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诸天混沌纪》 第一章九州八荒，秦天凌 太古天地，万道争辉，众生竞逐之，通天彻地之辈镇压寰宇，逆天而行，一道压万道。 长生皆是等闲，不朽亦非梦幻！ 然天地有极，超脱难得，众生万族并起，繁荣不再，纷争四起。 至强者乱战于天地虚空，一击没去亿万里，一时之间，世间无一处安宁之地，只余战火与焦土，死者难以安眠，生者日夜煎熬，尽是绝望与痛苦。 千万载大战，天穹被打残一角，众星之力倒灌，倾倒一方，九州八荒一州沉沦，化作一片地上星海，万万亿生灵一朝死去。 大战终结，昔日至强尽数隐遁，音讯全无，天地一片动乱，世间更是天翻地覆，规则不全，大道难寻，后来者更是再无一人能踏上至强之境，任凭天资绝世，震烁古今，亦是被拦在至强之前，再不得长生，再不见无敌！ 岁月流逝，曾经的一切尽成了岁月长河中的一笔，在无尽时光之下，悄然自生灵记忆中被抹去。 一切回归平静，世间再现繁荣，只叹轮回倾覆，长生不在，不见无敌。 岁月沉浮，万古只在眨眼间，不知多少纪元之后，昔日的古史早已化为历史尘埃，九州八荒也再度迎来一次大争之世，天骄妖孽斗战于天地间。 天地开辟以来，天衍阴阳五行，地分九州八荒，不过自太古之后，九州最强一州神州沉没，万千古迹尽皆沉入星辰之海，昔日辉煌如烟消散。 时至今朝，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八州共立，横断一方，人杰妖孽辈出，大教皇朝矗立，万古不朽，坐镇天下。 玄州南域，武夷皇朝，离空城。 玄州一域，仙武盛行，有仙道圣者横击九天，亦有武道至强破碎虚空。而武夷皇朝，正是南域圣地之一，当代人皇更是强绝，气吞寰宇，为不世人杰。 也正是因此，武夷皇朝在南域声名显赫，备受推崇。 而离空城，正是武夷皇朝十三古城之一，幅员万里，主城亦是占地数千里方圆，其中又有一府三家八大宗。 其中一府即是城主府，武夷皇朝一统天下，人皇更是一念可巡天，监察世间，更何况身为十三古城之一的离空城城主，自是实力超绝，早已是天命入道，更有武夷皇朝作为靠山，自是列在第一位。 而三家则是离空城内三大家族，八大宗则是离空城顶尖的八个宗门，这十一个势力都有着天命入道强者坐镇，即便是在武夷皇朝，也算得上顶尖宗门。 当然，在这十二个势力之下，还有着诸多小势力、小家族，不过大多为前者附庸。 紫府道宫便是其中之一，在十二巅峰势力之下，紫府道宫足以位列前十，道宫宫主实力超绝，更是武夷天榜强者，虽说排名并不高，但已是武夷皇朝玄丹层次最巅峰的强者。 …… 而就在此刻，紫府道宫内一座洞天之中，一道白袍须髯，浩瀚光辉加身的老者正站在一座祭坛之上。 祭坛古老，似已历经风霜岁月，斑驳不已，但却带有未知的神韵以及浩瀚的神威。 一座星辰古塔镇压于此，上接九天星辰之力，下镇纵横交错之洞天灵脉，好似千古不灭，万古不朽。 老者之后，又有数位非凡生灵矗立两旁，似天峰神柱一般，无可撼动。而在祭坛之下，又有十道年轻身影安静等候，但每一人眼中都有着灼灼神光，憧憬地看着那祭坛上那座星辰古塔。 “洞天福地得造化，今日尔等为我紫府外院前十，可得千星老祖生前至宝星辰塔洗礼，望尔等抓住此次机遇，打破桎梏，极尽蜕变！” 须髯老者声如春雷，毁灭无尽却又暗藏生机，修为气机圆融如一。 “弟子谨遵三长老教诲！” 祭坛之下，十名弟子齐齐躬身行礼，不敢怠慢。 紫府道宫三长老，地位尊崇，更是一位至少五转的玄丹强者，实力高深莫测，谁人胆敢不从？ “嗯，那便开始洗礼吧。”三长老颔首低眉，而后淡淡地说道：“外院第十，叶澜，上前来。” 随着他话音落下，祭坛下十道身影中一人走出，天蓝色的武袍，气息平静淡雅，在行了一礼之后，缓缓走上祭坛。 最后，他走进星辰塔中，按照三长老安排入定。而后三长老手捏法印，无穷灵力向着星辰塔笼罩而下。 下一刻，洞天震荡，犹如古老存在复苏一般，一股寒意自祭坛下众弟子脚下升起，直冲天灵，这一刻他们就仿佛被一尊绝世神灵注视，神光内蕴，能轻易将他们诛杀！ 不过这种感觉仅仅刹那，而后那座星辰塔竟是自天穹接引下一团碧蓝色的光芒，如水一般宁静，如海一般空灵，光芒神韵内敛，逐渐落入星辰塔第九层之中。 而后是很长一段时间的平静，星辰塔被无量星光笼罩，看不到任何变化，而那古塔石门，亦是始终紧闭。 轰隆隆—— 约莫一刻钟时间过去，石门轰然打开，那名为叶澜的弟子缓缓走出，平静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而反观他的修为，却是已然打破桎梏，踏足先天，周身窍穴震动共鸣，赫然已经开辟三十六之数，合天罡之数。 “一次洗礼竟连开三十六窍穴，令人期待！”祭坛下九名弟子目露期待，外院弟子，哪怕是他们前十人，也仅仅在先天之下，一阳极境，周身窍穴未曾开辟。 叶澜亦是如此，但星辰塔一次洗礼，他却直接开辟三十六窍穴，直接先天小成，着实让人震撼。 “三十六窍？不错，下去吧。”三长老平静地点评一句，而后令叶澜回到祭坛之下。 对三长老而言，一次开辟三十六窍算不得什么，在他看来也就中等。 不过对叶澜来说这却是一场难得的机缘，一连开辟三十六窍，这种底蕴也只有至少是紫府道宫一级的势力才能拿出，今日一刻之功，胜过他一年修行！ “下一个，外院第九，魏颖……” “下一个，外院第八……” 外院十名弟子逐一上前，走进星辰塔内，接受洗礼，当他们自其中出来时，无一不是踏足先天，开辟至少三十六窍。 “下一个，外院第五，秦天凌。” 不知不觉间，已是到了外院第四人，随着三长老话音落下，一个少年缓缓走出。 黑发如瀑，棱角分明，剑眉英挺，眼眸细长，嘴唇削薄，身材修长却不粗犷，虽不是玉树临风，但却有着独特的气质，浑身透着淡雅恬静之气。 秦天凌缓缓走上祭坛，而后在三长老示意下缓缓走进星辰塔内。 而后于第一层正中盘膝而坐，屏气凝神，眼中流露出期盼之色。 相比于其他前十弟子，他其实更缺此次造化，紫府道宫洗礼，都是于洞天福地之中，而洞天福地，至少也要天命入道的强者才能开辟，内藏造化玄机。 紫府道宫传承久远，自初祖以来，也诞生过数位天命入道强者，而在他们坐化之后，肉身便会葬入自身开辟的洞天之内，以生前至宝为引，接引自身道法规则，为后世弟子洗礼。 这种洗礼神妙异常，能助人突破境界，亦能助人蜕变自身，拥有更高的潜力。 秦天凌轮回此世，天赋并不好，只能说是凡胎肉体，若非有着前世记忆，先人一步，再加上自身足够勤勉，今日也走不到这外院第五的程度。 但他自身也有察觉，在达到一阳极境之后，他的进步速度却慢了很多，若是踏足先天，可能还会更慢。 所以他才渴望此次洗礼，此次洗礼，他的实力可以没有一点进步，但却定要打破自身限制，增进潜力，让自己能走得更远。 第二章石门，初遇 等待片刻之后，秦天凌只觉第一层穹顶有一道浩瀚的气息降临，他不敢懈怠，立刻运转起自身功法。 下一刻，一团白色的光芒缓缓降下，白色光芒，这代表秦天凌的灵力没有任何特性，只是最为普通的灵气。 秦天凌心中没有多少波动，运转玄功，将那一团光芒接引而下，自其天灵盖落下，逐步融入他的体内。 轰！ 就在这时，秦天凌只觉脑海如同炸裂一般，轰鸣不断，似有无上神雷在他的脑海中响彻，震得他神魂皆颤。 下一刻，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世界好似颠倒，天地反复。 他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只以为这是洗礼蜕变的正常状况，并未惊慌。 但在他脑海中那种震颤、轰鸣、晕眩之感退去之后，他缓缓睁开眼来，却是发现眼前早已大变！ 在他的面前，一座高逾万丈的巨大石门凭空出现在天空之上，上接九天，下连九幽，若真若幻，由门框与两面石门组成，紧紧咬合，门上各有一个龙头叼着青铜门环。 石门上面坑坑洼洼，若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两面门的中心位置，却是记载无尽山河图录，而门框之上更是有着诸天星辰，犹如一个个世界扑面而来。 但是，山河图、星辰图也仅仅占两面石门的五分之一，石门的其余部分杂乱无章，看上去就是普通岩石的表面。 不过，任何人站在这一座石门之前，都仿佛直面万古，悠久的岁月以及峥嵘的古史亦是随之扑面而来。 秦天凌身处正中之位，与之遥隔千里，但却能清晰地看见石门正中横着一张金榜，如同门栓一般，嵌在石门中央一方圆盘上，将这道石门彻底封闭。 且不说以秦天凌一阳极境修为为何能千里之外如此清晰看见此榜，单是那巨大的石门，蕴藏无上真意的金榜，便是已然震骇了秦天凌的心神。 来到此世，他也见过许多神妙非常，超出凡人想象的力量，但这突然出现的无上力量，却是依旧震骇他的心神。 也就在他心神神游之际，那石门中央的圆盘缓缓旋转，轰鸣声阵阵，犹如大道天音一般，有着未知的韵律。 咔！ 不过瞬息间，那圆盘便停下，原本横卧的金榜此刻却是竖着，嵌在其中。 秦天凌还未来得及查探，那一张金榜突然自石门上脱落，而后化作一道金色遁光，霎那间自秦天凌眉心处冲入他识海之中。 “不好！” 秦天凌神色剧变，他根本来不及反应，那金榜速度实在太快，更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蕴藏，他甚至连反应都做不到。 不过就在下一刻，一段记忆传入秦天凌脑海之中，他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凝重，逐渐释然，而后更是带上欣喜之色。 作为在信息化大时代下生活过的人，在得到这一段记忆之后，他如何不知道这金榜及石门对他的重要性，这将是他未来崛起的底蕴！ 也就在这一刻，那座石门轻颤，高逾万丈的门扉轰然开启，混沌气澎湃，遮掩了门后的情景。 未知、不可视、不可察，那里仿佛有岁月长河卷起千重浪，又好似有混沌阴阳衍化大宇宙，仿佛看得见无上神灵横击万界，仿佛看得见绝世仙王斩落九天，仿佛看得见过去，仿佛看得见未来…… 秦天凌心中震骇，尽管了解到它的作用，此刻见到这些，亦是无法忽视。 深深呼出一口浊气，秦天凌看向那石门之后呼啸的混沌之地，毫不犹豫踏足其中。 即便是骗局，他也要争那一线生机，与其碌碌无为而死，倒不如拼死搏取这一线机缘。 …… 白雾渐渐落下山腰穹苍灰黯，苍苍茫茫，笼罩着这片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风吹草低，风中有羊嗥、牛啸、马嘶混合成一种苍凉的声韵。 这是幅美丽而雄壮的图画！黑的牛，黄的马，白的羊，浩浩荡荡奔驰在蓝山绿草间，正如十万大军长驱挺进！ 天地辽阔，秦天凌站在茫茫草原之上，遥望天边，一望无际，只觉心境在此时也随之开阔。 秦天凌一边赏着美景，一边在草原上前行，过了许久才瞧见几顶白色的帐篷点缀在这无际的草原中，看来是那么渺小，却又是那么富有诗意。 “找到了。”秦天凌嘴角露出一点笑意，这草原景色虽美，但他也总不能露宿在外，找了许久，终于见到人家。 秦天凌循着这个方向，大步走去，离得近了，却是一阵吵闹，惊呼叱骂声不断传来：“姓铁的在哪里，再不说把你们全宰了！” 远远看去，十余匹健马嘶鸣，马上乘坐者十来身影，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 “这么快就遇上了？”秦天凌有些惊喜，他自是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但本以为还需许久才能真正遇上想要遇到的人，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 “这么说，很快就有场好戏看了。”秦天凌淡淡一笑，并未停下脚步，而是继续上前，平静地看着场中情况。 方才那声厉喝才落下没多久，突见一条白色的人影直飞了出去，雪白的衣衫虽然染了灰尘，但在阳光下，看来仍是那么干净，那么潇洒。 “铁心男在这里！谁要来找我？” 只见那白衣少年，厉声大喝，面对十来个凶恶大汉丝毫不惧。 秦天凌见到这一幕也露出一缕笑意，这铁心男，不，应该说是铁心兰，气魄倒是不小。 在被追杀的情况下，自身都难保，还想着救人，心性倒也不坏。 而且她武功倒也不弱，面对李家兄弟围攻，也能打得游刃有余。 只不过还不待她来得及高兴，又有三道身影走来，见到这三人，她心中顿觉糟糕。 “啧，还真是挺丑的……”秦天凌见到出现的三人，也不禁吐槽，这所谓的“峨眉山上三根毛”长得的确跟怪物似的，让人看了可笑。 不过这三人却是号称江湖上近十年来“最狠毒”的角色，江湖上很多人看了他们别说笑了，就是哭都哭不出来。 当然秦天凌是知道的，这三根毛也就震慑震慑江湖二三流武者，真遇到江湖一流高手，他们根本就不够看。 此刻铁心男脸色都变了，咬着牙道：“峨嵋山上三根毛……” 三根毛其中一个怪笑着接道：“人鬼见了都难逃……嘻嘻，这句话原来你也听过。” 这声音却是又尖又细，宛如踩着鸡脖子，刺得人耳朵发麻。 铁心兰咬着牙，遇到毛家三人，她只怕是凶多吉少，可惜她还有许多事未曾做到…… “这里倒是挺热闹……”不过就在这时，一个平静淡然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铁心兰扭头看去却是见一个身着青云皓月衣，脚踏祥云靴的的少年向他走来。 神色怡然，根本不曾将在场如此多江湖人士放在眼中，平静地走向铁心兰。 “哪来的小娃娃，竟敢无视我等！” 这一刻，秦天凌恨不得掩住耳朵……这人说话简直像是在杀鸡，杀鸡的声音说不定都比他柔和得多。 “这么多人围攻一个后辈少年，你们也配让我正视？”秦天凌并未揭穿铁心兰身份，而对这三根毛还有李家兄弟，他却是嘲讽至极。 三根毛里的毛毛虫嘎嘎笑道：“若是这姓铁的交出他怀里的东西，我们也不是不能放了他，只可惜，他着实不识趣，还有你这小娃娃，只怕今日也要命丧于此啊……” 铁心兰神色大变，也不顾自己安危，向着秦天凌大喊道：“你快跑，我来拖住他们！” 第三章一阳极境，武入绝顶 “你拦得住？”秦天凌笑着开口道，这铁心兰的武功造诣，也就在一阳境四五重，在江湖上勉强能算是个二流好手，而毛家三根毛，个个在二流中都算顶尖，更是三人合力，铁心兰拿什么去拦？ “拦……拦不住也要拦！”铁心兰一咬牙，似是下定决心，在她看来，秦天凌就是个没有武功傍身的富家公子，为人虽然不错，也有难得的气魄，但三根毛要是真动起手来，一招之间就能取他性命。 秦天凌是因为替她说话才卷入其中，她自然不能让对方白死，好歹给他争取个活命的机会。 秦天凌笑着摇了摇头，他可不是没有武功，武夷皇朝仙武同修，而他更是达到了一阳境极境，气息圆融，除非境界高于他，否则哪能看透他的修为。 而且，他修行的乃是灵力，此界武功修行的乃是真气内力，先天上就要弱他一等，如何能看透他的修为。 在这江湖之上，能胜过他的恐怕只有一些先天宗师层次的高手，甚至初入先天的高手，都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毕竟仙武同修，既有武道，也有仙道，手段比之此界武者更为多变，而且他还是出身紫府道宫这等强大宗派，底牌自然也更多。 “放心吧，三根毛，三根毛，再怎么强，不也只是三根毛吗？”秦天凌笑着对铁心兰说道，并未将三根毛放在心上。 话音刚落，只见三根毛的老大毛毛虫拍了拍手，舔着嘴笑道：“秋风将近，进补要及时，人心最补，小娃娃，我看你胸口有个还未出笼的馒头，不若让我吃了如何？” 虽然知道毛毛虫说的“馒头”是心脏，但秦天凌眉头还是一沉，脸一下就黑了下来。 “狗嘴吐不出象牙！” 秦天凌冷哼一声，右手一牵一引，地上一根细草已被他两指捏住。 在见到秦天凌这一手的那一瞬间，毛毛虫脸色便已大变，但他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一根细草却如利剑一般，横空而来，直取他的心脏。 这一刻他骇到极致，使尽浑身解数扭转身躯，险而又险地避开要害。 噗！ 细草入体，无声无息，好似一柄吹毛断发的宝剑，直接洞穿了毛毛虫的左胸，虽是避开要害，但亦是不可忽视的重伤。 “飞花摘叶皆可伤人，绝顶高手！” 毛毛虫在左胸前连点三处穴窍，封住经脉以止血，而后看向秦天凌，神色骇然到了极致。 江湖之上，二流好手已是足以行走江湖，一流高手都是少见，至于绝顶高手，哪一位不是名声威震八方，一举一动都能让风云变幻。 除了少数几位先天绝世宗师，这天下何人能敌？绝世绝顶，虽只是一字之差，但却犹如天地之隔。 但是，即便如此，眼前这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又怎可能是绝顶高手？！ “我不信！定是你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毛毛虫神色变幻，最后狰狞扭曲地喝道，他们练武多年，而今依旧卡在二流和一流之间，随便冒出来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有什么资格超越他们！ “冥顽不灵……”秦天凌摇头，“你们作恶多端，杀人无数，今日杀了你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三根毛被称为十年来最狠毒自然也是有原因的，杀人如麻，毛毛虫更是以人心为食，手段残忍，秦天凌虽没有所谓侠义心肠，但这种邪门歪道，还是杀了的好。 毛毛虫神色一变，厉声大喝道：“一齐动手，杀了他！” 毛公鸡和毛猩猩闻言，突然暴起，各自从秦天凌左右杀来，而在正面，毛毛虫亦是杀来，合围而至。 一方快如闪电，一方势大力沉，一方奇诡飘逸，分别杀向秦天凌颈部、头部、心脏。 绝杀一击！ 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秦天凌忽地动了，右手并起剑指，后发而先至，刺向毛毛虫眉心，同时身形一斜，左手一引，将那毛猩猩一拳引向他对面的毛公鸡头颅，而后左手化掌，携排山倒海之势，直接拍向毛猩猩心脏处。 嘭嘭嘭！ 下一刻，一连三道身影倒飞而出，坠落在地，凄惨无比。 毛公鸡一颗头颅此刻已然被轰碎，**炸裂，死的不能再死，毛猩猩心口有一掌印，嵌入三分，他的嘴角不断吐血，如何也止不住，心脏已碎，生死已是定数。 而那毛毛虫，此刻眉心有两个紧连着的孔洞，就像是被人以手指洞穿头颅，亦是失去生息。 周围见到这一幕的人，李家兄弟也好，铁心兰也好，还是暗中的小鱼儿也好，都是不禁惊骇。 “这实力，怕是比那几位都要恐怖吧。”小鱼儿看着场中的秦天凌，心中一颤，十大恶人何等人物，成名多年，但对他们了解无比的自己，今日却见到一个实力完全不下于他们的人，而且最关键的是，此人年轻至极，看起来不比他大多少。 “少……少侠饶命，少侠饶命……”下一刻，李家兄弟也顾不得形象，纷纷从马上滚落下来，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生怕秦天凌也找他们算账。 “起……” 秦天凌正要说话，却突听一阵铃声远远传了过来。 接着，他便瞧见了一个火红的影子，像是火，而这团火竟是一人一马，火红的马，火红的衣服。 只听一个又娇又脆的声音喝道：“一共十七个，谁也不准走！” 话音才落，人马已如火云般飞到眼前，马上人红衣如火，手里挥动着根火红的鞭子，鞭子雨点般落下，眨限间李家兄弟已被抽得倒在地上打滚，那鞭子就像毒蛇，就像火，但李家兄弟眼见这鞭子抽下来。 但李家兄弟被打得凄惨，非但不敢逃，甚至还忍气吞声，任由此女鞭打，只能咬着牙哼哼。 就在这时，铁心兰却突然大喝道：“他们和你有什么仇恨，你要下如此毒手？” 那红衣少女冷笑道：“天下的恶人，都和我仇深如海。” “你……你住手！”铁心兰嘶声说道，李家兄弟虽然来堵截她，但她心中也谈不上恨意，此刻见红衣少女如此欺凌，心中却是有些不忍。 “你不让我打，我偏要打！”红衣少女好似赌气一般，继续挥舞长鞭，李家兄弟也只能默默承受着。 “停手吧，打几个没有弱者有什么用。”就在李家兄弟被鞭打得血肉翻飞之际，秦天凌终于开口，倒不是他可怜李家兄弟，只是看她继续打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杀了。 不过她的话在红衣少女听来却是另一回事，一双明星般的眸子冷冷看来，嘴角掀起一抹讥笑：“你也想被打？” 说罢，手上长鞭已是高高扬起，作势要打，但他却没发现，那些被他鞭打得凄惨至极，却不敢发出一声的李家兄弟，在这一刻却是露出一道残忍的笑容。 他们的确不是红衣少女的对手，只能任他鞭打，但眼前这位，可是步子都未曾挪动一步便杀了三根毛的狠角色，与他对上，呵呵…… “我知道燕南天的下落。”秦天凌打了个哈欠，意兴阑珊似的说道，那就要打到他身上的长鞭，却是陡然改变方向，打在了一旁地上。 “你……你刚才说什么？！”红衣少女惊疑道，生怕自己听错了。 “我不喜欢抬头和人说话。”秦天凌却好似没听见她说的话一样，自顾自地道。 红衣少女脸色一阵变化，最后咬着牙下了马，冷冷看着秦天凌道：“你最好说的是真的，不然我杀了你！” “威胁我啊？有点不想说了。”秦天凌头歪到一边，好似在想要不要说。 第四章漏网之鱼，天性使然 “你……”红衣少女气得咬牙切齿，但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好不容易听到燕南天的事情，她不能冲动，绝不能冲动…… “能否请你告知我燕大侠在何处？”这一刻，她用一种自己厌恶到极致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眼睛里都好似要烧起一团熊熊大火了。 “这个简单。” 秦天凌一笑，而后朝着铁心兰来的方向喊道：“小鱼儿，出来吧，看了这么久好戏，难道还打算躲着？” 不多时，一个少年自一顶帐篷后走了出来，一道疤痕自眼角一直划到嘴角，但却一点也不觉得丑陋，反倒带着一种特别的气质。 他的眼睛灿如明星，像是一个智者，能看穿人心善恶，也能看穿世事人情。 他，便是昔日玉郎江枫之子，亦是那恶人谷中的“漏网之鱼”！ “你是谁？”此刻的小鱼儿却是有些警惕，此人武功超绝，他自知绝不会是对手，而且能知道他燕伯伯的事，并且直言他的名字，绝不会是个简单人物。 “我？我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鸡毛蒜皮，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江湖人称乾坤天问！”似是来了兴致，秦天凌眯着眼睛，以一种得意的口气说出这句话来。 “噗嗤！” 一旁的铁心兰突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着实是秦天凌前后变化，很难让人相信他是先前那个处变不惊，轻易绝杀三根毛的绝顶高手。 秦天凌愣了一下，还能不能好好让我嚣张片刻了……不过他倒也没有计较，方才几句，天性使然，在那恐怖无边的九州八荒，时时刻刻都在为生存着想，他亦是压着自己太久，来到这江湖，心中枷锁似是解开了些许，也因此显露了自身一点本然天性。 小鱼儿心中也想笑，但他还是忍住了，眼睛一转，却是问道：“你说你无所不知，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那你可知，我的身世？” “想套我话？不过告诉你也无妨。”秦天凌踱步，向一旁走出两步，而后回头对小鱼儿道：“你姓江，燕南天结拜兄弟，玉郎江枫之子。我说的对吧。” 简单一句话，却是让在场众人都是一惊，李家兄弟不敢出声，但同样惊骇地看着小鱼儿，而铁心兰和红衣少女，却又觉得难以置信。 玉郎江枫之名，当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但早已听闻他被仇家所杀，怎会有子嗣活了下来。 但是，他们却是发现小鱼儿的脸上满是震骇，难道，他真的是玉郎江枫之子？ “你……”小鱼儿话到嘴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自是知道自己身份的，当年掳走他的神秘人早已告知于他，但是，眼前人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怎可能知道十多年前的事。 “看来我说对了。”秦天凌笑了笑，而后对红衣少女道：“你是江湖上所谓的‘小仙女’张菁，最崇拜燕南天，你要是想找燕南天……” 秦天凌指了指小鱼儿，道：“喏，问他就是了。” “你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那我为何还要问他？”张菁眼睛一瞪，瞥了秦天凌一眼。 “问我？倒也可以，但你要付出一点代价。”秦天凌并未拒绝。 “代价？什么代价？”张菁一愣，有些搞不懂秦天凌的想法，方才小鱼儿问的时候可没有付出代价。 “武学秘籍，神兵利器，亦或是稀世大药，都可以。”秦天凌张口说道，神兵他是不指望的，一个武侠世界，再厉害的神兵也没他一件战兵强，至于武学秘籍和稀世大药，他倒也的确需要。 不过他想要的秘籍，除了《明玉功》、《嫁衣神功》和《五绝神功》外，其他武学秘籍他也不怎么看得上。 至于大药，则是为了冲击先天，开辟窍穴做准备。 张菁一愣，随后恨得咬牙切齿，手上鞭子就要打上去，但秦天凌却是更快，一指点出，直接封了她的窍穴，张菁浑身一滞，竟是无法动弹。 “小丫头，虽然你快达到一流实力了，但在我面前，还是弱的很。”张菁现在的实力已经相当于一阳六重巅峰，只差半步就能达到七重，成为江湖上一流顶尖高手，而且她此时仅仅十五岁，若是再过个几年，其实力必然直追老一辈。 张菁瞪大了眼睛，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温润的少年，竟能在瞬息间将她制住，这种实力，是他们这个年纪能拥有的吗？ 但她此刻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出，只能怒视着秦天凌，好似要将他吞了一般。 “那……那个，我能问一个问题吗？”就在这时，铁心兰却是有些扭捏地开口。 “随便，但你能拿出什么？”秦天凌笑道，铁心兰想知道什么他一清二楚，这也是他敢这么说的原因。 “武学！《疯狂一百零八打》！”铁心兰毫不犹豫地说道。 “勉强可以，问吧。”秦天凌不在意地说道，这本拳法虽然不差，但对他来说无关紧要，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让眼前几人，尤其是小鱼儿相信他无所不知的能力。 “狂狮铁战，现在何处？” 她是个聪明的女子，虽说得到消息称狂狮铁战在恶人谷，但她却不会这么问，否则若是得到一个不在的回答，她岂不就白白浪费了机会？ “江南，江别鹤家。” 秦天凌想都不想就说道，这个时间点，铁战应当还是被江别鹤控制着的。 “江南大侠江别鹤？狂狮铁战怎么会在那里？”铁心兰一声惊呼，江南大侠江别鹤的名头谁人不知，但她父亲为何会在江别鹤家，而且没有一点音讯传出来。 “你只能问一个问题。”秦天凌并未回答铁心兰，江别鹤这个问题一扯起来，直接会把小鱼儿身世完全透露，他自然不可能说。 “我也想问个问题。”铁心兰心中有些焦急，但她还未开口，小鱼儿却是先出声了，笑呵呵地看着秦天凌，不知在打什么鬼主意。 “你拿的出什么？那几个家伙看家本领可没传授给你。”秦天凌瞥了他一眼，小鱼儿的确机智无双，古灵精怪，但是说起武功，他还真是很差劲。 “额……”小鱼儿没想到秦天凌了解得这么清楚，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恶人谷内几大恶人不可能将自己看家本领传给他，但是，也没必要当面说出来吧…… “我小鱼儿要是想，这天下什么宝物秘籍得不到？”哼了一声，小鱼儿撇嘴说道。 “那就等你得到了再来问吧。”秦天凌回怼道，就这还敢装。 小鱼儿被他说的脸色一黑，但又无可反驳，但也就在这时，他眼睛一转，看到了一旁的张菁，似是想到什么，笑眯眯地走上前去，为其解开了穴道。 秦天凌倒也不在意，他本就没用什么高明的手法，这点穴他也不擅长，小鱼儿懂得“点血截脉”之法，在这一道上造诣很深，能解开也并不奇怪。 “小仙女，我们商量个事如何？”小鱼儿觍着脸和张菁套近乎。 “商量，我们有什么好商量的，你给我让开，我要杀了这个混蛋！”张菁怒火中烧，一经解穴更是恨不得生吞活剥了秦天凌。 “你又打不过他。”小鱼儿淡淡地说道，张菁神色一怔，脸色羞红，而后竟是怒视着小鱼儿，好像要把气撒在他身上一样。 “冷静，冷静！我只是想和你谈一个交易！”小鱼儿后退两步，急忙说道。 “交易，你我素不相识，我们有什么交易可谈？”张菁冷冰冰地说道，语气不善。 “你给我一部武学秘籍，我告诉你燕南天所在，如何？”小鱼儿笑呵呵地说道。 “哼，我为何要和你交易，直接和他交易难道不行？”张菁虽然看不惯秦天凌，但是比起油嘴滑舌的小鱼儿来，他更宁愿相信秦天凌。 “因为我……我不仅能告诉你燕南天在何处，还能带你去找他。”小鱼儿好似有些纠结，但在最后却是一咬牙承诺道。 第五章欲取神功，恶人之谷 “当真？”张菁明亮的眸子紧盯着小鱼儿，竟是让小鱼儿有些心慌。 “那是当然，我小鱼儿绝不是背信弃义之人！”小鱼儿挺着胸膛承诺道。 张菁似乎也有点被打动了，秦天凌虽然能告诉她燕南天在哪里，但却不会带她去，若是个十分遥远，或者她完全陌生的地方，一旦耽误了时间，燕南天从那里离开，下一次她又该到哪里去找？ 咬着樱唇，可爱的模样令人沉醉，最后她一跺脚，对着小鱼儿道：“我答应你了，但是你要是做不到你说的话，我绝对第一个杀了你！” “你放心！”小鱼儿表面笑脸迎人，心里却是在想着怎么摆脱张菁这个小魔女了，他才从恶人谷出来，怎么可能再回去，至少也得等他闯出点名堂来才行啊。 张菁倒也说话算话，走到她那匹小红马旁，自包袱中拿出一本书册来，而后走到小鱼儿面前道：“你先说燕南天大侠在何处？” “好好好，我先说。”小鱼儿也不担心张菁反悔，毕竟她还指望着自己带路，毕竟那恶人谷可不是那么容易能进去的。 “燕南天燕大侠现在身处恶人谷。”小鱼儿道。 “恶人谷？燕大侠为何会在那里？”张菁接着问道。 “等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小鱼儿也不解释，直接将张菁手里的书册拿过去，翻看了两眼，而后扬了扬手里的秘籍，对着秦天凌笑道：“现在我能问了吗？” “想问什么就问吧。”秦天凌接过秘籍，也不看一眼，这些普通的武学秘籍，对他也没什么作用。 “我们到一旁去说。”小鱼儿看了眼四周的人，与秦天凌招呼一声，便想着一旁走去。 秦天凌也不在意，随即跟了过去，小鱼儿当年的身世的确牵连太大，他谨慎些也实属正常，而且方才他一时大意，暴露了自己身份，现在自然不敢再有马虎。 “问吧。”走出挺远，秦天凌才说道。 小鱼儿确定铁心兰等人听不到之后，看向秦天凌问道：“我想知道与我有关的一切！” 秦天凌有些无语，但这种情况他早已料到，平静地说道：“你这个问题，仅仅这么一本秘籍可不够。” “你不是说什么都能问吗？”小鱼儿怔道。 秦天凌瞥了他一眼，道：“别在我面前演戏，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至于我想回答你什么问题，那是我的自由，现在我觉得你付出的代价不够，自然不可能告诉你，你若是不愿，拿回秘籍便是。” 小鱼儿眯着眼笑了笑，倒也没有在意，他的身世即便是在恶人谷中，都是到了三缄其口的程度，可想而知其中藏有多大的秘密，他也不指望秦天凌会这么轻易就告诉他。 方才的问题，只是为了打探打探秦天凌的底线。 “那我重新问一个，几年前从恶人谷掳走我的人是谁？”他也想问问江琴是谁，不过比起江琴，他觉得当年掳走他，并且告知他身世的神秘人更加重要，至少知道这一位的身份，他或许能多出一位盟友。 “移花宫，邀月。”秦天凌笑着说道。 “嘎！”小鱼儿一呆，脑子里一团浆糊。 秦天凌告诉他当年掳走他的是移花宫邀月，但是那个神秘人又告诉他他的仇家是移花宫，神秘人是邀月，邀月告诉他要去移花宫找邀月报仇…… 小鱼儿觉得脑袋里有点乱，这件事，有毒吧…… “你没骗我？”小鱼儿抚着脑袋，呆愣地问道。 “骗你有什么好处？”秦天凌笑道。 只要小鱼儿不知道他还有个孪生兄弟，这件事他就绝对想不明白，不过以他的智商，想必很快就能从细枝末节中发现真相。 “你是不是打算摆脱张菁？”秦天凌突然问道，小鱼儿这么个滑头的人怎么可能受人限制，只怕今日从这里离开，他就会想办法甩开张菁，独自闯荡江湖。 “额……”被看穿想法，小鱼儿还是颇为无奈的，以往都只有他看穿别人的份，没想到今日却是遇到了这种情况。 “我知道如何让燕南天醒过来。”秦天凌平静地说道，小鱼儿聪明才智的确超乎他的想象，他也是担心再拖下去小鱼儿都找到了事情的真相，那他坑骗燕南天绝学的机会就没了。 小鱼儿却是突然退后两步，一双眼睛像是看穿了一切：“你又打什么主意？” 秦天凌摊了摊手，道：“没什么，救醒燕南天，得到他的武功绝学，对我来说也不亏。” 此次来到这个世界，他身上还是带着一些丹药的，至少疗伤丹药还是有的，以灵丹的药效，哪怕只是最低阶的灵丹，效果也绝不是寻常药材能比，再加上其他一些手段以及对燕南天情况的了解，他就不信救不醒燕南天。 小鱼儿没有全信但也没有过多怀疑，至少从目前情况来看，只要有秦天凌说的那些东西，他还是信守承诺的。 “所以你想去恶人谷？”小鱼儿白了秦天凌一眼，恶人谷不好进更不好出，秦天凌虽然有着绝顶高手实力，但谷中杜杀等人也不是易与之辈，更何况这几个恶人出手不守规矩，毒计狠手说来就来，他却是不看好秦天凌。 “嗯，所以我希望你带我进去，我不太想和杜杀他们起冲突。当然，作为报酬，免费回答你一个和刚才那个价值差不多的问题。” 秦天凌说道，他虽然知道昆仑山恶人谷，但具体在何处却是一无所知，偌大昆仑，也不可能靠他一个人去找，找个熟悉路的再好不过。 “好，反正带一个人也是带，带两个人也是带，大家一起便是。”小鱼儿没什么犹豫，恶人谷他熟啊，而且他还是那里的混世魔王，再恶的人也得躲着他走，只是想要将秦天凌带到万春流那里却是有些麻烦。 “那行，准备一下，离开启程吧。”秦天凌直接了当地说道。 “等等，我还没问问题呢！”小鱼儿突然想起，但秦天凌却是摆了摆手，道：“你现在问我也不答，到了恶人谷，见到燕南天再说。” 小鱼儿无奈，这明显就是在提防他耍滑头啊，但是他小鱼儿可是天下第一聪明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被难倒…… …… 山路崎岖，沉沉的暮色，凄迷的云天中，突然现出一席灯火。那是盏青灯制成的孔明灯，巧妙地嵌在山石间避风处在这阴冥的穷山恶谷中，碧磷磷的看来有如鬼火一般。 鬼火般的火照耀下，山石上竟刻着两行字！ “入谷如登天，来人走这边。” 两行字下，有只箭头，指着条曲折蜿蜒的山路，用尽目力，便可瞧出这条路正是通向四山合抱的山谷。 走入其中，山路越来越曲折，目力难见一丈之外。但突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四面穷山中，突然奇迹般现出了一片灯火，有如万点明星，眩人眼目。 与秦天凌、小鱼儿同行的张菁、铁心兰皆是一愣，这里怎会是恶人谷，这分明是个小镇模样，一家家，一户户，都如普通人一般。 “这里，当真是恶人谷？”张菁显然不信，恶人谷怎么可能如此安静祥和，这实在太过诡异了。 “别乱说话，这里面的恶人可与你遇见的不同，乱说话是会死人的。”小鱼儿提醒道，别看他在恶人谷能称王称霸，但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杜杀他们要是真与自己计较起来，死的绝对是他，所以他自小就学会隐藏自己，这才艰难地活到现在。 第六章入谷，五大恶人 这恶人谷看来就是个山村模样，一栋栋房屋，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那么安静、平和。 灯光下，只见，一方石牌立在入口道旁。 “入谷入谷，永不为奴。” 过了这石碑，道路突然平坦，在灯火下简直如镜子一般，光可鉴人，但小鱼儿却是很小心，仿佛这平坦的道路就是世上最最险恶的道路一般。 道路上空无一人，但道路两旁却被灯火笼罩，看起来无比诡异。 “唉，看来咱们已经被发现了……”小鱼儿苦笑，其实他也没抱什么希望，秦天凌且不说，实力高强，或许能躲过恶人谷内恶人的眼睛，但他和张菁、铁心兰三人却没有这种实力，以那几位恶人的武功，只怕早就发现他们了。 “没事……”秦天凌轻笑一声，并不在意，他虽然不想和十大恶人过多牵涉，但他也知道，想要无声无息进入恶人谷，若是只有他一人倒还好说，但加上小鱼儿他们三人，几乎是不可能的。 就在这时，突见前方一个人走了过来，这人矮矮胖胖，笑脸圆圆，像是个和气生财的酒店掌柜。 “哈哈哈，小鱼儿你怎么回来了？难道已经害完天下人了？”哈哈儿笑着说道，目光却不住地在秦天凌、张菁、铁心兰三人身上打转。 “嘿嘿，出谷几日，遇到几位来投靠我恶人谷的，可都是江湖上有名的恶人，所以我就浪费点时间带他们回来了。”小鱼儿嬉皮笑脸地说道，心里藏着什么想法却是不知道了，哈哈儿笑里藏刀的手段他可是最了解，小时候吃了不知多少苦头，小心防备是必然的。 “是吗？小鱼儿，你莫不是在外吃了亏，不得不往回跑吧？”就在这时，一个明眸皓齿巧笑嫣然的绿衣少女，姗姗走了过来，声音娇柔。 “哈，屠姑姑啊，没想到您也来了？”小鱼儿依旧眯着眼睛，笑呵呵的，好像没什么异样，但心里却也紧张了几分。 反观秦天凌这边，张菁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但却又有着莫大的压力，呼吸急促，瞳孔微缩，那柄剑好似有万斤重一般，怎么也拔不出来。 铁心兰更甚，她的武功比之张菁还要不如，此刻在两大恶人的注视下不免心生颤意。 “其他几位不出来？”但就在这时，秦天凌却是瞥了一眼道路两旁的屋子，笑着说了一句。 空气为之一静，哈哈儿与屠娇娇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向秦天凌。 “江湖上什么时候出了这么强的小家伙？”屠娇娇掩嘴笑道，语气轻柔，但却隐隐有着杀机。 秦天凌嘴角带起一缕笑意，道：“若是几位再不出来，我可就去找燕南天了。” 话音刚落，背后却是升起一阵恶寒，如寒冰此骨，秦天凌不做他想，灵气轰然撑开，与此同时反手拍出一掌。 飞沙走石，狂风呼啸，一阵如闷雷般的炸响声传来，一道白色人影飞速倒退，连退十余米，在地上连踏三步，步步嵌入地面三分，方才堪堪停下。 “绝顶？！”白衣身影声音如鬼似魅，让人心生凄寒，阴风阵阵，看不清他的长相，但却能听出他话语中的震惊。 哈哈儿和屠娇娇亦是一惊，十大恶人虽是齐名，但真正武入绝顶的，却是只有寥寥几人，其他都只是各擅长某一方面。 如阴九幽，便是擅长轻功，自诩轻功天下无双，再如屠娇娇，便是擅长计谋，武功却不出众。 “一个十六七岁的绝顶高手，小鱼儿，你从哪儿找来的怪胎啊？”屠娇娇心中虽然震惊，但语气却依旧娇柔。 “哈哈哈，了不得了不得，我们太久没涉足江湖，没想到江湖上都出现此等高手了。”哈哈儿似乎不以为意，笑脸相迎，不住地打量秦天凌。 “嘿，不错，像是这种天才的肉，肯定是最好吃的，搞得我都嘴馋了。”一个身材壮硕，声音洪亮的男子走了，在他身旁，还有着一人，手缩在袖中，面色苍白，白得几乎如冰一般变得透明了。 “不吃人头李大嘴……血手杜杀……”秦天凌平静地看着他们，转念一想，却是掀起一抹微笑。 “哦？看来你这小娃娃见识不短，竟是知晓我等。”李大嘴似乎挺吃惊，他们都一二十年没有出谷了，竟还有人能轻易认出他们来。 “我知道的很多，比如，你的女儿所在……” 秦天凌笑容诡异，带着饥诮之意。 “嗯？”李大嘴双眼猛地一瞪，真气却是突然爆发，似是控制不住一般。 在他身旁的杜杀伸出手来将李大嘴按住，与此同时看向秦天凌道：“小鬼，你想做些什么？” “血手杜杀，恶人谷的老大，十多年前被燕南天斩掉右臂，若是燕南天醒来，你可还敢与之一战？”秦天凌似是没有听到杜杀的话，自顾自地说道。 “有何不敢？！”杜杀怒目一瞪，喝道。 那一战他虽然败了，但却未曾失了骨气，况且燕南天义薄云天、气魄雄伟，令他倾佩，败在燕南天手中，他却是不觉得耻辱。 “好！输了武功，却未输势气，倒是个难得的豪杰人物。”秦天凌嘴角一掀，而后又接着道：“燕南天号称天下第一神剑，更有绝世奇功护身，他若是醒来，你绝非敌手，不过却也不是没有机会……” “嗯？”杜杀眉头一挑，不知其意。 “昔年有‘人杰’欧阳亭齐聚被称为‘天地五绝’的五位绝代人物，齐心合力，开创出一部《五绝神功》，一旦练成，足以横扫天下，无敌世间……” 秦天凌侃侃说道，旁若无人。这五个恶人大多都是被逼无奈才躲进恶人谷，现在一听到可以横扫天下，心中都是异样。 “做个交易如何？” 见时机承受，秦天凌开口道：“让我去见燕南天，而我，也会告诉你们《五绝神功》的下落，如何？” “呵呵，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让我们相信，你觉得可能吗？”屠娇娇冷冷一笑。 “不男不女屠娇娇，我若没记错，你与哈哈儿是地下情人……”秦天凌的话让屠娇娇笑意一怔，这种事就算杜杀他们都不知道，这人是如何知道的？ “不会吧？屠姑姑你和……”小鱼儿好像发现了什么大秘密一般，震惊地叫出声来，但话到嘴边又急忙捂嘴，不敢继续说下去。 屠娇娇注意到杜杀、李大嘴、阴九幽他们异样的目光，也是有些不自在，但对秦天凌的话却是信了几分。 秦天凌也不管他，而是看向阴九幽道：“阴九幽，的确是应了你这半人半鬼的名号，不能人事，倒是喜欢偷看……” 说完，秦天凌戏谑地看了屠娇娇和哈哈儿一眼，他们不会也被偷看过吧…… “你找死！！！”阴九幽猛地冷喝，杀机四溢，阴风阵阵，像是无间地狱一般。 “住手！”杜杀猛地一喝，制止了处在暴怒中的阴九幽，双目冰冷地看着秦天凌，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这些？！” 单是从屠娇娇三人的神色，杜杀就能看出秦天凌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但他明明不是谷内之人，更是年轻无比，怎会知晓这些，甚至连他们朝夕相处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也知道。 “你们不必管我是谁，我只问让不让我见燕南天？”秦天凌反问道，他讨厌麻烦，但却不畏惧麻烦，杜杀他们若是不愿，大不了强行杀进去，毕竟他的手段，可也不少！ 第七章忽悠五大恶人 杜杀等人面露难色，从秦天凌方才几句话中，他们对秦天凌已是有了几分相信，但是涉及燕南天，此事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 当年他们五大恶人施展诡计，谋害燕南天，断其筋骨脉络，致使燕南天至今昏迷，虽说十多年来一直无事，但说实话，他们其实一直有着忌讳，生怕燕南天自昏迷中苏醒。 而且，燕南天更是与小鱼儿身世联系紧密，其中牵涉到许多禁忌，所以他们一直以来都将燕南天以及小鱼儿之事列为谷内禁忌，凡是说漏了嘴，必遭斩杀。 但现在武林绝学近在眼前，不得不说他们的确动心了，他们资质本就不差，否则也不可能在数十年前就有莫大威名，奈何绝顶功法稀世少有，不是存于武林大派手中便是无处可寻，这才导致他们武功最终止步，再难存进。 “我知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也要想清楚，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登临绝巅，如燕南天那般横扫千军，无敌天下！” 秦天凌语气轻缓，带着蛊惑之意，这偌大江湖，无人不想做那天下第一。 而他们这些恶人，即便没有那等雄心，但也绝对会贪图此等绝世神功，不为其他，只为能在江湖上逍遥自在，无法无天。 “桀桀，你难道觉得你吃定我们了？”阴九幽声如鬼魅，像是自四面八方而来，阴风阵阵，鬼气森森。 忽地，只见一道白衣身影如幽灵一般，带起一股寒气，瞬间出现在铁心兰身后，冰冷刺骨的手指抚上铁心兰柔滑的脸颊让得铁心兰心中一颤，如坠冰窟。 “你是绝顶，你若想走，我等也难以将你拦下，但是啊……” 阴九幽依旧冷漠如鬼魅，听不出任何情感，但他一双手却是自铁心兰脸上划过，虽看不见相貌，但却似是冷笑一般道：“你能走，这两个小姑娘可走不了……” 这一刻，小鱼儿、铁心兰、张菁三人脸色俱是一变，尤其是铁心兰，那冰冷的手，仿佛将她的灵魂都握在了掌中，她这一条命，随时都可能被取走。 早知道，便不央求着跟上来了，这下倒好，自己倒是陷了进去…… “阴伯伯，这小姑娘与他也不熟悉，而且她来恶人谷是来寻亲的，你这样做也没什么意义啊，而且，阴伯伯你若杀了她，也未必是好事。”小鱼儿看向阴九幽，带着僵硬的微笑，耐心地劝道。 “寻亲？呵呵呵，寻亲能寻到我恶人谷来？”屠娇娇亦是掩嘴一笑，这恶人谷内都是在江湖上呆不下去的，个个是罪大恶极，怎可能还会有人来寻亲？那些亲人，只怕巴不得与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是真的！她的父亲是狂狮铁战，那可是与你们齐名的人物，你们若是不信，尽可问她。”小鱼儿似乎有些急了，但却未见慌乱。 对于十大恶人，他知道的不少，十大恶人中有几人是比较特殊的，狂狮铁战便是其中之一。 铁战实际上并不算什么恶人，奈何他是一个武痴，视武如命，与人比斗也收不住手脚，常常会将人打死，久而久之，才被列入十大恶人的行列。 而且他的实力亦是在十大恶人中最强一列，不弱于血手杜杀，恶赌鬼轩辕三光，但因为他武痴的性子，即便是在十大恶人中，亦是一个异类。 “铁战的女儿？”阴九幽沉默片刻，身形如鬼魅般飘开，下一刻却是出现在张菁身后，张菁已是有所察觉，但她长鞭还未挥出，那一只冰冷刺骨的手已是抵在她的脖颈间，只要稍稍一用力，便能取走她的性命。 “既是铁战的女儿，那我放她一马，不过这个小丫头，你还能找到什么借口？”阴九幽知道小鱼儿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他们，因为这太容易揭穿，而一旦被揭穿，铁心兰必死无疑。 而且他虽不惧铁战，但也不愿招惹，铁战此人，痴迷武学，更是喜欢与人比斗，根本不会讲究什么情面，若是被他缠上，阴九幽觉得自己的安生日子只怕就得到头了。 “她……”小鱼儿有些无奈，张菁的身份他有所了解，但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编，他也找不到一个能让阴九幽惧怕的江湖人物，难道还用十大恶人？就算他说得出口，阴九幽也绝不会信，反倒可能害了张菁。 “桀桀……”阴九幽森冷一笑，随即目光冰冷地看向秦天凌，似是找到了威胁秦天凌的把柄，连带着屠娇娇几人亦是露出一丝微笑。 不过，下一刻他们却见秦天凌两手一摊，笑道：“想杀便杀吧，我与他们本就不熟，此来只为燕南天罢了，不过，你若是杀了她，估计真的得去做鬼了……” “哈哈哈，阴老九，别被他吓到，此次我们站在一边，我倒要看看，这小女娃有何惊世骇俗的身份！”哈哈儿似是给阴九幽打气，怂恿阴九幽下杀手。 “是极是极，这么个如花似玉般的小姑娘，那肉绝对是鲜美到极致，可要给我留些啊。”李大嘴伸手擦了擦嘴上的哈喇子，贪婪地看着张菁。 “呵呵呵……” 清冷却又灯火通明的小镇上响起一阵阴森恶寒的笑声，便像是勾魂的恶鬼，索魂夺命，令人心生颤意。 “哦？是吗？那若她的背景是燕南天呢？”但就在这一刻，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令空气陡然一静。 燕南天……这是五大恶人不可能忘却的人物，杜杀倾佩敬重他，而其他几个恶人却对他恐惧万分。 那个即便是他们五人合力，也被他轻易击败的绝世剑客，昔日天下第一神剑，对他们来说犹如洪荒猛兽，只是听闻都让人生惧。 他们若不是仗着天时地利，再加上诸多见不得人的手段，又怎可能将他重伤，至今未愈。 “你什么意思！”杜杀冰冷的声音自秦天凌一旁响起，这个时候为何突然提起燕南天，这个小女娃，与燕南天又有什么关系？ “她名为张菁，她的母亲乃是昔年江湖第一美人玉娘子张三娘，而她的父亲，据我所知，便是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秦天凌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张菁究竟是不是燕南天的女儿他不知道，毕竟这只是前世听来的传闻。 但是，他方才在杜杀几人心中已然立起一个神秘而又无所不知的形象，此刻说出这般话来，阴九幽他们心中顿时便信了几分，看向张菁的眼神中都带着震撼。 只不过，相比于他们，张菁自己的神情也极为夸张，一张樱桃小嘴难以置信地张着，眼中充满的震撼，似是在说：我是燕南天大侠的女儿？怎么可能？我娘亲也没和我说过啊……不对，娘亲一直以来憧憬、在意燕大侠，甚至可以说是……深爱，难道，我真的是…… 不安、焦急、欣喜……种种情绪充斥着张菁小小的心房，她期待着，但却又害怕担忧，若是真的，那该如何，若是假的，那又该如何？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秦天凌，希望从他那里得到答案，但一眼看去，却依旧是那一张一直带着淡淡笑意的脸庞，就好像方才一番话语，不是从他嘴中说出一般。 “怎样？考虑的如何，是杀了她，还是带我去见燕南天？”短暂的寂静之后，秦天凌再度开口，不慌不忙。 五大恶人神色不一，眼神飘忽不定，似是在纠结，数息之后，一身白衣，脸色苍白的杜杀突然开口道：“好，我们带你去见燕南天，但你如何保证，你说的是《五绝神功》真正所在？” “我会亲自带你们前去，这样如何？”秦天凌笑意不减，满不在意地说道。 第八章见神剑，养神丹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秦天凌所为，无疑是将自己置于危地，受人掣肘，在杜杀等人看来，秦天凌武功强则强矣，但如此行为却也令人生疑。 为了见一个昏迷不醒、生死难料的燕南天，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这天下怎可能会有这样的人？ 难道说，他有救醒燕南天的办法？ 一想到这里，杜杀等人相视一望，眼中闪过凝重，但转念一想又觉不可能，便是那万春流，面对燕南天的情形都束手无策，这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真能有此等能力？ 几人心里不禁起疑。 秦天凌见这几个恶人的模样，哪还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但心中却是好笑，江湖上威名远扬的十大恶人，竟会在这么一件小事上纠结迟疑，当真是在这恶人谷呆的太久，连那一身傲气都给磨的差不多了。 “好，我们让你去见燕南天。”数息之后，杜杀冷冷开口，其他四个恶人一怔，但随即也忍了下来，杜杀在这恶人谷地位最高，武功也最强，最是让人信服，他既已开口，那便再无更改可能了。 “倒是还有些气魄。”秦天凌洒然一笑，这几个恶人，只怕也只有这杜杀还保有当年的些许霸气了，其他诸人，唯余昔日威名罢了。 “哼！”杜杀冷哼一声不予作答，而后转身向着谷内某一处走去，李大嘴等人见状，虽然心中亦是不爽快，但也不得不跟上。 “小鱼儿，你照看着点她们二人。”秦天凌对小鱼儿吩咐一声，而后也跟着走了上去。 小鱼儿点头应是，在恶人谷外，他或许不是张菁和铁心兰的对手，但在这谷内，他可是真真正正的混世魔王，管他什么恶人，见到他都得绕着道走。 在偏离谷内小镇的一角，有着一处不大不小的屋子，远远便能闻到那溢散而出的药草香，走进看去，各种奇花异草，珍奇药物在这里都有培育，像是一个小小的药园。 “万春流，赶紧出来，有客人来了！”李大嘴在药园外便大声喊叫起来，不多时，正前方一扇木门便打开来，从中走出一个面无表情，瘦小精悍的男子，身上充斥着各种药草味。 “李大嘴，你们又来找我何事？”万春流缓缓说道，眼睛自来访一行人中扫过，当看到小鱼儿及秦天凌几人时，不自觉地停留刹那。 “小鱼儿？你不是出谷了吗？”万春流面上没什么波动，平静地问道。 “嘿嘿，万伯伯，我这次主要是带我身旁这位前来拜访的。”小鱼儿挠了挠头道。 万春流这才将目光移向秦天凌，打量一番后道：“小兄弟你是？” “他是来见燕南天的。”李大嘴嘴快，还不等秦天凌开口，便已经道破了他的目的。 “哦？见燕南天，你们竟会让他来见燕南天？”万春流奇道，燕南天在这几个恶人心中，便是那禁忌一般的人物，旁人别说见了，便是打听都要被活刮了，但秦天凌却能让他们自愿带他前来，这倒是让他不禁有些好奇。 “别说废话了，让他去见见燕南天。”杜杀冰冷地说道。 万春流看了一眼杜杀，又看了一眼小鱼儿，见后者点了点头，方才答应下来。 “行，随我来吧。”万春流走在前面，秦天凌紧随其后，至于五大恶人，自是被他拦在屋外，他可是要救燕南天，若是被这几个恶人知道，岂会让他得逞？ 杜杀等人虽然心有疑虑，但想到万春流昔日所言，这燕南天即便醒来，也多半残废，也就没有再阻拦。 没有灯光的病房中，显得十分神秘，角落中的小床上，盘膝端坐着一条人影，动也不动，像是亘古以来，他就是这样坐在那里…… 一入病房，万春流立刻紧紧关起了门，这病人病房就立刻变成一个单独的世界，似乎变得和恶人谷全无关系…… 秦天凌看了一眼床榻上盘膝而坐的燕南天，道：“他而今状况如何？” 万春流万古不变的脸上竟也突然变得充满焦虑与关切，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黯然摇头道：“这五年来，竟无丝毫变化，我已几乎将所有的药都试遍了……” “万伯伯，燕伯伯真的无法治好吗？”小鱼儿脸色也变了，在得知燕南天和他的关系之后，他更加希望燕南天能够醒来，但…… 张菁愣愣地看着床榻上的燕南天，这便是十多年前的天下第一神剑，她的母亲朝思暮想的人，但现在却如一个死人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再想起秦天凌的话，她的眼角却是滑落下几滴泪水……与此同时，对那几个恶人更是深恶痛绝，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杀了。 铁心兰亦是感叹，当年天下一等一的英雄，却在这里遭此毒手，令人叹惋。 “唉……我……我也不知道，我累得很……”万春流长长叹息一声，一下子坐在椅子上，不愿再起来。 秦天凌走近看了看，只见此刻的燕南天瘦骨嶙嶙，浓眉如墨，满脸青惨惨的发渣子，周身穴位尽数扎着银针，便像是借此吊着命。 “唉，一位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的英雄豪杰，却是遭残害至此。”秦天凌叹息一声，燕南天一生无愧于心，侠肝义胆，在这江湖之中，是秦天凌最为敬佩之人，但可惜遭了毒计，重伤昏迷十数年。 虽说一饮一啄，祸福相依，此番虽是废了武功修为，但却也让他在冥冥中了悟《嫁衣神功》真谛，有望将这一部神功真正练到绝巅。 “你们暂且退后。”秦天凌吩咐一声，而后自储物器中取出一只玉瓶来。 降临这个世界，他自身一切都被带了过来，他随身的一众宝物自然也是如此，也幸好低阶的储物器在九州八荒并不稀罕，否则他也带不来这些东西。 而他自储物器中拿出的，则是名为养神丹的丹药，即便是他，也仅仅只有三枚，毕竟这可是先天级的丹药。 燕南天肉体上的伤势早已好的七七八八，即便是经脉上的伤势，多年的温养，也好了不少，但他依旧未醒，那就只可能是灵魂、精神层面出了问题。 养神丹乃是先天级丹药，在这江湖上根本无处可寻，可以说是旷世仅有的神丹妙药，更是恰好用于蕴养精神灵魂。 这本是秦天凌为自己准备突破先天所用，但想到《嫁衣神功》神妙的功用以及那神秘石门卷轴带来的惊喜后，一番权衡利弊，他还是决定拿出此丹，助燕南天苏醒。 不作他想，秦天凌掰开燕南天的嘴，将此丹喂下，而后聚气于掌间，牵引丹药入腹，并助其炼化。 数息之后，一缕缕白烟自燕南天天灵盖升起，带起一阵药香，多年用药，他的体内聚集了大量药力，此刻在养神丹牵引下一齐爆发，直冲灵台，养神丹的药力亦是不断融入其灵魂识海之中，滋养精神。 “这是？！”万春流医术高明，更是能创出“点血截脉”这等奇术，人身变化，他一目了然，在他的眼中，燕南天便像是一尊药炉，此前虽然熬有大药，但却未能充分利用，药效只得十之一二，其余尽数沉在了炉底。 但现在却是不同，似有一道神秘的力量，将那些沉寂的药力再次激发，迅速汇聚，便如同境界突破厚积薄发一般，一举冲破桎梏，不断滋养燕南天肉身内外。 “小鱼儿，他是何人？难道是江湖上新起的神医？”万春流眼光灼灼，小声在小鱼儿耳畔问道，此等手段，他一生仅见，如何能按耐得住，若非秦天凌正在救治燕南天，他早已冲上前去与之交流。 第九章苏醒，震慑 小鱼儿闻言却是苦笑，这哪是什么神医啊，而且问他秦天凌是谁，那真是问错了人，至今为止，他连对方姓甚名谁都还不知道啊。 万春流见状也没再多问，但双眼中的灼热之意却是丝毫不减，这等神丹妙药，他可是渴望到了极致。 秦天凌此刻也无闲心去理会万春流、小鱼儿等人，只见燕南天头顶升腾的白雾此刻淡薄，似是随时都可能消失。 秦天凌也明白，沉寂在燕南天体内的药力即将耗尽，养神丹药力也如强弩之末，燕南天能否苏醒在此一举，一念至此，汹涌灵力再次爆发，在小鱼儿等人惊骇的神情之中，猛地汇入燕南天身体中。 “呼……” 数息之后，秦天凌凝神静气，运转功法回复灵力，灵力存在于诸天万界，只不过有的世界懂得如何运用，但有的世界却不懂得，这里虽是一个小世界，灵力稀薄，但同样存在，否则也不可能诞生先天生灵，所以尽管回复缓慢，但他却不必担心灵力的损耗。 “小兄弟，如何？”片刻后，万春流连忙上前，焦急问道，燕南天对恶人谷内恶人来说是一个心结，对他来说何尝不是，十多年过去，他用尽一生所学医术，却依旧未曾将之救醒，心中郁郁难与外人说道。 秦天凌笑了笑，道：“看他个人造化，若是成功，他很快便会醒来。” 万春流点了点头，而后又问道：“小兄弟，不知方才那枚丹药……” 秦天凌摇了摇头道：“那枚丹药乃是我意外所得，世间仅此一枚。” “这……唉，可惜了。”万春流一下子就好像没了精气神，但看了看床榻上的燕南天，也只能唉然一叹。 “有何可惜？在贵重，再难得的灵丹妙药，若是没有用武之地，与废物又有什么区别？此丹能救这位天下第一神剑，也算是物有所值了。”秦天凌笑道，先天级养神丹虽然珍贵，但终究只是外物，迟早都会用去，哪有什么可不可惜。 万春流笑了笑：“也是，若能让他醒来，那也是值得的。” 小鱼儿几人也慢慢走上前来，小鱼儿坐在床边，握住燕南天的手，嘴中喃喃道：“燕伯伯，您睡了快十五年了，也是时候醒来了，您快睁开眼来看看，小鱼儿已经长大了……” 张菁也想上前，但临到近前，却又多了一种陌生感，秦天凌的话依旧刻在她脑海之中，让她对燕南天多了一种别样的情感，她在害怕，但也在期盼。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但燕南天却依旧不见醒来，等待得越久，众人心中越是焦急，尤其是外面还站着几大恶人，若是等得急了，随时可能破门而入，对他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倏地，秦天凌看见燕南天食指颤了颤，紧接着，他那紧闭了近十五年眼皮亦是轻颤。 “动了！动了！”万春流、小鱼儿他们同样察觉到了异样，皆是欣喜，多少年了，这位被称为药罐子的第一神剑，总算是有了动静！ …… 屋外，五大恶人等候着，李大嘴急得走来走去，便是哈哈儿的笑容，也是多了几分沉重。 “老大，他们进去都过去一柱香时间了，我们还要继续等下去？”李大嘴忍不住开口道，虽然他们有所预料，但一柱香时间过去仍不见动静，着实让人焦虑。 “再等一刻，若是再不出来，我们便杀进去。”杜杀冷冷道，他虽是恶人，但却有着常人不可比拟的魄力，否则当年也当不得燕南天一句“好汉”。 “好……那便再等一刻！”阴九幽森然说道，话音已然发出森森寒意。 咯吱！ 话音刚落，便见眼前屋门陡然打开，几道身影相继走出，杜杀在他们身上扫过，但当看到最后一个被人搀扶着的男子时，瞳孔却是陡然一缩！ 此人微微眯着眼睛，八尺长躯，两条发墨般的浓眉，满脸青惨惨的胡渣子，虽是瘦骨嶙峋，面色蜡黄凄惨，但却好似一尊擎天巨人，站在那里便能撑起一片青天。 “燕南天！”五大恶人齐声一喝，除却杜杀外，其余几人身体不自觉后退，尽管看得出燕南天此刻大病初愈，只怕没多少实力，但昔日余威犹在，岂容他们小觑。 燕南天虎眸微睁，在恶人谷家家户户明灯照耀下，将这一行人看的一清二楚。 “杜杀、屠娇娇、李大嘴、哈哈儿、阴九幽……”每吐出一个名字，他的语气更冷几分，说到最后，一阵炸裂般的杀气已然笼罩全场。 阴九幽等人头皮都要炸起，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直冲天灵盖，眼前这尚需人扶着的燕南天，仿佛再次成了那天下第一的绝代神剑！ “这便是你的打算？！”杜杀冷冷说道，满含杀气的眼睛注视着秦天凌，似要将他看透，又似要将他撕碎。 “这与我答应你们的并不冲突，我会带你们去找《五绝神功》，但你们是否有命随我前往，那是另一回事。” 秦天凌并不觉得理亏，这几人畏惧燕南天入骨，哪怕现在燕南天尚未痊愈，破而后立之后《嫁衣神功》也未曾大成，但他们同样畏惧。 更何况五大恶人都是那种可以同享福，但不能共生死的自私之人，他们虽然站在一边，但心却不齐，甚至对彼此都有戒备，真要打起来，根本不可能发挥全部实力。 “哼！”杜杀冷哼一声，但却也是无奈，只能严阵以待地看着燕南天，但看到燕南天，他那只被斩掉的右手却又不自觉地痛痒起来。 “你们虽然伤我，但却也养育了小鱼儿，此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他的目光猛地看向李大嘴，如猎人盯上了猎物一般，“李大嘴，我二弟夫妻尸首而今何在？！” “在在在……在后山埋着……”李大嘴结巴道，随即恨恨地看了屠娇娇一眼。 当年他们便是以江枫夫妇的尸体为诱饵，设计害了燕南天，当时就是他说要把花月奴的尸体吃了，但他李大嘴是谁，怎么可能去吃死了好几天，都已经不新鲜的尸体，他可是非常有品位的。 “哼，若是真的那最好，但若是假的，便是天涯海角，我燕南天也必杀你！”燕南天大喝一声，全然不像是个大病初愈之人，十多年未曾动过的躯体，此刻却依旧犹如巨人一般矗立。 “自然是真，自然是真。”李大嘴笑道。 “既如此，诸位暂且回吧，过几日我会领诸位前去寻那《五绝神功》。”秦天凌接着下了道逐客令，此时五大恶人依旧被燕南天震慑，一时也不敢反抗，不得不退去。 燕南天见他们离去，便向秦天凌拱手道：“此番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了，以后若是有用得着燕某的地方，尽可开口，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便是刀山火海，燕某也绝不皱一皱眉头！” “哈哈哈，燕大侠客气，刀山火海大可不必，我救燕大侠，只为《嫁衣神功》！”秦天凌毫不避讳，直截了当，与燕南天相交可不需要什么心思。 “《嫁衣神功》？”燕南天沉思片刻，问道：“好，这几日我便将之誊抄下来。” 《嫁衣神功》乃是江湖最顶尖的武功秘籍，他却是不能让之流落入心怀叵测之人手中，但秦天凌与他没有任何联系，却能冒险前来恶人谷救他，即便他不是正道，也绝不会是恶人一流。 而且他看得出，秦天凌与他昔日见过的诸多年轻才俊都不同，对这江湖，根本没有什么眷念，志不在此。 第十章欲起风云，当年真相 “燕大侠，其实除了这《嫁衣神功》，我对燕大侠其余几种武功绝学也颇有兴趣，当然，我会拿出燕大侠感兴趣的条件，比如，当年江枫夫妇的身死之谜。”秦天凌进一步说道。 《嫁衣神功》必然到手，下一步自然是要谋划《明玉功》了，但移花宫大小两位宫主都是先天高手，邀月宫主更是深不可测，凭他一人之力想要夺取《明玉功》可能性微乎其微，但若是加上燕南天，那就不同了。 而且，这江湖沉寂了太久，燕南天的威名恐怕早已被人忘怀，正是需要一场风暴来再次掀起热浪。 果不其然，燕南天一听闻与他二弟夫妇有关，方才到了嘴边的“不用”二字也咽了回去，瞪大了眼睛看向秦天凌道：“小兄弟你知道当年的真相？你为何知道？你才多大？” “燕伯伯，他……真的知晓，他号称无所不知，甚至连我的身世都被他一语道破，而在那之前，我们却从未见过。而且……”小鱼儿搀扶着燕南天，在旁解释道。 “而且什么？”燕南天问道。 “而且他说，这位张菁姑娘是您的女儿。”小鱼儿指了指站在燕南天左后侧方的张菁。 张菁闻言头顿时一低，小拳头紧紧捏住裙角，不敢抬头去看燕南天。 “我……我的女儿？我什么时候有了女儿？”燕南天一怔，他有女儿，这事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咳……她母亲是玉娘子张三娘，当然，这也是我方才为了救她随口说的，是个还未确定的消息。”秦天凌有些尴尬，只觉要失手了。 “玉娘子？当年我们确实……”燕南天突然停顿了，然后愣了片刻，看向张菁问道：“你娘亲而今可还好？” “嗯……”张菁捏着裙角，鼻子微微抽泣着，听到燕南天这话，她如何不知此事真假，心里一股心酸猛地涌了上来，眼泪竟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燕南天亦是怔了怔，随后伸出骨瘦嶙峋的手，在张菁头上抚了抚：“苦了你们母女了，爹……我对不起你们。” 此话一出，张菁再也绷不住，眼泪不要钱似的落下，小声的抽泣亦是逐渐变得大声，一下子扑入燕南天怀中，号啕大哭。 铁心兰心有所感，眼角也落下几滴泪来，在一旁小声抽泣，张菁找到了多年未见的父亲，那她呢，何时才能与她父亲再见？ …… 一柱香之后，万春流的屋子中，燕南天终于安抚好了张菁，此刻的张菁与平日那个杀伐果断，令恶人闻风丧胆的小仙女可不同，挽着燕南天一只手痴痴地笑着。 燕南天亦是无奈，但十多年的愧疚让他不忍拒绝，而且他同样极为享受这个时刻，自己也有些不愿意。 “小兄弟，实在抱歉，让你久等了。”燕南天看向秦天凌，抱歉一声笑道。 “没事，你们父女相认，我能理解。”秦天凌笑道，他倒是没想到前世听来的传闻竟然是真的，这张菁还真是燕南天的女儿。 “多谢。”燕南天笑道，“方才小兄弟你说知道我二弟夫妇当年身死的真相，不知是真是假？” “自是真的，这等大事，我岂会欺骗燕大侠。”秦天凌道。 “那好，小兄弟若能告知燕某，燕某所学，绝无隐瞒武功秘籍，绝无隐瞒，必然尽数归小兄弟所有。”燕南天心中急切，一旁的张菁、小鱼儿几人同样如此，这等江湖秘闻，可是不多见，谁又能不好奇？ “自无不可。”秦天凌点头笑道，“那我便从当年一切起因开始说起。” “据我所知，当年玉郎江枫因遭受仇家追杀，受了重伤，误入移花宫，不过却未曾被移花宫二位宫主杀死，而是被好心救治，究其原因，却是那移花宫二位宫主都爱上了他。” “不过江枫发现邀月心性残忍，而他也与一直以来照料他的花月奴私定终身，无奈下只能变卖家财，欲要隐世逃避，躲过移花宫邀月的追杀。” “不过想必江枫也未曾料到，一直追随他左右的江琴却是个狼心狗肺之人，表面助其逃离，暗中却勾结十二星相截杀江枫。” “正是如此，我来这恶人谷，也是为了那江琴狗贼，奈何遭了毒计，凭白耗去十数年！”燕南天怒吼一声，提起江琴，他却是恨意无边，完全不下移花宫邀月怜星。 “不过江枫夫妇最终身死于邀月之手，他们两个儿子一者落入邀月手中，一者便是小鱼儿。”若说之前的话燕南天尚且知晓，那秦天凌这番话却是令在场众人都是震骇。 “两个儿子？！你是说，我弟妹当年产下了两个儿子？！”燕南天双目圆瞪，此话太过惊世骇俗，着实让人难以相信。 “不错，当年花月奴诞下一对双胞胎，哥哥便是小鱼儿，而弟弟，则是落入邀月手中，成了她发泄心中仇恨的工具。”秦天凌补充道。 “什么意思？邀月抓走我二弟的儿子做什么？！”燕南天睚眦欲裂，头脑中也不断回忆着当年的景象。 “我说了，邀月爱上了江枫，可惜她的爱是病态的，在江枫与花月奴私走之后，更是因爱生恨，仅仅是杀了江枫，根本难以消除她心中恨意，在怜星的提议下，带走了江枫次子，并设法将她们杀死江枫夫妇的消息告知于你，为的就是让你教导小鱼儿，然后让他们兄弟二人长大后自相残杀。”秦天凌平静说道。 嘭！ “好一个毒妇！她的心怎会如此狠毒，哪怕是那十大恶人也远远不及！”燕南天猛地一拍桌子，大喝道。 怪不得，怪不得当年他能从现场发现那么多痕迹，原来这一早就已被设计好了，为的就是让他二弟两个儿子自相残杀。 小鱼儿脸色同样苍白，他在这一瞬间全部想明白了，为什么那个掳走他的黑衣人是邀月，为什么邀月要让他找移花宫报仇！ 原来这一切，都是别人设下的圈套！ “枉我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竟是中了别人的奸计！”小鱼儿自嘲一声，双拳却是不自觉紧握：“好个邀月宫主，当真恶毒至此！” “唉……小兄弟，不知还有些什么，一并说了吧。”燕南天苦笑一声，虽是气愤，但他并不是个莽撞之人，此刻他大病初愈，先天之下虽然不惧，但面对即便是在先天中都能称得上顶尖高手的邀月怜星，即便是他，也没有多少胜算。 “好，那我便将燕大侠最关心的事告知于你。”秦天凌道：“十多年前，江琴谋夺了江枫遗产，化名江别鹤，前往江南一带闯荡，渐渐也有了威名，而今被人奉为江南大侠，只是谁又知道，这声名赫赫的江南大侠，却是个十足的伪君子。” “那你之前说我父亲在江别鹤家……”铁心兰突然开口问道，之前她就问过铁战去向，现在一想，顿时明了。 “不错，当年你父亲前去挑战江别鹤，最终落败，也因此被江别鹤给捉了去，施以邪术控制，成了他江别鹤的一个杀手锏。”秦天凌点头道。 “对了，还有最后一点，江枫次子而今名为花无缺，被当作移花宫传人培养，此时想来已经踏足江湖，而目的，便是要杀死小鱼儿。” 最后秦天凌又补充道，其实此事倒也无关紧要，因为花无缺太像江枫了，甚至连路仲远都觉得他们一模一样，想必燕南天一见到就绝对认得出，至于小鱼儿，以他的智慧，见到花无缺也必然能够想到。 第十一章嫁衣神功，峨眉地宫 几日后，秦天凌如愿以偿得到了燕南天的诸多绝学，《神剑诀》、《南天神拳》，以及他期待已久的《嫁衣神功》。 “武道禅宗、嫁衣神功”，《嫁衣神功》太过猛烈，所以练到六七成时，就要将炼成的功力全都毁去，然后再从头练过。 而且这种功力本就是准备练成后再毁的，所以毁去后体内犹有余根，使练的人再练时，便可事半而功倍。 正所谓「欲用其利，先挫其锋」就是这个道理。世人皆以为《嫁衣神功》取的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之意，但实际上，嫁衣的本意是女人最美不过出嫁时，披挂嫁衣之女，此刻除去旧衣而穿新衣，犹如再世为人，需要放弃自己的生活环境而进入到新的生活环境中去。 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这就是禅宗顿悟。若真是为他人做嫁衣裳，当初那位绝世奇才又何必苦心将之创出。 当然，这还不是秦天凌最看重的，《嫁衣神功》的本质便是让人懂得取舍，其法门是练其神功后废而再修，让身体易筋洗髓，脱胎换骨。 练成后体质犹如伏魔金身，内力精纯醇正，力道雄强无比，真气雷电霹雳，炽如烈火，且运功如意随心，无物可撼。 此等体质，在九州八荒也算得上是最低层次的特殊体质，无论是资质上还是灵力层次上都要远胜而今的秦天凌。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为了以后能走得更远，秦天凌是必然要尝试这《嫁衣神功》的，当然却不是现在，也不是直接修炼。 得到想要的武学秘籍之后，秦天凌也没有准备在恶人谷内多做停留，燕南天修为未曾尽复，暂时也不打算去江南或是移花宫寻仇，张菁也因此准备暂时留在这里照顾他，至于小鱼儿，还是没能按耐住性子，打算去那江湖中闯荡一遭，所以也带着铁心兰一齐离开。 …… 秦天凌与五大恶人一路同行，有这几个江湖大恶人跟着，一路上外来的麻烦倒是没有，秦天凌也只需提防五大恶人，而在入了雁门关之后，他们也不再继续东行，而是转向西南，通绵阳、龙泉、眉山，直奔峨嵋。 “嘿，最近这江湖上倒是有意思，竟冒出个什么燕南天的宝藏，当真是有趣。” 李大嘴咧开大嘴大笑，燕南天能有什么宝藏他们会不知道？就算有，也是在他们身边这个少年人身上，不过他们虽然觊觎秦天凌那一身武学秘籍，但也不敢妄动。 一路上他们也不是没有暗中设计害过秦天凌，但他实在有太多超乎常理的手段，着实惊得他们不敢妄动。 “哈哈哈，一个假货，逗的他们四处奔走，争强斗狠，这一下不知死了多少江湖好手，这手段倒是了不得……”哈哈儿笑脸不变，想到那些因这一宗宝藏身死的人，也是觉得可笑。 “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自寻死路罢了。”屠娇娇冷笑道，嘲讽意味十足。 “都注意些吧，此次我们目的地与他们相同，到时候别被卷入其中。” 杜杀冷冷说道，他们也要去峨眉，若是被卷入其中，少不得一番麻烦，虽说以他们的本事，也根本不惧什么麻烦，但江湖上仇视他们，能威胁到他们的不在少数，能少一事还是少一事为好。 “嘿嘿，待我练成《五绝神功》，定要那少林寺好看……”阴九幽森冷的声音响起，当年他便是被少林逼得不得不入恶人谷，更是身受重伤，若非万春流相救，只怕早就没了性命，他对少林的仇恨可是不小。 不过他的话却是没有人响应，五大恶人各有心思，《五绝神功》只有一本，也只能有一本，否则又怎能说是天下无敌、纵横无双？ 所以，他们注定为敌，不可能联合在一起。 当然，他们最大的劲敌还是秦天凌，在解决秦天凌之前，他们也不介意齐心合力一番。 秦天凌也知道他们的想法，一路上他们毒用过，暗算用过，想要废掉他的武功，任他们揉捏，但却没有一次成功，若说他们还能保持镇定，各顾各的，那绝不可能，只怕早已暗中定下协议，针对于他。 峨眉山，秦天凌六人已在此地找了几日，也因秦天凌虽知地宫在这峨眉山，但却不知具体位置，那里很是隐秘，且又处于深谷之中，自是难寻，一连几日都未得音讯。 直到数日之后，秦天凌他们找到了一处谷底，就像是一个酒瓶的瓶底，若非是从外界寻来，即便是有着绝世轻功，也休想爬得上去。 不过奇怪的是，这里并不阴湿，也没有丝毫潮气，反而是温暖而干燥的。 在他们脚下踩着的，也不是沼泽湿泥，而是非常令人愉快的草地，柔软的青草，看来就好像是张碧绿的毯子。 明亮的光线中，充满了芬芳的香气。 四面枝叶茂密的树林，树木间还点缀着一些鲜艳的花草，几乎就像是突然跌落在仙境里一般，不过这仙境就像是那无边的静寂，没有风，也没有声音，每一根草，每一片叶子，都是绝对静止的，看来，竟像是没有丝毫生气。 “真是个诡异的地方，阴老九，这里倒是适合你！”李大嘴调笑道，这么个鬼地方，纵是美到了极致，住着也太渗人，只怕也只有阴九幽会喜欢。 “找到了，你们过来吧。”阴九幽正准备说话，却听秦天凌的声音响起，他们几人连忙走去。 在秦天凌前方，一株树下半截的树皮，和上半截竟是不同，上半截的树皮粗糙，下半截的树皮却光滑得很。 而那下半截移开之后，却是出现一道暗门。 “走吧，我们下去。”秦天凌不做他想，先人一步钻入树洞中，下方并不宽敞，周围不过五尺，六个人站在其中却是显得颇为拥挤。 在他们站定之后，地面仿佛承受不住他们的重量一般，不断下沉，四周一片黑暗，良久之后终于停下，青蒙蒙的光线透过一道门照来。 几人俱是‘嗖”的窜了出去，外面竟是条地道，两旁是雕刻精致的石壁，壁上嵌着发亮的铜灯。 “我的乖乖，这还真有处地宫？”哈哈儿震惊地说道，先前他听秦天凌说这《五绝神功》藏在峨眉山下一处地宫时还颇为不信，没想到这峨眉山下还真有那么一座地宫。 但是，又是何人能有那么大的手笔，在峨眉山下建造这么一座地宫，而且看这模样，这里似乎常年有人居住。 也正是因此，他们虽然震惊，但却也提起几分精神，小心戒备着。 “不用担心，住在这里的是你们的老朋友。”秦天凌笑道，同为十大恶人，也算是臭味相投，关系倒也不差。 “哦？老朋友，这地宫里有那么股骚狐狸味儿，莫非这里住着的是萧咪咪？”屠娇娇笑呵呵地说道，一进这地宫，她便嗅到一股淡淡香味，那气味她倒是熟悉，但她却不理解，为什么萧咪咪会身在此地。 难道，她也知道《五绝神功》，而且已经将之给练成了不成？ 不止是她，杜杀等人同样担心，若是萧咪咪真练成了那号称能天下无敌的神功，那他们闯了进来，岂不是自寻死路？ “放心吧，她还没找到。”秦天凌平静地说道，随后顺着地道向深处走去。 第十二章迷死人不偿命，地宫之下 地道并不长，尽头处有一扇门，门上面也雕刻着一些人物花草，门并未锁住，推开门来，只见门后面，是一间大厅。 地道已是如此华丽，厅堂自然更堂皇；在地下竟会有如此堂皇的厅堂，更是件令人想不到的事。 除了没有窗子，这里简直和地上富户的花厅没什么两样，陈设得雅致大方，还尤有过之。 “哈哈哈，萧咪咪，别躲躲藏藏的了，老朋友到访，不出来一见？”哈哈儿大笑着说道，声音在这空旷的大厅中回响。 就在这时，只听一人银铃般娇笑道：“几位来到我这地宫，我岂有不招待之理？” 一个轻衫绿裙、鬃边斜插着朵山花的少妇，盈盈走了进来，她步履是那么婀娜，腰肢是那么轻盈，每一步都仿佛能勾人心魄。 在她身后，还跟着七八个白衣少年，俱是男子，却如女子一般柔弱无骨。 “几位哥哥姐姐是如何找到我这里的？不知能否告知小妹？”萧咪咪声如银铃，沁人心脾，只见她含笑看着杜杀几人，同时也在打量着秦天凌这个陌生人。 “哈哈哈，便是这位小兄弟带我们来的，怎么样，萧咪咪，这位小兄弟可合你胃口？”哈哈儿调笑道，萧咪咪是个爱吃嫩草的家伙他们都是知道的，秦天凌虽说武功高强，但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可是正符合萧咪咪的口味。 “自是合适的，难道这位小弟弟便是几位带给我的见面礼？”萧咪咪轻笑，步履几转便是到了秦天凌身旁。 “迷死人不偿命，果然江湖上只有取错的名，却没有叫错的绰号。”秦天凌淡淡地笑着，萧咪咪的确媚骨天生，只可惜秦天凌对她很是了解，自不会没有丝毫戒备。 “小弟弟挺会说话的，以后跟着姐姐，做我这位女王的妃子，如何？”萧咪咪淡笑着，青葱手指轻抚秦天凌的脸颊。 秦天凌将她的手打开，平静地道：“萧咪咪，我可没兴趣做你什么妃子，我们来此，是为了一部可以让人天下无敌的武功秘籍。” “嗯？武功秘籍？我在这地宫里住了十多年，可从未见过什么秘籍，尸体倒是不少。”萧咪咪慵懒一笑，整个人好似都要瘫在秦天凌怀中，秦天凌却是向着一旁走开一步，与她拉开距离。 “真是个不懂风情的小弟弟！”萧咪咪食指在嘴唇上轻轻一抹，风情万种地责怪一声。 “几位，还想看笑话？真不准备要那《五绝神功》了？”秦天凌见杜杀几人戏谑地看着他，便立刻提醒一声道。 “好了，萧咪咪，暂时别胡闹了。”屠娇娇连忙走来，将萧咪咪拉到一边，低声在她耳旁说了几句，片刻后，二人方才回来。 “这么说来，我这小小的地宫，真有什么能让人天下无敌的《五绝神功》？”萧咪咪慵懒地伸展着娇躯，一举一动都带有魅惑之意，心里却打着其他算盘，只是在五大恶人加上秦天凌面前，她也不好表露。 站在她身后那几个柔弱的少年面色都是有些泛红，一个个紧盯着她。 “的确有，便在你丢尸体那个坟墓中。”秦天凌道，萧咪咪找到的其实只是地宫一小部分，而真正精彩的却是那被她视为墓地的八角地宫中。 “哦？你连这都知晓，看来真如他们说的那般。”方才屠娇娇和她说了不少，知晓天下所有事，而且武功修为已入绝顶，只差一步便可踏足先天，这般年纪，此等修为，当真是自古少有。 想到这里，她却是不禁舔了舔嘴唇，娇媚地看了秦天凌一眼。 “那我带你们去看看。”萧咪咪调转身去，扭着腰向前走着，同时银铃般的声音对那些所谓“妃子”命令道：“你们都在这里给我呆着，谁也不许离开半步，否则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是……”七八个少年身躯一颤，似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再不敢妄动。 几人随即离开这处大厅，不过他们的对话却是被一个躬着身打扫的干瘦少年听了去。 “《五绝神功》，天下无敌，若是我能得到那该多好。”他的脸上有些狰狞纠结，他同样想跟上去，但却又害怕被萧咪咪他们发现，能让萧咪咪重视至此，那一行绝没有一个易与之辈，即便是那个看起来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此人，正是江别鹤的儿子江玉郎，一个心机深沉不逊色于小鱼儿分毫，更是有小鱼儿都难以企及的忍耐力，更是个险恶青出于蓝胜于蓝的小妖怪。 …… 再看秦天凌这边，他们在萧咪咪的带领下，从一个一人宽的窟窿中跳了下去。 方才进去，一阵阵腐臭气从门里飘出来，那味道秦天凌从没有嗅过，他也不想再嗅第二次。点亮油灯，只见这里竟是一屋子死尸，死相凄惨，像是被活活饿死，死前整个人都已发疯，不管是什么都生吞活剥，可怖到了极致。 “奶奶的，这里还真是一个大墓啊……”纵是李大嘴，也不禁咋舌，以他的见识，自是看得出这些人是被关在这里生生饿死，临死前也同他一般，以人肉为食。 再加上萧咪咪十多年来不断丢下的尸体，所以才尽是腐臭之味，令人作呕。 “这些都是什么人？怎会死在这里？”屠娇娇脸色虽有些泛白，但还是镇定问道，这么多人死在这里，这太不正常。 “当年修筑地宫的工匠。”秦天凌强忍着呕吐之感，从尸堆中走下，来到一面石墙之前，轻轻敲了敲。 而后转头对杜杀几人道：“便是这里了，合力将它轰开。” 秦天凌指着背后的石墙，这八角地宫机关都在屋外，他们此刻身在内部，想要出去，只能选择将之轰开。 也幸好他们都是超凡之辈，武功高深，否则如那些工匠一样，只会被活活饿死于此。 “一起出手。”杜杀冷冷道，而后首当其冲，左手真气澎湃，汇于掌间，李大嘴、哈哈儿几人也随之出手。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飞石滚滚，直接炸出一个一丈大小但洞口，洞口另一侧漆黑不见五指，油灯照耀下方才看得分明。 这里是一处八角地宫，八面墙的材质亦是不一，他们走出的这一面是石制，但其他的还有金的、铜的、银的、木的……而在八面墙其中七面前方，还摆放着一个绞盘，材质正是对应着前方的墙壁。 “嘶！这真是金的？”萧咪咪双眼泛着精光，首先到了那金墙之前，仔细地查看，一面金制的巨墙，那得耗费多少金子？！谁人能有这么大的手笔？ “当然是金的，而且还远远不止如此。”秦天凌缓步走上前去，右手按在金色绞盘上，随后缓缓转动，黄金的墙壁也随之移动，现出了道门户，他们人还未进去，已有一片辉煌的光洒了出来。 这金色的墙壁后，竞赫然全都是珠宝，数不清的珠宝，任何人做梦都想不到会有这么多的珠宝！ “这这……这……”萧咪咪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看着眼前无数财宝，饶是杜杀，亦是惊骇。 他们十大恶人收藏也可以说不少，财宝也有颇多，但与这一屋子的金银珠宝比起来，却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 “当年建这地宫的该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常人谁能有这等手笔？！”屠娇娇愣愣地说道，身体却不自觉地向着那一屋财宝走去。 秦天凌也进去拿了一些，收入储物器中，现在行走江湖，身上有些财物总归是好的。 第十三章到手，纷争 在拿了一些财宝后，秦天凌又将铜制绞盘转动，与金墙一般，一道门户随之出现，而在这道门后，却是摆放着诸多神兵利器。金铁之气，砭骨生寒，森森的寒光，将他们的脸都照成了铁青色。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甚至是一些奇门兵器，这里也丝毫不少，秦天凌率先走入其中，挑选了三件吹毛断发的刀剑，而后便不再看一眼，自其中走了出来。 杜杀他们同样跑了进去，对于他们这种痴迷武学之人，这些神兵利器简直就是比金银财宝还要诱人。 秦天凌对杜杀几人道：“石为墓，金为宝，铜为兵，锡为毒，木为粮，铁练武，银住所，土墙乃是自毁机关，不可动。你们不要随便去碰。” 半柱香后，秦天凌已经让他们见识了除去银、木、土三堵墙后的场景，对秦天凌的话自是相信，而且他们也担心自己触碰什么险恶机关，一个个都等待着秦天凌带路。 秦天凌也不在意，在他们的注视下，转动了银绞盘，银墙后是条甬道，地上铺着厚厚的柔软的地毯，甬道两旁，有六扇门，门上接着珠，小鱼儿他们走在缤纷的光影里，就像是走人了七宝瑶池，走入了天上的仙境。 秦天凌也不多看，直接走入深处，掀开了第六间房子的珠帘，杜杀等人紧随其后，只见在火光闪动下，一条头戴珠冠、满面虬髯的大汉迎门而坐。 双手按在桌子上，竟似要作势扑起，骤眼望去只见他浓眉如戟，环目圆睁，满脸杀气，仔细一瞧，他眼鼻七窍之中，俱都流出了鲜血，只是血迹已干枯，显然死去已久。 秦天凌并未多看，而是在这间屋子中仔细搜索起来，半晌之后，他眼睛一亮，他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那是本淡黄绢册，自然也就是那五大高手心血的结晶，被誉为《五绝神功》的绝学。 锵锵锵！ 与此同时，房间中突然响起几声兵刃出鞘的声音，只见杜杀左手持剑，冷冷看着秦天凌道：“将你手中的东西交出来吧，我们可以放你一条性命。” 不只是他，李大嘴、阴九幽、哈哈儿、萧咪咪、屠娇娇五人同样拿着兵器，将他团团围住。 “小弟弟，你将这绢册交给姐姐，姐姐放你离开，如何？”萧咪咪一手提着一柄短剑，一手轻轻指了指秦天凌手中绢册，柔媚地说道。 “萧咪咪，你想与我们为敌吗？”李大嘴眯着眼睛，冷冷看着这萧咪咪，手中两柄短刀铿锵作响，像是要活刮人一般。 “呵呵，大嘴哥说的什么话，小妹哪敢？”萧咪咪慵懒地笑了笑，脸上笑意却是丝毫不减。 “行了，都莫要再彼此试探了，先解决他再说。”屠娇娇冷声道，天下第一谁不奢望，但他们彼此忌惮怀疑，可是对敌大忌。 “哈哈哈，正是正是，我们先将这小家伙解决了，在看那《五绝神功》会落入谁人之手吧！”哈哈儿大笑道。 “不要废话，一齐出手！”杜杀冰冷说了一句，而后也不待其他人反应，猛地出手，他是说过留秦天凌一命，但却不会留个祸患，定是要废了秦天凌才肯罢休。 “呵。”秦天凌冷笑一声，脚下轻点，向着银墙之外退去，与此同时将绢册收入储物器中，手中却是多了一柄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 锵！ 一声剑鸣，于屋中响起，秦天凌一剑横平，猛地扫出，速度已经超越极限，无人无我空明清澈，后发而先至，与那杜杀一剑相撞，两柄世人眼中的神兵利器碰撞在一起，火花四溅，杜杀见此剑未得势，立刻变招，已断的右手上寒芒闪烁，一只寒光铁钩自秦天凌左方划来，空气都在颤动，直取秦天凌咽喉。 叮！ 秦天凌左手一指点出，犹如金铁，竟是与铁钩相撞发出金铁之声。 但就在这时，李大嘴早已站在秦天凌退后方向，刮骨刀锵锵响动，双眼圆瞪，噬人的光芒乍现，舌头舔了舔嘴唇，就要挥下大刀。 这时秦天凌双手皆在与杜杀抗衡，一手对剑，一手并指，更是背对李大嘴，情况危急到了极点。 但就在这一刻，一张符篆随风飘落，迎着李大嘴而去，他那张还带着贪婪之色的脸上露出一点奇色，但手中短刀却是已然猛地挥出，两刀横劈而来，欲要将秦天凌斩作三段。 “临！”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秦天凌低声一喝，那张已经飘落到李大嘴脸前的符篆骤然爆发出一团金色光芒，一道骇人剑意无声无息出现，如风如影，随后符篆点点光芒，汇作一道金色剑气，直取李大嘴眉心而去！ 李大嘴神色骤变，连忙变化双刀方向，同时身体竭力扭转。 嘭！ 唰唰！ 李大嘴连退数步，两柄短刀上有着一道寸许长的裂缝，一股剑气依旧在其上弥漫。 此刻他早已冷汗淋漓，方才说时迟那时快，仅仅一瞬间的功夫，若非他本就有防备，那一刀砍出去留有余地，这一刻他恐怕已是如这短刀一般，被洞穿了脑壳。 “好小子，手段够诡异！”李大嘴大喝一声，却是不见其他打算。 但这却不意味着秦天凌状况好了。 方才脱离了杜杀及李大嘴前后夹击，周遭哈哈儿、屠娇娇、阴九幽、萧咪咪四人又围了上来。 阴九幽如同鬼魅，身形飘忽不定，难以捕捉，看来是打算伺机而动，给秦天凌必杀一击，哈哈儿正面迎了上来，笑面相迎却暗藏杀机。 屠娇娇、萧咪咪一左一右，一者持剑，一者两手空空，五指并掌，但若仔细看去，变化发现那五指间有细小寒芒闪烁。 毒针！秦天凌相信这细小的暗器上绝对有着剧毒，一旦中了，即便不死也得瘫倒，任他们处置。 “既然如此，便让你们见识见识何谓仙武！”秦天凌心中想到，仙武仙武，既是武道，亦是仙道，他迄今除了符篆和储物器两样外物，只展现过武道手段，仙道攻伐手段却从未动用，不过到了这时，被六个一流乃至绝顶高手围攻，他也没准备再做隐藏。 当然这不是说武道不如仙道，武入巅峰，完全不逊色于仙道分毫，只是在前期武道确实局限颇多。 “紫府仙蕴，灵台神藏……” 空灵之声响起，一股轻烟紫气缓缓浮现，一圈圈仙光自秦天凌眉心绽放，一层光辉洒落缓缓将他笼罩，骤然之间，他便如一尊谪仙人，自那九天落下，欲要斩尽世间大敌。 “一阳化生，庚金七杀！” 话毕，秦天凌一脚踏去，如一头上古神虎，踏着天地而来，黑发飞扬，带着光辉点点。 利剑早已舍弃，双手变爪，凛冽灵力笼罩，夺心噬魂。 “杀！” 秦天凌大喝一声，仙武合一，威势暴涨数倍，这才是他真正战斗状态，单臂一晃便有万斤，一爪之下，犹如天塌地陷，沟壑纵横。 “啊——” 正面迎来但哈哈儿怪叫一声，也来不及管那秦天凌的惊天变化，双手连忙横在头前去挡那一爪。 哧！ “啊！！！” 哈哈儿猛地倒在地上，双手断作数截，便是脸上，都有五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自额头一直延伸向下。 一张嘴彻底被斩开，半吊在脸上，骇人至极，笑里藏刀的哈哈儿，这下再也笑不了了！ “退！”杜杀在后看得分明，那一爪给他的感觉已经不下于当年燕南天绝世一剑，甚至犹有过之，现在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绝顶高手，而是能媲美燕南天那等先天无敌人物的恐怖强者。 他话音还未落下，屠娇娇三人便已开始退后，但秦天凌却不准备饶过他们，这种状态强则强矣，但却不是没有后患，此时他自然不可能放过他们。 屠娇娇退后之时手中飞针也连连扔出，直取秦天凌面门，但那光辉笼罩下的秦天凌，却仿佛披了一件金铁之衣，竟是将数根分针尽数挡下。 第十四章斩恶，生路 唰！ 下一刻，秦天凌脚下猛地一踩，碎石飞溅，顿时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直直扑向阴九幽，这些人中，阴九幽轻功最为卓越，若是给他机会，仗着轻功，秦天凌也不好对付他，所以要在最巅峰状态下将之解决。 “滚！”阴九幽森冷地大叫，全然没有那种半人半鬼的形象，身形鬼魅，飘忽不定，不断变换位置，想要摆脱秦天凌。 但此时的秦天凌一身实力完全不下于先天宗师，速度超凡，即便阴九幽飘渺难以捕捉，也在眨眼间被他追上。 咔！ 阴九幽看着到了近前的秦天凌，两脚连点，凌空遁去，但却被秦天凌猛地扣住脚踝。 “断！” 秦天凌大喝一声，灵气骤然化作白虎杀机冲入阴九幽腿中。 嘭嘭嘭！ 只听一阵炸雷般的声音响起，再看去时，阴九幽两条腿已然被炸出一个个血窟窿，骨骼经脉尽数断裂。 “啊……”阴九幽的声音也不再阴冷，充满了恐惧痛苦，他自诩轻功天下第一，而今失去双腿，他拿什么施展轻功，心中悲苦更胜双腿疼痛。 “这什么鬼东西！怎会如此恐怖！”李大嘴骇然大叫，只是几息功夫，他们便接连被废掉两人，便是他，都险些着了道。 但他的声音仿佛吸引了秦天凌的注意力，一双白金光辉笼罩的眼睛望来，无量杀机内藏其中。 李大嘴甚至从其中听到了兵刃交接的声音，骇得连连倒退。 但下一瞬，秦天凌却已到了他的眼前，化掌为刀，白色刀气猛地横空砍来，只听唰的一声，李大嘴半边嘴已然失去了踪影，下半颚全数被斩去。 然后，秦天凌脚下也不停留，直奔杜杀而去，杜杀而今已然看出秦天凌的想法，他要断去他们这些恶人为非作歹的力量。 哈哈儿笑里藏刀，那就将他一张脸划烂，让他再也无法笑，阴九幽轻功无双，那就断掉他双腿，让他再也无法施展轻功，李大嘴嗜好吃人，那就砍掉他半张嘴，让他再也吃不了人。 他绰号血手，功夫都在这一双手上，当年燕南天已然斩掉他一只手，现在另一只手只怕也难保。 “杜某左手在此，有本事便来取走！”杜杀冷喝一声，左手握剑横斩而去，但利剑斩在秦天凌周身那层迷蒙光芒上却是泛起一阵火星，如斩在金铁上一般。 “那我便来取走！” 秦天凌声音空灵无情，两指捏剑，用力一按，那柄神兵利器竟是直接断作两截，而后他两指夹住断剑，猛地砍下，杜杀右手铁钩亦是迎来横挡，但他手上的铁钩如何与神兵利器相比，连一个呼吸都没能坚持住，便被斩断。 裹挟着蛮横剑气的断剑猛地斩落，一条臂膀横空飞起，不知为何，杜杀却是突然升起一股释然之感，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静静地看着那条断掉的臂膀。 “这下……我也无法再作恶了……”一道微弱的声音从他嘴中吐出。 秦天凌看了他一眼，而后转身奔向正在四处逃窜到屠娇娇和萧咪咪二人，只可惜这里乃是一处绝地，她们知道的出口只有那墓地上方丢弃尸体的洞口。 秦天凌第一时间奔向那里，直接堵住她们退路，守在被轰开的石墙之前。 “小弟弟，你当真舍得杀我吗？”萧咪咪警惕地看着秦天凌，魅惑地说道。 秦天凌摇了摇头，道：“我不杀你，不过我会毁掉你耐以作恶的手段。” 萧咪咪闻言猛地后退，她以什么作恶？便是她这张脸，这具身体，蛊惑人心让人为她自相残杀，背叛亲师。 要毁掉她这张脸、这具身体，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她如何也不可能接受，想也不想直接逃走，想要拖延时间。 秦天凌却也不追上去，而是看向另一旁的屠娇娇，道：“你号称不男不女，但你真正的手段却是你的计谋，我不杀你，但我会让你耳不能闻、眼不能视、口不能言，绝你手段。” 一边说着，他一边向着屠娇娇走去，屠娇娇脸色惨白，想要转头溜走，但秦天凌气机却已死死锁定在她身上，这地宫就那么大一点，她能往哪里逃？ 但就在这时，她看到一旁的铜吊环，这吊环处在土墙之前，是唯一一面没有绞盘的墙，这一刻，计上心头，屠娇娇也不再犹豫，直接将那吊环猛地拉下。 轰咔咔！ 只见那身后的土墙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冲撞，猛地分解离析，一股洪水，有如排山倒海一般倒灌了进来！ 屠娇娇乘机跳到一旁，想要逃走，但秦天凌却得势不饶人，饶是在这滔天洪水之下，依旧对她紧追不舍。 “吼！” 一声虎啸自地宫中响起，音波撕开了空气，像是一柄柄利刀飞出。 “啊！”屠娇娇连忙捂住耳朵逃窜，但双耳中却已渗出鲜血，也就那么一个瞬间，秦天凌欺身而上，两指戳出，夺目而入，直接剜去屠娇娇一双明眸。 而后在她吃痛痛呼之时，一指划过，便是将她舌头斩断。 屠娇娇呜咽地啜泣着，秦天凌却不再顾及得上几大恶人，那滔天洪水已然漫过肩膀，他也不再多想，直接潜入水中，到了木墙之前，转动那木制绞盘。 只听“吱”的一响，大水忽然往外冲，秦天凌也随着水势被冲了出去，木墙外，赫然正是出口，数百级石阶直通上方，一线天光直照下来。 这木门后可不是什么粮仓，而是一条生路，之前所说都是他早就想好忽悠六大恶人的，加上他先让他们见识了其他几道门后的东西，几个恶人才会相信了他的话。 到了阶梯尽头，秦天凌也不做他想，直接汇聚灵力，猛地将那石制阶梯上方轰塌，碎石坠落，瞬间便将这条生路封绝。 随后，他周身光辉也逐渐散去，脸色也有些苍白，轰塌通道，便是因为他这一身力量已经到了极限，若是被那几个恶人追上来，他可再没心思和他们纠缠。 “果然，一阳极境还是太弱了……”秦天凌笑道。 虽然他是修习仙武，灵力、功法都占据很大优势，但终归只是一阳境界，再加上他肉体凡胎，灵力储量有限，否则他也不会选择这种爆发手段，完全可以慢慢和杜杀他们消耗。 “看来蜕变肉身的计划必须抓紧了……”秦天凌心里想着，想到已经得到的《嫁衣神功》以及《五绝神功》，心情也畅快了不少。 “就差一部《明玉功》了，只是我现在的修为实力……”秦天凌现在实力已经可以说是天下少有，除了那些来无影去无踪的先天宗师外，在这江湖上他已是数一数二，但涉及到移花宫却又不同，移花宫大小两位宫主都是先天宗师，而且在这境界中绝对不弱，以他现在的实力想去夺取《明玉功》，无异于痴人说梦。 毕竟先天与一阳境界不同，乃是一个大的蜕变，仙武体系在这一层次都会迎来蜕变，一阳境与先天之间的差距如同天堑，即便他有仙武手段，但最多也只能暂时与先天武者争锋，时间一长，即便他手段再多也无用。 “《明玉功》……”秦天凌目光深邃，躺在石阶尽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也不知过去多久，秦天凌听到外面传来几道脚步声，听那声音可以断定来的几人武功都不浅，现在秦天凌恢复得七七八八，倒也无惧，便顺着头顶阳光洒落的地方看去。 外面是一座小小的寺庙，已然荒废，外面一张神案上，并没有香烛供札，却赫然有一双腿，这双腿黝黑如铁，上面还长满了黑茸茸的毛，裤管直卷到膝盖，泥脚上穿的是双草鞋。 这人长相他虽然看不见，不过却不妨碍他知道此人是谁。 十大恶人之一，恶赌鬼，轩辕三光！ “我和这十大恶人就这么有缘？”秦天凌心中苦笑一声。 第十五章骗赌恶赌鬼 江湖上说的好，遇上恶赌鬼，不赌也得赌，轩辕三光嗜赌如命，逢人必赌，谁要是被他缠上，肯定讨不到个好。 不过相比起其他几大恶人，轩辕三光无疑是算得上品行端正了，他虽嗜赌，但赌品极好，从他那只剩拇指和食指的左手便能看出。 当然，与他赌博，却是很吃亏，他向来以一根手指赌别人一条性命，仗着武功修为，被他缠上的人不赌也得赌。 “不过，恶赌鬼也有恶赌鬼的用处……而且，他也是十大恶人之一……” 秦天凌心中想到，而后嗖的一声，自那石阶通道中窜了出来。 神坛上的轩辕三光猛地一惊，跳到一旁，嘴中大叫：“格老子，哪个龟儿子敢吓老子！” 下一刻，他便看清了眼前的人影，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倒是不耐。 但是，轩辕三光看了后却十分不爽：“哪来的毛孩，敢在老子面前蹦哒！” 秦天凌看了一眼轩辕三光，此刻这座破庙里只有他一人，想来王一抓、邱清波等人还没到此，否则遇上这恶赌鬼，他们的命也算是到头了。 “恶赌鬼，轩辕三光？”秦天凌装作疑惑，好像奇怪轩辕三光为何在此。 “咦，没想到你这小鬼还有几分眼见，知道老子名头！”轩辕三光大笑道，一手抓起酒壶，猛地灌了几口烈酒。 “毕竟我和你们十大恶人那么有缘。”秦天凌带着深意地笑道，何止有缘啊，十大恶人被他废掉五个，还有一个萧咪咪也不通水性，现在只怕已经葬身地宫。 “哦？怎么个有缘法？”轩辕三光倒是有点好奇了，听秦天凌这意思，难道除了他之外，他还遇到了其他恶人？ “你很快便会知道了。”秦天凌笑道。 “格老子，小鬼你还敢在老子面前卖关子？！”轩辕三光虎目一瞪，杀气腾腾地看着秦天凌。 “你不是逢人必赌吗？怎么，不和我赌一场？”秦天凌没有回他的话，反倒是主动求赌，这倒是让轩辕三光有些稀奇。 只见轩辕三光打量着秦天凌道：“平常人听到老子的名头，恨不得多生两条腿逃走，你小子倒是有趣，竟主动提出与我对赌。” “怎么？不敢？”秦天凌根本不怕轩辕三光不答应，对这个赌鬼来说，有人找他对赌，那他是绝对无法拒绝的。 嘭！ “放屁！格老子的，老子会不敢？”轩辕猛地在神坛上一拍，灰尘飞溅，嘴中破口大骂，但同时也问道：“怎么个赌法？” “赌法暂且不谈，我们且先谈赌注。”秦天凌淡笑。 “哦？你想如何？”轩辕三光带着笑意看着秦天凌。 “若我赢了，从今往后，你不可再与任何人对赌……”秦天凌话才说到一半，轩辕三光脸色就已经异常难看。 只见他恶狠狠地道：“你觉得可能吗？” 世人都说他嗜赌如命，这又岂会是假？让他不再沾赌，这就是在要他的命。 “那便赌你的命！”秦天凌眼神一变，锐利的目光照进轩辕三光目中，不知怎地，他竟有一种自己必输无疑的感觉。 但他还是历声道：“好，你以什么来换某家的头颅！” 秦天凌一手假装伸向衣服夹层中，拿出一部淡黄色的绢册道：“这是昔日人杰欧阳亭呕心沥血所作绝学，一旦习成，足可天下无敌，用它来赌你的命，如何？” 轩辕三光眸中精光一闪，但随即问道：“你说它是它就是？某家如何知道真假？” 秦天凌早有预料，也不多说，翻开绢册第一页便缓缓念读起来，初听之时，轩辕三光尚不在意，但五句之后，他的神色逐渐凝重，十句之后，更是双目圆瞪，震惊万分。 但也就在这时，秦天凌的声音戛然而止。 轩辕三光大叫：“你怎地停了！？” “现在信了？”秦天凌合上绢册，平静地看着轩辕三光，《五绝神功》奇则奇在囊括世间无数武学，记载的是普天之下各门各派的武功精妙所在，集各门之长，卓然自成一家。 融会贯通之后无论哪一派的招式使出来都可以化腐朽为神奇，慢慢浑然圆通就能再无破绽。在招式提纯变精的同时，内力也是成长变强更加迅速，逐渐真正做到无敌天下。 如果说《明玉功》、《嫁衣神功》乃是最为高深的内家神功，那这《五绝神功》便是最为高深的外家武学。 最关键的是，它拥有可怕的成长性，融入的武学越多，便是越强，近乎无止境一般。 试想一下，一个人练成了《五绝神功》，招招式式都能化腐朽为神奇，而且还能不断融入其他绝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江湖上若是有这样一个高手，谁还能是他的敌手？ 轩辕三光虽然只是听了十句，但每一句都意味十足，饶是以他绝顶之姿，亦是难以领悟透彻。 只听轩辕三光道：“此物倒是能抵得过某家头颅，某家和你赌！说吧，怎么赌？！” 轩辕三光目光不时看向那一部绢册，眼中闪过贪婪之色，但他不会强抢，既已答应了赌注，那他便会光明正大将绢册赢走。 “简单……”秦天凌淡笑一声，只见那本被他横陈在掌间的绢册骤然消失，没有一点征兆，甚至轩辕三光都没看到秦天凌有一点动作。 “只要你能找到那本绢册，它便是你的了。”秦天凌似笑非笑地看着轩辕三光，呵呵，任你武入绝顶，在我储物器面前也不过尔尔！ “小鬼你竟还会变戏法？有趣有趣！”轩辕三光往嘴里灌了几口烈酒，哈哈大笑着说道。 “你莫管我会不会戏法，等你找到再说。”秦天凌笑着回应，难道你还能打开我的储物器不成？找到？下辈子你都别想找到。 “好！某家便来好好找一找！”轩辕三光将酒葫芦往腰间一挂，迈着大步朝秦天凌走来，左瞧瞧右看看，但最后竟是一无所获。 “格老子，老子撞了邪了？”轩辕三光骂道，也不多耽误，在破庙里找了起来，他就不信，变个戏法，还能把一本绢册凭空给变没了不成？ 一柱香后，破庙每个角落轩辕三光都倒腾了个遍，甚至连秦天凌出来的通道，他都爬进去翻了一遍，但最后依旧没有一点痕迹。 “格老子……”轩辕三光脸色发青，瞥见秦天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竟是有点臊的慌，他这下难道真要栽了？ “奶奶的，老子不找了！老子认输！不过就算要老子的命，你也要说清楚，你究竟把东西藏哪儿了？老子可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轩辕三光就像是个泼皮无赖一般，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违背承诺的模样。 “藏哪儿了？它不一直在我手里吗？”秦天凌笑道，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经多了一本绢册。 轩辕三光脸色铁青，道：“障眼法？” 秦天凌点了点头，他不可能说是储物器，而且就算他说了，轩辕三光也未必信，倒不如顺着轩辕三光的想法来。 “格老子，老子竟然栽在这小小的障眼法上！”轩辕三光很不服气，但输了就是输了，他轩辕三光还是非常有赌品的！ “老子这条命是你的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轩辕三光一屁股坐在神坛上，朝嘴里不断灌着酒，一副随你杀剐的样子。 “我对你的命可没什么兴趣，不过你得替我做一件事。”秦天凌笑着道。 “啥事？”轩辕三光一听不用死，顿时变了个态度，开玩笑，能继续逍遥自在地赌博，他哪愿意就这么死了？ “移花宫传人，花无缺！” 第十六章花无缺 轩辕三光直接离开了，秦天凌放了他一命，他自然会将答应秦天凌的事办好。 移花宫传人近来他也有听说，甚至被评为当代年轻一辈第一人，武功修为高深莫测，有江湖人猜测，他或许已是到了绝顶层次，此次出来，便是为了寻找突破先天的契机。 一个娃娃似的绝顶高手，轩辕三光心中也暗暗咋舌。 “格老子，不就是个绝顶吗？老子见过的绝顶还少了？反正可以不择手段，老子和他先赌一场再说。”轩辕三光心中想着，脚下也是快了几分。 从秦天凌那里他已经得知，花无缺现在很可能就在峨眉山上，毕竟这段时日燕南天宝藏一事传得正盛，花无缺来此倒也不奇怪。 几日之后，轩辕三光终是在一道悬崖边上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按照秦天凌的描述，此人必然是花无缺无疑了。 …… 悬崖边上，一个白衣少年盘膝而坐，其貌如仙人临尘，好像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都无法来描述他，他像是一个完美无缺的人，但更像是不染红尘是非的谪仙人。 若非手中长笛吹响的乐曲中带有丝丝缕缕愁苦压抑，他当真是没有一点红尘气一般。 此时的花无缺心中却是有些烦闷，前段日子来到这峨眉山，本想着解决燕南天宝藏带来的江湖纷争，但没想到却是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一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少女，一个让他看不透想法的少年…… 最关键的是，那个少年却一直宣称是他的亲哥哥，当年父母遭劫被害，他才被带到了移花宫。 他本是不信的，但冥冥中却又有一种感觉，他和那个少年，好像真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 只是还不待他来得及询问清楚，他却是得知，那让他看之不透的少年，竟是他必须要杀死的人，江小鱼！ 苦恼、纠结，他不知该去相信谁，一边是养育他十多年的移花宫，一边是让他感觉无比特殊的江小鱼…… 他犹豫了，并没有按照邀月怜星的要求，杀了江小鱼，也没有相信小鱼儿的话，与他相认。 “哈哈哈，小子你可是移花宫花无缺？” 就在这时，花无缺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大喝，随行移花宫侍女猛地拔出剑来，指着轩辕三光道：“来者何人？” 花无缺也站起了身来，在轩辕三光身上一扫，看到他那一只只有两根手指的左手，拱手道：“来者可是轩辕三光前辈？” “不错，正是某家！” 听到轩辕三光承认，花无缺手下侍女又谨慎了几分，十大恶人之一，恶名远扬，由不得她们不谨慎，不过花无缺却摆了摆手，让他们将剑收起。 轩辕三光看得分明，不禁点了点头，道：“不错，倒是有几分气魄。” 花无缺平静地道：“不知前辈来找我是为何事？” “哈哈哈，素闻江湖上有一新秀，被誉为年轻一辈第一人，某家岂能不来见见？”轩辕三光大笑道。 “前辈除了见我，还有其他事，但说无妨。”花无缺礼貌地笑了笑，他虽初涉江湖，但却不是什么都不懂得，自是知道轩辕三光不可能只为来见他。 “有点意思！”轩辕三光笑道，随后闷了一口烈酒，道：“有人想见你，不过现在嘛咱们先赌一场再说！” 轩辕三光赌瘾犯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说要与花无缺赌，那就必然会赌。 “遇上前辈，自是要赌的，只是，能否先带无缺去见那位想见我之人，此话无缺必定与前辈对赌。”花无缺平静至极，恶赌鬼的规矩，江湖上无人不知，不想赌也得赌，他自是明白。 “咦，你就不问谁要见你？就这么与我前去，不怕某家设计暗算你？”轩辕三光奇道，有些看不明白花无缺的心思。 “前辈虽嗜赌如命，但一生未曾赖过赌债，江湖上无人不知，更不会设计去害一个与他定下赌约之人。更何况，以前辈武功修为秉性，能让前辈心甘情愿前来请晚辈，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也是让晚辈十分好奇。”花无缺道。 轩辕三光不禁多看了他几眼，最后道：“这世上竟还会有你这样的人，着实有趣，我倒是期待与你对赌了。” 花无缺给轩辕三光的感觉很奇怪，便像是一汪平静的大海，深邃却又暗藏无尽玄机，若是出现在一个老成年迈之人身上，他尚且能够理解，但出现在一个少年身上，却是让他升起无限的好奇。 …… 峨眉山一处角落，一座破旧孤庙屹立，门窗神像都已经破烂，但隐隐约约的，花无缺却能看见其中有一道身影盘坐。 “你独自进去吧。”轩辕三光随意找了一道石阶坐下，拿起酒壶便喝了几口，指着破庙内对花无缺道。 “公子，不可……”花无缺的侍女正要拒绝，却被花无缺伸手拦下。 只听花无缺道：“没事，我相信轩辕前辈，你们在此等我。” 随后，直接大步迈入破庙之中。 进了破庙，他才看清那盘坐之人模样，竟是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这样一个少年，能让轩辕三光为他做事，不论是什么手段，总不会简单。 秦天凌在这一刻也睁开了眼，看到了花无缺。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看到花无缺时，秦天凌脑海中不禁感叹，不愧是被称为完美无缺的花无缺。 “你是谁？为何要见我？”花无缺平静地问道，没有轻视，也没有敌意，很是真诚。 “我只是一个过客，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秦天凌淡笑着摇了摇头，这江湖终归不属于他，他总是要离去的，独留下一个名字，又有什么意义？ “我？”花无缺不知怎地，心中陡然一跳，他知道些什么？ “你遇到小鱼儿了吗？”秦天凌问道，他也不知在他改变了剧情后，花无缺和小鱼儿还会不会相遇。 “你也知道小鱼儿？”花无缺一怔，难道他要说的是……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小鱼儿是否和你说了你的身世？”秦天凌问道。 “我……” “看来他已经说了”，花无缺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你在怀疑，对吗？” 花无缺怔了怔，道：“是。” “有些事，除非有了确凿的证据，否则你应当是不会相信，我也不再费口舌。”花无缺被移花宫培养了十多年，虽然已近乎于迷失自我，缺乏情感的表达，但他终究是重情义的，他的身世，除非有确凿的证据，否则他不可能相信，但是，那样的证据秦天凌拿不出来。 他也不是什么大能人物，能够溯本回源，以大神通映照当年的真相，只是凭借一张嘴，想要让花无缺彻底相信，那几乎不可能，他有自己的判断，也有自己的思想，这颗怀疑的种子既然已经种下，那他绝对会通过自己的方式去寻找真相。 “我找你来，是希望你替我约见怜星宫主。” 花无缺会不会《明玉功》他不知道，但就算会，秦天凌相信他也不会说，江湖上的门户之见太重，即便秦天凌能让花无缺彻底相信他的身世，他也不大可能拿出《明玉功》，更何况现在他还不能让花无缺相信。 所以，秦天凌只能将主意打到邀月怜星二人身上，邀月心性狠辣，更是走了极端，整个人已经近乎崩溃，而且她的实力也不是秦天凌能够抗衡，打她的主意实属不智。 反倒是怜星，当年便是她设法救下了小鱼儿和花无缺二人，后来更是想告诉他们兄弟二人真相，可见她并不像邀月那般，对江枫夫妇只有无边恨意。 而且她由于当年邀月造成的身体缺陷，虽然也是先天顶尖，但却比邀月弱上一筹，秦天凌即便不是对手，但逃走倒也不难。 这也是他将主意打到怜星身上的缘故，当然他也知道，这件事成功的概率同样不大，毕竟不是谁都能像燕南天那般。 第十七章移花宫，怜星 秀玉谷，移花宫，武林圣地，两位宫主武学造诣皆可无敌一方，邀月怜星之威名，在这江湖之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花无缺虽是答应引荐，但怜星是否愿意应约依旧是个未知数。 秦天凌在秀玉谷外找了一处落脚地，而花无缺则是回到了移花宫去为他邀请怜星宫主。 “《嫁衣神功》不愧是武道佛禅，禅宗重顿悟，嫁衣嫁衣，若非我早便知晓此为褪去旧衣换新衣之意，只怕也会错以为是为他人做嫁衣裳。”等待之时，秦天凌也在仔细参悟《嫁衣神功》。 诚然，这只是一部武学秘籍，但它其中所述奥妙禅机，却是高深，创造此法的绝世奇才，当是位于佛学禅机上领悟颇深之人。 “《嫁衣神功》破而后立，《五绝神功》化腐朽为神奇，若是再加上《明玉功》，或许真能达到我心中期望。” 秦天凌心中念想，也对《明玉功》愈发期盼，他终究还是希望尽善尽美，得不到《明玉功》，总觉得最终会有缺憾。 “你便是无缺所说之人？” 语声灵巧、活泼，仿佛带着种天真的椎气，便像是个豆蔻年华、稚气未脱、既美丽、又娇甜的少女般。 秦天凌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位至少已有二十多岁的妇人，她身上穿的是锦绣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娇靥甜美，更胜春花，她那双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不是她这种年龄该有的稚气。 但这绝代的丽人，却会让人心生怜惜，似乎是个天生的残废，那流云长袖，及地长裙，也掩不了她左手与左足的畸形。 但是，眼前之人却不是可以小觑的角色，她可是移花宫二位宫主之一，怜星！ 《明玉功》已修炼至第八层，容颜不见衰老，移花接玉更是出神入化，在这江湖之上，近乎于无敌。 “原来是怜星宫主到了，幸会！”秦天凌站起身来，拱手问礼。 “你认识我？倒是有趣。”怜星轻笑，声音空灵，似不染纤尘，沁人心脾。 “江湖上邀月怜星二位宫主之名谁人不知？”秦天凌道。 “你请无缺邀我前来，所为何事？”怜星笑靥如花，轻声问道。 “为了《明玉功》。” 秦天凌未做任何隐瞒，这是瞒不住的，无论他如何说，最终也还是要提及《明玉功》。 怜星的笑颜依旧，但声音却是有些冷了：“《明玉功》？你想要《明玉功》？” 秦天凌道：“不错。” “呵呵，这江湖上想得到消息《明玉功》大侠人杰数之不尽，你猜，他们最后结果如何？”怜星掩着嘴笑道，一股若隐若现的压力已然在将秦天凌牢牢锁定。 秦天凌平静回道：“非死即残。” 怜星道：“你既知晓，还敢说出口？” “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告诉我必须得到《明玉功》。”秦天凌淡笑一声，他只求一圆满，最后的《明玉功》自然要尽力拿到。 “呵呵，你这借口倒是新奇，我还从未听过。”怜星宫主痴痴笑着。 “那怜星宫主是否愿意成全在下？”秦天凌道。 怜星看了一眼秦天凌，道：“我为何要成全你，《明玉功》乃是我移花宫至高传承，非我移花宫传人不可修习，我又怎能给你？” 秦天凌看了看怜星宫主的左手左足，回道：“我记得怜星宫主身体残缺乃是邀月宫主所致……” 怜星一怔，笑脸也终于消失，冷冷看着秦天凌道：“怎么，你想挑拨我与姐姐的关系？” 秦天凌摇了摇头，道：“不是，我知道一门武学可为怜星宫主重塑身躯，而且，这门武学不下于《明玉功》，且就在我身上。” “你若有此等绝世神功，何必还要《明玉功》？”怜星宫主却是不信，诚然，身体上的残缺一直一来都是她内心深处的阴影，更是让她对邀月宫主畏惧到了极致，但她也不会为了这一点而丧失判断力。 秦天凌笑了笑，举起手中依旧拿着的书递向怜星宫主，道：“请！” 怜星宫主怔了怔，拿过书来，只见其上书有《嫁衣神功》四字，看那笔墨，应是写下不久。 “武道佛禅，嫁衣神功，此神功当世应当只有燕南天一人修炼，怎会出现在你手中？”怜星心中虽是不信，但还是翻开了书册第一页。 慢慢的，她的目光开始凝重，以她的眼界，如何看不出这即便不是《嫁衣神功》，也是一部不下于《嫁衣神功》的武学。 只是…… “此武学的确奥妙，但可惜，我还没有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想法。”怜星宫主悟性虽然非凡，但也只是粗略一看，且只看了一页便递还给了秦天凌，又岂能参悟其中奥妙。 “此嫁衣非彼嫁衣，我既说它能让怜星宫主重塑身躯，自然不可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秦天凌接过书册，同时为怜星解释道。 “那你又如何证明，你说的是真的？”怜星宫主并不信任秦天凌，今日他们初次见面，又怎可能去相信对方？ “若它真那么简单，又怎配称为武道佛禅，又怎能与嫁衣神功并列？”秦天凌笑道。 “若怜星宫主愿意交换，我可将其中奥妙尽数告知，除此之外，还可以告诉怜星宫主一则消息，这消息，事关十多年前的真相，还有花无缺，以及移花宫生死存亡。” “嗯？”怜星宫主美眸一凝，她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十多年前的江枫一事，但……秦天凌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怎会知晓？ “你且说说看。”怜星道。 秦天凌却是摇了摇头，不见到《明玉功》，他怎可能将对等的资本泄露出去？不过，为了引怜星宫主上钩，他还是需要提醒一点。 “我只能说一点，与江枫一家有关。” 听到江枫二字，怜星娇躯轻轻一颤，这个名字已经烙印在她脑海中太久了，她如何忘的了？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怜星却是猛地冷声说道，一双美眸中竟是第一次出现愤怒的情绪。 “可以，但你需得给我《明玉功》。”秦天凌道。 “这里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怜星冷然一笑，周遭空气都要冻住一般。 “你杀不了我，而且，你若杀了我，那你将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秦天凌并不畏惧，怜星很强他知道，在这江湖上，即便是先天高手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 但是，她或许能击败秦天凌，但想杀秦天凌，完全没有可能，秦天凌想走，她拦不住。 怜星冷冷看着秦天凌，心中却也惊讶，这小小少年，竟能在她威势之下淡定自若，此等心性，若非地位尊崇，那必然是武功奇高。 “除去《明玉功》，其他武学都可以。”怜星道。 “我只需要《明玉功》……”秦天凌苦笑，“你放心，我不会将之泄露出去。” 这一刻，这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怜星和秦天凌的呼吸声成了唯一的声音。 “好，我与你交换……”不知为何，怜星宫主还是选择答应了，或许在她心中，江枫的事对他来说更为重要，又或许，是为了其他…… 秦天凌心中虽有些迷惑，但欣喜却是更甚，不管如何，能得到便是幸事了，至于怜星会不会给他一部假的《明玉功》，他也有自己的方式去判断。 第十八章石门金榜，穿梭演化 秦天凌拿到了他想得到的秘籍《明玉功》，而怜星也得到了她想知道的消息，还有那部《嫁衣神功》。 秦天凌告诉她花无缺已经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但却依旧选择相信她们二人，听到这里时，怜星明显的愣住了，她想到了许多。 “此番，多谢怜星宫主成全了。”怜星离去之前，秦天凌还是向怜星道谢了，若非怜星成全，他想得到《明玉功》只怕得突破先天之后，但到了那时，《明玉功》对他来说也已是可有可无，又何需去取？ 但在先天之下，面对比之怜星更强的邀月，他更是难以得到《明玉功》，所以他才会向怜星道谢。 “不必谢我，要谢……便谢无缺吧，若不是他，我不会来此，更不会……与你交易……” 怜星宫主若有所思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秦天凌心中有些许明悟，看来，花无缺为了邀请怜星到来，可能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怜星离开，秦天凌同样离去，江湖上的纷争他不感兴趣，也不想涉足太深，而且，他的目的已经达到，所谓江湖，终归不是他的江湖…… …… “《嫁衣神功》、《神剑诀》、《五绝神功》、《明玉功》……”数日之后，几部武学，已然烙印于秦天凌脑海之中，一段段文字，组合成一篇篇奥妙无穷的武学。 “再加上《紫府道经》……” 最后于他脑海中浮现的，并非此界武学，而是紫府道宫传承之一，正是得到外院前十时所获赐，虽只是到了先天卷，但其中玄奥，更为莫测。 凭借《紫府道经》以及他多年积累丹药，其实早就足够秦天凌突破先天，只不过他并没有这样做。 原本他是希望借助洞天造化，蜕变资质，增强底蕴，从而能走得更远。 但他没有想到，那洞天之力，却是让沉寂着的石门出现，金榜上传来的记忆，也让他改变了原有的打算，而是跨过了石门。 他并不担心被人发现，因为金榜已传来记忆，世界越强，时间规则越是稳定，流速也是越慢，而他的实力，只会前往一些等级极低的世界，时间流速很快，于九州八荒而言，近乎于时间停止。 而在他降临的同时，他也得知了自己来到什么世界，再想到石门金榜的神妙，从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计划好了，《明玉功》、《嫁衣神功》等他定是要拿到手的。 “希望不要让我失望。”秦天凌沉声说道，而后凝神静气，意识渐渐沉入识海。 平静的识海中，从不掀起一点波澜，黑色是这里唯一的格调，这里便是一片不会有任何波动的汪洋，寂静、黑暗、未知…… 一切的神秘都蕴藏在其中，前世今生，命运因果，仿佛都与这里息息相关，但却又无法看透，无法寻觅。 秦天凌的意识不断沉坠、下潜，也不知过去多久，一道正大光明的光芒照耀而来，像是万古青天，像是大千宙宇，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规则力量。 那是一座石门，仿佛矗立于无量规则之上，永恒不灭，万世不朽…… 不管见过多少次，秦天凌依旧会被这道石门所震撼，其上每一道痕迹，都能让他心中轻颤，每一道痕迹，都让他无法忘却。 他知道石门奇异非常，似乎矗立于他的识海中，但却又超脱于他的识海，这是一种难以揣测的形式。 他自然看不透，但他也猜测得到，自己是以意识进入识海，但肉身却真真实实地跨过了石门，降临这一个世界，这种手段太过难测。 秦天凌没有在这上面深究，他的境界还太低，想得再多，也只是空想，有这时间，倒不如提升实力。 意识飘动，逐渐到了石门中央，那一张金榜，合在一起，如一宗卷轴，依旧竖直嵌于石门中央石盘中。 咔！ 寂静的识海中，响起一声不该存在的轻响，那一宗金榜，也随着声音的落下来到秦天凌手中。 哗—— 下一刻，秦天凌逐渐展开这一张金榜，各色的光辉自其中洒落，却不是金榜的映照的光芒，而是来自于三个古字： 千星子！ 古字很小，但却又有着一股神秘的能量波动，像是一位绝世生灵，驾驭漫天星辰之力，横扫天下。 这正是星辰塔内他本打算用于洗礼的星辰之力，来源于紫府道宫那位千星老祖，在沉入识海后被石门金榜所吸收。 “千星老祖乃是天命入道级大能，只可惜这道能量仅是先天级，否则我岂需谋划这么多……”秦天凌看着三个威能莫测的古字道，不过他也明白，若非这道能量有着天命入道级的规则本质，只怕那石门也不会出现。 “那么，开始吧……” 像是听到秦天凌的召唤，金榜逐渐浮起，“千星子”三个古字光芒大作，斑斓色彩璀璨辉煌，与此同时，秦天凌记忆中《紫府道经》、《明玉功》、《嫁衣神功》、《五绝神功》四部功法也开始逐渐融合。 《紫府道经》注重灵力精纯，有“紫气仙书”之称，一旦修成，灵力精纯程度同境界位列顶尖，甚至不下于一些剑修剑气。 而《明玉功》则是道家正宗，达到第九层极峰，运行时肌肤透明如玉，功力内敛，运功时功力不减反增，无止无歇、无穷无尽。 《嫁衣神功》则是武道佛禅，禅机神妙，若能了悟，修至极巅，便能破而后立，脱胎换骨，资质修为俱是可以更上一层楼。 《五绝神功》为外功至极，化腐朽为神奇，一招一式都阐尽极巅技巧，可化尽天下武学攻伐。 四种功法都是先天层次，《紫府道经》虽远不止于此，但此刻却是最适合融合的功法，能将纯粹的武学，升华为仙武秘典。 “明者，日月也，玉者，天地之精也，夺天地之造化，取日月之精华，故称明玉。” “欲用其利，先挫其锋，如意之境，浑圆功体，返璞归真，武道佛禅，嫁衣神功。” “集各家之长，熔炼如一，化腐朽为神奇，尽述武之诀窍。” “紫府养灵紫气生，问仙无双道无穷……” 四部功法之玄奥，在金榜规则、千星老祖力量之下，逐渐合一，一个个文字破碎，一个个文字新生，一篇新生的经文逐渐浮现，蕴藏着夺天地星辰日月之奥妙，蕴藏有破劫重生之机遇，蕴藏有至纯至净之神威。 “大道无穷，星辰万象，藏天地之灵，蕴涅槃之机，聚一纯阳，净体魄，养神躯……” 一个个古字，如一颗颗星辰，映照在秦天凌识海之中，像是烙印在此万古一般，无法忘却。 与此同时，“千星子”三字的光芒也彻底黯淡，三个古字也如锈迹脱落一般，自那金榜上掉下，化作最后一点光辉，洒在这一篇新生的经文上。 新生的经文也完全取代了“千星子”三字，如星辰般绽放光芒，寥寥千余字，却如一千颗缩小的星辰，带有无尽光辉。 这便是石门金榜的作用，演化玄机奥妙，阐尽诸天规则造化，能按照秦天凌的意愿，推演一部最适合秦天凌的道与法。 只不过，想要动用金榜，便需要相应层次的规则力量、玄奥作为契机，千星老祖的能量、四部功法的玄奥，正是符合条件，但也仅仅只能动用一次，这也正是他希望得全《明玉功》等三部功法的原因。 毕竟机会只有这一次，虽只是先天级的，但总是不想留下缺憾，能尽善尽美，他自然不愿意放弃。 第十九章破功重修，齐聚江南 “便叫《星辰道经》吧……” 秦天凌观想着这一篇经文，淡淡地说道。 这篇经文虽然只有一阳及先天两卷，但秦天凌相信未来能够不断演化，将之拓展，未必不能比肩圣地大教内的仙经道典。 “先将灵力转化为星辰灵力……” 他原先修行的只是紫府道宫外院功法，较为普通，远不及《星辰道经》，再加上他本身也只是肉体凡胎，故而他的灵力精纯度也并非顶尖，与九州八荒一些天骄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而且，《星辰道经》吸收了《嫁衣神功》的特性，在修炼至小成时，需要破功重修，从而褪去旧躯，铸就更强的体质。 秦天凌自然是选择将自身灵力转化，这样也能更加迅速。 很快，一股微弱的灵力在秦天凌肉身中流转，每运转一个大周天，便能将原先灵力洗礼一次，不断精纯，转化为星辰灵力。 这个过程却也漫长，秦天凌初次修行《星辰道经》，难免滞涩，一个大周天运转下来，便已是半个时辰过去。 但转化灵力却不是运转一两个周天便能完成，秦天凌也只能徐徐图之。 数日之后，秦天凌的灵力总算完全转化，此时的他，灵力已完全是星辰灵力，远胜往昔，现在的他，能轻松完胜原本的他。 “一阳极境是为小成，接下来，便是破功重修了……” 这一步秦天凌可不敢怠慢，就看那燕南天便能知晓，武功被废，做了十几年的植物人，秦天凌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凭白浪费。 一只玉瓶出现在秦天凌手中，其中倒出了一枚乳白色的丹药，几道金色的纹路烙印在丹药药身，使得它平添几分神秘。 这是养神丹，当初他便给燕南天服用过一枚，促使燕南天苏醒，万春流对此丹也无比渴望，只不过剩下这两枚都是秦天凌留给自己用的，怎么可能给他研究？ 丹药入口，不过却并未服下，而是含在口中。 紧接着，秦天凌迅速调整自身状态，将一身灵力汇聚于一处。 “破！” 秦天凌心中低喝，那一团磅礴的灵力迅速顺着奇经八脉倾泻而出。 与此同时，秦天凌也迅速将养神丹吞服，在这种狂暴灵力冲击之下，他的心神也难免受到波及，这一枚养神丹，正是为了护住他的心神，让他能保持清醒。 养神丹的药效，随着灵力被迅速运往发挥，如炎炎夏日的一汪幽潭，在烈日之下，为秦天凌带来一丝宁静。 但此时此刻，狂暴的力量也在不断冲撞着秦天凌的经脉，只是眨眼间，秦天凌奇经八脉已是寸寸断裂，他的脸色惨白到了极点，肉身亦是在狂暴灵力的冲撞下出现龟裂，鲜血自肉身、七窍中不断渗出，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秦天凌已是成了一个血人。 这一刻秦天凌甚至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早已痛苦得连哭嚎都做不到，经脉尽断的剧痛不断冲击着他的心神，浑身如同筛糠般抽搐颤抖。 若是没有养神丹护住心神，他只怕早已昏迷，成了第二个燕南天。 不过，除了没有昏迷过去外，他与燕南天当年的状况一般无二，周身经脉残破不堪，灵力早已无法凝聚，残余游离在肉身中的星辰灵力也如夜幕下的繁星，即便数量众多，却难以汇聚。 经脉尽断的痛苦折磨了秦天凌数个时辰，他整个人都已经被一层血茧包裹，早已看不出人形。 也再见不到丝毫动静，像是雕像一般。 但在秦天凌灵台紫府之中，一点点灵光逐渐汇聚，顺着残破的经脉逐渐溢出，一点点星辰灵力，化作一条条细密的灵力经脉，接续断脉，而在灵力脉络的接续下，秦天凌肉身中残缺的灵力也逐渐汇聚。 一条经脉……两条经脉…… 逐渐的，秦天凌的经脉被灵力接续，残余游离的灵力也开始逐渐运转流动。 他的修为，也逐渐开始复苏。 仰仗于《嫁衣神功》的特性，秦天凌此番修行事半功倍，再加上肉身残余灵力，他的修行速度比起曾经更为迅速。 而且，在星辰灵力滋养下，他残破的经脉也变得愈发坚韧，经脉也被开拓，能运转储存更多的灵力。 …… 江湖上这一年来可不平静，先是移花宫传人现世，一出世便是绝顶高手，被誉为年轻一辈第一人。 再就是恶人谷小鱼儿现身，武功虽不高强，但诡计多端，屡屡以弱胜强，更是将人害得咬牙切齿。 据说还有个自诩无所不知的少年，只不过一年来却不曾在江湖上露过一次面，不少江湖人都将之当作讹传。 当然，除了年轻一辈外，老一辈也不甘寂寞，昔日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竟是再次现世，直奔江南而去，扬言要摘下江南大侠江别鹤的人头。 江别鹤多年来苦心经营，在江南道声名赫赫，无数江湖好汉俱是好奇燕南天为何要杀江别鹤，八卦之火燃烧下，不少人都奔着江南而去。 此刻的江南，可谓汇聚江湖上不少好手，其中甚至有不少一流或是绝顶高手，他们想要从中调解，避免一场厮杀。 只不过，燕南天重情重义，一生不负任何人，更何况是与他结拜的兄弟江枫，江琴设计陷害江枫，至他夫妇身死，更是引他前往恶人谷，遭人算计，做了十几年活死人。 而今修为尽复，甚至更上一层楼，试问如何让燕南天去原谅江别鹤，又试问江别鹤凭什么让燕南天原谅他？ 这是一场早已注定的厮杀，江别鹤无可避免，因为他自己心中也清楚，燕南天要杀一个人，即便他逃到天涯海角，燕南天也绝不会放过他。 而且，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当年他坑害燕南天以及江枫夫妇，若是此事败露，而他的身份也漏了馅的话，燕南天不杀他，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是，他也很好奇，燕南天是不是真的知道了当年的真相，他的真实身份是不是也已经被燕南天知晓，如果不是，燕南天又为何要杀他？ 种种疑虑充斥在江别鹤心中，但他表面却无丝毫变化，按照他自己所说，他既然侥幸得了名声，挨些骂挨些诅咒仇视也是理所应当，无需去计较。 世人皆以为江别鹤乃侠义之士，他甚至能让轩辕三光为之拜服，只不过，谁又能想到，他是个背信弃义、卖主求荣的小人？ 只不过，这次他可不会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燕南天之威名犹在他之上，更是天下公认的义薄云天，甚至能让他的仇敌即便想要咒骂，也不知该从何骂起。 如果燕南天揭穿了江别鹤的身份，那江别鹤十多年来积攒的名望，必将一朝尽废。 江南的三月，细雨绵绵。午后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毛毛细雨，细雨的丝丝清新和丝丝缠绵让人感觉到自然、纯真和透明。 只不过，而今迷蒙的江南，却是汇聚了许多江湖人，****、四面八方，叫得出名的，叫不出名的俱有之。 他们之中大部分来到这里，都是为了见一见那传说中的燕南天，看看他是不是真如传说那般，豪气干云、侠肝义胆，也想知道，这位被天下人所崇敬的燕南天，为何要必杀这素有江南大侠之称的江别鹤。 第二十章说书人，神剑至 “话说那燕南天燕大侠，有墨般浓眉，眯眼如懒虎，张目似闪电，八尺长躯，双肩宽阔，两手垂膝，雄伟身材生无余肉，神力天生，一身杀气使人汗毛直竖，灵魂出窍；声如洪钟的嗓音响彻群山，一声叱咤，可令群贼丧胆……” 江南烟雨中，一个说书人在酒楼中侃侃而谈，说的也正是而今江南议论最为激烈的燕南天，眉飞色舞，好像他真见过燕南天一般。 “燕大侠开创《神剑诀》，至刚至强，纵横开阖，招式霸烈，数十丈之外犹能感受到那滔天剑气，即便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顶尖人物，也当不得他一剑之威……” 说书人的声音在酒楼中响起，楼中食客酒客都仔细听着，哪怕是那些江湖人物，也是默默饮酒，小声交谈，不去叨扰。 “任何人都知道，燕南天的剑，非但能在百万军中取主帅之首级，也能将一根头发竖着分成两根，举重若轻，大巧若拙……” “嘿嘿，小兄弟，你小小年纪，编的故事倒是精彩，听你一席话，真如燕南天当面一般！” 良久，有年轻的江湖人士朗声笑道，他的话得到了楼中不少江湖人的认可，说书人三言两语，真就好像是燕南天走到了他们面前，仗剑天涯，侠肝义胆。 那等风姿，让人叹服。 “的确如此！燕大侠销声匿迹十多年，而今将再现江南，取那江别鹤头颅，我等或许有幸能得见燕大侠英姿。” “哈哈哈！这般说来，我等当感谢江大侠，若非他不知怎地招惹了燕南天大侠，我等此生，或许都将没有如此机会。” “哼！听你们将燕南天吹嘘得神乎其神、义薄云天，但他为何要来杀江别鹤大侠，江大侠来到江南十多年，行侠仗义，江湖上谁人不知？燕南天凭什么杀他？” 有说好的，自然也有说差的，江湖很大，善恶难以定论，如小鱼儿，这一年来虽说臭名远扬，但他只是天星顽劣，心性却善良；再如江别鹤，一代大侠，但却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卖主求荣、唯利是图。 两人谁是正道，谁是恶人，却也只是由江湖中人评论。 善中能养恶，恶中同样能够孕育善，只因表象便定论一人善恶，又怎能真正明辨。 “哼！燕大侠为天下人崇敬，又岂会是滥杀无辜之人，想来定是那江别鹤行了恶事，被燕大侠知晓，这才找来！” “你说江大侠行了恶事，那你倒是说说，江大侠做了什么恶事，他都害了谁？！” 双方争吵不断，这也是正常，江别鹤在江南颇具声名，不少人都佩服他的风度，否则又怎会称呼其为江南大侠？ 而且，以江别鹤的性子，他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燕南天的武功他远远不及，但是在江湖舆论中，他若能占得上风，那即便燕南天想杀他，也不会那么容易。 其实，终究是他抱有侥幸，他自以为当年做得隐秘，并且改换了身份容貌，燕南天又有几分可能知晓他真实身份？ 但他却是算漏了秦天凌，不过想来也是理所应当，当年知晓真相的，也只有寥寥几人，而且他们也只是知道江琴之名，至于江别鹤就是江琴，天下间只有他一人知晓，其他人又哪有可能晓得？ 也就在这时，几道人影缓缓走进楼中。 为首壮汉，八尺长躯，两条浓眉如墨，棱棱的颧骨，青惨惨的胡渣子，一身麻布衣，双手及膝，布满老茧，一柄长剑提在手中，剑鞘剑柄上已是锈迹斑斑。 在他身旁，跟着两个少年少女，一者一身红衣，一根长鞭别在腰间，一者脸有伤痕，但一双眼睛却能摄走人的心魄。 “此人……” 酒楼中武林人士俱是注目，越看越是心惊，此人，不正是与说书人说的燕南天一般无二吗？！ 但是，燕南天那等人物，又怎会带着两个小娃娃四处行走？ 摇了摇头，众人失笑，他们倒是被那说书人带入了情景中，真以为能随随便便遇上燕南天，倒是好笑。 “咦，不对，跟在他身边的是小仙女张菁，还有最近声名鹊起的恶人谷江小鱼！” 突然，有人惊呼一声，顿时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去，燕南天十多年未曾出现，关于他的记忆早已模糊，但是张菁和江小鱼不同，尤其是江小鱼，江湖上近来搅动风云的几人之一，同那移花宫花无缺，还有那自诩无所不知，乾坤天问的少年并列，江湖人对他多有关注。 “难道是江小鱼家中长辈？可张菁为何相随？”一行人猜测不断，燕南天三人却不曾多问，在酒楼中找了一处雅间坐下。 “爹爹，那些人都在看你呢！难道他们知道了您的身份？”张菁美眸四处张望，带着俏皮的声音向燕南天说道。 “管他们做甚？都是些来凑热闹的，想看场大戏。”小鱼儿撇了撇嘴，不屑一顾，这一年他武功精进很多，虽然没有得到《五绝神功》，但却有燕南天这位绝世高手传授《嫁衣神功》等绝学，一年多来，自是愈发强悍。 “好了，我们何必与他们计较？”看着自家女儿，还有义弟的儿子，燕南天脸上带着笑容，竟是显得有几分温柔。 “燕伯伯，你放出话来，要取那江别鹤性命，难道不怕他跑了吗？我也曾与他打过交道，他和他儿子，都不是省油的灯，不可能坐以待毙。” 小鱼儿道，燕南天近日才恢复修为且更加精进，而小鱼儿却是不时在江湖上闯荡，也与江别鹤父子有过接触，明白这对父子心性有多险恶。 “哼！他江别鹤再怎么厉害，也绝不会是我爹爹的对手！” 张菁本就是燕南天的小迷妹，现在知道燕南天是她亲生父亲之后，更是崇拜至极，才不管你什么身份，只要敢说燕南天不好，便是狠狠得罪了她。 “是是是，燕伯伯自然厉害，但我是担心江别鹤使些小人手段，阴谋陷害。”小鱼儿也知道燕南天在张菁心中的份量，好言劝说道。 “不错，当年我便中了江别鹤诡计，这才做了十几年的活死人，此次的确要小心些。”燕南天也沉声说道，当年要不是江琴引他去恶人谷，他又怎么可能浪费这么多年时间？ “还有江别鹤的儿子江玉郎，那小子给我的感觉不比他老爹要差，心机深沉，更是能忍他人所不能忍，机变过人，也要小心才是。” 小鱼儿提醒道，他与江玉郎打过几次交道，不得不说，这世上同辈之中，若说有谁能让他重视的，这江玉郎必是其中之一，当然，想要和他斗，还是差了不少。 …… 燕南天三人小声交谈着，而雅间外却是议论纷纷，都在猜测燕南天的身份，也在猜测小鱼儿和张菁他们又是什么关系。 “咦，那说书人怎么半天不曾开口了，我还没听够呢！” “说书人？咦，对啊，那位小兄弟呢？” 围绕着小鱼儿三人的热议刚落，众人又想起那位绘声绘色讲述燕南天故事的说书人，只是当他们再看过去时，那里早已人走茶凉，哪还有什么说书人！ “竟能在我们避过我们所有人视线离去，难道这也是一个高手？！”有人一惊，他们都有武功傍身，但却有人能避过他们所有人视线，不是高手又是什么？ “什么高手，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郎，你以为谁都是移花宫的花无缺不成？”但也有人不屑，认定是方才心思完全被燕南天三人吸引，这才忽视了那说书人。 “倒也不尽然，你们可还记得李家兄弟传的那人，无所不知，乾坤天问？”却是有人猛地响起，江湖上年轻一辈都有极明显的特征。 如花无缺，人如谪仙，风姿绝世，武入绝顶，如小鱼儿，混世魔王，心性跳脱，聪明绝顶，如张菁，一袭红衣，貌美如仙…… 但却只有一人，一直以来都是在传说中，武入绝顶，身披青云皓月，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神秘莫测…… “难道！真有此人……” 一个声音，在武林人心中响起，他们不禁多了这么个念头，那被李家兄弟吹得神乎其神的少年，真的存在！ 第二十一章江别鹤，对峙 酒楼的动静，仅仅是而今江南的一点缩影，现在的江南，不知汇聚了多少武林中人，大多都是为了见一见传说中的燕南天而来，也不乏想要阻止这一场纷争之人。 便是诸多大派，也派出人来。 江南烟雨时节，风雨潇潇，但却无法浇灭江湖人火热的心，这一场，又该是何去何从，江南大侠江别鹤又有怎样的过去，竟会惹得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昭告天下，誓要诛杀。 清晨，薄薄的雾气笼罩着江南水乡，朦胧、优雅，像是一位半掩娇颜，含羞而笑的女子，楚楚而立，令世人之心沉醉。 “江琴，滚出来！” 就在这一刹，一声长啸卷动风云，朦胧云雾似被狂风卷起，数百米薄雾被吹荡个干净，露出烟雨后洗涤干净的街道。 一道笔直如青松，高大似铁塔般的躯体矗立于一座小院之前，方才长啸，正是由他发出，但此刻却不见他面色丝毫变化气息平稳，双眼微眯，似有金铁蕴藏其间。 抱剑而立，乱发飞舞，粗布麻衣无风自动，如神魔一般，静静俯瞰。 “江琴是何人？他为何冲着江大侠家中喊？”一个年轻人小声嘀咕道，那如神魔般的男子，仅是看着背影就令他生寒，但心中好奇，却也让他小声说出疑惑。 “江琴？！这是何人？！”不只是他，不知多少暗中紧盯着江家的江湖人暗中揣测。 “此人又是谁？！难道……” “燕南天！他定是燕南天！” 下一刻，有人惊醒，初想时不曾在意，但转过念头来，而今时候，又会找上江家麻烦的，除了那位天下第一神剑，又还能是谁？ “燕大侠要杀的不是江别鹤吗？怎地喊个什么江琴？难道江别鹤曾名江琴？” 有人嘀咕一声，心中疑惑。 “江琴？我倒是记得，当年玉郎江枫的书童似是叫这个名字，难道……” 有一老江湖皱了皱眉头，若有所思说道。 片刻之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道：“难道，江别鹤江大侠便是当年玉郎江枫的书童，江琴？！” 他的话说出口，连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江琴只是一个小小书童，而江别鹤，却是大名鼎鼎的江南大侠，两者之间，身份地位武功都差了不知多少，怎会是同一人！ “这怎么可能？江大侠成名已有十余年，怎会是那什么江枫的书童？！” 有尊敬江别鹤之人开口，他们不敢相信这番话，一代大侠江别鹤，昔日竟是他人书童，这让他们如何相信？ “不错，更何况，江琴乃是江枫书童，当年江枫视之如兄弟，若江大侠乃是江琴，燕大侠又怎会放话要杀他？”一个武林前辈同样说道，当年江枫与燕南天可谓是名扬天下。 当时江湖上便传着这样一句话：世上绝没有一个少女能抵挡江枫的微微一笑，世上也绝无任何一人能抵挡燕南天轻轻一剑。 燕南天被称为天下第一神剑，而江枫，同样被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 可想而知，当年江枫是出名到何等程度，只可惜，时间流转，一代新人换旧人，十多年过去，记得当年江湖顶尖人物的，又还有多少？ “江琴，不……江别鹤，燕某已至，还不速速滚出来！”就在这时，燕南天再度大喝，直接确定了江别鹤另一重身份。 “会不会……是认错了……” 有人还想狡辩，但却听得一旁冷笑声不止：“认错，那位可是昔年天下第一神剑，怎会认错？！” 那人涨得面色通红，但却又找不到反驳的话语。 “他只是昔年天下第一神剑，又不是当世第一神剑，为何不能认错？”又有人争辩道。 “小娃娃，你懂个屁！那位……那位此生无愧天地，若非有着十足证据，他又岂会放出话来。” 有老前辈感慨，燕南天，当年一代神话，无愧天地，平生从未做错一件事，更是让痛恨他之人都不知该从何骂起，这等人物，怎会凭白污人清白。 “那也只是当年！”一些支持江别鹤的依旧不死心，不断狡辩。 …… 咯吱！ 却在此时，江家那紧闭着的大门骤然打开，从中走出一位青衫秀士，朦胧的阳光下，只见此人眉清目秀，面如冠玉，他含笑走出来，风神更是潇洒已极。 他慢慢走到燕南天身前三步，双手缓缓于胸前拱手，笑道：“原是燕南天燕大侠到了，別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他的举止，犹如一位风度翩翩的文士，一丝微笑，能让人心平静。 “休得在某家面前惺惺作态，今日某家前来，正是要取你性命，祭奠我那可怜的二弟夫妻！”燕南天双目圆瞪，有些微红，想起当年惨死的江枫夫妇，他的心中顿时涌出滔天怒火，一心只想杀死眼前之人。 “燕大侠此话倒是有些奇怪，别鹤虽知燕大侠与江枫大侠情同手足，江枫大侠身死您定然心中难受，但怎地将江枫夫妇身死怪罪在别鹤身上？别鹤可从未与江枫大侠有过接触，便是燕大侠，今日也是第一次相见。”江别鹤似是冤枉，苦笑一声，解释道。 “哼！休得在此狡辩，某家既然来此，便是早已调查清楚，你，便是江琴！”燕南天大喝，声如雷震，他虽然从秦天凌那里已然得知江别鹤身份，但他却不是不明辨是非之人，怎会不调查清楚就要取江别鹤性命。 “哦？那别鹤倒是想看看究竟是什么原因，让燕大侠确信别鹤便是那江琴。”江别鹤轻轻一笑，神色没有一点变化，好像那江琴真不是他一般。 燕南天双眼一眯，不禁高看了江别鹤一眼，这等心性，这等忍耐，若非他查清楚了他的身份，只怕也早已被他混了过去。 “好，你既然想看，那你便好好看看！”燕南天朗声道，江别鹤眉头一挑，难道，他真拿的出证据？这怎么可能？ 强忍下心中波动，江别鹤看似平静地看着燕南天。 “无缺！” 燕南天声音落下，一道白衣身影缓步走来，虽身着麻衣，却又如翩翩公子临尘，风姿绝世。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人，他脚步比猫还轻，动作比猫还灵活，那一双眼睛，也比猫更狡黠，更邪异，更灵活，更明亮。 江别鹤看到此人，神情微微一变，但又迅速回过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然而他袖袍下紧握的双拳，却是出卖了他现在的心情。 “你说你不是江琴，那你可认得他？”花无缺也听到了方才江别鹤的话，明亮的眸子落在他的脸上，淡淡问道。 “此人……我倒是不认得，不知他是……” 江别鹤无辜至极，好似真不认识此人。 但这道修长身影却是摇头失笑，道：“早已知你会如此，只可惜，在下性命握在燕大侠手中，不得不说出真相。” 随即，在江别鹤稍有仇恨的目光中，此人朗声说道：“十多年前，江湖上有一剑客，因剑法凶残夺命，被世人称为穿肠剑，而那人，便是在下。” “什么？他是穿肠剑司马烟！当年威名武功都不下于十大恶人，若非十大恶人成名在前，只怕他的名字也将进入十大恶人之列。” 有老江湖惊呼一声，当年司马烟凶名可不下于十大恶人，一手剑法穿肠夺命，只是后来不知招惹了谁，不得不逃入恶人谷中。 但却没想到，今日竟再现于江湖。 “当年我招惹到大敌，无奈下只能逃向恶人谷，但在此时，一名为江琴之人寻到了我……” 司马烟平静地述说着，全然不顾江别鹤逐渐阴沉的神色，而在他的讲述下，一众武林中人也终于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第二十二章狡辩，铁无双 原来，当年江枫身死，竟是遭书童设计暗害；原来，燕南天消失无影十多年，竟是被暗算，引入恶人谷，惨遭大难…… 司马烟不敢有一点隐瞒，早在燕南天苏醒之时，他就已经从恶人谷内逃走，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最终还是没能躲过一劫，还是被燕南天抓住。 只不过，那时不知有多少人等待着燕南天出现，若是将司马烟带在身边，必然引起江别鹤警惕，故此，燕南天找到了看似与他无关，武功也不弱于甚至更强于司马烟，但实则是江枫之子的花无缺，让他押着司马烟进入江南。 性命握在别人手中，司马烟也顾不得与江别鹤的交易，他本就是恶人，心性自私自利，连自己的性命都遭到了威胁，哪还会去管什么江别鹤。 索性一股脑全说了，求得一条性命。 半晌之后，江别鹤脸色铁青，当年知晓真相的人，死的死，伤的伤，要么就是与他同流合污，他本以为不会出问题，但却没想到，司马烟竟调转了枪头，向他杀来。 司马烟不仅仅知道他的身份，更知道当年真相，因为便是他请司马烟引燕南天入恶人谷，害得燕南天做了十几年活死人。 就算没有江枫夫妇的事，燕南天也不可能放过他。 “燕大侠，你便听他一面之词，就断定在下乃是什么江琴？”虽说身份败露，但江别鹤表面也不敢露出什么马脚，依旧否认他是江别鹤的事实。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敢嘴硬？！” 燕南天虎目一瞪，一股浩瀚剑意铺天盖地般卷来，哪怕数十米外的武林中人，也依旧能清晰感受到这一股剑意的浩瀚，如天雷滚滚，席卷一切，似有摧城灭国之威，令人震怖。 “嘶！这便是天下第一神剑吗？！” 有人大惊失色，这等实力，别说是曾经，即便是现在，依旧可以无敌天下，仅仅一道剑意，便能镇压数十上百米方圆，无怪当年无一人能接他一剑。 即便是江别鹤，此刻脸色也是惨白，十多年来，他丝毫不敢懈怠，武功修为从未落下，不断精进，已然初步步入先天，哪怕是十大恶人中任意一人，也绝非他的敌手。 但是，在面对燕南天这道剑意时，一股寒意，却是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呐喊：“挡不住！我绝对挡不住他一剑！” 一念至此，江别鹤脚步骤然一退，惨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沉着声道：“燕大侠难道要屈打成招不成？！” 江别鹤怕了，他真的怕燕南天不顾忌一切强势出手，到那时绝对没有一点活路。 燕南天太可怕了，哪怕他也是初步踏入先天层次，但面对燕南天，依旧犹如蜉蝣撼树一般，根本没有一点胜算。 而且，他隐约觉得，燕南天而今实力，比起十多年前，还要恐怖数倍，但司马烟曾明确说过，燕南天受到重创，成了活死人，一年前也才醒来，怎会突然变得这么强！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江别鹤！”燕南天不屑笑了一声，江别鹤即便说的再多，他也不可能放过他，他的心中已然认定！ 听到燕南天这句话，江别鹤神色一变，因为他发现燕南天的剑意逐渐凝聚，不断向他压来，这不是个好兆头，这意味着燕南天将要动手了！ 逃！ 江别鹤想逃，但在天下第一神剑面前，谁又能逃得掉，十多年前他便能剑气横压上百米，而今更强，他的剑气又会到了怎样的程度？ 江别鹤不敢多想，更不愿去尝试。 微微低着头，不断思索该如何逃走。 “爹！燕大侠说的是真的吗？”就在这时，从江家跑出来一个少年郎，俊俏的面容上带着愁苦与不安，“爹，你常教导我为人处世当正心明性，绝不能违背江湖道义，绝不能背叛亲朋，但你怎会……怎会……” 说着说着，少年脸上竟是滑落几滴泪水，声音也逐渐哽咽，像是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燕南天的目光也落在这个少年郎身上，微微一顿，他是江别鹤的儿子，那么…… “儿啊，爹怎会做那等丧心病狂之事，也不知此人为何要冤枉于我，你切莫相信啊，我想，燕大侠也定不会错怪无辜，定会还我清白的。” 江别鹤也是在眨眼间会过意来，抹着老泪说道，如若不是了解一切的人，看到他这副可怜模样，真会以为他受了什么冤屈。 “那什么司马烟是不是与江大侠有仇？不然怎会如此陷害？” 有人皱着眉道，他看到江别鹤父子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作假，再者说，江玉郎不过十五六岁，又哪来那么深沉的心性？ “看来，的确与小鱼儿说的一样，小小年纪，竟能有如此深的心机……”燕南天心中思衬，江玉郎的出现，让大多数人的心都开始可怜起他们父子，反倒开始怀疑起司马烟的话。 “你们心机很了不起，燕某平生仅见，但只可惜，燕某想杀之人，从来没有谁能躲掉……” 燕南天朗声说道，随着铿锵之声，那一柄被他抱在胸前的铁剑已是出鞘，剑锋锐利，能斩金断铁，握在燕南天手中，更为可怖，好似能开山裂海一般。 一股可怕、锐利到极致的剑气倏然间笼罩而下，数百米外，都能感受到那惊人剑气。 “燕大侠手下留情！”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自远处飞掠而来，眨眼间已是拦在燕南天及江别鹤中间，来人高大威猛，豪气干云，年纪虽已大了，但却如一头雄狮般，有着难以估量的霸气。 “三湘武林盟主铁无双？”燕南天皱了皱眉，铁无双算起来还算是他的前辈，更是一位有目共睹的侠义人物，即便是他，也得给几分薄面。 “正是在下。”铁无双拱手道，“燕大侠，我知你素来侠肝义胆，更不会滥杀无辜，但江别鹤也是江南一代大侠，近年来惩恶除奸，江湖人也好，百姓也好，都看在眼中，我实是不愿相信他会是那背信弃义之人。 更何况，这司马烟本就是恶人出生，仇恨我正道中人，我等又怎能听信他一面之词，还望燕大侠莫要轻信，定要调查清楚才好。” 铁无双说的情真意切，江湖纷争素来已久，他身为三湘武林盟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的确尊敬燕南天这位无愧天地的大侠，但他同样不愿相信一位守护一方十多年的江别鹤会是个背信弃义之辈。 所以，他才会在燕南天准备动手之际，出来阻止。 “多谢铁前辈仗义执言，否则，今日别鹤死了倒是无妨，只是怕燕大侠依旧会被这无耻小人蒙在鼓中啊！” 江别鹤哀叹道，瞪大了眼睛怒视司马烟。 “你！”司马烟怒火中烧，见过卑鄙的，却没见过这么卑鄙的，当初他怎会愿意和这样的家伙结盟，还不如让仇家杀了痛快！ “铁盟主，我实话与你说，江别鹤之事，我并非听信于司马烟，我所信的，是另一人，正是因为他，我才断定，江别鹤，便是江琴！” 燕南天缓了缓语气，铁无双是一个值得敬佩的侠士，仁义无双，他的面子燕南天还是愿意给的，更何况，有他看着，就算江别鹤插上翅膀，也休想逃走！ “燕大侠说的是？”铁无双一怔，能让燕南天这等人物相信的，想来不会是个简单人物，他的脑海中也不断回忆与燕南天交好的人。 南天大侠路仲远？ 还是玉娘子张三娘？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