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没有心机的我必败无疑》 第一章谎言的思考 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当一个又一个人相信错觉的时候,我们都会怀疑这一点。 大部分人都只是想要他们所看到的,而非现实所发生的。 换而言之,他们希望的,不过是故事本身罢了。 但就算是如此,大部分人依然推动着事态的发展,决定着未来的走向。 所以,我们再次要问出这个问题。 真,还是假?诚实,还是虚伪? 人,归根到底,是一种伪善的生物。 我们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我站在清河桥上,呼吸着清晨微凉的空气。河中的小洲上,几只飞鸟盘旋着。 我没有携带任何物品,这也是学校所硬性要求的。 再过一个多小时,我便要离开我所生活了十六年的家,到一个完全不同于这里的地方生活与学习。 自五十年前开始,这种升学模式便被广泛推行。 其效果似乎也算得上是很好,社恐、颓废、肥胖率高等问题都有很大程度的好转。 这种模式便是所谓的学区分划制——一种将全国的学生分为数十个学区,并根据综合能力测评,合理分配到不同封闭制学院的制度。 在高度发达的今天,**投出了巨资推动着这种教育体质的推行。 其决定与执行,都依靠着绝对客观的人工智能系统,杜绝了任何不公平的因素。 对于我而言,这也是一个契机。 离开这里,这座城市,和生活的契机。 我有些紧张,呼吸也不自然起来,似乎空气都在与我做对决。 校车缓缓驶来,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淡蓝色的衬衫胸口处有一只青白色的飞鸟。 校车的前端也是这样的标识。 这便是我所分配到的学校——玄鸟院。 校车上已经坐满了与我穿着一样衣服的人,看来我是最后一个。 司机是不存在的,自从几年前,很多类似有固定路线的车辆便全都使用了自动驾驶。 我的住处离车站也并没有多远,但也需要开车走十多分钟才能到。 “你好啊,林奈同学。”机器人的机械声从我看不到的地方发出,“欢迎你。” 我未做任何答复,走到了唯一一张靠窗空座旁。 座位旁边的女生侧着头靠在椅子上,双眼闭着,似乎是在睡觉。 女生有着淡樱色的长发,皮肤白皙,小巧的鼻梁微挺,样貌清丽动人,她轻轻闭着眼睛,眉宇间带着疲倦。 昨晚没睡好吗? 我轻轻地坐到位子上,尽量不去打扰她,也不打扰任何一个人。 不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这便是我,林奈生存至今的方式。 我静静地抚着下巴,看着窗外的风景。车厢内非常安静,因为彼此并不认识,所以维持了这种尴尬的平静。 可风波突然爆发了。 “喂,你为什么老碰我!”女生惊怒的声音从后边响起。 “我,我没有啊!”一个男孩不断辩解的声音。 “明明有,你太过分了吧!”女孩继续惊怒地叫道,“司机,你有监控对吧,快来逮捕他啊!” “抱歉,你们的位置已超过监控区域,请自行处理,或到达车站后请领队老师裁决。”机械声几秒后回复道。 后方争吵的二人很快映射到了我面前的玻璃上。 女孩齐耳的短发显得非常干练,身材高挑,眉宇中带着些泼辣的气息,看起来并不像会妥协的人。 长相清秀的男生则一脸尴尬,毕竟所有人都在看着这边的风波。 话说,连带车老师都没有的吗,学院还真是对学生的自觉性相当信任。 但这种争端,没有一个客观的人来调解的话,是很难解决的吧。 我默默想到。 况且女孩散发出丝毫不准备息事宁人的气势。 “换座位。”她斩钉截铁道,“我不会与一个满脑子不干净的人坐在一起。” “我不是故意的,也不是那种人。”男孩虽说有着歉意,但语气也强硬起来。 “哈,你明明都快贴到我的身上了!” “座位就这么小,你要怎样才能做到没有任何接触啊。” “!” 争执愈发大了。 若是他们在成长十多年的话,应该会理性解决这场风波吧。 但目前却不行,都是年轻气盛。 这并不奇怪。 不过周围人的反应却很奇怪。 没有任何,要上前帮忙的意思。 这便是一种真相的悖论。 大多数人推动着局势向进一步激化发展。 所谓的互帮互助,在互相都不认识的情况下,本就是概率极低的事情。 但人们却又都相信,人是会帮助素不相识的人的。 虽说他们自己不会实行,但他们相信这一点——所谓的‘陌生人可以互帮互助’的真相。 我相信,我自己也是他们的一员。 只不过,我却没有把‘真相’当做事实去相信罢了。 身边的女孩醒了,我注意到她悠长的呼吸声慢慢停止了。 她睁开了眼睛,正在看我。我有着这样的错觉。 “二位,这是误会吧。” 温柔的女声,可以让春天的小草发芽。 “嘶”我听到了很多男孩子屏住了呼吸,听觉的敏锐,真是烦恼啊。 我回头看了过去,一名黑发披肩的女孩,背对着我。 是因为她难看到大家看不下去吗。我看着眼神都在退缩的男生们。 身旁的女孩没有任何往后看的动作,似乎并不是十分在意的样子。 “既然是误会,便让他过去吧。北海市糟糕的市政让路途这样颠簸,有所磕碰,也是在所难免啊。”黑长直女孩摊开手,语气佯装无奈道。 车内一片笑声,话说,有那么好笑吗。 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我依然看不到她的脸。 “那这样好了,同学,我和你换一下座位吧。”黑长直女孩上前几步,走到男孩身边,弯下腰在男孩耳边商量道。 我居然还能听得见啊。 “啊,好,好的。”男孩局促地站起身。 “那里,第六排左边。”女孩回过头指了指,嘴角带着微笑。 在这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的脸庞。 看到她的容貌,我也呼吸一滞。 真的是非常可爱的女孩子诶。 没有任何不完美的,像是大姐姐一样的,美丽得惊人,却并不咄咄逼人,反而很温柔的面容。 眼睛里却又带着很强烈的主见。 是一个注定受欢迎,而且独立的人,我想着。 她和我对视了一下。 我瞬间收回了目光。 平和了男孩的尴尬以及未来可能担上恶名的风险,又满足了女孩子换座位的诉求。 在双方之间做好了微妙的平衡。 该说,不愧是玄鸟院未来的学生吗。 玄鸟院,在五级学院制——将学院划分为五个等级的制度下,也是可以排进五级的学府。 全国不过只有十八所这样的学院罢了。 它们又被称之为‘鸿鹄府’。 是注定会高翔于天空的人,所暂住的地方。 我自以为没有什么可以进入这所学院的资本。但,确实得到了它的邀请。 莫非连电脑也会出错吗。 “你好。”平淡的语气把我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原来是从刚才便醒来的女孩。 此时她看着我,让我有些紧张。 实在是她的气势和睡着时完全不一样,锐利的眼神似乎要把人刺破一样。 感觉像是一只小兔子一瞬间变成了一只苍鹰。 “你好。”我不敢怠慢,赶忙打招呼。 然后呢,是应该说您贵姓,太老土了。 你的名字呢?有点突兀啊。 还是我叫XX,请多关照呢。 似乎都不太好。我陷入了纠结。 第一次见面互通姓名,本身便很尴尬,尤其对方还是一个可爱的女孩。 对于一个异性朋友很少的男生而言,大大方方自我介绍太困难了。 “陈青衣。” 我沉默片刻。 “不回应,可不是礼貌之举。” 对方再次直截了当地批评了。 好歹温和一些啊,比如笑笑,然后说‘不要害羞啊,至少把名字告诉我’之类的。 就像是初中时那些现充一样说话不就好了,直截了当反而显得不通人情哦。 可这样僵持着,似乎也不太合适。 “林奈,请多多关照。” “婆婆妈妈的男人,想着没有必要的繁琐客套。”她瞟了我一眼,眼中带着一丝不满,“你是庸人吗?” 庸人......虽说有些被冒犯的感觉,但自己毫无疑问便是庸人吧。 不过我还真的不太擅长自我介绍,连互通姓名都要想半天,这就是不擅长交际的人所有的痛苦吧。 “如果你认为是,就这么说吧。”我鬼使神差地回了一句。 陈青衣似乎失去了兴趣,把视线转到了窗外,完全无视了靠窗的我。 “你觉得刚才那个人。”我觉得至少得聊些什么,“怎么样。” 她又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我。 这让人莫名有了一种心虚的感觉。 “见了漂亮的女孩子便问怎么样,该说不愧是男人吗?”她喃喃自语,尽管声音很小,但我们的距离也不远,听得相当清楚。 喂喂喂,你不也很可爱吗,但我可没问你怎么样不是吗?而且你对男性有很大的偏见啊......莫非现在连性别都开始不平等了吗? “我希望你不要那么想。” “哦,问出这种问题,你果然还是有那种想法吧。” “......” 陈青衣不在说话。 话题终结者,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们再次沉默下来。 正在我寻找着下一个话题的时候,一只鸟飞过。 我忽然想起来最近似乎有鸟往南飞过冬。 “话说最近鸟儿都在往南飞过冬啊!” 我说出了自以为可以带动话题的话,但说出去之后,又觉得好蠢。 “如果不会聊天的话,就不要说话了,鸟不往南飞还要往西伯利亚飞吗?”陈青衣满脸嫌弃地吐槽道。 “......” “庸人。”她冷不丁道。 “什么?”我没明白。 “刚刚那个多管闲事的女人,是个庸人。”她垂下眼帘,冷淡道。 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一种厌恶的情绪。这绝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反应。 呵,原来如此啊。 “是吗?”我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我也觉得是这样。” 陈青衣意外地抬起头,首次直视了我,眼睛里似乎在探求什么。 “真相,”我望着天空上幻灭的云,缓声道,“那个男孩是否真的侵犯了那个女孩,这一事件的真相,在哪里?” 我,林奈,渴望着真相。 第二章启程 “嗡——”车停了下来。 “同学们,请有序下车,听从随行老师隋辛的安排上车。”机械声再次响起。 车外,一名穿着紫色西装的青年朝这里摆了摆手。 他带着墨镜,举着玄鸟院的牌子,像是当地的导游。 我们有序地下了车。周围也相继下车的学生们既好奇又敬畏地看着我们,当然,也有不少人跃跃欲试与五级学院的学生一较高下。 不过这种压力,现在的我们还无法体会到。 隋辛满意地看着我们。 起码在我看来,一个老师保持着让人不禁头皮发麻的僵硬脸,却不说任何狠话,这应该是算得上是这位老师很满意吧。 明明是不到三十岁的样子,为什么给人一种执教几十年的威严啊。 “你们好,我叫隋辛。”他放下牌子,像是扶着拐杖一样扶着它,“你们可以叫我隋老师,从这里到校区之间的流程,请务必听我指挥。” 所有人静悄悄的,纪律相当严明。 陈青衣站在我身旁。从亲密度来说,我们已经到了互通姓名的程度,毕竟还是喜欢跟熟悉度高的人站在一起嘛。 黑长直旁边则似乎占满了人,感觉像是所有人以她为中心变成了简单的五排方队。 “有什么问题吗?我一定会如实回答。注意,提问前喊报告,并且每个人只能问一次。”隋辛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大家一开始都不敢提问,毕竟只有一次提问机会不是吗? 一位相貌清秀,看起来便是阳光开朗类型的男孩子看看四周,然后率先举起手,大声道:“报告老师,请问玄鸟院校区在哪里?” “驳回,这是明令不能回答的问题,并且我也不知道答案。”隋辛干脆道。 每一所四级以上的学院,其位置都是保密的,但毫无疑问处于难以找到的隐蔽之处。 这是为了防止学生想家,做出冒险行为的举措。也是保护学生安全的对策。 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防止对五级学院的攻击,每一所五级学院都有自己的秘密,以及极高的价值,也因此成了被攻击入侵的优选对象。 “报告老师,请问我们要走多久。”先前那名短发女孩似乎受了鼓舞,举起手问道。 “大约十天。”他看了看表,对我们依然面色僵硬道,“实际上,每一辆列车都是十天的旅途,这也是防止你们推算距离的举措。” “报告,可以携带手机电脑吗。” “那是学校发放的物资,私人物品的话,如果实在需要,可以使用原先的数据卡。但是,”他顿了顿,“上学期间绝对不可以与校外有任何联系。” “报告,请问假期安排是?” “在高中期间,寒暑假照旧,不过只能在学校过。你们每年可以回家五天,当然,也可以选择留校。” 所有人似乎一下子紧张起来,每年只能回家五天这种事,还是很让人感觉到不舒服。 “而若是你们度过了毕业考试,升入了玄鸟院的大学部分。”他解释道,“便可以自由择期回家了,只是要严格保密,直到学业结束。” 虽说不舍,但很多人听后还是接受了。进入玄鸟院,这样的机会并不是随意可以得到的。 “报告,为什么你叫隋辛。”这个问题引起了所有人的哄笑声。 “这是个人隐私,不予回答。”隋辛面无表情,并没有任何笑的意思。 基本上都是一些常识性的问题,不过隋辛似乎也是相当熟练地回答了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先前那名黑长直少女却一直沉默着,似乎是不想让大家提问的热情被破坏掉。 问题部分告一段落,隋辛继续以你欠我钱的表情看着我们。 “还有问题吗?”隋辛看了看表,“你们还有三分钟时间。” 大家面面相觑,没有什么可以问的了,他们是如此想着。 有提问资格的人,也只剩下了我、陈青衣、黑长直少女,还有少数几个沉思不语的人。 黑长直少女举起了手。 “报告,请问,我们的分班方式是什么?” 巧妙的提问,将‘我们是否会被打乱分班’以及‘如何分班’两个问题合二为一,相当于问了两个问题。 隋辛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笑。虽说僵硬的脸笑起来感觉像哭一样。 “不是,你们会根据第一次考核的表现打乱分班。” 也就是说果然还是会分班的吗? 还会有某种考核。 认为被分配入玄鸟院便觉得万事大吉,这种思想果然是错误的。 “报告。”陈青衣自信地举起了手,可能是因为她不逊色于黑长直少女的容貌,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请问这一年的考核是怎样的?”又是一个巧妙的提问,把考核次数与方法两个方面都问了进去。 并且也只问今年的考核,莫非她已经把握到了问题的范围? “一年中有四次考试,方式由学校管理层以及研究组决定。”隋辛又笑了笑,继续道,“但笔试只是占其中的一部分。” Nice,看来我的确有什么出类拔萃的素质,所以被玄鸟院选中了。 可这是不可能的。我自己也想不出来我有什么出类拔萃的素质啊。 “报告!”剩下的几位没有提问的人里,一名带着无镜框眼镜,相貌文雅的男生也举起了手。 “请问,考核有什么后果吗?” 又是关键的问题。 “积累到三次不过者,若第四次考核仍未达到‘优异’评价,则会被强制转到玄鸟院一系的下级院校里。”隋辛又看了看表,回答道。 陈青衣忽然轻轻地踢了我一脚,动作轻微到没人能看清楚。 我才注意到隋辛在这一时间里在不断地看表。 他,很在意提问时间吗? 那么,也必须问出最在意的问题。 “报告。” 隋辛看了过来。 “我想问,玄鸟院,是各种意义上的公平吗?” 我,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陈青衣脸色一黑,看来她本希望我可以问出更有价值的线索吧。 黑长直少女也惊讶地看向了我。 文雅男生微微抬头,是也在讶异吗? 但这个问答,并不是线索那么简单的。 隋辛听后,并没有选择立即回答。 而是慢慢地摘下墨镜,露出了一双坚毅如岩石一般的眼睛。 他死死地盯着我,一字一句道:“是的,绝对公平。” 我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直视。 “这个问题太无聊了,我就做点补充,考核方式也会让你们超乎想象,你们会接触之前种种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这些东西也许会让你们再也无法回到温暖的家。” 隋辛一字一句地道,我能感到他的目光如刀割一般。 “有生命危险吗?” “可我们事先不知情啊!” 大家议论纷纷,隋辛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好了,时间到了!”他重新戴上了墨镜,“没有问问题的同学,可以私下来找我,当然,是否是真的那就两说了。” 剩下的人才反应过来。 这明明是他们可以探秘玄鸟院规则的好机会,却被浪费掉了。 “我提醒你们,”隋辛转过身,走向了车站大厅,“信息,便是资源。你们最好不要把你们所知道的,告诉别人。” “这本来是你们该问出来的信息,可你们问出的太少了,还问出了......”他回头瞟了我这边一眼,“一个稀奇古怪的问题。” “所以说,这个提示算是我对你们差劲的探究能力,所给予的怜悯吧。”隋辛拿着牌子,冷漠道,“这样下去的话,你们会被淘汰掉的。” 淘汰这个词重重地打在所有人心底。 我们一车四十余人跟着他。 空气中有着淡淡地沮丧。 看着其他队伍的学生与领队谈笑风生,不少人心中还有着隐隐的怨气。 大厅里的冷气更是让人们感觉到了一种寒冷。 身体上的,也是心理上的。 “喂,笨蛋。”陈青衣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对我的称呼,把‘庸人’改成了‘笨蛋’。 “嗯?”我懒得反驳她。 她似乎纠结了一下,然后问道:“那个问题,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实话,刚刚我其实是想问玄鸟院的选拔规则——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可以进入这所五级学院。 但话到嘴边,确实鬼使神差地问了另一个问题。 “没什么意思。” “引导老师不会说没有问出的信息,我从未听过新生会有这样的优待。莫非你知道什么暗语?”她胡乱猜测道。 “我也很奇怪。”我老实地说。 她不再说话,而是默默思索着这个谜题。 一路上倒也乐得我可以图个安静。 过了安检,我们便到达站台部分。 我们又发现了隋辛的一个好处。 原本是有很多人盯着我们,时时刻刻与我们爆发冲突的。 他们中有本希望分到五级,却只是到了四级学院的不甘者,也有满怀嫉妒的平庸者。 还有一堆想要看看五级学院的学生有什么本事的好奇群众。 但在隋辛那张脸面前,所有人都望而却步了。 本以为要武斗或吵架的我们不禁松了一口气。 大部分人的怨气也逐渐消失了。 一列又一列的列车停在轨道上。 但长度比普通列车要短很多,毕竟每个学院在每个城市的学生都不会超过五十个。 每条列车的窗户也被牢牢地用特殊钢材封死了,不必说,又是因为要防止我们推算距离的关系。 在乘务员的引导下,我们顺利登上了车厢。 乘务员为我们介绍了第一个房间,使我们可以使用各类设施。 比我想象中的,都要好很多。 内部的装潢是20或者19世纪西式列车的风格,复古的构造别具风味,如果不是墙上的广播装置,几乎让人以为回到了过去。 而且每个人都有差不多十平米的单人房间。 里面摆着床、会客桌,甚至还有一些桌游,以及书架上摆放的各类书籍。 看来为了帮助消磨十天的时光,学院也是费了心思。 另外还有单独的隔间浴室,虽说有些狭小,但比没有要好很多。 各个房间通过一条走廊连接着,走廊尽头,则有一个足以容纳四十人的餐厅,到了集-合时也可作为集-合场地来使用。 未免也太好了。 这明明是豪华列车不是吗?我突兀地想到。 “我提醒你们,这些材料都不便宜,虽有装饰都是人工做的。”隋辛有意无意道。“某些特殊设计,就算对于我们来说,也相当珍贵” “因此每年也会重复使用——我们还没有富裕到可以把这些珍贵的器材用完就扔的程度。”他又补充了一句。 女生们顿时嫌弃起来。 “莫非要住在别人住过的房间里。”有人抱怨着,“不太卫生诶。” “是啊是啊,总觉得不是很舒服。” 隋辛开解道:“这里一直都是男女隔间,并且会有细致周到的清洁措施,所以请放心住下。如果不住的话,可以选择在走廊打地铺。” “那还是算了。” “完全不能接受。” 女生们纷纷安静下来。 “好,看来没什么问题了。”他拿出一张清单,“那么,就根据随机顺序住下吧。” “1号,崔飞宇!” “2号、秦阳曜!” “3号、封宏光!” “4号、窦化!” “......” “17号、江伦!” “18号、林奈!” “......” 17号是那位在提问环节中问出关键信息的文雅少年江伦,他快走几步和我并肩走在一起。 “嗨。”他友善地打了招呼。 “你好。”我点头致意。 “既然房间靠的这么近,那么就互相关照吧。”他扶了扶眼镜,温和地表达了善意。 “一定。”我点点头,同时感慨自己可以有看起来很厉害的同学。 我走到18号房间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窗户被封住了,取而代之的是电脑拟态的风景,这些风景极有可能是另一辆列车窗外的景象,被电脑与投影模拟了出来。 也是不让人感觉到视觉疲劳的措施。 我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桌上空荡荡的。 一如我的生命。 列车轻微震动了一下。 “同学们。”列车广播里响起了隋辛的声音,“前往选玄鸟院的旅途开始了。” “接下来我强调几点注意事项。” “1、房间内书架上除了书以外的东西绝对不能碰,我先前说过了,车是我们租的。” “2、不允许在异性车间内过夜。你们也应该都明白。” “3、不许破坏列车上的设施,虽说我也不觉得你们能破坏成什么样子。” “4、不许说列车长王耀先生是光头。” “喂,我还没秃到光的程度啊。”忽然插-进了一句不爽的吐槽。 我似乎听到了隔壁房间的大笑。 “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最后是会光的吧。”隋辛用与我们问答时严肃的语气回应道。 “啪!”似乎是手拍到光滑物体上的的声音。 “咚!”又有什么东西倒在了地上。 “哗啦呼啦。”茶杯打碎的声响。 然后广播就关了。 喂喂喂,真的没关系吗?总觉得现在列车长那里在发生相当严重的暴力冲突啊。 这时我觉得列车微微一震,窗外的风景开始流动。 从列车站,到外面的一大片无边无际的草原。 但我明白,北海市周围是没有草原的,所以这是不折不扣的环境虚拟。 它只能表示,列车正行驶在轨道上。 开向,不可知的未来。 第三章见面会 到达列车上时,已经下午三四点的样子。 时间主要花费在了路程以及大厅排队上。 因此,很多人都没吃午餐,青春期的少男少女总是很容易饿。 晚餐因此提前到了下午五点。 学生们来到餐厅,按照隋辛的指示坐好。 座位是隋辛安排的,我被安排到了左侧第八个桌子上。 巧了,桌上还基本都是我认识的。 黑长直少女、房间在我隔壁,与我有过简单交谈的文雅少年江伦,以及陈青衣。 男女分开坐,被黑长直少女好奇的目光盯着,我脸有些红了。 陈青衣则还是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仿若不在乎任何人。 待都坐定后,现场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啪啪啪!”隋辛站在餐厅的柜台后,拍了拍手。 他还是照样带着那副墨镜,以及紫色的西装。 旁边则是鼻青脸肿的列车长。 很多人都在憋笑。 “同学们。”隋辛还是非常严肃,“列车长王耀先生昨天上厕所时吃东西,在马桶内侧把头摔破了。所以要注意,以后上厕所时不要吃东西。” “对对对。”列车长王耀摸了摸脸上的淤青,连连点头,半晌,又转头怒视着隋辛。 隋辛不看他,轻咳一声,道:“那么,请各位同学暂且先用这顿简餐应付一下。” 晚餐相当简单,只是米饭与四样小菜,以及白粥与一杯果汁罢了。 清淡得相当合我的口味。 “这是玄鸟院很多人都会选择的基本套餐。”隋辛介绍道,“你们应该也会喜欢的。” “那么接下来,请好好享用吧。”他微微欠身,宣布了晚餐开始。 尽管简单,但并不是限量的。 因此饥肠辘辘的人们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在其乐融融的‘宴会’中,我边用餐,便观察着周围的人。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那位先前在公车上疑似被侵犯的少女,她很快就和周围的人聊了起来,从其脸上的笑容来看,想必是结识到了新的朋友。 再然后便是一名俊朗帅气,气质阳光的男生,周围人也以他为核心聊着天,看起来也不错,无论是男生女生都很喜欢他。 之后是一名金发碧眼,但也有着亚洲人特征的混血儿,面孔精致得像是瓷娃娃,旁边人因此对她很是关注,从我能听到的零星谈话来看,普通话很好几乎听不出口音,但好像比较高傲,不太乐意跟别人交谈。 “同学?”面前有人叫了我一声,我才从四处观察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 黑长直少女正微笑地看着我。 “你是哪个初中的?”她问道。我老老实实回答道:“六中。” “哦。”她点点头,“我是一中的。” 北原最好的初中吗.......果然不是我这种菜鸟可以交到的朋友啊!我又小小地自卑了一下,同时为自己为什么可以入选玄鸟院的名单赶到好奇。 “不要紧张,”黑长直少女似乎看出了我的不自然神色,嘴角一抿,柔和道,“五级学院的选拔要求和其他学院不一样......它的要求,可从来不是后天养成的。” 江伦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陈青衣表情没什么波动,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只有我一脸迷茫。 “这是保密内容,到了那里就会公开给你。”江伦放下筷子道,似乎有什么顾忌,没有多说什么。 真的有这么神秘吗?我咬了一口薄饼。 用餐部分很快结束。 时钟也基本指到了晚上六点,天已经有些黑了。 室内打起了柔和的灯光。 隋辛不知什么时候又冒了出来。 “接下来,是大家的自我介绍部分。”他拿出一张便条,像是我们的时程表一类的东西。 很多人手都握紧了,明显都高度紧张。 自我介绍,所有进入新环境中的人都必须接受的考验。 在短短几十秒内,便要做出可以把自己的特点完整地介绍出来,并且让众人印象深刻的小型演说。 以下是几个样板。 “大家好,我叫xxx,没了。” 这是死宅、深度社恐或标准男主的发言,不具有任何参考价值。 “我叫xxx,特长是xxx,喜欢xxx.......” 普通的自我介绍,基本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会介绍自己。 “我是高中生侦探......(以下省略若干字),身体虽然变小,头脑还是一样棒,真相只有一个!” 这是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听过的著名自我介绍。 姓名+身份+故事+现状+宣言+座右铭=让人印象深刻的自我介绍。 所以说,自我介绍是一件非常难的活。 但其带来的收益也不可小觑,甚至说,一个群体的领导地位,在一开始便已经决定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那就从我开始吧。” 清晰的声音响起,我回头望去。 一名长相阳光清秀,身材也相当耐看的男生占了起来。 哦,忘了说,自我介绍很难这一法则对于颜值高的人是没有任何效力的。 “我叫白光宇,特长是踢足球,喜欢轻摇滚、读书和绘画,在接下来的三年里,请各位多多关照了。”他的笑容灿烂到可以融化坚冰。 看起来便是现充嘛。 我心中如此评价道。 很多女生眼里也冒出了光,阳光少男+踢足球+喜欢绘画,几乎可以秒杀任何少女。 对于自我介绍这种事,我完全提不起兴趣。 名字这种东西,以后不就熟了吗。 不可能几个月过去还不知道名字吧。 ...... 不可能的......大概。 我想起来一些初中同学,似乎还经常叫错我的名字。 但我又是万万不敢在众人面前介绍自己啊。 毕竟我也算是孤僻型的。 可很多伟人都是没有很多朋友的,欧洲联合之父莫内不就是号称最不受欢迎的人吗? “那我也来做个自我介绍吧。”身后,发出如此动听声音的少女站了起来。 “大家好,我叫王嗣音。”黑长直少女微微鞠躬,亮出了动人温暖的笑容。 “特长是钢琴与古筝,至于其他的,等待大家去发现。”她把食指放在唇边,可爱地歪头微笑了一下。 我的天,犯规的动作啊。心要化了,化了。 “作为同一地区来的人,相信大家都会对离开家庭这种事情赶到害怕。但,我们可以在玄鸟院互相扶持帮助,在未来的生活中共同努力。” “我希望与大家,成为一起同甘共苦,一起奋斗坚持的朋友与伙伴。我会永远支持每一个与我站在一起的人。” “接下的三年里,也请大家多多关照。”她再次鞠躬,显得从容不迫。 这是强者吧。 说这是竞选宣言都会有人相信。 在他们的鼓舞下又有很多人站了起来。 “大家好,我叫窦化,你们可以叫我豆花。”一名微胖的男生站起来,不自然地挠了挠脸,憨憨地笑道,“没有什么特长,只是喜欢素描,请大家多多关照。” “我叫秦灼华,”一名娇小的女孩子站起来,整齐的刘海以及恬静的容貌,暗示其人应该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子,“特长是——记忆力很好,什么东西都很难遗忘,另外对于古典文学也有一定研究。” 这女孩看王嗣音的眼神很不一般,自刚才起就一直盯着后者看。 一个又一个人鼓起勇气完成了自己的介绍。 每个群体中都需要几个核心。 人离开集体是无法生存的,这是人类社会发展的铁律。 单刷,是有极限的。 白光宇与王嗣音便是这样的人,是整个群体的领导者。 但,也有一些人,奉行精英主义。 比如说眼前百无聊赖地坐着,没有任何作自我介绍意思的陈青衣。 一直保持着沉默,却没有丝毫不自然的地方。 渐渐地,她成为了焦点。 她无形的强大气场,以及莫名的商业精英一般的淡定,让许多人寻找到了心理支撑。 部分害怕作自我介绍的人看到陈青衣如此,也逐渐地不再窘迫,而是心安理得地坐着。 数目,大概有七八个人的样子。 当然,其中不包括我, 现场气氛逐渐不自然起来。 “同学?”哦,天使在叫我。 王嗣音伸出手,似乎在做邀请,微笑道:“要不要向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呢。” “啊?哦,好。”我手忙脚乱地站起来。 “我叫林奈。”现场沉默许久。 我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我也没有什么特点嘛。 王嗣音柔柔地笑笑,救场道:“真是简短的介绍,很神秘啊,林奈同学。” “若是说得过于详细,便没有交朋友时逐渐了解对方的奇异感。” “正是如此。”我顺势道,然后坐下。 “你呢,同学?” 她转身邀请了另一位她身旁的少女,伸出了手。 陈青衣闻言,沉默了一瞬。 唯沉默,是最高的轻蔑。 她一定会拒绝的吧,但,我也想看看她说一些场面话的样子。 “没有必要,谢谢。”陈青衣面无表情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餐厅。 这是所有人都所料未及的。 这样的行为,用骄傲已经不能解释了。 我想看看隋辛的反应,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看来他并不看重这次介绍会。 王嗣音默默地把手收回,想必她也是受到了打击吧。 我看着她逐渐绷紧的嘴角,以为她就要生气了。 但她很快就又露出轻松的笑容,开脱道:“看来她心情不太好,那么,谁还要做自我介绍呢?” 这样的开脱没有什么价值,甚至加重了局势。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所有人的目光似乎都聚焦在了陈青衣的身上。 我可以体会到人群的不友善,毫无疑问,她会成为被围攻的对象。 可是挽救这种局面并不难。 只需要一个人跟着她走,那么同样在自我介绍中保持沉默的人也会离开。 这样,她便也会有另一个团体支撑,从而避免被围攻。 可是,那些人却迟迟没有行动。空气的温度,似乎已经到了零度。 “唉——”我长叹一声,站起身来。 “我累了。”我抛下这句话,然后跟随着陈青衣的步伐离开了。 “我也一样。抱歉哈。” “我也困了。对不起,先走了。” “......” 那些沉默的人,也相继起身,由于羊群效应而离开了。 我做了头羊,可想而知,也是众矢之的吧。 我能感觉到王嗣音失望的目光。 可是,有人说过。 当你下定决心时,你便已经完成了你的事。 没错,我完成了我的事。 很明显这是一个不理智的行为,但我下意识地觉得,跟随那个女人,会有不小的利益和好处。 ...... 陈青衣头也不回地离开后,剩下的人聊了一会天,也陆陆续续地离开。 此时这里只剩下江伦和王嗣音。 江伦把碗碟搬到了厨房,王嗣音则小心地擦着桌子,由于我和陈青衣离开的关系,桌子上的卫生就由他们两人临时负责。 “真是意外,”江伦悠然的声音响起,“你还真能忍啊。” 王嗣音头并未理会,继续擦拭桌面。 “如果是子宁学长的话,以他的性格,想必那个女孩子,肯定要吃一番苦头,”江伦不紧不慢地轻声道,“他妹妹还真温柔呢。” 王嗣音目光锐利起来,冰冷的眼神直刺江伦,温柔的表面再也不见 “看来你肯理我了,”江伦嘴角挂着讽刺的笑,“现在可以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吗?猜你的目的和我一样。” “目标一样,目的可不一样。”她把布子放在一旁,直视着眼前男人的双眼,“别把我和你们这种人相提并论。” “那自然最好,我也不太想和骑士团扯上关系,”他没有丝毫不耐烦,嘴角含笑,道,“这一批新生中,如你我一般的人肯定不少,我看那个女孩子便是其中一员,关于那东西的竞争不会简单,要不要与我合作?”他微微弯腰,伸出右手,邀请潜在的盟友。 “不需要,”王嗣音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这辆列车做了特殊的灵痕设计,你无法发挥全力,合作价值几乎没有。” “但我了解那些东西,经验丰富,我想一个老手总比一个新手强多了。”江伦笑容不变,“还是说,你有合作的其他对象了?” “那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她用卫生纸擦擦手,漠然道,“把你的干扰关了吧,隋辛不是一个简单角色,小心被他盯上。。” “看来没得谈,算了,我还是找找其他人。”江伦脸上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他也没有奢望对方能跟自己合作,然后打了个响指。 某种不知名波动回荡,几波过后消失不见。 第四章奇怪图案 “噗!”我吐掉了漱口水,边擦嘴边看着镜中的自己。 和昨天的自己没什么不同嘛。 不知道是不是追求拟真度的关系,旧式火车的轮声我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但一点颠簸都没有,总让人感觉到很违和。 我穿戴齐整,看着衣柜镜子旁的时间表。 今天是我登上列车的第一天,时间是早上整六点。 早餐供应应该开始了。 我推开门,走廊里空无一人。 好歹也是可以进入玄鸟院的精英啊......居然赖床。 六点钟起床,有这样良好习惯的人果然很少了吗。 我走到了走廊尽头,餐厅已经灯火通明。 柜台后只有一名戴着墨镜与口罩的男青年坐着,我看他似乎没有与我交谈的意愿。 况且我也并不爱说话。 我拿了一份白粥与菜蔬薄饼,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窗外的景象还是草原,但却出现了一片湖泊,在晶莹的湖面上几只白鹭飞来飞去,似乎是在觅食。 昨日,学生们举行了气氛良好的聚餐与介绍会。 我得知了这辆列车上一共有四十一个学生。 其中大部分人其实并不是北海市人,而是来自其他地方,只是北海市有到达玄鸟院的特别列车所以才来到北海市出发。 就在我在发呆的时候,餐厅又迎来了第二个客人。 我抬头看了一眼,然后迅速低下头。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我的不自然举动,但却完全没有什么动作。 我加快了吃饭的速度,得赶紧回去补觉了...... ‘咣!’一个盘子放到了我的旁边,紧接着一个人坐在了我对面的座位上。 牛奶、鸡蛋、水果盘,以及一片吐司。 哦,营养很均衡嘛。 恰好我也吃完了,下次再讨论营养搭配问题吧。 我拿起盘子,就准备溜。 “你讨厌我吗?”面前的人看着我的动作,忽然道。 “没有没有。”我放下盘子,赶忙摆摆手,“我并不是讨厌。” 她似乎表情一松,我觉得她已经要笑出来了。这无疑是错觉,无非是从‘嫌弃’上升到了‘无视’而已。 “也就只是不耐烦。” 脸又黑了。 她敲了敲桌子,以一种不可拒绝的态度命令道:“照我的早餐种类再拿一份,然后回到这里,有事要说。” “如果你走开的话,你的生命就已经可以倒计时了。” 你又不是时间规划局特勤干员.....我嘟囔着。 这便是唯一一个只有我知道其姓名的人,姑且和我也算是,额,认识的人? 陈青衣,在校车上机缘巧合下坐在我身边,有着奇怪樱色发色,容姿清丽却有着相当敏锐以及高傲性格的少女。 “明白。”我在如此恐吓下迅速站起来。 柜台后的人还是那副样子,一动不动。 我耸了耸肩,按照指令拿了一模一样的早餐,却觉得有那里些不对劲。 但还是将食物放到桌上,坐了下来。 她毫不客气地拿走了鸡蛋,我才发现一个鸡蛋已经剥完了。 我看着她熟练地剥着鸡蛋,惊人地把整个蛋壳完整地剥下来了。 但那是我的鸡蛋啊。 接下来她开始认真捏着蛋壳,把它摊开到桌上。 两块蛋壳都是如此。 “喂.......”我忍不住道,“你为什么.....” “笨蛋,你在好好地数鸡蛋的个数吧。”陈青衣头也不抬地道。 “鸡蛋的个数?” 我突然明白哪里不对劲了,刚才隐隐的违和感。 我们一共是四十一个人。 但放着鸡蛋的框里,似乎也是差不多的数目。 可其他菜式,却并没有体现出限量供应这一特征。 我想到《雪国列车》中,前排乘客用鸡蛋藏子弹的情节。 用鸡蛋隐藏某些东西,这种传统可谓是源远流长了。 陈青衣抬起头,嘴角带着几乎体会不到的微笑,就像是警察抓到犯人后的笑容。 我凑了过去,一枚蛋壳的边缘上画着一只奇怪的鸟。 它抬头看着上方,翅膀长得大开。 另一枚上的样子则是垂下头,翅膀闭得紧紧的。 运气很好,这两只鸟都不在蛋壳碎裂处,因此看得非常清晰。 “有纸笔吗?”她问道。 我摸了摸口袋,没有带。 陈青衣看着我,摇了摇头,道:“果然是这样,学校是不让带任何私人物品的,哪怕是纸笔都不行。” “刚上车时,就有人被告知即使是手表也得放回家中。”她解释道,“就算是女生,发饰也被严密检查过。” “你上车时,系统似乎并没有检查你的随身物品,我就以为你......”陈青衣叹了口气。 我心里感觉到了不妙,整条列车,跟监狱没什么区别。 我突然有了可怕的联想。 走廊里人的声音多了起来。 “那个真的很有意思。” “是啊是啊。” “你也看那个?” “那是当然!” 聊天声此起彼伏,看来还是建立了联系。 昨天我走的太早了,导致之后的交流也并没有参加。 啧,真是可惜。 当热闹的人群来到餐厅中,看到陈青衣时,却又瞬间沉默下来。 厌恶、不安、冷漠的情绪,从脸上便可以看出来。 顺便由于我昨天支持陈青衣的举动,现在似乎也上了很多人的黑名单。 但陈青衣似乎没有什么自觉,依然兴致勃勃地看着蛋壳上的图案。 可图案很快便消失了,是某种奇特的涂料,接触空气后立马便会消失。 所幸我已经记下了。 大部分人都是面色僵硬的走过我们,什么都不说。 但王嗣音却没有任何不适,她走到这边,微笑道:“早安,林奈同学。” 接着她目光转到了陈青衣的身上,眼中带着探求的目光。 不过陈青衣依然没有要跟其说话的意思,神色如常。 彻底的无视,太冒犯了。 “陈青衣。”我看不下去这种场面,打了圆场。 陈青衣锐利的眼神又让我心中一寒。 “陈青衣同学吗?你好。”柔和如春风拂面,天使少女的笑容果然非常具有亲和力啊。 “你好。”陈青衣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句。 王嗣音却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喂,你这样太不礼貌了。”我认为她很过分。 “无所谓,那只是客套罢了。”陈青衣把鸡蛋用筷子夹成了两半,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提示。 但剩下的部分却是货真价实的鸡蛋了。 她又捋了捋樱色的长发到耳边,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发色啊。 “刚才的图案,你记住了?”她斜瞟了我一眼。 “差不多。”我老实回答道。 “那我就走了。”陈青衣站起身,走了几步,她忽然转过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我,“你可不要泄密。” “信息即财富,放心吧。”我慑于这样的目光,理智地选择了合作。 啊,屈辱的感觉如此新鲜,这就是被女性逼迫的感觉吗。 陈青衣很快就走了,真是强大呢,对于旁人的目光根本毫不在意。真是个坚强的人。 我没有挽留,思索着拿什么东西可以写东西。 但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就跟监狱一样,我忽然想到这一点。 那就只能强行记忆了,我在桌子上画了画,强迫自己记住。 所幸,我的记忆力并不差,而且图案也并不复杂。 “等等,一人只能拿一个鸡蛋。”就在我准备走时,那个青年的声音响起,语气有点傲慢和不爽,似乎说这句话让他不高兴。 “哦哦。”我回头看去,是个高瘦男生,很尴尬地放下了鸡蛋。 青年盯了他一下,由于墨镜的原因我也看不太清楚,但他的确实是看向了那个男生。 “啧,我本来还想多卖你一个鸡蛋。”他嘟囔了一句。高个男生闻言却是一松,他把这句话当做了青年的幽默,挠了挠后脑勺后就端着盘子离开了。 这句话听到的人并不多,从我这里来看,没人对此有什么反应。但事先就知道蛋壳上秘密的我,却对此浮想联翩。 鸡蛋,是可以交易的?手段是什么?明明这里不存在任何货币。我沉思片刻,内心权衡,是留在这里看看能不能伺机看看别人的蛋壳上写了什么,或者还是回到宿舍仔细想想。 手中的信息毕竟太少了,我决定还是伺机看看别人的蛋壳上写了什么。同时又不能太张扬,让别人发现蛋壳上的秘密......毕竟那个名叫陈青衣的家伙事先严厉警告了我。 可我这张桌子一个人也没有,没地方看啊。 眼瞅着一个个蛋壳被打开,涂料被挥发,却没有任何可以挽救的措施。按照我昨晚的表现,现在凑过去跟人套近乎绝对是一种致命的举动,很快就会被人排挤,然后灰溜溜地走出餐厅。我可不想自讨没趣。 唉,这就是人生啊......我不抱什么希望了,就准备离开。 “早上好,林奈同学。”鼻尖一阵淡淡的清香,一道曼妙的身影坐在了我的面前,对我道早安。 双手握在身前,笑容清爽中带着格外的魅力。 “早,早上好。”我有些紧张,这是一个青春期少男的正常反应,“王嗣音同学。” 为什么坐在这里呢?是为了我吗?心脏有点激动。。。。。。 我在做着无谓的幻想,也就只有这时才发现原来大部分人都是按照昨晚的座位坐的。我的幻想也随之击碎。 人生三大幻觉,她(他)是为了我。这种幻想还真是无可救药。 我自嘲地摇摇头,思考要说些什么。 没想到对方先开腔了,只听得眼前人道:“林奈你和陈青衣同学很熟吗,总觉得你们很熟络的样子。” 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明明大家也就只是一早一晚的相处而已......而且我跟她根本不熟好不好! 我摆摆手,澄清道:“不不,我和她也只是刚认识,我们只是有些问题聊得来而已。”如果那个飞鸟图案算得上是研究领域,我们毫无疑问应该算是同好。 “这样啊......”王嗣音似乎没有什么要说的,只是无意识地两句,但很快眼中又恢复了神采,“那么,具体都聊些什么呢?我也很想和她做朋友。” 被这双美丽的眼睛看着,我心里不禁有些慌张,不敢看她。 又想到陈青衣走之前对我的警告,还是不说为妙,我含糊道:“没什么,一些冷门的领域。” 看她似乎还要继续说什么,我赶忙站起身来,道:“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说完便逃似地离开了。 走廊里还有稀稀拉拉的人,我一一打过招呼,说声早安,回到客房。 我四处翻找着可以用来书写图案的工具,免得遗忘,但找了半天也米有类似于笔或者可以替代笔的东西。 书架上倒是有钢笔,但没有墨水,卫生间里除了牙膏和香皂、毛巾和必备的洗浴用品外,没有什么。 牙膏倒是可以借助风干后的硬化来保留形状,我想了想那个图案,觉得拿小筒装牙膏画出来虽然不很困难,但一个人的牙膏储备显然不够。而且将图案画出来,也有泄密的可能。 隋辛说过,信息便是资源,最好不要告诉别人。我扶着头,把图案画出来势必会留下痕迹,让人发现,这不是我们该做的。 除此之外强行记忆吗......我努力不使自己忘却,还好那个图案给我留下的影响很深。 “先这样吧......”我拿起一本书,旅途还有几天,先暂且享受这时光好了。 真是无聊......书架上有几本小说,都是19世纪的作品,看起来有些费神,但用来消磨时间正好。 第五章第一天 我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隐隐可以听见隔壁玩桌游的声音,听起来是类似于跑团的东西,还真是会享受呢。 我把盖在脸上的小说拿下,放在一旁。 看看表,已经早上十点钟了,外面的阳光很是刺眼。 明明是虚拟的阳光,却也有温度呢。我感受着光辉落在我手中时的暖意,对拟真技术的发展产生了新的认识。 现在这会让还在睡觉的,估计只有我一个吧。 我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想起那个图案的事情,那应该是类似于密码的东西,就像柯南道尔笔下跳舞的小人,每个小人是一个字母。 但也有可能是某种简单的指令,亦或者是作为图画本身的价值,还可能是一整套有特定效果的动作。 在没有充足的信息前,一切猜测都没什么意义。七天的时间,很容易会忘记某些东西,除非可以找到记录的工具。目前没什么头绪,还是好好放松吧,说不定这只是校方的一个小彩蛋呢。 但好歹是五级学院中的玄鸟院,出一些小测试也很正常。 “咚咚”有人在敲门。 我下意识道:“请进,门没锁。”同时也有些好奇谁会来找我。 会是陈青衣吗?我摇摇头,我和她的关系还没有好到那个程度。 门被推开了,一名戴着眼镜,嘴角带着温和意味的男生走了进来,对我微笑道:“刚睡起来吗?” 此人正是住在我隔壁的同学——江伦。 “嗯,也没什么干的。”我指了指床上的小说,“看这些,睡的特别快。” “有些大部头确实很难有让人读下去的欲望。”他深有体会道,随即又说,“我也无聊,不如咱们下盘棋怎么样。” 说着,他举起了右手的棋盒,摇了摇,棋子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围棋我是菜鸟哦,国际象棋和象棋倒还可以来两手。”我侧开身子,示意他进来。 “放心,是象棋,国象和围棋都被你旁边的周康成借走了,好像是作为道具。”江伦也不客气,直接坐在了会客桌另一边,“真佩服他们,玩跑团固然有意思,但怎么记得住呢?” 说罢还看了看我的脸色,似乎是希望看到点什么。但我毫无异常神色,这让他似乎有些失望。 “是啊是啊......”我摆着棋子,漫不经心地回答着,“他们可能玩的是一些比较简单的杀人游戏,对脑力要求并不高。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中有记忆力好的人。” “也有这个可能,但复杂的跑团往往单独依靠主持人是不行的......需要很多记忆力好的人才行。” “尤其是在没有记录工具的情况下。”江伦补充道。 江伦的棋力一般,但我也没有要与他全力一战的意思,因此下得异常激烈。 不过这种激烈只存在于新手的棋盘上,真正的比赛里,残酷漫长的攻防战往往持续不了多久。 “林奈你下得很好啊。”一番争夺后,江伦把棋子放下,苦笑一声,“我输了。” “我也是绞尽脑汁,赢棋还真不太容易。”如果说自己下得很轻松,对于还没有深交的人来说,未免太过于冒犯了。 江伦微微一笑,没有说什么。 “你来找我,不应该只是为了下棋吧。”我斟酌了一下,决定还是直接切入主题。 “你很敏锐。”他点点头,然后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们发现了一些东西。” 我有些疑惑,重复道:“我们?” “嗯,还有白光宇和窦化,”江伦解释了一下,紧接着道,“早晨蛋壳内侧上的图案,你知道吗?” 居然这么短时间内,就组成了一个团体......我内心感叹,真是不可思议的效率。是我过去太孤僻了吗。 “哈,那是什么东西?”我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愕的神情,“谁会无聊到去看鸡蛋内侧啊!” 原来除了陈青衣这个谨慎的家伙外,也有一些人保持着高度警觉吗?我沉思片刻,玄鸟院的新生果然不像我想的那样简单。 “额.......是窦化发现的,他原本想拿蛋壳拼成鸡蛋,无意中发现了上面的图案。”江伦有些尴尬,“你想知道是什么吗?” “这有意思......”我佯做好奇道,“是什么?” 江伦没有再说下去,而是吊住了我的胃口,换了个话题。 “林奈,你不会觉得这次列车之行,会只是单纯的游玩吧。”他站起来,在我面前踱步走着,嗓音陡然变得深沉。 “虽然不太清楚玄鸟院有什么问题,但想必五级学院的豪华列车不是那么好坐的。”我将棋子一枚枚地放回安置在棋盘内部的棋盒,轻声道。 “正是如此。”江伦对于我的发言有些意外,“你很冷静。” “你们的判断是什么?”我没有理会这种夸赞,轻叩桌子,“和你们在蛋壳上找出的信息有关?” “接下来会有一场测试,”江伦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快速道,“胜利者会获得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我紧接着问道。 “一些对新生进入五级学院后,很有帮助的道具。”江伦含糊不清地回答道。看来他也不清楚具体是什么。 我一时沉默不语,心中猜测到底是什么道具。 “我很真挚地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小组。”江伦伸出手,做出邀请的手势,“如果你答应的话,今天下午会有一次简短的聚会,可以过来和我们一起讨论。” “嗯。”我不置可否地答应着,对方也没有要强迫我加入的意思,一声再见后离开了我的房间。 这件事我认为值得思考一下。 对于江伦来说,自己是什么存在?是可以被利用的人,还是真诚的伙伴。 这必须要划分清楚。只有弄清他的目的,才能保证在以后的合作中不会吃亏。 “咚咚”又有人来敲门了。 “请进,们并没有锁。”我喊了一声。 门开了,一个樱色长发的女孩站在那里,脸上带着一丝冷漠。 是陈青衣。她来干嘛?是来感谢我昨天的拔刀相助?还是说找到了什么新的线索。 “江伦来找过你?”她走进来,关上门,然后倚靠着门板,抱着双臂,不带丝毫感情道 “嗯。”我觉得这女人怕是有什么特殊的渠道,或者说,她一直在监视着这里,知道江伦离开后才走进来。 “你说了?”她挑挑眉毛,冷漠地气息让我有些颤抖。 我摇摇头,诚恳道:“没有,信息就是资源嘛。” 陈青衣表情一松,锋锐的眼神略微缓和了些。 “那就好。” “你来找我干什么?你找到新的线索了?”我问道。 “嗯,我了解了一下其他人的情况,据我所知,除了江伦那一伙人,他们的曝光度很高,没人透露自己看到了什么图案。”陈青衣坐在刚刚江伦坐过的椅子上,道,“隐藏的情况概率很小,因此可以判断,大多数人应该都没有注意到。” 这也意味着大多数人对此并没有准备。 “.......” “怎么了?”她侧过头,好奇道。 “你居然可以融入人群里寻找情报啊......我一直以为你不是一个热情的人。” “......你是在嘲讽我没有社交能力吗?” “不敢不敢。”我赶紧摆摆手,“我一直以为你是冰山类型的。” “啧,这么快就给女性定好了属性,果然是男人啊。” 这和男人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人!不对不对,我又不是那种男人!不不,我不是好色的男人...... “随便你。”我逻辑有些混乱,还是不说什么好了。 不过一想也能够明白,估计是昨晚那些跟随我一起离开的人吧。我找到了原因。 不过这又让我想到另一个人。 “王嗣音呢?”我下意识地问道, 陈青衣眉头一皱,道:“你很关心她?” “王嗣音的初时表现,让我不得不相信她的能力。”我揉揉太阳穴,分析道,“这样的人,我想不会没有注意到那些东西。” “午餐时,我坐在她旁边。”陈青衣若有所思,“或许我可以问出点什么来。” “......”我挠挠头,“你昨晚那么不给她面子,怎么笃定她会说什么。” “我只是讨厌她这个人,但不讨厌她知道的信息啊!” “逻辑上没什么问题,但在为人处世上问题很大。”我吐槽一句,“你不如去问江伦,说不定他和王嗣音达成了什么协议。” 陈青衣闻言,沉默了一下,道:“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江伦公开度最高,说不定能看看他们的图案是什么样子的。。” “我还有一件事。”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妥,“你这样进异性的房间,难道不怕别人议论吗?” “隔壁的周康成,都能邀请女生去玩游戏,我进你房间又有什么大不了。”她倒是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而且,你这种看起来就很咸鱼的男人,还能对我做出什么事情来?还是说别人会相信你和我之间有什么关系?” 话是这么说,你一看等级就很高的样子,等等,我怎么就这样晋级成了咸鱼......我之前还是白板新手的。 “你的观察,得到了什么情报?”我轻咳两声,转移了话题。 “嗯,”陈青衣想了想,摇摇头道,“这还需要时间。” 说到这里,她看了我一眼,道:“你得到了什么情报?” “我?”我不能跟她说我睡了一上午吧,“跟江伦聊了聊,他似乎在寻找记忆里比较出色的人?” “你怎么知道?” “他跟我提过隔壁玩跑团时需要几个记忆力比较强的人,”我回忆着与江伦地谈话,道,“这和目前,我们想要记录图案却没有纸笔的窘况非常契合。” “他还跟我说,如果我愿意加入的话,可以在今晚七点去白光宇的房间开会。”我补充道,“你觉得我应该答应这样的邀请吗。” “哦?他还跟你说过这个?”陈青衣说了一句,然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看来是盘算着什么。 “怎么了?”我问道。 “没什么。” “看来他也意识到了记忆力这一点。”她摩挲着光洁的下巴,“那么,我也去看看,有什么记忆力比较突出的人。” “我有一点不太明白。”我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不多找几个人,这样不就把记忆的负担大大减轻了吗?” 陈青衣闻言,眼中露出一丝轻蔑的光,这让我不禁有些屈辱感。 “算了,我还是不问了......”我觉得与其被她边嘲讽边解答,不如没有嘲讽,自己还能轻松愉快。 “我得尝试击破你这个幻想......”陈青衣没有理会我的暂停请求,道,“你这样的提议有三个问题。” “第一、你无法得知新生奖励究竟是奖励给几个人的。”她怕我不理解意思,继续问道,“江伦应该跟你说了类似的事情。” “嗯。他说过。” “好。第二、你无法得知获胜条件是否容许多人同时获胜。”这很有道理,万一考试开始后发现自己的伙伴和同盟全都变成了竞争者,自己手中的资源价值会出现一定下降,只有伙伴或者同盟少一些,这样自己手中的情报才能得以保值。 “第三、你觉得是三个人夺取奖励平分所得的利润大,还是四个人,五个人,乃至十几个人夺取奖励平分后的利益大?” 这一点我倒是早有预估,用一种不太贴切的说法,就是一种另类的囚徒困境。 “还有其他疑问吗?”陈青衣异常地催我表示了善意。 本能告诉我这有些危险。 我咽了口唾沫,紧张道:“没,没有了。”我不是很清楚对方的目的,但也可以隐隐地猜到。 “那么好,”她露出了明媚的笑容,眸子里露出一丝狡诈,“那么你去潜入江伦的团体吧。” “恕我拒绝。”我一口回绝了她的要求,“我不太擅长和别人的交流,并且我对奖励也没有什么兴趣。” 她的笑容瞬间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威胁的神色。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陈青衣看起来倒是真实了许多,有些娇憨的可爱感。 “哼,那你就祈祷到了学院后,自己能留下全尸吧。”她又发出了威胁。 “那也是到了学院后的事情了。” 咚,她忽然一个前顶,小臂压着我的脖子,把我按在墙上。巨大的压力让我一瞬间喘不过气来。 “咯咯。”我的喉咙干涩的动了动,发出了咯咯声。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疼到下不来床,却从外表看不出任何痕迹的办法。”陈青衣白嫩的肌肤离我并不远,一股并不逼人,却淡雅的香气涌了过来。 并不是香料,而是一种甜香。我不禁充满了遐想。 “你的表情好猥琐。”她警惕地压紧了我的喉咙,“把你脑子里的丑恶念头抛掉。” “好,好的。”钻心的疼痛从小腹处涌上来,她的膝盖正死死地定在我的核心位置。 她听到我的回答后,才放下了拳脚。 明明是看起来很柔弱的女生,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吗。我心里嘀咕着,决定以后还是不要招惹他。 老老实实做间谍,说不定还能混一个善终,然后顺利地下车就行了。我心里盘算着。 第六章午餐 陈青衣走后,我坐在床上,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事。 从刚刚陈青衣的表现来看,我被江伦邀请应该不是偶然的,不然她也不会让我去做卧底。 这还没半天呢,就要考虑卧底之类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不爽,所以说,自己该不该去卧底呢? 我不禁陷入思考,如果选择卧底的话,那么就等于是参与了关于飞鸟图案的争夺,大多数人都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现在提前加入,可以说是占了先机。 可江伦团队的曝光度太高,我真的很担心万一事情败露,自己会落得被大多数人鄙视的下场。 可陈青衣的威胁依然在耳畔,有一个暴力同学真是一种煎熬。 我心烦意乱,又躺在了床上,翻开了先前的小说。 就这么看着。 ...... 大约过了几个小时,有人又敲了敲门。 “咚咚,林奈,要去用午餐吗?”是江伦的声音,我和他坐一张桌子,午餐肯定是要一起吃的。 真担心江伦会在餐桌上谈秘密团体的事,陈青衣就不说了,王嗣音还在那里坐着......好苦恼啊。 我还是拉开门,和他一起去餐厅了。 走廊里人很多,江伦走的很慢,我也不急,与其跑那么快去排队,不如慢慢地走。 插一句,列车上的餐厅,食物都是由前车厢的炒菜机器做的,管理人员目前来看只有那个带着墨镜和白色口罩的男青年。 他也只负责监督我们是否有故意破坏菜品等报复社会的行为,除此之外,摆盘、洗碗洗碟子什么的,一切都是全自动的。 隋辛和王耀一直没有露面,不知道又在谋划着什么。 “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下午要来吗?”江伦揉揉太阳穴,一副疲惫的样子。 我心中叹了一口气,沉声道:“白光宇的房间,对吧。” “嗯。”江伦点点头,紧接着眼中出现了一丝波动,“这么说,你是准备加入我们了?” “现阶段还是找一个团体比较好吧,毕竟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考验。”我掩饰住心中的紧张,平静道。 这种无间道一样的剧情,真的适合我辈这样,没有心机的少男吗......我有些担心自己的演技。 江伦打了个响指,满意道:“你肯假如我们,这太好了。” “那晚上七点见。” “七点见。” 说到这里,我们已经走到了餐厅,排队的人很少,但看起来诸如番茄牛腩汤,香菇鸡米饭之类的食物还挺抢手的。 大部分人吃的还挺尽兴。 几只机械手从神秘青年背后的墙壁上伸出的机械手,精准地舀起饭菜,放进领餐者的盘子里。 不是类似于自助餐那样,种类繁多的食堂,这也可以理解,毕竟在座的只有四十多个人,如果携带的食材太多,如果因为某几种菜不合学生口味而废弃,这岂不是巨大的浪费。 玄鸟院虽然是五级学院,但很明显并不是暴发户式的气派。 “玄鸟院的风格的确低调。”江伦对这种节俭的模式表示好感,“有其他学院的前辈,描述去其他五级学院时的饮食,那都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然而几百公斤的食材,却在到站后都浪费了。” “但对于那些不太习惯吃当日新菜的,会有些痛苦吧。”我看看哪位角落里,拿着筷子却不知道该如何将眼前的香菇送进嘴里,一脸难受表情的混血儿道。 “哈哈,庞加莱的确挑食。”江伦哈哈笑道。 “额,那是她的名字?” “姓氏,艾琳娜·拉·庞加莱,中法混血,”江伦见我一脸迷茫,跟我介绍道,“据说在秋英市很出名,还当过学生宣传大使什么的。” “这样啊.....但她看起来很冷漠呢,很难想象她微笑做宣传大使的样子。” “估计是家教使然吧。”江伦耸耸肩,“宣传大使也就是承担四处作演讲,慰问慰问小学幼儿园的小朋友一类的职责。也不要求组织能力与社交能力。” 艾琳娜和香菇斗争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艰难的夹起来,咽了下去。光洁的脖子上下滚动,缓慢的咽到肚子里。我忍不住想笑,但又憋住,怕对方来找麻烦。 她似乎注意到了我和江伦的目光,然后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看来我刚才遮掩笑容的举动被她看到了。 我不敢造次,老老实实地去拿盘子。 这是我注意到,那个青年原本耷拉着头,一副快睡着的样子,看到我们走过来后,却一下子直立起来,平视着我们。 现在还有韭黄炒肉以及芹菜炒蛋盖饭可以吃......真是家常啊。 机械手臂精准地移到了我的面前,将盖饭和菜舀到盘子里。机械手臂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每一份饭菜都是定量。 据说会根据人的体态来调整所给饭菜容量,但我还没见到。 幸好这辆车上也没有非常能吃的人,大多数人一份足够了,部分女生甚至还嫌多。 坐回原来的桌子上,王嗣音似乎来得很早,吃完就离开了。 陈青衣则还在,盘子里的食物已经所剩无几,明显她是在等我和江伦来。 “她有中文名字吗?”我坐下,继续着先前的话题,好奇道。 “他母亲似乎就姓艾,但全民是什么我不清楚。”江伦小声道,“但有人怀疑他母亲是艾茗薇。” “那个钢琴家?” “钢琴家是其次,艾茗薇还是风神科技公司的创始人。” “这样啊......是豪门呢。” 陈青衣听着我们的谈话,不发表任何看法,按理说作为一个女生,对同性的了解应该比我们深才对。 不过我很敬佩江伦的行动力,在我呼呼大睡的这么一上午,他就已经知道这么多信息,真的不容易。 “知道这么多,”陈青衣叩了叩桌子,“看来你也是下了功夫。” 江伦一愣,然后呵呵笑道;“呵,这都是白光宇那家伙查出来的。” “白光宇......”陈青衣喃喃自语,“他确实是女孩子喜欢的类型。”说到这里她还不着痕迹地看了我一眼。 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在嘲讽我的等级太低吗......可我不是已经进不到有了‘咸鱼’称号吗?拿着这个称号说不定可以拥有类似于咸鱼突刺一类的特殊技能和福利呢。我心里默默地吐槽道。 “咸,,不对,林同学。”她把目光转向了我,“你有搜集到什么情报吗?” 连我叫什么都忘了吗.....而且刚刚你是习惯性地想叫我咸鱼,临到嘴边时才发现不妥,于是只说了一个字对吧。 她似乎有些尴尬。 “林奈同学上午有些困,睡了一觉。”没想到江伦主动替我解围,“可能没来来得及搜集什么信息。” 陈青衣恍然大悟似地点点头,怎么,我觉得这个表情的意思是:我终于想起来这条咸鱼的名字——一类的事情啊! “希望你尽早做好觉悟,反应过来的人的数量,远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她站起来,留下了意味深长的话。 江伦对此没什么反应,只是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开始消灭眼前的食物。 我却在思考其中的含义。 这意思,是警告我,再不站队就来不及了? 第七章“秘密”会议 坦而言之,我并不太乐意参加这个小团体,总有种搞阴谋的意味。 一下午很快就在我四处闲逛和看书中度过去了,列车在居住区外,还有相关的娱乐室、健身室、图书角等地方......七天的时间对于列车旅行来说实在是太长了。我很怀疑列车的速度,就算是俄国苏联时期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也只需要七天七夜。 顺带插一句,那是世界上最长的铁路 这也将会有突发考核的概率大大增加,不然实在没有理由呆七天这么久。 虽说有聊天室,但中间实际上只隔了一层薄薄的塑料板,其隔音效果可想而知。为了保密,还是选在了白光宇的寝室。即使隔绝效果并不算上佳,但只要不大声嚷嚷,一般不会被隔壁或者门外的人听到。 我坐在椅子上,白光宇坐在我的右侧,江伦在左侧,对面的则是窦化。 十平米的空间就这么挤下了四个人,窦化比较胖,被迫坐在了白光宇床上,后者倒也不在意。 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清冷的月光流淌在黑夜羽翼下的草原上,远处的河流波光粼粼,隐隐地可以听到风吹过草地的沙沙声。不知道这是哪里的景色,真希望可以真的看看。 “好,那我们就开始讨论吧。”江伦看看房间里的钟表,轻咳一声,宣布第一次会议开始。 现阶段也没有什么讨论的,无非是交流一下各自的信息,以及熟悉熟悉彼此的行为模式。 “那么,先从我开始吧。”白光宇率先道,“我刚刚和几个女孩子交流了一下,现在女生里也形成了几个比较大的团体,分别以王嗣音、莫天华、徐子衿为核心。” 后面这两人又是谁......我听得有些懵,我看看小胖子窦化也是一脸迷茫,只有江伦听后,点点头,道:“情理之中。她们的组织能力很强。” “额,林哥似乎不太了解女生的情况。”白光宇注意到我的迷茫,意识到我可能不太擅长和女孩子交流,迅速解释道,“莫天华,就是公车上那个疑似被侵犯的女生,徐子衿......这么说吧,是秋英市德丰学园的学生会长。” 德丰学园,这是我们学区名声很大的私立学校,能在这样的学校当学生会主席,并不简单。莫天华给我的印象则仅仅局限于与那名男生勇敢抗争,而仅仅是一名高一学生,从这一点来看,也不是很简单。 我点点头,表达了谢意。 “男生这里,目前人气高的是周康成。”江伦扶了扶眼镜,“而且他们中有记忆力相当强大的人,目前不知道是谁,但应该属于他们的团体。” 哦.....就是我隔壁的那个周康成啊,我想起来跑团的问题,原来江伦问我关于跑团的事,就是因为记忆力的原因吗? “嗯......关于我的观察。”窦化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紧张道,“下午,王嗣音接纳了我进她的圈子,但我不知道有多少人。” 江伦听后,看着他的神色,平静道:“那她肯定也知道你加入我们这里的事情了吧。” “抱歉。”窦化低下头,“但她的确询问了我......” “然后你就告诉他了?”白光宇有些恼怒道。 “我以为是男女分开的寝室,她不会知道。” 插一句,关于列车区域的划分问题,大致是这样。 生活区域的两端分别是男生住宿区和女生住宿区,中间是餐厅(包括仓库)和娱乐设施部分,男生区往后就是列车长室还有带队老师住宿的地方,女生区往后似乎也有一个空间,但不知道是做什么用。 “好了,”江伦抬手,示意白光宇冷静,“男生只有21人,想要避免盯梢是很难的。” “我倒是忘了这个问题.....以后还是尽量避免类似的交流会议。”白光宇反应过来,自己的沟通方案是有很大漏洞的,成员的身份很难被隐藏,他冷哼一声,又对窦化威胁道,“以后再出这种事,我可饶不了你,明白了吗?” “是是。”窦化唯唯诺诺道。我看后不禁唏嘘,至于为了一个素昧平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的人委屈成这样吗? 从这个糟糕的会议来看,陈青衣所谓的江伦团体是曝光度最高的的群体,这种说法似乎也无可厚非。但是...... 我默默地看向了江伦,他的思维绝对不是如此粗糙之人,那么,他故意支持白光宇举办秘密会议的目的何在?他真的是要与白光宇和窦化合作吗? 这样想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江伦突然转过来看向我,我内心微微一跳,但表面依然是一副平淡的样子。 “该你了,林奈同学。”他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提醒道。 “嗯......”我点点头,冷静下来,道,“我下午去了一趟活动室......” 当天下午三点四十五分。 我站在活动室门前,准备迎接与他人进行愉快交谈的挑战。 活动室的门用纹理很自然的原木制成,散发着淡淡木香,差不多可以到人眼部高度处有一块狭窄的玻璃,可以通过那里来监视活动室内部的情况,门楣的雕花是一名天使,可那足以横跨整个门楣的的翅膀却又像是一只老鹰展翅欲飞一样。 尽管天使的脸型优美,表情圣洁,但我依然觉得整个图案有一种难以名状的诡异。 活动室里有不少人,这里的卡牌,桌游一类的东西都是可以申请外带的。与其在公共场合忍受不能高声说话与交谈的限制,不如在自己的寝室里和朋友们玩,不仅尽兴,还能避免有那种‘玩游戏就像上班’的诡异感。 这也是周康成在隔壁玩跑团的原因。他们的声调应该不会小,可声音也并不是很大。尽管对于我这种听觉比较敏锐的人来说影响较大,但对于普通人却没什么大的困扰。 我迅速观察了一下其中的人。 先前在列车上和他人发生冲突的短发女孩,还有三个陪她打台球的女生。打的不是规则较为简单的九球,而是斯诺克......这倒让我有些讶异。 一名正在角落里与人下国际象棋,戴着一副圆框眼镜,眉毛细长,看起来很柔弱的少年,他对面的是一名体格粗壮,表情凶狠,但却有不符合形象的安静气息,专心在棋盘上的大汉。 五张普通四角木桌,两张台球桌,还有差不多十几把椅子,放着各类桌游的书柜、小沙发、还有放着饮料的冰柜。 哈,就像是桌游店一样......我突然想起来我曾去的一家桌游店。 这就是活动室的全貌。 那名短发女孩瞟了我一眼,没说什么。她旁边的小姐妹倒是有意向来跟我搭话,但我没有上前去迎合。毕竟我的任务是来看看有什么信息,不是跟人玩......而且我不太擅长跟女孩子说话。 这么说来,从小到大和我熟悉的女孩子真的很少呢。 走到书柜面前,差不多有十几个格子都是空着的,从尘土来看,原先应该放的都是桌游盒子,看来是被人借走了。 ...... 等等,哪里有点不太对劲。 第八章奇怪的地方 人数,人数不对。 一盘普通常规的游戏,不管是什么类型,至少都要三个人玩才有意义。 然而十几个盒子都被借走了,哪怕只有三个人,至少也有三十七八人在同时玩。从痕迹来看,都是在昨天晚上或者今天早上被借走的。 列车上共有四十一个人,也就是说就三四个人在空闲,目前这间活动室里就有七个人。 难道说,他们在同时玩多局游戏......我压下心里这个听起来可能性便不高的猜测。 尘埃的痕迹有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在每个空格子的底层木板上,中间都有一条薄薄的清晰线形尘埃痕,就像是有两个盒子并排放在这里。 那这样就更不自然了,难道这列车上所有人能一心三用、四用、乃至五用不成?我默默地把这件事记在了心底。 “喂。”身后忽然有人叫了一声。 我回过头,是那名短发女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把球杆让给了那三个同伴,自己却站在了我的身后。 调查手段没有任何问题,我回想了一下各种举动,自己没有什么不自然的地方,看起来就是在挑游戏准备中午玩。 “你们有人要玩桌游?”她眯起眼睛,试探的问了一句。 我点点头,佯装道:“是,差不多四个人。”反正秘密会议下午七点就要开始,即使她再细问有谁,我也不是很慌。 “这样啊......我也好久没有玩过类似的游戏了。”她感叹了一会儿,然后半开玩笑地道,“能让我加入你们吗?” “不太好吧......”我为难地摊了摊手,道,“男生的游戏女生加入,会很不开心的。”尤其是还不熟。我在心里又补了一句。 短发女生没有多少遗憾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对话只是礼仪性的客套。 谁会跟一点都不熟的异性,在陌生的环境下玩桌游啊.......要是在桌游店里还可以考虑一下。 等等,我是男人啊......怎么会害羞和女孩玩游戏......不应该是反过来吗?果然宅男是一种逆转了性别的生物啊! 柔弱少年闻言朝我这里看了一眼,眼神中有着淡淡的疲倦,但更多的淡然与平静,看来是下完了一盘。 “我输了。”壮汉站起身,垂下头,露出败北的不甘神色,“明天你还会在这里吧。” “我每天下午都会在这里。”少年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里的国王,“但请换个人来跟我下,不然太无聊了。” “那是自然。”壮汉站起来,缓步离开了这里。 那是谁?我有些奇怪。 “顾宏卓,今年应该只有14岁吧。”短发女生看了那少年一眼,“不知道怎么,年龄上居然满足了条件。” “因为他是神童?”怪不得看起来很柔弱很幼小,本以为是天生的长相,其实还是年龄比较小导致的吧。 “看他的国象水平来看,应该算是一个神童。”她有些不确定地道,“但我以前没有听说过他。” 那少年,也就是顾宏卓见我们对着他窃窃私语,举起了棋子,对我喊道:“要不要与我下一盘棋啊,大哥哥。” 他的笑容虽然灿烂,却有着一种不真实感——他真的笑了吗? “谢谢你的介绍。”我移开了眼神,感谢道。 她摆摆手,爽朗笑道:“没关系,以后都是同学。” 见她还算高兴,没有不乐意的意思,我想了想,又问道:“今天上午你一直都在这里?” “嗯,怎么啦?” “有人租用过聊天室吗?” “这个啊......”女孩回想了一会儿,摇摇头道,“没有诶。” 我和她又聊了几句,就离开了活动室。 途中又回想了一下那个图案,使得记忆更加精确,当我回到房间时,才恍然想到自己还没有询问女孩的名字。 之后我又四处走动了一番,但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陈青衣也不见踪影,本来还想和她商议一下做间谍的事情,告诉她我发现的信息,看来也是不可能了。 随即我回到了房间,看了一小时书。 回到晚上七点,白光宇的房间。 “大致就是这样。”我舒了一口气,至少收集到了一些必要的信息,不至于什么也说不出来。 那可就太尴尬了。 并且得知了那个女孩叫做莫天华,也算是挽回了我心里的一点小小的愧疚。 江伦听了我的讲述,扶了扶眼镜,眼神变得有些迷茫,陷入了思考状态。 “我倒是没有注意到桌游数目的变化是有问题的,”他喃喃自语道,“现在听你这么说,确实很奇怪。”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有头绪。 “关于那条细线......可能是两种小型桌游并排放在那里吧。”他率先道。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依然有很多问题。 “如果说,我们是拿取者的话,”我斟酌了一下,组织好语言道,“一条灰尘组成的细线,会如此清晰吗?” 见他们好像没有理会到什么意思,我赶紧补充道:“大多数人都会很随意的吧,应该不会费力地将盒子垂直拿起来,而是会选择拖出来或者至少拖出来再拿起来,这样的滑行必然会抹除尘土,让痕迹混乱。” 但灰尘的细线非常清晰,所以这个推断并不合理。 “除非......”我又想到了一个新的可能性,“他们有什么别的,我们不知道的价值,让拿取者小心翼翼地拿了出来。” 江伦赞许地点点头,道:“这样就能说得通了,然而这种价值究竟是什么?这又是一个问题。” 没错,这才是给人以压迫的地方,有人掌握了我们获取不到的关键信息。 白光宇揉了揉蓬松的头发,头痛道:“先跳过这个问题吧。” “嗯”我们都表示了同意。 “接下来说的是第二件事。”江伦还有一个议题。我很好奇是什么。 “关于我们未来的行动安排。”他扫视了我们一眼,“我还是继续负责男生这边的搜集活动,白光宇依然是与那几个女生团体交好,林奈的话......” 说到这里他还看了我一眼,才继续道:“你和陈青衣不是很熟吗,就先去了解她的行动。” “窦化去找王嗣音那个团体。” 白光宇忙不迭地道:“王嗣音那边我也可以帮窦化应付,但陈青衣我确实无能为力。”说到这里,他还苦笑了一下。 啊?搞半天就是这样的议题,怎么就跟牛郎团一样......另外,陈青衣到底在你们眼里是一个什么存在,用得着用无能为力这种含义多多的词语吗? “在考试没有到来之前,我们必须做好充足准备。”白光宇拍拍我的肩膀,庄重道,“兄弟们安排不下的,就得靠你了。” 要不要这样严肃啊,你家是混黑的吧! “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魅力,一副咸鱼的样子,但你会成功的。”江伦对我打气道。看来也把我看成咸鱼了啊……我的头上是写着咸鱼剑客四个大字吗? “好吧,我尽力。”我疲惫地叹了口气,忽然想到自己是作为陈青衣的间谍混进来的,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迫害别人的感觉,不要太舒爽。 第九章开局前夕 开完小会,我就回到了房间。 和住在隔壁的江伦互道晚安,洗漱一番后,我换上床底放着的睡衣,钻进被子就要去见周公。 还有六天,我默默计算着,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变故,但暂且还是先这样过吧。 今天除了早餐时候,我没有跟王嗣音见面,为什么心中还是有点小小的遗憾,没见到女神的怅然吗?真是可悲啊。 反思这一天的得失,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刚刚小会上,我没有去看他们所收集到的飞鸟图。 收集线索时候的兴奋与惊奇竟然让我忘了这件事,明天陈青衣来跟我要,那该怎么办呢。我一个激灵坐起来,顿觉大事不妙。 现在去问江伦吗?我看着屋门上的玻璃窗外,走廊灯都已经熄灭了,现在去问,是不是有些来不及了,对方可能已经睡下了,自己着急火燎地去问,未免也有些引人注意。 等等。 如果他们果真信任我的话,应该也会给我描述一下那个图案。但他们没有那么做。也就是说,还不是十分信任我。 不信任我的情况下去问,就算被告知是什么样子,也很难保证其真实有效性。 况且江伦......我又想起了他故意让白光宇开会这件事,他到底是什么用意,向外界展示我们是一伙的?可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呢? 这些事情听起来就很麻烦。我不再想,思考自己无法获得答案的问题只会让人失眠,没有什么其他有价值的地方。画了一下那个飞鸟图案,确定已经记得一清二楚的时候,我便进入了梦乡。 ...... 第二天,早上六点。 空气净化器开动了起来,房间里充满了清新的味道。 浑浊的空气被抽走,来自室外的新鲜空气涌进来,让人心旷神怡。 我站在镜子前,呆滞地看着其中的自己,还没有从深度睡眠中缓过神来。 机械地刷牙洗脸,换衣服,又重重的倒在了床上。 好困好困好困好困......心中无意识地重复着,为什么会这么困啊。 昨晚睡得太沉了?我心中腹诽。反正没什么紧急的事态,又闭眼小睡一会儿后,才立起身准备离开房间。 瞥了一眼挂钟,现在是六点四十二分。 走廊里依然静悄悄的,本以为我已经起的够晚了,看来大家睡的都很沉。 早餐的香气若有若无,我推开餐厅门,那个神秘青年依然老神在在地坐在那里。 见有人进来,他抬头看了一下,然后便失去了兴趣,坐在椅子上。 联想到之前我和江伦一起来的时候,他立马看我们的表现,看来江伦对他的吸引力很大。 但目前还不知道为什么。 我拿了一份豆浆和三明治,便坐在原来的座位上,等待着下一个进来的人。这种感觉就跟有奖竞猜一样,不同的是,这没有奖励。 终于,第二个人走了进来,她平静地看了我一眼,便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我定睛看清后,立马加快了吃饭的速度。虽然有噎死的风险,但我觉得比起即将到来的刺激,噎死说不定还舒服些。 “同学?”我正要拿着杯子和盘子离开,背后不咸不淡的声音传来,“你有什么急事吗?” 我身体一僵,过了几秒才转过身,谄媚笑道:“没有没有,我就是放个盘子,要是餐桌上堆了这么多盘子杯子,就没地方放。我再去拿一些。” 随后便以闪电般的速度将盘子放下,然后随便拿了些东西就走了回来。 此人正是把我按在墙上,扬言不听话就要在学院里让我留全尸的陈青衣。 或者改名叫陈霸先或陈班纳更合适,我心里默默道。 锐利的目光又扫射过来,道:“你心里是不是在想什么对我不利的话。”我去,你这感应能力有些强大啊,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吐槽感应’机器人吗? “没有没有。”我忙不迭地摆摆手,“我只是在想你找我干什么。” 她盯了我一会儿,才低下头,闷声道:“你知道了什么信息?” 我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告诉了她。 “关于那个图案呢?” “没有,我认为对方还不怎么信任我。”我说出了心中的顾虑,同时盼望对方能够网开一面。 “做的很好,”陈青衣出乎意料地表扬了我,“我昨天也是意识到,你直接去问有些不妥。本来还担心呢,现在看来你还并不笨。” 啊,谢谢!等等,这也不是什么夸奖的话吧,为什么我心中的涌起一股愉悦的感觉。 我不会是M型人格吧...... 好的,就先这样吧。我胡乱吃了两口就准备离开。 “我劝你别回去。”她又斜视了我一眼,“少走点路不好吗?” “为什么?”我有些疑惑。 陈青衣喝了一口粥,不紧不慢道:“考试规则还没有公布,一般而言规则公布都需要所有人同时在场。尽管有广播,但带队老师还是会选择所有人都在的场合进行规则公布。如果你现在回去了,一会儿可能还会被叫回来,不值得。” “你怎么知道现在要公布规则。”我不知道对方从哪里得到这种信息。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布,我只知道什么情况会公布。第一天的热身期已经过去了,第二天就应该已经开始开局了。可能是早餐时间、午餐时间、晚餐时间......这种会有大量人聚集的情况。当然,也不排除突然临时的召集。” 听上去很有道理,我坐下来。 餐厅里的人变多了,气氛开始变得热闹。 王嗣音依然保持了不小的人气,以她为中心的小团体说说笑笑地走过我们的桌子。我不禁感慨其魅力之大。 又看了一眼我面前这个家伙,啧,人与人的差距啊...... 嘶——我感到脚背一阵剧痛,踩得好疼啊你!我怒视着她。 “我很清楚你内心想什么。”陈青衣平淡的口吻,却带着明确的不满,“你刚刚是在挑衅我吗?” 王嗣音正拿着盘子要回来,身边的小团体似乎邀请她去另一张桌子,但被其笑着拒绝了,依旧是朝我们这边走来。 我忽然想起来昨天陈青衣说要去问她关于飞鸟图的事情,她问了吗? “王嗣音知道这件事。”她轻声道,“然而我不确定,她手上有多少类似的图案。” “估计呢?” “保守点,至少也在五个以上。”陈青衣凝重道,“很多人都没有拒绝她看蛋壳的请求。” “她怎么记得住?” “还记得那个秦灼华吗?”她的提示让我想起了那个安静女孩子的自我介绍......说自己是个记忆力很强的人,这么说来,王嗣音掌握的信息很多啊。 ‘铛’王嗣音坐了下来,诧异地看着一脸严肃的我们,有些诧异道:“怎么了嘛,为什么都是这副表情。” 就在我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 “各位同学,我们说一些事情。”隋辛那标志性的沙哑声音忽然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了声音来源处。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手中正拿着一卷字轴。 “我们要举行一场特别的游戏。”他咧咧嘴,似乎是在微笑。 第十章游戏规则 陈青衣的预言很快就成了真,我大吃一惊。 但很快注意力就放在了隋辛所说的‘游戏’上,这就是一直在等待的考核规则吗? “关于这个游戏的规则,就在这卷字轴里。”他走进过道,扫视着每个人的表情。 好奇、迷茫、兴奋、意外、平静......所有人都是神色各异,我也不例外。 隐隐的战栗感与兴奋感在我的心中升腾。 隋辛走入柜台后面,将字轴挂在了柜台后面的墙上。神秘青年在这个过程中迅速站起身来并恭敬地避让在一旁。这让我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好奇。 餐厅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声音,有些人嘴里的食物都没咽下,只是含着,呆愣地看着那卷字轴。 “咔哒。”清脆的机括声,“滴——机密文件2351已打开,请.......”机械音还未说完,便没了声。 原因是隋辛捏了一下字轴上的某个地方,使声音消失,随即回头用凌厉的眼神看了我们一眼。 “让我们继续。”他轻咳两声,若无其事道。 这倒是冲淡了现场紧张的气氛。 字轴缓缓打开,碍于距离,某些人看不到。 隋辛转过身,俯视着坐在桌旁的我们,身材颇为高大的他,此时更是具有强大的压迫力。 “我来读一遍原文,如果那里没听清,可以来这边看。” “这个游戏,叫做罪与罚。” “有三种身份:”他伸出三根手指,道:“凶手、侦探、以及无辜者。” “凶手具有特殊道具:小刀。小刀使用次数限制为每天一次,可以‘杀死’一名游戏参与者。”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被杀死者将自动被带去规定区域内进行封闭隔离。” 啊,原来女生居住区后面那个空间是用来干这个的啊。 “探长权限:特殊道具:侦探薄,包括钢珠笔和小本,丢失或用完后可以补充,次数为三次。在第七天前,无法被任何杀人道具选中并杀死。在投票中,无法被投票淘汰,且具有一票投出权。” “无辜者有两种:被害者和普通乘客。” “特殊道具:****。在被害者中随机分配,可使用两次,每日仅限使用一次。” “普通乘客也可获得随机分配的‘****’,但获得率低于被害者。” “普通乘客可以通过杀死杀手来获得小刀,并决定是否成为杀手。若成为杀手,则小刀转化为其道具。若不成为杀手,则小刀自动回收,不在具有杀人权限。” “每日下午七点到八点,将举行集会,要求所有人投票,不可弃权,得票数最高的两个人或者被探长投出一票的一个人则视作嫌疑人,每次集会可以投出三名嫌疑人。三人被关押入隔离区,并失去游戏资格。餐厅在特定的早午晚三餐时间段内为特殊区域,凶手杀人无效。” “胜利条件一:凶手找出并杀死所有被害者,游戏胜利。反之,则视为失败。若胜利,杀人最多者可作为优胜者可获得玄鸟院新生特别奖励。杀手可通过杀死别的杀手以获得其全部成绩,计入个人成绩中。若杀手整体胜利,除优胜者外,其余所有杀手作为成功者胜利。若杀手整体失败,则已死亡杀手与战绩不足一被害者的杀手失败,其余杀手保留五级学院新生奖励。” “胜利条件二:探长在最后一天集会前找出所有凶手,作为优胜者胜利。若未找出但存活,视为胜利者,保留五级学院新生常规奖励。若被杀死,则视为游戏失败。” “胜利条件三:被害者投票清除出所有凶手,剩余所有幸存被害者将作为优胜者游戏胜利。若被杀死,视为游戏失败。若无法在规定时间找出凶手,游戏失败。” “胜利条件四;普通乘客需存活到游戏结束或者投票清除所有凶手,若被杀死,游戏失败。若未被杀死则作为成功者胜利。” “若胜利条件重复,即当胜利条件二优先于胜利条件三时,胜利条件三中的优胜者降级为成功者。胜利条件四中的成功者保持不变。” “胜利条件一与胜利条件四重合时,奖励照常发放。” “胜利条件一与胜利条件二重合时,奖励照常发放。” “胜利条件二与胜利条件四重合时,奖励照常发放。” “胜利条件三与胜利条件四重合时,奖励照常发放。” “成功者,可以保留五级学院新生常规奖励,优胜者可以获得玄鸟院新生特别奖励。失败者失去五级学院新生常规奖励。原文如上。” “我提醒你们一句。”隋辛意味深长地缓声道,“五级学院的新生常规奖励如果失去,即使你们进入了五级学院,也很难保证不淘汰。历届新生失去常规奖励而不被淘汰的概率,虽说不是零,但也差不多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后,所有人陷入了紧张的思考。 “游戏即将开始。从上午七点到九点钟这段时间里,请各位同学好好地待在房间里,我们会有专人下发各自的道具以及告知各位的身份。擅自离开房间者,一律按照成为被害者处理,原身份则交还给原替代者,明白了吗?”隋辛不带丝毫感情道,“有意见的话可以提出来。” 所有人默然。 “好的。那我认为各位已经明白了游戏规则。”隋辛看了看表,拍拍手道,“现在是上午六点四十五分,请各位回房间吧。” “老师,能不能说一下凶手身份的数量。”这时,忽然有人高声喊了一句。 我的目光瞬间看了过去,那是一个让我感到有些惊讶的人。 江伦。他因为起晚,因此被迫站在门边听完了讲话。他身边同样迟到的三四个人也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隋辛斜瞟了他一眼,出乎意料地没有训斥他,道:“凶手共有八人,请大家积极寻找吧。” 八人......我咀嚼着这个数字。 人群很快骚动起来,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避免成为被害者的命运。 尽管十五分钟很充足,过道也很宽敞,但大家还是紧张得想要离开这里。 我并不着急,等人走的差不多后再离开也不迟。 “林奈同学很放松呢。”王嗣音注意到我的态度,脸上浮现出一丝敬佩的神情道。 “反正总要离开的,早晚又有什么分别呢?”我敲敲桌子,回应道,“你不也没有走吗?” “我在等他们。”她指了指远处自己来时的同伴,笑着说,“他们还没吃完呢。” 人真好啊......我怔怔地想到。话说自己还没有交到值得等待的朋友呢。 王嗣音认真地看着她远处的同伴,时而对他们因为着急而噎到的样子感到焦急,时而又露出温暖的微笑。 “我走了。”我看着人群走的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明天见。” “别走啊,可能明天就不见到了。”她似是开玩笑道,“万一我被淘汰了可怎么办。” 王嗣音亮晶晶的眼睛盯着我,带着某种期待。这让我心头慌乱。 邀请我吗?我艰难地想到。 “那就好好努力吧。”我原本想说不会的。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随即站起身,逃也似地离开了。 我感到背后有一双眼睛正失望地看着我,但某种冥冥中的本能告诉我:在决定性的终局未到来之前,不要轻易将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别人看。 这是某种胜利的法则:不到绝杀的那一刻,绝不走杀棋。 直觉告诉我,王嗣音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 之后我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等待着身份的确认。 第十一章探长 上午八点零五分。 “咚咚”敲门声响起,正看书的我跳下床,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来人让我意外,是列车长王耀先生,他友善地对我笑了笑,走了进来。 我注意到他的手上拿着的类似平板电脑的仪器,背后还背着一个帆布包,看起来是装道具用的。 “同学,这是你的身份。”列车长将手中的一起抬起。 上面有着两个大字:探长。 我心中一缩,呼吸几乎停滞,暗呼不妙。 在我心里,探长可谓是该考核中最为艰苦的角色,因为他只有一个人,必须靠自己。其他身份却都有躺赢的可能,对于普通乘客来说,甚至不被杀死就可以保留奖励。 尽管探长同样有存活保底的常规奖励,但在最后一天是可以被杀死的,谁知道凶手或者其他人会不会得知探长的真是身份,然后一举将探长干掉? 他又从背后背着的包里掏出了小本和笔,递给了我。 小本类似于手账,外面是防水的真皮包装。笔则是普通的钢珠笔,我试着写了写,还算流畅。 “需要我重复你的胜利条件吗?”他问道 我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便道:“不需要,谢谢。” 他微笑地点点头,然后走出了房间,空留我站在原地,拿着道具,一脸复杂。 ...... 我最终选择先在小本上将我所知道的飞鸟图案画了上去,然后将笔和本藏在了书柜背后的小角落里。 房间是否有入侵的可能?我不敢赌。 一旦自己的身份暴露的话,其结果可想而知。 我舒了一口气,仔细分析起各个身份的得失。 首先是杀手,作为游戏的矛盾主体,杀手的地位毋庸置疑。优势是特殊道具小刀,劣势是内部的潜在倾轧严重,很难进行有效合作。 接下来是探长,优势是最后一天前都不会被杀死和一票投出权,拥有记录工具。劣势是最后一天来临时,没有有效的防护。并且如果被攻击的话,没有什么可以反击的道具。 然后是被害者,优势是可能拥有‘****’,并且成为优胜者的可能性大,甚至有躺赢做优胜者的可能。劣势是必须将凶手清除,否则就算是存活到最后也必须失败。并且和探长的奖励条件存在矛盾,极易使探长偏向杀手。 最后就是普通群众了。优势是低概率获得****,与任何一方矛盾都不大,最有可能存活。劣势是丧失成为优胜者的可能性,并且不许弃权的投票也逼迫他们必须站队。当然,可以选择成为凶手,可是估计人也不会多。 从表面看似乎都差不多。 但凶手八人,无辜者三十一人,探长只有自己一个人。 无论怎么算,探长都有点太势单力薄了一点。 我觉得这个游戏的设计者很不讲道理,好歹给探长配点武器或者一个助手也可以啊。 身份太重要了,一旦身份无法得到保密,很容易陷入被动。 我非常头痛,看着墙上的钟表指针一点点指向九点钟,马上就要面临‘罪与罚’这种三流游戏的冲击,我的心情就更加不爽了。 罢了,反正自己也死不了,先这么着呗。 ...... 楼道里现在空无一人。 我站在门口向外望了望,大家好像都龟缩在了房间里以求存活。 就算是身份为凶手的人都没出来,因为此时出来走动,相当于将‘我是凶手’四个大字卸载了脑门上。 “踏-——踏——”缓慢的脚步声,声音来自餐厅那边的方向,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接着我身体一僵,大呼不妙。 樱色长发,脸上带着冷漠,无论是言语上还是眼神里都带着傲气的美少女。 正是陈青衣。 她居然就这样旁若无人地走了过来,并且没有任何掩饰,似乎笃定了此时没人会出来一样。 但是,像我这样偷偷观察的人,应该也不少吧,为什么她如此从容。她到底有什么凭仗? 我暗暗压制住内心的质问,表面上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这里旁观的话,他所看到的一定是这样的景象。 一脸平淡,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的平淡少年,抱着胳膊靠在门上。而在寂静的走廊里,一名冷艳美丽的少女,正朝着他缓缓走来......感觉再写下去可以开一部神秘的恋爱小说了。 旁人来看一定会有这种幻想。但对我而言,这并不是真实的事情。 我的心态极为慌张,对方显然看到了我。 陈青衣眉头一挑,有些惊讶。她看来也没有想到我居然会就这么堂而皇之地站在这里观察,这因为目前的行动跟她内心中那个咸鱼男的形象似乎不太一样吗。 我强行想要压下心里的慌乱,大脑一片空白,脚上跟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 少女好看的眉毛轻轻抖动,一双漂亮精致的眼睛微微睁大。这是在嘲讽自己居然愚蠢到敢出来偷看吗? 可我是不会死的探长啊! 如此想着的我,不禁又鼓起了勇气,隐藏身份什么的不再考虑,我选择了直视对方。 几秒后,我忽然反应过来,这样做不是笃定了我就是探长吗? 于是觉得自己好笨的羞耻心涌了上来,我默默地回过头走了一步。 就这样退回了房间里,我仰面倒在床上。 我看了看没有关着的门,脸上浮现出一丝苦笑。不敢关门啊......关了门,对方的怀疑妥妥就变成完全地肯定了。 哪怕只有一丝没有暴露的希望,我也不想丢掉。 如果刚开始,我的身份就暴露了?那还斗什么啊......一瞬间我心里不禁悔恨交加。 类似于被对方胁迫动用一票投出权啊,被对方操控拿走特殊道具啊,利用探长不会死亡的权限被当做盾牌来防备可能存在的袭击啊......种种糟糕的场面都被我在一瞬间映入脑海中。 真是要死,我可不想以这种方式来完成这个特别考核啊。 接下来估计她会经过门口,然后鄙视地看自己一眼?那样我在她心里就是白痴的典范了吧 我已经开始估算起自己在陈青衣心里由‘咸鱼’晋级道‘白痴’所需的经验值了。 ........ 陈青衣站了起来,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凶手.......她点点头,这符合期望。她一开始就是冲着玄鸟院新生特别奖励去的,如果当了无辜平民的话,就必须搜集到特殊道具并杀死一个凶手才能换身份。做被害者的话,利益会与权限极大的探长发生冲突,难度极高。 而凶手,只需要消灭最多的被害者,便可以获得优胜者奖励。目标清晰,并且简单粗暴。而且,更符合她的性格。 陈青衣从来不想当第二。除了第一,便是出局......至少此刻她是如此想的。 不对,或许她的心里根本就没有‘出局’这个选项。她认定自己会胜利。 “我有武器,即使是短兵相接我也可以反击。”陈青衣轻巧地原地蹦跳了两下,让身体活动起来。 现在所有人估计都不会出来吧。对于人数占绝对优势的无辜者来说,缩在房间里才是目前看来最合理的选择。 其他凶手也不会走出房间,此时走出房间,无疑于承认自己是凶手。这一定是其他凶手的想法。 探长也不会,理由与凶手相似。他绝对不敢暴露身份的,暴露身份无疑等于是在第七天为自己埋下一颗必然爆炸的**。 并且因为无辜者中可能有人拿着‘****’这种远程攻击武器,除了探长以外的其他人,或许连出去窥视的想法都不会有。 陈青衣如此笃定。尽管每个人的想法都不想死,但在重重的顾虑下,现在反而是走出房门,寻找有利线索的绝佳机会! 尽管隋辛并没有明确表示会有什么指向被害者和凶手的特殊线索,但在如此狭小的列车环境里,如果没有什么特殊的密码或者线索的话,根本无法走到终局。 因此,肯定会有特殊的线索,例如那个奇怪的图案。 陈青衣从容地走出了房间,袖子下是她的小刀。 小刀长约十多寸,没有开刃。但根据给她发放道具的那个带着口罩与墨镜的青年说,只要刀刃用一定的力碰撞了被攻击者的身体,那么就会触发感应机制,使被攻击者死亡。 最大程度上模拟了真实刀具,但也不是真正的利刃。 走廊里非常冷清,平日的窃窃私语声都消失不见。 这时反而很安静,陈青衣感慨道。锐利的眼神寻找着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但很明显,设计者并没有把重要的线索画在墙上。 慢慢地走到了走廊的尽头,陈青衣终于看到了一扇木质的大门。 她走入了活动室。 平日里女生去餐厅时也会路过活动室,但大部分人都是匆匆地走过过道,很少来观察这里。 陈青衣很少来活动室。 并非她不喜欢运动,或者是不屑与别人聊天玩游戏,她虽然自傲冷漠,但并不是那种鼻孔朝天谁也不认的笨蛋。 除非是自己讨厌或者有恶感的人,她并不介意与那些观感一般的人做一段时间的朋友,来获得自己需要的一些东西。 当然要做真正的朋友,那就两说了。 陈青衣仔细地观察着活动室里的状况,时间有限,她先从离她最近的——门口旁边的书柜。 图书角里有的是书,因此这里也不太可能是书本。 只有娱乐用的桌面游戏 书柜共有四层,每层可以放置差不多五个桌游盒子。 现在,这个书柜似乎是空了一大半,只有寥寥几个看起来并不是很吸引人的盒子摆在上面。 最左边,一到四层各摆着一个盒子。 其余地方则是空空如也。 很多桌游看来是被借走不久。尘埃的痕迹可以很好地说明这一点。 不过......她蹲下来,仔细地发现在第二层中间靠左的那个地方留下的,由薄薄的尘埃细线组成的方形痕迹。 切口极其规整。 这是什么意思......陈青衣注意到,每个空置地方,四周留下的方形痕迹都很奇怪。 “太规整了......”她喃喃自语。 为什么?她默默地把这个猜测藏到心底。 她放过了台球桌和其他东西,转而走向了一个特殊的地方——生活物资救急处。 各种生活用品放在上面,创口贴、镇痛喷雾、剪刀、胶带等等日常常用的东西,陈青衣摇摇头,这里也没什么可看的。 时间不多了。她看看活动室里的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尽管在她的猜测里,估计到午餐前都少有人敢出来。 但难免会有暴露的风险。 在陈青衣的目标里,她还需要去检查一下男生居住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低头匆匆走过图书角、健身室,这些地方以后都有机会。而餐厅人多眼杂,自己每天来三次,也不愁没有时间。 而当她穿过餐厅,来到男生居住区,习惯性地抬起头时。 瞬间和一双淡然的眼睛对视在了一起。 那双眼睛属于一个她认为唯一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 那人放松地靠在门边,悠然地看着自己,似乎自己刚刚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已经被看入眼中。 那是她在公车上得知名字的男生——林奈。一度被自己蔑称为咸鱼。 那莫名的,就像看透一切的淡然,让她内心微微一颤,一时竟停下了脚步。 对方也没有动,只是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自己。 两人就这样默默对视了数秒。 随后陈青衣便看到那个名叫林奈的男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后,回到了他的房间里,但门却没有关。 “这是在,邀请自己?”她在心中默默猜测着,在此刻她的心中涌上一丝好奇。 将想要探索男生居住区的计划被丢在一旁,陈青衣下定决心要去看一看。 她想要知道这个名叫林奈的人,究竟有什么秘密。 第十二章试探与讨论 我看着陈青衣走进我的房间,心慢慢地提了起来。 不关门可以说是一种应急手段,来向对方展示自己并不是有恃无恐,同时也是一种投降的表示。 她反手关上门,然后上了锁。 关于门锁的问题,从内里可以自由上锁,但从外部打开的话,就必须要用房间主人的指纹才行。 在第一次打开门的时候,握把便已经录下了我的指纹。 “你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笨。”她沉默良久,居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有些感动自己得到了如此正面的评价,同时沉思自己升级为‘白痴’的经验值是不是会随着这句话而自动消减。 “你是探长?”陈青衣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我微微一愣,意识到问这种话证明对方虽有怀疑,但并不是十分肯定。 看来并不是我想的那么糟糕。我冷静下来,心中有了决断。 “谁知道呢?”我浑作不在意地摊摊手,“说不定我是被害者,你是凶手。亦或者你是被害者,我是凶手呢?” 可能对方就在身上藏了什么道具?我紧紧地盯着她。 “那你猜吧。”她缓缓地伸出手,我看到她的袖子鼓鼓囔囔的,“你猜这是手枪,还是小刀?” 嘶——这女人,真的有武器啊......我心底亡魂直冒。 尽管探长有死不了的权限,但是那样的话身份势必会暴露——下场估计比游戏失败还惨。 “你准备就在这里杀我?”我咧咧嘴,苦笑道,“未免太快了吧。” 她晶莹剔透的美丽眸子在我看来是如此可怕,生怕下一秒那里闪过一丝决心。 但陈青衣最终放下手,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奇怪。”她把手臂缩了回去,内心却有些不确定了。她本以为眼前这个人可能是探长,但对方的表现很难让人准确认定。 “我的武器就在身上。”我见她缩了回去,心中一松,然后一脸从容道,“如果你选择杀我,恕你我估计只能同归于尽了......” 内心世界里。 “完了完了完了。”白痴林奈满地乱跑,“我该怎么做啊!我只是一个白痴啊!!” 咸鱼林奈趴在地上,空洞的表情带着颓废,幽幽道:“没法子,赶紧躺平好好享受吧。” “喂喂,这才一开始就这么怂......”另一边,探长林奈坐在沙发上慢悠悠地举起烟斗,头上带着礼帽,身着西装,挂着怀表,一副19世纪英国绅士打扮,“未免太丢人了吧。” 现在明显是探长林奈状态,我内心无比淡定,并依然在面不改色地编着瞎话。 “呵,你?”陈青衣本能地就要嘲讽地笑两声,可是又猛然想到眼前的人可能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个咸鱼样子,又把话咽了下去。 “就算不能同归于尽,江伦就住在我隔壁。”我耸耸肩,“你觉得如果我死了,他会没有任何反应?” “就算他来了。”少女激起了好胜心,“我也早就离开了这里。什么痕迹也留不下” “不一定哦,就算杀我的人不是你,他也会本能地往那边想。”我嘴角挂起一丝讽刺的笑容,“能够骗得我信任,可以进我房间的熟人并不多。白光宇、窦化、江伦,还有你......或许还有王嗣音。” 江伦不会出卖自己人,而王嗣音人气游极高,被投票出局几乎不可能。剩下的,确实只有与我相识、又没什么铁杆支持的陈青衣了。 “你觉得,这几个人里,江伦指控谁淘汰出局最容易?”我坐在床上,向后移了移,自然地靠着墙壁,轻笑一声道,“他在我的隔壁,可以说自己是第一证人,亲眼看到你离开我的房间什么的,所以你不能杀我。” “......”陈青衣默然。 我看着她沉思的样子,心中忽然出现一个计划。 “所以。”我立马跳下床,从会客桌下拿出了折叠椅,放在她的面前,热情地笑道,“我们可以谈谈。” 探长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没规定他不可以有自己的帮手啊! ...... 大约一小时过后,陈青衣离开了。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只待在房间里没有任何意义,因此都选择了出门。 走廊里恢复了人来人往。 但一开始贸然从这里出去肯定会引人注意,因此等到男女生混在一起后,陈青衣才离开了我的房间。 中间江伦敲了我的门,但我没有应答。让对方认为我已经离开房间。 “啊.....”在陈青衣走后,我翻了翻自己的笔记,确认自己画的没什么问题。 我和陈青衣达成了情报互换和互相保护的协定。我目前在她心里的身份是普通乘客,最人畜无害的群体。 我们互相交换了图案——通过洗漱间里的镜子。 陈青衣没有乘机记下我的图案,这倒让我有些不理解,明明是她发现的线索,不是吗? 一只翅膀张开,一只紧闭翅膀,一只头朝天,一只头朝地......我还是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算了,暂且积攒下来。我将小本和笔又藏在了隐蔽的地方,然后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热闹依旧,似乎跟身份公布前毫无变化。 但我隐隐地看到,人心之间的裂痕正在扩大,最终崩解。 “哟,林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热情的声音。 白光宇正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笑意。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准备迎接对方对我身份的提问。 “你见窦化了吗?” “没,我刚刚出来。”我对他没有问我身份这件事赶到有些困惑,但这样无疑最好。 白光宇露出诧异的神色,紧接着脸上露出宽容的笑容,道:“没事,林哥,谨慎些也好。” 我点点头,道:“你和江伦,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关于这个问题......”白光宇摊摊手,“他还无法告诉我。” “意思是说,他有计划吗?”没告诉,证明可能还是有咯? “江伦......去参加会议了。” “会议?” 白光宇看我茫然的表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紧接着说了几个对我而言石破天惊一般的消息。 “王嗣音联合江伦、莫天华那些人,举办了一个代表会议。” “一开始便约法三章:不能强迫或者诱导别人吐露身份,不能强迫或诱导对方交出特殊道具,在讨论结果确定前禁止杀人事件发生。” “讨论结果?什么讨论?。”我听到这个词,赶忙追问道。 “据江伦说,讨论是关于某种……”白光宇比划了一下,想了想江伦的描述后接着道。 “可以顺利全员通过考核的办法!” 我悚然一惊,想起了王嗣音在看同伴时那认真的神色。 这家伙,真的不准备抛弃任何一个人吗? 第十三章探索 这个游戏。 逻辑上是不存在全员通过的办法的。 我沉思着,不知道王嗣音到底是什么意思。 从结局来看,最好的结局应该是这样。 凶手淘汰大量被害者,只留下一个。这个人的身份还得被凶手知晓。 凶手人数那时仍然保持在四个以上。 然后由支持凶手的探长在集会上宣布凶手是谁。探长胜利条件达成。 被害者和普通乘客顶多可以投票投出三个凶手,集会结束后,剩余的凶手淘汰最后一个被害者。 这时:普通群众、探长、凶手三个群体顺利拿到奖励,通过考核。从人数上来说,这是最优解。 但绝对不存在所谓全员通过的办法。 “那个会议,有多少人参加。”我忍不住问道。 “也就是江伦、周康成、王嗣音、莫天华那四个人。” “你呢?”我忽然想起来眼前这家伙也很受欢迎。 白光宇摆了摆手,道:“我全权交给江伦了。这种事情,参与的人越多,越不有效。” “那三个原则......怎么维护?”我接着问道。任何规则都需要强有力的力量去维护,虚弱的力量没有维护秩序的资格。 “我正想跟你说。”白光宇点点头,示意这个问题早就有解决的办法,“他们设立了一个规则——违规立决制。” “任何人,只要违反以上三条规则做出相应行动,便会在集会上被全票投出。” 这样的方法的确也算得上是现阶段最好的办法了。 白光宇和我又闲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我四处问了问其他的男生后,又来到了活动室。 桌游的架子已经彻底空了,看来是被人都借走了。 出人意料的是,莫天华依然在那里打球,除了她以外,有一个人也出现在了那里。 “艾琳娜......”我看到这位颇具异国风情的少女,正在画架前作画,还不时抬头看几眼活动室的布局。 在她的视线扫过我时,我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她的目光只是停留了一下,便略到了下一个地方。 莫天华见我站在这里,朝我招了招手,熟络地叫道:“嗨,林奈同学。” “上午好。”我走了过去,和昨天一样,仍然是她和她的三个朋友。正在打台球。 “要不要陪我来一杆。”她把杆子递给我,邀请道。 我摇摇头,道:“抱歉,我对这个没什么研究。” “这样啊......”莫天华也不强求,又屈下身子准备下一次击打。 少女穿着制服的窈窕身体从我这个视角来看很美妙,但我无暇欣赏,我有更紧迫的问题。 “你们的讨论,有什么结果吗?”我斟酌了一下,还是问道。 莫天华没有回答,而是大力出杆。 “哒哒——”清脆的响声,白球无意义地四处空转,却没打到任何一个球。 “没什么结果......”她眼神示意三个朋友离开,转过身对我苦笑道,“王嗣音的行动尽管很吸引人,但大部分还是冲着暂时的自保,才同意她的策略的。” “暂时的自保......”由于双方都持有武器的关系,凶手也并非高枕无忧,还是有被淘汰的可能性。 “这个游戏,”莫天华轻声道,“给武器的使用留下了太多的空间......极有可能演变为大规模的互相攻击。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没有一个人达成胜利条件。” 我默然,的确有这样的可能。 “我参与她的会议,与其说是想要全员通过,不如说是去寻找可以避免这种混乱的局面的办法。”她耸耸肩,一副没办法的样子,“而且她的态度很坚决呢.......或许我也是被感染了吧。” 我由衷道:“她的确给人以号召力。” 活动室里人比往日要多了些,顾宏卓依然在下棋,不过这次又换了一个人。 他好像感应到我在看他似的,侧过头看了我一眼。 尽管他的面孔因为年龄原因依然很柔弱,但我仍然可以感觉到他身上有一种隐隐的,不可控的气息。 “他到底是什么人......”我不由如此想到。 忽然有人贴到我的耳边,小声道:“顾宏卓,拿过‘天盾’竞速赛的冠军。” 香甜的气息让我惊吓般地跳开,莫天华看到我这样,颇有些放肆地笑道:“嘛,还真害羞呢。” “别开玩笑了。”我努力压制住脸上的表情,才面色平静道。同时脑中浮现出关于竞速赛的资料。 ‘天盾’竞速赛,由世界各国,各财团举办的网络编程大赛,参赛者年龄不限。线上报名,线上参赛。 其目的是挖掘潜在的天才,在雄厚的背景下,其举办规模与规格一年胜过一年,声誉极高。 怪不得能够来到这里。如果是天盾竞速赛的冠军,哪怕只有14岁,来五级学院也不是不可能的。 “我先走了。”我觉得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价值。 女孩不满地皱皱眉头,道:“干嘛?嫌我烦啊?”语气中已有娇嗔的意味。 “想多了......”我逃一般地离开了活动室。 “诶?”目光突然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地方。 生活物资救急处......看到桌子上贴着的标牌,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地方,那天我没看到吗? 我竭力回忆着,印象里这应该是一张空桌子。难道是今天早上刚设立的? ...... 图书角,可以看做是一个小型的图书馆。 但也就五六个书架而已。 长长的书桌旁,有几名同学正在看书。这使我不敢打扰,只能脚步放慢。 我摩挲着书脊,虽然都是一些并不很深奥的书籍,但也足够让人解闷。 书架和活动室里拜访桌游的架子一样,都是四层,每层大约可以放十几本书。 每个书架都有专门的种类:人文社科、推理悬疑、青春文学.......等等。 没什么值得注意的。我就要推开沉重的大门,离开这里。 但门却被外面的人打开了,一个人与我迎面相对。 我喉咙滚动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人。 那人微微一愣,但还是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尽管因为图书角不能说话的原因,她没有对我问好,但我可以看出她眼里的淡淡温暖。 来人正是王嗣音。 第十四章第一次杀人事件 如果将正义视作一种罪名,那么他的惩罚就是扭曲。 正义本身,就是极度扭曲的东西,只有在其前加上很多限定词,他才会有切实的意义。 纯粹的,不夹杂任何立场的正义,是不存在的。 正如王嗣音的举动,在我看来已经相当接近这种纯粹的正义。 我竭力盯着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什么信息来。但她没有任何表示,与我擦肩而过,走进图书角。 很多人都信任她。我可以看到她内心强大的源泉。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信任还有另一个表述——责任。用不切实际的谎言,真的可以承担的起责任吗? ...... 午餐时,我故意晚去了一会儿,避免和同桌的人接触。 去的时候,果然已经没什么人了。作为探长,还是要减少与别人接触的机会,避免露出破绽。 我并不担心会引人怀疑,除我以外也有很多人在这么做。 看到在用餐过程中的愉快交谈,在一天前还是极为平常的友谊象征。但现在来看,其中又有多少真实呢。 我夹起乏味的萝卜,塞进嘴里。 餐厅里的人很少,我能隐约听到窃窃私语声。 尽管我并不想听,但还是受制于这敏锐的听力。现在餐厅里少有的团体,是三位在一张餐桌上用餐的女生。 女生A率先结束了用餐,托着下巴对同伴道:“照我看,王嗣音的手段根本不成立嘛。” 女生B喝了一口茶,道:“我觉得这个方法很好啊。而且她人不错。” “哪里不错了?”女生C吐了吐舌头,忿忿道,“那样出风头,搞得我们都很幼稚一样。” “她没有那么说吧......”女生B弱弱地说了一句,“要不是她,可能现在我们就要面临危险啊!” “哼,绿茶......”女生C嘟囔着,“看她把男生们迷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女生A止住了两人的争论,道:“她的为人如何,我们先不说。” “我只是觉得,这样的规则对于被害者而言,不是太有利了吗。”女生A分析道,“毕竟被害者拖得时间越久,就越有时间来进行调查,这对他们岂不是很有利?别的身份的人怎么会允许这种规则长期成立呢?” “你的意思是......王嗣音是被害者?”女生C就像找到了击打目标的拳击手,兴奋道,“哼哼,果然是个以权谋私之徒。” “她不是那样的人。”女生B反驳了一句,却也说不出来什么意见。 女生C眯起眼,一脸怀疑道:“你和她很熟吗?莫非一佳你也是......”她没有说出来被害者等字眼。 女生B脸色一白,赶紧扫视了周围一圈,看看有没有潜在的凶手听到他们的谈话。 “别胡说!”女生A见状,低声呵斥了一句,“你是想让我们被持有武器的被害者盯上吗?” “好吧......”女生C似乎对女生A非常信服,某种意义上,我怀疑都到了畏惧的程度。 接着她们三个人便离开了这里。 看来王嗣音凝聚的群体,内部并不牢固。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的背影。 一下午又在无所事事地闲逛中度过了。 晚餐集会上,隋辛宣布今天没有任何人淘汰。 又和江伦聊了聊最近的情报,我得知了上午那三个女生的名字。 沈一佳、刘妙涵、陈思璇,我暗暗记下。 “陈青衣那边,怎么样了?”江伦问道。 我挠挠头,道:“就早上见了一面,没说上什么话。” 他点点头,眼神放松了一些。 我内心一惊,莫非这是江伦对我的试探? 细细一想,或许那天早晨他就一直在监控我的房间也说不定。这也符合他的性格。 “那么,晚安。”江伦拉开门,朝我挥了挥手,道。 “晚安。”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回到了我的房间。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脑海中都是陈青衣、王嗣音、江伦、白光宇这些人,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在他们与平日无二的面孔下,究竟是怎样的自己? 我又有些赞叹这个游戏了。尽管这种杀人游戏看起来很老套,但如果用在真实的环境中,却是也是最拷问人性的。 不知道这个游戏的结局究竟如何呢.......我想到,除却被害者,其余所有人与凶手的利益关系都是可以调和的。 如果用‘百分之五十一就是正义’这个逻辑来看,正义的天品应该就是在人数上吧。小小的游戏,居然也可以涉及正义是什么这种高深的话题呢。我内心轻笑着。 如果,我是仲裁人的话,我会选择那一边呢? 这个念头从我的脑海中浮现出来,让我悚然一惊,这个问题如果不去刨析自己的灵魂,是很难有结果的。 我想了想,手中无意识的虚握着,就像握着一个筹码,左右权衡着究竟要投那边。 很快就有了答案,我当然不会纠结谁才是正义这个问题,我选择胜利的一方。王嗣音估计选择了大多数人的正义吧,如果她的行动和她的内心一致的话。 我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就在我睡的正香的时候,我忽然被巨大的广播声吵醒了。 “沈一佳、刘妙涵,经过人工智能判定,已经死亡。”隋辛标志性的沙哑声音响起,“在刚刚,某位持有武器的人员,完成了这次杀人计划,使列车里出现了首批死亡者,但着并未终结一切,游戏继续。”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怎么可能......”我拉开窗帘,让月光露进来,然后看了一眼表,表针在夜光下指向的时间是凌晨两点。 门是绝对不可能被打开的,就算是被骗开也绝无可能......谁会在半夜两点为一个自己还没有相处超过三天的人开门呢? 淘汰的人,居然还是两个! 怎么做到的......我沉默地坐在床上,大脑有些当机。 我从门的缝隙里,看到走廊里的灯相继点亮,几乎所有人都被惊醒了。我按下床边的接触屏,将最低亮度的灯打开。 硬硬的听见有不大的喧哗声,可很快就归于平静。谁也无法保证凶手是否就隐藏在身边,在自己开门的时候乘机杀死自己。 在凶手可能有别的开门方法的情况下,我不敢睡深,时刻注意着门的动静。 就这样,我度过了在列车上的第三个夜晚。 一个不平安的夜晚。 第十五章现场 第二天,我的眼睛有些火烧一般的灼痛感。 昨晚睡得实在是不好,在高度警惕的情况下,很难让人睡得安稳。 不过到了白天,凶手就不会公然杀人了,人多眼杂,难度太高。 虽然很想在房间里喘息一下,但我觉得自己有必要去跟陈青衣、江伦他们交流一些看法。 早餐依旧是平淡无奇的牛奶鸡蛋三明治。 只有三明治还分不同口味。 我端着盘子回来,陈青衣正咕嘟咕嘟地喝着牛奶。清丽的脸上没有冷漠与骄傲,只有一心一意喝牛奶的认真神色,嘴角的奶渍附着在少女娇嫩如花瓣的嘴唇上,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眼神也散发着一种慵懒自然的气息。 连带着让整个人都可爱起来......为什么总觉得有点邪恶呢。 老老实实喝牛奶的样子,还挺好看。我抛开不和谐的念头,心中暗自想着,坐了下来。 她刚刚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看到我突然从她的背后出现,头发顿时抖了抖,脸上露出慌乱的表情。 “你,你刚来啊。”说之前若无其事地舔了舔嘴角,竭力想要把奶渍舔掉,但很不幸还有一点点。 我从桌下的柜子里掏出卫生纸递给她,点了点她的嘴角,道:“你嘴边还有些东西。” 她脸一红,接过卫生纸,仔仔细细地擦拭着嘴边的痕迹。我不知道为什么认真地看着她擦拭的动作,心里一片平静。 “看什么看!”陈青衣见到我这样,急道,“你不仅咸鱼,而且这么好色吗!” “不过好色也是男人的天生品质就是了。”她紧接着补了一句,满脸的理所应当。 男人也分同性恋异性恋啊,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要是放在大洋彼岸的联邦议会,自由灯塔,会被打上政治不正确,歧视基哥的罪名啊......我默默地在心里吐槽着。 餐厅里人很少,看来很多人都没睡好,贪睡补觉去了。 第一次杀人事件无疑是对王嗣音提出规则的重大打击吧,不知道今天她的提议是不是还会被人遵守。 “你,怎么看。”我咬了一口三明治,对陈青衣道。 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看什么?” “就是昨晚有人被杀的事情。”我有些惊讶于对方的反应,补充道。 陈青衣的脸色立马变了,眼睛微微睁大,急切地问道:“昨晚有人死亡了?” “怪不得今天有人一直在那个房间门口围观。”她后知后觉道。 “你睡得还真沉啊......”我扶额无奈道。 “我一直以为那扇门的安保绝对是安全的。”她喃喃自语,一脸失神地道,“连我都无法暴力破开的门......” “你说什么?” “没什么。”她抬起头,挫败的表情从我这里看显得滑稽极了。但我顾不上笑,恐惧的冷气涌上心头。 你说没什么,但我很在意啊......莫非你亲自踹过自己的门吗?还真是能让我生不如死的武力啊! “找到凶手了吗?”她追问道。 “没有,半夜三更的杀人案,凶手的身份哪里那么容易会被找见。” “要不要去看看?”我喝了两口牛奶,漫不经心地提议道,“一会儿等所有人都” 陈青衣深以为然的点点头,然后又盯着我。 “干嘛?”我被她盯着发毛,嚼着三明治,口齿不清地道。 “你别吃了,”她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中的威势让我不禁卑微地低下头。 我喏喏道:“可这是不是有些浪费......” “饭可以中午再吃,等人聚集以后破坏了现场,那可就麻烦了。”她说着说着就抓住了我的手腕。 好的好的。等等,你力气好大啊,我还没咽下去呢! 我不会被呛死吧。 ...... 在陈青衣奇异的怪力下,我相当艰难地平抑了我的食道。 这个点走廊里基本没人,起早的人都在餐厅用餐,不想起的都在睡觉。 我看了看现场。 而陈青衣看到完好无损的门后松了口气,看来是又找回了自己在力量上的自信。 “诶,这里怎么还有人体白边啊。”我在门口,指了指房间里床上的人体白边,“小刀那么厉害的嘛。” 陈青衣边走进去,边普及道:“小刀,还有****。在使用时,都会对被攻击者进行电击,使其昏迷。” “柜台后写的那么清楚,你没看到吗?” 我确实没有注意那份规则书,潜意识地就以为隋辛所说的就是规则的全部了。 不过这种设定上的小细节,也不影响什么。 从人体白边来看,被害者应该是在睡梦中,被凶手杀死在床上的。 “没有搏斗痕迹呢......”我看着齐整的床单和没什么偏移的桌椅,道。 陈青衣细细的看过现场后,摇摇头道:“不能这么说,或许凶手重新处理了现场。” “他有那个时间吗?”我下意识地道,“淘汰公报可是很快就发出来了。” “规则书上有细则。”陈青衣反驳了我,道,“每次杀人后,凶手都有五分钟的处理时间。” “还真是方便的规则啊!” “不然的话,凶手岂不是太难了。”她摊了摊手,“小刀毕竟是近战武器呢。” “你还挺信任他们的枪法。”我并不认为大部分人会握的稳枪,道,“他们能打不偏方向就不错了。” “我看过枪支参数了,那个射程,就算是新手也能很好驾驭。”她鄙视地看了我一眼,“难道你真的完全不看规则的吗?” 谁会认真地去看规则书啊。难道一个玩家打FPS游戏的的时候,会看看自己的枪支参数吗?百分之八十的人都会拿着枪上去直接就是一顿突突突啊! 等等,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 “没有什么好看的。”陈青衣拍拍手,“这毕竟不是真的杀人,也根本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就算有,我们也找不出来。” 没错,现代刑侦技术让古典推理小说的杀人手法一大半都成了笑话——如果让我们使用现代技术的话,分分钟杀人凶手就能被抓到。 但那样的话,考核还有什么意义呢? “这简直是不可能犯罪呢......”我摇头苦笑。 她看了我一眼,抛开后果不谈,这就是密室杀人啊。 她扫视这周围道:“我们走吧。去另一个现场。” 我点点头,时间有限,等到所有人起来后一起涌入现场,那对我们的侦查来说无疑是破坏性的。 顺带补充一句,这个房间属于名叫那个叫刘妙涵的女生。 下一个房间则是沈一佳的。 基本和刘妙涵的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人体白边绘制在了正对门口的地上。 感觉上,像是沈一佳回到房间后,被藏在门后的凶手攻击,然后趴倒在地上,不过依然不能排除凶手处理的可能性。 但根据地板上的痕迹来看,应该没有拖动的可能性。 陈青衣看了一遍现场后,对我摇摇头,示意没什么发现。我耸耸肩,表示无奈。 ...... 晚上一点三十分,艾琳娜的房间。 艾琳娜仰躺在床上,没有合眼。 她在想着自己的画稿。 很遗憾,画稿每隔半天就会自动被画架‘吞掉’,因此每次她都被迫要牢牢记住自己的画,才能保证在下一次被吞掉前能够记住足够多的细节。 这对人而言无疑是一种极大的挑战,但对于她来说,这种挑战也让她感觉到一丝乐趣。 代价是她必须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艾琳娜喜欢画素描,画油画,她偏爱光与影在景物布局下的统一。 她一直都想画一个类似于欧式俱乐部的内部景色速写,但苦于找不到一个让她觉得完美的地方。 直到她来到列车上,看到在虚拟阳光下的活动室,管有些狭小,但是依然是她心中最符合标准的地方。 艾琳娜想完成这幅画,因此她竭力地记忆。记录工具的缺乏,永远阻挡不了人的爱美精神。 她忽然从门缝里看到一丝光。是谁?她疑惑地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 从门缝里,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看到一个女生正在敲对面的门。 如果林奈站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出,这个女生就是他中午碰到的那个女生B。 门那边有人轻轻喊道:“谁啊?” “妙涵,是我,沈一佳。”女生带着柔弱的气息瑟瑟发抖道,“我有些害怕,睡不着,你能陪陪我吗?” 她边说着,边四处看,一副紧张地样子。 艾琳娜忽然身体一僵,不敢有大的动作而是缓缓地蹲下来以避开对方的视线,然后紧紧地捂着嘴,让自己避免尖叫。 她看到了,名为沈一佳的柔弱女生,左手正拿着一把刀! 第十六章飞鸟图 清晨的侦查过后,陈青衣和我分开找线索。 看来她是被害者。我如此想到,不然不会对寻找凶手投入这么大的热情。 这样来说的话,就更应该对这个女人保持高度的警惕了。 但想到早餐时她呆呆的可爱样子,我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 活动室里人很少,现在应该只有七点半左右。 莫天华又来早早地打台球,不过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实际上,整个活动室现在只有我和她两个人。 我看着她击出一杆,白球经过三次反弹后,精确的落到了蓝球的背后。做了一个优秀的斯诺克。 这个角度的防守几乎是无懈可击,如果是在正式比赛当中,估计对手只能摇头叹气吧。 “这一杆很漂亮。”我拍拍手,开玩笑道,“你是要成为东华斯诺克女王吗?” “运气好罢了。”她边绕着桌子,聚精会神地寻找击球角度,边道,“如果真的来一场比赛,我可打不出来。” 我还是注意到了那个放着桌游的柜子。 第一层两个,第二层一个,第三层一个,第四层两个。都是靠左边。 尘埃的痕迹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那样的规整。 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皱着眉头,目光又放在了生活物资救急处那里。 绷带,创口贴,镇痛喷雾、胶带.......我看着这些东西。 等等,胶带?我蹲下来,又仔细地看了看桌游架子上的尘埃痕迹。 细细地摩挲一下,并不是正常的触感。 我忽然明白了。 这些桌游盒子不是被刚刚拿走的.......实际上,或许有的盒子根本就不存在。 它们只是被人为创造出来的,不存在的桌游,来欺骗所有观察这里的人。 用胶带粘掉尘土,创造出这里的盒子被拿走一直没有归还的假象。 这样就可以用来掩饰真正要被拿走的东西。 没错,这里肯定存在着一种或几种桌游,上面携带着相当重要的信息。 并且,早就被拿走了,因为这些痕迹我在第一天就已经发现了。 那么,谁会有那样的机会和动机去拿走那个盒子。 仔细回想起来,第一天,谁最早就在活动室里来着? 等等,那个人,那个人不就是....... 我背后忽然抵上来一个类似金属棒的东西,我身体瞬间僵硬,不敢乱动。 “别动。”背后,淡淡的声音让我头皮发麻。 是莫天华,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我的身后。 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她并没有刺下去,而是抓住了我的肩膀,让我调转方向。 “跟我去聊天室。你来开门。”她在我的耳边轻声道,我只得老老实实地照办。 聊天室里,我又被按在了墙上......为什么要说又呢。 双方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你发现了什么?”她不带丝毫感情地问道。 与向我释放善意时的表现完全不同。 “你是不是拿走了一些东西。”我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她一脚踢在了我的膝盖上,我痛得当即就要跪在地上。 莫天华扶住我,但不是为了保护我的安全,更多的是怕我脱离小刀的攻击范围。 尽管我是探长,但我觉得此时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我问,你答。” “我一定配合。”现在女生都自带怪力属性吗......我心里腹诽。 她沉默了一会儿,看来是在想些什么。 “你的身份?” 我颤颤巍巍地道:“普通乘......” 我还没说完,又是一个肘击,把我直接打倒在地。 “我去,你这下手略重啊。”我闷哼一声,摸着肩膀,疼得龇牙咧嘴,不抱怨道。 “还不老实。”她熟练地把刀收起藏在袖子里,目光冰冷无比,“明明是探长。如果是普通乘客,一开始你就应该晕倒,淘汰了。。” “怎么都读过设定啊。”我慢慢站起来,可是眼前瞬间又过来一个黑影,一记飞踢!而且直奔正脸。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对方旋即欺身而上,就要来一记上勾拳。 这一下如果打上去,自己不说晕倒,至少也得迷糊一阵儿。 这是绝对的重击,看出拳速度,也不是小打小闹。 我下意识双手格挡,避开了这一击。 “你还没完没了了!”我已经有了些许怒意。 随即用力前顶,直接撞在对方身上。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反击,竟然没有躲开。 “咚!”沉闷的响声,莫天华呼吸一滞,我乘机膝撞,连撞三次。 攻击女性的胯部,其造成的伤害并不比攻击男性的下|体要小,她脸色一白,手上的动作开始软弱无力。 我趁机控制住了她的双手,把她拽过来,死死的压倒在地上。 “完了吗?”我低吼道,“现在可以谈谈了吧!”顺手还拿走了她右手的小刀,扔在一边。 尽管女孩子柔软的身体压起来很舒服,但这不是重点,在我眼里眼前这个人一不注意就会对我施以致命的打击! 沉重的呼吸声充满了整个狭小的聊天室,我浑身燥热。 莫天华光洁的额头上,也涌出了细密的汗珠。 时间就这样暂停着。 气氛逐渐开始变得奇怪。 “压够了么?” “还行。” “准备压多久。” “有多久,压多久?” 当然我还是迅速起来了……当然是姿势上的起来。 她脸红红的,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我不禁有些愧疚,这样对待一个女孩子绝对不是绅士之举。 我们分别坐在了两张相对的椅子上,保持着一米多的距离。。 “你挺能打的。”我换了个话题,打着哈哈道。 莫天华白了我一眼,站起身来,道:“去我房间吧,这里不太方便。” “哦,好的。”我立马站起来。 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太合适.......进女生的房间,这好像有点不太好啊! ...... 一路遭受了不少好奇眼神后,我还是来到了莫天华的房间。 我有点不自在,房间里有一种淡淡的甜香......和眼前女孩身上的香味非常像。 “怎么了?”她瞥了我一眼,敏锐地发现我只是紧紧地贴着门,不敢上前。 “你在公车上.......看起来不是这么大胆的女孩子。”我不敢造次,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反咬我一口。 莫天华笑了,略微带些中性的脸,笑起来带着清爽感。 “你看起来不是那种男人。”她微微低头,不让我看到她的眼神。 诶,原来我天生带着魅力10点属性吗?啊,原来我还是很有男性魅力的吧。 “而且,你一副咸鱼的样子,估计也不敢做什么吧。”她边趴在地上,竭力从床底拿些什么,边闷声闷气道,“奇怪,我塞得有那么靠里吗?” 喂喂喂,你趴在地上的样子可是毫无女性的矜持,尽管校服的长裤不会走光,但是你现在挺起臀部的样子真的很开放啊!脸上一副拿不到东西的苦闷表情,更让这副场面显得过于刺|激啊! 啧,看来我的长相真是有一种咸鱼般的安全感呢.......安全到底是不是一个褒义词啊!你那近乎放心的语气是什么意思啊! “到底是什么啊......”我有些挫败,同时对她找的那个东西有些好奇。 她终于从桌下拉出了那个桌游盒子。 “我瞧瞧......”我凑了过去,看着她打开那个盒子。 是一副很普通的游戏。 原理类似于大富翁,不同的是,它的胜利条件是用所有手段,集齐三章胜利卡牌,即可视为胜利。 这三章限定卡牌在最底下,莫天华很费力地才把他们抽出来。 游戏中的道具卡、现金卡、现金卡等卡牌很多,胜利卡牌就混在里面,大约有好几百张的样子.......这也是这个游戏的难点之一,玩家要竭尽全力去获取那些规定胜利的卡牌,过程中非常容易因为各种原因失去胜利卡牌 不过此时那三张卡牌已经被她挑了出来,放在最上面 我看到那三张牌时,眼睛顿时直了。 这不就是我和陈青衣找到的飞鸟图吗? 第十七章初见端倪 三张卡牌就这样整整齐齐地摆在我的面前。 除去我和陈青衣的那两张以外,第三张卡牌上的鸟是右腿站着,左腿抬起,翅膀紧闭的样子。 “除了这些,还有吗。”我看着莫天华的眼睛,凝重道。 她又从卡牌盒子底下拿出了整整两沓类似的卡片,上面画着的是不同形态的鸟。 还有不少重复的。 看起来,估摸得有几百张。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对我道:“这是我在第一天去活动室发现的。” 运气还真好啊。我心道。 “我在那天的早餐鸡蛋的蛋壳上发现了几个鸟的图案。”她继续道,“然后想去拿桌游时,发现整个柜子只剩下这个了。” 莫天华举起盒子,一个看起来胖胖的圣诞老人正在圣诞树旁边微笑。不过这个包装看起来好简陋啊,感觉画师就是不管颜色搭配地把颜料涂上去。 就算是这样,当初鲜艳的红色也在逐渐褪去,变得有些灰暗。一看就知道念头很久了。 怪不得没人拿,这么丑的游戏,换做我我也不拿啊! “我就先把这个拿回了房间,想要熟悉一下规则,和朋友们一起玩。” “然后就发现了那个图案,因为和蛋壳上的图案很相似,我就悄悄地把盒子藏到了这里。” “为了不让老师们发现,我下午就用生活物资救急处的胶带,将沙土沾出来一个个四方格的痕迹,来表明那些桌游都是被拿走的。这样就可以掩饰我长期持有这副桌游的事实。” 她对我坦明了情况。 “那为什么那天下午我没有看到生物资救急处呢?” 莫天华略有些尴尬道:“因为胶带用的太多了,怕引起注意,我就和几个朋友把救济处的牌子和东西藏了起来。幸好那天没什么人来借用东西,所以还没有穿帮。晚上大家都睡了的时候,我们几个又恢复了生物物资救急处。” “没人发现?”我有些诧异道。 “第一天的时候,根本就没什么人来活动室。就算是顾宏卓他们,也是在我们把救急处的牌子和东西藏起来后才来的。” 她吐吐舌头,庆幸道:“不过现在想想,那时候还挺冒险的。” “这里还有商业报纸的日志合集。”她又拿出了一张与正常报纸在大小上差不多的道具,不同的是,它是可调换的插页设计,可以将不同的商业日志上的事件编排顺序,来达成商场上变幻无常的种种突发情况。 这些不同时间的描述都是中英双版,看起来还挺正式的。 等等,说明书是中文的、道具卡说明是中文的、怎么偏偏这个文摘就是中英双板。 我下意识的拿起了日摘。 不错,一定有什么原因。我心里有了些猜测:字母文字、有重复的图案......这很可能是一个密码。 我坐在桌子旁,顺手拿起了那一沓卡牌,细细比对着。 这个工作无疑困难地多,因为必须确保每一个图案都对应一个字母。 我点清了所有卡牌,一共是五百零七张。 接下来,只有挨个数字母就好了,把字母数字对上的挨个比对一遍。这种方法虽然笨,但绝对有效啊。 啧,根本不需要记忆力好的人,考核中本来就存在一条捷径啊! “怎么了?”欧天华敏锐地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变化,侧着脑袋贴过来,好奇地看着我。 我把所有突发事件的插页都取出来,给了她一半,给我留下一半。 “数英文版日志的字母数,把那些全文所用字母在507个的日志都取出来。”我有些兴奋地说道,“可能真的会有什么线索。” “哦,哦,好的。”她顺从地接过来,坐在床上开始整理。 就这样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左右。 我们的面前只剩下了一张日志,我看看内容,大致意思是台风灾害严重导致超载油轮沉默,致使海洋污染,导致不同企业的盈亏....... “接下来呢。” “你来数字母。”我大手一挥,将不同的字母数量数出来,之后和不同飞鸟图卡的数量作比对,来确认那三张胜利卡牌所代表的字母——这可是目前唯一取得突破的线索啊,“我来数飞鸟图。” 她点点头,又开始数字母了。 半小时过去。 数字比对结果出来了。 三个字母分别是A、E、P,按照规则书上对胜利卡牌的插画,真实顺序应该是E、A、P。 这个过程非常艰难,当最后一个字母排出来后,莫天华直接仰面躺在了床上,不住地因疲惫而叹气。 窗外的世界,太阳高悬于天空,一片光明璀璨,窗外已经不再是草原,而是大片的森林。不时可以看到鸟从树林里飞出来追逐嬉戏,偶尔还能看到跑出来的野兔。 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身体,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在看什么?”莫天华慵懒的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放松的气息。 “生命。”我无意识地呢喃着,“真美啊。” “是呢.......”她也支起了身子,随我一起看向了外面。 就这样,看了很久。  我看看表,此时离午餐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左右。 把牌收拾了一下,打乱顺序后,莫天华又准备将其塞回床底。 “不放回去?”我整理了一下有点褶皱的校服,好奇道。 “说不定还有什么别的价值。”她努力地一推,将盒子放得更深了。 她做完这一切后,又抬起头仔细地看着我。 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我有些尴尬,只得侧过头去。 “你还挺聪明的。” “不存在这种事情。”尽管被人夸奖很高兴,但我还是忍不住道;“这是《跳舞的小人》中,福尔摩斯破译密码的时候使用的方法。” “额,福尔摩斯我知道,但跳舞的小人是什么?”她歪了歪头,有些不解道。 我正欲给她科普,但进而看了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 “以后再说,还是先去吃饭吧。午餐迟到了有些引人注目。” 她点点头,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红晕。 “怎么?”我讶异道。 “你先走好不好.......我,我怕有人看到。”她小声说了几句,随后又赶紧摆摆手,道,“不是嫌弃你喔,实在是因为你呆的时间太长了嘛。” “好吧。”我点点头表示理解。 之后便出去了。 莫天华躺在床上,又想起聊天室里自己被对方骑在身上时的触感,俏脸不住地发烫。 又想起刚刚对方脸上因为找到线索而兴奋、认真的神色,眼中又渐渐的迷茫了。 “呐,奇怪的人呢。”她喃喃道,张开手,阳光从指缝间穿过,落在少女的胸口,“或许.......” “讨厌,怎么那么重啊。”她又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色更加红了,把脸埋进枕头,在床上滚来滚去。 ...... 再次迎着女生们好奇的目光,我如万剑穿身般,艰难地走到餐厅。 以后再也不进女生房间了。我心中腹诽,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对方,都有些损失名誉。 陈青衣和江伦都不在。 只有王嗣音坐在那里,身边破天荒地没有人跟随。 难道是因为昨天的杀人事件,导致她失去了伙伴的信任?我摇摇头,这个可能性并不高,一次杀人事件不足以动摇她的民意基础。 那么剩下的唯一解释就是,她屏退了自己的忠犬们,要来跟我、陈青衣或者江伦说些什么。 刚刚在走廊并没有看到陈青衣,那她应该是在活动室里。 呵,活动室里的线索已经被我拿走了,你这个暴力女,就做无用功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得意。 王嗣音注意到了我的到来,眼波流转间,带着奇异的魅力。 我不在意地坐在餐桌的另一边,等待着午餐开席。 “中午好。”她微微颔首,打招呼道,“林奈同学。” “中午好。”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面前我总有些胆怯。 接着局面就有些尴尬,我俩并不亲密,也不知道应该该聊些什么。众星捧月的她,我可进不了她的忠犬队伍呢....... 话说回来,那她为什么不跟别人交换座位呢?非要坐到这张桌子上来。 以我的观察来看,她的忠犬们都已经换好了作为,差不多十几个男男女女坐在一块,看向王嗣音的热切目光让我如坐针毡。 这女人,两天时间就让这些人这么死心塌地吗? “你定下的规则,很了不起。”我决定还是说点什么,缓解一下内心的不安。 “谢谢夸奖。”她露出一丝笑容,像是为自己可以保护所有人而感到高兴,“你也知道了吗?” “嗯。”我由衷地赞叹道,“你的法则,避免了秩序的崩溃,对于那些比较弱势的群体而言,你的行为堪称英雄。” “我可不算英雄。”她并没有以为内的我的夸赞而有什么骄傲感,而是谦虚道,“我只是想要让整个事件,有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她淡然的样子让我不禁怀疑,她究竟是否真的在意昨天的杀人事件。 “王嗣音,”我决定还是问问,“关于昨天的杀人事件......” “” 第十八章交换信息 “你是说昨晚那两个人?”王嗣音抢先道。 “没错。”我点点头,“尽管这样说有些冒犯,不过你真的觉得你的法则可以维持吗?” “是啊,从这个事件在考核第一天就发生来看,估计离崩溃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吧。”她语调平稳,没有任何我预料之中的情感上的剧烈波动,只是有些淡淡的遗憾罢了。 “但我不认为这个规则就会破产。”她出人意料地笑笑,露出了洁白贝齿。 我挑了挑眉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也觉得这是不可能的犯罪吗?”王嗣音没有解答我的疑惑,而是反问我道。 我细想想了想,道:“没错。” “为什么?” “首先,这列列车上的人彼此互不相识,就算有交情也只是这么几天,”我沉声道,“应该不会有人为相识不到三天的人在半夜三更开门吧 “没错。” “第二,根据人体白边来看,刘妙涵是在床上死亡的。”我顿了顿,“而沈一佳是面朝房内死亡的。这些位置,我只能理解为刘妙涵在睡梦中被杀,而沈一佳是被埋伏在走廊内——或房间内的的凶手,在她打开房间门时干掉的——也有可能是被凶手远程射杀。但根据走廊的宽度,这应该不太可能。” “不错。” “第三,门非常坚固,暴力破门应该不太可能。” “综上,疑点有三。一、凶手是如何进入刘妙涵的房间的?二、沈一佳为什么开门,或者为什么要出去。三、即使是凶手用了什么我们无法猜到的方法成功刺杀了两人,那么凶手的动机是什么?在没有被害者身份暴露的情况下,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去杀人,这不应该是一个好选项。” 我长舒一口气,同时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 直觉告诉我,王嗣音不可能不知道这一切,她很有可能比我更清楚真相。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王嗣音注意到了我在盯着她,苦笑道,“实际上,我对这个事件并没有做过任何调查,也没有勘探国现场,因此谢谢你的案情梳理,很清晰呢。” “哈哈。”我的脸有些发热,挠挠后脑勺,“这只是一些整理,用不了多大功夫。” 王嗣音不置可否,然后说出了让我意外的话,道:“其实我根本不在意这次案件,因为她不会威胁我和江伦、莫天华他们达成的协议。” “愿闻其详。” 她没什么隐瞒,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因为案件的复杂性而无法找出凶手,看似是对规则的破坏,其实何尝不是一种警告?在订立协议前,江伦曾问过我,如果能确保所有人服服帖帖地执行,那时大家对于淘汰还没有什么概念。现在看来,这次杀人事件便是答案。经过这件事,所有人就都会被震慑,进而在被淘汰的威胁下,不折不扣地遵守规矩。” “杀鸡儆猴,”我若有所思地明白了这样的考虑。 “是啊.......”王嗣音说到这里,语调低落了些许,“但终究还有两个人牺牲了啊。” “我是很想带领大家通过考核的,但现在看来,已经不可能实现了。” 看着她垂着脑袋,就像是一只抓不住老鼠的小猫正在为自己的失责而忏悔。背上了大家的信任,却在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就出现了牺牲者,对于这样追求所有人幸存的王嗣音来说,这是一种巨大的惩罚吧。 我默默地在心中低语着,真相,果真如此吗? 凶手果真有通天的能力,能够随意进入别人房中吗? 不对,一定有什么联系。刘妙涵和沈一佳的死亡时间相隔太近了。 两个人作案?我心中率先浮现出了这个解释,但很快又将其排除了。 她并没有因此而被打击地有多深,这反而让我有些轻松。至少这样的领袖,才能维护群体的利益。 她清清嗓子,换了一个话题。 “想要听听,为什么我刚来的时候跟你说,五级学院的条件都是天生的吗?”王嗣音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 我并没有什么天赋,到底是怎么进入玄鸟院的? 她认真地注视着我,忽然道:“林奈,你相信超能力吗?” 我顿时愣住了,进而忍不住笑了出来,道:“你在开玩笑吗?” “不,不完全是开玩笑。”王嗣音语气变得严肃,“对于你们这些从未见识过超能力的普通人来说,这只是类似于都市怪谈的东西,但是,我确确实实见识过。” “见识过什么?隔空取物?大变活人?”我揶揄道。 她看到我眼中的轻蔑,但也不在意,似乎也料定了这样的结果。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因为涉及一些东西。”她颇为郑重地对我,说,“但你务必要相信我说的话。” “一定要做好准备,时刻警惕。”她抛下这句话,像是害怕什么似的,连饭也没吃,便起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做好准备,时刻警惕......我看着她的背影,身后一众忠犬也紧跟着她。 莫非,她说的是真的? 细细想想,我似乎从没有见过五级学院的学员——无论是在网络上还是现实里。 唯一证明它存在的,只有每年的招生。由于各行各业的精英中,四级学院的毕业生众多,下意识地就会认为五级学院也将是类似的名校——然而真的有什么五级学院的毕业生抛头露面过吗? 不不,也是有的。但无一不是一些几乎从来不出现在大屏幕上的幕后人物。 他们似乎被下了什么禁令,不能显露自己的身份,除了在冷门的网站里可以看到他们的简略资料以外,几乎就是透明人。 我想到这里,不禁后脑一冷。 “想什么呢?”轻微的不满声音从身前传来。 我回过神,陈青衣正有些不耐烦地看着我。 “没,没什么。”我收起思绪,忽然想起眼前的家伙也不简单,便若无其事道,“就是一些关于超能力的事......” “哈。”她目光一凝,似乎有些讶异,“你,听谁说的?” “王嗣音咯。”我摊摊手,“难道还有别人吗?” “她还跟你说什么了?”陈青衣眯了眯眼,危险的气息让我有些害怕。 “做好准备,时刻警惕。” “是吗.......”她不知道想到些什么,目光也幽深起来。 “你,不否认?”我试探道。 她毫不在意,道:“为什么要否认?存在就是存在。” “.......” "不过呢,这辆列车上是没有异能存在的。"陈青衣悠然地闭着眼睛,喝下一口茶,很是笃定道,“所以,不用考虑那些超自然因素犯案的问题。” “哦?” 她瞥了我一眼,解释道:“这辆列车上有专门的灵能刻印,本身就隔绝了一些低阶能力的使用。我并不觉得这辆列车上会有什么高阶异能者,况且,隋辛不也看着吗?” “什么.....灵能刻印、能力、异能者.....”我有些呆滞地听着这些新名词。 “啊,在这里说也是白费口舌。”陈青衣摆摆手,不准备跟我过多解释,“反正去了学院就会普及呗,又不是什么重要的知识。” “哦哦。” “话说......你是不是找到什么关键性的线索啊。”她语调一转,用肯定的语气对我道。 我沉默了一会儿,犹豫该不该告诉她。 接着看到玻璃杯被捏出几个裂缝。 “E、EAP!”我迅速道,中间甚至还结巴了一下。 “那是什么东西?” “飞鸟图上隐藏的信息。”我赶紧解释道,“我破译了。” “你一个人?”她惊讶地挑挑眉。 “还有.....其他人。”我觉得不该说莫天华的名字,免得眼前的暴力女去找她麻烦。 不过她倒也没问什么。 “你,监视我?”我忍不住道。 陈青衣一副你也配的表情看着我,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么久了,不可能什么也没找到,好歹会有点收获吧。” “当然呢,如果你没有什么收获,我会想办法激励你一下......”她若无其事地咬了一口煎小牛排。 激励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是类似于二战前日本海军‘精神注入’的那种激励吗? 第十九章午后突袭 和陈青衣还有江伦吃完午餐后,我自持没什么大事。 边准备四处逛逛,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顺便拿上了我的探长道具——小本还有笔,放在校服里基本没什么异状。 不过昨晚我刚刚洗了澡,就得让本子与自己的身有个亲密接触,感觉怪怪的。 活动室里人明显多了起来,啧,看来是害怕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会被昨晚的凶手杀掉啊。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里,等着所有人离开。 这么多人,如果大张旗鼓地寻找线索的话,难保不会被人注意到。 当然了,不午休也是很多人的想法,因此我也没指望这种等待有什么结果。 迷迷糊糊间,我居然睡着了...... 醒来时,活动室里人已经少了很多。 毕竟中午总是要休息的,而且长期在这里待着,也终究不是办法。 我迷迷糊糊地盯着台球桌,看着球碰来碰去,脑中一片混沌。 但很快,连这些人都走了。 我左右环顾,现在这里只剩下了写生的混血少女艾琳娜,正如往常一样画着眼前的活动室。 我突然想到,这不是画具吗?完全可以用来保存各种痕迹......那我的探长小本岂不是什么用都没有? 嘶——什么情况,我悄悄地站起来。 恰巧的是,我所坐的沙发就在艾琳娜的背后,他并没有发现。 等到我凑近后才发现,原来画架上并没有纸。 而是一块模拟的电子手绘屏,右上角还写着:还有15m32S,图像自动删除。 不过手绘屏真的很有纸张的质感,如果不仔细看的话,还真的看不出来是电子屏幕。 我仔细地看着眼前的画面。 在午后明媚阳光下,书架整齐地站在墙边,码放的书脊金光闪闪,古朴的木质地板色调温暖。与此形成反差的灰暗屋顶上,橙色吊灯悬挂着。桌子与椅子的阴影呈明暗的变化,不给人单调感,显得空间极有深度。窗外的风景被简单处理,只留下浩大的深蓝色天空。 实际上,目前我们的位置时背靠窗户,面向墙壁的。但为了平衡和谐,艾琳娜还是描绘了窗户。 尽管细节描绘和构图上呈现古典主义的精细风格,但在色彩搭配上却又相当大胆呐.....我摩挲着下巴,总体观感上还是很不错的。 少女纤弱白皙的脖颈带着淡淡的粉红色,略有些卷的披肩金发散发出奇异的清香,侧颜的面孔精致立体,星辰一般有神的墨绿色眼眸为带来了些许神秘色彩与奇异的生命力,细腻的肌肤有着玉石一般的光泽,毫无粗糙的地方。 美丽的人儿。我心下赞叹。 不知是不是对方过于专注,她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等等。我目光一凝,发现对方的手在微微颤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同学?”我试探地叫了她一声。 她猛地一抖,画笔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谁?”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发现和我近在咫尺,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却险些摔倒在地上。 我及时拉住她,人在无意识时的摔倒所造成的伤害,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艾琳娜及时站稳,似乎也经过一定的训练。 “冒犯了。”我迅速低头道歉。 她惶恐,不,应该是魂不守舍地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知道应该是出现了什么异常,迅速严肃起来。 “请坐吧,”我做了一个邀请的手指,示意她坐在沙发上。 她僵硬地坐在沙发上,睫毛抖动着,显示着主人内心的不宁静。 “您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但说无妨。”我努力让我显得非常严肃,以让对方放心镇定下来。 女孩扶住额头,有些虚脱的样子。 我注意到她有着着很重的黑眼圈,像是昨晚一夜没睡。 昨晚.......那起杀人事件?我精神一振,说不定借此就能确定凶手的身份! 我等待着她的开口,看起来她是受了什么精神刺激,直截了当的询问很可能对她有更大的伤害。 但是过了约莫五六分钟,她还是脸色苍白、目光惊慌的样子,我甚至怀疑她可能陷入了某种程度的谵妄状态。 我心下有了定计。 “要不然,你先跟我回我的房间,咱们慢慢说?”我试探的提议道。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质问与抗拒。啊,女性保护自己的本能还在啊......也是,午休时间,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确实不太好。 就在我想着怎么从对方嘴里翘楚信息的时候,我看到艾琳娜看我的目光忽然瞪大了,进而就要叫出来。 诶?难道就因为我说了一句话就把我看做了罪犯吗?可是我明明还什么也没干啊! 面前的女孩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晕倒。 我忽然反应过来,她并不是在看我,而是我的背后。 猛地转过身,一名脸上戴着用纸板、胶带做成的简陋面具,只露出两个眼睛的人,正悄然从活动室一个隐秘的角落处处向我逼近。 那里被桌子与书架保卫成了一个三角形的区域,我居然没有看到那里还有人。 我暗恨自己的大意。 “喂!”我喊了一声,却发现对方以闪电一般的速度冲了过来。 紧接着就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我。 尽管作为道具的小刀并没有真正的杀伤力,但对方的冲刺速度非常快,挨这么一下肯定不会好受。 但如果避开,则必然会导致艾琳娜的淘汰。为什么要杀昨晚可能目睹重要情况的她? 答案只有一个,眼前的人就是杀人凶手,不仅没有躲避,还试图抓住对方的手腕。 对方显然没有想到我这样做,惊疑地刹住了车,转身便要夺门而出。 艾琳娜闷哼一声,晕倒了。 我追踪着袭击者,但一出门,却发现对方不见了。 走廊里寂静无人,我就就要准备大喊,忽然又猛地一滞。 如果让大家都去找凶手,我该怎么解释我在凶手的攻击下幸存下来的呢? 那样,我的探长身份必定就要暴露,就熬不过最后一天了。 “可恶。”我愤恨地锤了一下门框,感觉自己被摆了一道。 我回过头又看向艾琳娜,后者呼吸已经变得均匀。该拿她怎么办?我并不知道她住在哪个房间。 还是放回我的房间吧,扶着她的肩膀,我颇为无奈地想到。 第二十章目击者证词 “所以,就是这样咯。” “......”针|刺一般的冰冷目光让我后脑发凉。 我|干笑几声,努力缓解这种迷之尴尬。 “咳咳,我不知道她在哪个房间,”我指了指躺在床上的人,搓了搓手,赔笑道,“要不你替我把她带走吧。” “你骗了我,我为什么要帮你。”樱发少女抱着胳膊,面无表情道。 陈青衣对我将探长身份隐瞒的事情耿耿于怀。 “你看,这要被人看见了,我说不太清啊。”我摸了摸额头,为难道,“而且那样肯定非常引人注意啊,我身份暴露怎么办。” “你可以找隋辛,把她带去医务室也可以。” “没这个必要吧。” 艾琳娜已经清醒了过来,只不过还有些虚弱。她直直地看着屋顶,墨绿色的眸子空洞无神,精神上估计是受了一些创伤。 “列车上有心理医生吗?”我觉得她应该需要一些心理疏导。 陈青衣斜睨了我一眼,道:“你高看这里的医疗配置了,那医生只是精通外科你不知道吗。” “你去过?”我大奇。 说起医疗室,自然还是必备的。 位置在列车长和随队老师房间的旁边,但我还没有去过。不过听说医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大姐姐。 还有不少人专门受伤去治疗呢。 陈青衣这样的怪力女,居然也会受伤? 莫非,莫非你是隐藏的百合御姐控吗?万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陈青衣啊! 我的思绪逐渐当机,开始幻想起少女和大姐姐一起互相交流的场面了...... 眼神也逐渐变得猥琐。 “咚。”我冷不丁地被一脚踢倒在了矮上,巨大的力量完全不是莫天华可以比的啊! “目光这么猥琐,你想死吗。”她淡淡道。 “不敢不敢。”我忍痛支撑自己站起来,“饶命。” “出去,我来和她谈一谈。”她嫌恶地招招手,示意我赶紧走。 “好的好的,”我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现在是真的需要医生,“那个,问出什么信息的话......” “把纸笔放在这里。”她头也不回道,“我给你写下来。” 啊,也不是不讲道理嘛。 我把纸和笔扔在桌上,然后就去看医生了。 ...... 医务室并不狭小,大约有三个单人房间那么大。 我推开门,不是意料之中的消毒水的味道,而是浓烈的香水味。 一位穿着白大褂,有着酒红色长卷发,容貌艳丽妩媚,面含春色的成熟女性站在我面前。 我去,怪不得很多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来呢。 “你,你好。”我不免有些结巴。 “呀,”她注视着我,柔柔地笑着,“你好。”嗓音有些沙哑,却分外给人以诱惑力。 “......”我有些吃不消,赶忙道,“医生姐姐,我背上有些伤。” “摔伤吗?”她不在看我,边问边转过身去。 我眼睛顿时瞪大了。 曼妙的身材若隐若现,即使是在宽大的衣服下也难掩其美。 腿上的黑丝一直延伸到大腿以上,让人浮想联翩。 最重要的是,从背后来看,她没有任何穿内衣的痕迹。 我去,我吓到了。 她拿过膏药与止痛喷雾,对我抛出了引诱的眼神,递给我,半是撒娇半是认真道:“要我帮你涂吗。” “不,不用了。”我迅速接过东西,“再见!” 便逃也似地离开了,再留下去,不知道接下来会出什么事呢!我可不想在这个地方有糟糕的初体验啊。 出门的时候,看到两三个面目清秀的小男生正鬼鬼祟祟地走过来,我特意放慢了脚步,等到他走进去。 没过一会儿,医护室里出现了可疑的响动,感情这是在拍什么奇怪的影片吗? ...... 陈青衣坐在床边,轻轻抚摸艾琳娜光洁的额头。 其上蕴含的温暖与轻柔的动作,让后者眼神慢慢地又有了光彩。 “艾琳娜,别害怕。”陈青衣洁白的手掌划过艾琳娜的脸庞,语调颇为温柔道。 不得不承认,陈青衣尽管看起来生人勿近的样子,但声音清冽柔和,说话间带有奇妙如山泉流淌一般的韵感。 “呜呜。”女孩终于忍不住小声哭泣了一会儿,眼圈红红的。 陈青衣把她扶起,轻轻拍着她的背,默然无语。 待其哭声逐渐变小后,才开始问道:“能否告诉我,你知道些什么?” “是这样的......” 随着她语调颤抖的讲述,陈青衣的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 我若有所思地看着小本,谈话要点记得很清晰。 笔迹清瘦坚韧,锋锐之气毫不掩饰,一看便知道出自陈青衣之手。 内容被陈青衣用问答的形式记录下来,我简单记载在下面。 问:关于那个凶手,你知道些什么? 答: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和昨晚的淘汰有关,我昨晚看到了他的背影。 问:他是男是女。 答:是女生。 问:你当时在干什么? 答:我昨晚在想关于我对活动室的写生画。大约是一点多左右,我听到了脚步声。我个人有些精神衰弱,再小的声音也能引起我的注意。我当时就好奇地去门缝那边看了看...... 问:你看到了什么? 答:我看到一个人,右手拿着一把刀,正在敲我对面的门。当时她很警惕的往四周不停地看,我想悄悄回到床上,但被她发现了,但她只是等了我以啊 问:那个人是谁? 答:是沈一佳。 嘶——我倒吸一口冷气,原来杀掉刘妙涵的,是沈一佳.......被害人是被另一个被害人杀死的? 但为什么要开门呢?我依然想不通。接着看了下去。 问:刘妙涵开门了吗。 答:是的,她开门了。过了一会儿沈一佳就出来了,然后贴到我的门前,小声地说让我不要说出去,否则她的伙伴就杀了我一类的话。 问:她说同伴是谁了吗。 答:没有,接着她就回去了。过了一会儿,两人全都被淘汰了。 问:这个过程大致多长时间。 答:尽管我感觉很长,但钟表显示这一过程还没有两分钟。 问:刘妙涵后来出来过吗。 答:没有。 问:沈一佳走后,走廊里还有其他人走过吗? 答:当时挺乱的,走廊里有几个人,但很快又回去了。 问:当时有人靠近过你的房间吗? 答:我不知道.......或许有人路过了一下。 问:你觉得刚刚的人为什么要杀你? 答:可能是她认为我看到了她的脸。 记录到这里就没了。 我抚了抚下巴,从记录来看,想要淘汰艾琳娜的是沈一佳的同伴。 我默默地记下。 忽然想到,现在已经有两个凶手出现了。 沈一佳和中午的袭击者,如果加上疑似凶手的陈青衣,那么就有三人,凶手也开始积极活动了。 不过.......活跃程度是不是太高了点。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