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 《墓中空》 南京老古董 南京下雨的时候总是有一种特别的沧桑感。我惬意的坐在二楼的阳台上,细小的雨滴飘了进来打在我的脸上,冰凉冰凉的,也懒得去檫。我习惯性的向楼下望去,一楼的庭院正中有一棵很大的夹竹桃,听说那是老古董年轻的时候种下的。 对于老古董,我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我是一个孤儿,从我有记忆起就已经生活在孤儿院,我已经记不得那个孤儿院在哪里,叫什么名字,只记得那里的冬天很冷很冷。在一个普通的夏日,我突然见到了老古董,院长指着他说,这个人就是我以后的父亲了,当时的我心情很平静一点都没有其他孤儿被领养后的欣喜感,对于我会被领养这件事仿佛我早就知道了一般。 “臭小子,还杵在上面干啥呢,给我下来。”楼下突然传来一声怒喝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听这上火的声音我就知道是老古董。夹竹桃下赫然已经多了一个人影,老古董一如既往的穿着他那套黑色的唐装,这或许是他唯一的爱好了。而楼下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个人,看这几个人的架势装备我就知道是老古董又到手了一批新货。 “知道了。”我懒洋洋的答应了一声,便起身向楼下走去。 老古董表面上是一个普通的古董店老板,中规中矩不偷税不漏税完全一副良民的形象,其实他的真实身份是盗墓贼的掮客,就是中间人,这是一个轻松却不是每个人都能干的工作,他自己不用盗墓,但是他却可以随时提供给别人想要的古墓线索以及最安全可靠的下家,而他们倒出来的东西要按老古董的规矩让他先选三件看上的明器。老古董选东西有他自己的用意,不一定都是值钱的,有时候一个破陶土罐也能入得他的眼。他在这条道上路子很广,从来没有砸在他手上的明器,然而老古董是一个从不轻易出门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这些线索是从哪儿得来的,包括我。 我下到一楼,前台已经挤满了人,其中有几个人都是熟面孔,桌子上已经铺满了刚出土的明器。这也是老古董的另一个规矩,除去提供情报的三件明器,其它的都由老古董收编入库然后联系买家,在从其中收取买家的费用,而往往都只需要一两天的时间就有下家找上门来,买出的价钱也绝对不会比市面上低。而老古董做事很有一套,他只收从他这里流出去的古墓出来的明器,其他的一概不入。曾经也有人企图混进其他地方来的明器,但都被老古董一眼看出来了,从此再没有人敢这样做。也这是因为这样,他渐渐地从一个中间人变成了领头人。为了能在老古董手上销赃,一些手上有线索的倒爷会把手里的线索卖给他,还有再从他手里接回这笔单。 对于这种情况,老古董也有自己的原则,他能够根据别人给出的零碎的线索推测出墓里会出什么样的明器,依次判断有没有入手的价值。对于这种‘纸上谈兵’的技能,老古董说,只要在这行里摸爬滚打个二十年左右就能有了。 看着店里挤得水泄不通的人,我就头疼。其实只要有大河在我是不用干什么的。他是店里唯一的伙计,是三年前难得外出一次的老古董带回来的,当时我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打着游戏,一抬头就看到了老古董和站在他旁边的大河。当时我愣了好久,还以为老古董这次出去带了个私生子回来。而这个家伙看上去和我的年纪差不多却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似,和每天都懒洋洋的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着他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也难怪老古董天天都拿他来损我。瞄了一眼前台,大多都是一些常见的陪葬品,这些东西即使值钱可见得多了就麻木了。我四处张望却没有看见老古董的身影,便径直往最里面的屋子走去。 这间屋看上去和普通的屋子一样但却不允许外人进来,包括大河。这里是老古董自己的收藏间他喜欢的东西都会放在这里。不说每一件都是价值连城独一无二,至少这里的东西在市面上是不能轻易找到的。而这里面最值钱同时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件是一尊青龙双耳的元青花,这也是老古董一次外出的时候带回来的,任我怎么询问他也没有告诉这是怎么来的,我差点就认为他是出去偷博物馆了。 老古董闭着眼睛惬意的躺在屋子中间的藤椅上,而他旁边的书桌上放着一张照片,出现在这间屋子里面的照片通常都会是老古董的下一件藏品,不过这只有一张照片的情况确是很少见,平时都是一沓一沓的,难道这回是什么稀奇的宝贝?我一把拿过桌上的照片,上面照的是一尊面无表情的木雕赤足佛,虽然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但是看着做工比较粗糙看上去也不是什么稀罕的材料,感觉比柜台前辟邪的佛像都还要少个档次。老古董的眼光一向比珠峰还高,而我对他也是相当信任的,既然把它放在这里就说明这木雕佛一定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普通。 “看出什么名堂没?”老古董突然抬起头对我说。 我摇摇头说“造型普通,做工粗糙,这东西怎么看都是下品,你怎么看上它的。” 老古董慢悠悠的站起来,对着我露出了一个温柔中夹杂着邪恶的笑容:“你猜啊。” 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想把他像古董一样摔在地上了。我无语的看着他说:“不说拉倒,反正你找我准没好事。” 老古董收了贱笑,切了一声说:“臭小子,平时让你好好学的,你不用心,不让你学的知道得比谁都精。这可不是普通的木雕佛。” “那你说说有哪里不普通了。” “小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可是‘木造藏’看上去得是魏晋时期的。” ‘木造藏’!我恍然大悟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难怪老古董会对这么普通的木雕感兴趣,这果然不是一般的东西。‘木造藏’是一种特殊的收藏宝物的方法,将普通的雕刻内部挖空然后再放进宝物,最后用特殊的方法契合,契合后看上去浑然天成完全不会有人想到里面大有文章。因为大多是用的木雕所以叫‘木造藏’,制作‘木造藏’的方法早以失传,而知道‘木造藏’的人也是少之又少,更不要说辨认了,我也是以前跟着老古董学了一点。 记得以前在一个在越南的拍卖会上就见过一个根雕的‘木造藏’,在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东西的情况下,居然拍出了7位数的天价! 我重新拿着照片反复观察,这张照片只是木雕的正面,尽管我如何看也依然没有看出什么民堂。不过我是相信老古董的技术,这张照片既然会出现在这里,事下里老古董也一点是先调查过的。我越想越兴奋,魏晋南北朝是个神奇的年代,多少名人名事、稀世珍宝出现在那个年代,这里面的东西在当时也一定很稀罕,更不要说今天。 我看着老古董说:“老规矩,你出钱,我出力。” 老古董一屁股坐在藤椅上,半迷着眼睛又露出了他的贱笑说:“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次大部分都还只是我的猜想,毕竟这个玩意连我也是第一次见,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那个地方算个风水宝地,最近不知从谁嘴里传出,那有一个不得了的油斗。据我收到的消息目前为止就已经有几拨人过去了,其中也有我的死对头,如果被抓住了,失了‘木造藏’是小事说不定连命都会丢了,那荒山野岭的连尸体都找不到。” 我并没有去理会老古董说的哪些话,而是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照片,嘴角不自觉的上杨。 “如果这是真的,即使是阎王的地盘我也要去走一趟。” 过后的每一次回想起来,要是当初多听老古董一句就好了,也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真是一失足,就起不来了啊。 倒着的墓碑 这张照片是老古董的一个秘密伙伴零叔给他的,按零叔传来的资料木雕在山东一个叫金笼村的姓雷的农民手中,第二天一早,我就和大河开车离开了南京。这是大河第一次外出淘货,老古董似乎有栽培他的意思,毕竟我可是淘得一手好宝的,虽然卖东西我不在行,但是淘货这事我干了这么多年就从来没有失手过。 金笼村是一个相对贫穷的村子,还没有修公路只能徒步上去。通往金笼村的路只有一条。是一百多年前就开在悬崖上仅供一人过的栈道。对于这种修在悬崖上的栈道我还是比较放心,然而大河对这个栈道却是一点都不放心,脸色变得很难看,要不是我拉着他估计早跑了。 我和大河有一句没一句的闹着嗑,他是第一次走这种栈道,我也只能迁就他的速度,这样慢悠慢悠的走一个多小时才走完这条栈道,一个坐落在山腰上的村子出现在我们眼前。看了看零叔手工绘制的抽象画地图,这里应该就是金笼村了。这村子四面环山而且周围还有不少石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在一间巨大的牢笼里面,看上去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违和感。 走进村子就看到村口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白色石墩,没有看到一个人,这种时候大概都出去干活了。我坐在石墩上让大河去找人问一下那个姓雷的住在哪里,难得老古董这次肯放一个帮手给我,这种时候就应该大河出马了。他把背包扔给我就跑了。看着他飞奔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曾经我也这样精力充沛过。 顺手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看来今天还得要在这个村子住一夜了。看着这个村子总觉得好像少了些什么东西,让我非常不自在。 用手机玩着游戏,眼光突然瞄到了这块石头背面,我这才发现这块石头是有字的,不仔细看的话还发现不了。上面有很大一部分都被泥遮住了,我收起手机随手捡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把粘在石头上的泥戳了,出现了一个大字。 ‘薨’ 这个字是倒着的,在泥土下面还有一截,这是一块墓碑!还是倒着的! 我本能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妈蛋,这块石墩居然是一块墓碑!干这行的多多少少都会忌讳这些东西,更何况我还是出门的人,这坐在墓碑上怎么说都不是一件好事。不过这村口怎么会有一个倒着的墓碑?这村里的人难道都不忌讳的吗?这倒着的玩意可不是那么简单。以前的人认为阴间和阳间是相反的所以倒着放东西这等于是阴间和阳间的门,有一些地方认为这些倒放的东西都是用来困住为祸一方的山鬼恶兽。把一个倒放的墓碑放在村口,也不怕犯了村里的太岁,这金笼村里的人不至于连这都不懂吧? 我的注意力还在这块墓碑的身上,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夹板”,我也没有回头,而是一门心思的想着这墓碑。 过了几分钟,身后叫“夹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发现那个人是对着我这个方向叫的。而且这个声音还很熟悉。。。 我猛的回头,果然是大河那小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越过了那个村子,跑到村子右后方的悬崖边上去了。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我们隔了四五百米的距离也看不清楚。看身形应该是个瘦小的男人,或者强壮的女人。 随着他招手的动作那‘夹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才反应过来那压根就不是夹板而是。 “小老板。” 妈蛋,回去一定要让这小子去考过普通话一甲。 我郁闷的拿起大河的背包斜挎在肩上向他走去。山里全是泥路大概是刚下了暴雨,我才走了几步鞋子上就全粘上了泥土,增加了好些重量。而且这泥路特滑,一个不注意就摔得个四脚朝天。当我到了大河他们那里的时候我已经摔倒了六,七,八、九次,我全身上下湿漉漉的粘满了泥土。身上各个关节都疼得要命。 我看见大河笑嘻嘻的朝我走过来。 “小老板,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说人是女娲用泥造的了。” “滚犊子,你他娘的才是泥巴。” 我一把将他的大背包扔过去。要不是因为这个背包弄得我重心不稳,我也不会摔得这么惨。 这时我注意到了大河身后的那个人。个子不高,四十岁的样子,皮肤是和泥巴一样的黄色,脸上却有和年龄不符的很深的皱纹。大山里的人都是这样的没日没夜的干活就为了一家人的口粮,老得也比一般人快。 看见我的目光在那村里人的身上,大河给我解释道。“小老板,这个是阿贵,他知道那个姓雷的住在哪。” 那个阿贵对着我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洁白的牙齿,真不知道这山里的人是用什么刷牙的。 我也对他笑了一下,就让那个阿贵在前面带路。我把身上全是黄泥的外套脱了下来,只剩下一件白色的背心。 大河给了我一双旧的水桶靴,是专门在下雨天穿的那种。这种靴子可以防滑防水最关键的是它不会粘泥巴。而且这双靴子看上去很旧了应该是去村里农民家买的。现在我好像能理解老古董为什么要在那么多手下中选择大河了。 我把所有东西都给大河背着自己轻装上阵,做出一副大老板的样子,虽然大河背了两个登山包却一点也没有落下,我是真的想知道他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 “两位老板找那个姓雷的是干什么。” 走在前面的阿贵回过头来,用夹杂着浓厚乡音的普通话问我们。语气中对那个姓雷的颇有不削。大河一声不吭的跟在我后面,我也闲得无聊就无所谓的说了一句 “怎么听你在口气好像不太待见他。” 他放慢了脚步和我并排着行走。随后轻笑了声道。 “我哪敢啊,当初他到村的时候连村长都出村去迎接那排场真是,我哪敢对他有什么意见。” “怎么,他不是你们村里的人。” “当然不是,我们村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人。” “他怎么了?” 阿贵告诉我那个人是二十年到他们村子里的,当时在村里引起很大的轰动。毕竟这样的小山村没有什么特别的风景,平时一年到头也没有什么外人来观光游玩什么的。而且最重要的是,当时人群中除了看热闹的村民,连村中所有的村委都去迎接那个姓雷的。 当时他们都以为是上边给派了什么干部过来视察工作。结果他就在村委会住了几天,然后就在村子后边占了别人家的田地建了一个瓦房子,正是阿贵的地。 听到这里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阿贵这么不待见姓雷的,那时候的地可不比现在,一家人的吃穿都靠的这几亩地,平白无故的损失了一块地,搁谁身上那也受不了。 阿贵当然不会就这样算了。他去找姓雷的理论,可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大门一关任你是谁也奈何不了他的,阿贵没有办法就去找村长。村长只是说了一句。“这个人大有来头,如果惹恼了他们咱这一个村子都不够陪葬的。” 当时村长就给了他几张粮票让他就这么算了。 我问阿贵知不知道那个人的全名。他说他也不知道。那人和村里的人根本就不交流。而且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山头上也没有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阿贵说话的这段时间里,我们穿过了几个田埂又转了一个弯,阿贵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前方说:“夏老板,他家就在前面,你们自己去吧。” 我顺着他的手看去,一个很小很破旧的瓦房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知道阿贵现在肯定还记恨这他,就不勉强他,道过谢又拿了几张毛爷爷他才离开。 雷疯子 正打算走,大河突然拦住了我,一脸惨白的说他在村里遇到了怪事。我看着他一脸无语,感情他刚才不说话是在想其他的,我还当他是在别人面前给我面子配合我演戏,我到想知道是什么能把他吓成这样。 大河说他进到到村里的时候转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一个人,虽然看不到人但总是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说话声,然而他从村头找到村尾一个人影都没看到,那种声音却越来越明显,仔细听就好像是在他身边说话一样。这时他开始慌了,以为自己撞邪了转身就跑。结果跑得太急又不看路正好和迎面走来的阿贵撞个正着。大河一看到有活人比看到毛爷爷还高兴,对着阿贵就是胡乱的问一通,也得亏阿贵听得懂。阿贵只告诉他这村里的人没个大事都是不出门的,现在自然是看不到人。 大河对阿贵说了他的目的还想买两双能穿的雨靴,阿贵很爽快的答应了,然后就带着他到了自己家,阿贵让他在外面等然后只把门开了一条缝只能够他一个人挤进去然后立马就关了,就像怕被别人看见里面似的。大河心里当时就犯了嘀咕,难不成里面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偏偏他又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他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把门轻轻的开了一条细缝能够看到里面,这一看用大河的话来说就是整个人都不好了,屋子里面一览无遗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没有桌椅甚至连房间都没有。而屋子的中间却倒放着一具木质棺材。就在这时,从棺材后面爬出了一个人,正是阿贵。他吓到赶紧后退了几步,这时阿贵已经出来了。大河心想,这是在他的地盘万一打草惊蛇了吃亏的只会是我们,于是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先找到我再说。 说完之后,大河看着我说:“小老板,现在越想越觉得阿贵不对劲,他当时就好像是突然出现在我面前的一样。而且他说他们没事不会出门,那说明他当时是有事要出门的,为什么我一说我的目的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他肯定就是奔着我们来的,为的就是把我们引到这里来然后一网打尽,再把我们生煎活剥了。”他说得越来越起劲,最后哀怨的看了我一眼说:“小老板,我现在辞职还来得及吗?” 我没有听进他说的什么,而是死死地盯着他的雨鞋,然后抬头惊恐的看着他说:“为什么你拿回来的雨靴是用纸糊的!” 大河听完之后吓得跳了起来,然后用力蹬脚想把雨靴蹬下去,边蹬边骂:“这缺德的鳖孙居然卖给我死人用的东西.......” 看着他这副恨不得去找阿贵同归于尽的样子我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河看我这个样子先是楞了一下然后低头去看自己的雨靴,发现是用正经的塑料做的,才知道被我骗了,然后死死地瞪着我一副恨不得把我吃了的表情。在他对我动手之前我连忙笑着赔罪郑重承诺没有下次,他才收回了那副表情。 然后我就给他解释,他在村里听到的说话的声音应该是从地下传出来的,这个金笼村的地下说不定也有一个村子,或者说地下的才是真正的金笼村,而地上的不过是用来掩人耳目,国外也有不少这种地下村庄存在。而棺材可能和村子的习俗有关,在河南一带就有一些地方的习俗就是将棺材放在家中,而像金笼村这样长期封闭的村子有一些奇怪的习俗也不足为奇。至于阿贵也有可能他当时是刚办完事回来正好撞见而已。 我一说完,大河虽然还有些疑问,但还是选择相信我说的。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村口倒着的墓碑,这只是我的猜测,这个村子很有可能是灵媒村,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倒着的,这样的村子正是联通阴阳两界的介质。我相信玄学,但我不相信有阴界的存在,这个村子更大的可能是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我和大河来到那瓦房的面前,我发现它比我相像中更破,房子已经坍塌了一角,四周也是长满了各种杂草。我都忍不住怀疑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虚掩着,露出一条黑洞洞的缝隙,我看着大河给他挤了个眼色示意让他去敲门。大河装作没看到的样子动都不动,我刚想爆粗口就听见了‘吱呀’的一声。 是开门的声音,我转过头看见大门已经打开了。一个身穿黄色衬衫的中年***在门口看着我们,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他头发有点长而且乱糟糟就像个疯子,我看见他脚下穿着雨靴好像是要出门的样子。 我盯着他,他盯着我。 然后叹了一口气像自言自语一般的小声说了一句:“你们终于来了,进来吧。” 他说完就走进房里了。 大河看见我,指了指那一扇门说:“我们要进去吗。” “当然去,经书就在里面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回大唐吧。” 我走了进去发现大河还站在外面一动不动,我让你进来,可他站在门口一副打死都不进的表情,妈蛋,敢情我刚白说那么多了! 房子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小柜子,并没有大河说的棺材,看来这个疯子真的和这村里的人格格不入。雷疯子面对着墙壁站在一边好像在看什么东西,我好奇的把脑袋别过去瞅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是一个很老的相框,相框四周的木块已经开裂了,里面只有两张照片,是已经泛黄的黑白照片。两张照片上都只有一个坐着的二十岁左右的面无表情的女人,坐着的姿势都是一模一样的没有一点差别,要不是因为背景不一样我都要以为这是同一张照片了。 这里之前应该是有三张照片,相框有一块空白的地方上面有撕过的痕迹,还残留着白色的纸片。 发现我在看照片,雷疯子看着我说:“你就是夏天?” 他知道我的名字!我立马提高了警惕向后退了一步。他看见我这个样子笑着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你们会来正要出去找你们,没想到你们自己就能找到这里来。” 我松了一口气,看来事前零叔是打过招呼的,这种情况也是存在的,不过也是个别和零叔关系好的。我也笑了笑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就省去了很多麻烦,你我都是明白人,只要你是有心要出手就开个价,你我都不要吃亏最好。” 雷疯子笑了一下说:“不愧是那家伙带出来的还真像他,说话都一样一样的。” 那个家伙?哪个家伙?老古董? 他认识老古董!老古董行事低调很少有人知道他,大部分人都只知道南京有个客主垄断了南京的整个古玩界。而且听雷疯子的语气还很了解他。老古董和零叔在这行里都是属于可以刷名号吃饭的人,我一直以为同时认识他们两人的只有我一个,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女朋友出轨的感觉。 我还没想通,雷疯子走到一边的柜子边上拿什么东西。倒腾了好一会,他才拿了一个红色的麻袋走了过来,他把袋子扔在桌子上,桌子发出了‘砰’的一声。 我心想难道是木雕! 雷疯子从麻袋里面拿出了一个塑料袋,然后拿出了塑料袋里面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个成年人手掌大小的木佛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和照片上看到的一样做工粗糙,即便是这样近距离看,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我也不会想到这是一个‘木造藏’。 木造藏 这个木雕外表并没有什么显眼的地方,拿在手上的分量和这样大小的木雕分量几乎无差,证明这个‘木造藏’还是完整的,里面的东西还在。我松了一口气,至少不会白来了。 我看了一眼雷疯子,而他只是惬意的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看着外面,看他的样子好像并不在乎这个木雕,看见他这个样子我突然就有一种直接抱着木雕就跑的想法。 只见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抽了一口,然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笑着说:“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这是一个什么东西,如果你要的话我可以送给你。"然后停了一下抽了一口烟又继续说:“但我出于私心还是要告诉你,这个东西就是一个信号弹,离开了我就是发放了信号,这个信号可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话你也要吗?” 我大脑死机了好久,可我显然只听进了一个字,过来好一会才说:“你确定是送,不是半卖半送?” 下一秒我就意识到糟糕,这种状态主动权完全是在这个疯子的手上,这可是大忌。以前老古董就提醒过我,有些放货的会先低价卖你一件价值不菲的古董,看上去就像是你占了一个大便宜,可是这种时候这样的古董一般都是一对的,你还没乐呵上两天就会有另一个人找上门来给你看一件古董,正是那件价值不菲的古董的另一半。几乎所有人都会魔怔了一般的想要占领这一对古董,这时的他就会给你开一个天价,远远超过了这两个古董本身的价钱,而你即便知道入套了也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买下这另一半古董。我还记得老古董之前给我说的时候,我还一本正经的说如果是我的话有一个就足够了,老古董当时不屑的看了我一眼说,那是因为你没钱。 我看了一眼手里的‘木造藏’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木造藏’没有一对的说法,也许是这里面藏的东西只有一半或者需要另一个东西才回有价值。难道他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我放下手中的木雕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摆出一副大老板的样子,曾经有人和我说过,我面无表情的时候我周围的人都会有一种喘不过气的压迫感,而我根本就没有做什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我得出的结论就是,关键看长相。 我说:“不必,你开个价,我再看它值不值。”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我和你不熟不收你的恩惠,而且我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这东西的价值我心里有数,你也不要乱抬价或者用什么损招阴我。 雷疯子看着我明显楞了一下,他的眼睛里有一丝恐惧闪过,身子微微往后仰了一点,似乎想要跑了,然而只过了几秒他就恢复了之前的样子。这些轮到我楞住了,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见到我这个样子吓到要跑的人,难道我的样子真的有这麽惨绝人寰嘛? 而雷疯子好像看出来我的困惑一般,咳嗽了一声然后说:“白送你不要,非得拿钱来买,这东西不管在黑市白市至少都炒上了八位数,还都是有价无货,你觉得现在的你能拿得出和市场上同等的价位吗?” 这话一出口我真想去撞墙了,本以为这趟遇到的是和以往一样的普通农民,带的钱都是之前预算好了的,谁知道是这样一只老狐狸,这点钱对于‘木造藏’来说是远远不够的。该死的开始就不应该想那么多,直接拿了木雕走人,后面再有个什么兄弟姐妹另一半的找上门来,直接让老古董出血不就完了。现在倒好,老古董他们这种人从来都是不存钱只存货的,在需要钱的时候就会把手里的存货转卖给下家获得资金,而老古董拥有的下家就更多了,对于他们来说有货就有钱,而这也是最安全的方法,毕竟古董是不会贬值的。可是现在这么大的数字就是老古董也要明天才能转到,而我那点羞涩的存款肯定是不够的。 我突然很想对雷疯子说,要不你还是送我吧! 我能想象到我的表情有多丰富,我只看到雷疯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摇摇头说:“小子,你欠我一个人情,下次来到时候记得还啊。” 我一楞,这是真的要送我的节奏啊!高兴的同时我还有点犹豫,我最讨厌的就是人情这种东西,因为它是永远还不清的。所以我做人的唯一一个准则就是,宁愿别人欠我,我也不会去欠别人。 雷疯子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样缓缓地起身往屋门口走去,边走边说:“放心吧,没那么严重,或许下次见面你还要我这个老家伙帮你呢。” “你怎么就认定我会来找你。” “小子,你相信命运吗?”他在门口停了下来,背对着我抬头看着灰色的天,“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这弄人的命。”然后就径直的走了出去,消失在了我的杂草里,只留下我和大河两人。 我和大河对视了一眼,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但我知道我是在心思害怕着,我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我害怕我以后的人生真的会和他说的一样,我或许不应该得到这个‘木造藏’,然而当我看着桌上的那一尊木佛,那一瞬间从未有过的占有欲涌上我的心头,我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我一个人的东西,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东西。’ 我使劲遥头,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去,大河这时终于进来了,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然后说:“小老板,你现在就是我前进的灯塔,我要努力向你靠近。” 我白了他一眼,这小子难不成还以为这木佛是被我忽悠来的?我也懒得和他解释,让他赶紧收好木佛,趁天还没黑就离开这里,我可不想在这里过夜。 我走出屋外,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突然瞄到了不远处的坡上有一个奇形怪状的像房子的石堆,突然很想去见识一下这个石堆,就径直的走了过去。 走近后我看清了它的真面目,那是用许多巨大的石块砌成的有八个角的盒子,近看有点像八音盒。这些石头大概都有两米长。石头上有一些阴文因为风化的原因已经辨不清是写的什么,这些石头明显已经有些年头了,但是奇怪的是上面只有一些泥土却没有青苔更没有长草。 我绕着石头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个一米高的洞,我掏出了口袋里的打火机打燃伸了进去,里面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大河说的铺在中间的门,我蹲着挤了进去,一进去我就一种久违的违和感,仔细一感觉却又发现不了什么。里面的空间比从外面看上去要大了许多,而且地面也是用巨石铺的,这个石盒子外面虽然是八方形的而里面却是圆形的,而且石头里面的那一面还是白色的,石头上面有一些文字,我看了一眼发现这不是中国古代的文字有点像西域文字。我就纳闷了这里怎么会出现西域文字,我并不懂这种古代的西域文字看了几眼便放弃了,又数了一下石头的块数,加上顶一共八十一块,九九八十一,脑中突然出现一种熟悉的感觉然而立马就消失了。 此时我突然知道了我的那股违和感是从何而来的了,这里面居然没有一根杂草。正常的情况下荒废了的房屋建筑只要有一年没有住人就会长满杂草,这石盒子看风化程度少说也有好几百年了,这么长的时间就是长出两棵参天大树也不奇怪,怎么会连一棵草都不长? 等等,树?对了,这个村子给我的违和感,这里居然没有一棵树!不仅如此,这里除了人之外就只有草,根本就没看到过其他生物。 我看着这些石头,难道是因为这些石头? 我转过身看见洞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影子。外面有人!我下意识的大叫了一声:“谁。” 那影子瞬间消失了,难道是大河?不可能,如果是他在我出声的时候他一定会回答我而不是跑。下一秒我立马冲了出去,外面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杂草和另一边的悬崖,杂草太短显然不可能藏人,悬崖! 我走过去,悬崖下面什么也没有只是一片平坦的坡道和一些碎石。奇怪,难道那个人长翅膀飞了不成。我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看天空。很快我发现我想多了,因为天上只有白云。 难道那影子是这山里的野兽?突然有人在后面猛的推了我一下,我一个重心不稳就这么滚了下去。妈蛋,这是悬崖啊!是哪个龟孙推的,我还没骂完,后脑勺就撞上了一块石头,只感觉眼前一黑,顿时就失去了知觉。 意外的开始 我是被一个人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天上挂着一轮圆月,看着月亮的位置应该已经是半夜十一点左右了。感觉头发都是黏黏糊糊的肯定流了不少血,动了动手脚虽然很痛但是幸好没有骨折。 借着月光我依稀的能看清叫醒我的那个人,他蹲在我的身侧,能看得出他的头发有点花白应该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这深更半夜的荒郊野外怎么会有人?突然想起老古董之前说过的这里有好几拨盗墓贼,呵呵,应该不会怎么巧就被我撞上了吧,我宁愿相信他是出来上厕所然后迷路了。 “嘿,你哪来的?” 他咧开嘴一脸奸诈的对我笑着,好像我和他很熟一样,我说我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你信吗?说实话我是真不想回答,我现在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呼吸都很费力。 我还在想该怎么回答,就从另一边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黑老三,你他妈的死哪去了。” 这里还有其他人,我去,黑老三?难道是叫他?我向声音传出的方向望去,看见了一个亮光。 我看着他无奈的摇摇头,站起来叫了一声:“这儿。” 叫完之后,那个亮光向这个方向快速的移动过来,走进了我才看清那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壮汉,顶着一个光头,满脸横肉,应该说是肌肉,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他一跑过来就对着这个人说:“黑老三,你他娘的怎么跑这儿来了,师爷发了疯的到处找你呢。” 我扶着旁边的一块石头站了起来,手脚虽然没有骨折但是这擦伤却是不容忽视,这一动扯到伤口,痛得我直吸冷气。大汉听到了响动,把火把对着我一照,火焰的高温一靠近我伤口就像被泼了辣椒水似的刺痛。 “哟,这他娘还有个小子呀,黑老三,他丫原来躲在这开荤呢。” 大汉看着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时黑老三上前一步把火把从我身旁拿开,那种刺痛的灼热感才渐渐消失。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他是掌灯的,天太黑不小心摔了一跤。” 掌灯!听到这两个字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之前听老古董说过,盗墓也是有门派之分的,分为南派和北派。南派称掏沙,北派称倒斗,此外南北两派的做事风格也大不相同。古董店里有一个常客就是北派的倒爷,他就和我提到过北派特产的掌灯人。 掌灯人是在进墓之前由一个人提一盏煤油灯在前面开路,掌灯人主要是参谋,因为以前的倒斗的人大字不识一个,进到一个墓里根本不知道里面最值钱的东西是什么,这时候就需要一个识货的人在中间拣货,分出哪些东西值钱哪些是路摊货,甚至后来连团伙的拿出来的明器怎么来分都由掌灯人过手。老时候的掌灯人都是些风云人物,而发展到现在的掌灯人已经变成了炮灰,现在的掌灯人下场要么是被墓里的机关弄死要么是被扔在墓里最终被饿死,能活着出来的那几乎是没有。他们真的是来倒斗的! 那大汉看着我,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然后对着黑老三说:“真有你的,还真让你找到掌灯的了。” 废话,我一大好青年有房有车还算是个富二代。吃饱了撑的没事干,跑到这连移动卫星都覆盖不了的穷乡僻壤给你们掌灯。 靠,扯蛋,谁他娘的要给你们掌灯。我刚想反驳他,黑老三突然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用力捏了一下我的肩膀,他的力气很大,这样一捏疼得我倒吸一口凉气,硬生生把话给憋了回去。然后他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对我说:“想活下去就听我的。” 然后又对大汉说:“说能找到就能找到,先回去给他上点药,这时辰马上就要到了,错过了这次就要再等一周了。” 大汉马上收了笑,呸了一声说:“他娘的这次要再进不去,这票我就撂手不干了。” 黑老三说:“范同,上次是咱准备得不充分,这次多了两个帮手,要还进不去,我们这伙人也别再吃这碗饭了,趁早洗手回去种田算了。” 饭桶?我差点就要笑了出来,这不会是他的名字吧,这爹和儿子得有多大的仇啊。 饭桶看着我然后问我的名字,我说我叫夏炎。我还是留了个心眼说个假名字,之前老古董说过这几拨人中有他的仇家,我必须要小心一点,如果正好是这批的话,那我落在他们手上还不得被分尸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再说我不是掌灯人,那只会让我的境地更不利,现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下斗,想起来还有点莫名的兴奋。 说着他们就带着我往一个方向走,应该是去他们的营地,听刚才的对话,他们像是在这里待了有几天了。这是常事,还有些盗墓贼为了盗一座墓,甚至在墓上建房然后住下的都有。 不一会就到了他们的营地,是在一个山脚下,这里有两顶帐篷,我才发现除了他们两人之外还有三个人。那三人围在一堆篝火旁,有一个靠在石头上闭目养神的五十多岁的大爷,一个正在坐在石头上整理背包还有一个在篝火旁煮东西,这两个人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那个煮东西的年轻人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纯白的围巾,虽然晚上是挺冷的,但还不至于用上围巾,这家伙不是有病吧。 饭桶用他的大嗓门对那个大爷说:“师爷,我们回来了。” 原来这个老家伙就是这次的发起人,师爷缓缓的睁开眼,斜视了我们一眼,最后目光停在了我的身上,冷冷的问:“他是谁。” 饭桶拍拍我的肩膀笑嘻嘻的说:“掌灯的。” 他睁开眼睛上下打量着我一番,然后又闭上眼了,压根就不打算理我。 饭桶扶着我到其中一个帐篷里去处理伤口,他告诉我师爷是这次的头,整理背包的那个年轻人叫李辉是和师爷一起来的,他们两个是应该互相认识。最开始的时候是只有黑老三、师爷、李辉和他四个人,但是他们这次要倒的斗和以前不一样,只有在特定的时间才能进去,否则就会出出不来。他们第一次错过了那个时间,然后他们就商量再多找两个人来,那个戴围巾的年轻人叫卫楚,就是师爷后来找来的,然后黑老三说这次不同以往,还得找一个掌灯人才行,而这个掌灯人就是我。听到这里,我就觉得黑老三一定不对劲,他既然之前就说要找个掌灯的,肯定事先就联系好了,而我是突然出现在这个地方,他肯定知道我不是他找的掌灯人,可是他为什么不说出来,他把我骗进去对他们或者我都没有好处。难不成是他一直没有找到掌灯的觉得有失他的面子,所以胡乱抓了一个就说是他找来的掌灯人。 这时饭桶从旁边的一个角落里翻出了一瓶蓝药水,直接一瓶就倒在我身上,瞬间我就闻到一股说不出来的异味,然后我的身上瞬间就变成了蓝色的,头上的伤口是最严重的,好在已经不流血了就随意的包扎了一下,然后又找了一件黑色的外套给我。 我刚穿上就有一个人走了进来,是李辉。他进来就板着块脸说:“师爷让你们快点收拾,要出发了。” 饭桶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扔给了我一个背包,我看都没看就直接背上了。我们一出去,黑老三就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煤油灯,我一把拿过来,然后瞪了他一眼。他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说:“放心,我不会害你。” 我呸,我心想,你要是不害我怎么让我来掌灯。 所有人都已经整装待发,我看见他们把另外一顶帐篷掀了,原来这顶帐篷后面的悬崖边上有一个盗洞,现在这么黑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盗洞 我走到篝火旁才刚把煤油灯点燃,就听见盗洞那边的师爷在说:“掌灯的,走前面。” 妈蛋,果然是让老子来当炮灰的。我提着煤油灯到了盗洞的位置,那是一个斜向下的洞,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反正横竖也是一死,拼了。只要到了放明器的耳室,就趁他们不注意溜出来就行了,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放着明器不要追出来。我提着灯一猫腰就进去了,我进去后他们也都挨个的进来了。先是卫楚然后是黑老三、师爷、李辉最后是饭桶。 这盗洞打得刚好供一人行走而且足够高,虽然我要弯着腰才能前进,但是比起在电影上看的爬盗洞好了不知道多少。走着走着突然觉得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仔细一想,我他娘的居然把大河忘了,这小子虽然干事利索,但这次是他第一次跟我出来,我不在了他不会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吧。 想着就走到了盗洞的尽头,一个小洞出现在我的面前,周围还有一些散乱的青色墓砖。看来这后面就是古墓了,过了这个洞每走一步我都要万分小心,我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我求老古董带我去倒斗他死活都不同意甚至为了断了我这个念头连自己都不去倒斗了。这玩意果然不是我这样的凡人能干的。 全身都在往外冒冷汗,汗水沾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痛。 师爷大概是见我半天没有动有点不耐烦了,忙催促着我快点。我转过头,看见他们都挨个的站在我后面。 靠,你们这群禽兽都躲在小爷后边,让小爷给你们挡箭,我他娘的又不是母鸡,老子鄙视你们。 这个洞很小,我只能爬进去。这个洞的后面是一条甬道,进去之后我就站着不敢乱动,但是还是感觉到阴风阵阵下意识的拉紧了外套,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吹灯?我他娘的为什么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 紧接着卫楚就进来了,他没有注意到我,也没有去帮其他人,而是去观察甬道两旁的壁画。壁画大多是记录墓主人的生平,我本来就对古物有天生的敏感细胞,看他随便走都没事,也跟着去打量这些壁画。壁画上的都是仕女一个男的都没有,这些仕女有跳舞的演奏的,看上去是一场盛宴,壁画的颜色还很鲜艳,这个墓主人应该是个女的而且地位不一般,有可能是当时的什么夫人公主之类的。这些仕女穿的衣服都是襦裙,流行与南北朝到唐朝时期,这座古墓的墓主人应该就是那时的人。 我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的欣赏到这些保存完好鲜艳的壁画,看到正入神,突然觉得有人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本来在古墓里的这种环境已经够让人压抑了,这冷不丁防突然被不明物体抓住了脚。脑子里自动的冒出了生化危机、行尸走肉的画面。还没等我大叫,脚下就传来一个非常欠揍的声音。 “帮我一下,卡住了。” 靠,饭桶的声音!我向下看去,果然是饭桶,他一半的身子已经出来了但是肚子下面的那一半却在盗洞里。 我发誓我恨不得直接把煤油矿灯扣在他的头上,真想对着他的脑袋来一脚,虽然如此,但是看到他的贱笑又不忍心下脚。 我一手拿着灯一手去拉饭桶,丫的,他们打盗洞的时候就不会 考虑一下最宽腰围吗!拉了半天他居然动都没动一下,其他人也都自顾自的也不来帮我。靠,我直接摔开饭桶的手,也不顾有没有什么机关陷阱对着饭桶旁边的青砖就是一脚,那青砖就哗哗的倒了一大片。饭桶立马就爬出来了。一出来就破骂这破洞才几天还缩水了,之前过的时候还很富裕,现在居然卡住了。 我愣住了,我的脚有这么利害!这修墓用的青砖我居然一脚就踢倒了。饭桶看了一眼那个扩大了一倍的洞,又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我的脚。 “小兄弟,看不出来你会无影脚,难怪敢来掌灯。” 我无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索性就不回答,就打算提着灯继续看画。然而师爷去并没有看画的意思,催促着我们赶紧走,说什么时间快到了。 然后看着我,那双眼睛就是在告诉我让我走前面。没办法,谁让我是这个团队里最没有资格说话的人,收拾收拾心情,就往他们给我指的方向走。 盗墓贼的信 走了没多久,前面出现了一整块石头拦住了我的去路,我把灯凑上去,这是一整块汉白玉上面平滑光整什么也没有。我知道这后面都是些要命的机关,说不定我一碰就会从哪个旮旯射出几支毒箭来。我转过身看着他们,示意这事我可干不了。 卫楚一直跟在我后面,见我转过身,他扯了扯脖子上的围巾挡住自己的脸。然后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两枚发着寒光的黑色的奇特圆环帶在右手的指尖上。然后再去摸石门。看见那圆环我楞了一下,突然想起之前老古董提到过的搬山指,老古董说搬山指是寻龙探穴、破除机关的盗墓神器,和摸金符、发丘印、卸岭甲一样都是不可替代的神物,不过搬山派可没有摸金派那么长命,他和卸岭派一样只在历史中存在了短短几百年就消失了。搬山派和卸岭派的消失很耐人寻味,据说当时的搬山派在很长一段时间活动是最频繁的,可是没过多久搬山派就突然没有动静了,连带着卸岭派也消失了。 我看着卫楚手指上的两个环,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搬山指!这家伙居然有这种连老古董都眼红的东西。 他把石门摸了一遍又敲了两下,然后转身说:“是断龙石,里面有东西。” 东西?所有人都安静就下来看着卫楚,我虽然不知道这‘东西’指的是什么但也察觉到了不得劲。师爷倒没有多惊讶只是盯着卫楚冷冷的说:“现在怎么办。” 卫楚想都没想就说:“打盗洞,越过这道封石。” 师爷看了李辉一眼,然后李辉就上前一步在封石的左下角选了一个位置,将上面的青砖卸了下来扔在一边。露出了一个半径为一米的土层,然后取下了背包上的小铲子直接上手就干。我记得他们好像总共就带了一把铲子,这是打算要李辉一个人干吗?要越过这道断龙石打盗洞,这可是是个小工程。最后他们还真的就坐了下来,就李辉拿着铲子在那里倒腾了起来,不一会甬道了就回荡着挖土的声音,敢情这李辉是专门来打洞的。我突然想到了鼹鼠的故事。 趁这会功夫我把煤油灯放在地上,把背包里的压缩饼干拿了出来,虽然不喜欢压缩饼干的味道,但已经大半天没有进食还是吃了下去。吃完后顺便看了一下封石那里的情况,那里已经看不见李辉了,只有一个黑乎乎的的洞,从洞里传出‘沙沙’的声音,不时有泥土从里面被抛出来,看样子盗洞已经打了不少,不由得佩服起李辉打盗洞的能力,看了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而一边的卫楚正枕着双臂靠在墙壁上闭目养神,我盯着他的脸看了很久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第一眼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有一种熟悉感,可一直都没有想起来。我的记忆力很好,算得上是过目不忘。按理说如果真的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应该早就想起来了。可我大脑的记忆里根本就没有出现过这个人。 这时,卫楚突然张开眼睛正好发现我在看他,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和我一对视,我突然有一种被扒光了衣服暴露在他眼底的感觉,我发誓从来没有这么尴尬过。就像费尽千辛万苦才追到的女神,可是当看见她亲妈的那一刻,只能默默地叫一声‘班主任好’。 我赶紧收回目光,就看见对面的黑老三背对着我蹲在壁画下,拿着手电筒好像在观察什么东西。我提着煤油灯好奇的朝他走去,当我走到他后面时他居然都没有发现,只一个劲的低着头盯着墙角。 他在看什么?居然这么入神。这更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也在他的旁边蹲了下来,朝他手电照着的地方看去。手电照的地方是壁画上一个石像左脚的左边,那里有一块巴掌大的凹陷的四边形,并不明显,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里面还刻了一些字,但是雕工很拙劣,像是胡乱的涂鸦。这些字之前肯定是没有的。很明显是后来的人刻上的。 我又仔细的观察了那四边形里面的字,竟然和之前在金笼村的石块堆看到的是一类的字,虽然之前因为工作的需要学过古代的几种文字,但是这种文字我却是一点也看不懂。 这些字看起来像是用匕首之类的利刃匆忙刻上的,和这座墓的修建年代不符,这些字应该是后来的人刻上的。看来这墓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那这里面基本上就没什么值钱的明器了。 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黑老三,他表情很凝重,眉头微皱,目光直直的盯着那些字,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武侠片里快要走火入魔的人一样,不会是接受不了事实一口气上不来脑梗塞了吧?我赶紧摇了摇他,想让他回神,倒不是真的怕他脑梗塞了,而是看他的样子像是看懂了那上面的字,我就想知道这到底写的什么。 黑老三回过神来,看了我一眼,瞬间就恢复了之前见他的那幅嬉皮笑脸的样子,和刚才相比安全的两个人。靠,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川剧变脸。 我也不管他,只想知道这些字是什么意思,就指着这些我不认识的字直接问他:“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黑老三也没有卖关子,直接就告诉我说:“这应该算是一封信。” “信?给谁的?” 黑老三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看着我说:“你觉得有事没事就往古墓里钻的会是什么人!” “盗墓贼。” “不错,这是古代的盗墓贼留给另一个盗墓贼的信。” 留给另一个盗墓贼?这些人来倒洞还要写封信?难道这以前的人连盗墓这种事情都还要有感而发赋诗一首,顺便再告诉后来的人这个墓里有什么东西,什么被我们拿走了还留下了什么,那后面的人还不得气死了。我刚想问黑来三这些字是什么意思,他突然眉头一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从封石的另一边就传来了‘轰’的一声。 是盗洞挖好了,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手中提着的煤油矿灯,提手和煤油灯之间连接的铁环发出了‘吱吱吱’的声音,以此宣泄我内心的不满,但是显然是不管用的。下一秒就听到了师爷那特有的冷冷的口气:“掌灯的,走前面。” 我慢悠悠的提前灯走到盗洞的前面,这个洞比之前进来的那个盗洞小了不少,我趴在洞口习惯性的看了一眼洞壁,居然用的是鳞铲。 鳞铲算是盗洞里最复杂也是最坚固最耗时的盗洞,因为洞壁想鱼的鳞片一样而得名。想不到这个李辉打盗洞这么厉害,这么快的时间就能打出这么长的鳞铲,之前真是小看他了。这个盗洞对于身高一米八的我来说太矮了,我只能爬进去,但是提着一盏煤油灯动作显得非常笨拙。 “啊~” 上半身才刚进去,就从洞的另一边就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听得人毛骨悚然。 是李辉在叫,他怎么了?下一秒我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另一边快速的爬了过来,还发出了恐怖的‘丝,丝,丝’的声音,我趴在洞里根本就来不及后退,而且那东西爬行的速度非常快,下一秒我就已经看见他灵活的转过那几乎90o的大弯就要和我撞上了。 在这种洞里面我根本就不可能后退,就在快要和他面对面撞上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脚下有一股很大的力量把我半截身子拉出了盗洞,我还没反应过来腰上又是一股蛮力把我整个人从洞里拎了出来,这几乎就是在一秒内完成,我都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坐在了地砖上。 靠,哪个杀千刀的把小爷当小鸡一样的拎,我一抬头就看见了卫楚那张冷不丁的脸,一看到他的那双说不清楚的眼睛就不自觉的脚底发凉,赶紧收回目光看着地板。 “李辉,你他娘的发什么疯?”是师爷的声音! 我转过头去,从盗洞里爬出来的竟然是李辉那个家伙,他的眼睛和嘴巴都睁得很大,脸上的表情很恐惧,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全身还一直在打哆嗦。 过了好一会他才指着封石哆哆嗦嗦的说:“这,这,这后,后面有,有具尸,尸,尸体。” 第一具尸体 李辉一说完,饭桶直接上去往他的脸上就是一巴掌,破口骂道:“少他娘的大惊小怪的,这什么地方,一个人死人也嚷嚷,你他娘的见的死人还少吗!” 李辉一只手捂着右脸,那一下着实不轻,右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连我都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虽然我也觉得他有点小题大做了。这一巴掌让他终于冷静了下来,表情也渐渐恢复正常的样子。讪讪的道:“那不是古代的尸体,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吸了一口气才接着说:“是现代人的尸体。” 师爷上前一把揪住李辉的衣领大吼道:“你说里面有现代人的尸体!” 李辉点了一下头,然后马上又猛的摇头说:“不,不,是穿着现代人衣服的古代人 。” 这句话一说出口,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饭桶那本来凶神恶煞的脸都变得惨白,至于我,只是在心里诧异了一下,奇怪的事情见得多了就会变得很容易控制自己的心态,这些年我去的地方大多都是一些还没与世隔绝还没开发的地方,奇怪的事情一年总能遇到那么几回,我已经习惯了,更何况只是一个穿错衣服的古人。 我非常淡定的提着灯继续坐在地砖上默默地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心里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这倒是一个好机会,说不定他们会就此收工回家了。 可是下一秒洞口就出现了一个黑影然后又立马消失了。 有人进去了!是谁? 我四周看了个遍确定少了一个人的影子,这个人就是卫楚。靠!这小子是属什么的居然钻得这么速度。 师爷和黑老三都爬在洞口开着电灯往里面照,然后传来了师爷那冷冷的声音,但不是对我们说的,而是同样爬在洞口的黑老三说的。 “他进去了!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进去。” 黑老三道:“都走到这里了怎么可能再回去,那位少爷在这,我们要慢了一步可就什么都没有了,管他里面有什么,是骡子是马都牵出来溜溜。” 后来他们还说了几句话,但是太小声了我压根就听不清楚。 他们的最后一句话是师爷说的而且确定是对我说的。 “掌灯的,走前面。” 我在内心咆哮着,我好歹也是夏家的小老板,在南京也是小有名气的人物,现在却只能干笑笑。我慢悠悠的走到洞口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直接一头就钻了进去,里面的空间比从洞口看进去要大一点,这也是鳞铲的一个特点。我弓着背在里面爬,爬了一段距离后他们才钻了进来。 我往后看了一眼,跟在我后面的是竟然是饭桶,我暗笑,他也不怕像上次一样的卡在洞里面。 说来,爬盗洞我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小空间里往前爬的确不容易,加上膝盖有伤全身的重力又都压在膝盖上,感觉膝盖以下的部位都痛得麻痹了。 转过了那几乎垂直的弯,就看见了手电筒发出的亮光。 我加快了爬行的速度,不一会就看见了出口,立马就钻了出去。 这里是一个不大的石室,周围并没有其它的甬道,这是一个密封的石室,但是里面却空无一物。 我一出来就看见卫楚背对着我低着头看着地上,我好奇的走过去。当我第一眼看到那东西的时候,我浑身都凉了,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李辉会突然大叫,因为我现在的想法也是马上离开这个地方。 地上躺着的是一具四肢极其扭曲的干尸,这样程度的干史至少要几百年才能形成。尸体全身发黑身上周围的地上都有一些黑色的类似于泥巴一类的东西,脸上和手上都是很深很深的皱纹简直就像是枯老的树皮,他的嘴和眼睛张得很大牙齿已经掉光了,这个人死的时候一定很大岁数了。但是他的身上却穿着今年的流行的新款登山装,而且还是年轻人特别钟爱的那一款。 尸体的表情已经扭曲得看不出原型,五官几乎都偏离了之前的位置,他的手之前好像还抓着什么东西,但是东西已经不见了。 幸好卫楚在旁边,要是只有我一个人看到这具尸体,我保证第一眼就吓晕过去了。 “靠,这他娘的什么东西,差点没把范爷我吓死。” 饭桶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爆了句粗口,直接往我身边靠,看来也被吓得不轻。 紧接着其它人也都出来了,每个人看到尸体就吓得不轻。特别是黑老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具尸体。所有人都出来了,但是李辉却没有跟上来,大概是真的害怕再见到这具诡异的尸体所以跑了。饭桶想回去把他揪过来,师爷阻止了他说,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卫楚蹲在地上,戴着搬山指的两根手指粘了一点地上的黑泥,然后突然很厌恶的扔在地上。淡淡的说:“暗道在尸体的下面,千万不要让皮肤碰到这些黑泥。” 这时,师爷给饭桶使了个眼色,只见饭桶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塑料袋。打开袋子,里面是一个像爪子一样的金属物,还连着一条很长的铁索。这是探尸爪,有时候棺椁中会出现有腐蚀性的有毒液体,不能直接接触到皮肤,所以英明的盗墓界前辈就发明了这么一个东西,可以直接勾住想要的东西然后拿出来。所以我说,古代的劳动人民智慧是无穷无尽的。 那爪子飞出去接着就勾住了那尸体的脖子,饭桶一用力,尸体就被拖到一边去了。而尸体的被拖走后,原来有尸体的地下出现了一个仅供一人下去的洞。 我走过去,用煤油灯往里面照。靠,这洞还是垂直的。 接着饭桶从背包里扯出了一条很长的登山索,饭桶把登山索固定在封石上然后把剩余的绳索扔进了洞里,还挤眉弄眼的对我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鄙夷的瞪了他一眼,扯着绳子就下去了。当我下降到视线和地面平行的时候,正好对上了被饭桶拉到一边的那尸体的眼睛,他那快要喷出的两只眼睛死死的瞪着我,张得奇大得快要撕裂的嘴突然微微上扬的在对我笑,还眨了一下眼睛,看得我一阵发寒,结果手一松我就大叫着这么直直的掉了下去。 掉到底的时候脚下重心不稳脑袋狠狠地撞到一块石头上,一阵巨痛传来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大球 我是一个不幸的人,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从哪里来。我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遗弃我。 但是,我也是一个幸运的人,我遇到了老古董。 他弥补了我童年没有父母的缺憾,他给了我本不属于我的一切。尽管他有时会打我骂我;尽管他会时不时的算计我,让我去人迹罕至的不毛之地帮他淘宝;尽管我几次都为此只剩下半条命。 他曾经不止一次的对我说过,对他没有意义的人,也没有活着的意义。我没有亲眼见到他杀人,但是我知道他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他的手下,朋友,同伙。 此时我像傻子一样呆呆地坐在地上回想着我的上半生,过了好一会我才缓过来,才开始考虑我现在的处境。这里之前从绳子上掉下来,脑袋也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摸了一下后脑勺虽然还很疼但是至少已经不流血了,我这已经是第二次撞到后脑勺,虽然现在没什么大事,但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比如老年痴呆什么的。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饭桶他们不知道跑哪去了,或许下来之后发现我受了重伤觉得带着我就是个累赘,就像放弃李辉一样放弃了我。我对他们这种没有救我的行为感到非常愤怒,如果不是我身体素质好要换了别人早死了。不过这样也好,我现在就可以不受他们的控制出去了,出去之后就去找大河然后带着‘木造藏’回南京,倒斗什么的我果然还是不行。我又想起我掉下来时看到的画面,那具干尸不会真的诈尸了吧?出去之后还要经过那间耳室,要我一个人去面对那具干尸,想想头皮就发麻。 然而现在最主要的问题不是干尸,而是光源。照明的东西他们只给了我煤油灯,掉下来的时候也不知滚到哪去了。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摸了半天都没有摸到。 最后实在撑不住了就先坐下来休息,然后习惯性的把手伸进外套的口袋里,一伸进去手就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这手感好像是打火机,我这时才想起这件外套不是我的,是饭桶的。 我忙把打火机掏出来打燃,打火机大概是没汽油了所以火苗很小,但是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看到煤油灯居然就在我手边,如果我在往前摸一下就能摸到了。忙把它拿起来点燃,刚点燃打火机就因为没油而灭了,不过现在我也不需要他了。看着手上给我光明的打火机的尸体,我决定把他留在这,这么大的古墓也算是厚葬它了,它也算是打火机界的第一机了。 有了煤油灯的光,周围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我打量着这个地方,这是一条甬道,而我后面是一块砖壁。但是我抬头的瞬间却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我掉下来的地方,因为我的头顶是一片墓砖,而我之前掉下来的那个暗道却不见了。我又仔细找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那个暗道的存在。 我懵圈了,难道还是有人把我搬到这里来的?谁那么闲的蛋疼把我搬来搬去的,既然要搬怎么不直接把我搬出去!很快我就发现了不对劲。这煤油灯之前是倒在地上的,如果是有人把昏迷不醒的我搬到了这里,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去理这个煤油灯,那它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现在这个煤油灯出现在我身边,就说明我从暗道上掉下来之后就一直在这里。 如果我没有动过,那么,消失的就是暗道! 我去,不会是这洞在这里待久了觉得无聊,然后难得看到一群人进来,所以就兴奋得玩起捉迷藏了吧? 呸,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早晚死在自己手里。 能让一个暗道凭空消失的只有机关,就好像电影里描写的,按一下墓砖就会出来一个暗道。把四周的墓砖挨个的摸了个遍也没有发现找到按下去的墓砖,难道这个暗道的机关在上面?我看着墓顶叹了一口气,从原路返回是行不通的了,现在也只有顺着这个甬道走下去,走一步看一步。 就去转身的瞬间,从背后突然传来了一阵‘咯吱咯吱咯吱’诡异清脆的像关节活动的声音。但是瞬间就消失了,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这种地方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却和突然打旱雷一样慎人。 我的脑海里又立马浮现了电影里木乃伊 丧尸 僵尸的影子。靠,不至于吧!第一次倒斗就遇到粽子。 我小心翼翼的扭到头向后看去,在灯光可以照到的范围内是空荡荡的一条甬道,什么也没有。 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真是自己吓自己了。可是下一秒那咯吱咯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声音传来的方向是。。。头顶!!! 我猛的抬头,而墓顶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色的大球,之前是绝对没有的。伴随着大球的扭动又传出了咯吱咯吱的恐怖的声音,然后大球就从墓顶上掉在了我的脚边,我反射的往后退了一大步。妈蛋,差一点就掉在爷头上了。 就在大球掉下来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黑色的是一件外套,而且还很眼熟。 靠,这不是上面耳室里那具干尸身上的衣服吗!这个大球不会是那具干尸吧!拿煤油灯的手不自觉的抖了起来。 偏偏那大球还跟我心有灵犀似的,我才刚像到这一层,大球就剧烈的抖动了起来,咯吱咯吱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甬道,然后那张我辈子都不愿再到的脸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还真的是那具干尸,如干枯的树皮一样的脸上那双快要爆出来的眼珠直勾勾的瞪着我,好像我欠了他什么一样。 遇到这种情况我只能跑,然而我的后面是墓砖,唯一的路还被这个大球挡住了,一步也动不了。眼看着那大球一点点的向我滚过来,我也只能干瞪着他。 大球滚到我脚边的时候,突然猛的抖了起来,然后从球里面伸出了枯木一般的手脚。 再见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骨头摩擦的声音,大球慢慢的站了起来几乎和我一样高。他身上穿着的大衣把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松松垮垮的,不像是衣服倒是有点像一个笼子。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眼前的这一幕我居然丝毫都没有感觉到恐惧,说实话我还有点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球抬起了头,那双快要爆出的眼睛就和我这么近距离的对视。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突然咧开嘴剧烈的笑了起来,发出了很沙哑的声音,露出两排漆黑的牙齿,他一把冲过来抓住我的肩膀拼命的摇晃,就像是看见了许久不见的老朋友一样。他力气很大,我用尽全力都没有挣脱出来,反而把煤油灯掉在了地上,幸好火苗没有灭。我几乎都感觉肩膀上的肉快要被扯掉了。我看见他那如干枯的树皮一样的漆黑的手,还有手腕上那剧烈跳动的血管。 这个人还没有死!!!不可能!他明明是一具几百年甚至上千年的干尸。等等,他穿的衣服,难道他不是古人而是现代人,那他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突然,他停止了手中的摇晃,目光呆滞的看着我,然后无力的向后倒去,然后在地上剧烈的抽搐。我看见他的脖子上插了一把黑色的箭,穿过了他的整个脖子,这回不管他是人是鬼都必死无疑了。与此同时我感觉左脸上有一块皮肤火辣辣的疼。 这箭是从我身后射来的,干尸之前几乎是和我重叠的,这只箭居然可以越过我直插大球的喉咙,而我只是脸上被划了一下,射这只箭的人箭术可真厉害。 我向后转头就先看见了一条白色围巾,竟然是卫楚!他不知道从哪里顺来了一副弓箭,手上还保持着射箭的动作,只是弓上已经没箭了。刚才那只箭无疑是卫楚射的。妈蛋,他不是扔下我不管了嘛,我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恨不得把他啃了,也不管是他救了我。 卫楚把手上的弓扔在地上然后朝我走过来,捡起掉在地上的煤油灯然后递给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靠,我还不是拜你们这群人渣所赐才会在这个鬼地方。 我一把抓过煤油灯,愤愤的说:“我在哪是我的自由,你管不着。” 哼,现在我们一对一怎么可能还被你威胁,你以为小爷还会继续像个地主家的小短工一样为你掌灯吗? 谁知道他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后默默地说:“进来的盗洞已经塌了,你一个人出不去的。” 我楞了一下,开始怎么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进来的那个盗洞我又不是没看到过是什么样子,现在肯定已经塌了,先不说我不会打盗洞,就是会我现在也只有十根手指和一盏灯,难不成还要我用手挖出去?那挖残了也出不去啊。 “那我们怎么出去?” 他脱口而出“找李辉,这里面只有他有这个能力可以打反盗洞出去。” “李辉?他不是跑出去了吗?” “他还没拿到这里面的东西不会跑出去的。” “什么东西?” 听到有东西,我一下就来了兴致,而他没有并回答我,而是把目光放在了我身后的干尸身上。 妈蛋,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再去看它吗。 我看着干尸说:“你知不知道他其实还没有死的?” “他那个样子和死了没什么区别。”然后看着我说:“他是被我们中的一个人害死的。” 嗯嗯,我知道,不就是你嘛。他不就是刚刚才被你一箭射死的。 谁知他又说:“不是我。” “。。。。。。” 我心想,少爷你别逗了,我都看见了你还不承认,我长得又不像那种会出卖朋友的人。后来又转念一想,你好像还不算朋友。 后来卫楚给我解释了,我才知道我真的误会他了,这个人的死和他没有关系,因为那时的他已经是个死人了。 他告诉我,之前干尸周围的那些黑泥其实是一种寄生虫的尸体分泌物,这种寄生虫在没有找到寄主的时候就会分泌很多这些像黑泥一样的东西然后成千上万的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泥潭,然后吸引生物进入‘泥潭’,这时它们就会快速的通过皮肤上的毛孔进入到身体里面。成千上万的这种寄生虫会在几秒内就吸干生物的脂肪和血液甚至脑髓,然后就会离开宿主,它们的智商很高,甚至知道为了不引起其他生物的怀疑,会在离死了的宿主很远的地方再造一个‘泥潭’。而因为血液这些东西消失得太快,尽管已经变成了一具没有思想干尸,身体的某些机能依然在运作,所以这些倒霉催的宿主还会有一段时间的行动能力。 他说,这个宿主有可能是师爷的人,他们之前也许进来过一次,后来发生了事故,可能就和这些寄生虫有关,然后就把他留在了这里。 我现在才想起,卫楚和我都是在后来加入的这个团队,所以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知道。 我看着地上的干尸,突然觉得全身都痒痒的,感觉皮肤下好像有虫子在咬我一样。我突然想到,这个倒霉蛋不会是黑老三找的那个掌灯人吧?但也不对,如果他是掌灯人,那他死了就死了,黑老三没必要再抓我来充数。 我把我的想法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做掌灯人的原因告诉了他,现在我才发现,这个团队里我最应该相信的应该是他,从某种方向来看他和我地位都一样,都是这个团队里的局外人。 卫楚想了一下说:“也许,当时只有他们两人下墓,但是后来出了意外掌灯的死了,为了不引起师爷他们的怀疑正好抓了你来蒙混过关。”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我现在甚至怀疑,最开始推我掉下悬崖的那个人也是黑老三。妈蛋,我他妈果然就不应该在荒郊野岭瞎晃。 不过这个黑老三到底是为什么要瞒着师爷他们偷偷下斗,难道是为了这斗里面的明器,可如果他有独自下斗的能力为什么还要和师爷他们合作?一个人就能得到的东西为什么还要选择和别人分?总不至于是他觉得寂寞,所以要找几个人一边倒斗一边进行技术上的交流,加深一下同行之间的感情。那他也太缺心眼了。 我把我的疑惑和猜想告诉卫楚,他盯着我看了好久才说:“不知道。”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似乎是不想让我在问什么。我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提着煤油灯跟在他后面,这时我才注意到他之前没有带任何可以照明的东西,那他是怎么走到这里的?瞎摸? 另一座墓 “我们去哪找他?” “只要我们先拿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自己就会来找我们。” “你们到底要找什么东西?” 他还是没有回答。 我又问:“那你知道这墓主人是谁吗?” 他依然没有说话。我去,不是没电了吧。。 我跟在后面看着他的背影,那一瞬间一种强烈的熟悉感涌上我的大脑。再仔细去看的时,下一秒我就全身发凉颤抖,这个背影对我来说简直不能再熟悉了。 因为这个背影,就是我自己的背影!!! 人对于自己的一切都有一种莫名的磁场。就比如你能从一堆名字中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名字,比如你对自己的样貌没有一点概念但你依然能在一堆人中找到自己。正如现在,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我的背影,但我可以确信这和我的背影一模一样,简直就是复制粘贴出来的。 我猛的倒吸一口凉气,站在原地不敢再前进一步,我仿佛看见我自己在前面走。这种情况心理素质再好的人也难免会被吓到,何况我心理素质从来就不好。 我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只觉得前面这个人很危险要离他远点,之前因为黑老三他们建立的深厚的革命友谊瞬间崩溃瓦解。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一步步的往通道边上靠。然而才刚靠上去就听到身后传来了轻微的咔擦声。机关!心里暗叫不好,还没反应过来,背后突然悬空失去了支撑,我一个重心不稳就往后倒了去。后面的墓砖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还是一个盗洞! 我欲哭无泪,真是出门没看好黄历,为什么我总是遇上这种往下掉的事。就在掉下去的瞬间,手上突然传来一股蛮力,拉住了正往下掉的我,我诧异的抬起头。是卫楚! 这一掉让我忘记刚才的事,我满怀感激望着他,就在我以为他要拉我上去的时候,他突然闷哼一声眉头一皱然后毫不犹豫的松开了手,我还没来得及思考眼前发生了什么就直勾勾的掉进了那个盗洞。更让我没想到的是,放开我的手后,卫楚居然也跳了下来。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根本就想不明白他这是要干什么。现在也没功夫去想。幸好这个洞不是垂直而是一个斜向下的洞,慌乱中我把煤油灯扔了腾出双手护住头,就在我滚得昏天黑地胆汁都要吐出来的时候,背上突然传来一阵闷痛。这是实地的感觉,已经到洞底了? 动了动手脚,还好这一次没有受伤,便用手支撑着站了起来。煤油灯刚才被我扔了掉在一边的地上,还残留着一点微弱的光。 等会,卫楚明明也跟着跳了下来,怎么半天也没有听到他掉下来的声音,往身边看了一下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的东西,莫不是他也被卡住了? 我正摸索着打算去把他也拉出来,突然感觉到背后有什么东西鬼鬼祟祟的在靠近,步伐很轻很轻,也多亏我从小耳朵就很灵敏才能听到这轻微的动静。难道是卫楚!他这是想突然跳出来吓我一跳吗?不可能,他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难道是别的什么东西? 偏偏我什么都好就眼睛的视力先天不行。这样微弱的光,别说跑我连走都得一步一步摸着墙壁慢慢的挪。对于我来说这点微弱的光真是没多大的用处。反正横竖都是一死。狠下心,一咬牙。拔腿就往前面跑。才刚跑了几步,背上的背包突然被一股力猛的往后拉,我被这股力狠狠的甩到石壁上,撞得我差点吐血,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摔倒。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色的人型影子,快速的朝我脖子伸出一只手。下一秒脖子上就传来一阵窒息的痛苦还伴随着一股腥味,感觉脖子就要被生生的折断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根本就容不得我思考,我只能拼尽我全身的力量去掰手上的那只手,但这只手的力量却出奇的大,我拼尽全力他却没有一点松动的迹象。 难道我真的就要挂在这种地方了!可我还不想死啊!我还没有买下老古董的店!我还没有当着他的面把他的古董店败光啊! 我用尽全力去掰脖子上的手,我都能清楚的感觉到我的指甲已经插进了肉里,可脖子上的力却一点都没有减弱,脑袋因为充血而麻木。我几乎以为就会这样被掐死,然而下一秒右肩上突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就像被什么猛兽生生地咬住了一般。与此同时,脖子上传来的窒息感随着意识渐渐地消失了。 当我再次睁看眼的时候,还是在这个石室里,背后是掉下来的盗洞,身边的煤油灯放在地上静静的燃烧着。我躺着地上恍惚的看着这一切,我不是被什么怪物咬住了吗?我怎么没有被吃掉? “你醒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才发现身边原来还坐着一个人,正是卫楚! 看见卫楚,我突然放心了,一个起身摸着之前被咬的右肩说:“卫楚,刚才有一个......” 我突然说不出话来,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因为我发现我的右肩根本就没有受伤!这怎么可能!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不可能会是做梦!为什么本应血肉模糊的右肩却一点事也没有? 卫楚奇怪的看着我,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用干巴巴的语言说:“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罢了。你一直都在这里吗?” 他点点头,看了我一眼说:“我下来的时候发现你昏迷了,就给你简单的检查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哦了一声,说了句谢谢。然后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种强烈窒息感仿佛还没有消失,现在我只希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场梦。。 机关墓 我拿起地上的煤油灯,打量着这间石室。居然又是一间空的!没有棺材,没有陪葬品,连块石头都没看到。如果是倒斗的这洗劫得也太厉害了,就差没把这间石室给拆了带走了。 走了没几步,前面就出现了一条墓道。卫楚回头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担心,我点点头表示我没事,他也没再说什么。 一踏进这条墓道,就感觉阴冷阴冷的,虽然多半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我还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走了没多久,前面的卫楚突然拦住了我,小声的说:“前面有光。” 光?我偏过头去,前面不远处的黑暗中真有一点幽黄的亮光,有点像快要坏掉的老式电灯泡。 我说:“有人?” 说不定是师爷他们。 “去看看。” 我一边小声的答应着,一边把煤油灯的火调到最小。如果前面真的有人的话,这样的光在那亮光的映衬下,也不会引起注意。 我们蹑手蹑脚的走到发着亮光的地方,看见地上有一个开着的手电筒,那个亮光正是这个手电筒发出,而周围并没有人。我从地上捡起手电筒,看这光的亮度应该也快没电了。这个手电筒既然还开着,应该是有人在慌乱中掉下的,这个人一定遇到了什么麻烦才会扔掉还亮着的手电筒。难道是师爷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我看了一眼卫楚,而他却侧着脑袋看着其它的地方,根本就不关心这个手电筒。我好奇的看过去,那里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我把煤油灯的火调大,一瞬间就被眼前的现象惊呆了。 甬道两边的石壁上各雕刻着一条惟妙惟肖向前腾飞的龙,我在古书上见过,这是只有皇族才能用的‘双龙开道’,不仅如此,甬道两边都还站着一排兵俑。 这些兵俑都有真人高,再加上一个底座,竟比我高出了两个头。他们身穿铠甲手拿长剑面朝前方,一副蓄势待发的样子,简直和真人一模一样,连我都心潮澎湃起来了。 就在我感概古人那精湛的手艺时,我才反应过来这根本就不是之前的那条甬道,因为这条甬道明显比之前的要宽两倍。我们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进入了另一条截然不同的甬道,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发觉!我们走的距离并不长,即使进入了另一条甬道,至少也应该看得到之间进来的甬道。我转过头看着后面,一道封石无情的堵在那,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甬道,这里似乎就是起点。 这怎么可能!如果没有甬道的话,我们怎么进来的?穿过来的吗!这不可能!一瞬间,一种恐怖的熟悉感涌上脑海。这怎么和之前我从疑冢上的密道里掉下去的情况一样,上次是掉下去后就到了另一座墓,这次穿过甬道后就到了另一座墓。 这地方到底有多少的墓,怎么随便走走都能到另一座墓去,难道这古代人连修个墓都还要找个邻居吗? 在我把煤油灯调小的那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看着卫楚,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似乎这一切他早就料到了。 我忙问他:“这怎么回事,之间的那条道呢?” 人的情绪一激动,声音就会变大,此时的甬道里都回荡着我的声音。听到自己的回音,还想说的话突然就卡在了喉咙里。 卫楚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这是一个机关墓,主墓周围有许多疑冢,这些疑冢会在外界不停运动,只有在这些疑冢运动到一定规律的时候进入,才有可能找到主墓。如果错过了时间进入就有可能一辈子迷失在这里面。看这条甬道里的摆设,我们应该离主墓不远了。” 听得我一愣一愣的,好久我才理解了他说的那些话,这个机关墓就像一个魔方一样,真正的墓就是魔方的中心,而中心周围的方块就是疑冢。这些方块一直在运动,只有在魔方拼好之后进入才能找到主墓,否则就有可能被困在里面,而且离主墓越近的疑冢规格越高。我看着眼前只有一国之主才能用的双龙道和兵俑,如果这都还只是疑冢的话,那主墓里的规格岂不是大得难以想象。 这里面葬的究竟是谁,连皇帝都只能给他当陪衬。在古代比皇帝的地位还高的,只有天了。 我想把我的疑问告诉卫楚,毕竟这些事他比我在行。而他却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把我想说的话都给憋了回去。 就在下一秒,我的右手边离我最近的一个兵俑突然猛烈的抖了起来。我猛的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尸变的前奏啊!可这哪有兵俑也尸变的!你这一堆烂泥巴不去扶墙跟着凑什么热闹! 我一看卫楚居然也皱着眉头,心下明白这回是要出大事了。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撒丫子跑啊! 接着,兵俑的肚子出现了一条裂缝,然后快速的的周围延伸。随着‘轰’的一声,整个兵俑突然碎成一块一块的散在地上,而在这些碎块的中间冒出了还有一个人。这个穿着一件黑大衣跪在地上,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表情极其痛苦,嘴张得很大,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 当我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吓了一大跳,这个人竟然是饭桶! 我看着地上的碎块,我可以确信他是从兵俑里冒出来的,他是怎么跑到兵俑里面去的? 活人俑 我实在不能理解眼前这一幕,再度确认了几次,这个人的确是饭桶没差啊!可这一千多年前的兵俑里面怎么会有一个活人?而且还是消失不久的饭桶!这家伙几个小时前还和我在一起,这么离开了这么一会他就变成一个兵俑了?在保持完整你情况下往兵俑里面塞一个活人这是不可能的。而且在密封的环境下,没有氧气这只饭桶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地上饭桶拼命的掐着自己的脖子,嘴张得很大流了一地的口水,这个样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了喉咙里。 我看着卫楚,他依然皱着眉头,表情凝重。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他都是默不关心的样,现在才进到这里就遇上了麻烦,不知道再往里面走还会有什么。 看着饭桶那痛苦样,我也懒得想那么多了,怎么说他也给了我一瓶蓝药水,不能这么干看着吧!也顾不得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就要上去帮他。才刚迈出脚还没落地,就被卫楚一把拉住了脖子往后扯,然后自己上前了。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他走到饭桶面前半跪着,然后扯了扯脖子上的白围巾挡住了半张脸,然后突然伸手猛的掐住饭桶的脖子。这一下很用力,看得我的脖子都痛起来了,饭桶剧烈的咳了起来,但只发出了很微弱的声音。咳了大概十几秒,饭桶的嘴里就吐出了一个鸡蛋那么大的光滑的石头。 卫楚在看到饭桶吐出来了石头时,皱着的眉头就松了。吐出了石头后,饭桶的表情才好了一些,但还是没缓过来。看起来好像解决了,我忙上去,从卫楚手里接过了饭桶。 饭桶渐渐的回过神来,一看到我们突然大叫:“我靠,你们怎么也在这?” 我勒个爆脾气,这什么态度,我一把扑到他身上掐着他的脖子吼道:“好你个死饭桶,你这什么态度,我们刚才可是救了你,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说,之前干嘛把我一个人扔在那洞里面,别人也就算了,枉我那么相信你,你倒好自己先跑了。” 一想到之前他们扔下我自己逃命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正好找到发泄的了。不过我这点力气在饭桶面前是不够看的,他一下就拍掉我的手说:“我他娘的是关心你们,这斗怪得很,范爷我倒斗无数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棘手的。” 按饭桶所说,我从密通掉下去后,他第一个就跳了下来,可是并没有看到我,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下来,再一看的时候连跳下来的洞都不见了,他当时就卧槽了。 这样算下来,我掉下来后机关墓动了一次,饭桶下来后动了一次,卫楚没有和师爷黑老三他们在一起机关墓至少也动了一次,才会把他们送到不同的墓去,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这机关墓就至少变动了三次。我就想知道是什么在驱动这个魔方墓,短的时间就能运转的那么快,还一转就是一千多年。 饭桶开始也很害怕,不过毕竟干这行久了虽然没有往魔方墓的层面想,但至少能猜到是机关的作用。他马上就冷静了下来,一个人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走到这里来了。 “我告诉你们,这回是全白搭了,范爷找到的墓室少数也有十几个,里面全是空的连具棺材都没有,比我这脸还干净。” 这饭桶,说着说着就要跑题了。我忙问他:“那你怎么跑到兵俑里去了?” 饭桶顿了一下。说:“我也奇了怪了,当时我就走到这里,左手突然一麻手电筒就掉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都不能动了。过了好久就听见有人在说话,身体突然就能动了,但是却感觉有什么东西跑进了喉咙里,我就拼命的掐住喉咙不让它往里面钻。然后就看到了你们,我也是才知道我在兵俑里面。” 听饭桶这意思,他是走着走着就走到兵俑里去了。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卫楚突然开口了。 “这些应该不是兵俑,而是活人俑。” “活人俑?”我和饭桶异口同声的说。 “有一种非常稀少的虫叫‘怪哉’,人如果碰到这种虫子就会全身麻木,皮肤表面还会分泌出类似于泥土的分泌物,如果这时将人高温烤干,外形就会像普通的兵俑。” “等等。”我打断了他。“怪哉虫我知道,鲁迅先生不是说了这是古代的臣子劝诫君王编出来的故事吗?说这种虫子是怨气而化要君王体恤民情什么的。” 卫楚摇摇头说“怪哉虫其实是一种只能生活在墓里的尸虫,这种虫子在找到寄主的情况下会用分泌物保护自己变成尸虫俑,外形就像一个石鸡蛋,和之前的寄生虫应该是相同的物种。” 石鸡蛋?我指着地上饭桶吐出来的石头说:“这个。” 卫楚点点头,然后说:“这个尸虫虽然已经死了,不过这个墓里一定还有其它没有寄主的尸虫,我们最好快点离开。” 我实在想不到这些外形普通的兵俑竟然都是用活人做成的!真是丧心病狂。以前听说过有活人守墓的,以为只是守墓人而已,原来还有这种做成活人俑的。 简单的收拾过后,我们就一起往里面走,饭桶的身上有不少的擦伤,幸好我把之前用过的蓝药水带着,就给他全部用上了。我把从地上捡的手电筒给了他,他从衣服口袋里掏出新的电池换上了。 墓里的人 卫楚走在前面,我和饭桶跟在后面。能够遇上饭桶其实我是很高兴的,在这个盗墓团伙里和我最合拍的就是这只饭桶了。不过我还是很庆幸第一个遇上的是卫楚,如果是我一个人的话一定走不到这里来的,大概早就被种种超乎我相像的事给吓傻了。然而我却忘了,这其中的一件事是跟他有关。 我把我来到这里的经过告诉了饭桶,当他听到机关墓的时候楞了一下,焕然大悟的说:“难怪了。” 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你来这里的时候就没遇上机关?” 我说没有,他上下打量了我一下,笑着说:“你小子运气不是一般的好啊!” “怎么说。” “小子,你知道我走到这里遇上了多少的机关吗?像本范爷这么机灵的人结果还是栽在了那个怪尸虫手里。” 饭桶告诉我,这种机关墓就像迷宫一样,从起点到终点只有一条安全的路,其余的都是死路。这些死路上布满了机关陷阱,据他所知的是没有人能够安全过来的。而且机关墓的运动是没有规则可言的,这次能从这条路进来,下次这里就已经是死路了。 听饭桶这么一说,敢情我这每次都掉得那么的机缘巧合,这条生路还就真这么被我给掉出来了!我这是把我下辈子的运气都用在这机关墓上了吗! 这时,走在旁边的饭桶突然碰了我一下,我疑惑的看着他,他眨着眼睛指着前面大概二十几米的一个活人俑示意我看。我下意识的心一惊,毕竟才知道了这些活人俑加上被饭桶这么吓了一遭,心想难不成又出什么状况了?我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个活人俑和其它的活人俑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没有什么异样,乖乖的站在那动都没动啊。我这下心里就想不明白了,难不成这饭桶只是单纯的想要吓我?他看上去也不想是这种无聊的人啊。我朝他眨了眨眼睛表示我没看出什么,然后他又指了指那个活人俑,可我的确没有看出什么来。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根筋搭错了,也不去问他到底想让我看什么,就和他一个动手一个眨眼,两个人想在演地道战似的。在离那个活人俑还有十米左右的时候,他也不指了就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我,我无奈的再仔细的看了一眼后,我才发现饭桶不是要我看活人俑而是看活人俑的后面,当我走进了才看见那个活人俑的后面其实有一团黑影,应该是有一个人蹲在那后面,这种地方能有什么人!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黑老三和师爷,然而下一秒我就否定了,因为那团黑影很小应该是一个瘦小的人,明显和他们不符。粽子!也不对,没听说过有这么猥琐的粽子,难不成这墓里还有其他人! 当时脑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下意识的就喊了起来:“有人。” 话音还没落,只见那团黑影快速的冲了出来,跑进了前面的黑暗中不见了。与此同时,前面的卫楚也一声不吭的快速的追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我都来不及反应就已经看不到他了,转过头就看见饭桶那一脸的‘天啊,你个二百五’的样,我这才明白过来,既然连饭桶都已经发现了那个人的存在,卫楚肯定也早就发现了,刚才饭桶示意我只是要告诉我那里有个人而已,我完全可以装作不知道,等靠近之后再给他来个措手不及就我们三怎么也能逮住他了,然而现在被我给搞砸了。 我满怀歉意的看着饭桶,脸上都是‘我错了’的表情,结果饭桶根本就不理会还吼了我一句:“看什么,追啊!” 下一秒我立马冲了出去,不过已经看不到卫楚的影子了,我也就纳闷了,这两个人明明连个照明的东西都没有怎么也能跑这么快!难不成都是夜猫子。直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岔路,我才停下来。这两条甬道在相反的位置看上去都差不多,墓中的地上有一层灰,可是这两条甬道的地面上并没有脚印,他们的脚印从这里开始就消失了。这怎么回事?他们不会是凭空消失了吧! 饭桶慢了我几步,现在才追上来,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小背包,很明显不是他的。 他一边跑一边说:“这家伙长得跟个娘们似的,跑起来怎么一溜烟就不见了。” 我没有去理会他的碎碎念,指着他手里的背包:“说,哪顺来的。” 饭桶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背包放在面前,一边打开一边说:“刚才发现那人的地方捡的,应该是刚那家伙落下的,他敢一个人进来肯定是有准备,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拉开了拉链,我一把凑过去,这个背包里面装的竟然都是满满的巧克力。我和饭桶对视了一眼,这难道是干粮?靠!这个人也太会享受了吧,倒斗用巧克力,这是要逼死我这个只吃压缩饼干的人啊! 饭桶从里面拿了一块出来说:“要不要来一块。” 和饭桶把里面的巧克力吃了近半才罢休,此外还在包里翻出了一张折成巴掌大的A4纸。这张纸上画的是这个墓的地图,应该是那个人把走过的地方画了下来,终点就是这个甬道,而起点是和我们进来的那个盗洞完全相反的地方。 我看着这张纸上的地图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我仔细回想了我从进疑冢到这里的情景,最后想到了金笼村的那个石头盒子,这时我才终于知道那个石盒子究竟是什么东西。 从小老古董就教过我一种特别的立体地图的识别方法,这种地图被称为'诡线’是一种很古老神秘的地图,甚至传说还和当年伏羲得到的河图有关。把普通的地图通过特有的规律再结合阴阳八卦五行天象,然后做成常见的工艺品甚至是建成一座房子。被称为诡线是因为要先将这些立体的实物转换成平面图,而这些图看上去就像一副没有规律的乱线,后世见得最多的也是这种已经是半成品的平面地图,所以才被称为‘诡线’。这种东西在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知道,真正了解的更是寥寥无几,所以经常有人把这些稀世之宝当成普通的古董贱卖,倒是便宜了想老古董这样懂货的人,我一直觉得这是他手上之所以有那么多古墓线索的一个原因。所以我说,多读书是不会错的。 而之前在金笼村的看到的那个石头盒子就是这样的一个完整的‘诡线’,应该就是这座机关墓的地图。 现在我才知道,我能来到这里压根就不是靠的什么运气,只是在见过‘诡线’后,潜意识的就往那里走而已。 我给饭桶说了后,听得他一楞一楞的,很明显是没听懂,这也难怪,这玩意我是从小就开始学结果还是被我忽略了。 饭桶说:“你是知道怎么出去了。” 我说:“不是,我看到的那个诡线是进来的地图不是出去的,对于这座机关墓来说,出去和进来的地图是不一样的。” 饭桶拍了拍手说:“说了这么多,没一句有用的。” 我看着手上的纸,发现上面有一小块不起眼地方用笔着重的画了一个三角符号,看上去是一个耳室,但是上面画了好几个耳室却只有这一个画了符号。 饭桶也注意到了这个地方,看了我一眼说:“凭我多年的经验这里面一定有好东西。” 我说:“就算有好东西也肯定被别人拿走了。” 饭桶白了我一眼说:“你傻啊,那个人画地图难道是用来做记念的?又不是来考古的,很明显他是为下次进来做准备的。如果我猜得不错,他肯定是先发现了这个耳室结果里面的东西他根本就拿不完,所以他画了这张图做了这个记号就是方便下一次能找到这个地方。” 听饭桶这么一说好像还真就是那么一回事。 红木棺床 我和饭桶最后决定去找地图上的那个耳室,饭桶表现得很兴奋不停的催促我,完全不理会我是个病号的事实,他大概是认定那个耳室里有好东西了,相反的我是没有抱多大的希望,现在的我只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我只是希望能够在那个耳室里找到离开这个墓的线索。 这条甬道比之前的那条甬道要窄一些,也没有活人俑只有一些普通的雕刻,看上去条是很正常的甬道。不知道是我的心理原因还是什么,我总觉得鼻子痒痒的好像吸进了什么东西,我问了旁边的饭桶而他并没有这种现象,我也就没有在意了。 不一会就走到了尽头,图纸上的耳室就在眼前。饭桶迫不及待的走了进去也不管有没有什么机关,我也只好跟着走了进去。 这间墓室很大,走进墓室就有一股木材的香味传来,地上有一层黑色的像碳一样的东西,就像在地上铺上了一层地毯。耳室中间有一个长八米宽四米高两米左右的用珍贵的红木做成的巨大的须弥座棺床,周面雕着无数只精致的面目狰狞的小鬼。然而棺床上面并没有棺椁,我围着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其它的陪葬品,难不成这红木棺床就是陪葬品? 棺床是用来放墓主人棺椁的,这样的棺床应该出现在主墓室怎么会出现在放陪葬品的耳室?难不成这墓主还是陪葬品了?那主墓室里放的又是什么?上面的棺椁又去哪了?就算是有人盗墓也不可能把整个棺椁给搬走吧。 这时,饭桶说了一句‘不对’然后麻利的跳上了棺床,下一秒他就保持跳上去的动作眼睛盯着脚下不动了,所谓希望多大失望就会加倍就是说的饭桶吧,我突然觉得他该不是想把这座棺床给拆了搬走吧!就我们两个人可能够呛。我的想法显然是多余的,难道是上面还有其他的东西。我也跟着爬了上去站在饭桶的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慢慢的抬起了头然后看着我。 他的脸变得惨白惨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睁大了眼睛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我吓了一大跳,我心想不至于吧?不就一个空室吗?你之前又不是没遇到过,用得着这幅样子吗跟死了女神似的。只见他伸出了他的手指,指着脚下示意我看,我低着头往脚下看去,那一看差点没把我吓晕过去。 这个棺床原来只有外面的一层是红木的,里面其实是一整块白色的玉石,中间还嵌着七根北斗七星状的青铜柱。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块白玉里面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巨人,至少得有五米,他的五官和四肢已经极度扭曲都已经变型了,整张脸都紧紧的贴在玉的表面好像马上就要跳出来了,整个看上去简直就像是这个巨人被这七根青铜柱钉在了这块白玉里,而且巨人周围的其他的地方都还有不少的正常成年人的人头,此时的我和饭桶就站在其中的两个人头上。 这不是棺床!这是一个棺椁!而且这里面躺着的还是一个巨人! 我双腿发软大脑仿佛停止了思考,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高大的人!就在这时从棺床里突然传出了一声轻微的喘息声,我发现巨人嘴上面的那片白玉突然多了一层雾气,就像是有人从里面吐了一口气后留下的。 我激动的拉着饭桶的手大声的说:“活,活,活,活的!” 我因为害怕声音都在颤抖,连外面的甬道都回荡着我的声音。 饭桶也着实是吓了一跳,不过他到底是有经验的,并不像我一样的大惊小怪,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说:“他娘的被摆了一道,快离开这里。” 说完就拉着我要往下跳,然而下一秒我们都立马缩了回来,因为在这棺床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许多密密麻麻的黑色的虫子。饭桶整张脸都变绿了,他大声的说:“是尸虫!” 尸虫!这些就是把饭桶变成活人俑的尸虫!我看着地上这些尸虫,有点像缺了两条腿的蜘蛛。这些尸虫都在往这座棺床上爬,虽然看着速度不快但要爬上来也就一两分钟的事。我和饭桶退到棺床中间,唯一的出口已经被这些尸虫占领了,只要一碰到这些虫子就会动弹不得,饭桶上次是运气好遇到我和卫楚,这回我们两个就真的是死定了。 饭桶在一边感叹到:“它们这是要瓮中捉鳖啊。” 我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你才是王八。” 饭桶一把勾住我的头,然后指了指头顶。我抬起头发现上面墓顶上面有一个倒漏斗形的洞,这个洞的设计只有在中间才能看到,难怪开始我们没有发现。 墓顶离棺床还有三米多的样子。我把煤油灯套在手腕上一把按住饭桶的肩膀把他按了下去然后踩在他的肩膀上,这样也还差一点,饭桶会意的慢慢站了起来,我上半身都轻松的钻进了洞里。这是一个有点微微向下斜的直径一米多一指的半圆形的洞,这不会是一个盗洞因为平面上还有许多零星散落的石砖。这些石砖和这座墓的墓砖是同一种砖,明显是墓主特意在这里修的一条通道,可这里怎么又会修出一条通道来? 现在根本没时间想这些,我三下五除二的爬了上去然后放下煤油灯把半个身子吊下去,下面的饭桶猛的往上一跳抓住了我的手,这一下把我扯得差点没把我给分尸了。而同时那些尸虫刚好爬上了棺床,还好这些尸虫不会飞,不然饭桶现在就是一块倒吊肉了。 饭桶这重量凭现在浑身是伤的我是拉不上来的,然而我又是一个喜欢较劲的人,越是干不了的事我非要去干,结果拉了半天竟然一点都没有上来。因为我的身体幅度太大这个洞又过小,结果导致我放在旁边的煤油灯掉了下去,这盏英勇的摔了那么多次都完好无损的灯,最终还是逃不了碎的命运,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煤灯全洒在了棺床上,火反而更大了整个人墓室瞬间明亮了起来,下面的尸虫好像并不怕火,不但不躲还往火里爬,我似乎还闻到了烤糊的气味。煤油本来就已经所剩无几这样烧下去最多只能支撑几分钟,现在我们手上能照明的就只有饭桶的手电筒了,但是在这地下照明东西自然是越多越好。 饭桶破口大骂道:“你是猪的亲戚吗!” 我弱弱的说了一句:“我是你的亲戚。” 饭桶死瞪着我,这下我再也没有势气和他对瞪,这本来也算是我的错,如果开始让饭桶先上的话以他的力量是足够把我拉上去的,不过转念一想就算我身上没有伤估计也会被饭桶给踩死。 饭桶让我别乱动,他自己拉着我的手爬上来,然而拉了他这么久,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上半身,再加上我之前脑袋以及受过伤,现在大脑充血过后就开始晕晕乎乎的,如果饭桶再不上来我们就要一起下去了。 我晕晕乎乎的感觉到头顶突然被一个硬物顶着,我顿时一个激灵,而同时饭桶睁大了眼睛看着我的脑后。头顶上传来的这种感觉,是枪。 遇见李辉 “放手。” 李辉! 这个声音虽然不是很熟悉但我也听得出来就是他,他丫的居然被卫楚猜中了,他真的还在这里!他为什么要让我放手?这要是放了手饭桶是必死无疑,他不是和饭桶他们是一伙的吗? 等等!卫楚先前说过,他们之中出了叛徒,难道就是李辉!难不成在活人俑的那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也是他?不对,那个人影看上去很瘦小,李辉虽然不是很壮,但也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绷紧了,死死的拽着饭桶的手,全然没有理会抵在头上的枪口,我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不能让饭桶死。现在这种情况对我极不利,李辉连自己的同伴都能下手,更何况是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用来送死的掌灯人,如果饭桶死了,那我这一个人和他在一起就真的得任他宰割了。 饭桶眼睁得很大,表情由害怕变成了完全的愤怒。他对着我背后怒骂道:“好你个狗娘养的,我他妈早就看出你这犊子没好心,就你个蓝翔毕业的挖掘工还敢找爷的晦气,想动你爷就正大光明的来,别他妈整这些见不得光的。” 我真是想哭的心都有了,凭我的经验像李辉这种平时老实巴交的人如果狠起来那是完全没有退路的,他现在也没什么动静我们最好是能掐就掐着,你个饭桶还真是想死得急了,就不能安安分分的吊在下面吗?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李先生,小三回来了。” 我一愣,敢情这李辉是自己生火开灶了,听上去他们好像也遇上了麻烦,不过我听这人的口气不急不躁的完全不像个遇上麻烦的样子。我感觉头上的枪动了一下然而就移开了,我赶紧给饭桶示了个意让他快点爬上来,他那身肌肉果然不是白练的,三两下就爬了上来。我和他面对面都半跪着还得弯着腰,这样才能待在这个洞里。 他一上来就死死的怒瞪着我背后,脸上没有一点表情,这个洞里能照亮的就只有下面煤油灯燃烧的火光,这些火光从下往上的映在饭桶的脸上,本来就不让人待见的脸更加恐怖了,这要是突然出现这么一张脸还不得把人吓死。 不用看也知道饭桶是在瞪着李辉,我突然觉得背后传来一阵寒气直打了个哆嗦。 我转过头就看见一个人蹲在我后面,这个人正是李辉,他看上去狼狈极了,身上的衣服有不少的血迹,头上也挂了彩还在不停的冒血,不过他身上依然散发着我刚开始看到他的那幅人畜无害的样子,我完全想像不出来他拿着枪的那幅凶狠样,这种人简直就是天生的杀手。 他后面还有一个跪在地上的人,还保持着爬来的姿势,他和李辉截然相反,除了衣服上有些灰和口子,身上并没有其他的伤,这我就奇怪了,他不是和李辉一道的吗?怎么李辉像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而他屁事都没有。当我看到他的眼睛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的两个眼睛颜色不一样,右眼是黑色而左眼却是如鲜血般的红色。虽然光线不好,但那红眼耀眼得仿佛在发光一般。虽然我知道异色瞳但我从没听说过还有红色的虹膜,这也算了,关键是这个红色的眼睛怎么这么明显,就像一盏夜灯,而另一只眼却和其他人一样,他的那只红眼肯定不正常。 这时李辉转过了身说了一句:“不想死就跟上。” 语气虽然不瘟不火但却容不得我们反抗,说完就和那个红眼往前面爬走了。 这个洞以我和饭桶的身高根本就不可能爬得过李辉,更何况他手里还有枪,逃跑是不现实的,现在也只能跟上去。 我看了一眼饭桶,他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身上的杀气连我都可以感觉得到,我摇了摇头,这家伙这么就这么沉不住气,难怪先前会被狠狠的摆一道。 我可不指望李辉能够放过我们,他让我们跟着指不定是要我们去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后来我才想起,我现在不就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吗! 饭桶在我后面,前面的是李辉,带头的是红眼,洞里面黑漆漆的,我看不到周围只能靠感觉往前爬。我很奇怪李辉和红眼为什么都没有带照明的东西就爬进了这个洞,总不能是没有,倒斗这事光和食物这两样东西一定是准备得最多的。我突然想起之前遇到卫楚的时候他也是什么也没有拿,还有活人俑那里的那个的人影也没有灯,怎么这些人好像在黑暗的地方也能看见似的。 这个洞是斜向下的,越往前爬就越斜,从一开始的向前用力变成了向后用力,不然都有可以直接滑下去,我可不想爆李辉的菊花。正这样想着,右脚膝盖突然嗑上了一个石头,正常的情况下是没什么事,但偏偏就嗑在了之前受了伤上,膝盖上的这处伤还偏就是全身最严重的伤。当下痛得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条件反射的立马翻过身坐着,右手用力的按着膝盖上的伤口,好一会才缓过来。然而我却发现了另一件恐怖的事。 饭桶他们,不见了! 我坐在这里这么久身后的饭桶都没有撞到我甚至连一个字都没有说,前面的李辉居然也没有发现我停下了。我伸手往后面抓什么也没有抓到,又往前面抓也没有抓到什么,我大喊了一声饭桶听到的却只有我自己的回声,我整个人如同跌到了冰窖一般浑身发凉。我可以确定之前我是和他们在一起的,虽然看不见但是能清楚的听到他们爬动的声音,怎么这人就凭空消失了。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人不可能会突然消失,之前肯定是有一个岔口我没留心所以没有和他们走到一条道上。我因为嗑到了一个石头才发现,而他们现在说不定还没有发现到我不见了。现在我就有两个选择,一是倒回去找李辉他们,因为卫楚说过,只有李辉有这个能力可以在魔方墓里打反盗洞出去。二是趁这个机会远离李辉,因为我不认为他会这么好心的愿意帮助我们,像他那样的人更有可能是让我们去给他做一些事,这些事说不定还会丢了小命。再三权衡之后我选择了后者,因为直觉告诉我,这个墓里一定还有别的方法可以出去,与其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一想到这里,我就翻身继续往前爬,我可不想等李辉发现了然后又落在他的手里,我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几乎是向前滑着下去的。 我的双手突然一空,紧接着整个身体突然失去了支撑点,像倒栽葱一样的往下掉。我吓了一跳,心想又来,这都第几次掉了。我还没来得及调整姿势,脸就实实的贴在了地上,然后整个身体就倒在了地上,这一下痛得我半张脸都没知觉了,这里的地也是斜的,这也避免了脑袋直接落地,不然我还不得直接翘辫子。 眨巴了下眼睛,这才发现这里原来是有火光,前面还站着一个人,我抬起头,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李辉!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眼里有些不屑,然后就走开了。这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经和他们分开了吗?我确定我没有再遇到岔口,这怎么又到一块去了?这回我是真蒙了,连忙撑着站了起来。然而此时旁边突然起了一阵风,又有一个人从上面跳了下来落在我的身边。当我看清这个人长相的时候,我才明白我根本就没有离开过他们,因为这个人,是饭桶! 漩涡 因为这地面有点斜,虽然斜度不是很大,但饭桶跳下来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他骂了句娘才站稳了,他看着我说:“你刚怎么掉下去了,还爬在地上弄得我都找不到地下脚。”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说手下滑了,我说得有些含糊,饭桶只看了我一眼没有多问我而是转头看着其他的地方。这下我是完全确信了刚才我是一直和他们都在一起,但我怎么会有一段时间没有发现他们,从饭桶的反映来看他也没有发现我有一段时间不见了,在他们眼里我好像是一直都在的,那我一个人的那段时间难道不存在了? 我摇摇头不再去想这件事,至今为止发生的我不能理解的时也不止这一件,反正都先放一边,先弄清楚眼下的状况。 我抬起头想看清我是从哪里掉下来了,在抬头的一瞬间我睁大了眼睛心跳开始加速,我发誓我绝对是第一次见这样的东西。这里是一个很大的圆形空间,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周围是石壁。头顶是两条浮雕的巨龙,龙身的大半都是雕了出来了,只留了一小部分和石壁相连,龙的胡须感觉都是飘在空中的,这两条巨龙围着石壁转了一圈,龙尾刚好接触在一起,然而虽然有两条龙身但却只有一个龙头,这个龙头设计得很巧妙,看上去这两条龙身都可以是连上这个龙头,这是一个共生的双龙雕刻,在汉代就有一个很出名的‘五子十童图’也是这种手段,虽然只有五个头五双手脚,但细数却有十个小童。这两条龙对于我这个眼神不好的人乍一看还真以为是两条真龙在头上。而我们掉下来的地方正是龙眼。都说龙的灵魂就是眼睛,要不也不会画龙点睛的故事,这个龙眼里面连接的就是那个耳室,一想到那满地的寄生尸虫我就头皮发麻。 看着这个两条龙共用的一个龙眼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这个龙眼可以是两条龙的眼睛,那么这个龙眼后的那一个洞,也可以是两个洞。 其实这个龙眼里面根本就没有岔口,而我认为和他们不在一起的那段时间里,实际上我是进入了另一条龙的龙眼,但我同时也是和他们在一起。这个龙眼或许有一种复制的能力,在那一段时间里其实是有两个我存在!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我看着这两条龙的形状,居然和网上前不久传的沸沸扬扬的双鱼玉佩非常相似。据说那块双鱼玉佩有复制生物的能力,而这里的双龙浮雕大致上看上去就像放大了版的双鱼玉佩,说不定也有和双鱼玉佩相同的能力。 那现在的这个我是原来的我,还是复制的我。我终于理解了细思极恐的意思,可为什么就只有我遇到了这种情况,看其他人的样子反应就像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赶紧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我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想离这个龙眼远一点,结果没注意脚下是斜的,一个踉跄差点就要摔下去了,幸好饭桶眼急手快拉住了我。他说:“你怎么了?刚从洞里出来就发现你小子不对头。” 我摆摆手说我只是刚摔下来有点晕,说实话进到这个墓里也有大半天了,我自然是不能和饭桶这些老手比,这么长的时间都处在低氧的环境里,脑子早就有点晕晕的了。 我这才发现这个地面是向中心斜的,看上去就像一个漩涡,看久了都觉得头晕,我现在真是有一种想吐的感觉了,而且漩涡的中心又有一个洞。我就纳闷了,怎么这个机关墓的主人是属耗子的吗,就这么喜欢挖洞。 洞口的旁边坐着一个人,他身上几乎都是带血的绷带,衣服更是破得不成样子,他的表情有些呆滞,像是受到了惊吓,他应该就是红眼说的小三儿了。李辉就蹲在他的对面,红眼则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一个火把,我这时候才能看清他的长相,他看上去三十左右头发有点乱,皮肤比正常人偏黑一点,还穿着一件黑色的夹克衫,远远看上去给我一种很稳重的感觉。我突然想起了卫楚,这两人一黑一白的站在一起简直就像是黑白无常。 这时,地上的小三几开口了,然而他一开口我就蒙了,因为他说的不是普通话,而是方言。 饭桶突然碰了我一下说:“这家伙叽里咕噜说的都是些啥子。” 我摇摇头表示我也听不懂。 饭桶又说:“你有没有发现那个三儿不对劲。” 我问他:“怎么不对劲。” “你看他的表情虽然有点瓜,但是他的眼神却很有神,一个人无论怎么装,眼神都是装不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再去仔细看,果然和饭桶说的一样。 我说:“那这小三儿图的是什么?” 饭桶摇了摇头说:“反正对他们来说不是好事。” 这时李辉突然朝我们看了过来,我感觉他是要我们过去,而下一秒饭桶就朝他们走了过去,我也跟着走了过去。 当我走到他们那的时候,小三儿没有看我们而是看着洞口,我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这个洞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大,只比一个成年男人的大腿粗一点,洞口很规则,上面还有一些残缺的字。 李辉说:“我是来找你们合作的。” 我和饭桶对视了一眼,心想这是唱哪出,刚还拿枪指着我的头,还要杀了饭桶呢。 李辉没有理会我们的疑问,继续说:“这下面就是主墓室,里面有不少奇珍异宝。能够到这里的人多少都有些实力,实话告诉你们,我之前一共派了五个人下去,但结果你们也看到了。我到这里其实是受了别人的指示,我只要这机关墓里的一件东西,其他的随你们拿。” 果然,和卫楚说的一样。我没有去用心听李辉说了些什么,我低头看着洞口,我的心思现在都在这些残缺的字上。这些字和平常的字不一样,这些字都是扁的,像被压扁或是拉长了。等等,拉长。我把两个字拼在一起来看,果然可以看得出写的什么。凑在一起就是‘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这里佛教《金刚经》里的一句话。 我终于明白,这个漩涡不是墓主人修的,这个洞或许就是整个机关墓的中心,机关墓是以这个洞为圆心的移动,所以这里才会形成一个漩涡的形状,中心是不会移动的,这里面或许有出去的线索! 这时饭桶突然冒了一句:“我们可以拒绝吗?”才把我拉回了现实。 李辉说:“随你们。” 我忙接着饭桶,说:“不拒绝,我们合作。” 饭桶和李辉都诧异的看着我,李辉大概是觉得我是饭桶的跟班所以一直都只是在和饭桶说话没有理会我,现在被我这一叫还愣住了。我看了一眼饭桶假装咳嗽然后把他拉到一边去给他解释说这下面有可能是出口,饭桶一听就兴奋了,在和他说过‘诡线’之后,他是完全相信我可以找到出口,他下一秒就收住了。他和我一样都是有仇必报的人,对于李辉这个人我们不得不提防。 我对着李辉说:“不过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想到和我们合作,我觉得我们两人的战斗力应该是比不上你那五个手下。” 李辉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小三儿说:“你也看到了,他们虽然实力不错但在这里面什么都干不了。能帮上我的只有有经验的倒爷,在这里面我只能找你们了。而且。”他看了我一眼继续说:“如果想要从这里面出去,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楞了一下说:“什么情况?前面我能理解。”我心想,虽然我没有经验。“但你不是有能力从里面打盗洞出去吗?要我帮什么忙?我又不会打盗洞,难道你要我帮你去搬土?” 李辉说:“这个机关墓不同其他,我虽然可以打盗洞出去,但前提是要从正确的地方打,否则我就算打穿了这座山也出不去。之前我能找到正确的位置打盗洞进来,是因为那个位置是卫楚给的,因为他有这个机关墓的地图。” 我说:“那你去找卫楚啊,我又不会点穴,让我帮你搬搬土还可以。” “我找不到他,我也不能去找他。但我可以找你。” 金塔 “夏天,别来无恙。” 这句话一出来周围的几个人都看着我,而我更是吃了一惊,这个家伙居然知道我的名字。随即我就意识到不好,这家伙像是来找茬的。 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最先打破这份寂静的是饭桶,他惊讶看着我说:“你不是叫夏炎吗?这么变成夏天了?”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你现在能不能不添乱。 然后李辉就开口说:“我知道你是夏季的儿子,我以前见过你几次。说实话 ,刚开始看见你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之前因为卫楚的加入已经让我有了很大的阻碍,如果连夏季也介入了这件事,我的处境会非常危险。后来我发现你的处境比我更危险,你看上去更像是被迫加入的这个团队。从进来之后我就一直在观察你,我确信你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也看得出你是第一次下斗,所以小心得有些过分。” 我心想,他娘的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然后他又说:“我不知道你是为什么会加入这个团队,不过你既然是他的儿子,我相信你也知道诡线。” 听到诡线的时候比听到我自己的名字还惊讶,这家伙不仅知道老古董居然还知道老古董能够破解诡线!我警惕的看着他说:“你想怎么样?” “我说了,我是来找你们合作的。”然后他从的背包里掏出了一个小巧的金球递给了我。“这是我的手下之前从这个洞里面拿出来的,你先看看。” 我从李辉手里接过金球,这个金球并不大,我一只手就能完全握住,从手感上的重量来看这个金球应该不是镀金的。金球表面有很多规则的小孔,不仔细看很容易就会忽略。我迟疑了一下,然后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下来,我把头发插进了金球其中的一个孔里,下一秒头发的另一端就从紧挨着的另一个孔里冒了出来。果然和我想的一样,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金球,这是一个诡线。我心想,难道是出这个墓的诡线? 我说:“这是一个完整的诡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手下刚看到的时候应该不是这个样子。”然后习惯性的把金球往上抛又掉下来接住,继续说:“你们这回可是捡到宝了,这玩意要是卖给老古董,至少七位数。” 李辉楞了一下:“老古董?”然后他似乎对我口中的老古董不感兴趣,又说:“你有办法解开吗?” 我笑了一下,心想,这种诡线我都是当魔方来玩的。 我从背包里拿了一瓶矿泉水出来,用饭桶的刀把瓶口切开,然后把金球扔了进去。 金球进到水中只从小孔里冒出了几个气泡,过了几秒,就听到水里传出细微的机械声。接着,被水完全浸泡的金球突然咔嚓一声,表面出现了许多的细纹,然后慢慢的伸展开来。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水里的金球已经变成了一座金塔,这个金塔一共有八层,加上底座目测有十厘米,刚好被水浸住。 饭桶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颗金球的变化。我向他们解释说,这个金球的机关是由压强来启动。外界的压强只要有细微的改变,地图就会呈现出来,变成金塔之后只能碰它的底盘不能碰其他的部位,不然又会变成一颗不起眼的球。李辉的手下最开始看到的应该就是一座塔,而且很有可能是在一座雕像的手里。后来因为他去拿这座金塔的时候碰到了其他的部位,所以就变成了一个球。 我把金塔从水里拿了出来放在手上,然后对李辉说:“现在出去的路在我的手上,这里的所有人只有我看得懂,我是不是有了和你谈判的资格?” 所有人看着我都是一愣,大概是想不到我会来这么一出。李辉更是一副引狼入室后的表情,那个红眼倒是没什么表示,直接走开了。饭桶虽然搞不清我到底想干什么,但他是站在我这边的。 李辉说:“我已经同意把主墓室里面除了我要的东西之外的所有明器都给你,你还想要什么?” 我笑了一下说:“我可对那些明器没有兴趣,我只想知道你们都费尽心思想得到的那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李辉想了好久才说:“我不知道是什么,我的老板只是告诉我,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墓主嘴里的陪葬品带出去。” 一般情况下,墓主嘴里含着的东西都是用来防腐的,而且大都是整座墓里最值钱的东西。七十年代的时候,有一件轰动考古界的大事,那就是秦始皇陵墓的发现,当时国家是有心想要对秦皇陵进行考古挖掘,不过当时并没有这个技术可以打开秦始皇的地宫。后来某国就有人说了,他们有最先进的技术可以打开秦始皇的地宫,而且他们不仅可以提供技术还可以提供资金和人力,而他们所要的报酬只有一个,那就是秦始皇嘴里含的东西。秦始皇地宫里的宝物何其多,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遍地都是,这样的一个宝库居然只要这么一件东西,实在让人匪夷所思。最终的结果大家都知道,秦始皇的地宫到现在都没有打开过,而秦始皇嘴里含着的东西是什么也没有人清楚。 这样看来,李辉他们要找的东西应该不简单,这个墓主人费了这么大的心思,又是机关墓又是诡线的,他嘴里含着的东西至少不会低于这两个的价值。 看我许久不说话,李辉大概是觉得我要抢他的生意,他忙接着说:“我劝你不要打它的主意,我的老板不是你能够招惹的。” 我摆摆手说:“放心,别人看上的东西我不感兴趣,况且还是尸体嘴里的。我只要这个诡线,其他的不管我的事。” “成交。” 其实我说那句话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知道他们要找的是什么,而是让他们知道我的重要性,尤其是李辉。我和饭桶之前就处于极其不利的位置,李辉他们一伙难免会对我们形成一种先入为主的观念,觉得我们都是可有可无的人。他们已经折了四个人在这洞下面,可见这下面的危险程度,如果到时遇到什么危险,他们很有可能并不会救我们。现在经我这么一刺激,他们已经明白我是他们离开这座墓的唯一希望,到时出了什么事,他们也一定会拼命救我。 就好像老古董经常对我说的,当你在一个团队里的时候,你要拼命找到自己的价值,找到价值之后还要拼命想办法掌控主权,这样你才能保证自己是活下来的那一个。 李辉盯着我看了一会,转过身去走到红眼的身边说了什么,然后他们就一起走了过来。李辉给了我一个军用的强光手电,这种手电的电量充满之后可以不眠不休的支撑三天以上,比师爷之前的不知好了多少,果然地主是不能和资本家比的。 “他跑了!”饭桶突然大喊道。 我连忙转头,看到之前我们掉下来的那个龙眼里面,已经钻进去了一个人。我突然想到地上那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小三儿,再一看,地上哪还有人?下一秒,我身边的几个人都追了出去,只有我还站在原地。我一看那龙眼上的洞,马上就想到了满室的尸虫,心里大叫不好,这洞里面可没有什么好东西。忙追上去,边跑边喊,让他们停下来。 最先停下来的是饭桶,可能他也想起了这龙眼后面有什么东西。然后是李辉,因为红眼跑得最快,所以他是最后停下来的。 我说,这龙眼后面有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追得这么快干什么。再说了,就他那副样子,你们就算把他追回来了他也不能做什么。 饭桶看着李辉然后对我说:“这个场景是不是似曾相识啊?” 我知道他说的是最开始,李辉看到干尸跑了的那件事,不过现在看来当时很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和我们分开然后去找他的小分队。 我说:“我们现在还是先下去找到李辉要的东西,然后离开这个地方最重要。” 饭桶一脸疑惑的表情看着我说:“你真的没有发现吗?” “发现什么?” “这么明显你都没看到?” “看到什么?” “你难道不觉得,中间的那个洞一个成年人根本就下不去吗?” 青龙尾 饭桶的话音刚落,我犹如一个晴天霹雳,当时就想去撞墙了,这么重要的事,我他娘的现在才想起来。 我回过头去看漩涡中间的那个洞,他的直径顶多比我的大腿粗一点。我看了一眼饭桶又看了一眼这个洞然后又看着李辉,这群家伙之前是怎么卡进去的? 而李辉直接无视了我和饭桶,径直走到洞口把身上的包扔了进去,而那个比我两个腿加起来还要粗的包居然没有一点阻碍的就直接掉了下去,我和饭桶看得眼都直了。李辉的这个包绝对要比洞口的直径大,这这么可能会直接掉下去! 这时我们都站在了洞口的周围,我把电筒往里照,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尽头在哪里。而这个洞口的直径绝对是连一个小孩子下去都够呛。那李辉扔进去的包是怎么回事? 这时李辉又扔了一个放光的荧光棒进去。他才对我们说:“我也不知道这个洞是怎么回事,它虽然看上去很小,但不论多胖的人都能下得去。之前我们根本没有在意怎么一个小洞,后来有个人把东西掉了进去,当他用手去捡的时候他发现他的整个上半身都能进去,直到后来他整个人都能进去。我们才发现这个洞很神奇,它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窄。” 我问他:“那你进去过吗?” 他摇摇头,他告诉我只有他的五个手下进去过,而结果是,四个没有出来,另一个就是跑了的小三儿。而那个小三儿之前和他说的是,这个洞要会吃人。。 我怔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金塔,虽然我已经看懂了这个诡线,但这个金塔记录的不止是离开魔方墓的地图,似乎还有其他的东西,因为这个只是记录一个古墓地图的话,用上这样一个会变化的诡线未免有点太大材小用了。而这个洞真的如我想的一样的话,那这个诡线就太有趣了。 我刚想把我的猜测告诉他们,还没出声就急忙的刹住了车,如果我全都告诉他们的话那我肯定吃亏了,说不定还会被他们绑了,能有这个能力解开这个秘密的人可能就只有我和老古董,毕竟绑我要比绑老古董要容易。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准备好了,连饭桶都是一脸积极,我就不乐意了,你丫的逃命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积极。后来一想,李辉说了主墓室里的东西除了他要的东西之外都归我们,而我已经有了诡线自然不会更他抢,这下明器就全归他了,卧槽,这样想想连我都有点激动了。 李辉让红眼先下去,我现在才知道,原来红眼叫贪狼,这当然是一个代号,出来混总是要取一个代号的,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取一个?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金塔,心想,叫托塔夏天王?这个想法一出来,我自己都差点扑哧一声笑出来,这个外号太丢人了。后来一想,卫楚,饭桶还有李辉他们不也没有外号吗,我干嘛去凑红眼的热闹。 当我再次回过神来的时候,红眼已经下去一半了,而这个洞口看上去并没有是扩大了,红眼也没有变小的感觉,整体看上去觉得这个洞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大的。 没两下,红眼就已经完全进去了,几秒后就从洞里传来了一声重物落地的闷声。看来这个洞下面还有一个大空间。 然后是饭桶,我本来以为饭桶会挣扎好一会才会进去,然而还是只有一分钟左右就完全进去了。饭桶下去后李辉给了我一个眼神,示意让我先下去,大概是他怕我一个人的时候跑了,我真想更他说,现在跟着他们是我最安全的选择。 我把手里的金塔又重新变回了金球放在了背包里,然后学着饭桶的样子先把两只脚放进去,如果这是一个正常的洞,能进去两只脚已经是极限了,然而这是一个有脾气的洞。当我把脚伸进去的时候,周围感觉还有空隙,我觉得我的小腿应该也能进去。当我进到膝盖的时候,我周围还有一些空隙,我有觉得我的大腿也能进去。到最后我就只有肩膀在上面了,而我的脚下是悬空的,最后一咬牙,一耸肩整个人都直直的掉了下去。这个高度对于我这个跳过崖的人来说并不高,幸好之前掉得有经验了,一弯膝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冲击力才消失。 刚站起来就看见李辉也下来了,他倒是比我潇洒,没有滚几圈减缓冲击力,只是单手撑地然后就站了起来。我一想,果然是专业下斗的。 这下面也是一个封闭的环形石室,不过比上面的石室要小得多,我滚的这几圈已经滚到了边上。饭桶和我站在一个方向,李辉站在中间,而红眼站在我们的对面。这间石室只有六个形状不一的雕像,他们都面对着不同的方向,有的面目狰狞有的有很温和,有的肥头大耳有的骨瘦如柴,有的衣着华服有的身上却只有烂布条。他们脚下还盘旋着不同的生物,不过有点太抽象了看不出来是什么生物,不过绝对是现在没有的生物,有可能是神话传说的山精鬼怪。 饭桶突然大骂道:“他娘的这下面连条路都没有,死耗子,他娘的说的明器呢。” 我知道饭桶说的死耗子是李辉,反正他现在是视李辉为仇人,逮住一点都不会放过。不过耗子这个称呼不得不说还挺贴切的,我突然扑哧笑了出来。这时我突然感觉到前面传来一阵杀气,我一看,李辉正一脸杀气的看着我们。我连忙收敛的笑,咳嗽了一声对饭桶说:“饭桶,我最看不起给别人取外号的人了。” 饭桶根本就不吃着一套,看他的样子似乎非得找李辉干一架才行。我连忙在他们掐架之前大声说:“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饭桶小声的对我说:“你到底站哪边的,我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怼他,可以出一口恶气,都让你娘的搅黄了。” 我反问他:“现在是明器重要还是你出一口气重要。你不要忘了他那边还有一个红眼,就算你打得过他,那你觉得我打得过那只红眼吗。” 他切了一声然后就不说话了。 我看着他们说:“这里是青龙尾,道教有四象,四象有二十八宫,尾宿是东方青龙的第六宿,便是龙尾。龙尾是最容易受到攻击的部位,故多凶。尾宿有六个星官,正好对应这里的六个雕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样的金球应该有四个。” “那现在这么走?”饭桶问。 我回忆着诡线里的记录,然后走到其中一个雕像面前。这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坐在一个看上去就像一只炸了毛的羊驼的背上。我把手伸到雕像后面的石壁上,那里有一个巴掌大的凹槽,里面有一个铁环。我把这个铁环从里面拉了出来,后面还接着一条手指粗的铁链,越拉出来这个铁链越重,最后我们四个人拉了好半天才把铁链全都拉出来。 而此时,所有的雕像都转了个身,全都面对着中间,随后从脚下传来了一阵轰隆的像打旱雷一样的声音。然后在中间凭空出现的一个向下的阶梯,这个阶梯很宽,几乎把整个石室都占了。这一系列的变化几乎一气呵成,看到我们目瞪口呆,虽然我知道拉出铁环会出现一个密道,可我完全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个密道。 我们走到阶梯的前面,里面黑漆漆的应该很深,饭桶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冲我竖了根大拇指。 我笑了一下说,接下来就让我们去拜访一下这座魔方墓的主人。 恶鬼道 我们四人并排着站在道口,阶梯都是用整块的汉白玉砌成,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从里面传来的彻骨的寒气,和之前在甬道里的冷不一样。我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同时踏上了第一层阶梯,从右到左依次是红眼,李辉,饭桶和我。 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呼吸声和脚步声都没有听到,气氛简直到了诡异的程度。如果不是有光能够看到他们的话,我几乎都要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看着他们,脸上清一色的都是十分凝重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饭桶这样的表情,连在巨人馆那里被尸虫围剿他都没有这种表情。我连忙别过头,他们这个样子看上去有点可怕。 又走了一会,还没有到底,这个密道也太长了吧!自从进了这个魔方墓就一直在往下走,再这么走下去是不是就要走到地府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黄泉路?突然就觉得,不能再这么盲目的走下去了。我看着他们,刚想叫他们停下来,然而转头的那一刻突然什么话都不敢说了。 我发现他们三人都转头的看着我,依旧是那副表情。面目呆滞,眼睛瞳孔放大,面部肌肉松弛。而这样的表情只有死人才有!难道他们都死了!而且还诈尸了!他们都看着我,眼睛里面甚至都已经起了血丝,那一下我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强迫自己镇静,安慰自己没什么可怕的,大不了就是被他们弄死,到时大家都是鬼,那就更没有什么可怕的了。然后把眼光四处瞄,想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许在他们眼里,我和他们是一伙的也不一定。我这才发现,他们原来都是踮着脚的,这一路他们三都是在用脚尖走。我突然想起古董店门口算命的不知名的大师说过,被鬼上身的人会表现得像个死人一样,最关键的是,鬼上身的人脚尖都是踮起来的。难怪我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 我一愣,难道他们没死,而是被鬼上身了!这个暗道果然有问题,可为什么我没事? 然而这一下我彻底懵了,如果他们是鬼的话,大不了我跑就是了。然而现在我在跑路之前还要想办法把他们弄醒,他们这可不是梦游,直接跳上去扇两耳刮就完事,这要是万一弄不好,让他们一溜烟跑了,到时我追也不行不追也不行。 我依稀记得那个不知名的大师好像说过鬼是不能翻身的,我瞄了一眼他们,我们一直都是并排着在走,我放慢了速度,走到他们的身后。打量着他们的后背,饭桶太结实,我不一定能把他踢翻。李辉看上去还不错,不过我觉得如果把他踢翻了他一定会公报私仇,后面指不定怎么折磨我。综合考虑,还是红眼最保险。二话不说,直接对着他的后背就是一脚,速度快得我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红眼已经滚了好几圈了。看着他越滚越远,突然觉得是不是下脚有点黑了,然而在他滚下的那一刻,我能清晰的看到有一缕青烟从他身体里面跑了出来,然后迅速消失了。 我正为自己想出的办法沾沾自喜,却忘了,这里被鬼上身的不止红眼一个。而现在,饭桶和李辉正一脸愤怒的瞪着我,我都能感觉到他们身上散发的杀气。他们因为垫着脚,看上去比我高了不少,特别是饭桶,看上去就是像黑化了的绿巨人,我真是欲哭无泪,心想果然应该先踢他。 在他们扑上来撕碎我的前一秒,我一个闪身,用我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往红眼滚去的地方跑去。而饭桶他们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紧紧的跟在我的身后。没跑几秒,他们就已经到了我的身后。妈蛋,人果然是跑不赢鬼的。 他们现在离我就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不用一秒就能追上来,而且他们还是一人一边,完全断了我的后路。靠,下次谁要再对我说鬼都是一根筋的,我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他妈那里是一根筋了,我他妈才是一根筋的被围剿。 左边的饭桶跑得最快,现在直接就往我这扑过来,我心想这一下完了,被抓住可就菊花不保啊。 饭桶的手已经拉到了我的肩膀,下一秒,一个黑影从我眼前高速飞过,只一瞬间,饭桶就往后摔去了好几米的距离。而饭桶之前已经扯住了我的肩膀,这突然的一下带动着我转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我赶紧往身后看去,只看到有一个人影压在饭桶的身上,一只手和腿箍这饭桶的双手,另一只手摁着饭桶的头,而饭桶此时已经晕过去了。人影放开了饭桶,转过身来,正是红眼。此时他站在我对面,我仿佛看到了他身后正发着金光,我就觉得我之前选择先踢他的决定无比圣明。 然而我却忘了还有个李辉,他现在躺着我的身边不远处同样晕了,可能刚才也波及到他了。红眼朝我走了过来,看了一眼李辉,然后又看着我,疑惑的说:“你怎么没事?” 我想了想说:“可能是我比较帅,他们不忍心下手吧。” 然后他就不说话了,蹲下身把李辉的头抬了起来,我看到他的脖子上长了几根一指长的白毛。红眼一抬手,那几根白毛就被扯了下来。接着又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个装着红色药膏的小瓶子,抹了一点在李辉的脖子上。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把饭桶脖子上的白毛也处理了。 然后看着我淡淡的说:“为什么踢我?” 看这形势,他们应该不是鬼上身了,我尴尬的说,我以为你们鬼上身了,踹你一脚完全是因为我想救你。 他看了我一眼,无语的说:“我们不是被鬼上身,是中毒了。” 他告诉我,咬他们的虫子叫恶鬼,有点像黑版的蜜蜂,被咬后就会失去意识,像梦魇一样,看上去就像被鬼上身了,而且这种虫子的牙很小,一般的情况下只咬脖子这些柔软的部位,所以叫‘恶鬼’。但是这种虫子只能成活在绝对安静、黑暗的地方,而且毒性不大,通常被咬的人只要像饭桶他们一样把从伤口上长出来的白毛扯了,就会恢复。至于他,是被我踹下去后,自己把白毛滚掉的。 我小声的戚了一声,你他妈懂这么多关键时刻还不是得靠老子的一脚,要不是有我,你们都得玩完。现在的年轻人啊,都不知道感恩了,倒斗这行也快不行了。然后下定决心,回去以后绝对要把那个算命的赶走。 过了一会,饭桶和李辉都醒了过来,他们都是先坐着发了好一会的呆才清醒过来。红眼说,他们是因为之前身体太长时间不由自己控制,所以需要时间恢复。 我笑了一下说,还是我的一脚管用,什么后遗症都没有。 四鬼囚尸棺 我们几个都大眼瞪小眼的站在原地,谁都没有说话。现在这个情况,如果继续往暗道下走不知道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底,后退就意味着前功尽弃,这主墓室也不能再找了。反正我是无所谓,这一次来山东的目的我已经达到了,还顺带了一个诡线,我是已经知足了。 不过另外几个人就不是这么想的了,饭桶现在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一室的明器,而李辉是受命来找东西了,东西还没有拿到他应该不会离开,他们两个人就算现在倒回去肯定还会想办法再下来,到时万一又被鬼上身了,我他妈的只能去哭了。 我刚想说再往下走走看,突然从我的身后传来一阵喘息的声音。我现在是站在最下面,面对着他们三人,背后就是未知的暗道。我看着他们全都脸色煞白,惊恐的看着我的身后,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心想这样的展开,难道我的背后有一个鬼头! 我慢慢的转过头,又是一阵喘息从暗道下面的黑暗中传来。与此同时,从暗道下面冒出了一股青烟,而且还在不断向我们逼近,这就是饭桶他们看到的青烟? “跑,跑,跑,快跑。不能碰到它们。”红眼说完拔腿就跑。 这绝对算得上是我人生中最快的反应,然而即使如此,饭桶他们也已经离我有几十米的距离了,我连忙追了上去。红眼一直过来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这青烟能把他吓得拔腿就跑肯定不是什么善茬。这墓里的寄生虫和尸虫都是瞬间就能致死的东西,这青烟离主墓室这么近,肯定不会比前两个差。 我发誓这次我是玩命在跑,我这辈子都没有跑出这样的速度,然而我依然远远的被他们甩在后面。而我后面的那股青烟此时已经上升到了我的背后,离我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只有几秒,青烟已经将我包围,那一瞬间,我感觉从周围无数的力量在挤压我,是要把我压碎。同时又有无数的力量在拉扯我,像要把我五马分尸。这种感觉已经不能用痛苦来形容,仿佛这里有两个我,一个正被压扁,一个正被撕碎。 ‘ 叮~铃~ ’ 就在我快要受不了失去意识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仿佛炎炎夏日的一阵凉风,瞬间我身上的那种诡异的感觉突然消失了。随即脚下一空,我毫无防备的摔了下去,还往下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这一下有点反应不及,疼得我缩成了一团。下一秒从头顶又传来了几声尖叫,然后饭桶他们三个就一起滚了下来。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说:“你们怎么也滚下来?” 饭桶揉揉自己的胳膊激动的说:“我他娘的怎么知道,跑着跑着突然踩空了,我......”饭桶还没有说完,红眼就一把捂住了他的嘴,然后对我们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 周围一下子安静的下来,然后不知从什么反向传来了一阵阵的铃铛声,正是我之前听到的那种声音。现在听得比之前要清晰,这个声音听着就像是普通的铃铛声,听不出是从哪里传来,但这个声音听久了就有一种是从自己的脑子里发出去的错觉。过了有好几分钟,铃铛声才渐渐消失,红眼才松了一口气,然后放开饭桶瘫坐在地上。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红眼,连李辉都搞不清楚他在弄什么,饭桶吐了一口口水,愤怒的瞪着李辉。我也是佩服李辉,什么都敢直接上手,饭桶肯定流了一手的哈喇子。 “那铃铛声有什么危险的,你怎么这么大的反应。”李辉问。 “不危险,只是我现在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不然你要找的东西最后可不一定是你的。” “这里还有别人?” 红眼这时站了起来往前走了两步出了暗道,然后说:“这里可不止有人。” 我这才发现,我们已经到了暗道的尽头,这条暗道通往的是一间巨大的墓室,至少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但是这个墓室的中间却是空的,只有边沿有一条两米多长的小道可以行走,墓室的每个面都有一条一模一样的通道,我们正是从其中的一条通道来到这里。 墓室的四个角都站着四个无比巨大的石雕人,这四个石雕人都是青面獠牙,身上都缠绕着手腕那么粗的铁链。这四个石雕人居然和我之前淘过的一幅古画上的魑魅魍魉这四大恶鬼长得一模一样。四条铁链的尽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棺椁,这四条铁链把这个棺椁吊在了墓室的正中间,进来了这么久终于看到了棺椁,这里肯定就是这个机关墓的主墓室。 旁边的饭桶突然猛的吸了一口气,“这他娘的是四鬼囚尸棺!” 我一愣,四鬼囚尸棺?我好像听老古董说过,这种棺椁是用来埋葬罪大恶极的人,相传这种棺椁最初是姜子牙专为申公豹所制,因为申公豹早就已经是半仙之躯,姜子牙怕他死后到了地府又为祸阴界,所以设计了这种四鬼囚尸棺用来封住申公豹的灵魂,让他死后既不能成仙也不能下到地府,只能永远被困在那方寸之棺。不过后来他又改变主意了,因为他觉得申公豹虽然可恨,但用四鬼囚尸棺对他未免太残忍了,所以最后这个四鬼囚尸棺也没有用上。 这个墓主人到底有什么本事,能够用到连申公豹都没资格用得上的四鬼囚尸棺,他怕是唯一一个了。如果这个墓主人真的这么可恨,为什么还有人花费这么多的心思给他修这么大的一个机关墓。如果是他自己修的墓,又为什么要给自己用四鬼囚尸棺,这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我以为我们想的一样,不过事实证明我又错了。我想的是这个机关墓和四鬼囚尸棺是完全相反的两种性质,是什么人把这两者组合在了一起。而他们想的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吊在空中的棺椁而且还是四鬼囚尸棺,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关键时刻,这专业的和业余的一眼就分别出来。 听到他们想要开棺,我忙制止他们,“如果这四鬼囚尸棺的作用和传说的一样,那里面就是一个比申公豹还要利害的人物,如果尸变了,在那样的高空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说完,他们都像看一个傻瓜似的看着我,然后饭桶把手搭在我的肩上,语重心长的说:“夏小兄弟,前辈教你入斗的第一课,想要偷鱼吃就得不怕腥,怕腥的猫最后都是会被饿死地。” 我哦了一声,差点就忘记他们是什么人了。然后四个人就分散开去找上去的方法。 逐鹿公 我和李辉往一边走,饭桶和红眼往另一边走。李辉有意把我和饭桶分开,现在找到了主墓室,他大概是怕我和饭桶会拿了东西就跑了,他们没有诡线肯定走不出去,又担心饭桶和李辉单独在一起会一言不合就打起来,所以最后只能我和李辉一组,饭桶和红眼一组。 主墓室里没有墓砖,四周都是坚实的白色石壁,看上去就像是把一块巨大的石头中间凿空然后修成的墓室一样。 走了大概十分钟,我们才走到了其中一个石像的脚边。这个石像比我想象中更加巨大,我站着居然就只比它的脚背高出一点。想当年光是开凿出一个乐山大佛就用了九十年的时间,这里居然有四个同等级的石像!这座机关墓到底花费了多少的人力财力和时间?这么大的规模皇陵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在当时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修建这么庞大的工程? 石像的身上都缠着铁链,李辉试着扯了一下铁链竟然纹丝不动。然后转过头对着我说:“周围都是石壁,只能从这里上去。” 然后用手电筒往我们来的方向打了几个灯语,按照正常的速度,饭桶和红眼应该也到了第一个石像旁边。虽然我没学过灯语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我也能猜出个大概意思,无非就是我们要从铁链上爬过去的话。下一秒,我们就发现了不对劲,这巨大的墓室里,居然只有我们这里有亮光!饭桶他们,不见了!!! 这间墓室一览无遗,只要有亮光距离再远都能看得到。妈蛋,他们不是掉到中间的那个巨坑里去了吧! 李辉和我一样不可思议,又打了一串灯语,接着就从我们后面传来了一阵亮光,然后快速的闪了几下。 这几下把我们都吓了一跳,倒不是这几下的意思,而是灯语传来的方向,居然是离我们最近的反方向的一角。也就是说,如果我们再晚一点打灯语的话,他们就有可能到了我们现在这个位置。就这么几分钟的时间,他们的动作居然这么快!妈蛋,明器对盗墓贼的诱惑力果然是我这种普通人不能理解的。 我和李辉对视了一眼,随后他两三步就爬到了石像膝盖的位置,我也学着他的样子扯着铁链往上爬。 这个石像穿着一身盔甲,身上有很多可以落脚的地方,倒是爬得很容易。不过这个石像真的是太大了,爬半个多小时才爬到一半。 石像的两只手都扯着铁链,我们要到棺椁上去唯一的方法就是从这些铁链上爬过去。当我爬到石像手上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我瘫坐在石像的手上,虽然这些铁链咯得我屁股疼,但我已经没有力气再站着了。 李辉不仅爬得比我快,他的状态也比我好多了,看我坐在地上不动了,他也没有催我而是直接往石像的头上爬去。看他这副精力充沛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了大河,这两个人在某些方面还挺像的。 过了有十分钟左右,我才缓过来。就看到李辉正蹲在石像的嘴里,一动不动的低着头,我叫了他几声他都没有听见。又看到对面的铁链上已经多了两个亮点,饭桶他们的动作果然很快,都已经爬到铁链三分之一的位置。心里突然就莫名的毛躁了起来,可李辉任我怎么喊就是不动。 我一咬牙,起身往李辉的方向爬去。这次我的速度快了不少,只爬了几分钟就爬到了石像的脖子上。一只手抓住了石像的獠牙就钻进了石像的血盆大口里,不过因为李辉在里面,我只能进去半个身子。 我趴在他的背后又叫了他几声,他才慢慢的回过头来。看见我他有些诧异,不过马上又转过去了。我好奇的把头伸过去,只看见他的面前有一块不大的石板,石板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这些字和我之前在金笼村的诡线里面看到的字是同一种文字,而我现在才猛然的想起来,这种文字叫做蝌蚪篆。 蝌蚪篆又叫仙居蝌蚪文,因为最早发现这种文字是在浙江仙居县,据说这是一种上古的文字,也有人说这是神仙用的文字,而学术界普遍认为这是一种未知符号。 由于这种文字的年代过于久远,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 李辉蹲在那里看得很入神,手上还拿着一个笔记本,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记。我一愣,不可思议的说:“你不会看得懂这些字吧?” 他微微的点点头。我去,原来他不止会打盗洞!他还是个翻译官! 我赶紧戳他,问道:“写的什么?” 他把笔记本收了起来,然后说:“这些字记录的是墓主人来历。” 我心里一惊,顿时无比兴奋。转了这么久,终于能知道这墓主人是谁了。 李辉说,墓主人是南朝宋一个被封为逐鹿公的将军,据说这位将军只有了五年的时间就为南朝宋江山扩大了近一半,而这个将军当时只有二十岁。在那个战乱的年代,有这样一个将军是一个国家存亡的关键,所以南朝宋的黄帝非常看重这个将军。或者说,要不是这个将军英年早逝,后面也不会有杨家和李家什么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唐盛世。 这位逐鹿公有一对天生的赤瞳,传说这对赤瞳可以通阴阳,贯天地,窥古今。当时在南朝宋的旁边有一个叫车臣国的不起眼的小国家,某天逐鹿公就给皇上提议要攻打这个小国,而皇上觉得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小国根本用不着特地派兵,而且周围还有不少这样的小国,还不如把这些军力和时间用在其他的大国身上,攻下了大国这些小国自己就会来归降。可逐鹿公说什么都不愿意,非得去攻打这个小国不可。皇帝最后没有办法,毕竟还得靠这个将军镇住周边虎视眈眈的其他大国,只能答应了他。而他这次带的军队,是他一生中带的最多的军队,而他这次的目标,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国。 到车臣国需要翻过一座大山,逐鹿公的军队很快就到了这座大山。然而事实却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因为这座山已经不能算是一座大山了。这座把南朝宋和车臣国隔开的大山中间出现了一个大峡谷,就像被一把大刀劈成了两半,露出了山的内部。这座大山原来是一整块巨大的白色石头,山的周围没有一棵植物,更不说是动物。这就像是一个死山,容不下任何生命,尽管如此逐鹿公也依旧带着军队正常前进。至于后来,车臣国并没有被灭甚至没有一点战火的硝烟,而逐鹿公却带着军队在一年之后回到了南朝宋。两年后,这位传奇一生的将军就去世了,奇怪的是,皇帝竟然早早的就为他修好了一座陵寝,而且这陵寝的规模比皇陵更甚。 说到这里,他就停了,我啃着之前饭桶顺来的德芙巧克力听得正起劲,忙催促他继续说。 他看了我一眼,收起了手里的笔记本,说:“没有了,有一些我现在还不能看懂,需要查一些资料才能明白。” 我的心情瞬间失落到了极点,后来一想,这种古文字就是专家也只能认得一两百个,李辉能认出一些也算不错了。我扯了一下李辉说:“我觉得我有应该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 “你觉得贪狼和这个逐鹿公会不会有什么关系?毕竟他的眼睛也有一只是红的。” 我刚说完。李辉的脸色突然一阵煞白,惊恐的说:“遭了,我说他怎么会答应和老板合作,原来是这个原因。” 然后一下子就从石像的嘴里梭了出去,用最快的速度往棺椁爬去。我在原地愣了几秒,心想,红眼不是他自己带来的人吗? 石棺 李辉娴熟的爬上了其中一条铁链,他的速度很快,一瞬间就消失在了黑暗中,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发光点。 我趴在原地不知所措,都已经走到这里了,回头是不可能的,可是我对自己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我很是怀疑自己会爬到一半了然后掉下去,这可不能和之前那些甬道比,掉下去肯定摔成泥。就在我犹豫的这会子功夫,就看见另一条铁链上也多了两个光点,不用想也知道是饭桶和红眼。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前进,尽管我知道这对于我来说很危险,不过仔细想想,这些年托老古董的光,我遇到的危险还少吗? 绑着棺椁的铁链有很多,每条铁链之间都隔了一段距离。我随便选了其中一条,学着李辉的样子反吊在铁链上,两只脚夹着铁链前进。这些铁链比我的大腿还粗,很难使得上力。为了不掉下去,我的动作幅度很大,然而这些铁链却一点也不晃,可以想象,中间的那个棺椁有多重。 爬了没一会我就已经没力气了,这样的方式完全不适合我。我翻了个身,趴在铁链上,像一条毛虫一样的蠕动。虽然速度很慢,但这样让我轻松了不少,唯一的缺点就是爬久了有点蛋疼。 …… 当我终于爬上棺椁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像雕像一样的站了好一会了。见我上来了也没人理会我,都一脸警惕的看着对方,虽然感觉到了气氛有点微妙,但是我现在根本没有闲心管他们。 这是一个石棺,比我想象中还大,差不多能抵得上一个小户型的房间。我无力的躺在棺盖上,摆成一个大字,那一刻,我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一部位终于解放了。 这时,饭桶突然开口,不屑的说到:“爷才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姓李的,你是第一个上来的,这盖子开了肯定和你有关系!” 我一愣,什么盖子?棺盖!开了! 我一个激灵,忙坐了起来,这时我才看见,这个棺盖的另一边已经被人移开了一个口子,刚好容得下一个人进去。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显然不可能是李辉干的,我们分开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十分钟,这个棺盖的重量少说也是用吨数来计算,绝对不是李辉一个人就能移得开的。而且这个石棺被吊在空中,想要打开棺盖,光靠人力根本不可能。 我看着饭桶,心想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结果我一转头,就看见了他那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反倒是李辉和红眼之间有点要打起来的感觉。 我立马就明白了,饭桶那家伙完全就是在看热闹,他肯定是感受到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不对劲,所以在旁边添油加醋。我真是想扶额长叹了,这个死饭桶完全都不看看现在什么状况,就想着怎么报复李辉。 见没人理他,饭桶还想继续说,我忙上前捂住他的嘴。他要再开口,指不定就被他们中的哪一个给踢下去了。 这时,李辉开口了:“我不管你的背后有谁,最好是把东西交出来。” 李辉的声音虽然不大,但语气中明显带了很大的怒气。 红眼面无表情的说到:“我们之前一直在一起,而且你最先上来,你觉得我有时间拿什么东西吗?”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我们合作是为了什么,你最好想清楚,是不是要在这里就和我翻脸。” “你是不是忘了,这里可不是只有我们四人,你最初的那个队伍里就有一个厉害的人物,而且之前你们听见的那个铃铛声,他也不是吃素的。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三路实力不小的人,你凭什么会认为自己能得到。” 红眼说完我才想起,这个机关墓里现在少说也有十几号人,卫楚和黑老三也不知道跑哪去来了。不过他们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感觉这些人都是奔着它来的。 红眼的话很有道理,李辉瞬间就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了,只能用眼睛瞪着他。 我怕他们两在这棺椁上打起来,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就问道:“你们进去这里面了吗?这个棺椁这么大,万一你们要的东西在里面呢?” 可能是觉得我说得有道理,他们脸上紧张的表情明显松和了一点,很明显他们没进去。 “老天,里面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骨头,啥也没有,我们一上来就非说是红眼把东西拿走了。” 我一愣,里面竟然没有内棺?不过想到他们没有进去过,可能被那些兽骨埋了也说不定。 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谁进去?李辉和红眼不管谁进去,如果里面真的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他们都有可能会打起来,如果没有的话,现在的他们都已经不会相信对方了,最后还是要打起来。如果他们真的打起来了,凭我和饭桶很难走得出去。 就在我想着怎么解决他们之间的矛盾的时候,发现他们三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我。 饭桶向我竖着大拇指到:“夏天同志,这个光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饭桶的话语未落,我一个‘靠’字就喷了过去。凭什么是我啊,我可是你们的希望,虽然我是第一次下斗,可是我也知道这棺椁里是最危险的地方,普通的棺椁里面都可能有机关、毒气,更何况是这么大的棺椁,里面说不定还有好几桌的粽子在搓麻将呢。我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我看你们到时怎么出去! 饭桶看了李辉和红眼一眼,明显和我想得一样,我脱口而出:“你怎么不去!” “你自个瞅瞅我这体格,我如果进得去的话还用得着你吗?” 我看着他的身躯,顿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他说得对,棺盖移开的那点小空隙他根本就进不去。 可是我也不想让自己陷入到危险中去,我想要劝他们放弃,但是看李辉那个架势,根本就不可能会放弃。我现在开始有点好奇他们要找的是什么了。 我无奈的只好答应了,趴在棺口边用手电往里面照,这一照,虽然已经做好了看到尸体的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小房间一般的棺椁里面,没有看到人的尸体,密密麻麻的堆满了各种骷髅,真的是用堆的,起码堆了有半个棺椁高的骨头,有牛羊的,还有一些我分辨不出的。都知道古代的贵族都喜欢用野兽陪葬,可是这数量也太多了吧! 在这些骨头的中间还有一个石台,之前应该是放了什么东西在上面,大概就是李辉他们要找的东西了,不过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应该都只是往里面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东西,所以自然而然的认为被人拿走了。 看着这密密麻麻的骨头,我的冷汗就下来了,虽然不是人骨,但看着也很渗人啊!我还有在里面去找东西,想想就头皮发麻。 棺椁 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脸上明显的写着让我快点下去,没办法,只能翻身下去了。 先伸了一只脚下去,踩在这些白骨上的时候,就像是踩在一堆枯木上的感觉,有点不好下脚,试了好几下才站稳了。深吸了一口气,把另一只脚也放了进去,站稳之后,我就只有肩膀和头露在外面了。 我的心里顿时疑惑的起来,这真的是一个棺椁吗?这也太大了吧!之前站在上面不觉得,这棺椁的高度至少得有两米吧!现在这个视角看起来,怎么感觉更像是一个墓室? 我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来。带着这样的疑惑,我弯腰缩了进去,进去的一瞬间,一股非常沉闷的味道向我扑来,我忙用一只手捂住鼻子,但这种感觉并没有减少多少,过了几分钟才适应了这里面的空气。 棺椁外面是石质的,但是里面却是用的红木,和那个巨人棺所用的材质一样。这里面空间的高度只能让我蹲着前进,虽然趴着会更好,但是我实在是做不到趴在这堆骨头上。 这些骨头已经很酥松了,每走一步踩出一个大坑。之前还担心会有尸虫,不过那些虫子似乎更喜欢干尸,这些骨头应该不是他们的喜好。 在里面找了一圈,除了这些陪葬的兽骨之外什么也没有。饭桶在上面催促着我,问我有没有找到什么?我怒了,大声吼道,没有。 到了接近中间的位置,明显的感觉到脚下传来一阵实感,就像踩在了实地上的感觉。心里顿时一阵疑惑,难道是内棺?用手电筒刨开了几块兽骨,一个暗金色的木头出现在了眼前。 这块木头很明显是金丝楠木,上面的纹理还是极其稀少的水滴纹。十有八九就是内棺了。 挨着把周围的兽骨都清理了,一个小小的内棺就出现在了眼前,在这里出现的内棺十有八九就是墓主人。但是这个内棺只有正常棺材的一半,根本就不可能装得下一个成年人。可是这个墓主人不是一个将军吗?难道这个将军还是一个孩子? 本来以为这就是墓主人的内棺了,结果看了半天,居然没有棺盖,甚至连一点缝隙都没有,这就像是一块放在棺椁里的一块木头而已。这他娘的就有意思了,这不是内棺的话,那这墓主人到底在哪?这他娘的真的是一个古墓吗?没有陪葬品就算了,连墓主人也没有了! 算了,我已经放弃了,我在这个墓里已经遇到过很多匪夷所思的事了,不就是没有墓主人吗?说不定这个墓就不是为了人而建的呢? 我转过身去看中间的石柱,这是一个用汉白玉打造的很普通的石柱,大概有我的巴掌那么宽,只比这堆兽骨高出了十公分左右。上面有一层白色的灰尘,有一块明显的痕迹,之前应该是有东西放在上面。不过看着上面的痕迹,至少已经拿走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我叹了一口气,李辉他们投入了这么大的人力,这回可是白来了,其实我的心里还有点幸灾乐祸的。 石柱上的痕迹是椭圆形的,左下角有一小块不规则的,像是花一样的图案。等等!怎么看着有点眼熟?细看之下,我差点就叫了出来。这个形状,不是我从雷疯子那里白拿的‘木造藏’吗! 我肯定不会记错,那个木造藏的左下角有一朵特殊的莲花,而且它的大小和这个痕迹也差不多,这个机关墓又和金笼村隔得这么近。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的事! 我特么,雷疯子那混蛋,居然摆了我一道。想想李辉对这个东西的态度,要是让他知道在我身上,还不得满机关墓的追杀我!不行,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反正这个东西几年前就已经被人拿走了,量他们也不知道在我的身上。 现在也没什么心思再去找什么东西了,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 从入口处钻了半个身子出去,结果因为太着急,脚下一下踩空了,一只脚卡在了骨头里拉不出来,使劲的扯了几下都不行。我忙叫饭桶他们过来帮忙,结果喊了几声居然没有一个人应我。再用手电筒一照,整个棺盖上空荡荡的,哪还有个人? 人呢! 我的冷汗瞬间就下来了,那三个家伙不会是扔下我走了吧?不对,他们没有诡线,根本就出不去,更何况我还在里面找他们要的东西,他们没有理由会不等我就走了。 难道是掉下去了?这也不至于,凭他们的身手,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掉下去了。还是说他们遇到了什么意外,可是我们离得这么近,不管他们在上面发生的什么,我都应该能听到响动。三个大活人还能就这样消失了? 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完全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我自己就能被自己吓死。 我不甘心的又叫了几声,还是没人回应我,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突然从头顶传来一股力量,把我又重新按回了棺椁了。我吓了一跳,忙抬起头,就看见了饭桶那张大脸,就是他把我按了下去。李辉和红眼也在他的身边,棺椁周围的铁链就像一张网,他们就站在这些铁链上。 我心里的极度惊吓瞬间就变成了极度愤怒,死饭桶你他娘的什么意思,耍我呢! 我伸出头来,刚要破口大骂,他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一把拍开他的手,问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指着头顶示意往上看。我疑惑的抬起头,只见离我们头顶七、八米的上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满了浓浓的青烟,和在外面的甬道看到的一样,但是这程度,完全就是先前的升级版。 在进来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看过上面,根本什么都没有,这些青烟肯定是后来才出现的。 我猛地吸了一口气,这他娘的,之前那一小团青烟就把我们整的够呛,而头顶的青烟是之前的几百倍,难怪他们紧张得都躲起来了。 我不敢再弄出任何动静,经过之前的经验,这些青烟很可能是有意识的,想起之前大喊的那几声,我真是嫌自己命长了。 四周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接着就从青烟里面缓缓的传出了一阵阵的声音,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听得很清晰,像是人的嬉笑声、喘息声还有尖叫声,十分杂乱。我冷汗直冒,这里面是有人在蹦迪吗? 我看着李辉和红眼摇摇头,示意他们棺椁里面没有他们要找的东西,他们只是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脸上也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他们之间的事算是解决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我他娘的怎么出来!我的脚还卡在里面啊! 突然,从我的脚踝上明显的传来了一阵冰凉的触感,就像是一只冰冷的手握住了我的脚。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整个人想木头一样的呆在哪,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这一看,我差点没晕过去。只看见我的胸口上正趴着两张惨白的脸,这绝对不是一个活人的脸,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的瞪着我。我这一低头,差点就和他们撞上了。 诡线 在我看见他们的时候,他们的嘴角突然裂开,一直开到了耳朵根,看起来仿佛是在大笑,嘴里还有两排细小、尖锐的牙齿,我感觉他们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咬断我的脖子。 我被吓得大叫了一声,使劲的往外窜,脚下弄出了很大的响动,我也顾不得这些了。情急之下,我的脚居然抽出来了!饭桶那个角度看不见我身上的鬼脸,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我又弄出了声音就又想把我按回去。 我心里暗骂饭桶这个坑爹的家伙,在他按住我头的同时,一把抓住他按着我的手,然后借势爬出了半个身子,那两张鬼脸也被我带了出来。 饭桶见我的胸口上趴了两个鬼脸,大骂了一身卧槽。这时,两张鬼脸突然张着大嘴向我脸上扑来,这么近的距离,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声要凉。 就在两张鬼脸离我的脸只有一毫米的距离的时候,两根漆黑的木棍从我的脑袋两边飞过,直接怼进了两张鬼脸的嘴里。我只感觉到耳边一阵风声,下一秒,就看见那他们已经倒在了棺盖上,嘴里还塞着一根黑漆漆的棍子。 我转头,就看见李辉和红眼站在我的两边,手里还保持着扔出的姿势。这时,我乘机从棺椁里面翻了出来,和他们一样站在铁链上,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四肢都在不停的发抖。 饭桶在我身边一直卧槽卧槽的叫,我用手肘使劲的捅了他两下,他才住嘴。李辉和红眼虽说没有饭桶的反应那么大,但脸色看着很不好。 我看着棺盖上那两张鬼脸,他们现在已经不能动了,僵硬的躺在棺盖上。他们的身体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那张脸却是个大人的样子,身上布满了浓密的黑毛,感觉更像个长着人脸的猴子。 我记得以前在一本老书上看到过这类生物,好像是叫人脸猴来着。 这种人脸猴在周朝以前是王族经常用到的陪葬品,制作的手段即为残忍。先是准备一个半米高的瓮,里面会事先放上很多的秘药,然后将刚出生的婴孩放进去,只露出一个脑袋。 瓮会影响身体的生长,变得非常的畸形,先前放置的秘药会使他们身体的新陈代谢速度加快,七八岁的年纪却有一张二十多岁的脸,而且瓮会影响到他们的身体,变得非常的畸形。到过后,他们就会两个一组的,被送到王侯墓中成为陪葬品。 这种生物的原型很有可能是参照的《山海经》中的异兽长右。虽然在山海经中,长右是一种见到了就会发大水的凶兽,不过在我看到的那本老书中,却记载着长右是昆仑山的接引神兽,专门迎接离世之人进入仙界。这也能解释为什么会有人用这样残忍的方式做出这个鬼东西。 不过这玩意应该在周朝的时候就被下令禁止了,秦始皇焚书过后连文字记载都没有了,但是后世还是流传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做法,不过已经不是用来做陪葬品了,而是用作了刑罚。比如,我一直认为吕雉将戚夫人做成人彘的方法就是参照的人脸猴的做法。 一千年后的这座机关墓的主人,怎么又会想到用这种东西来做陪葬品呢? 这两个人脸猴可能之前就在棺椁里,只是这个棺椁太大了,所以我才没有发现。我在里面待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他们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所以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尸了。 我现在才看清塞在人脸猴嘴里的黑棍子,原来是黑驴蹄子。以前就听人说过,黑驴蹄子可以克制僵尸,越老的效果越好。 以前在店里也收到过黑驴蹄子,所以对它还算得上熟悉,这玩意贼贵,而且还只能用一次。我记得李辉他们就只有两个黑驴蹄子,这下全用完了。 不过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头顶的青烟,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它就又下降了两米左右,按照这个下降速度,过不了几分钟就能碰到我们。 这么短的时间,就算是他们也不能从这里爬到石像那里去。还有一个办法,就是躲到面前的棺椁里,等青烟散了再出来,不过前提是我们能盖得上这几吨重的棺盖,还要在棺椁里面的氧气耗尽之前能出得来。 这根本就不现实,凭我们四个,这辈子都不可能抬得起这个棺盖…… 等等,这个棺椁少说也有十几吨,就是拥有现代的技术想要把它吊在空中也够呛,在古代就更不可能。而且这个棺椁真的太大了,从这个墓室的任何一个甬道都不可能运得进来,只能从上面吊下来,或者是从下面拉上来…… 我用手电筒照着棺椁的下方,黑漆漆的一片,就像个无底的深渊。我把我的想法给他们说了,虽然他们也觉得有道理,但是这个棺椁距离我们进来的甬道就有二三十米的高度,这下面还会更深,要是我们随便的就往下跳,可能死得更快。 不过红眼倒是提到了一个我们都忽略了的细节,这么重的棺椁,要想从外面运进来,肯定不是一件易事。在古代,通常都有水运棺椁的做法,再加上我们现在的位置,所以这下面很可能有一道不小的暗河。 “如果下面有暗河的话,这些铁链早就被腐蚀了,怎么可能还会这么结实。”饭桶疑惑的说到。 “除非,这条暗河是会移动的。”李辉摸着下巴说。 这时,他们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都一起看着我。我立马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从口袋里掏出了诡线。 我都快把它给忘了,饭桶这时正好从背包里拿出了一瓶怡宝,正打算要切瓶子,我突然想到我们的水好像没有多少了,忙制止了他。 我说,我还有更快的办法。 然后拿着金球直接往棺椁上一撞,只听见一身闷响,然后我把金球平放在手上,下一秒就听见从金球里面传出了细微的机械转动的声音,再过了几秒,金球就已经变成了金塔。 其实这样才是打开金球的正确方法,至于之前放在水里的方法,纯粹是我想装个x。 诡线之所以叫诡线,不只是因为它难以辨认,更有一个,每一个诡线中都有几十甚至上百条的线,这个时候就必须找到每条线之间的联系,而这些联系就是正确的线。 我看着眼前的金塔,我们现在的位置应该就是在第七层,因为佛教中有七级浮屠的说法,这里又是主墓室,所以我能确定。 我在第七层的廊檐上看到了一个小鬼的镂空雕刻,随后,我将手电的聚焦调到最小,斜照在金塔上。 金塔的影子倒映在棺椁上,因为金塔上的廊檐都有镂空的雕刻,所以棺椁上的影子有些杂乱无章的花影。 我微微的移动着手电的角度,大概过了一分钟,棺椁上的影子变成了一条动物的尾巴,有点像狐狸的尾巴。这个尾巴里面的细小纹路,都在缓缓的移动。 之前因为金塔太小了还不觉得,现在看着放大了几十倍的影子才发现,这个金塔居然还是会动的!这个金塔肯定可以好好的敲诈老古董一笔! 我在尾巴的边上找到了小鬼的影子,映射在棺椁上的影子就像是一片叶子,在这片叶子的中间,有一个圆形的黑色影子,旁边有一个正在缓缓移动的和它一样大小的白光。 我一愣,找到了! 饭桶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做完了这些,尤其是地上的银子变成一条尾巴的时候,他又是接连的叫了十几声卧槽。 我指着那两个圆点说:“我们运气不错,等到这两个圆点重合在一起的时候,这下面就是暗河,我们跳下去就不会有事。” “大概还要多久。”李辉问道。 我看看他们之间的距离和移动的速度,“五分钟左右吧。” 卫楚 虽然时间上还来得及,但是我们谁也不敢真的松懈下来,说到底,下面有暗河都是我们的猜测而已,从诡线上也不能确定有暗河的存在。 即使有,也很难保证过了一千多年,这条暗河还有水,但现在我们也只能这样希望了。 我把变回了金球的诡线放进了背包里,从背包里拿出了几块德芙分给李辉和红眼补充体力,下面的情况不明,我们都必须保持最好的状态。 五分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墓室的下方渐渐传来了水流的声音,这时我们才送了一口气,至少跳下去不会变成陪葬品了。 我们顺着铁链到了棺椁的下方,青烟已经漫过棺盖了,从青烟里传出的声音仿佛就在耳朵边上。 红眼随手从兜里掏出了一块小石子扔了下去,两秒过后,就从下面传来了‘咚’的一声。 这个声音就表示暗河的水足够深,从石头落下的速度来算,也有五十米左右的高度。 “跳。”红眼突然说道,然后一跃而下,消失在了黑暗中。 紧接着就是李辉,然后是饭桶,我是最后跳的。 我将手电绑在手上,后仰着倒下去,这样可以避免入水时带来的伤害,虽说下面是水,可这么高的距离面部入水,和摔在水泥地上也没什么区别。 跳下去的时候,我看到了棺椁的底部,缠着很多的铁链。 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金笼村口的那块倒着的墓碑,我突然意识到,棺椁里的那块金丝楠木可能真的就是内棺,只不过它是倒着的! 随着后背传来的一阵剧痛,落入水中的那一刻,我的脑袋不知道撞到什么东西,瞬间晕了过去。 …… 我醒来的时候,一半的身子在水中,一半在地上,手腕上绑着的电筒不知是因为没电了还是在水中泡久了的原因,只闪着一点微弱的光源。 我的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显然我是被水冲上来的,而他们仨不知道被水冲到哪儿了。 我甩了几下手电,甩出了一点水,感觉光也变亮了一点。 这里是一条很大的暗道,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应该就是当初用来运送棺椁而开凿的。 我抬起头,已经看不到棺椁了,我不知道被暗河冲到了多远,不过我很有可能已经偏离的出去的路线。 我清点了一下自己包里的东西,还剩下两块压缩饼干,三块德芙,一把美国军刀、一段迪尼玛绳和一瓶蓝药水…… 看着手里的蓝药水,我真是欲哭无泪,这他妈绝对是饭桶放的! 虽然包里没有水,但是我之前在河里已经喝够了,现在没有照明的才是最大的难题。 我把军刀拿在手里,将其余的东西都放回了包里,然后沿着河的上游走。 虽然和饭桶他们的认识的时间不长,但他们的能力我都看在眼里,我不相信他们会比我还弱,被水冲得更远。 我必须先找到他们,不然以我一个人的能力,根本出不去。 暗道看起来有十几米高,河水中漂流着一些小木板,我掉下来的时候应该就是撞到了这些木板。 这些木板有可能是以前运棺椁进来的木船留下的遗迹,我摸了摸饱受伤害的头,不知道会不会提前老年痴呆。 走了没多久,边上就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盗洞,边上还堆着一大堆的泥土,明显是刚打的盗洞。 难道是李辉? 这个时间在这里出现的盗洞,我也只能想到他了。 往里面瞅了一眼,并没看到有异常,想了想还是进去了,就算不是李辉,这个盗洞也总是其他人打的,总不可能会是粽子迷路了,然后自己打了盗洞回家吧! …… 在盗洞里爬了一会,就发现了另一条横着打的盗洞,看这两个洞的大小就知道,这不是一拨人干的,虽然心里有疑惑,但我现在的疑惑多了去,所以自动忽略了它。 爬了大概有一百米左右,这段距离,我就已经发现了三条不一样的盗洞,只能默默的佩服这些的专业技能真是厉害,找不到路了就直接打盗洞,简单又方便。 这时,从前面传来了微弱的光源。 是他们? 我一激动,加快了速度。 就在我要一下冲出洞口的时候,从身后伸出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将我快要出去的半截身子生生的拉了回来。 我吓了一大跳,以为又遇到了什么粽子,可是这只手明显是有温度的,所以是个人! 我一转头,居然是卫楚! 他居然也找到这个地方了,我看着他身后,只有他一个人。 这么说,他没追到那个黑影了? 他一把拿了我的手电,然后关了。 我怒了,心想他丫的搞什么鬼!手电泡水过后如果关了电很有可能就会导致断路,我现在就这么一个照明的! 我很想骂人,可是他捂住了我的嘴,我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黑老三,你他娘的到底什么意思。” 师爷的声音!还有黑老三? 知道有他们两个,我立马就楞住了,卫楚见我安静下来了,就放开了我的嘴。 怎么是他们!我瞬间就想缩回去了,这两个老家伙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黑老三,就是他把我带到这个坑里来的,我才不要见到他。 我就是饿死在这墓里,被人脸猴咬死,我都不会和他合作。 我缩在卫楚的背后,做好的开溜的准备,待会如果情况不对,我就跑。 “我说师爷,您用得着发那么大的火吗。” 黑老三的无所谓的说道,这语气让人听着,我都想打他了,别说是师爷。 “你他娘的到底打的什么算盘,都给我找的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那些人啊,你就是不找他们,他们也有办法进得来,倒还不如让他们带我们进来,还省的我们麻烦。” …… 从他们的对话中,我大概了解到这些人都是黑老三找来的,师爷完全不知情。 至于他们为什么进师爷的队伍,是因为师爷手中的一份古墓的地图,也就是进这座机关墓的地图,据说是他家传的,他们家族对这份地图从来都是只传不用,他爹把地图交到他手上的时候,也是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找地图上的地方。 要说这师爷,也是这个圈里有名的人物,他们家世代都经营着一家古董店,不过他们家做的都是干净的营生,和老古董那种挂羊头卖狗肉的不一样。 不过近几年生意惨淡,眼看着经营了近百年的店就要折在自己手里,他就想到了那张家传的地图,入了几十年的行,他当然知道这张图上记载的什么。 虽然他爹再三说过绝对不能去找这个地方,可是他相信这里面的东西肯定能就会这个破败的店。 正好这时候,黑老三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于是在黑老三的安排下,他们就组成了这个队伍。 …… 听到这里,我突然有点同情师爷了,这摆明了是被黑老三忽悠来的,黑老三的目的肯定是为了师爷手里的地图,不过师爷这么精明的人,当然是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了,所以最后他们就一起来了。 “罄竹那死丫头又是怎么回事,也是你安排的。”师爷的声音很大,足以证明他有多生气了。 “师爷,说话还是客气点,人刚才可是救了咱们。” “呸,她救了老子!还把老子身上的干粮都拿走了!她不是存心想饿死老子!” 罄竹?女的? 我看着卫楚,压低了声音说:“谁啊?” “就是那个黑影。” 开始我还没反应过来,后来才想起就是他去追的那个黑影,居然是个女的! 不过那黑影看着很小,的确有点像个女的。 要不怎么说这行乱呢,不管男女老少,任何人都能入这行,我以前还在店里遇到过一个八十多的老爷子,一大把年纪了还能上山下海。 我突然想起饭桶顺的那个包,里面都是德芙,应该就是这个叫罄竹的人留下的,这样说来,我们抢了罄竹这个人的德芙,然后她去抢了师爷的口粮,所以也算是我们抢了师爷的了? “现在你是想继续听他们吵架还是离开这里……”我对着卫楚说道。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他就一下跳了出去。 我看着他一下打晕了正在咆哮的师爷,然后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老三。 我心里真是有一万只曹尼玛奔腾而过,你这丫的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看见师爷倒在了地上,我也从里面跳了出来。 黑老三看着我们,竟然一点也不吃惊,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 真相 本来以为这也会是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墓室,然而我想错了。 墓室的中间摆放着一个正常大小的棺椁,已经被打开了,棺盖摆放在地上,四周堆放着一些陶陶罐罐,都是很常见的陪葬品,这间墓室看上去才是一个墓室应该有的样子。 虽然这件墓室看上去很正常,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在这座机关墓里,这样正常的墓室倒让我感觉到了不安。 师爷四仰八叉的倒在棺椁的边上,整个人看上去很狼狈,脸上有不少的擦伤,外套也没了,就只剩下了一件里衣。 黑老三的状况也差不多,其实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也就比他们多了一件外套,不过这件外套是饭桶的,我穿在身上大了不是一点点,看上去还有点滑稽。 而且我的脸上几乎都涂了蓝药水,在这个地方,乍一看还有点像阿凡达。 相比之下,卫楚就要好多了,衣服没有少,脖子上的围巾也还在,只是沾上了一点灰尘而已。 “你可算是来了,这老家伙可真是难缠。”黑老三对着卫楚笑嘻嘻的说道。 看见我之后,就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还在吗?”卫楚说道。 “嘿嘿,我随便拿了块石头诓那丫头,真的还在这下面,得你去拿才行。” 看着他们一句一句的搭着话,看上去很熟的样子。 “等等,”我忍不住插嘴“你们俩是不是算计了师爷,其实你们俩才是一路的?” “是又怎样,”黑老三得意的说,“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对着他们竖了个大拇指“干得漂亮。” 这时,卫楚走到棺椁的旁边,我也跟着走了过去。 内棺的边上堆着一堆白骨,衣服、陪葬品什么的都已经烂成渣了,内棺的中间有一个通往下面的暗道,暗道的大小应该容得下一人通过。 我想用手电看看有多深,但是我敲了半天都没光,这个手电已经废了。 卫楚从兜里掏出一个火折子,吹燃后就直接跳进了暗道,都不给我们说一声。 气氛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一个棺材和倒在地上的师爷,这间墓室虽然不是很大,却只有黑老三那里有一点光亮,这点光显得很诡异。 对于黑老三,大概因为是他把我带到的这个坑里,所以我一靠近他就起鸡皮疙瘩。 我看着卫楚跳下去的洞口,这个大小我应该也能跳下去,但是依照这个墓里的尿性,下面肯定有问题,想了想还是算了。 “我是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活着到这里来……”黑老三阴沉着脸,对我冷笑着说,“看来那家伙在你身上没少下功夫啊。” 我心里一惊,下意识的就以为他说的那家伙就是老古董。 这他娘的,也是老古董的仇家!这么巧的吗!走了一个李辉又来一个黑老三,你们故意的吧! 我也只是在心里惊了一下,按理说,老古董做的事会经常和他们打交道,在他们这一行里很吃香才对,而且这条道上的人对他都很尊敬,应该也没那么多仇人。 也许黑老三只是和老古董有一些业务往来而已,不过当我看见他那一脸想用黑驴蹄子怼死我的表情的时候,我就明白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这他娘的就是仇家! “怎么不说话?哑巴啦!”见我没有回应他,他似乎有点不耐烦了。 “我可不敢随便说话,不然”我故意停顿了一下,“一不小心就变得和那个掌灯人一样的下场了。” 同我说完,他明显是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看着反应,我就知道我猜对了,我下意识的冷笑,继续说,“要不是你说认识老古董,我都忘了,你这黑老三的名号了。” 黑老三的原名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要是说起黑三爷这名号,可是响当当的。 据说他有一双鬼斧神工的手,不仅是能将破损的古物修复得完美无缺,连他做的赝品都能以假乱真,就算是用专业的量子检测仪,都能检测出一个准确的年份出来。 而且他这个人喜欢在晚上工作,于是江湖上就有传言,说他在晚上的时候就会有三只手,这第三只手其实是他跟地府借来的鬼手,黑三爷的名号也就是这么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之前就背着师爷他们下过一次地,还带着那个掌灯人,结果还没进去就遇到了尸虫,入口处的那具尸体就是掌灯人。” 黑老三脸上很平静,在我说出尸体的身份的时候,他没有一点反应,我知道我猜对了。 我接着说:“掌灯人的死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只能退出来。虽然你能修复得了你们进去过的痕迹,但是掌灯人的死肯定会引起师爷的怀疑,正好在这个时候,你在悬崖下发现了我……” “猜得不错,”黑老三慢悠悠的说道,“说实话,如果当时要不是发现了你,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然后走到师爷的身边,蹲下后翻找着他的兜和包,“这家伙敏感得很,我废了那么大的劲才忽悠了他,要是被他发现掌灯人不见了,肯定会起疑……我本来想着进来后等人都分散了,我就把他手上的地图抢过来,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被个小丫头片子先下手了……” “哟哟哟,”我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两个大男人还怕个小丫头呢。” “呸,要不是老子被尸虫阴了,怎么可能被那死丫头打劫,他妈的,坑了老子的地图又回来坑老子的口粮……” 从黑老三断断续续的骂娘意思中,大概就是他们没了地图,只能靠着师爷的记忆找到这儿来,所以黑老三也不敢再对师爷下手,还得在这一路上护着他。 这样看来,卫楚说不定早就和黑老三合作了,就等着抢地图。 他们找的地图很有可能就是饭桶先前在双龙道顺走的包里的地图,那个包的主人就是罄竹,所以里面的那张地图其实是师爷的,后来可能是发现自己的口粮和地图都没有了,又回去坑了师爷的口粮。 而现在,地图和她的口粮都在我的包里,所以转来转去,也算是我抢了师爷的东西了! 突然觉得,命运真是神奇啊。 不过我也确定了一件事,这座墓里的所有人都不是普通的盗墓贼,他们绝对不是为了求财。 “我说,这墓里到底有什么奇珍异宝,值得你们费这么大的心思。” 我本来以为他并不会告诉我,或者他也不知道,结果我话一说完,他就阴阴的笑了一下,好像一直就在等我问他,看见他这个表情,我瞬间就后悔了。 “你知道这座墓里为什么没有主棺吗?”然后凑到我面前,故做低沉的说“别的墓都是埋死人的,可这座墓不一样,这座墓是用来埋活人的,墓主人都还活着,又怎么会有棺材呢……” 那一瞬间,我觉得黑老三可能是个傻子。 我转过头,表示不想答理他,他大概也觉得无聊,干咳了两声,恢复了他正常的声调继续。 “这个墓主人原是个将军,平生战无不胜……” 鬼玉 据黑老三所说,这座机关墓也是个将军墓,这个将军在当时很牛逼,自称能够听见天地万物的声音,但却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的,有人猜测,他来自亡灵居住的归墟之国,为皇帝带来了长生药,所以格外受到重用,也有人说他是阎王的儿子,因着在地狱犯了过错,所以阎王派他到阳间来收人命为地狱所用,并且他的血可以让人长生不老。 不管是何种猜测,反正离不开长生不老就是了。 传说向来都是神神叨叨的,但这个将军却在战场上战无不胜,而这个小小的国家也因为这个将军得到了几年的安宁。 然而没过了几年,战争正打得火热的时候,皇帝却派这位将军护送一个盒子到一个叫车丞国的边远小国,本来就弱小的国家,再失了这位将军,自然就被其他国家盯上了,然而在四面受敌的情况下,这个小国却还顽强的抵抗了几年,直到这位将军从远方回来。 本以为将军回来之后就能发起反攻,收复失地,结果皇帝却举国之力,用尽了最后的力量建了这座机关墓,将那位戎马一生的将军关进了墓中。 黑老三一说完,还颇为惋惜的叹了一口气,而我的心里却只在骂娘,这个家伙不知道看了从哪里买的地摊小说,把小说故事当真了他还。 这时,旁边的内棺中传来一阵响动,是卫楚!我和黑老三同时往洞内望去,一个黑色的人影就从里面钻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块漆黑的……玉? 那块玉不过手掌大小,是一个向左跪坐的人的形状,不过是一块寻常的黑玉而已。但黑老三却一脸兴奋的看着卫楚手里的玉,脸上的表情恨不得马上就抢过来放在自己的兜里,但他看了看卫楚,想了想还是算了,大概是因为打不过吧。 “我说,这块玉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值得你两费这么大的劲?”我疑惑的问道,实在不是我好奇心重,是我真想不出这伙人这么费劲,难道就为了这块小小的玉? “嘿嘿……”黑老三一脸奸笑的看着我,指了指黑玉:“这,就是那位将军护送的盒子里面装的东西,听说过双鱼玉佩吗?这是和双鱼玉佩一样,都有复制的功能的鬼玉,无论是人还是物,它都能完美复制。” 嘛玩意?双鱼玉佩?那不只是网上的一个猜想吗?能是真的?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看着卫楚手里拿着的那块黑玉,我居然有种心里发毛的感觉,我居然相信了? “可这不是只有一半吗?”我问道。 “唉……另一半的下落也没人知道,不过大概率是被送到车丞国了。”黑老三摆摆手说道。 如果鬼玉的力量是真的,当年那位将军将另一半鬼玉送去了车丞国,或许是他们都意识到了,在那个战乱的年代,只依靠一个将军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如果有一天这个将军老了,或者死了,这个国家也会跟着亡国,所以他们才会费尽心思将另一半鬼玉送到原来战争的边远小国,待天下安定之后,再借助鬼玉的力量,复制国家。不过计划显然失败了,否则另一半鬼玉也不会出现在这座机关墓里。 想想还是不可能,这太玄幻了,我可是根正苗红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怎么能相信如此没有科学依据的事。 “好了,如今东西也到手了,该想想怎么出去了。”黑老三这话一说完,两人一起看向了我。 我心里有点郁闷,这种工具人的感觉真不爽。我无奈的摊手道:“没辙,诡线里没有记载这个墓室,我也不知道往哪走。”这句话绝对是真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下一步往哪走。 墓室瞬间安静了下来,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想了想说:“我提议先回到暗河,按照诡线之前的指示,我们得跟着暗河的河水才能飘出去,不过现在时间过来这么久,不知道暗河里的水还在不在。” 他们两人对视了一样,然后一起点头同意。 我指着地上的师爷说:“那这个人呢,你们谁背出去?” 再次回到暗河的时候,果然如我猜想的一样,一滴水都没有了。干枯的河床里零星的散落着许多的大石头,已经被水冲刷得很光滑。 “嘿,好家伙,果然没水了。”黑老三扛着师爷笑骂道,说起来我还是很佩服他的,这么大块的师爷说抗就抗,眼皮都不带翻的。 卫楚走到边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我也跟着走过去,这里的墙上都是普通的墓砖,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头上是墓顶,之前的四鬼囚尸棺也不见了,不知道因为机关墓的运作又被转到哪里去了。 我坐在地上,“等吧,等到再有水来的时候就顺着出去了。” 听我这么一说,黑老三也把背上扛着的师爷扔在了地上,大概是太累了,他直接躺在了地上。 “不对。”一直没开口的卫楚突然来了一句,“快跑。” 话音刚落,一阵洪水似的水流声从河道远处传来,虽然听这很远,但这水量绝对大得惊人。我和卫楚几乎同时跑了起来,黑老三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危险,但看见我们的反应也意识到了危险。一边喊着‘咋了,咋了’一边动作极快的扛起师爷也跑了起来。 洪水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耳边咆哮着,再往后一看时,整个河道里都已经充满了巨大的洪水。 “卧槽!”这墓里面哪来这么大的洪水!一边骂着,一边加快了速度,卫楚跑得最快,黑老三扛着个壮汉居然速度和我差不多,这家伙的体力是得有多好? 尽管我们都是在没命的跑,但是速度再快也比不过后面的洪水,我大声的喊,“准备好,先吸口气。” 几分钟过后,后背仿佛狠狠的撞上了一堵墙,紧接着就是被洪水淹没,在水里转起了圈,湍急的洪水里卷了许多的石头和各种杂物,即使是一块小石头在水流的冲击下也很有力量。 肩膀上被块石头狠狠的撞了一下,这一下将我入水前吸的气全都撞了出来,窒息感瞬间袭来,四肢变得无力,意识渐渐模糊…… 出 我是被一阵吵杂的声音吵醒的,睁开眼时,第一眼看到的是湛蓝的天空,那一刻,我几乎都要哭起来了。他娘的,老子终于出来了! “小老板!你终于醒了!”大河兴奋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之前是觉得他有点聒噪,但现在绝对这声音简直太好听了。我从地上坐了起来,一阵眩晕感袭来,左肩上拉扯到的痛感让我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又要倒下去,还好大河扶了我一下。 这是一个小山坡,我看了看四周,除了大河之外,还聚集了很多的村民,大约有十来个,他们正围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看,进去了几个人没一会又出来了。 大河跟我说,我从昨天失踪后,他就一直在找我,今天中午在雷疯子家里吃过饭后,正要出门,这时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出现在了门口,她说,隔壁的那座山中有一个山洞突然喷出了很多水,还冲出了好多人,叫我们去看看,大河觉得肯定有我,立马就跑出去了,到了地方一看,果然就是奄奄一息的我……们。 洪水一共冲了7个人出来,我算了算如果我们四个加上李辉他们,正好是七个,所以在河道里被水冲走的,还有李辉他们。这时雷疯子把村民都叫了来,看见我们几个人躺在地上都吓了一跳,看在把我冲出来的山洞更是吃惊,因为这个山洞虽然不小,但是并不深,十多米后就被石头挡着严严实实的,也没有别的地方继续前进,这样一个死洞,怎么可能会有水,还冲出了人来? 也难怪他们不会相信,我要是说这座山里有个会移动的机关墓,这个洞被堵住了是因为墓的变动,他们大概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吧。 “不是有七个人吗?”我看看了周围,一个躺着的人都没有,“怎么就我一个。” “那些人早就醒了,然后走了。” 我摸了摸口袋,还好,诡线还在,那些村里人似乎对我并不敢兴趣,也没有来找我问东问西的,不过想想,在我前面醒的那几人应该都被问了。大河一个劲的追问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现在实在是没有力气再说话了,虽然在机关墓里只被困了一天,但我却感觉过了几周一样。 下山之后,我先找了个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结果都是些皮外伤外加有点贫血而已,在墓里折腾了这么久,还晕了好几次居然只是贫血,说出去我自己都挺佩服自己的。 当天晚上就和大河驾车回到了南京,休息一晚之后才把我的这些遭遇都告诉了老古董,和那些人搅合在了一起,我不认为后面不会再有什么麻烦,还是早点告诉老古董为好。 “你说的这些人我都听说过,他们能聚在一起我倒是很吃惊。”老古董手里把玩着我拿回来的金球,按他的说法,这些有些人是单干,只要有人出得起钱就能出马,有些人背后则是有个组织,绝对不会外接私活,这些人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奔着同一个目标去的,居然能一起合作! 当时在墓里的人,至少是有三波,李辉和红眼、黑老三和卫楚还有那个我一直没有遇到的罄竹,师爷和饭桶大概都是啥也不知道就被忽悠了。现在想想,最后把我们冲出来的洪水本来是不应该在当时出现,有可能是李辉他们找不到离开的路,就想着打盗洞出去,结果挖通了地下水,幸好当时暗河移到了出口,不然我们大概都要淹死在里面陪葬了。 接下来的几天,和以前的日子一样的平凡,偶尔也会有人来找老古董,但这几天他都窝在他的密室里研究木造藏,一直没有出来过,别说有人找他,连我这几天都只有给他送饭的时候能见到他,我不禁好奇,他这几天都没有上厕所的吗? 某个下午,因为大河请了假,我正爬在店里的前台上看《one piece》,一阵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回过头就看见老古董提着大包小包的走来,看着架势,是要出远门了? “四川,去吗?”老古董把包往桌上一放,坐在了我旁边的位置上。 我疑惑的看着他,这家伙又想做什么? “这个木造藏我没办法打开,暴力打开的话可能会破坏到里面的东西。我认识个人是这个方面的专家,已经把照片给他发过去了,他说没问题,让我去找他。” “所以你想让我也去。” “难道你不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吗?” 第一卷,完。 天涯在线书库《www.tianyabook.com》