反击下,难以忍受腹部传来的强烈疼痛的一美,宛若睁着眼睛的死人般倒了下来。其形态,也变回了原本的人类形态。 平八强大的意志力与看准时机的绝地反击,就是一美的败因所在。 “就算会被这股力量吞噬,或是失去性命,也要阻止平八。” 一美不甘于此,以假死的假象骗过平八后,趁着他离去时,缓缓地站了起来。再一次,转变为鬼的形态,试图从背后杀死他。 不料,却被平八及时察觉,并被其一只手死死地抓住了脖子。 “杀了我,憎恶就会持续下去。所以……平八先生,倘若你还爱着我的话,请放开我……” 处于死亡的边缘徘徊的一美尝试利用这五年以来夫妻的感情与爱,请求自己深爱的丈夫,放过自己,避免仇恨于这个家族延续。 “不……” 一美的请求,换来的却是平八的不为所动。同时,抓住其脖子的右手的力度开始加强,越掐越紧,令她几乎难以呼吸。 “你已经不是一美了,那么……” 最终,她于响亮的雷鸣声与闪亮的雷光下,被平八,自己深爱五年的丈夫给亲手掐死。 就这样,她以鬼的形态死在了自己所爱之人的手中。当她陷入死亡时,道场外,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 一美的生命,伴随着未达成的家族使命凋零。 一美的死亡,改变了三岛家的命运,也为三岛家因仇恨展开的相互残杀拉开了序幕。 她的逝世,也于无形之中,间接地造成了如今这个因持续不断的战乱变得混乱不堪的世界局势。 起源(part.8)隐藏的原委 “我们京都八条家,虽流淌着鬼之血,却自古以来于暗中消灭那些会对世界构成威胁的人。” 叙述完与三岛平八之间从相遇、相识、相爱到最后的相杀的回忆经过后,一美才说出了使命背后的原委。 “我奉家族之命嫁入三岛家,找机会杀死平八先生。原因在于,我们八条家早已预料到他终有一天会将世界卷入战乱,引发无数牺牲。” 这番话,即是那时一美必须杀死自己的丈夫平八的缘由。而巧的是,这番话,也恰恰映射出了当今世界的惨状。 “这个世界的状况,就如你刚才所说的那样,经历了战乱,牺牲了许多无辜的人。但……” “但是什么……?” 一美疑惑地看向欲言又止的拉尔斯问道。 “平八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他被他的儿子一八给杀死,且命丧于火山熔岩之中。” 这个世界,因为平八与一八的战斗已变得不像样了。而位于熔岩火山地带的殊死决斗,以一八的胜利与平八的死亡告终。 “果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了啊……” 拉尔斯如实地回答,使得闻后的一美感到失落,又为自己准确的预料无可奈何。 “一八性情上的转变,也在你的预见之中么?” 仁之所以会这么询问,或许是从一美悲哀的神情上看出了什么。 “是的。我的死亡,便是三岛家憎恶的开始。这份憎恶,也彻底地使一八的内心产生了强烈的仇恨。他的仇恨,促使他踏上了与平八相同的路。” 由于生前对宝贝儿子一八的溺爱,所以一美很清楚,一旦她因使命丧生,那么一八一定会朝着邪恶发展,最后变成跟他的父亲平八那样的人。 正因当今的世界形势,早已如当初预料到的那般发生了。一美回答时的语气,显得十分肯定。 “而你,身为一八之子,一定与一八一样,觉醒了这股力量吧?” 考虑到仁与一八的血缘关系,一美忽然想到,既然自己血脉中的力量遗传给了儿子一八,那么,风间仁,一八的儿子,也一定…… “是的,我和一八一样,都能够使用、驾驭恶魔之力。” 仁平淡地回答,正如一美所料。他与其父亲一八一样,也继承了八条家血脉中的力量。 恶魔之血与恶魔之力的起源、作为该血脉与力量的持有者的八条家、三岛家与该家族之间的缘分和关系,都于无形之中为现在这个混乱动荡的世界作了充足的铺垫。 这就是,造成当今世界大战的背后的真相。 “这还真的是拜你所赐啊……” 在一旁屏息谛听,保持沉默的她终于开口说话了。原本平静的面容,露出了些许的不悦。 “请问你还有什么不满的么?” 她作为不相干的外人,试着让自己全程做一个合格的旁听者。可是,一美口中的真相原委,令她越听越感到来气。 因为一美根本就不知道,比被引发的世界战乱下的无数牺牲还要可怕的,则是世界的灭亡与终结。 “三岛一美,作为最早诞生的凶星的你,所孕育而出的现今两大足以震撼世界的凶星,一度使得这个世界险些被毁灭。” 她讲述的每一句话,如同神秘主义者的言语般,即虚幻又真实。令听闻后的一美摸不着思绪,无法搞清这是真话还是假话。 “世界毁灭?你为何会一下子说出这么严重的话?” 一美十分不解地看向她问道。 “首先关于你口中的实情,我不打算进行评价与反驳。你的话,我姑且可以相信。” 将自己掺杂着的种种情绪稍微进行了一下调整后,她又接着说道。 “可之后的事……是否出自你的有意或无意,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若你是有意这么做的话,我不得不严肃地告诉你,这已经严重地影响到了我们一族。” “你们……一族……” 一美与生俱来的恶魔血脉的的确确污染了三岛家的血脉,从而为三岛家的后代留下了永世为恶魔的诅咒。 先不说八条家是否给一美下达过关于污染敌人家族血脉的命令。现在她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一美的血脉被延续了下来,而且由两大能够动摇世界的凶星继承。 “确切地来说是我们一族世代镇守至今的魔之封印。你所诞下的两大凶星,正好解开了这个封印,差点儿毁了全世界。” 不再保持着沉默的她,尽可能地克制着自己的怒火的同时,也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讲出了一美与八条家的举动对她们一族守护至今的恶魔的封印造成影响。 还有,那个时候恶魔的封印被解开后,几乎走向灭亡的世界。 “你与你的家族是预知到了世界会陷入混乱的战争。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影响到我们一族呢。” “这个我们八条家就毫不知情了。哎,真没想到我的失败竟然会给全世界带来这么悲惨的状况……” 她这话是说得言之过重了,不过呢,全都说到了点上。 至于一美,听了她的解释后,显得格外无奈。明知形势的发展,殊不知严重到了这个地步。 “我知道,这已不是凭道歉能够解决的了。即使这样,我有一个不请之求。” “不请之求?身为恶魔的你,希望我们能够为你做什么呢?” 她、仁与拉尔斯疑惑疑惑地看向一美,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杀死我的儿子……一八……” 这句话,便是一美的请求。 “你是说,杀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吗,三岛一美……” 拉尔斯半信半疑地问道。 “我不是说过么,我的死亡会使一八踏上与平八先生相同的道路。另外,当你告诉了我一八杀死平八先生时,我更加肯定,他已心向黑暗,堕落为恶。开始给世界构成威胁了。” 一美再次将一八弃善从恶的转变声明道。 “不用你请求我也会阻止一八的野心的。” 作为一美血缘上的直系关联者,仁最先回应道。 “不为别的,这本身就是我该做的。” 不为回应他人,只为尽到自己力所能及的,仅此而已。 但当仁刚回应完时,一美已不在三人的面前了。 “这样啊,由身为一八之子的你来阻止一八啊……” 一美的身影,暂且没有看见。可她的声音,却还是于主房内回响着。 再次能够看到她那纯白色的背影时,就在…… 通往主房外庭院的门板窗前。 起源(part.9)委重投艰 站在门板窗前的一美,推开了两边的板窗。 阳光,通过门板窗被推开的缝隙,一下子涌入进来。照亮一美的背影的同时,使得这间主房更为光亮。 三人跟着一美的背影,走向敞开的门板窗,来到了古宅外的中庭,一个别致的小庭院。 碎石与岩石块筑成了庭院的石板道与石廊阶,竹木、青苔、青石、沙砾、石灯笼与静谧的植物营造出了禅意幽静的庭院魅力。 此季为秋,庭院内恰好种植了一棵茂盛的枫树。此外,匿于青苔中的红叶在茂密的绿叶的衬托下,更将秋色的庭院形成一幅积淀着古韵的小小山居图,创造出一个微观山水的秋之意象。 红叶绿苔的秋色庭院内已然不见一美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深厚深沉的歌声。 “那边的鬼啊,快让开,快让开。 红色的河川,要玩水。河川的尽头也是鬼。 会持续到什么时候呢,这场鬼抓人。” 庭院的某处,一位老者在慢慢地唱着这首歌。曲终,才注意到了正看向自己大惑不解的三位意外的访客。 老者称自己是曾侍奉八条家的仆人,且刚才所咏唱的,是八条家自古以来的童谣。 “身为八条家子嗣的你,应该明白这首童谣的含义吧,一八之子。” 一美的声音于庭院中响起。 转过身时,才发现之前站在通向庭院的门板窗前的一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三人的身后。 而刚才的那番话,是一美对风间仁,这个八条家的直系血亲的提问。 被问话的仁听闻后,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示意一美他明白了。 “明白就好,那么接下来……我也差不多该去见见平八先生了……” 一美的身影,正化为青光消散;其身姿,正逐渐透明。 “杀死一八,拯救这个世界。” 消失前,一美再次向三人讲明了她唯一的请求。 “我知道,我会杀死一八的。” 仁答应了,并接受一美的请求。 “拜托你了,仁,我的孙子……” 听完仁的话后,一美带着会意的微笑,于三人眼前消失。 一美消失后的身影,化作青光,朝着庭院上方的天空飞去。 “(再见……奶奶……)” 望着化为点点青光的一美,仁默默地为未曾谋面的祖母道别。 点点青光如同萤火虫般飞舞着,一美准备前往另一个世界,与她深爱的平八先生相聚。 这也算是在为下方的三位来访者做出永远的告别吧。 “三岛一美,最初的凶星,恶魔之血的起源,却在很久以前,经他人之手被抹杀掉了。” 明知曾为八条家的三岛一美早就在世上不复存在的前提下,她不知为何凝望着由一美的灵魂化作的青光所飘向的天空。 “但她无意间诞下的两股恶魔之血,风间仁与三岛一八,现今的两大凶星,即将开始再一次的冲突……” 萤火青光消逝后一无所有的天空,突然被一只伸出的手遮挡住了。 “没有时间了……” 伸向天空的手,正开始从黯淡的深蓝紫色转变成明亮的淡紫色,那是她那早就被魔化的左手。 自从将一族世代守护的魔之封印纳入自身后,左手就异变成这个样子了。这只魔手,总是不断地警示她,她的时间在缩短。 “尽管如此,请至少……让我撑到最终战来临之时。” 不定期失控的魔化的左手,一八与仁这两股恶魔之血的存在,还有于自身体内获得强大力量的Azazel,几乎令她喘不过气。 Azazel已经越来越狂躁了,就算能够借助封印咒术暂时性地让它镇定。可是,距离它下一次的躁动的具体时日,就不得而知了。 她多么得希望自己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啊。 这一切,马上就会随着最终战的结果从而结束的。 所以在那之前,再稍微地忍耐忍耐…… 毕竟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都已经坚持到了这个地步了,不是么…… “扎菲娜,该回去了。” 拉尔斯的一声呼唤,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之中,提醒她是时候该走人了。 她、仁与拉尔斯接过了一美的恳求,离开了早已没落的八条家的古宅,结束了此次的京都之行。 万籁俱寂的庭院内,一片枫叶被秋风从树上刮下,飘呀飘呀,飘落到了石水钵中,于盛满石水钵内清澈的水面上漂浮着。 于上方装饰着的醒竹内的水,正一点点地滴入下方的石水钵中。 石水钵内的水,由于倒映着上方枫树中的枫叶,所以显得格外通红,就如同染上了鲜血般。 “这也是血之宿命。” 这是由上一辈的死者传承给这一辈的生者的家族宿命,并且烙印于该家族成员的血脉之中。 那个家族背负的血统宿命,已经彻彻底底地影响了全世界的局势。 关系到世界命运的最终血战,很快就要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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