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爱情在你脑着轮陷》 第一章爱情在广州轮陷 我翻了个身。艰难的睁开略显疲惫的双眼。手却习惯性的在枕边摸索着手机。 “熊。昨天晚上你讲那些事。那些发生在广洲你我之间的事，我回去想了一夜。我相信你讲的都是真的。所有细节都不矛盾，但我却全然想不起来了。只依俙记得有个人陪我去做头发丶？…，却记不清他的脸。其它…就…”。 是代发给我的微信。我们这次在一起前，我和她失联了十七年零八个月。关于代的回忆也是停留在了那个最美好的夜晚，那个撕心裂肺的夜晚，那个她离开的夜晚。看着昭然闪烁的微信头像，我一度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又一次深深地陷入了那美好而又沉痛的记忆。我坐起来，靠在床头点上了一支烟。 我至今都无法相信，曾经的我们在异地他乡的邂逅交集。在她脑海里连半块碎片都难收集。忘得这般干净？如此彻底？ 盯着床尾的墙壁，那好似一块电影荧幕，之前发生的点点滴滴都如在眼前，历历在目。 当年在广州天河区的沙河附近，有一所东北大姐承租的招待所一企业办。这所隶属于广州军区下的一家普通平常的招待所，那个年代，在我家乡的一些年青人心里，它是承载梦想和追遂幸福的前沿哨所。很长一段日子，从家乡出来揣着梦想的人们，都栖息在这里。 至今我都清晰的记得，那年是开广交会的前夕，我到广州下榻在企业办的第四天傍晚，我正在我一朋友的房间里谈天说地，不知何时她悄悄的走了进来。事隔多年，那天印在脑海里的画面依然清晰的凸现。她上穿一件绣边的粉色短衫，下着一条花格的短裙， 二条白的惊艳的大腿就那样肆无忌惮的闯进我眼前，我目光掠过她的脸，呵，纯洁得不可方物。那一瞬间惊到了我。这样的女孩一般都是活在小说里，我心里想。那时的她怎么说呢？好多年以后我都无法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去准确的形容她的美艳。当时我应该是有片刻的呆愣，不过瞬间就回个神来，眼神也逃离她那美得让人受伤的脸。随后大脑是一片片空白，唯一就是那干净似洁癖般得的笑声，在心里烙下了深深的符号。 “你知道这附近有专门做头发的吗”？代说。 “发廊楼下到是不少，只是不做头。哦，有一家在天河老街，正规的发屋。”我看着她脸上残留的笑痕，认真的对她说。 “好找吗？远吗？” “远到不远，只是不好找i，在天河老街的背街。” “那你带我去，现在就去。”说完她站起来把我一拽，就迈着两条白净的腿朝门外走去。 我在朋友诧异的眼神下，跟她下了楼。 此时，我们 站在天河东路的人行道上，夜幕刚刚降临，四月份广州的夜晚，潮湿的空气夹带着一丝腥味，不时有风吹来，顿感凉意。 “你是重庆人？怎么一个人来广州？准备呆多久？好久回重庆？”刚坐上车，她迫不及待连珠炮似的问道。语速很快，但声音亮丽使每一个字都咬得异常清楚。 我不置可否的笑笑。 “涛儿是你朋友？我怎么原来没见过你？你才来几天怎么这么熟？”她见我没回答，显得很急迫的说。 看她急促得白静的脸上泛起了红晕，我心一凛，油然升起一股怜爱之情。 “原来我见过你，只是没这么近。天河这地方我是来第二次了”。见她白皙的额头上渗出细粒的汗珠，我忙把纸巾递给她，她对我微微一笑，带着一缕感激。她轻轻的用纸巾在额头上擦了一下，顺手想把纸巾丢出窗外，可试了二下没打开车窗，我忙将我这边的车窗摇下，她顺式将身体向我这边倾斜，扬手把纸巾抛出了车外。我分明嗅到有一丝淡淡的幽香，从她身上飘忽而来。异常的好闻，我下意识深吸了一口，瞬间，五脏六腑都被这香气所缠绕。心显得有一些慌乱，忙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好在很快就到了天河老街，我忙下车付了车费。慌乱之中尽显尴尬。 那年的天河老街还算热闹，街面上人流熙熙攘攘。街两旁的店铺都还开着，时不时听到广东语夹着普通话的讨价还价声。 “还有多远呢。”？ “看见那巷子吗？对左边”。见她微皱的眉头，我忙指着街边店铺中间的一条小巷，对她说。 “是那家‘潮汕米粥？’吗”？ “对，就那家铺子旁边的巷子。” 我话音刚落，她就立马欢快的向巷子冲去。 天河老街的这条巷子，是临街的老铺面之间留下的一通道，相当于北方城市的胡同，只是更狭窄，更昏暗。当我赶到巷子尽头，和代并排站立一起时，她正对着柳林田美发屋的广告牌大声的念道。 “是这里？柳林田发屋。”？ “是这，但不叫柳林田发屋。是柳林畔。”我对着她满脸的疑问，坚定的说。: “这不是田？是畔？”此时，她那双灵动的双眼已睁大到极限，眼中的疑问已渗透到双脸。 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径自进了发屋。 发屋客人不多。进门的左手边好几个空位。吧台上摆放了一台卡式收录机，时大时小的小提琴声正从那里倾泻而出。平日发屋那种喧嚣在这小提琴淡淡忧伤的曲调下早已失去了踪影。当我在这首《黄河绝恋》凄美摇曳的音符中回个神来，见代正一脸虔诚的端我分明感受到她的心正随着音乐的哀伤变得沉重。 “刚才那首曲子你喜欢？”出了发屋我和她并肩走在天河的老街上，找轻声问她。 “嗯，差点喜欢。其实我不太懂音乐，真的，我唱歌很左，常跑调。” “但刚才你听那曲子的表情，我很难想像你会是一音盲？你该不是骗我吧？” “唉!我真没骗你，你若不信我唱给你听，”看着她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笑了。 她静静的看着我，清澈的眼晴 好似这微凉的夜里的一轮皎月，洁白的月光撒满了我内心的花海。她似乎是想对我问点什么又或是想我对她说点什么。 “我们吃点东西吧，就这。”她点点头和我一起走进了潮汕米粥。 席间，她问了很多关于我的问题，我也选择性的作了回答。 “你干什么来呀？这样的年纪。难不成是走亲戚？”我还是提出了这个问题，只是故作轻松用玩笑的口吻。 “这你也知道？我可是谁都没讲。莫非你就是:算球了”她一脸坏笑的说 我一边惊诧她的反应及应变力，一边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她，我想知道真实的情况。 潮汕米粥是什么味已记不清了，应该是不好吃。倒是余下时间和她进行了交谈。她再一次让我领略了她率真的个性和抽象的思维能力。 “还真没想到在广州你还有一个三爸？别是临时的吧？”说完我有些后悔，这玩笑是乎太… “不是临时的，三爸一直都是他。”她认真的说。 我一直注视她的眼晴，希望能发现点什么，可是除了干净明亮外剩下的全都写满了真诚。 随后，我说我们回吧，她说你不是说有一小路可以回企业办吗？我们走路回去。我没考虑就欣然答应。能和这样一个妙龄女子走在这城市的霓虹灯下，伴着清爽的夜风，这何尝不是一件人生快事。 那天晚上天气很好，能看到天空透亮的星星，深邃且美好，月光下倒映着她细长乌黑的头发，明亮且细腻。她的背影和徐徐吹来的夜风都显得那么可可动人，那是我见过的最美的背影，清爽且温柔。月光洒在她纤瘦的身上，平添了几分温柔可人；而她又像月亮，照在我原本风平浪静的内心湖面，倒映出一副丝丝涟漪泛起月光的美丽景色。 一路上聊了很多她自己的事情，看着她很开心的笑着，我也感觉到久违的开心轻松。就这样送她回到了企业办。互道平安，说了晚安，各自回房。 那是我在广州说的第一次晚安，连笑都是带着甜蜜的。 再之后的日子里，我们经常聊一些她很感兴趣的话题。比如：吃的东西，她张口就来，说的头头是道，都是些地方小吃之类的。她对广州早茶如数家珍。谈论起来有美食家的风采。我甚至调侃她说你不去当美食家可惜了呢。她也说确实有点遗憾呀。还有旅游、音乐、电影和书，谈论到音乐时，我给她讲了门德尔松，勃拉姆斯，巴赫。这个时侯的她是安静的，安静神态带着些许虔诚，仿乎基督徒在礼拜日的祷告。更多的时候，她的思维呈多线条模式，而且天马行空般的自由飞翔。记得一次我正给她讲巴赫没有钱喝酒才会出来指挥时，她突然对我说，巴赫吃过炒粉吗？每当这样的问题出来，就会瞬间把我卡在半空愣在那里。见我如此，她会充满疑问对我说，怎么不讲了？我真的很喜欢你讲的，真的很喜欢。 看到她开心的样子真的感觉很好。我有时候甚至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怕我每个眼神都像是在表白。 再后来我们一起出去吃炒粉，每次吃完都要走过那条熟悉且安静的小路，那条跨过广深铁路的人行小桥。那条路灯一闪一闪的小巷里，留下了很多秘密，有她的，也有我的。然后互道晚安，各自回房安心睡去。 那时的她坚定而又从容，温柔并充满天空，她是永恒清晨的玫瑰，又是迷雾茫茫，她是月亮的**，在被埋葬的星中流淌。 她对我越来越依赖，我们越来越亲密，她想起什么新鲜的事情都要第一个和我分享，哪怕当天突然想起读书时第一次读检查这样的事也要仔细的说给我听。 我真的好喜欢她。喜欢到可能我自己都描述不出来，她真的就是我的月亮，而我是星星，满天星河都愿意只为她。 “过几天我要去厦门了.....” “为什么” “有些事情我不说你也知道，但我不想瞒着你。” “没事，你能对我说出来我都已经很开心了，无需自责。只是，我们什么时候再见面呢？” “不知道” “好吧” 我们都没有说话，互相沉默了好几分钟，周围的空气都安静地过分。我很不想让她走，又不得不让她走，更没有勇气说出来你不要走。我内心矛盾至极，我尽量试着躲开她的视线。我怕自己痛苦矛盾、紧张又不甘的心，会从我的表情一点一点渗透出来，然后弥漫在空气中。如果让她知道我的想法，她肯定会更加难过的。 我试着安慰她不要伤心难过，说着很违心的话。我说：“总会有聚有散的，现在的离开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相遇，如果上天安排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那是我上辈子修来最好的福分了。至少在一起的记忆都很美，足够我回忆很长时间了，而且我会找你的，不是吗？” “这段时间我也很开心的，谢谢你。”她低着头，眼里泛起了泪光。 那天晚上我们吃完饭以后，走在那条小巷，互相都没有说话。只是约好第二天去农贸市场买鸡，然后去三爸那间房里做尖椒鸡，因为我一直说做这道菜给她吃，明天就算做菜为她饯行。就这么走了很久很久，平时10几分钟的路程，那天走了很长时间。 “我很喜欢你，我真的不想和你分开，但是我也没有办法，我真的很想你跟我一起离开这个城市，我不想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更不想离开你，我很怕离开了你,没有你和我说晚安，我会睡不着。我以前的生活已经很不好了，我不想再因为失去你，变得更不好。”她一把抱住我，依偎在我怀里抽泣着说完了这些话。 我紧紧地抱着她，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 那晚的风刺骨地冷，周围没有一个行人，我用自己的身体紧紧贴住她，抽泣的声音很久才平息下来。 一滴汗划过了我的额头，我才发现，我倚在床头上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从早上醒来，就倚在这没动过。我挣扎着起了床，洗了洗脸。坐在沙发上，看着好久没有打开过的电视又一次深深地陷入了那段回忆。 三爸的那间房，门外是一浩大的球场，推开卧室阳台的门，球场就在眼前。我站在阳台上猛力的抽着烟，望着诺大的球场空无一人，我脑海也似被抽空了一片茫然。回头望去，刚烧的尖椒鸡，正从被挡着视线的大理石桌上袅袅冒起一缕缕热气。我扔掉烟头，转身回到了屋里。 “明天我就要走了”她说， “这么着急吗？”我急切地说， “嗯，明天在不走就没理由了。这你是知道的。”她声音很小。 “我知道，你的善良让人心疼，我也不想让你难过，所以我们好好珍惜此时此刻。” “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你也是啊” 我很想讲一些笑话逗她开心，但是我没有。那晚她整整喝了一大杯啤酒。我是第一次见她喝酒，看她喝酒时的豪气干云，我以为她是杜康中的巾帼。但是，当一大杯下去，脸立既就红了，她揺摇欲醉靠在我肩上低声说“酒还真是个好东西，在一瞬间麻痹自己，可以忘掉很多伤心难过的事情。” “傻妹妹，酒只能麻痹一会，酒醒以后痛苦依然”我心里默默说着，眼里早以瞝满泪水。 我说：“是啊，不然怎么这么多酒仙，酒怪” 我们都喝了很多酒，也不知道是几点了，就一直这么坐着。两个人像是很久不见的老朋友，又像两个注定要相吸地正负离子。她和我诉说着她的故事和孤独，无处安置的眼神都随着昏暗的灯光捉摸不定，她眼角分明泛起了泪光，我尽可能地安慰她恰到好处，两个孤寂的灵魂就在此刻深深地融为一体。 我紧紧地抱住了她。 那一天是九二年五月八曰 后来我曾在那天的日记里这样写道： 玉露初零，金风未凛，一年无似此佳时。 共凝恋、如今别后，清尊素影，长愿相随。 第二天一早我给她做了特别的早餐，尖椒鸡和开水泡饭。那天，她画着淡淡的妆，穿着她很喜欢的牛仔裤，格外美丽。 我送她到了人行铁路桥的小巷。 “你真不跟我一起走吗”她双手拉着我的手臂，我明显感到她非常用力。 我移开视线，机械的点头 “你说，我们还会再见面吗？”她说， “心有所想，事有所成；我相信一定会的，而且一定是在万众瞩目下。”我坚定地对着她的眼睛。 “你说，你一定会来厦门找我，最短三天，最长七日。是吧？”她那双流着泪美丽的眼睛有一丝紧张。 我在身上没摸着纸巾，忙用手帮她抹去泪水，哽咽着用力点头。接着就潸然泪下。 她却含着眼泪很开心地笑了。她确信着我说的话。 她松开拉着我手臂的双手，一下抱住我说： “我真的不想离开。” “我知道” 我心如刀绞，头痛欲裂，可是分明自己也不想让她走，但还是一边说着冠冕堂皇的一路平安，开开心心之类的话，一边还是强忍着泪水告诉她到了要想办法和我联系...... 她还是走了。就是那年5月8日的早晨。 那一刻，我感觉心里像是压住了一块石头。终于还是绷不住了，站在哪铁路桥的小巷，对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哭的像个孩子。那种感觉，撕心裂肺、犹如刀绞。我知道她这一走很难再相见了，即使相见可能也是判若两人。明知道会是这种结局还是让她走了，我不明白这样做的自己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更不明白这样的自己究竟配的上什么样的爱情。虽然还是这样，但那还是真真切切的爱情啊！一个27岁迟暮青春的爱情啊。 人生这部剧，真的太苦了。 我不知道代在去那边的路上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到了以后还会遇到什么人，经历什么事。但我还是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内心、她的笑容，那是在我27岁的年纪，在这该死的异地他乡绚烂的霓虹灯下看到过的最美的笑容。 就这样，永永远远地定格在了27岁的青春里面。 在后来十几年的日子里，我始终相信，未来和我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一定在与我相同的时间里，也忍受着同样的孤独。那个人一定也怀着满心的期待，马不停蹄的赶来和我碰面。 朋友说：“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那些邀约好同行的人，一起相伴雨;季，一起走过年华。但有一天，终究会在某个渡口离散。红尘陌上，独自行走，绿萝拂过衣襟，青云打湿诺言。山和水可以两两相望， 日与月可以毫无瓜葛。那时候，只一个人的浮世清欢，一个人的细水长流。”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