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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路侦探》


 第一章我是谁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刺进眼睛的光亮和脑袋传来的阵阵疼痛，让我不自觉的咧开了嘴，艰难的抽着冷气“嘶~”
“医生他醒了，您快来看看”一阵女声传了过来。
听到声音，艰难的转过头去，被光亮刺激出眼泪的眼睛，模模糊糊的只看到自己在白色的房间里，而说话的，是身侧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女子。
“这是….哪里？”说完这句话，我大脑里猛地一阵绞痛，眼前一黑，就又晕了过去。
“手术很顺利，但还是需要留院观察，等各项指标都平稳之后，就可以出院了。”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
“嗯，知道了，谢谢医生。”这是一个很干练的女声，我隐隐觉得有些熟悉，便想睁开眼看看。
眼睛依旧无法适应这传来的刺眼的光亮，但是就上次而言，脑袋里的疼痛倒是减少了不少。模糊中看到的是一个穿着棕色风衣，里面一身笔挺西装女人，面容不是沉鱼落雁，脑后扎上马尾，整个人倒也英气十足。
“**，醒了？”她好像注意到了我的目光，便转过正脸与我搭话，正巧撞上了我的目光。
“**？”我叫**？我怎么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了？这个女人是谁？
这一想，脑子里便传来一阵绞痛，犹如小刀在**上翻搅，直让人想昏过去，但又被疼痛刺激，一来一回，便忍不住叫了出来
“好疼！”
“医生！这是什么情况？不是手术顺利吗？”女人的声音透露出些许焦急。
“这……你也知道，胡先生的头部遭受重击，我们手术取出了淤血，保住了他的性命，但是病人现在身体虚弱，不能经受刺激，需要好好调养。同时，脑部受到的伤害过于严重，也并不排除出现失忆的情况，所以你们家人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
医生说话时语气中透露出些许无奈。
“如果出现失忆的话，需要经常说起一些他印象深刻的事情，去帮助回忆，虽然回复记忆的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能有一定帮助。但是近期还是以调养为主，避免刺激是最好的。”
说完医生便转身离去，顺手的，也带上了病房的门。
我失忆了？我的头遭受到了重击？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
一阵阵的疼痛像海浪一样拍打在我的脑壳上，一层叠着一层，浑身的颤栗激得身上满是冷汗，两者结合，让我感觉自己陷入了泥沼，身体不断地被拉扯吞噬，愈发难以呼吸，偏偏我还无法动弹拯救自己。
这时候风衣女子正过身来，看到我痛苦的样子，目光里是一种关切和愧疚混合的目光。
“水….”疼痛持续了半个多小时，我好想几次疼到意识模糊又被疼痛刺激到清醒，几经循环之后，疼痛消退。我已经浑身湿透，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她伸手到床头拿起了早就准备好的水，凑到我干裂的嘴唇上。
我躺在床上，就这么看着她，我有好多问题想问，我到底怎么了？我是谁？她又是谁？但我始终没能开口，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不好奇，还是出于畏惧疼痛的不敢发问。
我们对视了很久，她几次想说话，但也好像又有什么事情让她犹豫不决，窗外悄然间挂上了黑幕，最后一点儿阳光也在她起身时带走了。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吧，你好好休息。”
这是她关上门时说的。
她是谁？我是**？我俩什么关系？
这种程度的问题，还是让脑袋传来的疼痛感，却也没有早些那么剧烈。在疼痛中，感觉自己的精神慢慢的从肉体中剥离出来，飘乎乎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期待着明天的答案，还是想知道昨天的故事，我在犹豫中，带着疼痛，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天我睁开眼的时候，阳光已经被收缩到了窗台下方，这都快中午了。
我就静静的躺在床上，放空着自己，甚至于，不敢思考。
“踏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走廊传来。
声音在我的耳朵里愈发的清晰，我甚至都已经听出这是一个男人的脚步。
“踏….”
这脚步的最后一声停在了我的病房门口。
我的目光移到了门上，从上面的剪影我可以看出，那是一个一米七八左右的男人，他停在门口，犹豫不决，那影子摇摆不定，像是下不定决心一般。
这个病房就我一个人，他若是要找我，又为什么不进来呢？
我直勾勾的看着这个人影，直至出现了另一个熟悉的影子。
门被推开了，先进来的是昨天照顾我的风衣女人，而那个男人，则是跟在他的后面带着满目的担忧走了进来。
和我预测的一样，一米七八的身高，长相白净帅气，还有点儿小白脸的意思，身上是一身休闲装，手上提着个保温饭盒。
我想不起这个男人是谁，毫无印象，但也不知道怎么开口询问。就看着他们两人走进了房间关上了门。
“师傅，这几天我可担心死了。”
他一边将保温饭盒放在床头柜，一边转过头关切的对我说。
说完又好像愣了一下，盯着我看了几秒。
“额…”
我也一愣，这人我认识吗？便不自禁的将目光摇到了风衣女子的身上。
我俩一同转头望向了风衣女人。我目光里的是询问，男人的目光里则是难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望着这个女人，可能是因为她是我醒来第一个陪在我身边的人，也可能是我之前和她很熟吧。
“**，他是冯平，你徒弟，跟着你五六年了。”
“嗯！师傅，是我。”
女人说完之后冯平也是直接接上，连忙点头。
“哦，对了，我叫钟敏”
说完停顿了一下，直勾勾的看着我又说
“我是你的搭档。”
搭档……
这儿我就算是认识了这两个人一遍。
但这儿都是什么情况？又是徒弟又是搭档。我呢？我到底是谁？
我的眼睛看着他们俩，好熟悉，可我又一点儿都记不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这种熟悉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我呢？我是谁？”
我的语气里带着焦急，我好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脑子里的隐隐作痛和对所有事情的不解让我无法平静。
冯平坐着没有作声，钟敏则是和我对视，犹豫了一会儿，开口告诉我：
“你叫胡自林,你是…….”



 第二章大病初愈

“这么说来，我是一名侦探？”
我听钟敏和冯平说了大半个小时之前的事，最终才理清思路，问了这么一句。
“嗯，对”
钟敏说道。
“我还已经当了十几年的侦探了？”
对于我的工作和我十几年的工作时长，我一时间还是无法适应。一个他俩说起来那么危险又辛苦的职业，我从业十几年，居然还混的不错？那我又是怎么进的医院呢？问题到了这个份上反而越来越多了起来。
“对啊，师傅，我还跟你一起工作了五年多了呢！”
冯平的表情比刚来的时候稍微舒展了一些，便开口回答。钟敏没有说话，在对上我的眼神的时候也是面色如常的微微点头，予以肯定。
“我.....”我正准备问出我的下一个问题时，脑袋却是传来一阵疼痛，忍不住的皱紧眉头，闭上了双眼。
冯平见我面色有变，连忙说道：
“诶呀师傅，这些问题啊，等到你出院了回到所里，我们大家再一起慢慢的帮你回忆起来，现在你最重要的是养好身体。”
说着冯平伸手打开了放在床头柜的保温饭盒
“来，师傅，这是给你准备的鸡汤，现在还热着呢。”
冯平盛了一小碗出来，端到我的面前，用着小勺，一边儿吹着气，一边儿伸到了我的嘴边。
我停止了我的深究行为，头疼也仿佛得到了妥协一样，渐渐消停了下来。虽然还是疼，但已然没有了那种让人想昏过去的剧烈感。
于是，我便微睁开眼，看着冯平，看着他关切的眼神，也自然是不好拒绝，张开了嘴，让他把鸡汤缓缓的倒进我的嘴里。
被一个大男人这么喂，虽说我还是会喝，但难免心里感觉有些怪怪的。
再回头看钟敏，这时已经是漏出了一丝微笑看着我俩，这种画面，还真是......
在这儿之后的半个月里，冯平和钟敏都会在每天中午时分约好了一起来看我，时不时聊起一些有趣的事情，我也能跟着笑上两声。
头疼的情况依旧时有发生，但是比起刚清醒的那天来说，这一段时间里的头疼，只算是小巫见大巫了，发生的频率也逐渐降低。
我发现，只要我没有刻意的去深思以前的事情，头疼就很少会主动发生。
我虽然拥有着很多的疑问，但是为了避免被疼痛折磨，也乐得不去想过去的事情，谁知道我忘掉过去这件事情是好是坏呢。
想明白了这一点在医院的这一段时间，也算是过得不错。
“恩，胡先生这一阵恢复的不错，要是他自己感觉这一阵没什么身体的异样的话，就可以办理手续出院了”医生站在门口和钟敏说着，也偏头看了看坐在窗户旁边椅子上的我。
“嗯，好，这一段时间麻烦您了。”钟敏面带微笑的跟医生说着感谢。
说完医生便转身离去，钟敏也回头朝向了我。
“我想我现在的状况已经可以出去了，不用在这儿待着了，骨头都快待软了。”我笑盈盈的对着钟敏开口说道。
我确实在医院待的太久了，虽然冯平时不时会扶着我去医院的花园里散散步，但依旧是在医院里，空气中总是充斥着一股酒精和药物混合的味道，让我感到不适。
我迫切的想离开这里了，最接近一段时间头疼也没有主动发作，那我就更不能待在医院里了。
“那你收拾一下，我下去办理出院手续。”说完钟敏转身就走了，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她的背影，我倒是觉得，这个女人做事，还真是和男人一般无二。
不由得苦笑起来，便起身收拾。
说起来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我进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早就被扔进了垃圾桶了。
从床头柜里拿出了冯平给我准备好的便装，开始换上。
不知道是不是工作的原因，冯平给我准备的衣服，风格和钟敏那一身感觉差不多，衬衫西裤，锃亮的皮鞋，加上黑色的风衣。
我个子本来就不小，这一身穿身上，倒也是显得笔挺。
最后从放衣服的床头柜里拿出了一张扑克大小的证件，中间是我的照片，下面是三行小字。
“金阳侦探事务所”
“高级侦探”
“姓名：胡自林”
把工作证揣进了兜里，环顾了一圈，我已经没什么好收拾的了。
便出到病房门口，靠在墙上，等着钟敏回来。
我倒也是想自己先出去，但我不知道我该去哪，又该去做什么。
在门口等了没一会儿，钟敏便从出现在了走廊的那头，对我招了招手。
我径直走了过去，穿行在医生和病人之中，看着他们的表情，微笑，苦闷，紧张，倔强，不一而足。
也想了想自己待在医院这一阵，我能活下来，一定很不容易吧，我还真是命大啊，想着不自觉的轻笑了一下。
也来到了钟敏的身边。
“走吧，先去所里。”钟敏看到了我的笑容，也扬着嘴角对我说道。
望着这个我很陌生又非常熟悉的人，这半个月里，也得多亏了她照看。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谢谢。”
我跟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就说了这么一句。
“你以前，也是这么对我的。”
她头也不回的说道。
“那我以前还真是个好人。”
听到我这么说，钟敏也没有搭话，只是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到了停车场，冯平坐在车里玩儿着手机，侧头看到我们出来了便是连忙下车，把车门打开。
上了车，我坐在后座上，钟敏坐在副驾驶。
冯平将车启动后驶出了医院，便问了一句
“我们先去哪啊？”
“先回所里吧。”
钟敏直接回答道。
“好嘞”
说完冯平直接上路就走，钟敏也没有要跟我说说话的意思。
得，这出院了，待遇还没在医院好了。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在医院该问的都问完了，我也没什么好问的了，就在后座闭目养神。
这一路上，除了冯平会时不时的说上几个有趣的事情之外，我和钟敏倒是没怎么说话。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不知道该说什么，钟敏则是我可以很明显的感受到她有心事。我不好问，冯平也显然是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这一路，就在冯平时不时的发言，和钟敏的心事重重中，结束了。
车，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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